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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开国第一战】第21章:分进合击 邓华挥师扫横城 (1) -- Mac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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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廿四章】三路突进 中华劲旅雪兵刃 (2)

      [size=2]三路突进 中华劲旅雪兵刃

      一战蒙羞 英伦王牌当俘虏[/size]

      (续上)

      美国驻韩国军事顾问团顾问弗兰克 法雷尔准将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左挡右劝,心说别共军没打退,你们俩倒先打起来了,

      两人气哼哼地谁也不理谁。

      最后还是法雷尔准将好说歹说服让阿尔蒙德收回了成命。

      麦卡弗里上校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差事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挡不挡得住这些潮水一般的败兵姑且不论——陆军中将李奇微司令官不是也没挡住他们吗?要是被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在报纸头版一登出来,让我怎么担戴呀?我还敢不敢在汉城的大街上走路呀?

      不过韩军第六师这一溃逃,给范佛里特的中间防线上,开放了一个近20公里长的大缺口。

      这个缺口对范佛里特很危险,对宋时轮很有利。

      可惜宋时轮根本还没来得及调集兵力钻通和扩大这个缺口,美第八集团军预备队美骑兵第一师等部就从百余公里外疾驰而至,迅速在第二线阵地上填补了这个缺口。

      铁脚板还是快不过汽轮胎,这是一个铁的事实。

      中央突击集团啃的是硬骨头,发展较为缓慢。

      第三兵团在涟川西北三串里以东15公里的地段上发起进攻。

      争强好胜的秦基伟担任西路突击,他指挥的第十五军进展很快。配属的炮兵第二十九团和坦克第一团两个连作用发挥得很充分,很好地掩护了张显扬的第二十九师和向守志的第四十四师并肩突破。激战10余个小时,于23日早晨先后占领162高地、152高地。第四十四师第一三二团将菲律宾营包围,歼其大部,将敌逼过汉滩川南岸。

      23日夜,第二十九师冲过汉滩川,与敌人形成对峙。

      24日夜,第十五军主力第四十四师于金谷里渡过汉滩川。

      主力就是主力,第四十四师第一三一团第三营动作勇猛迅速,当夜突入哨城里东北大田里,击破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的顽强抵抗,经40分钟激战,歼其两个连。

      当面之敌全线崩溃。

      东路突击的第六十军第一八一师是名闻天下的“皮旅”,师长王诚汉很有办法,他采取正面佯攻与穿插迂回相给合的办法,于23日晨在涟川以东突破土耳其步兵第一旅的防线,全部占领釜谷里北山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全部阵地。

      当晚,第五四三团和师侦察连前出控制了汉滩川以北全部阵地,继续向纵深发展进攻。战至25日晨,师主力全部渡过汉滩川,进至加郎山、旺方山一线,与敌展开激战。

      同时,吴仕宏师长率第一七九师主力亦占领永平。

      曾绍山军长指挥的王牌主力第十二军进展最为缓慢。

      当面的美步兵第三师和土耳其步兵第一旅依仗大量航空兵和坦克掩护,抵抗得很是顽强,第十二军主力打了一晚上又一个白天,才突破其防线。尔后虽与第十五军主力在涟川以南炭洞、粟隅地区包围了美步兵第三师第三十五团,军侦察支队也深入敌后将清潭川的桥梁炸断,但还是因断敌退路的兵力单薄,未能堵住这个笼子逮住这只鸡,让美国少爷和土耳其穆斯林们在飞机和坦克掩护下冲破包围跑了。

      打得费劲不说,还空喜欢一场,

      左翼突击集团的第九兵团也是空喜欢了一场。

      他们24日前出至云山里、坡州洞、国望峰一线,在永平、金谷(坡州洞北)、龟汀洞等地分别包围了美步兵第二十四师5个营,眼瞅着也能达到歼敌的大半个师的指标了。

      结果还是让人家给跑了!

      笔者听当时参加这次战役的许多老兵们说,那打响的头一晚上全是这类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到处都说包围了一个两个团什么的。

      可最后全都是空欢喜一场。

      笔者在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的作战地图上也看到,那表示包围敌人的圈圈很多,可最后打上一把红“×”很少。

      到底是家伙不如人哪!

      当中央突击集团进至哨城里、宝藏山、永平一线时,敌军已全部撤至第二线阵地,与攻进的志愿军部队形成对峙。而在敌人狂轰滥炸之下,志愿军摩托化炮兵和骡马炮兵均不能及时跟进,冲得很快的步兵得不到炮火的有力支援,常常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跑掉。而且“联合国军”乘车开进的预备队美骑兵第一师和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部队马上就上来堵住了宋时轮和王近山费尽千辛万苦才打开的战役缺口。

      最让王近山感到窝囊的是,由于照搬国内战争的经验,加上步炮兵协同不紧密,部队向前运动时队形密集,受敌人航空兵和远程火炮杀伤非常严重。

      有许多战士还没跟美国鬼子照上面就伤亡了。

      王疯子这回是没捞上打疯,却差点给气疯。

      相较而言,杨得志的右翼突击集团收获要大一些。

      右翼突击集团的第六十三军、六十四军、六十五军和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在22日当夜扫清临津江西岸的韩军第一师部队后,第一梯队西路突击部队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第一八八师于23日凌晨突破临津江。

      徐信师长指挥第一八七师突破临津江前,亲自徒涉踏勘,准备周密,部队在白天分散隐蔽地接近江边的进攻出发阵地,在战术上达成了突然效果,因而突破非常顺利。仅10多分钟就从多路突破临津江,攻占了江南要点绀岳山和瓮店洞以南398.1高地,歼灭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部,并将该旅与美步兵第三师的联系割断。尔后,穿越15公里的崎岖山路,以迅猛动作向磨叉山、神岩里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主力扑去。

      第一八八师突破江防后,连续多次打退纵深之敌的多次反扑,

      可第六十四军在攻占长坡里、马智里后在高士洞地区受到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和韩军第一师部队顽强抵抗,前进受阻。

      杨得志这个时候也急眼了,屡屡电催。还直接与第六十四军军长曾思玉通电话,甚至还使用了“革命纪律制裁”这样非常刺耳的字眼儿。

      这在很厚道的杨得志身上是很罕见的。

      急迫之中,第二梯队第六十五军两个师也被调上来投入战斗。

      不到20平方公里的地域,一下子挤了5个师。

      真成了人海战术。

      可对手有“火海战术”,美第一军的坦克集群和远东空军的航空火力猛烈突袭,达到了极致的发挥。

      5个师伤亡惨重,进展仍然迟缓。

      只有第十九兵团侦察支队和第五三八团第三营在混战中突入敌人纵深60公里,于24日下午14时进占议政府西南侧的道峰山,造成了合围敌人的有利态势。

      为配合主力合击敌人,他们在道峰山坚守了几个昼夜。

      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九师也在土桥场包围敌人2000余人。

      可惜第六十四军主力在敌人航空火力威胁之下,行动迟缓,终于还是把敌人的大头给放跑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第六十五军第一九四师,他们在熊潭里逮住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个营,给打掉了大半。

      预计的迂回包围,全都打成了正面平推。

      战至25日,中国军队左中右3个突击集团连续突击了3天,前进30~60公里,将当面“联合国军”逐至锦屏山、、竹叶山、县里、加平、春川第二线阵地。

      但伤亡很大,却没有什么大油水。

      朝鲜人民军小有斩获。

      志愿军突击集团发起攻击的同时,东线朝鲜人民军第三、第五军团亦向杨口、元通里一线韩军发起猛攻。23日,第五军团在麟蹄以北西湖里地区歼灭韩军第五师第三十六团大部,24日又在麟蹄、县里间歼灭北援之韩军第七师第五团大部。

      西线的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22日冲过三八线,占领了朝鲜古都开城,23日占领长湍,各歼韩军第一师一部,随即向汶山发展进攻。

      韩军遇上人民军,一般都没脾气。

      在整个志愿军突击集团连续3天的突击中,只有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包围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一部,在战役结束后的作战地图上那个被圈圈套住的绀岳山和雪马里,被打上了非常醒目的一把红“×”。

      不到30岁的徐信师长指挥第一八七师打了个不大不小的歼灭战,把女王陛下的王牌劲旅数百名官兵请进了碧潼的战俘营。

      4月23日,是英格兰民族的传统节日——圣乔治守护神节。

      第六十三军第一八七师突破临津江时,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格罗斯特郡团正在为次日的祝祭仪式进行准备。

      炮声一响,祝祭场立马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战场。

      格罗斯特郡团是英军中一支有历史荣誉的部队,1801年,在远征埃及的殖民战争中,曾在埃及军队优势兵力的夹击之下顽强作战转败为胜,因而名声大噪,受到皇室的特别嘉奖。因其是在两面夹击之克敌制胜,所以特许该团每个官兵头上缀两个帽徽。

