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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报刊文摘】高岗秘书谈高岗 -- 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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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报刊文摘】高岗秘书谈高岗

首先,我认为,毛主席谈高岗事件,不必引用外国人的话,因为从1953年夏季到1955年,直至“文化大革命”期间,毛主席多次谈到高岗的问题。

  我这里只就何文中明显与实际不符之处谈几点意见。

  1,关于捷沃西安(何文译为捷沃相)访华的情况及高岗为什么要去东北。

  何文引用了毛主席的话:“高岗在捷沃西安访华时想出一切办法到东北去,虽然中央是要李富春去的。”“事实上,高岗不仅与捷沃西安会面了,而且尤金也在场。”并说“在途中,高岗与我们谈了两次话。”

  我要说明的是:

  首先,在那个时期高岗曾不止一次作为中方代表去苏联,他与苏联人接触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完全没有必要故意寻找机会去接触苏联人。

  1953年12月中旬,苏联派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冶金工业部部长捷沃西安来华,目的是参加鞍山无缝钢管厂等三大工程竣工投产典礼。这是当时苏联援华的标志性项目,双方都很重视。从这个意义上讲,高岗作为国家副主席、计划委员会主席和主管工业工作的负责人,无论从职位上,或是从工作性质与工作范围上来看,陪捷沃西安去鞍山,都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记得在12月17日上午,高岗与计委的两位副主席李富春、贾拓夫在计委办公室商量由谁陪同苏联客人去鞍山的问题时,他们三人都想去,争议了好久。按理说,李富春去比较合适,高岗不一定非去不可。最后还是李富春、贾拓夫让了步。后来才知道,高岗坚持要去东北,的确另有原因,但那不是想和苏联人接触,而主要是因为,一是由于他在毛主席面前为饶濑石说话而受到毛主席的批评;二是在毛主席离开北京期间,由刘少奇主持中央工作已成定局。因此,他想借此机会去沈阳向东北局的同志打招呼,消除一些过去对少奇不利的影响。

  第二,1953年12月25日一早,高岗按照原定计划陪同捷沃西安去鞍山。当天下午3点到达鞍山。同行的有当时的外交部副部长伍修权、翻译李越然、国家计委委员兼秘书长马洪和高岗的秘书赵家梁等。一路上我没有看到尤金。

  在高岗的专用车厢里,除警卫、随员和高岗自己的卧室外,还设有一个较大的会客室兼作餐厅,因此他的一切活动都在这节专用车厢里。当天上午在车上,捷沃西安在伍修权和李越然的陪同下来到高岗的会客室。他们谈话时,马洪和我都在场,我没有看到尤金,也没听到高岗谈论有关中共中央的情况。关于这个问题,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曾多次有人来找我调查,我当时就如实写了证词。

  其实,捷沃西安是苏联主管工业的部长会议副主席,不是苏共中央的领导人。高岗即使真的有什么话,也不可能向他说,更别说什么政治上的机密。再说,当时在车上,不仅是高岗与捷沃西安两人和翻译,还有我们三个人在场。高岗怎敢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什么出格的话?更何况,当时高岗已经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正忙于想去沈阳“擦屁股”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找苏联人惹麻烦!

  第三,正因为如此,12月26日举行过庆典活动之后,高岗便急急忙忙赶到沈阳,于28日召开东北局会议,传达了毛泽东关于加强党内团结的指示,一改往日对刘少奇的态度,强调刘少奇在历史上的功绩和在党内的重要作用,要求大家拥护刘少奇在毛主席外出休养期间主持中央的工作;同时,也要求东北全党团结在以林枫为核心的东北局周围,搞好工作。

  显然,他是在做补救工作,但为时已晚。他从沈阳回京以后,就不再上班,开始准备反省检查。至此,他给东北局打招呼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也没心思再继续“接触”苏联客人。1954年1月初,一天半夜12点,周总理亲自给马洪打电话,说明天捷沃西安和尤金要去上海,你立即转告高岗,请他送他们上飞机,一定要去,这是中央的决定。

  2,1954年1月4日毛主席在杭州召见尤金和捷沃西安时的谈话。

  这里有两个问题需要澄清。

  首先,尤金和捷沃西安是应召去杭州,而不是负命去杭州。也就是说,他们并非是为了向毛主席“通报苏联情况(处决贝利亚)”而去见毛主席的。其实,早在1953年6月中旬,苏共中央已经正式向我党中央通报了关于贝利亚事件的情况。那是财经会议召开(6月13日)之前(不是何文所说的7月7日),我党中央接到苏共中央的急电,要求中共中央派一位负责人去莫斯科,有紧急事情通报,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经过酝酿讨论,中共中央决定派高岗前往,陪同前往的有毛主席的秘书叶子龙和翻译师哲。党中央、毛主席作出这样的安排是很有意思的。对苏共方面来说,派去了毛主席身边工作的两个同志,令人感到高岗是代表中共中央、毛主席前去的,是够隆重够规格的。可是另一方面来说,毛主席让自己的秘书和翻译陪同高岗前去,可以更好地了解高岗在苏的活动和苏共的意图,这至少是一种谨慎而警惕的措施。高岗很快就回来向中央汇报了关于贝利亚事件紧急通报的详细情况,并交上了有关的文件。这件事也成为财经会议期间一件引人瞩目的事。

  值得一提的是,高岗当时的确有一种异常心态,他在临上飞机前,私下对妻子说:“这次去苏联,我担心有人要害我。万一出什么事,你要把孩子照顾好。”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备受毛主席器重的时候产生这种不祥之感,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毛主席与捷沃西安和尤金的谈话内容。我认为,最直接而确切的叙述莫过于当时的翻译师哲先生的回忆。在这里引用于下:

  1954年元旦刚过,毛泽东便邀请苏联客人捷沃西安和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到杭州见面。

  1月4日,见面后稍事寒暄,对若干问题作了一般了解后,便向他们介绍了中国党内和我们国内的一些情况。

  毛主席说:“我们党内,或许也是国内要出乱子了。自然,我今天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将来情况如何变化,还要等等看。这个乱子的性质用一句话来说,就是有人要打倒我。我们中国历史上曾出现过秦灭六国,秦灭了楚。秦就是他们陕西(毛用手指着我),楚就是我们湖南(毛用手指着他自己)。这是历史上的事实。那么现在怎样?还要等等看。”

  其实毛主席所说的陕西是指高岗,但他没有明讲。捷沃西安和尤金似懂非懂地听完谈话后,回到自己的寓所,两人坐在一起嘀咕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十分神秘,不让我听到,对我态度都变了,因为他们误解为是我要打倒毛主席。……不仅他们,就连我当时也是在五里云雾之中,什么也不清楚。

  3,高岗与贝利亚有关?

