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西西河英雄传―兵器谱之】鱼肠剑（一）-灭门血案 -- 居正

“萨兄，”“雨声，有什么事？”“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说话的中气也好像有些不足，是不是。。。”“等一下，我再和你详细说。”萨苏和风雨声边说着边和众人一起沿着甬道向着飞鱼塘走来。

“一介先生，您看这猪八戒的台词是不是还要改一下？”“嗯，是还有些不成熟。”“您看这一段。。。”一青衫青年和一白衣少女正讨论着什么，另一蓝衫青年双手各提着一个大木箱子，背上还绑了个宽大的木架和一捆青纱，满头大汗地跟在后面。“你走快点，慢死了。”“嗯！”那白衣少女回头呵斥着蓝衫青年，三人缓缓地向着众人行来。“那不是飘飘小姐么？怎么脾气变得这么大了？”巴山笑着向赵括问道，“巴山，你不知道，这自从飘飘去城里参加了个由巍巍小姐创办的什么‘巾帼自强社’，好像就一下发现了自己在许多方面的潜质似的，再也对那些周易八卦、奇门遁甲的研究提不起兴趣了，我这原来的同好也就变成了摆设。前一阵子她和郡主、飞雁她们几个小姐妹学写诗，还搞了个什么赛诗会，听说最近又迷上皮影戏，据说还要向香山老居士学写大字什么的。这多学点东西是好的，可也许是东西学多了，人也见多了，这脾气就也见长。唉！以往那个白衣飘飘温柔婉约的飘飘估计是。。。”赵括说着禁不住摇了摇头。“我说怪不得最近飘飘也不常去你那儿了，倒是找了介兰油这个脚夫整天到处窜呢！”不周山下插话道，“那好啊！老赵你不也就省了郡主殿下一天三查访的担心了嘛！呵呵！”巴山说道，“咱赵大人是碗里锅里都不想放弃，所以才在这儿叹气嘛！”“不周，你。。。”众人听着不禁笑了起来。

听见众人的笑声，飘飘和一介停下了讨论。“萨庄主，多谢您让您师弟帮忙，改天我请您和嫂子还有居正先生一起看我们弄的这出‘三打白骨精’！”“呵呵！是飘飘小姐和一介编修啊！那我和你嫂子可就等着了！欧，介兰将军，您可以在出庄的时候到账房找瓜田李先生，让他帮你多准备一辆车，就不用这么辛苦了。”“那真是太感谢萨庄主了！”介兰油也边向萨苏道谢边要拱手施礼，“您师弟弄的这个玩艺儿好是好，就是有点太重了！”他双手离合拢还差好远一段距离，两只大木箱就哐的一声撞到了一起，众人看着他的滑稽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声。“你小心点儿！撞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萨庄主，小女子就不多打扰了！谢谢您的款待！”“一介也谢谢萨庄主的款待！”一介也向着萨苏抱拳施礼道，“那，就请各位走好！”萨苏也微微一还礼。“你还在这儿等什么！还不快点！叫你拿点东西，你瞅你这个磨蹭！还说太重了，下回。。。”“飘飘，你就当我没说过好吗。。。”介兰油说着提着箱子跟在两人身后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是很重么。。。”看着三人离去，众人的目光落到了赵括身上，大家相对一视禁不住又哈哈笑了起来。赵括被众人笑得也有些发窘，“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还等着萨庄主对那灭门血案的意见呢！”“好!”众人停了笑一起往后山行来。

“师兄，师嫂，这是。。。”居正对萨苏和雪个说道，“师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部的赵括赵大人，这是刑部的巴山侍郎，这两位是不周和土豆管事，雨声你应该很熟了。”“居正见过各位大人和风大侠。”“免礼，免礼！”众人纷纷说道。“师弟啊，你这儿有什么地方是比较安全的，我和你嫂子还有各位大人有些比较保密的事要商量一下。”“那就在机关模型设计房吧，那里是双层隔音墙，外面应该是什么也听不到的。”说着居正领着众人往里间而去。

众人走进一间宽大的密闭房间，只见满屋的纸捆，布纱，木杆和木棒丢的到处都是。居正笑笑对众人说道：“有点乱，诸位请担待！”说着去收拾那堆满了纸张、书籍和木模的桌椅。“我这就去给各位准备点茶水。”说着居正出屋而去。“土豆，你到门口守着，别让闲杂人等靠近。”赵括向土豆吩咐道，然后转身冲萨苏说道：“萨庄主，咱们开始吧！”

