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的1976 -- 牛铃
俺会唱。
同代人啊
亚克西,亚克西,大寨就是亚克西
小屁孩也整个胡子装新疆人
小女孩就把脑袋夹在门缝里练摇肩膀
不过不记得是什么音乐了。
知道保守机密,慎之又慎。把那么多机密文件都烧了,可惜呀。
兄弟虽然小个几岁,不过记性超级好(不是自吹,同学朋友中有名气的),一岁多的事情都记得。你说的这些事情当时我都有记忆的。
连我上大学的时候都是国家养着呢,每年象征性的交2,3百大洋,可每个月都有30多的补贴呢。
其实70后也有自己的优势,比方说可以向80,90显摆一下各种各样的票据,我自己就见过/用过粮票,布票,工业票,副食票,等各种票据。这些东西大多在我们记忆所及退出历史舞台.
87-88级他们都不缴啊。我们学校90年开始收费。
都是上大学,人家那才叫交学费,最后还不包分配。
我们学校是92年开始收钱的,我正好赶上,但是四年下来没有交多少,最后仍然包分配,自己找工作也行,我去的是外企,我们公司向学校交纳培养费若干。
高等教育改革我算是个受益者吧。
帽子一起戴,哈哈。
1975年底,康生死了。当时听广播就是哀乐,然后说什么什么家死了,我不知道康生是谁,看父母也不关心。没几天,毛主席生日,全国大庆,不过既然已经万岁、万岁、万万岁了,多一岁也没关系。
1976年元旦,惯例的两报一刊社论,全国形势一片大好,我们一天天好上去,帝国主义一天天烂下去。这个也没什么新鲜的,不要说笔杆子们用的碚儿熟,就是我们小学生写作文,开头结尾也会这么一段。新鲜的是,中央又发表了毛主席的新诗词。其中:
土豆烧熟了
再放牛肉
不须放屁
试看天地翻覆
印象深刻呀,印象深刻。三十多年过去了,播音员高亢嘹亮的嗓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自打赵老师低沉的“在那辽阔的非洲大草原上。。。”红了之后,播音员都是很小资很平民化了,好象这种充满战斗激情的播音员现在没有了。想听只能听老电影,比如"创业"开始的那段"别了,斯徒雷登"了。
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学完"沁园春.雪"后的一个私下场合,跟我们说,毛主席前期的诗词就算有不合平仄规矩的也没关系,有气势,后期的,啧啧,"不须放屁"也进词里!我们听了还挺新鲜,毕竟那是八十年代的早期,刚讨论完了真理标准。
元旦开学,本来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新诗词发表之后,语文课和自习课就都改学毛主席诗词。没课本,老师拿报纸讲课,无外就是学学"蓬间雀"的典故,学学"三家条约"的典故,每天上课背两遍。没几天,每个孩子都可以倒背如流。孩子们一斗嘴,张口就是"不须放屁",老师一点辙也没有。正热闹着呢,周总理去世了。
记忆中,那些天,天天都是阴天。单位决定在门前的小广场举行吊唁仪式(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上面有通知不搞追悼会、不搞吊唁仪式,否则没理由解释,仪式不放在大礼堂,也就是食堂办的)。提前两天,父亲科室的几位阿姨晚上都来家里和我母亲一起做白花。
爱菊妹妹做的白花是豪华版,爱菊轩:【原创 . 手工】一朵白花,寄托哀思,那个时候做不起。记得她们做白花很简单,就是把三指宽的白纸条,一边用铅笔压皱,另一边用细铁丝扎起来。阿姨们和母亲她们边做边哭,一个晚上能做几纸箱的白花。老牛那时候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因为老牛对总理的印象仅限于“新闻纪录片”里他陪西哈努克亲王的镜头。
单位举行吊唁仪式的那天,我们也都没去上学。一早就到单位门口窜来窜去的看布置会场。单位的宣传干事,--我们平时都很烦他,因为放电影的时候他老是“现在广播找人”,而且十部片子有九部放到正精彩的时候,他会来一句“现在影片未到、现在影片未到”--,那天爬上爬下的,在办公大楼的遮雨棚上布置高音喇叭。门口一溜的松柏上都扎满了白花,我们小孩子就争:“看,这个是我妈做的”,“什么呀,这个是我 妈做的”。其实,满排满树的白花何止千万,谁知道是谁做的?