      他们的帽子既可正戴亦可反戴,这在特别讲究绅士气派的英国军队中实属罕见。

      第一天,这伙子英国佬还算硬气,在配属的皇家炮兵第四十五团第七十队的炮火和皇家哈萨斯第八骑兵坦克团A连的支援下,盯在雪马岭主峰阵地上跟第一八七师第五六0团的部队打得昏天黑地,关健时刻甚至还能跟中国士兵比划两下白刃格斗。

      那当然是班门弄斧啦。

      打到第二天,在突过临津江的第六十三军第一八八师的猛烈进攻下,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抵挡不住,眼瞅着就有被正向侧翼迂回的中国军队包围全歼的危险。

      旅长汤姆 布罗迪陆军准将扛不住了,急电美第一军军长米尔本少将,请求派兵驰援,想救出格罗斯特郡团后再赶紧撤逃。

      可是广水院赶来接应增援的菲律宾营残部、比利时营和美第六十五波多黎哥步兵团在坦克飞机支援下足足折腾了一天,始终无法突破雪马岭一带第一八七师的阻击阵地。

      相距不过两公里,就是过不去。

      布罗迪准将一看不好,也顾不上这个双帽徽部队了,赶紧带着皇家诺林伯兰步兵营、皇家第一阿尔斯特营和乌斯特营在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坦克掩护下,向议政府方向逃跑。路上又迭遭第六十三军部队痛击,在损失了1/3兵力后,总算逃了出去。

      英国人一跑,就把美国人也给晾啦。

      美步兵第三师第七团跑得慢的一个营没有回去。

      美步兵第二十四师第五团被截住,只有一半人跑了回去。

      师长罗伯特 索尔少将气得跳着脚大骂英国表兄弟不是东西。

      女王的宠儿成了没娘的孩子。

      有着20年军旅生涯的格罗斯特郡团团长兼第一营营长詹姆斯 卡恩中校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恰巧这时《美国之音》又来凑了个不合适宜的热闹,在广播中鼓励这支双帽徽部队发场传统荣誉,再次转败为胜,说如果这次在四面包围的处境下突围成功,那你们的帽子将缀上4个帽徽云云。

      他妈的,哪跟哪啊!

      一气之下,卡恩中校作出了以连为单位分散突围的决定。

      这当然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英国大鼻子不是人熟地熟语言通的韩军士兵,转眼间就能钻进山里,运气好三转两转还能转回家。

      高鼻子蓝眼睛的英国绅士们能往哪儿跑呀?

      徐信这次以第五六0团为正面主攻,第五五九团和第五六一团协同,多路穿插,并用较大的兵力断敌的退路,于25日全歼了雪马里地区的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皇家格罗斯特团第一营及配属该营的炮兵、坦克各一个连。

      逮了不少俘虏。

      向沙器幕方向渗透的第五六一团第二连就逮住了其中一伙。

      因为徐信师长指挥得好,从突破临津江到攻占绀岳山,第五六一团好象都是一冲就过来了,一点也不过瘾不刺激。

      第二连的任务是从沙器幕插入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纵深,占领空防洞北山,切断英国鬼子们的逃跑退路。一过沙幕器,一心想捞个过瘾仗打的第二连就兵分两路,在夜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冲,在24日拂晓冲到了空防洞北山。

      按连里的布置,战士刘光子带一个战斗小组守在最东头的山头上,任务是控制山下的公路,不让雪马岭上退下来的敌人从这儿跑掉。

      这活儿太冷清,冷清得难受——听那些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老兵们说,看别人打仗是最难受的事情,那心里就象猫抓似的,痒痒得不行还抓搔不到。这个位置能看到已被烟火笼罩住的雪马岭主峰,那里,8架F-84战斗轰炸机正绕着山头乱转,不断地向山北面俯冲。

      那是第五六0团的同志们抢夺主峰阵地呢。

      刘光子们正看得心急火撩的,却听见公路上传来了坦克和汽车的轰隆声。

      “敌人上来了!”战士张宏军拉开枪栓。

      “别忙,我下去看清楚再说。”刘光子按住张宏军的枪。

      凑过去拨开草丛一看,右下方大石头下坐着8个勾鼻子兵。

      刘光子正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这几个鬼子,不提防脚下一滑,跌了一跤,响声惊动了那几个敌人,哗拉就飞过来一梭子子弹,把刘光子的棉裤给穿了个窟窿。

      嗬,还怪有警惕性的嘛。

      不过刘光子也有点犯愁,按说这几个鬼子咱收拾起来也不在话下,一梭子机枪再加几颗手榴弹足矣,可抓俘虏的指标就完不成了。战前,班长可是当着全连打了擂台的,一个人要活逮3个美国鬼子。

      嗯,回去和班长合计合计。

      刚回到山头上,就碰上了机枪四班班长郭全喜带着的一个机枪组,一问才知道是班长刘忠听到枪声后派来支援自己的。

      刘光子把情况一说,郭全喜就说那还不简单,拿机枪一突突不就全完事儿了吗?

      他就知道机枪。

      敢情机枪班没有抓俘虏的任务,光图简单省事儿。

      刘光子白他一眼,心说要那样我还回来干吗,一个人不也把这活儿干了吗?

      他拦住郭全喜:

      “别用枪,咱抓活的!”

      “怎么抓啊?”郭全喜问。

      “咱们来个小迂回,人不要多,我们分两路从两边包抄过去,让张宏军和徐立堂在山头上掩护,打倒两三个把他们唬住了再抓活的。怎么样?”

      “好!”郭全喜心说这样的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刘光子向战友们要了两个冲锋枪弹匣,带上一颗反坦克手雷,悄悄地向敌人迂回过去。

      看看差不多了,他哗啦一梭子就扫了过去。

      一梭子子弹没怎么浪费,立马就放倒了6个。

      奇怪地是剩下两个敌人没跑,却朝自己冲了过来。

      刘光子刚要换弹匣,突然眼前黑压压地站起来一大片敌人。

      糟了!

      刘光子暗暗埋怨自己侦察敌情不仔细,怎么没注意观察这块大石头下面昵?

      后悔也来不及了。

      一大帮敌人举着枪对准了自己,换弹匣显然来不及了。

      刘光子手慢慢地抽着反坦克手雷上的保险针。

      一个军官模样的敌人提着手枪走近了刘光子,一只毛耸耸的手也搭在刘光子的肩上,看样子想抓他的俘虏。

      去你妈的,尽想好事,没门儿!

      刘光子乘那军官遮住自己那当口,把已拔掉保险针的手雷往脚下一扔,心说老子跟你拼了。

      他顺势往后一倒。

      闷雷似的一声响。

      正包抄过来的郭全喜们一下就急了,又不敢乱开枪,怕伤着刘光子。

      被震昏过去的刘光子一醒来,发现周围全是尸首,剩下的敌人下正四散奔逃。

      刘光子一下就来了精神头,换上弹匣跳上大石头端着冲锋枪就是一阵狂扫,郭全喜的机枪也加入合唱,敲着点的撵着敌人的屁股追。

      看看敌人胆已经破了,刘光子跳下石头,边打边撵。

      冲锋枪子弹打光了,他顺手捡起一支卡宾枪接着打,打完了再换一支,……

      终于在沟口兜住了敌人。

      “站住!”

      一声断喝,竟然把一个正在跑的大个子机枪射手给吓瘫在地上。

      刘光子眼明手快,一把夺过机枪:

      “站住,谁动打死谁!”

      他端着机枪朝天哗啦一梭子后接着喊:

      “走,跟我往山上走!”

      一大群敌人,全楞怔怔傻呆呆地望着他,听不懂他说什么,也不敢动。

      刘光子那个后悔哟,当初文化教员教英语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练练呢?现在要用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他掏出一把敌工部门发的传单撒了出去。

      那伙勾鼻子兵看了传单好象不慌了,但仍然不动。

      把刘光子急的。

      一着急反而好啦,他一下喊了一句入朝时学的朝鲜语:

      “巴利,巴利卡!”

      意思是“快走,快快走!”

      敌人听明白了——他们到朝鲜来打仗也要学这个。

      一大群比刘光子高半个头的勾鼻子兵被他押着上了山。

      班长刘忠在山上正急得不行,突然看到一大群敌人上来了,机枪射手端着机枪就要打。

      刘忠一把按住:“别打,没看见他们举着手的吗?”