“好吧，巴山已经基本上告诉了我案子的情况，也把你们的大致想法说了。既然此事与我们神兵山庄有关，诸位大人对在下又是如此的信任，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萨苏喘了口气接着说道：“首先，此事决非我师弟所为，不是萨苏要袒护同门，这个萨苏敢用身家性命和项上人头担保！从巴山大人的描述来看，凶手应该是用剑的武林好手，且案发在前天夜里，杀孟通灭口是在昨天上午，从这三点可以断定我师弟不是灭门惨案的凶手，也不是杀人灭口的人。因为，我师弟在这两个时间段都有不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还有就是我师弟根本不能用剑。”众人听到这里不禁一脸的惊讶：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神剑山庄的二弟子竟然不能用剑！

“师傅宇文铎当年号称天下第一剑，纵横江湖数十载未遇真正的敌手，但师傅除了闻名天下的天龙十九剑以外，还有两项绝技分别是奔雷掌和夺命霸王枪。小师弟为人慷慨豪迈，常怀沙场建功为国出征的壮志豪情。他继承了师傅的奔雷掌和夺命霸王枪，也算尽其所长。师弟为人沉默内敛，却争强好胜。十三年前，他练剑求快竟走火入魔。性命是保住了，可从此不能再运用内力，也就没办法再用剑了。不过，经此一劫，师弟的性格变得平静淡泊，与其倒也变成一件好事。师弟走火入魔后身体虚弱，便一心向医，恰逢师傅的莫逆之交天下闻名的神医―了凡大师云游经过，碍不住师弟的一番诚意，终收为入室弟子。另外，师叔一直很喜欢我这个师弟，也觉得师弟无法习武有点可惜，遂将他的奇门遁甲、机关制造和暗器绝技尽行传授给师弟。师弟虽长于暗器，但他内力全无，所发射暗器均为精巧细致型的，再精密打造而成，故从尸体伤口看，孟家灭门案决非我师弟所为。”“那也不能排除先用暗器杀人，然后再用剑制造创口的可能啊！”不周山下插口道，“有道理，下面就说说我师弟的不在场证据。两天前，我从河北大都督煮酒正熟处回来，路经枫林渡时遇袭。对方是相忘帮的臧畴、拈花堂的劫巢和大内的熊四公公，一场恶战正酣时，有人从背后偷袭，在我背心处印了一掌。侥幸将他们击退，当晚赶回庄上时已有些支持不住。师弟为着我这伤势一直忙到五更天才基本弄完，这晚就是孟家灭门案案发的哪个晚上，雪个当晚也在，所以师弟那晚是和我们在一起的。在这也是雨声为什么看到我有些中气不足和脸色不好的原因。”众人听着向雪个望去，雪个肯定地点了点头。“再说昨天的灭口一事，昨天上午师弟为我配完了药，就一直都与飘飘小姐和一介先生一起研究那个播放装置的最后组装，中间还不放心过来我这里察看过两次。加之师弟根本没有内力也不能运用轻功，几十里路的来回，即便有些许时间盲点，对他来说也是断不可能的。所以，杀人灭口的人也决非我师弟所为。但此案与我们神兵山庄确有莫大的干系。”“嗯，萨庄主说的有理！”赵括点头道。“诸位请用茶。”居正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师嫂，这是。。。”“欧，是这样。。。”雪个低声地在居正耳边解释道。

萨苏端起茶碗，打开碗盖吹了吹，喝了一口后接着说道：“现在看来此案的凶手所谋不小，且与朝中瑞公公一伙也一定有些关联。想我刚刚遇袭，就有孟家灭门案发生，且矛头直指我师弟。想来是那瑞公公又要对我们神兵山庄所守的西西城飞龙山镇国宝藏动什么心思了。”“嗯，萨庄主，您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赵括问道，“现在看来，这凶手的目的应该是在我们神兵山庄，我们可以先按兵不动，等待凶手的下一步行动。凶手如发现你们刑部来过神兵山庄却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他必然会有相应的反应，到时我们再出手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这叫作守株待兔，静观其变。当然，如果凶手没有任何反应，那我们恐怕就要主动出击，引蛇出洞了，但这一计划相当的凶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用为好。师弟，你过来一下。”萨苏在居正耳边耳语了一阵，居正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放心！如行此计，居正必倾力而为之。”萨苏赞许地看着居正，点了点头说道：“这引蛇出洞的计划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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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您看这下个月柴郡主殿下的生辰就到了，我们应该准备点什么好呢？”“雪个啊，上回我们去东海桃花岛给你师母拜寿的时候，顺便准备的那几颗夜明珠还在不在?”萨苏回头向雪个问道，“应该还剩下两颗吧！”“那，我们就把这两颗珠子算上，再让雪个给抄一幅《列女传》的小楷，我再临上幅右军公的《兰亭序》，瓜田李先生您看成不成？”“嗯，庄主想的周到，这样一来一定会让铁城主和柴郡主殿下皆大欢喜的。还有就是明年庄民们的月例分配的事，在下不才拟了个方子，庄主您看。。。”“嗯，挺好的，大家也都为庄上效力了有些年月了，明年的月例比往年多涨一些也是应该的，一切还都多麻烦瓜田李先生费心了。”萨苏正和管帐的瓜田李先生说着，一个家人进来禀报：“庄主，一介大人和巍巍小姐还有介兰油将军来了。”“欧，那快请他们进来吧。”