  何文引用了1955年3月毛主席与尤金的谈话,其中两处使用了“可能”二字。这说明,无论高岗“与贝利亚之间有阴谋”也好,乃至“通过贝利亚与英国人有联系”也好,都是毛主席的猜测和臆断。

  其实,“高岗里通外国”的罪名至今广为流传,其由来是有人在中央高干座谈会上揭发说,在东北时期,高岗“与一个洋人单独谈了三天三夜”,引起与会者哗然。

  事实并非如此。

  那是在1947年与1948年之交,苏联的一个名叫卡瓦列夫的军事情报员来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找刘亚楼索取“关于东北敌我军事力量对比和增长的估计”等材料。当时刘亚楼是东北民主联军的参谋长,卡瓦列夫与刘亚楼有过工作上的联系。可是刘亚楼不在,便要找当时主持司令部工作的副司令员高岗。高岗让秘书刘家栋将其介绍给作战参谋处处长尹达接谈。在整个过程中,高岗根本没有和卡瓦列夫见面,哪来“谈了三天三夜”?更何况他不懂俄语,又怎能单独密谈呢?

  1953年6月,贝利亚事件发生后,苏共领导人把一份资料交给中共中央代表,并说:“这些挑拨中苏关系的失实情报,就是贝利亚干的坏事!”

  当时去莫斯科听取苏共中央紧急通报的中共中央代表不是别人,正是高岗,翻译就是毛主席的翻译师哲。高岗回国后即把文件和资料交给党中央,并如实作了汇报。如果他真的心里有鬼,怎敢将材料全部交出?

家园 高饶事件实际就是一次党内权利斗争

1.高饶反党实际上是反刘,并不反毛,其实反刘是经毛默许的,甚至是暗示的

2.高饶反刘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和同情,如彭德怀,林彪等。原因吗,刘在延安整风中做得太过分。特别是一些军人,人在前线打战,后方却找材料整他,哪有不心寒的!刘在军队里威信不高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3.高是亲苏的,但说他里通外国至少官方还没有披露确实证据。彭德怀被打倒时,刘少奇,萧华也把这顶帽子压在彭身上,这顶帽子可是够重的!

4.文革后直到90年代初,高饶家属一直寻求平反,但邓定了调子,平反是无望了,不过生活上得到了照顾

对于高饶事件我有三点不清,想请教各位:

1.是什么原因导致毛改变了立场,抛弃了高?

2。高先后自杀两次,到底是服毒还是用手枪自杀?

3.饶原是刘的亲信,一起整过陈毅,是什么原因让俩人闹翻?

家园 回复水镜先生:

1.毛泽东原意是让高岗出面对刘少奇施加压力,但是,毛泽东当时并不准备或者说准备不够充分的去换掉刘少奇,而高岗在对待刘少奇过程中其勃勃野心昭然若揭。毛泽东当时说:“

你高岗说刘少奇羽翼丰满就会反对我,而而你高岗羽翼未丰,就已经不听我的招呼了!”而且,刘少奇、陈云、周恩来、邓小平在这件事上空前团结一致,因为当初延安整风的时候,

高岗赤膊上阵,攻击周恩来、朱德最狠。而这件事也说明,其实一旦高层的领导团结一致的话,毛泽东即使权威再大,也要有所顾虑,可惜,这种团结只出现过这一次而已。而之所以

出现这种团结,也是因为毛泽东当时幕后操作隐藏的比较深一些。

2.高岗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的。

3.饶漱石不是刘少奇的亲信,而是毛泽东的亲信。你可以参看一下我的黄花塘事件真相和毛泽东与刘少奇这两篇党史专刊。

家园 谢温相

同时我在想高的人品和威望太差,为人又跋扈,愿意和他合作的人很少。另一方面,和当时苏联政局发生变化有关,试想如果斯大林不死,高还不至于如此下场。

同意你的观点:如果刘,周,邓,陈团结一致,毛还是有所顾忌。有一种说法刘死前最恨得不是毛而是周,王光美看电影《周恩来》一半便拂手而去。

家园 据我所知:

王光美根本就没有看过《周恩来》,我们和他的大女婿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说起来他的岳母,

才知道这件事。包括刘源在内,她的几个子女都是对此表示冷淡。只有我们的委员长看了三遍,而且,次次流泪。这倒也是真的。

家园 哪个委员长
家园 李人大委员长吧!

蒋委员长应该是没有那么长的命看这部电影的.

家园 应该是李吧,他可是周

养大的,有这份感情,不为过。

家园 Re:【报刊文摘】高岗秘书谈高岗

毛泽东原意是让高岗出面对刘少奇施加压力
这句是不是说老毛对刘早就不满意了?为什么呢?

家园 回复大江:

邓小平从不在家人面前议论中央的是是非非,但是,文革中,他破例说过一句话:在他(指毛泽东)下面做事,他总是是要整一整你,他是谁都要整一整的。

家园 转 -高岗纪事-(1)“东北虎”进京

第一章 “东北虎”进京

  早春的清晨,当长白山的积雪还是银甲鳞鳞,像一座威武雄壮的冷酷

勇士镇守国门时,山海关内已经散发出温馨的气息。微风和河水的湍流显

得格外幽雅,渲染出神州大陆的和平宁静的独特景象。

  透过专列窗户的玻璃,高岗专神地凝望著飞逝而过的田野、村庄和城

镇,使他的胸脯里感到分外凉爽、舒畅。是啊,新中国成立已经两年多了,

被战争折腾得百孔千疮的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除了南方数省还有

零星的土匪活动外,大陆各地基本上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现在,正如毛泽

东所指出的那样,迫切的任务是赶快行动起来,为建设一个繁荣、富强的

新中国而努力奋斗。这是近百年来,许多仁人志士梦寐以求的理想。而这

个理想,将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变为现实。这无疑是件功垂千秋的大事

业,高岗感到了一种兴奋和光荣。

  四十七岁的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已经担任中共中央束北局书记

多年,建国时又担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使他充分享受了权力给他带来

的各种乐趣。高岗绝不会以此为满足,他曾掰着指头算过,在中央除了毛

泽东外,其他几位领导人论功劳、论资历,没有比他更高更充分的。他完

全真可能成为毛泽东的第一位助手。这点,在一个月前陈伯达来束北了解

五反情况时所透露的消息,更坚定了他的这信念。

  陈伯达虽然担任着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的职务,但他一直是毛泽东

最信任的秘书,理论上很有一套,所以高岗不敢轻视他。陈伯达到来时,

毛泽东特意给高岗写了一封信,说∶“为了解束北五反斗争的情况,派陈

伯达同志到沈阳看一看,有时间的话去长春哈尔滨两处看一下,一星期到

十天回来再去上海一带。陈到后请你给他以指示。”

  高岗在别人面前可以趾高气扬,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但他对陈伯达

却表现出了少有的热情和谦恭。他待陈伯达为上宾,亲自陪看他参观、吃

饭、跳舞、并向他介绍了许多情况。在他的领导下,东北提高了市民食品

生产和保障了足量供应;广泛地调整了年度生产不足的工业,落实了对民

族资产阶级和手工业的政策,使重工业和消费品产提高了一到二倍,党政

机关整顿了组织纪律,惩治了各种腐败现象特别是三反五反的深人开展,

根除了不法资本家和腐蚀国家生命力的祸根,对于军事装备和武器的生产

和供应,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武器弹药上都保证了抗美援朝的基本需要。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政绩在所有的同事者中,都是应该名列前茅的。

  “毛主席对你的工作非常满意。”陈伯达在酒足饭饱之后,打着饱嗝

对高岗大献殷勤,“主席夸你是年轻有为的大政治家,很有一种办大事的

风度。我看得出来,在中央政治局委员中,你是最有希望的一个。”

  “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高岗故意长叹一声、试探着说∶“我

常常产生一种功成身退,让年轻人干的念头。革命成功了,我最大的愿望

就是好好过几天安宁日子。从参加革命以来,我一天忙忙碌碌,我乎没有

一刻闲暇的机会。整天都被工作和会议塞得满满的。唉,费力不讨好,总

有那么几个小人在我背后叽叽喳喳,捣我的鬼,实在没意思!”

