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奥匈帝国军队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系列 -- 蒂罗尔射手
1916年11月21日,执政68年的老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终于于维也纳郊外的美泉宫龙驭上宾,享年87岁。这位饱经忧患的老皇帝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一个严重落后于时代的庸人而已,在他的平庸领导下,帝国的奥地利,波西米亚地区,得到了重大发展,这不是笑话,他那平庸的统治在这种本来就经济基础好,又靠近经济发达的德国的地区是非常适合的,19世纪末的奥匈帝国的奥地利和波西米亚地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繁荣昌盛的景象;然而相对来说,对于条件没那么好的匈牙利,波兰,西乌克兰和巴尔干地区,这种平庸的统治却造成了严重的问题,没有德国发展辐射效用的这些地区,基本处于以农业和手工业为主的封建式自然经济统治下,佃农,地租,破败的农舍,泥泞的道路,几乎不存在的基础设施,地主,宪兵,城堡,军事即决法庭,这一切和奥地利及波西米亚地区的大学,现代城市,铁路,公路,有轨电车,发电厂,大工业,孤儿院,德国式福利制度(当然不如德国),警察,陪审法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让人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居然共存于同一个国家。平庸使得弗兰茨.约瑟夫一世无能也无心去改变这一切,去利用奥地利和波西米亚的资源去发展落后地区,他无所作为的放任这种不平衡被继续拉大加深,既不愿意,也无能力去改变。他如同一个立宪君主(实质上也的确是)一样统治着奥地利和波西米亚,然而,对帝国其他地区的臣民而言,从当地总督的巨大权势可以推导出,能够赐予这种权势只能是一个中世纪一般的专制君主,尽管实际上并非如此。不发达地区的臣民所不知道的是,皇帝实质上是放任的让帝国处于一种权力博弈当中,发达地区的城市中产阶级组织起来,于是皇帝就无所作为的把权力给了他们;而不发达地区一盘散沙的农民,佃农根本没有把自己的愿望,诉求上达天听的能力,于是,权力就落到了地方官僚和贵族领主手中。尽管每份军事法庭的绞刑判决上都有皇帝的签字,然而,实质上对于皇帝而言,这只是一种“普通”文件而已,和他每天签署的其他一切文件没什么不同,他甚至不了解,这种军事法庭的判决和帝国发达地区的陪审法庭的判决绝不是同一种性质的东西,对他而言,判决就是判决,判决呈递上来他就签字,只不过是不发达地区的判决多,让陛下的右手更加劳累而已。平庸的愚蠢使得他在收获不发达地区的臣民仇恨的同时还茫然无知。
这种经济和政治上严重分裂的国家居然还能维持,所能依靠的只是一种政治惯性而已,平心而论,哈布斯堡皇室长期的统治的确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政治惯性,皇室,公务员(这里的公务员和贵族不重合,这两个阶层有重合也的部份也有分离的部份),常备军,这种三位一体牌胶水勉强维持着奥匈帝国这艘破船,风平浪静的时侯还能凑合,一旦遇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这种惊涛骇浪,破船被打成一堆碎木板是很正常的事情。
皇帝死了,当然必须要有继承人才行,可是,皇太子早就死了,连作为皇储的皇侄也于两年前死了(废话,不死也没大战),这个大位总不能虚悬吧,群臣在哈布斯堡近支皇亲中扒拉一番,总算扒拉出一位血统最近,看起来也最英武有为的皇侄孙:卡尔.弗兰茨.约瑟夫.路德维希.赫尔伯特.乔治.马利.冯.哈布斯堡大公。
卡尔大公(就这样简称吧,免得射手累死)家世血统和皇帝很接近,他是卡尔.路德维希大公的孙子,该大公是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一世的小弟弟,也是当年茜茜公主的第二个倾慕者(可惜被老哥抢了)。卡尔大公的父亲是奥托大公,伯父就是那位被暗杀的斐迪南大公,算来算去,皇帝无子嗣,弟弟马克西米连大公被墨西哥人枪毙,这皇位继承人倒是全在小弟弟家产生了。
1887年8月17日,卡尔大公出生于下奥地利的佩尔森堡宫,母亲是萨克森公主路易丝。卡尔大公和所有皇室子孙一样,幼年没有得到多少亲情,他是由家庭教师,维也纳大教区副大主教马歇尔(和五星上将只是同姓而已)养大的,1901年,他毕业于维也纳最高级的私立天主教舒滕高中,但是他的高中生涯并不快乐,他似乎很不喜欢和同高中的其他皇室及贵族子弟相处,只混了个下级教师证书就毕业了。
游荡了两年,他被家里强行送进军队,作为骑兵中尉在第1“奥托大公”枪骑兵团服役,在服役期间,他发觉自己对军事还算有兴趣,于是,1905年,他开始接受系统的军事教育,不过这个时侯他已经转到了第7龙骑兵团,因为该团当时驻地是波西米亚的比林,该地设有随营初等士官学校。1906年10月,他完成初等士官培训后晋升上尉,然后离开军队去布拉格大学读书去了,一直到1908年夏才又回到军队服役。
1906年,他父亲去世,他被皇室事务管理局通知,因为他的伯父,斐迪南大公的婚配很忤逆皇帝的意志,妻子索菲娅出身太低微,所以,斐迪南大公的子嗣将不能继承皇位,因此,他,卡尔,就是斐迪南之后的皇位继承人。
应该说,听到这个消息卡尔说不上有什么开心的,开玩笑,皇伯祖还在位呢,不知道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神功,都快成人瑞了,还不知道能蹦达多久呢,然后还有那位年富力强的伯父,皇位,估计还要等百八十年吧。