“一介编修，巍巍小姐还有介兰油将军都请坐吧！不知诸位来有什么事？”萨苏向三人微一施礼道。“一介冒昧打扰萨庄主，是有一事想求。。。”一介拱手施礼道，“看这架势别是又来求我师弟给你们做那些稀奇古怪的玩艺儿吧？”雪个在一旁笑着说道，“雪夫人，是这样的。飘飘小姐排的那个《三打白骨精》在马鹿酒店上演后，结果大受欢迎，这城里的追星族们天天围着名捕山庄等着飘飘小姐出行时一睹风采。我师妹巍巍看着眼红，就也一直缠着我要也弄一部，说是本子都写好了叫什么《我把青春献给你》，您看是不是让。。。”“雪个嫂子，我们‘巾帼自强社’可是好久没见您来了，大家还都等着跟您学写字和鉴赏瓷器呢!”巍巍笑着走到雪个身后伸手按住了雪个的双肩，“嫂子一定是家务太忙劳累了，来让巍巍给您揉揉！”说着就开始揉了起来。“行了！我是怕了你这小捣蛋了，就让你萨大哥带你们去吧！”雪个笑着对巍巍说道，“哎？介兰将军怎么也跟来了？”雪个笑着问介兰油道，“这。。。这不是巍巍小姐说那东西太重，怕一介编修这一介书生拿不动，才。。。”说着介兰油竟有些脸红了起来。“呵呵！看来你这是干脚夫有瘾啊！”“雪夫人，没。。。没有，我这次带了一头青驴来，这家伙可有劲呢，就是驮两个上次的那东西都没问题！”“那你还自己也跑来干啥？”“这家伙虽然能吃苦也能负重，给把草就行了，可就是有个毛病：认生。巍巍小姐怎么地也弄不动它，所以。。。所以。。。”“所以你不放心，就也跟来了！”介兰油的脸变得更红了。“呵呵！雪个你就别难为咱们介兰将军了，我看咱们就走吧！”说着萨苏领着三人出了门。

“萨苏!”“什么事？”萨苏回身看着追了上来的雪个，“你叫师弟到我这儿来一下，我有事找他。”“你又要胡闹什么？”“反正不要你管！”说着雪个转身回去了。萨苏笑了笑和一介他们继续往飞鱼塘而来。

“师嫂，找我什么事？”“你今晚就在这前厅堂屋睡吧，我今晚有事情要你做。”“什么事？师嫂”“你别问那么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师兄他。。。”“叫你别问那么多嘛！”“那好吧，居正就听凭师嫂的吩咐了！”

是夜，华灯初上，雪个正扒在桌子上两眼望着跳动的烛光出神，烛火映得她双颊布满红晕，她好像也正紧张地期待着什么。“雪个，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等我了！”萨苏说着从墙上取了松纹古剑正要出门去。雪个一下子跳了起来，挡在萨苏身前，“我不让你去！”“雪个，别胡闹！答应朋友的事怎么能不践诺言呢？”“你眼里就有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剑的虚名，根本就没有我！我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说着雪个眼里已有一丝泪光闪现，“好了，好了！别再闹了！我这是和你师兄去论剑，又不是什么生死性命相搏。”“师兄也不知道你受了伤，现在你也就恢复了三四成的功力，一上来他再没个轻重，我怕。。。”“不会的，我和你师兄也不是第一次论剑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行！反正就是不行！”“雪个，听话啊！早点休息吧！”说着萨苏就要出门，雪个突然出手如电，接连点了萨苏胸前五处穴道，然后缓缓地扶着萨苏坐在桌旁，取了那松纹古剑返身出门去了。