  陈伯达并不傻。他旱就听出了高岗这番话的真实含义。虽然高岗很能

干,很有气魄,但他并不是把自己陷人事务堆中的那种苦干家。高岗办事

很有条理,工作、休息和娱乐安排得非常精密,几乎分秒不差。他的这种

对工作认真和周到,甚至用到了玩女人身上。高岗自己在喝酒多了时、津

津乐道地给他讲过一晚上玩五个姑娘的事。

  陈伯达起初不信,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高岗认真地给他讲了每次的

经过,他才相信了。高岗满不在乎地说∶“男女欢娱,两厢情愿,这是人

生的三大享受之一、就是再伟大的人物也是免不了的。”

  对此,陈伯达以敬佩的口吻说∶“百闻不如一见,都说你干甚么都能

干出成绩来,这次到东北实地考察,我才服了。个别小人在你背后议论怕

甚么,真金不怕火炼嘛。我每到一地,都能感受到人民群众对你的热爱。

我很感动。”

  吃饭的时候,高岗特意让东北局的组织部长郭锋来陪他,说∶“东北

工作之所以搞得好,是因为有一批忠诚于党的事业的好干部。首功应属于

这位组织部长。”

  陈伯达说∶“知人善任,明君之道呀!”

  很快,高岗便得到了毛泽东即将调他到中央担任计划委员会主任的消

息。兴奋之除,他决定亲自来北京一趟,向毛泽束打听一下虚实,以便再

作下一步的考虑。

  高岗原名叫高崇德,一九0五年春天出生在陕西横山县一个穷苦的农

民家庭。他从小放过羊,打过柴,也上过学。长到二十一岁时,才找到共

产党,紧接着便于一九二六年夏加人了党的组织,并接受派遗到西北从事

兵运工作。那时的他,生龙活虎,长得膀大腰圆,干起工作来常常熬到深

夜,他喜欢枪杆子,对当时的省委书记说∶“将来革命还得凭军事,靠武

装。光喊喊口号解决不了政权间题。蒋介石不是傻瓜,他绝不会轻而易举

地把手中的政权交给你。”在他的一再要求下,省委一度派他前往甘南作

军事工作。他很快就在军事上显示出了他的卓越才华,不久省委机关遭到

国民党特务组织的破坏,高岗于一九三0年后担任了中共陕酉省委军委交

通员。

  军委的同志在毫不怀疑这位永远精力旺盛的交通员对革命事业的忠诚,

就是对他喜欢沾花惹草的恶习表示了极大的厌恶。军委书记对高岗比较宽

容,只要求他安全、准确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便不再过间他的私生活。

但是,一九三二年七月初,高岗接上关系回来时,发现陕西军委机关所在

地到处都是国民党的军警和部队。他很快得知,军委的人员大部份都在密

集的扫射中牺牲了。少数几个领导人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被捕人狱。他成

了这次灭顶之灾的辛存者。常然只有他能找到造成这个后果的真正原因,

但他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从此,他对外表温顺、骨子里隐藏歹心的女人

产生了誓不两立的仇恨。以至若干年后他同女人睡在一起还小心翼翼,连

她们上厕所都要暗中监视。

  就在这年夏天,被国民党政府的屠杀激红了眼的一批共产党人终于离

开了西安、宝鸡等城市,来到陕甘边区举行了暴动,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游

击战争。死里逃生的高岗认识了刘志丹,并和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积

极参与和领导了创建陕甘边革命根据地的工作、担任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二

十六军第四十二师政委。到一九三五年初中央红车被迫举行大撤退,万里

长征向陕甘边这边走来时,高岗已经是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前敌

总指挥部政委。到是年九月红十五军团成立时,他又担任了军团政治部主

任。在全国革命根据地遭到重创,几乎全部丧失时,只有陕甘边根据地蓬

勃发展,成为中央红军和中共中央的归宿地。这是颇使高岗引以为骄傲和

自豪的事。直至现在,他经常向部属的同志们津津乐道地提出“陕北救中

央”、“同时也救了毛泽东”等故事时,总忘不了强调他当年如何如何。

  平心而论,高岗的确有不少功劳。毛泽东率领的中央红军到达陕北后

不久,毛泽东亲自提拔高岗担任中共陕北省委书记、陕甘宁保安司令部司

令员,那时,他背着盒子枪,带着保安巡逻队,亲自检察可疑人员,抓获

了不少潜人陕北进行暗杀和破坏的特务,为建立和巩固陕甘宁边区作了大

量的工作。中央书记处开会时,毛泽束微笑着指着高岗说∶“我们初到陕

北,人生地不熟,高岗同志为中央机关的安全出了大力,将来在保安树碑

时,要给高岗同志树一块最高最大的碑。”很快,抗日战争爆发了,毛泽

东又提议高岗担任中共陕甘宁边区委书记兼保安司令部司令员,中共陕甘

宁边区中央局书记,中共中央西北局书记,陕甘宁边区参讥会议长,陕甘

宁晋绥联防军副政委,代理政委,是毛泽东为首的中共中央眼鼻子底下的

一员大将。

  毛泽东和他开玩芙∶“你是我的保镖。”

  高岗拍桌胸膛说∶“将来打到北京,你当常皇帝,我当护国公。”

  毛泽东微微变脸∶“我不当皇帝,你也别当王侯,我们只是为人民多

作点好事,还是当公仆吧。”

  一九四五年六月,在中共第七次代表大会上,高岗当选为中夫委员、

政治局委员。在酝酿中央机构时,高岗就和彭德怀、柯庆施、林彪等人说,

“薄一波等人在北平军人反省院时,表现不好,是写反共自首书出狱的。

我问过他的这段历使,他说是刘少奇同志指使他这样干的,我很怀疑。我

们向大会提出来。这样的人不适宜作中央委员。”

  柯庆施建议∶“最好直接报告主席。这是大事。按照中央的规定,凡

是写过自首书但没有出卖同志的人,不可重用,和其他党员同志的使用上

有区别。”林彪也说∶“还是请高岗同志亲自向毛主席提一提好,以免对

党造成不负责任的损失。”

  “对,直接向老毛提!你不方便我去提!”彭德怀亮着嗓子说。

  高岗是个好胜心和自尊心极强的人,马上被彭德怀的话激起了性子∶

“我和主席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有甚么话不好讲啊!我去讲!”