      一看真是,这伙子敌人投降全象训练有素,手举得整整齐齐,格式全都一样。

      有细心者点了一下,一共63人。

      懂几句英语的文化教员上来一问才知道,这不是美国鬼子,是英步兵第二十九旅格罗斯特郡团的英国鬼子。

      怪不得,和美国洋基笨蛋相比,人家就是要绅士得多。

      美国兵该学着点。

      格罗斯特郡团第一营的622名英国官兵中,只有D连连长率34人在突围路上遇到一个美军坦克营,得以绝处逢生。

      全营被击毙129人,格罗斯特郡团团长兼第一营营长詹姆斯 卡恩中校、随军牧师萨姆 戴维斯上尉和C连连连长法勒 霍克利上尉等459人被俘。

      配属的皇家炮兵第四十五团第七十队的炮兵和皇家哈萨斯第八骑兵坦克团第一连也没跑掉,一起被第一八七师包了饺子。

      第一八七师缴获各种炮26门,坦克18辆。

      其实进战俘营比跑回去好——不用再来受这份罪了。

      40年后,英籍华人学者徐泽荣到英国牛津郡的穆卢斯福村访问了一位67岁的老者,他就是已退役的北欧英军总司令法勒 霍克利将军。

      自结束战俘生涯重返英军后,法勒将军知耻后勇,奋力进取,在职务和军衔步步高升的同时,还完成了牛津大学的硕士学位,在担任了英国防务研究员期间,刻苦研修朝鲜战争史,先后撰写了10多篇战史文章和回忆录,其著作《朝鲜战争中英国的角色》一文后来成为研究朝鲜战争中英国政策的重要文献。

      一个俘虏,成了将军兼史家。

      法勒将军一再声明自己不是共产主义的同情者,但对中国军队在那场战争中的表现持极为赞赏的态度,虽然他在任北欧军总司令时的职责正是“遏制共产主义的侵略”。

      他高度评价志愿军的对待战俘的政策。并对所谓中国军队虐杀战俘的所谓“死亡行军”的宣传嗤之以鼻,并斩钉截铁地说:

      “中国人民志愿军严格执行命令,不枪杀和虐待俘虏。有时供应紧张,志愿军自己吃差的,而让我们吃好的。”

      关于中国士兵的战斗力,法勒将军予以坦诚评说:

      “我当了一辈子兵,同德国兵、中国兵打过仗,也看过美国兵、苏联兵打仗……但最优秀的我看还是中国兵,我赞赏他们。”

      来自对手的赞誉最有份量。

      关键词(Tags): #朝鲜战争#双石#开国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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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廿四章】三路突进 中华劲旅雪兵刃 (1)

      [size=2]三路突进 中华劲旅雪兵刃

      一战蒙羞 英伦王牌当俘虏[/size]

      我当了一辈子兵,同德国兵、中国兵打过仗,也看过美国兵、苏联兵打仗,但最优秀的我看还是中国兵。

      我赞赏他们。

      ——[英]退役陆军上将法勒 霍克利

      应该说,李奇微对中朝军队的这次大规模反击是有所预计的。

      虽然“联合国军”方面把1月底发起的攻势吹得玄乎其玄,好象抱了个大金娃娃。但李奇微心里明白,这次攻势的效果实在有限。战线虽然在4个多月里前移了100余公里,但“大量俘虏和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缴获和摧毁其武器装备”的目的却没有达到,中国军队且战且走,抵抗顽强而有秩序,以空间换取了时间,掩护了后续部队的集结。

      中朝军队在4、5月间肯定有一次大的攻势作战。

      正是为了破坏中朝军队的进攻,为“联合国军”夺得先机,4月中旬,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美步兵第二十五师在铁原附近仍然保持攻势。

      4月21日前,“联合国军”已进至开城、长湍、高浪浦里、三串里、芝浦里、文惠里、华川、杨口、元通里、杆城一线。

      最靠战线西头的是弗兰克 米尔本少将指挥的美第一军部队。

      韩军第一师附韩军青年团位于开城、汶山、廉安里(高浪浦里以南)地区;美步兵第三师两个团、英二十九旅、菲律宾营位于廉安里、麻田里、三串里(涟川以北)地区;美步兵第二十九师、土耳其步兵第一旅位于涟川及芝浦里以西古南山地区;美步兵第三师第十五团为预备队,位于议政府地区。

      中间是威廉 霍奇少将指挥的美第九军部队。

      美步兵第二十四师位于文惠里、汉滩川(芝浦里)、自等里地区;韩军第六师位于上海峰、头流峰地区;美陆战第一师附韩军陆战第一团位于将军山、大利里地区;英步兵第二十七旅为预备队(后由英步兵第二十八旅接替,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回香港整补)位于加平。

      东头是爱德华 阿尔蒙德少将指挥的美第十军部队。

      美步兵第二师附荷兰营、法国营位于九万里、杨口地区;美步兵第七师位于加儿里、元通里地区。

      挤在东海岸边上的全是韩军。

      韩军第三军团指挥的韩军第三师位于元通、寒溪岭地区;韩军第七师为预备队,位于县里、美山里地区。

      韩军第一军团指挥的韩军首都师位于寒溪岭、华彩峰地区;韩军第十一师位于达摩峰、杆城地区;韩军第九师为军团预备队,位于江陵地区。

      美骑兵第一师、空降第一八七团、韩军第二师为总预备队,分别位于春川、水原、原州地区。

      这是一个守中有攻,以逸待劳的阵势。

      新官上任三把火。

      新任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詹姆斯 范佛里特陆军中将是个很有进取心的军人,虽然也在西点镀过金,但却是美军中少有的从士兵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熬到将军位置的将领。被誉为“第一流战斗部队的指挥官”、“山地战专家”。

      不过此人仕途不顺、官运不通,熬得很是艰难。

      有人曾言,倘不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他能稳在中校就不错了。

      范佛里特官运不亨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当时的陆军参谋长乔治 马歇尔对范佛里特这个名字很不感冒。因为30年代马歇尔在当贝宁堡步兵学校校长助理时,这所学校一名爱酗酒的教官也叫范佛里特,洁身自好的马歇尔对此人印象极为不佳,所以在陆军参谋长任上时,每遇要将范佛里特晋升为陆军准将的推荐书,都统统予以否决。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眼瞅着就要打完的1944年6月,范佛里特还只是美步兵第四师第八团的上校团长,而他的同班同学德怀特 艾森豪威尔已执掌盟军帅印,官拜五星上将了。即或是马克 克拉克和马修 李奇微等等小学弟,这时候帽子上也早已是将星闪烁了。

      这个时候,范佛里特的“将星”运才跚跚到来!

      那时正是诺曼第登陆战役打得很紧要的关口,范佛里特所在的美步兵第四师在“犹他”海滩登陆。登陆进展顺利,但随后在攻占瑟堡时却死伤累累却进展甚微,好长时间挪不动步。

      这时候有人推荐范佛里特代理师长。

      用人之际,也没那么多麻烦,推荐很快被批准。

      结果,“该师好象苏醒了一样,很快就前进了。”

      这才得到晋升。

      此后,范佛里特在他军中生涯珠每一级台阶上都用业绩来证实了对自己所任职务的称职,所以总算是避免了许许多多的磕绊,还算顺当的爬到了陆军中将的位置。

      到朝鲜接手第八集团军没几天,这位饱经风霜的沙场老将就根椐情报分析和种种迹象得出结论,确信中国人“已准备就绪,要发动开战以来最大的进攻”。

      他还敏锐地发现这样一个事实:

      第八集团军最近几天的进展,实际上并没有遭到抵抗。

      范佛里特立马就动了杀机——他觉得痛击中国人的机会到了。

      然而,李奇微这时的底气却不是很足。

      毕竟对麦克阿瑟误入陷阱余悸犹存,同时这几个月的作战体验也使他对中国军队的作战能力不敢掉以轻心,李奇微原来发动进攻的设想相对来说就比较保守,仅限于“在元山、平壤一线建立一条防线”。那里是朝鲜半岛最狭窄处,只有170公里宽——对于兵员居于劣势的“联合国军”来说,这是一条很理想的防线。

      而现在看来这种比较保守的“理想”,也极有可能是“幻想”。

      “联合国军”的攻势发起已经几个月了,往北拱每一步都要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而那条“理想的防线”还看不见也摸不着,对“联合国军”官兵来说,这个比海市蜃楼还要遥远的目标实在是让人垂头丧气。而对方现在不光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颓唐之状,还有咄咄逼人发动大规模攻势的迹象。这样下去,“联合国军”将何以应对?

      思前想后,李奇微要求范佛里特作好准备,一遇中朝军队进攻,就立即组织有步骤的撤退,并且在后撤中尽可能地杀伤中朝军队的有生力量。

      李奇微对失去地盘一事并不在乎——这是他向对手学来的。

      这正是李奇微让人佩服之处。

      然而范佛里特还是有保留地同意了新上司的意见。

      同意部分的是“一遇中国军队攻击即准备后撤”。

      保留的部分就是决心不让中朝军队重占汉城。

      范佛里特认为,如果让中朝军队再一次进占汉城,那将使“联合国军”士气再次降到冰点,而且有可能陷入一个不可逆过程。因此,虽然“联合国军”需要暂时后撤,但绝不能放弃汉城,而为了确保汉城,除了在正面战场实施有效抵抗外,还应在夏季晚些时候,在元山一带实施两栖登陆。

      这就是彭德怀得知“联合国军”准备在中朝军队侧后实施登陆的情报的由来。

      然而,李奇微现在一听什么两栖登陆就气不打一处来。

      更何况登陆地点还是元山。

      李奇微心说麦克阿瑟那笑话还不够好笑是不是?

