主题:【原创】三十年:生命中无法忘却的那些年份(上) -- 梦秋
那一年,我终于离开了混了几年的时尚杂志,转向报纸,真正进入新闻行业。
9·11当天,我正好值班。世贸双子楼的第一座被撞时的消息传来时,大约是9点多钟,接近10点。我的工作已经完成,准备下班。看见英文的快讯,以为是事故,要求其他编辑盯着,如果来了详讯,记得发稿,别漏了新闻。
隔了十来分钟,我已经交了第二日报纸的大样,准备关机走人。世贸双子楼的另一座又被撞,敏感地觉得出了大事,立即去找值班老总请示怎么办?
老总当即拍板,撤大样换稿。当时楼未塌,但凤凰卫视已经在直播了,大家全涌到电视室看电视。发现CCTV新闻频道啥也没有,很失望。看了会儿电视,双子楼接连塌掉,情况比灾难大片更加严重。兴奋得不得了,新闻史上百年难遇的事情,就让我这个新转行的编辑赶上了。
老总更兴奋,直接打电话把报纸前几版全撤掉,广告全撤掉,留出6个整版来做国际新闻。已经下班的编辑,也给叫回来,重新做版。
当天忙到凌晨5点才弄完。发行的老总守着我们,苦着脸,一个劲地催流程。因为按正常程序,3点就要开机印刷,6点前分发到各发行站,报纸7点前要上摊。事后知道,我们的报纸到10点左右才上摊,也因此躲过了XX部的监管。因为他们没拿到我们报纸,而其他8点多就出版的报纸,因为“渲染炒作9·11”而挨了批评。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看来圣诞节快到了,铁手也大方起来鸟~~~
在这行里我只是才入门,更缺少在新闻前线战斗的经验。我们报纸没有×部门监管,因此内部管理比×部门还要不近人情,盖因犯错之后,不存在内部整顿问题,而是直接关门了事……
拍拍老大的mp也是不错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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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应该还是广西老乡居多,那我应该算桂林老乡了,不过我是出生在荔浦县城的,79年的,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年份,70后觉得我们幼稚,文革、三中全会都没赶上,80后觉得我们太老,什么时尚的东西总是慢他们半拍
不过我们应该是跟改革开放同步成长的最合拍的一代人了吧,其实仔细回忆一下成长的点点滴滴,我们的命运一直是与共和国的脉搏共振着的,许许多多的事,不管发生的离我们多么遥远,不管我们地处在祖国的哪个犄角旮旯,这蝴蝶翅膀扇起的微风都影响着,或者改变着我们的命运。
还记得三四岁左右的时候,那时候我们最流行的一种玩具是用弹夹里的弹簧片上辍着六七个高矮不同的子弹壳做成的口琴,挨个贴着嘴唇边吹气能发出不同的声音。因为那个时候中越战争还没结束,广西应该说还算前方,所以家家户户很多成年的男丁都编成民兵经常到县城的武装部去训练,还有很多实弹打靶的机会,于是就可以拿到很多子弹壳。于是各种各样的子弹壳工艺品就在他们的手中做了出来,口琴、项链、钥匙扣等等。
8*8的时候已经上小学了,可能因为是小地方的缘故,反而没有什么直接的感受,也没什么人闹(再说还是小P孩的年纪,免煮柿油这么复杂的事是无法理解的),只是每天跟着大人关注着新闻联播,看着北京街头的一片狼藉,还有许多主旋律文字里对种种暴行的累累控诉,于是对这些闹事的人心里只觉得厌恶(小时候就是这么又红又专呐)。