1911年,卡尔混到了外交部,从1911到1913年,他和他那位皇储伯父斐迪南大公走得很近,经常发出一些:“我继位了要改革,要避免参与欧洲大战,要和平,求发展,给波西米亚自治权…”等等政治言论,当然发言的都是他的皇储伯父,他不过是在一旁敲边鼓作赞赏状而已。
1914年,斐迪南大公夫妇被暗杀,根据哈布斯堡家法“ex lege”,卡尔大公正式成为皇储,回想那位和他相处甚欢,政治见解一致的伯父,卡尔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作为皇储,他是最高统帅部的当然成员,然而他却主动要求去野战部队,这主要是他经常和那位实际上主持最高统帅部工作的参谋总长霍申道夫男爵冲突的结果。作为第20军的军长,他参加了东线,意大利战线和入侵罗马尼亚的作战行动,是皇室中少数知道前线实际情况的比较有经验的野战军官。
1916年10月,正在罗马尼亚前线的他被召回维也纳,因为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11月老皇帝去世,卡尔正式加冕为:奥地利皇帝卡尔一世,匈牙利国王卡罗利四世,波西米亚国王卡尔三世,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达尔玛提亚国王卡尔四世,奥地利大公,特兰西瓦尼亚大侯爵,哈布斯堡和吕堡伯爵,哈布斯堡家族族长。
卡尔继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清查后勤,作为前线将领,他对前线后勤的糟糕是深有感受的,清查结果让他简直想哭。
自1915年4月1日至1916年3月31日,奥匈总共向前线部队输运了如下非武器弹药物资:
262万件军上装
298万条军裤
133万件大衣
395万双靴子
13万4千条子弹带
44万7千个背包
66万5千顶帐篷
12万5千支工兵铲
在同一时期,奥匈的前线兵力在270万左右,考虑到军装和军裤靴子的磨损速度,上述物资根本无法满足这支可怜军队的消耗,实质上,百分制30的部队没有军上装,百分之25的部队没有军裤,百分之65的部队没有大衣,百分之27的部队没有靴子。这造成了奥匈军队中五花八门的穿着的出现,地方自卫队的蓝制服,甚至家里稍来的平民大衣,橡皮套鞋被士气低落的士兵胡乱套在身上御寒,使得一些部队看起来如同一支乞丐大军一般,十分滑稽可笑。
卡尔一世无奈之下,开始试图寻找退出战争的办法。
可惜他的帝国的寿命没有那么长
您是夸人家还是骂人家呢……
他担任军长,是荣誉性的,还是负实际责任的?
皇族当然也能出称职的将军,但从卡尔的经历看
当军长时似乎年纪还比较轻,军事资历也很短
但德意志体系军队的很多司令官都是皇族挂名,参谋长操持实际军务吧?
如果皇族真是火箭干部的话,不可能干出什么事的。
蚁窝安德烈奇的那一部?我倒是有纸书,还得被迫写读后感
俄罗斯族青年自杀?老兄记错了吧,里面根本没有俄罗斯族啊。
里面就塞族,穆斯林,犹太那么几个族群。
你说自杀的不是那个投河的Fata吧?那个妹是个穆斯林。
我只看过几个片段,是很早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一个小册子里的。
我记得有个俄罗斯族青年,他过失放跑了土耳其大盗,害怕受处分,就开枪自杀了。记得一个细节,他是用长枪自杀的,先用刀子在袜子上挖了个洞,让大脚趾露出来。
作者写书的时候挺不容易的。他以前是个外交官,德国入侵后不愿和德国人合作,就自己躲在一个公寓里面写小说,整个二战期间他都在写。我想他所处的时代背景对这本书的成功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这小子也不是俄罗斯人,他是奥地利本土地带来的,但不是奥地利人,可能是捷克之类的地方来的
他本是守桥的兵,迷上了一个经常过桥的妹,单相思的很厉害,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妹是塞尔维亚独立派的,他上司要抓一个塞尔维亚独立派的头头,这个妹就把这个头头打扮成个老太婆的样子,当他的面混过去了,然后上面追查下来把这个妹给抓了,连带着他要负责任,结果他郁闷自裁了。
作者背景很有趣的,他是个塞尔维亚人,娶了个克罗地亚老婆,自己说不明白自己的归属,战时跑到贝尔格莱德呆着当寓公,写出来小说获了奖,却被塞族克族两边一起骂。唯一欣赏他的权力者是铁托,他的对头。
文中那个城市维斯格拉德和那座桥至今都还在,在波黑战争中还大出过风头呢
凭记忆再确认一下。他好像是西里西亚地方的农民吧,是从奥地利军队退役的,不想会贫穷的老家,然后就参加了这个地方部队。我怎么记得是个土耳其的强盗?那个小妹其实是他老婆,因为是穆斯林,必须蒙面。
他怎么连塞克两族都得罪了?感觉他的成就还是很高的。
他的确是西里西亚的农民,是从奥地利军队退役的,但是不是奥地利人。他的参战相当于射手说的那种地方军。
那个小妹不是那个塞族头头的老婆,纯是他的同志(也许是情人?我我待会儿查下书),确实是穆斯林所以要蒙面。然后把这个头头打扮成个大妈给混过去了
作者成名之后塞克两边都讨厌他,第一是因为他自己从来不表态说我是个塞族人还是克族人,第二他娶了个克罗地亚老婆,而且打死也不离婚。一个大名人,有很高声望,可以用来达成政治影响,划成分却这么不干脆,这是很成问题的。因此他成就越高(而且事实上相当高),塞克两边就越讨厌他。
还是十几年前看的,都张冠李戴了。
你这么说,我更加佩服作者了。我想像他这样亲身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是很明白这种政治表态的潜在后果的。能抵住这种压力也真不容易。他也许是巴尔干地区的最有名的作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