      还得再来一回是不是?

      李奇微对范佛里特的提议不予理睬,一扭头就回到东京。

      随即还发给范佛里特一个书面命令,不允许范佛里特越过铁三角地区,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不得越过鸭绿江,不得进入满洲。

      其实李奇微不该责怪范佛里特,他更应该看重的是范佛里特建议的实质:美国军队是否在朝鲜北部实施登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国军队要在朝鲜北部实施两栖登陆”这个信息会对敌方行动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就是所谓威慑。

      应该承认,以“联合国军”优势的海空力量为后盾的这个威慑自始至终对中朝方面的作战行动起着巨大的钳制作用,而且远比杜鲁门吹得玄玄乎乎的那个原子弹和麦克阿瑟那个不着边际的“钴放射地带”要有份量得多!

      仁川登陆的效果在中苏朝诸方首脑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暗影。

      难怪毛泽东一听谁要扔原子弹就笑,一听谁要两栖登陆就忙。

      彭德怀提前发起反攻,也是受对手这种威慑战略的制约。

      想赶在敌人前面。

      因为他对这次战役期望值很高,胃口也很大。

      他为战役定下的是这样一个决心:

      西线由志愿军3个兵团12个军和朝鲜人民军一个军团编组成左中右3个突击集团,实施主要突击,寻歼韩军第一师、英步兵第二十九旅、美步兵第三师、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和韩军第六师共5个师(旅);东线朝鲜人民军两个军团作为辅助突击集团,积极钳制敌军,并相机突进,歼灭当面之敌。

      具体部署为:

      王近山率第三兵团第十二军、第十五军、第六十军,配属炮兵第二师第二十八团、第二十九团和第三十团两个营以及防坦克歼击炮兵第四0三团组成中央突击集团,从正面突击。首先歼灭涟川地区之美步兵第三师主力及土耳其步兵第一旅,尔后向哨城里、钟悬山突击,协同两翼迂回的左、右突击集团主力会歼在永平、抱川地区的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

      宋时轮率第九兵团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和第三十九军、第四十军,配属炮兵第一师第二十五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团、炮兵第二师第三十团第一营、炮兵第七师第十一团和防坦克歼击炮兵第四0一团组成左翼突击集团,进行左翼迂回。以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向万世桥里及机山里、抱川方向主要突击,首先歼灭上海峰、白云山地区之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尔后协同王近山的中央突击集团和杨得志的右翼突击集团会歼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第四十军向加平方向突击,切断春川至加平公路,割裂东西线美军联系,并以一部前出到华川、春川间的马坪里地区断敌退路,配合第三十九军歼灭逃敌和阻援。第三十九军以一部兵力于华川以北钳制敌人,主力向论味里、原川里方向突击,钳制美陆战第一师和美骑兵第一师不得西援,保障左翼突击集团和侧翼安全。

      杨得志、李志民率第十九兵团第六十三军、第六十四军、第六十五军及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配属炮兵第八师第三十一团、第四十四团组成右翼突击集团,进行右翼迂回。在扫除临津江以西之敌后,在德岘洞、无等里地段上突过临津江,首先歼灭绀岳山地区之英步兵第二十九旅,尔后向东豆川里、旺方山、抱川方向突击,协同王近山的中央突击集团和宋时轮的左翼突击集团会歼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突过临津江后,以一个军迅速向议政府实施战役迂回,断敌退路,阻敌增援,得手后以一部向汉城推进,并相机占领之。朝鲜人民军第一军团首先歼灭开城、汶山地区之敌,尔后向高阳、汉城方向突击,占领汉城后担任该城守备。

      东线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部指挥朝鲜人民军第三、第五军团,以一部兵力于杨口以北地区积极钳制美步兵第二师和美步兵第七师,主力向韩军第三师、第五师结合部西湖里、麟蹄地区突击,首先歼灭韩军1~2个团,得手后向平昌、江陵方向发展进攻。

      如果这个决心实现,“联合国军”大概就只好卷铺盖卷走路。

      宋时轮这边很顺手。

      已经休整了4个月的第二十军、第二十六军、第二十七军势头很猛,23日当夜就突破美步兵第二十四师、步兵第二十五师和韩军第六师防御,前出15~20公里,进占龙华洞、外药寺洞、白云山地区,歼灭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

      22日午后,第四十军也在打退美步兵第二十四师进攻后转入反攻。

      第四十军到底是“旋风部队”,反击一开始,又是第一一八师和第一二0师并肩突击,迅速插入敌人纵深,沿途打挎敌人五次拦阻,歼灭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韩军第六师各一部,缴获各种炮20余门,坦克12辆,汽车50余辆。至24日0时,全军已突入敌人纵深30余公里,前出到三八线以南的加平东北之沐洞里地区,完成了战役割裂任务。

      打响出国第一枪的第一二0师第三六0团在徐锐团长率领下,在头流山下的松亭里地区截住了准备增援美步兵第二十四师的第九八七装甲炮兵营和火箭炮兵营,将其大部歼灭,并缴获全部装备。

      总计12门自行火炮、10门105毫米榴炮、3门75毫米战防炮、25挺高射机枪和几辆坦克。

      发了大财!

      这次战役有坦克第二十六师第五十三团的部队参战,这些坦克手全不开坦克,都是徒手,任务就是负责打扫战场,收集缴获的敌坦克、装甲车。他们听说缴了坦克和自行火炮,立即派人来把它们都给开了回去,不象以前那样,要么自己破坏,要么被美国飞机破坏。

      这才算是缴而有获。

      顺手之中也有不顺手。

      在两水洞打响出国第一个歼灭战的第三五四团打得很惨烈。

      24日凌晨0时,第一一八师前卫第三五四团第三营冲到了加平以北的沐洞里、长山里,又撞上了一股敌人。

      激战一夜,觉得这伙子敌人挺凶,火力猛坦克也多,不象是那些一打就散的韩军。

      逮住俘虏一看全是勾鼻子蓝眼睛。

      一审问才知道,这是正准备西去的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和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一色的英国司登式冲锋枪,坦克也是第三次战役时第五十军在高阳打的那种“百人队长”式。

      跟进指挥的团参谋长刘玉珠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第三营冲得太快,闯入了敌人纵深腹地,地形不利,弹药也将耗尽,与敌人相比兵力悬殊。而后续部队又被敌军阻绝,无法及时跟进增援,致使他们成了一支突出的孤军。

      全局形势非常有利,他们的形势却非常严重。

      虽然临危,身经百战的刘玉珠却不惧。

      他对第三营营长李德章说:

      “老李,我们楔入敌人纵深就是要割断敌人的横向支援,保障主力各个歼灭敌人,既然跟敌人撞上了,就要血战到底,即使付出重大牺牲,也不能放他们过去。”

      “参谋长,没得说,咱跟英国鬼子打到底!”李德章和政治教导员冯仲吉都同意。

      3人把战斗部署完毕,点着了随身携带的所有文件和笔记本。然后操起卡宾枪加入了战士们的行列。

      谁也没想到要活着回去。

      从他们无声的行动中,战士们都知道了情况的严重。

      然而却没有人害怕。

      咱是打响出国第一仗的部队,总不能打到后边就打不响了吧。

      机炮连一班长于怀珍手中的火箭筒只有一发火箭弹了。

      面对的坦克却是一群,正没完没了地向第七连阵地猛烈轰击。

      不能浪费了这发炮弹。

      “你们组织火力掩护,我去搞掉这王八窝的脑袋!”

      于怀珍对副班长大吼一声,提着火箭筒向敌人集群坦克冲去。

      他瞅准了一辆有两付天线的坦克,这一定是辆指挥坦克。

      只有15米了,坦克的炮口几乎顶在他的头上。

      一发火箭弹出了膛。

      “轰”的一声,火光四溅,把自己的头发和眉毛都烧着了。

      驾驶员刚爬出坦克,又被于怀珍扔上一颗手榴弹给炸飞了。

      这时,他什么武器也没有了。

      可敌人也吓得回头就跑,其它坦克也开足马力逃命。

      但一会儿敌人回过味来,又聚集过来,四面把第三营围住,机枪打得象刮风一样,坦克炮也咣咣地打过来。

      第三营伤亡越来越大,弹药也消耗殆尽。连卫生员、炊事员都拿着扁担、夹板和英国鬼子打开了肉搏战,把英军和加拿大士兵杀得尸横遍野。

      然而他们的处境也越来越不妙——敌人是两个旅。

      刘玉珠和李德章决定突围:由一个小分队向公路以东突围,吸引敌人火力,营主力则向西转移,抢占有利地形,继续阻击敌人。

      两人都争着掩护对方,各不相让。一个说我是团参谋长我命令你带主力转移,一个说我是营长,这儿的事情我说了算。

      谁也不让谁。

      最后妥协,两路互相掩护,谁得手谁就先突出去。

      要知道,这是争拼命权呀!