然后就是北京亚运会了,其实对比一下18年后的奥运会,祖国的飞速发展尽显无疑。当年是号召人人捐款办好亚运,连我们当时的小学生都要摊派至少每人1元,可想而知,当时的国家确实穷啊。开幕式上的队列表演当年我觉得还是很好看的,至少看完以后在本人那颗幼小的心灵里爱国热情是高涨了100个百分点。若干年以后社会风气开放了,许多苍蝇一样的声音冒出来,说搞大队列人海战术土啊劳民伤财啊死要面子啊BlaBla~~~~,老谋子说的好啊,你当人家老外不想搞大场面搞人海战术啊,那是他们玩儿不起,玩儿不来。要说这事还真只有咱们天朝能办的好,西方免煮精英们也就罢工要福利的时候还能团结点,要办这事儿,我看悬。所以啊,咱天朝还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再过了那么若干年,终于有那么一件小事,让我们家乡小有了一点名气,伴随着一部叫《宰相刘罗锅》的戏,荔浦芋头的名气似乎是传遍了大江南北(当时我们那儿本地的报纸是这么说的),大人们一边看着电视上美食节目介绍说把芋头煮熟切片沾白糖吃的做法时大摇其头,曰真土,一边满足的把一块芋头扣肉塞进嘴里嚼的齿颊留香。似乎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家乡开始走上了特色经济作物的规模化种植的道路,农民不再盯着那一点点耕地了,大片大片的承包荒山的人勇敢的冒了出来,虽然也有失败的,但是不少人都成功了,而随着这些成功的身影,大批大批的土特产开始以品牌的形象出口创汇,其实有很多东西连国内都吃不到,直接就有人到我们那里收购打包外销了(比如我在上海这么多年,基本上每一季我都有好多种小时候吃过的水果现在吃不上了,有些东西根本是要我用普通话说不上来名字的)。于是渐渐的人们的口袋里钱也多了,农产品的供应也充足了,商业也兴旺了起来。原来县城、每一个镇都有所谓的集日,比如有逢1、4、7的日子的,有逢2、5、8的,差不多就是3天赶一次集,平日里农贸市场都是比较冷清的,只有到集日才有人头攒动的景象,而到后来,集日成了口头上的传统,各种市场里每一天都是那么熙熙攘攘。
大使馆被炸的时候,我正上大一,同济新生院那边,当时也是群情激愤,游行队伍都组织好了,校领导赶到了操场上给劝退了。当时觉得我们政府的反应真是太弱了,包括后来还有很多次的对外妥协,说得好听叫韬光养晦,比如撞机事件,比如wapi和wifi之争的妥协,比如靖国神社,等等。终于到2008年的时候,似乎我们的政府腰杆开始直了不少,于是小萨决意跟和尚双修时,我们说不待见他们就拍拍屁股走人;海监也到钓鱼岛边上钓鱼去了,于是鬼子们开始高潮了;非洲友人那里几个打渔的爬错船讨了双鞋走了,接着新郑和舰队就过去再宣扬天朝仁义顺便加强一下中非友好……
伴随着商品经济的长足发展,我们的文化事业也是日渐繁荣。
小时候是很难得去看场电影,多数是学校组织去的,也有我爸他们单位叫电影放映队到单位里放给职工看的时候,而自己花钱去看是绝无仅有的。能留下印象的也不多,多数是主旋律的,比如大决战系列,比如闪电战,还有一部妈妈再爱我一次。到了中学时候,特别是高中的时候,县城的电影院已经很没落了,但这并非说明我们的文化事业萎缩了,恰恰相反,文化市场兴旺发达的很(书店报亭之类的不在本节讨论范围内,就说电影吧),看看遍地的小录像厅的数量就知道了。我记得当时的价钱基本上是两块钱看一场,十块包一天一宿的,开始是以一些港台片为主,后来片名是越来越挑逗,海报人物上的衣裳也越来越少,从三级到无码(基本以金发碧眼的为主,多数处于半地下状态)的细分了市场与目标群体,甚至一些同学家里的父母也收藏了几盘这种教育录像带,于是我们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自学成才了。
像饭岛爱武藤兰之流的那是要等到有了网络,特别是宽带普及以后才熟悉的(由里到外的熟悉啊),前两天在天涯上看一网友悼念小饭同志,说他的成长要感谢小饭当年对他的言传身教,我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个80后,因为我们的成长伴随的是无数的无名女优的言传身教啊!
我当年特佩服我们宿舍一西北狼的,99年,用201电话卡拨号,56k的小猫,硬是拉下来不少片子,极大的开拓了我们的视野,为我们的心理和身体在象牙塔里走向成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现在,拨号变宽带了,而且越来越宽(512k->1M->2M->俺现在的4M),虽然ISP的封锁更严了,可Tor这种工具使起来也挺方便的(以前不少时候到河里还少不了它),只要你有恒心,有毅力,一个月灌满一个1TB的硬盘绝不是问题!