  第二天,他来到毛泽东的窖洞,把薄一波出狱及刘少奇的一些情况向

党中央主席讲述后,出乎他的预料,毛泽东的表情冰冷,毫无兴趣地摇摇

头,问∶“你说薄一波他们是自首叛变,你有他们的证据吗?”

  “问一问和他们一块出狱的人就知道咧。”

  “那不行!关系到一个同志的政治生命,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你经

历过整风和审干,为甚么那时不讲?”

  “我也是才听说的,”

  “道听途说不行啊!”

  “少奇同志自已也承认,北方局只是让他们履行了一个手续嘛。这说

明确有其事!”

  毛泽东摆摆手∶“你不要再说了!履行一个手续有甚么了不起。我听

说,凡是被捕人狱的同志,出狱的时候都要履行一个手续,这没有甚么不

正常嘛。高岗同志,有些人出于妒忌或其他原因,总是想整少奇同志和薄

一波同志,我希望你不要上他们的当!假如他们真有问题也没关系,拿出

真凭实据再说嘛。反正我们不能仅听一面之词就不让人家当中央委员。”

  高岗不再强辩了,他违心地保留了自己的意见。很快,抗日战争胜利,

为了争夺东北的战略要地。他接受毛泽东和党中央的决定,率领一批干部

亲赴东北参与领导建立巩固的东北根据地的斗争。他感到欣慰的是,同行

人员中就有林彪。但是,他明显地感到自已失势了。无论是起初彭真当中

共中央东北局书记还是林彪取代彭真,又当书记又兼东北野战军司令员,

他始终只任东北局副书记,北满军区司令员,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东北

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委。不管怎样也取消不了那个“副”字。他把这

一切归咎于刘少奇在中央作的梗。

  尤其是调安子文到东北局工作,高岗大为恼火,他对林彪说∶“我就

死不悦意让安子文到我眼皮底下工作。他是刘少奇、薄一波派来的狗,一

个四次人狱四次从狗洞里爬出来的货,有甚么资格监视我们工作!如果中

央不相信我们这些一人,乾脆让我们靠边站算了!”

  “老高,忍耐些,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林彪真心在劝他。

  高岗的二杆子劲上来了,谁也劝不了他∶“不行!别人来东北局当组

织部长可以,他安子文就不行!我还害怕东北局组织部门变成叛徒窝呢!

我不放心!”

  安子文原名叫安志瀚,参加革命后化名徐于文。一九0五年生于陕酉

省绥德县双湖峪镇一户破落地主家庭。小学毕业后考人本县的师范学校读

书,当时他的理想是毕业后终生当一名教师,但环境政变了他的命运。绥

德师范的校长李子洲是名共产党员,周围一些教师也是他领导的秘密组织

的成员。在他们的影响下,安子文开始阅读《共产党宣言》和《向导》等

违禁书刊,同时李子洲也给这个满脸稚气但很聪明的学生讲中央苏区的故

事。原本就讨厌当时社会制度的安子文,同他们的主张一拍即合,便加人

了他们领导的地下团体“共进社”。就在那时,他结识了榆林中学学生自

治会主席刘志丹,他们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比他年长八岁的刘志丹很喜

欢造个小弟弟,各方面都很照顾他。劝他师范毕业后到北平上学。一九二

四年夏,十五岁的安子文跟着刘志丹到了北平,在刘志丹秘密加入中国共

产党时,他加人了共青团,考进了京兆中学。刘志丹到黄埔军校上学时,

甩给他的一旬话是∶永远跟着共产党,惟有她是最有希望的!”

  于是,安子文开始了在共产党内颇有传奇色彩的生涯。所谓“传奇”,

在文学的概念里,就是在各种各样的真实材料基础上,虚构出一个根本不

存在的人的故事。所谓故事,完全摆脱了事实的限制。然而,我们这个传

奇的主人公却是完全用自己的血汗写出来的。

  安子文在京兆高中上学后,大部份的时问是用在秘密工作上的。一九

二六年三月十八日,他参加了北平各界群众为反对帝国主义的暴行在天安

门的集会抗议和向段棋瑞政府的请愿游行,军警在发怒群众冲击时开了枪,

恰好打中安子文。他被京兆高中开除了学籍。校长和老师不喜欢这个调皮

捣鬼、不务正业的学生,尽管他还是个不成年的小青年。

  从此,安子文又开始了职业革命家的活动。他被安排到共青团北平市

委作秘密交通,每天骑着自行车向各秘密团体传送机密文件和共产党的传

单,开除学籍的半年后,北平的“共进社”遭到军阀张作霖的查封。安子

文和几十个住那里的学生遭到逮捕。他第一次尝到了铁窗的滋味。

  那时,他还算个孩子,并不能引起军警的重视。他们不会想到二十多

年后,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家伙会成为中共中央组织部的重要人物。他

被取保释放后,已不宜在北平继续活动,组织将他调回西安。

  在西安,他先在《民国日报》搞发行。由于党的干部奇缺,中共陕西

省委派他到冯玉祥的第三路军第十九师担任政治处副处长,十九师师长吉

鸿昌对共产党的主张颇有好感,见安子文年轻精悍,谈吐激烈,又有北平

不平凡的经历,便和他交了朋友。一九二七年六月的一个深夜,第三路军

的国民党机构密谋反共,要将安子文作为嫌疑逮捕,吉鸿昌得悉消息,连

夜相告,他们通过中共地下组织的活动,又把安子文安排到第三路军政治

部工作。在那里,他因给上级政治机关写信揭发三路军政治部主任赵文涛

贪污行为遭到报复,给他扣上“犯上作乱”的帽子,一张纸条把他送进军

事法庭押起来。幸好军法处长同赵文涛明争暗斗,安子文利用他们之间的

矛盾,说明情况,军法处长便宣判他无罪。

  一九二七年十二月,离开三路军的安子文到了开封,向河南省委汇报

了他在冯玉祥部队的工作情况。省委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将他由团员转

为中共正式党员,让他担任了秘密交通员的职务。不到四个月,即一九二

八年三月,由于叛徒告密,中共在开封的机关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安子文

与省委的许多领导人一同被捕,关进了开封第一监狱。

  监狱里负责审讯的警侦处长是个经常面带笑蓉的人,一直从事对付各

种关押犯人的工作。很少有人能从他的魔爪下脱逃出来,省委书记周以粟

和宣传部长任作民在他的审讯室里,双双被剥掉衣服,他用一把铁钳子不

停地使劲夹他们的睾丸,并用火柱插到肛门里搅动,折磨得他两死去活来,

终于成为奄奄一息的植物人。这时,他才把安子文传来审讯。并让他到关

押周以粟和任作民的囚室里打扫卫生,给他们端屎端尿,喂水喂饭。由于

他来开封的时间短,告密的叛徒不认识他,他随即化了假名,编了假口供,

说他是“一生中最恨共产党的人”,并举出他曾在三路军作过事务兵,以

证实他对党国的“忠诚”,一九二九年蒋冯军阀混战,韩复渠倒戈,安子

文乘敌人内部混乱之中,又一次从监狱中逃脱。

  一九三0年八月,安子文经顺直省委转回陕酉省委工作,在那里认识

了高岗。高岗听他介绍了几次被捕的情况后,狐疑地问∶“被捕的共产党

一批又一批遭到杀害,为甚么单单你自己能侥辛出来?”