“师弟，你跟我来一下。”“嗯！”居正随着雪个来到了她和萨苏的房间。“师嫂，这是。。。”“你师兄今晚非要逞强好胜去和我师兄MP4论剑，我怕他旧伤未复，又添新伤。”“那，师嫂，您这是。。。”“我替他走这一趟，你也知道你师兄这人，极好面子，要是让他失了约，他将来还不定气成什么样呢？”萨苏坐在一旁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雪个。“师嫂，那还是我去吧，至少我还是神兵山庄的二弟子。”“你？除了能扔点铁片子，绣花针和石头仔儿，你连剑都舞不动！还有这往返几十里路，你又不能用轻功，等你赶到了，天恐怕早亮了！你就乖乖地在这儿给我守着你师兄，他要是少了根毫毛，看我回来拿你试问！”“那。。。”“不用但心啦！我师兄的本事我还能不清楚？不会有问题的！再说我连易容的面具都从马鹿大掌柜那儿弄来了，你就别再废话了！先帮我把你师兄弄到床上去！”说着雪个伸手点了萨苏的穴道，看这他沉沉睡去，转身和居正出了门。

居正拿了把椅子放在萨苏的卧房门口，缓缓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玩偶和一把小刀，借着窗里散出的灯光一刀一刀地慢慢刻了起来。“又在给小师妹刻木模造玩偶啦？上回是红楼十二金钗，这回是什么？”雪个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回来查看，“嗯，是水浒一百单八将。”居正低声应着。“小师妹也挺有意思的，就喜欢这些小孩的玩艺儿。对了，我把豹子留在后窗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它会扬声示警的。”“嗯，放心吧！师嫂，您也要多加小心。”说着居正放下手中的木偶要站起来，“有你我还是能放点心的，行了！我走了！”雪个伸手按了下居正的肩转身消失在黑暮中。

皓月当空，微风吹过松林，树枝摇逸不时有几片积雪落下。一白衣中年站在林边，正背着手对着明月出神。一道蓝影划过松林，那白衣中年转身笑道：“萨兄，别来无恙乎？今夜月明风静正是论剑的好时候啊！”一蓝袍书生打扮的男子正负手站在他的对面，也不答话只微微拱手施礼以作示意。“看来，萨兄今晚定是还有其他要务，匆匆赶来赴此约定，当真是让MP4敬佩不已！好！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说着缓缓抽出清影宝剑，向着对面一揖手道：“请！”，然后左手捏一个剑诀，长身而起，右手剑笔直地刺出，整个人和剑合为一体化作一道白光直扑对面的蓝袍书生。。。蓝影和白光簌地相交，只听叮当两声后马上分开，那白衣中年只是微微晃了晃身子，而蓝袍书生却一下子倒退了三四步。“是师妹吧？你又来胡闹了!” 白衣中年笑着对那书生说道，“师兄，怎么一下就被你认出来了，一点都不好玩了。”说着雪个笑着摘下了人皮面具。

“你我同出一门，你的武功路子走阴柔一路，而萨兄则是刚柔并济，这点我怎么能不清楚？你怎么又想起来胡闹了，萨兄呢？”“我什么时候胡闹了？师兄，我这不是想见你了么！”“你呀！胡闹的还少？人家好猫好不容易弄了一批法兰西香水，想卖个好价钱，你倒好！把个豹子拴人家店门口，弄得没人敢登门，最后好猫是好话说了一千遍还外搭五十瓶香水，你才肯把你那豹子弄走。结果，你也不爱惜那些香水，全洒你那豹子身上了，搞得替你喂豹子的老王让老婆足足数落了好几个月！”“那不也就是为着个好玩嘛！”“还好玩？人家香山老居士迎娶十三夫人的时候，你看着老居士不顺眼，说什么‘这么老，还霸占那么多良家姑娘！’结果你竟弄出个绑架案来，都惊动了铁城主，要不是萨苏出马，我看还不知道你这‘女大盗’要到什么时候才肯被招安！”雪个听着MP4提起这些往事，一股甜蜜涌上心头，仿佛又回到了那青春激昂的岁月。。。“我看也就萨苏能降得住你，今天他怎么没来？”雪个一下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受了点伤，我点了他的穴道不让他来，现在居正师弟正守着他呢！”“你又胡闹！他伤得严重么？”“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就是怕。。。”“我和萨兄论剑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你啊，还不快带我去看看！”“嗯！”说着两人一前一后地向着神兵山庄的方向奔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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