      李德章带了一个20多人的小分队首先向东突围,果然吸引了敌人的火力,小分队的战士们不畏牺牲,前仆后继,还没有跨过公路就相继伤亡殆尽。

      李德章也负伤一头裁倒在路旁的稻田里。

      但敌人兵力雄厚,坦克众多,虽有部分兵力火力被吸引到李德章带领的小分队,刘玉珠所率的营主力仍未能找到突围的空隙。

      而且刘玉珠本人也在掩护李德章们出击时中弹牺牲。

      这是指挥出国第一仗的优秀指挥员,太可惜了。

      不久,营政治教导员冯仲吉也中弹牺牲。

      第三营的官兵们虽然失去了指挥,却并无惊惧慌乱之状,他们排自为战,班自为战,人自为战,靠从敌人尸首上收集武器,一直顽强坚持到天黑。

      天一黑敌人就没招了。

      最后剩下不足百人,他们在负伤的李德章率领下,掩埋了烈士的遗体,背负着重伤员,历经艰难,突破重围,回到自己的部队。

      挫而不馁,溃而不乱,旋风部队,真百战之师也。

      第三五四团第三营的顽强战斗给敌人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割裂了“联合国军”东西两线的联系,英步兵第二十七旅和加拿大步兵第二十五旅在接连碰壁后被迫向清平川方向后撤。

      此战的教训是:战前对“联合国军”改进了战术的速度和效果估计不足,仍沿用传统的单刀直入的穿插迂回的攻击战术。而敌人采取的“齐头并进、互相靠拢、不留空隙、步步为营”的作战方式,对中国军队这种未能及时改进提高的老套路却已具备了相当有效的防范作用。

      这就叫:“敌变我不变,吃亏在眼前。”

      吴信泉的进展很顺利。

      第三十九军从美陆战第一师和韩军第六师结合部杀入,攻势凌利,当日便前出到华川以南之满月岘、原川里一线,将美陆战第一师阻隔于北汉江以东,使其无法西援。

      韩军第六师又一次土崩瓦解。

      韩六师前卫两个团在打响第一夜就溃不成军败退下来,结果把作预备队的一个团也裹胁着往后跑,连刚装备上的美式重炮和大部分重装备也给扔了。

      美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少将听得此讯气得跳脚,立即命令美步兵第七师第三十一团团长威廉 麦卡弗里上校率美军拦住撤逃韩军去路,阻止其溃逃。

      “把他们赶回阵地,不得已时可以朝他们开枪!”

      阿尔蒙德狠歹歹地说。

      没想到旁边的韩军第三军团军团长刘载兴中将却跳了起来:

      “谁敢!谁要挡住我的士兵,我就打死他!”

      阿尔蒙德一楞,这高丽棒子满有种的嘛,敢跟我叫板?

      “我要朝你的军中不停止撤退的人开枪!”

      阿尔蒙德的口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些。

      美国佬大都是这德性,欺软怕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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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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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l
        家园 大概是前期客观条件太差-武器、防空、后勤和天气都不理想-

        这些改善之后,肯定觉得可以大现身手,才导致过分的乐观吧。

    • 家园 【廿三章】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3)

      [SIZE=2]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慨然进军 彭总击掌动雷霆[/SIZE]

      (续上)

      入朝时的第六十军由第六十军第一七九师、第一八0师和第六十一军第一八一师编成。第一八一师也是一支赫赫有名的劲旅——前身是皮定钧将军率领的被人称作“皮旅”的中原军区第一旅,转战过中原、华东、华北和西南,是名符其实的“野”战军。

      韦杰、袁子钦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政治委员。

      但由于西南是新解放区,地方工作大量需要干部,所以许多老骨干都已调地方工作,临时又补充了大批刚从西南地区接收的国民党起义部队官兵和俘虏,所以第六十军的战斗素质受到了一定影响。特别是第一八0师,在川西军区刚接收了国民党第九十五军的大批起义官兵,还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就仓促北上入朝,战斗力更是参差不齐。

      第十九兵团部队的准备相对来说要充分得多,他们去年10月就已赶赴山东进行整训,山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将军对入朝部队极尽地主之谊,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把第十九兵团部队给养得壮壮的。

      “老杨,山东这个地方穷,没啥好东西。但有一点,山东的老乡最好!”

      在饯行酒宴上,许世友得意地对第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说。

      “是啊是啊,还得感谢许司令把气给我们打得很足啊!”

      杨得志玩笑道。

      “唉,打了半辈子仗,轮到跟人家办粮草哟。”一句话勾起了许世友的心事,他的脸苦了下来。

      “不忙嘛,打这么大仗还能少得了你?”厚道的杨得志安慰他。

      “老杨,你要到北京见到朱总司令替我带句话,打仗别忘了我许世友!”许世友酒劲上来,豪气也上来了。

      “好!好!没得说!”杨得志也是意气风发。

      两员猛将,惺惺相惜。

      杨得志此人不用多说,毛泽东上井冈山时的老骨头,谁不知道长征路上的红一团呀?连金日成见着杨得志都说这是指挥十八勇士抢渡大渡河的红一团团长吧。长征时从来都是开路先锋,他和杨成武、杨勇并称“三杨”,都是人民解放军中的著名战将。

      第十九兵团政治委员李志民是彭德怀红三军团的老部下,文有文才,武有武功,还通音乐,是个文娱积极分子,把部队文化工作搞得很活跃,打仗自然劲头也高。50年代后期人民大会堂曾举行过一次气势磅薄的将军合唱团大合唱,指挥就是共和国上将李志民。

      听过的人都说,那歌唱得才叫威风八面哩。

      第十九兵团下辖3个军。

      第六十三军前身是1946年以杨成武纵队和黄寿发纵队一部合编的冀中纵队,后改称晋察冀野战军第三纵队,是一支百战劲旅,很能打仗,一直是华北野战军的主力。

      傅崇碧、龙道权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政治委员。

      第六十四军是个老资格的部队,原是1945年编成的冀晋纵队,后改称晋察冀野战军第四纵队,下辖的第一九一师曾是邓小平、张云逸、李明瑞领导的百色起义建立的红七军,后编为彭德怀的红三军团第十三团,抗日战争又编成八路军第一一五师一部。其他部队也是八路军的晋察冀军区的老主力,编成后在解放战争历次作战中也是个厉害角色。

      曾思玉、王昭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兼政治委员。

      第六十五军也是一支有红军传统的部队,前身是1948年编成的华北野战军第八纵队,编成时由华北野战军第二纵队第四旅为主,与晋察冀、晋察热辽军区的地方武装升级的两个旅合编而成的。由华北野战军第二纵队第四旅改编而成的第一九三师最早的底子是江西苏区的红三军,后编成红一军团第一师,抗战期间编成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

      该军成立后参加过平津大战和解放大西北的战斗。

      肖应棠、王道邦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政治委员。

      第四十七军的前身是1947年秋成立的东北野战军第十纵队,最早的老底子是1933年在湘赣苏区成立的红六军团,抗日战争中编为八路军第三五九旅。抗战末期,王震将军率第三五九旅一部组成八路军南下第一支队南下华南,后来参加中原突围返回延安,成为第一野战军第二军的一部分。第三五九旅其余部队在刘转连将军率领下组成八路军南下第二支队亦准备南下,后因抗战胜利转赴东北,恢复第三五九旅番号。1947年10月改编为东北民主联军第十纵队第二十八师。当时因十纵全系独立师改编的部队,是一支新军,东总特地派猛将梁兴初担任十纵司令员,在辽沈大战中打了一场闻名天下的“黑山阻击战”,硬是把一支二等部队打成了一支头等劲旅。

      曹里怀、李人林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政治委员。

      老牌劲旅也好,后起新军也好,都跃跃欲试想一显身手。

      4月19日,美步兵第二十四师和美步兵第二十五师进至铁原附近的药泉洞、文惠里地区,形成突出态势,有利于中朝军队攻歼。彭德怀遂决定,第五次战役于4月22日黄昏发起。

      当日,志愿军总部向全军发布政治动员令:

      第五次战役就要开始了!大量歼灭敌人几个师的光荣任务,已经落在同志们的肩上!

      这次战役的意义十分重大,因为它是我军取得主动权与否的关键,是朝鲜战争时间缩短或拖长的关键。

      我们要力争战争时间缩短,因为它符合中朝人民的利益;我们要力争这个仗打胜,因为它有胜利的条件。

      我们向敌人出击了,为中朝人民立功的时机已到!

      我们的战斗口号是:全体动员起来,发扬艰苦奋斗、克服困难的精神,争取每战必胜!保持革命光荣传统。

      有激情,有文采,有煽动性!

      少点求实精神!

      4月22日,西线“联合国军”继续向铁原、金化方向进攻,其它方向之敌仍处于守势。

      有人曾言,如果照洪学智的建议,这时再放一码,让两个美军师再进一步,打起来一定要顺手得多,没准儿真能实现彭德怀那个指标的2/3。

      历史无法假设。

      况且,双方力量态势没有根本改变,焉能寄希望于侥幸?