  安子文说:“也可能是由于我年纪小,敌人轻视我的缘故吧?”

  商岗冷笑连声∶“不!是你运气好!”

  但事实是,安子文的运气并不好。

  安子文明明由省委交通提拔为河北省委秘书长,他到天津“垦业公司”

清理省委机关在这里的一些经费时,第四次遭到了逮捕。这位年仅二十岁

的省委秘书长被引渡到天津市警察局,受尽了严刑拷打,尔后又把他转押

到北平军人反省院,一关就是六年之久。直到一九三六年八月底,经中共

中央北方局批准,他和薄一波、杨献珍等人,依照国民党监狱方的手续,

在《华北日报》上刊登了<徐子文反共启事>后,才走出监狱,二十八岁

的他,出狱时已是鬓发苍苍了。

  出狱后,他先参加中共北方局组织部的领导工作,后到晋冀豫、太岳

抗日民主根据地工作。当一九四二年延安整风时,他已到了中共中央党校

二部作领导了。高岗见到安子文,一开始大有故友重逢之感,后来听他详

细介绍了第四次被捕出狱的情况,他就对负责审干的康生讲∶“安子文属

于叛徒,今后无论如何不能重用!”

  刘少奇听到高岗的议论后,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说∶“安于文、薄

一波这些同志,同其他自首者不同,是组织决定的,上级了解,而且他们

没有出卖同志。”

  高岗很不客气地说∶“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所谓假自首,是为了

欺骗党和群众撒的弥天大谎!在白区斗争中,我方的重要人物被捕了,在

敌人的报纸上公开发表<反共启事>,对敌方来说,他们的最大价值,就

是以他们的威信和影响去招降其他共产党人,叛徒们为了保存他们自己的

狗命,所以他们才去投敌,才曾诱劝别人也去投敌。”

  “不要这样,这样讲不利于团结。”

  “真正的布尔什维克要为真理而斗争。”

  “他们出狱的事,毛主席也知道。”

  “毛主席知道也是错误的。”

   管高岗折腾了一气,但他的意见并没有得到中央的支持。但从此,他

和刘少奇、安子文、薄一波却深深地产生了矛盾。

  林彪听完高岗述说的理由,也与他产生了共呜。他向中央作了电告,终

于把安子又调离了东北局。

  一九四九年九月,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曾议第一届会议上,高岗被选举

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当然是朱德、刘少奇、宋庆龄、李

济深、张澜之后的第六位副主席。同时他还任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

继续兼任中共中央东北局书记、东北人民政府主席、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委。

因为林彪在进行完平津、辽沈战役后,挥军南下,将东北这块地盘留给了他。

高岗终于取掉了他头上那一连串的“副”字,名正言顺地作起了他梦寐以求

的“东北王”。

  高岗觉得,自己已经羽毛丰满了!

  高岗踌躇满志,兴致勃勃地给毛泽东打电话请求见面。

  “主席,您辛苦了!”

  当高岗亲热地握住毛泽东的手,关切地询问各种情况时,毛泽东那由于疲

惫而显得浮肿的眼皮使劲往上抬了抬,叹口气∶“中央的工作难着哩。长期形

成的分散主义很难在一个早晨消除乾净。有些同志的思想,至今还停留在民主

革命的阶段,主张继续‘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毫无搞社会主义革命的

准备。这就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困难。”

  高岗一怔,他敏锐地想起∶提出“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这种理论的,

不是别人,正是刘少奇。

  还在一九五0年一月十三日,刘少奇就多次在和安子文等谈话时,指示说∶

“不管城市工作怎样复杂,只听工人的话是不对的。现在剥削是救人,不准剥

削是教条主义。现在必须剥削,要欢迎剥削。工人要求资本家剥削,不剥削就

不能生活。今天关内难民到东北去,东北的富农剥削他,他就谢天谢地”。农

村中的变工互助,不能再发展了,要缩小。雇工、单干,就应该放任自流,流

出点富农总比贫雇农好。我主张,三马一犁一车的农户,在数年后应发展到百

分之八十。”到了六月中旬召开的政协第二次会议上,他再次强调,“保存富

农经济是一种长期的政策”,认为“在农村中可以大量地采用机器耕种,是要

在相当长远的将来才能做到的事。”

  一九五一年三月,刘少奇又在第一次全国组织工作会议报告中提出∶“新

民主主义革命一般地不破坏私有财产的制度,但社会主义就首先要在工作中然

后要在农业中破坏私有制。共产党员现在要为巩固新民主主义制度而斗争”。

他坚决反对过旱地动摇、削弱、直到否定私有制和过早地采取社会主义步骤。

他认为,实行社会主义,就意味着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都要触动私有制。中

国的产业落后,过旱实行工业国有化,只会伤害私人资本主义经济和个体经济

的积极性,对发展生产不利;在农村,国家拿不出机器、化肥等工业品以满足

农民的需要,实行集体化也不可能。他强调无论城市还是乡村、私有权在今天

中国的条件下,一般地还不能废除,并对提高社会生产力还有其一定的积极性。

  平心而论,高岗一开始就对刘少奇的这些主张很反感。他想尽快地走苏联

的道路,实现工农业的社会主义国有化。他为此,在东北搞了一些试点,提出

“建立苏维埃社会主义样板”的口号。一九四九年五月三十一日,刘少奇起草

了《关于对民族资本家政策间题给东北局电》,批评了高岗,认为他们搞的是

“左倾错误”。

  为此,高岗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他隐约地感觉到,毛泽束对刘少奇等人似乎有一种不满情绪,而旦

提到了路线的高度。高岗立刻表示∶“我们东北局早就想搞社会主义革命了,

这两年是顶着一些人的压力在走。”“该顶的就一定要顶。”毛泽东说,“在

原则问题上马克思主义既不能让步,也不能作交易,而要展开斗争。”

  “我完全同意主席的意见。对党的右倾主张,必须坚决批判。”

  毛泽束说∶“少奇同志《确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秩序》,怎样确立法?我们

这个社会每年每天都在变动,都在发生社会主义的因素。你要确立资本主义的

东西,我看很难哩!贫雇农们不同意,广大工人阶级更是不同意!”