仪式开始的时候,小孩子都被轰到了大门外,叔叔阿姨们一排排地站在小广场上,站不下的就顺在马路一队队排下去。大家都穿着深蓝或黑色的衣服(其实这也是那时候服装的主色调),胸戴白花,臂戴黑纱,气氛非常肃穆。门厅上方挂着大横幅,黑地白字写着“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永垂不朽”,门厅两侧树着若干花圈,正中绘图架上放着总理的巨幅黑白画像,是单位才子比着总理的照片放大出来的。我看着感觉不是很象,不过事后听父亲说,他们是故意把总理画胖了一点。单位领导没有讲话,先是全体默哀,然后就是按科室班组上前三鞠躬。
很多平时笑眯眯的阿姨都哭了,哭得象泪人一样。。。
追悼会那天,我家聚了一屋子的人,看电视转播。那年头,电视机是非常稀罕的。我家的9寸小黑白电视是我家老爷子自己组装的。电视机没壳子,显象管是用一木头框子支着,后面的电路板平时是用块大枕巾盖着,看的时候掀开散热。
追悼会那天,我家聚了一屋子的人,看电视转播。那年头,电视机是非常稀罕的。我家的9寸小黑白电视是我家老爷子自己组装的,嗯,那时候自己装台电视和现在自己拼辆汽车差不多的感觉。我家电视机没壳子,显象管是用一木头框子支着,后面的电路板平时是用块大枕巾盖着,看的时候掀开散热。有时候行频或帧频跑了,老爷子就得把后面的两个电容拧拧。后来,连我也学会了,知道如果电视里的人斜了或者上下坐电梯,应该调哪个电容。
我家房间很小,十四、五平方的样子。我妈把褥子一卷,很多人就坐在床上。老牛靠墙坐着,坐在高高的褥子+被子+枕头上。后来很多人回忆说,江青参加总理追悼会的时候如何如何,我没印象。我就记得满屋子的人都在呜呜地哭。老牛也跟着哭。。。不过老牛平时挨打是假哭,干嚎,那次是真哭,被感染的。
后来的"十里长街送总理"我就不用说了。没人动员,这么多老百姓顶着压力自发地送殡,古往今来,周总理是唯一个吧?
上学的某一天,同学告诉我,他们单位的礼堂放映周总理的纪录片<敬爱的周总理永垂不朽>。我和几个同学决定逃课去看。他们那个单位是军工单位,门口是有警卫站岗。我们就在同学的带领下,翻墙进去。光天花日之下,几个孩子躲躲闪闪一路斗折蛇行从恻门混进俱乐部。
看完电影回学校,我被班主任夏老师抓个正着。夏老师做了我五年的班主任,管学生非常严格(我上初中后还经常见到夏老师。上大学前,我去跟小学、初中老师告别,说是夏老师已经退休了。如果她老人家还健在,今年应该快有90高寿了)。夏老师发现我逃课非常生气,威胁要告家长。那时候有一顺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到我家"。我老老实实地招认,我们去看总理纪念片了。老师沉默半晌,放我走了---我从网上查到的说,纪录片是76年1月28号拍好的,但因四人帮的阻挠,77年1月才在全国公映。这么说,我也许是77年看的?不过既然是军工单位,也许是内部先放了?他们俱乐部几年以后以放内参片,比如<中途岛海战>,闻名远近。
糊涂流水帐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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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啦,默哀啦,哭啦。其他的就没啥印象了。
那时候太小。
老牛差不多长我五岁?至少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