      22日黄昏,两军战线上飞起无数信号弹,传来滚雷般的炮声。

      中朝军队各突击集团按预定计划向“联合国军”发起了全线反击。

      第五次战役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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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廿三章】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2)

      [SIZE=2]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慨然进军 彭总击掌动雷霆[/SIZE]

      (续上)

      几分钟后,解职命令的正式文本送达麦克阿瑟手中。

      我深表遗憾地宣布,陆军五星上将道格拉斯 麦克阿瑟已不能在涉及他所担任职责的问题上全心全意地支持美国政府和联合国的政策,根据美国宪法赋予我的特殊责任和联合国赋予我的责任,我决定变更远东的统帅。因此,我解除麦克阿瑟将军的指挥权,并任命马修B李奇微中将接替他的职务。

      对于有关国家政策进行的全面而激烈的辩论是我们自由民主宪法制度的至关重要的因素。然而军事指挥官们必须按照我们的法律和宪法规定的方式服从颁发给他们的政策和命令,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在危机时刻,这一因素尤其不容忽视。

      麦克阿瑟将军已完全确定了在历史上的地位。国家应当感谢他在担任艰巨任务期间,为国家作出的优异而卓越的贡献。由于这一原因,我不得不对他采取的行动再次表示遗憾。

      正式解职命令如下:

      陆军五星上将道格拉斯 麦克阿瑟将军:

      我深感遗憾的是,我不得不尽我作为总统和美国武装部队总司令之职,撤销你盟军总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远东总司令和远东美国陆军总司令的职务。

      你的指挥权交给马修B李奇微中将,立即生效。你有权发布为完成计划前往向你选择的地点而必需的命令。

      关于撤换你的原因将在向你发布上述命令的同时公布于众。

      麦克阿瑟已经打不出一个响亮的喷嚏来了。

      当韩国军队陆军参谋长丁一权将军将这个消息告诉李承晚时,泪水从这位总统脸上滚滚而下:

      “杜鲁门毁灭了我们的希望!”

      他悲哀地意识到,他再也没法完成他的统一梦了。

      4月17日,回国的麦克阿瑟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从机场到他下榻的饭店他走了两个小时,欢迎人群多达50万人。美国人也象中国人一样,普遍同情倒霉的弱者,尤其是杜鲁门政府这种让人下不来台的工作方式,更使人把同情心全部倾注到了麦克阿瑟身上。

      4月19日,当雄辩的麦克阿瑟在国会发表了长达37分钟的演说后,更是把公众的情绪掀到了最高潮。

      结束语尤其说得悲怆动人:

      我仍然记得当时军营中最流行的一首歌曲,歌中非常自豪的唱道:老兵不会死去,只会悄然逝去。

      我,一个在上帝的神明指引下,力图尽职尽责的老兵,像那首歌中的老兵一样,现在结束了自己的军人生涯,开始悄然逝去。再见。

      整个会场热泪迸飞,都骂骂咧咧地问是谁让老英雄吃了冤枉。

      在许多市镇和大学里,愤怒的人们烧毁了杜鲁门和艾奇逊的模拟象,而且据一次民意调查报道,公众舆论支持麦克阿瑟的占69%,支持杜鲁门的仅占29%。

      杜鲁门政府虽然愤怒,但事关军国机要,个中隐衷又不能向公众和盘托出,处境十分尴尬。

      那会儿的美国人就象孩子似那么容易上当,那么容易激动!

      次日,当麦克阿瑟驱车穿过纽约市区长达数十公里的游行队伍时,2853吨纸屑、彩带和其它纸片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据警方估计,全国参与欢迎的人数累计竟达750万人。

      麦克阿瑟对自己“无辜羔羊”的形象包装,大获成功。

      但笔者窃以为,其实麦克阿瑟内心深处一定充满了悲哀:一个呼云唤雨雄狮般的人物,竟然落到了要费心竭力把自己打扮成受尽欺凌和侮辱的弱者形象才能安安稳稳退出历史舞台的地步。

      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美国的欧洲盟友们却在鼓掌欢庆。

      大不列颠上下议院的绅士们充满了欢呼声,法兰西的报纸也发表评论说同盟国不能屈服于一个爱讲大话的人。这下他们都不用再担心被这个老家伙出卖了。

      不过圆滑老道的英国绅士们在得便宜之际还是没忘了卖乖。

      内阁人士们说麦克阿瑟“实际上并未超越联合国给他的指示中所规定的范围。”另外,弄清中国会不会出兵是合众国政府而不是战区司令官的任务。

      言下之意是说杜鲁门总统是在推诿自己的责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如此,世界上糊弄人的人之所以有市场,那是因为有人要被糊弄。从这个意义上,任何一个美利坚合众国纳税人都有权说一声:

      杜鲁门,你活该!

      其实依笔者之见,给麦克阿瑟罗列的众多罪名大多没说到点子上,只有一条因为涉及到美利坚合众国诺大的一张脸面,从而使美国的战略伙伴们谁也不愿意多谈 -- 打人勿打脸,揭人勿揭短嘛。

      那就是:

      伟大的军事统帅道格拉斯 麦克阿瑟带领着牛皮哄哄打遍世界无敌手的合众国军队吃了一个大败仗,败在一个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都处在中世纪水平的农业国家的农民军队手中。

      胜者王侯败者寇,败军之将不言勇。

      要是麦帅真能把朝鲜给灭了把中国给顶回去,抑或在他压向鸭绿江边时中国人忍气吞气没有反应,杜鲁门敢对他有脾气吗?

      那时候,有脾气恐怕是麦帅哟。

      起哄的国家中没有中国。

      在战场上把麦克阿瑟打得头破血流的中国人却对此事反应平平。《人民日报》也就发了个消息而已。

      在他们眼里,这一切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的一场闹剧。

      除了看场戏,还能有啥可说的。

      中国方面的心思全在他们认定要“决定朝鲜前途“的春季攻势上。麦克阿瑟上班也好,下岗也好,他们都要打过三八线。

      就在李奇微的“撕裂者行动”刚刚登场亮相的3月中下旬,彭德怀就已和邓华、洪学智、韩先楚、解方等在商量第五次战役的反攻作战计划了。

      彭德怀的意图是当敌人一越过三八线,就实施全线反击。

      而且是“带决定性的一仗”。

      邓华、洪学智等人意见则不同。

      洪学智代表大家谈了意见:

      “放敌人进至铁原、金化地区再打比较好。如果在铁原、金化南面打,我们一出击,敌人一退缩,不容易达到成建制消灭敌人的目的。放敌人进至铁原、金化一线突出部,我们拦腰一截,容易解决问题。同时,刚入朝的部队也可以有更充裕的准备时间。”

      “物开里的物资怎么办?”彭德怀问。

      当时志愿军在物开里贮存了许多物资弹药。

      “好办,我两天之内保证将它全部往北撤完。”洪学智打包票。

      “恐怕不行,铁原是平原,那么大一片开阔地,敌人坦克进来不好对付。”彭德怀不同意。

      彭德怀说得也有道理,当时对付敌人坦克是个很头痛的事情,一直没有找到特别好的法宝。本来最好的反坦克武器是坦克本身,可志愿军那会儿哪有坦克呀?只有第十九兵团预备队有一个坦克第一团,也不过几十辆坦克。

      邓华们说大家想办法这个问题并不是不可以解决。

      后来在秋季防御作战中,杨成武的第二十兵团部队采用反坦克地雷阵、反坦克火器集中使用并与步兵反坦克小组突击相结合的战法,确实也把这个难题解决得不错。特别是后来第十二军部队还更进一步创造了依托反坦克网状阵地,以反坦克火器阵前突击的新招数,更是从此打消了“联合国军”方面大规模使用坦克的念头。

      不过这会儿还不行,这会儿顶顶头痛的就是这些铁王八。

      彭德怀还是不同意洪学智的建议。

      这时候两边有点动火了。

      彭德怀生气道:“这个仗你们不想打啦?”