  “他只代表资本家和地主富农的利益。他娶了个老婆叫王光美,是大资本

家的千金小姐。我看他已被糖衣炮弹击中了,成为人家的代理人了。”

  “这个问题我还要帮助他!也希望大家都来帮助他,他不愿意过社会主义

这一关,我们就拉着、推着他过。”毛泽东幽默地作了个拉和推的动作后又说,

“当然,人家实在不愿意动,楞是不肯前进,我们只好请他挪挪位置,劝他不

要挡道了。”

  高岗一阵惊喜,嘴上却说∶“实在没办法时,也只好如此。”

  毛泽束沉思看说∶“我想从中央各分局抽调一批有丰富经验、政治上很坚

强的同志上来补充中央的力量,以便打好下一仗。争取在明后年召开第一次全

国人民代表大会,接着开第八次党代会,铺开搞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整体规

划。”

  “主席的决策非常及时。”高岗说,“从全国范围看,华东局、中南局、

西北局的干部力量都很雄厚,特别是饶漱石同志,政策性很强,完全可以独挡

一方。”

  在东北时,他就派人密切注着北京和全国各地的动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高岗是绝不会以当“东北王”为满足的。他在活动着,精心地为他制造着各种

有利于他的舆论。同时他也揣摸毛泽东的心思。他是一位绝顶聪明的人。

  一九五三年他调到北京担任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以后,马上去见毛泽东。

  “我建议饶漱石同志担任中央组织部长,他能胜任这个职务。现在,中组

部让安子文搅和的根本没法工作,一批有间题的人掌了大权。”高岗很诚恳地

对毛泽东说。

  “这个问题我考虑一下吧。”毛泽东说。

  果然,一九五三年四月,饶漱石由中共中央华东局第一书记调任中共中央

组织部长。高岗感到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

家园 这是取自师东兵的演义纪实《高岗魂断中南海》

这位老兄的演义水平比权延赤高。但是,就是有一些土话夹在中间。

家园 温相 果然为史学高手如果大家又兴趣,我将继续
家园 我看到的这篇总是缺少最后一节〔第14〕麻烦转来
家园 转 -高岗纪事-(14)

第十四章 林彪愿协同作战

  公安部的办公大楼,位于东长安大街的南侧,斜对着天安门城楼,占

据了很大的街面。这座大楼实际上是一个空心的方形建筑物,正面和两翼

供各司、局机关使用,背面有一块中心是临时关押犯人和构造别致的审讯

室。这几处的建筑相互靠得很近,当初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城的时候,从傅

作义的军警手里接管下来时,几乎未加更动就使用了,这样的结构更便于

他们相互联系。

  从中华人民共和国一成立,毛泽东就十分关注公安部的工作。他对周

恩来说∶“让罗瑞卿当首任公安部长吧,他才四十二岁,很年轻嘛。他的

经历你都熟悉吧?”周恩来说:“他是四川南充人氏,二十岁加人了共青

团。一九二七年在黄埔军校武汉分校从事革命活动,一九二八年转为中共

正式党员。后来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历任红军大队长,纵队、师和军的政

治委员。在长征中,担任过一军团保卫局局长、三军团政治部主任、一方

面军保卫局局长。长期在林彪同志的指挥下工作。一九三六年起,他担任

过红军大学和抗日军政大学教育长、副校长。一九三九年率部份抗大学员

深人敌后打游击,当过八路军野战政治部主任。抗日战争胜利后,又当过

军事调处执行部中共方面代表团参谋长,后任晋察冀军区副政委兼政治部

主任、晋察冀野战军政委、华北军区政治部主任兼十九兵团政委。我把他

从十九兵团驻地山西平遥叫来准备让他搞公安工作时,他还想随军南下。

一听主席让他留下来,他二话没说同意了。”

  就这样,罗瑞卿出任了中央人民政府公安部部长之职。很快,他在北

京城里找到了一幢漂亮的旧房子,这儿离中南海也很近,便于直接请示中

央政治局。他也很快就意识到,公安部虽然隶属于政务院,但毛泽东则要

直接领导甚至亲自抓公安部的工作。一九五0年春,北京一个警卫师改为

公安师,是由总参谋部代总长聂荣臻批准的。毛泽东看到这个文件后,恼

火地问∶“什么人批准这个师改为公安部队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今后公

安部的工作必须请示我,必须纳于党的绝对领导下。”以后,他又因为罗

瑞卿不向他写报告而多次批评了他。

  一九五一年九月,毛泽东对第四次全国公安会议决议草案所写的批语

中强调∶“一切公安机关和有关镇压反革命的机关的负责同志,都必须和

过去一样,坚决接受党委的领导。”

  公安部队成立以后,罗瑞卿主张部队由公安部直接指挥。而彭德怀则

主张应由中央军委、军区和公安部双重领导。毛泽东支持了彭德怀的意见。

他对刘少奇、朱德、周恩来说∶“公安部的权力不能太大,不能学苏联的

贝利亚。公安部要由中央直接指挥,不然就会出乱子。”

  一九五二年七月初,彭德怀再次召集军委会议,进一步明确公安部队

的隶属关系,其中提了两个方案,第二个方案是∶维持一九五一年十二月

十日中共和军委批准的关于公安部隶属关系的决定中所确定的双重领导关

系,但须明确以军区的领导为主。就是说,公安部队的教育、部署、作战

指挥等均归军区领导,各级公安司令部在同级军区领导下进行工作;上级

公安司令部对下级公安司令的领导,主要是在业务方面,并应同时通知军

区。在供应上,一切均归大行政区的后勤部队统一办理。在执行这个方案

时,对原已建立公安司令部指挥上的垂直系统的东北和华北两区,由军委

公安司令部仍兼华北公安司令部,直接指挥华北各省公安部队,由东北军

区通过东北公安司令部指挥东北各省公安部队。毛泽东在七月八日作了批

示∶“刘朱周阅。请彭办。同意第二个意见,请叫萧向荣起草一个指示。”

于是,形成了正式的制度。

  文件下达后,罗瑞卿有些情绪,毛泽东打电话约他来谈谈。那天晚上

他动身稍迟了些,进了丰泽园毛泽东的住处时,他已经靠在床上准备就寝

了。毛泽东见了罗瑞卿,微微笑道∶“听说你最近不高兴,怎么了?是不

是我已经同你们闹翻了?是不是剥夺了你的兵权,不满意?应该想通嘛。

共产党员,总应该以党的原则为出发点嘛。”

  罗瑞卿看到毛泽东面露倦容,估计他可能已经服用了安眠药了,为不

影响他休息就说∶“今天已经很晚了,是不是另外抽时间再谈。请主席放

心,我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想法,只是认为公安部队归公安部直接领导和

指挥,对工作有好处。主席,你还是休息吧。”说完便告辞出来。

  事后,他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再次表明了他的意见。毛泽东叫秘书

给他打电话约他再来谈话时,罗瑞卿含着眼泪哽咽着说∶“主席,我由于

没有能很好地领会和执行你的指示,所以工作做得不好,有负你的委托和

希望。使我深感不安和焦虑。不过,我主张公安部队归属公安部指挥,确

实是从大局出发的。”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不要再争了。”毛泽东以不容置辩的口气说,

“既然中央已经决定,就按中央的指示办吧。你有错误不要紧,改了就行

了。只要好好工作,以后还会有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的。”

  从这里,不但罗瑞卿,也使政治局的其他成员都感觉到了毛泽东在原

则问题上的坚定性,都对他产生了深深的敬畏。罗瑞卿的这种心理,高岗

早就摸透了。所以,他从饶漱石手里拿到安子文私拟的那张政治局委员名

单后,迳直去找罗瑞卿。

  “这名单经过主席批准了吗?”