年底忙晕了,顾不上回复,老乡勿怪。我在桂林痴长多年,荔浦路过了无数次,却从未好好拜访,罪过罪过。
其实就年龄差距上来说,我觉得84年之后的人才能算真正的80后。84年以前与70后共同之处,共同记忆颇多。那个子弹壳当口琴吹的事情,我们也干过,脑袋里也残留着南疆那场战争的片段。驻桂部队受到那场战争影响尤其多,许多越军军官据说在桂林陆院培训过。陆院和我打过交道的军人当中,不乏当年两山轮战中的侦察兵。但若要问起他们是怎么打仗的,却总是摇头不言,这可能是所谓的军民差距吧。
荔浦芋头,呵呵,果然有名。但是还是老弟说得对,芋头扣肉的香味儿,哪是蘸点白糖啃就能品出来的……
关于那个文化事业的繁荣,我略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从电影方面来说,80年代毫无疑问是中国电影的高峰期,大陆和香港都有不错的电影出现。90年代中后期,中国电影可以说彻底地输给了好莱坞。我记得当年我们的总书记对全国人民说《泰坦尼克号》是一部好片的时候,我觉得出离的愤怒,不论电影拍得如何(现在看来那部电影其实相当垃圾),一个国家的领导人公开为另外一个国家的大众文化的特定产品做广告,即使算不上是犯罪,也是一种严重的渎职行为。好在这几年大陆的电影渐渐有了起色,年底的几部贺岁片也算闹得风生水起,算是没有蹉跎过去的那些年月。
从长远来看,其实中国最软弱的时候是1990年代,非常的悲哀,不自信,有时又透露出一种虚妄的自大。不知道是不是那三枚制导炸弹让中国从这种虚无缥缈得过且过当中清醒过来。但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确经历了由一个不知所措到茫然失措,最后到一鸣惊人的过程。
我觉得如果从军队的角度来说的话,真正的开始清醒过来并进行转型以致有了今天这么一点小小的成就,应该还是始于第一次海湾战争米军展示出来的武器、战术等等极大的刺激了天朝的大佬们,从此,裁军、大力发展军工、军队改革等等一系列的举措得以在江、胡两届政府手中基本无甚波折的延续了下来。
如果要从更大的角度比如国家的精神面貌来讨论这个话题的话就非我所能了,况且河里大牛太多,献丑不如藏拙,我还是用一些浅薄的文字写一写本人这种升斗市民的所见与所闻吧,如果谁从里边看出了什么貌似深邃的或者诲淫诲盗的东东,那么还请他早点洗洗睡吧,我是一个正经的理工科出身的人。
这三十年的变化是很难去一点一点的细述的,与我印象比较深的也很多,反正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由于本人思维的发散性,这些事情保证不按时间先后顺序排列。
比如火车的提速,我第一年去上大学的时候,从桂林到上海是33个小时,第二年是28小时,第三年是26小时,最后一次是22小时,毕业之后就没乘过了,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如果能通上动车的话就更好了,毕竟两江机场太远了,火车站就在市区里,而且出来就是主干道。
不知道你是谁,但是99年那天晚上,新生院,当天晚上大家都到了操场上。第二天又去了乌鲁木齐路美领馆前面游行。第一次喊口号是真心实意地喊
还是同级生
我是98自动化的,要说当年的新生院也是很犄角旮旯的地方,武东路武川路那是又小又破,一个99,一个729,就这么两路车能到,边上的凤凰自行车厂也是门可罗雀的,方圆若干里内唯一的一家网吧名曰“Red Online”的也挥洒了我们无数的激战星际与帝国时留下的汗水,在那家叫“多多川味馆”的小饭馆里一碗暴辣的炒面让我足足拉了两天肚子,至今回想那种感觉小菊花都想抽筋,“新生杯”上我们拿到了本专业历史上的最好成绩——第三名,四强对阵土木时为本人射失一必进单刀最终0比1惜败而抱憾至今。
杀回本部后我们居然入住了刚刚造好的西南八,在那里消磨了三年时光,然后在毕业前的某天晚上,在阵阵的野兽般的嚎叫声中,一只只热水瓶、脸盆、杯子、书、臭袜子……纷纷从各个楼层飞出砸在了空地上,像礼花爆炸般的碰碰作响,只不过方向反了而已。告别象牙塔的仪式结束后留下的一地狼藉成了我对大学时代的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