      邓华说:“老总,打还是要打的,我们做你的参谋,提意见供你下决心,你是战场统帅,究竟怎么打,决心还得你来下。”

      待到冷静下来,沉思良久,彭德怀还是按自己的想法给军委发了电报:

      敌仍在前进,估计占领三八线后,继续北进或暂时停止或长时间停止于三八线进行永久筑城,等待大量增援巩固再进。但当敌发觉我兵力大量增援时,敌因地形狭窄,纵深增大,加上敌技术优势,使我一时无法突破其防线,而变为长期相持于三八线,此种形势于我不利,故须力求避免。最好乘敌进入三八线南北立足未稳开始反攻(第五次战役)。为了不使敌人过早进入三八线,加强工事,巩固阵地,掩护二番兵团集结,不得不留三十八军、四十军(部队实在需要休整了)、二十六军暂在三八线南取运动防御迟滞敌进。同时战役必需物资仍未运来,故需改为5月初旬集中第三、九、十九兵团全力出击,以求全胜,改变目前态势。

      4月6日,志愿军司令部举行党委扩大会,先后入朝的各军领导参加了会议,还邀请了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部的金雄和金一列席了会议。

      因为当时各方情报和迹象表明,美国2月间在日本举行了三军联合作战演习,由国民警卫师第四十师、第四十五师和步兵第三十四团编组的第十六军有在北朝鲜海岸登陆的企图。

      毛泽东也为此事专电提醒彭德怀予以注意。

      为避免两线作战,彭德怀决定将敌大体放至金化、文登里、杆城一线,然后反击。如敌进展快,在4月20日反击;如敌进展慢,即于5月上旬发起反击,准备付出五六万人的代价,歼灭敌人5个师(其中3个美军师),夺回战场主动权。

      4月中旬,志愿军在朝鲜境内的兵力已达95万余人,其中作战部队77万余人,后方勤务部队18余万人;第一线11个军33个师和地面炮兵3个师共54.8万人,连同朝鲜人民军第一线兵力共70余万人。新入朝参战的野战炮兵第二师、第八师第三十一团,反坦克歼击炮兵第三十一师、第三十二师,火箭炮兵第二十一师、高射炮兵第六十一师、第六十二师、第六十三师和第六十四师等亦分别配属第一线部队或担任后方掩护任务。

      从国内抽调的4万名老兵和8万名新兵也于3月底前补入部队。

      火力也有了极大改善。

      新入朝部队全部改装苏式装备,每师兵员都超过万人,步兵武器中冲锋枪也超过半数,各师都编有炮兵团、高炮营,团一级也增设了57毫米无座力炮连、120毫米重迫击炮连、高射机枪连。加上入朝的预备炮兵部队,志愿军的各种火炮已增至6000余门,其中山、野、榴、反坦克炮共1000余门。

      另外,坦克第一师所辖之坦克第一团、第二团、第三团和独立坦克第一团、麾托化步兵团在装甲兵指挥所主任黄鹄显率领下陆续入朝。

      这时,在中朝军队胜利形势鼓舞下,斯大林也同意苏联空军前出至朝鲜境内作战,并于3月派出阔日杜布上校率领的第三二四歼击航空兵师和库马尼奇金上校率领的第三0三歼击航空兵师替换第二十八歼击航空兵师和第五十歼击航空兵师回国休整。另外,还同意第一五一歼击航空兵师和第三二四歼击航空兵师在朝鲜境内机场修建完成后,在第六十四歼击航空兵军军长别洛夫少将指挥下进入朝鲜境内作战。

      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也在3月中旬成立,刘震任司令员,常乾坤和朝鲜人民军空军的王琏上校任副司令员,统一指挥中朝空军作战。

      中央军委还命第四十七军于4月中旬进入朝鲜修建机场,准备修建14~15个机场,让中朝空军前出作战,掩护地面部队。

      真是有今非昔比,鸟枪换炮的感觉。

      志愿军实力水准已经达到了中国军队历史上空前的程度。

      无怪乎从毛泽东、彭德怀到新上阵的几位兵团司令,谁都没有对“歼灭敌人5个师”这样的设想产生过怀疑。

      然而从事后“臭皮匠”的角度看来,他们这种比较还是一种静态而片面的比较,没有把对手的变化放在一起来充分研究。其实,不仅应与自己进行纵向比较,还应该与对手的进步进行横向比较,还应该正视中朝军队兵员上虽具有优势,火力和机动力上却仍居于绝对劣势这样一个基本现实。

      还有后勤,洪麻子竭尽全力,也只能保障最低限度的供应。

      而且苏联空军前出至朝鲜境内机场掩护志愿军地面部队队作战的设想因机场被敌人持续不断地轰炸破坏,最后都没有变成现实。

      大家都有那么点眼大肚皮小,胃口好,牙口不好。

      4月9日,为靠近主攻方向,志愿军总部转移至伊川郡空寺洞。

      4月10日和12日,第六十六军和第五十军分别撤回国内休整。

      4月15日,第二线战部队在预定集结地域完成集结。

      第九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宋时轮率第二十军和第二十七军在平康、洗浦、淮阳地区完成集结。

      第三兵团副司令员王近山率第十二军、第十五军和第六十军在伊川、铁原、平康地区完成集结。

      第十九兵团司令员杨得志和政治委李志民率六十三军、第六十四军和第六十五军则于3月18日以前在南川、市边里、兔山地区完成集结。

      新入朝的部队也非等闲之师。

      第三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赓因旧创复发留在国内休养,部队由副司令员王近山率领入朝。这王近山是刘邓手下有名的战将,红四方面军的老战士,打仗是出名的“疯”,外号人称“王疯子”,一听到枪炮声就按捺不住地要往前冲,当连长营长是这样,当团长师长也是这样。

      甚至当了纵队司令员还是这样。

      弄得刘邓唯恐一打仗爱将有失,就让10来个棒小伙儿的一个警卫班跟着他,任务是王疯子一旦疯起来就按住他,不准他往前跑。

      一个警卫班常常都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有人要说,这有什么,只会冲啊杀的一介武夫而已,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指挥员。

      错啦!

      挨着牛屁股长大的王近山生得一副儒雅相,参加革命以来自学了文化,敢抱着《安娜•卡列妮娜》这类大部头文学名著读,虽然拖着一条略跛的腿,交谊舞也跳得风车斗转。

      很扯年轻姑娘们的眼睛。

      别看王疯子打仗很疯,那疯是面上的,其实脑袋瓜忒好使。

      抗战期间的1943年10月,时任八路军太岳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兼第三八六旅旅长的王近山率第十六团调赴延安,途经山西临汾以东的韩略村时,遇上了一个极好而又极担风险的战机。

      王近山想打。

      可临行前陈赓又命令他一路上不准恋战。

      王近山沉住气把动静看好,觉得值得一干,心说就是陈赓自己看到这样的仗他也一定会打!

      结果小伏击战打出了大名堂。

      韩略村一战,击毙日寇华北战地参观团少将旅团长以下军官120余人,气得日酋冈村宁次暴跳如雷到处找第三八六旅算账。

      毛泽东表扬了这个优秀战例;

      “太岳有个王疯子王近山,敢打没有命令的仗。有胆略,有魄力!”

      和王近山搭挡的杜义德也是员百战名将,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就是有名的“夜老虎”,挺进大别山那当口,王近山负伤住院,就是这位“夜老虎”带领六纵当开路先锋,血战汝河,胜利渡淮,护卫着刘邓首长杀开的血路。在大别山,又军政主官一肩挑,频繁转战,迭创佳绩。他和王近山一样,都是刘邓至为钟爱的战将。不过年前检查身体查出了心脏病,杜义德这次未能与老搭挡同时率队入朝,而是在第五次战役结束后的9月,才赶到朝鲜。

      不过王近山这次带来的部队组建得有些仓促,3个军来自3支部队,是由原陈锡联的第三兵团的第十二军、原陈赓第四兵团的第十五军和原周士第第十八兵团的第六十军临时编组而成的,兵团部是2月间才由原云南军区机关为基础临时抽调人员组成的。

      各个军也不是原来建制。

      第十二军是其中最有资格吹牛的部队。

      这是王近山的老部队,其前身是1945年成立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六纵队,刘邓的看家队伍。现在编制内的3个师是第十二军的第三十四师、第三十五师和原第十一军的第三十一师,清一色的老红军底子,即原红四方面军第四军第十师、红二十八军之一部和红军总指挥部特务团。抗战期间这些部队都编在八路军第一二九师。硬仗恶仗打了不计其数,转战华北、中原、华东、西南,从来就是担纲的角色,其位置类似于林彪第四野战军中的第三十八军。

      曾绍山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兼政治委员。

      第十五军的前身是1947年8月成立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九纵队,部队底子很嫩,是抗战期间组建的八路军太行军区的地方部队。成立纵队后,即作为陈赓、谢富治兵团的一部分参加了挺进中原、淮海、两广战役和进军云南。

      别看军长秦基伟是个争强好胜喜欢戴高帽子的角色,解放战争中第十五军在名将陈赓指挥下打得也还不错,但与王近山的六纵这类头号王牌主力比起来,还是个小弟弟,上不了主力的排行榜。

      不过人家后来在上甘岭打得惊天动地,狠狠地火了一把。

      这时的第十五军是由第十五军的第四十四师、第四十五师和第十军第二十九师编组成的。

      秦基伟、谷景生将军时任该军军长和政治委员。

      第六十军就更嫩一点了。

      第六十军是真正的土八路,其前身是1947年秋才在山西由地方县大队区小队这类地方部队升级编成的晋冀鲁豫军区第八纵队。当时在山西的主力部队先是被刘邓带走大部组成晋冀鲁豫南征野战军,后来又被陈赓带走一部分组成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剩下的大部分是地方部队。第八纵队就是以仅有的一个主力旅第二十三旅为基础组成的。当时在山西境内的阎锡山部队有10万之众,势力很强,而晋冀鲁豫军区留下的部队只有6万刚升级的土八路。