  “没有,是安子文背着中央私拟的。”高岗说,“我不知道你看了以

后会有什么感慨,反正我是气愤至极。我断定,这个名单是刘少奇授意安

子文炮制出来向我试探的。我看了当场就表态,不行!得推倒重来!罗瑞

卿同志是毛主席选定的第一任公安部长,公安部在我国的政权中起着举足

轻重的作用,部长不进政治局说不过去嘛。为什么能有薄一波、刘澜涛而

没有罗瑞卿呢?我看他们是有意在排挤以毛主席为代表的红区同志。”

  “高主席,是否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

  “没有!不是我过于激动,而是他们欺人太甚。安子文不是白痴,他

在有意制造中央的不团结。薄一波更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官僚主义者,竭力

想扩大他手中的权力。关于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的话。到现在为止,我

们确实知道了那个人的脑袋瓜里装着些什么东西。”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是不能继续下去了,所以我们得建议毛主席赶快采取措施。”

  “这事只能让毛主席自己觉察,由他自己下决心,我们不能干扰他的

思想。”罗瑞卿想了想又说。

  “还有一个问题,即我们要搞清楚为什么安子文要搞这样一份名单,

他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

  郁郁寡欢的高岗似乎很吃惊地说∶“怎么你连这点阴谋也看不出来吗?

毛主席早就提出要召开党的八大和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党和国家的各项

机构都要面临全面的调整,刘少奇、安子文、薄一波一伙把这两个会议当

作是权力再分配的会议,迫不及待地网罗他自己的人马,企图把我们党和

国家变成他们自己的山头。”

  罗瑞卿很警惕地听着他大发议论,并不主动地发表着法。

  “刘少奇、薄一波、安子文这些人,多年来一直在巧妙地使用各种花

招,想法设方地排挤和打击毛主席的力量。象林彪这样对革命立下战功的

人,他们竟把他排挤出政治局,这真是天理难容呀!”

  听了这毛骨悚然的议论,罗瑞卿感到头皮阵阵发痛,他悄声说∶“高

主席,我可没想到我们党面临着象我们历史上所曾遇到过的那样的严重问

题,总理和薄一波也包括在内。我建议我们都不要外传这件事了,还是分

头搜集一下各方面的反映和意见,然后直接报告主席。或者是我们在一定

的会议上把矛盾摊开来讲。”

  “你可能不知道,萧劲光的海军司令是毛主席在一九五0年一月初决

定的,刘亚楼的空军司令和聂荣臻的代总参谋长也是主席的意思,据悉他

们都想把他们搞下去,这起码是违反党的原则的,我建议你也和这些同志

打个招呼,让他们对刘、薄等人有所警觉。他们搞这些名堂意味着我们党

又要出现风浪。”高岗低声悄语,“他们少数人要对付全党的大多数,只

要大多数同志都觉悟过来,我们一起向毛主席请愿,这种状况就可以改变

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了,明白了毛主席当初让我忍耐一下的涵义了。你

知道吗?公安部队不准公安部指挥,这也是刘少奇的鬼主意。现在林彪同

志还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他也会暴跳如雷的。”

  最后这句话,真让高岗猜中了。

  马洪赶到林彪宅院时,林彪刚起来洗漱完毕,正在书房里翻阅报纸。

他的书室既有俄文书籍又有禁书,只不过他并不经常看罢了。马洪把安子

文私拟的中央政治局名单呈上去后,便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观察着他的表

情。

  林彪皱着眉头往下看。政治局委员名单分成两组写出,一组写有毛泽

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陈云〔以上为书记处成员〕、高岗、彭德怀、

邓小平、饶漱石、薄一波、邓子恢〔以上为各中央局书记〕;另一组写有

董必武、林伯渠、彭真、张闻天、康生、李富春、习仲勋、刘澜涛。

  “啪”地一声,林彪狠狠地把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厉声问∶“这

个名单是怎么定的?和什么人研究的?通过毛主席了吗?”

  “林总,你先别发火,”马洪压低声音说,“高主席、饶漱石为这事

已经向安子文大发了脾气。名单是安子文和刘少奇、薄一波他们合谋拟定

的,根本没有通过饶漱石部长,更没有经过毛主席。我冒着一定的风险来

给你送这份材料,就是让你能够看到他们在搞什么鬼名堂。政治局委员名

单中有薄无你,这不是明目张胆地要排挤功臣、网罗叛徒吗?他们搞小集

团的胆子也确实够大了。我真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干!天理良心,他们竟把

你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林彪气愤之余,也有点惊讶不已。自已长期休养,没想到中央内部的

争权夺利竟到了如此激烈、严重的地步,实在有点出乎意料。鸟兔尽,良

弓藏,也不至于轮到把自己排挤出政治局之外呀!他两遭浓烈的扫帚眉几

乎拧到了一块,问∶“高主席现在在什么地方?”

  “高主席也让他们气病了。”马洪说,“林总,你和高主席在东北共

过事,是合得来的老战友。我常听高主席对饶部长讲∶论功劳,我们这些

大局书记中谁也比不上林总,红军年代不说,首战平型关大捷不讲,只论

解放东北和平津,一直打到海南岛,转战南北、枪林弹雨,林总就是盖世

之功。林总的身体是战争中累垮的,也是在战争中负的伤。林总每天吃着

药还惦记着党和国家的大事,可那些在战争年代寸功未立,从国民党的狗

洞里钻出来的软骨头、变节份子竟成了政治局委员,这真是绝大的讽刺!

我们党如果变得如此腐败,和清王朝还有什么两样,我看还不如反了!林

总,我今天有点生气,万一说话过火你可不要见怪。”

  其实,此刻林彪心中的怒火比他要大得多。

  林彪比高岗小两岁,还不满四十六岁。他是湖北黄岗人,一九二三年

加人中国共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五年考人黄埔军校第四期,同年加人中国

共产党。一九二七年在国民革命军叶挺独立团任连长,参加了著名的南昌

起义和湖南暴动。以后历任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一纵队司令、第一军团

军团长、八路军一一五师师长,东北人民解放军司令员,第四野战军司令

员。(〔张正隆〕所著《血红雪白》一书中对林彪在东北的战绩有很高的

评价,对林彪感兴趣者此书不可不看,否则必是人生一大遗憾--【大文

盲】注)建国后曾担任中南军区司今员,调到北京后又任人民革命军事委

员会副主席。他生性孤傲、冷僻,自调入北京后一直闭门不出,也很少出

来串门、走访,完全是一副明哲保身、独自休养的架式。但马洪从他那一

瞬间看出,林彪并非淡泊权力、地位之人,而是有着极其隐蔽的强烈欲望。

他对一切阻碍他前进的人,怀着必欲除去而后快的浓烈企盼。

  “请你转告高主席,让他尽快来我这儿一趟,我要和他相商大事。”

林彪顾不上矜持了,急切地对马洪说。

  马洪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达到了预期目的,便点点说好∶“好,我

马上回去转告高主席,不过此事可要谨慎,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林彪闭着眼睛点点头,那完全是一副认为他的此举纯属多余的神态。

此时,他失落感的凄凉像无数小虫,在噬咬着他的心。他怎么也想象不到,

为什么会落到这般地步?至于高岗,他也早已看出来了,毛泽东对他确实

信任,且有好感。

  一九五二年八月,毛泽东决定调邓小平、高岗、饶漱石、邓子恢、习

仲勋、林彪、彭德怀、薄一波等几个大区和中央局的一把手们来北京,任

党和国家机关的领导职务时,特意于九月二十三日给高岗拍了一个电报,

说∶“请你早日来中央着手建立由你担负的工作,何时可来,盼告。习仲

勋同志明日可到北京担负中宣及文委工作。周恩来陈云同志明日可回北京,

并告。”这一举动,已把他的地位提高了许多。

  林彪还敏锐地发现,在所有被调动的各路“诸侯”中,唯有高岗被任

命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和计委主席。其余的人不是明升暗降,就是丢掉

实权,而且大多都受到了毛泽东的批评。恰恰高岗,一再被毛泽东多次表

扬。

  他想起,一九三五年十月毛泽东率领中央红军到达陕北边区后,曾在

一次会议上当着高岗的面讲∶“在红军将领中能够独当一面、力挽狂澜的,

我看只有高岗同志了。他在得不到中央指示的环境中,使红军由弱到强,

由小到大,别人的根据地全部失陷而唯有陕北根据地得到发展,这说明了

他的正确,他的果敢!我们干革命就是要高岗这样的同志。”到了一九三

九年,毛泽东又说∶“高岗对中央红军和抗战斗争立了大功,这种功劳与

我们党,我们军队的历史所共存。在座的同志们都不要忘记了他的好处呵!

不管是谁,只要对革命作过贡献,我们就要水远记着他。”

  想到这里,林彪隐隐觉得自己过去有些轻视高岗。刘少奇主持中央日

常工作时,着重的只是周恩来、邓小平这些人。一九五二年十一月中旬,

毛泽东召集书记处会议,撤销了集党、政、军于一身的大区的军政委员会

和人民政府,把各地的权力全部集中到中央来,然后在各种会议上反覆强

调要批分散主义,要加强纪律性,并多次点了周恩来、刘少奇、薄一波的

名,说他们在政治、经济的重大问题上不请示、不报告而擅自作主。这莫

不是一种权力更替的信号吗?高岗抓军事可以,搞经济也比较内行,如果

他果真能把刘少奇和周恩来搞下去,无疑也给自己出了气,也腾出来许多

位置。凭着自已得天独厚的条件和资格,当个党中央副主席或总书记又有

何不可呢?于是,他有了主意,再不能对高岗的活动连一点表示也没有了。

  高岗乘坐苏制“吉尔”牌轿车来到林彪居住的大院时,林彪和叶群一

反常态,破例出来迎接他。高岗不动声色地紧绷着脸,仍在沉思着自己的

佳作--两份中央机构名单就在中共中央最高层埋设了一颗政治性的定时

炸弹。

  林彪把高岗直接引到了自己的卧室,而且拉上了窗帘。叶群则坐在门

口,吩咐秘书和工作人员不准以任何名义干扰他们之间的谈话。这超乎寻

常的举动再一次表明了林彪是决心配合高岗,大干一番了。

  高岗显得怒不可遏∶“政治局委员名单中有薄无林,他们甚至连朱总

司令也要搞掉,被铙漱石同志制止了。那个白区代表在一个会议上讲∶‘林

总既然身体全垮下去了,就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卫生部反映他的神经

出了毛病,甚至还要吃烟土,这太有损失于我军形象。我看让他挂个中央

委员的名义就不错了。’他们很仇视你啊!我不知道你究竟在什么场合下

得罪过他?”

  林彪的怒火再一次被煽动了起来。他看着报纸上刘少奇接见外宾的照

片,然后狠狠地伸出指头抠掉刘少奇的头部,说∶“我恨死这个白区头子

了。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他,只是在东北局时,我反对过他的‘和平民主新

阶段’的右倾路线,我对他派去的彭真、吕正操、安子文这些人不大恭敬,

所以我就成了他的靶子。这几年,我幸亏不在他的手下工作,不然,脑壳

子都可能掉了。”

  “刘少奇的胃口大着呢。他不仅反对你,而且也不赞成陈正人担任建

委副主任或中组部副部长,不支持陶铸在广西的工作。”高岗说,“他的

工作作风很霸道,凡是历史上给他提过意见的人,他都让安子文把人家拔

拉下来了。象这样下去,我们党内还有什么民主可言?”

  “毛主席到底有没有把他搞下去的决心?好长时间不见主席了,我心

里一点底也没有。”林彪显得犹豫地问。

  “毛主席不满意刘少奇千真万确!”高岗斩钉截铁地说,“有些话是

我耳闻目睹,绝不会有错。而且有人也暗示过我。关键还是要有基层的力

量,我们必须准备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另外,人家把组阁名单都拟

好了,并下达了搞我们的最后指示。人家也准备了好几个月了。我们必须

把有关的人组织起来,而且要快。中央最近要开几个会议,我主张在会议

上突然和他们摊牌,不然,就会让他们占了上风。我和罗瑞卿同志也谈了,

他也是憋得一肚子火,为你愤愤不平。林总啊,那两块绊脚石不搬开,你

就很难有出头之日,也许一辈子就挂个虚名了。”

  林彪受到了震动,他果断地说∶“我已经想通了,坚决支持你!我会

从各个方面配合你的,我也可以给主席打电话、写信,明确表示我的态度。

虽然我是个病人,如果中央开会,我会第一个站起来向他们开炮。当初炮

火连天打天下时,他们躲在大后方,缩着脖子不敢动,现在桃子熟了,各

方面的乌龟王八都来摘桃子来了,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拼上杀头坐

牢,我也要和他们干!”

  “哦,那可不行!”高岗摆出老兄的资格,拍打着胸脯说,“老弟,

我们俩定个君子协定、万一出了差错,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高某人一个人

兜着,决不牵连任何人,更不会出卖你老兄。我现在并不需要你招兵买马,

冲锋陷阵。我只需要你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表态支持我就行了。高某人搞武

装斗争不含糊,将来搞议会选举咱也不怯火,不比他那个白区代表弱。如

果把二、三号人物击败了,林总可就不是今天的林总了,到你出山的时候

了,更是别有一番风采。”

  “那,对他们搞的这两份名单怎么办?”

  “我已经让饶漱石四处传播开了,你等着吧,一旦当毛主席追查下来,

自然有好戏在后头呢。”

  林彪亳不怀疑高岗的本事和能力了。他激动得紧紧握住了高岗的手,

说∶“我听你的,咱们一言为定。这场不见血刃的战斗就由你当先行,我

打接应。让我们同舟共济,协同作战吧。”

  高岗很为他不费吹灰之力把林彪拉入到他的麾下而自豪不已。他得意

地在饶漱石、马洪和郭锋面前说:“没想到林彪这员战将,也心甘情愿地

听我指挥了。毛主席早就说过∶‘林彪不如高岗,’我看毛主席还是有远

见的。按地位排列,过去是林高,现在应该是高林了。这就叫‘此一时彼

一时也’。此番成功,三分在人,七分在天哪!”在他看来,他们的计谋

和行动,已是十拿九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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