      毛泽东决定派徐向前这个老西儿来收拾阎锡山这个老西儿。

      徐向前很厉害,担任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后,三两下就把这支土八路打理得很象那么回事儿,楞是把阎锡山那偌大的一片家当给一点一点盘剥得血本无归。后来人们谈起解放战争总是开口闭口彭德怀林彪刘伯承陈毅粟裕陈赓,这当然不错,这些人物都是让蒋先生头痛不已的角儿。殊不知在这当口上最见功力的还应该数上徐向前,彭林刘陈粟等都是带的主力部队,林彪那四野更是抽各个部队精锐主力出关发展起来的。而徐向前手下却是被挑剩下来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升级组建的新军,兵力少于阎锡山,装备更是寒酸得不行,刚成立那会儿有些团队一个营才摊上一挺轻机关枪。

      可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却硬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把从不做赔本买卖的阎老西的老本唏里哗啦地都给盘光了。

      这功力不显山不露水却真正藏着大学问。

      第八纵队当时表现很出色,其主力旅第二十三旅也就是后来的第一七九师曾获得“光荣的临汾旅”称号——也是当时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唯一个获得荣誉称号的师级建制单位,纵队改编成第六十军后,在第十八兵团编成内参加了进军西南解放四川的战斗。

      关键词(Tags): #朝鲜战争#双石#开国第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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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为什么美国总统有权撤换联合国军总司令?
        • 家园 所谓“联合国军”概念本来就是美国提出的

          看这里:[URL=]http://202.84.17.11/world/htm/20000927/144687.htm [/URL]

          28日,在杜鲁门提议下,美国国务院和国防部共同起草一项提案,提出成立统一的“联合国军”司令部,由美军推荐一名司令统一指挥各国军队,同时在朝鲜使用联合国的蓝色旗帜。

          因此“联合国军司令”也必定是美国军人 -- 美国总统乃武装部队总司令,有权节制所有美国军人,不管他是什么头衔...

          这个“联合国军”的概念是头一次,好像也是最后一次... 大约大家都意识到了“联合国”的旗号不能被用于参与任何武装冲突... 否则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 家园 【廿三章】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1)

      [SIZE=2]凄楚下岗 麦帅回家发牢骚

      慨然进军 彭总击掌动雷霆[/SIZE]

      名将名高气焰嚣,

      仁川得志更矜骄。

      风头极尽风云怒,

      纵火焚人自亦焦。

      ——笔者咏史诗《七绝 麦克阿瑟》

      麦克阿瑟是自已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的。

      把第八集团军的指挥权交给李奇微后,五星上将一反原来对第八集团军事事插手的德性,而把一门心思放在与华盛顿的斗嘴上,对第八集团军的事儿基本上是不闻不问。这与其说是信任李奇微往李奇微身上压担子,还不如说是他断定李奇微也没有回天之术,因而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由着他去折腾,折腾不出名堂来麦克阿瑟还有充分的理由对华盛顿说一声谁叫你们给我派这么一个宝贝来。

      他再“不想把自己进一步放进一项必败无疑的事业中去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李奇微这是在政治陷坑上走纲丝。

      可人家李奇微居然把这钢丝走通了。

      虽然摇摇晃晃险象环生,但好好歹歹人家走过来啦。

      不是吗?虽然步履维艰,可人家是在没有建制部队补充的情况下在一步一步往北拱啊,你麦克阿瑟呢?进得快倒是进得快,可垮起来也够可以的了,一个礼拜就退了几百公里。你在对着华盛顿嚷嚷着说什么要么增加兵力跟红色中国全面开战,要么只好撤出朝鲜的时候,人家已把一个烂摊子收拾得象模象样有那么点意思了。

      麦克阿瑟现在是里里外外都很尴尬。

      敌人,朋友,上司,部下,全都在心里暗暗地嘲笑他。

      依笔者愚见,其实华盛顿的头头脑脑们首先还得感谢麦克阿瑟,感谢他一门心思与华盛顿干仗没功夫指手划脚地打点第八集团军的事儿,从而给了李奇微一个施展才华大动手脚的机会,也给了白宫和五角大楼一个重新比较、鉴别和选择的机会。

      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会儿上哪去找“联合国军”呢?

      不过麦克阿瑟可不这样想。

      身为“联合国军”总司令官的麦克阿瑟有充分理由认为,这一切一切都源于他麦克阿瑟的先见之明,源于他识人用人得当,源于他对李奇微报来的作战计划的英明正确的指导。

      2月20日早晨,当李奇微刚挟砥平里得逞之势发起“屠夫行动”的前一天,麦克阿瑟热热闹闹张张扬扬在第五航空队战斗机护航下,带着庞大的东京记者团,飞抵朝鲜原州的美第十军指挥所。

      李奇微最不喜欢也最头痛这样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排场。

      不过他也没招 -- 谁叫自己摊上这么一个顶头上司呢。

      麦克阿瑟装模作样地与李奇微讨论了他好久没有关心过的战局,不着边际地作了些指指点点后,就急急忙忙地和跟来的记者们神侃起来。

      “我对前线的情况非常满意。在那里敌人在战术上遭到了不可估量的重大失败,其损失是现代战争中最为血腥的... 我们的战略计划 -- 尽管敌人人数上占有巨大优势 -- 的确效果很好,”

      他泰然自若地宣布:

      “我已指挥我们的军队在恢复丧失的主动权。”

      五星上将不动声色,很顺理成章地就把李奇微那份来之不易的宝贵成就轻而易举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站在旁边的李奇微差点没背过气去。

      麦克阿瑟是在对公众清楚地暗示,是他从东京飞到了这里,与部下一起分析了情况讨论了局势作出了决策后,命令李奇微发起进攻的。

      李奇微已经不是惊讶而是愤怒了。

      他万分沮丧地意识到,身为在南朝鲜说一不二的第八集团军司令官,自己头上还有一个早已熟悉却几乎已经忘掉了的统帅麦克阿瑟。

      这个老不死的五星上将!

      吃一堑长一智,李奇微再不想把发令枪交到麦克阿瑟手中了。

      由于“屠夫行动”后来进行得极不顺利,折腾了半个多月,才勉强将东西部战线取齐,离“打回三八线”这个目标尚有不小的距离,所以李奇微在征得了麦克阿瑟同意后,又拟定了一个“撕裂者行动”行动计划。

      他给麦克阿瑟发去了一封很有意思的电报。

      电报开头的套话非常肉麻:

      怀着莫大的荣幸和骄傲期待着您的视察。你每一次视察都带给我们极大的鼓舞...

      笔者斗胆断定,这起始的套话肯定是李奇微自己亲手起草的。

      笔者还斗胆建议世界各国军队将该信列为军用文书范文,因为无论用语还是文风,都有其堪称“典范”的特色:

      ...对于你选择视察日期的原因了解不详,相信你将考虑到敌人从中推断的可能性。无论如何,他们了解你个人的英勇无畏。他们也将毫无疑问的获悉:每次大规模进攻的前夕,你都亲临视察行动以及您的无畏而机警的露面……如果这一推断适合于您,请不要在总攻发起之日视察。是从长计议贬低其推断的价值还是给敌人增添一次证明其判断的机会呢?如果不选择在总攻之日视察将更有利于证明你行动机敏。先生,你知道你的期望是我行动的唯一指导,我希望这个意见不会影响到你的思考。

      你忠诚的马修 李奇微

      在这封充满了东方式含蓄的电报中,只有一个意思是最根本的,那就是:

      “这回你别来了!”

      从这封电报中,你一定能读出穿插迂回渗透的战术意识来!

      可笔者不明白,李奇微怎么在战场上玩这个就不灵了?

      虽然李奇微小心翼翼,但麦克阿瑟不会品不出个中滋味来。

      好,不抢你的发令枪,不过我要来你也挡不住。你要我不来前线是一回事,你要我免开尊口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李奇微是我手下的司令官,未必还能塞住我的嘴把我的家当了?

      正是因为李奇微没本事让麦克阿瑟住嘴,才使这位总司令官的信口开河成为早已对他愤懑不已的白宫和五角大楼让他下岗的由头。

      3月7日,当李奇微“撕裂者行动”发起的第二天,麦克阿瑟在跟上次一样热热闹闹张张扬扬地在战斗机护航下来到了水原前线。

      这是在给李奇微上眼药。

      你不是说怕攻势前我来视察有泄露重大军情之嫌吗?我在攻势发起后来你总没什么话说了吧?

      你说除了忍气吞声,李奇微还能怎么的?

      关键是麦克阿瑟还不以此为满足,他还要利用李奇微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好容易才取得的进展来为自己扩大战争到中国的主张服务,继续和华盛顿的政客们较劲。

      最不够意思的是,他一边在利用李奇微的成果,一边却在人前人后中伤人家,说李奇微打的是“拉锯战争”,无法制止赤色中国在亚洲的侵略。根本无视李奇微“争取建立并守住一条尽可能靠北的战线,并以此作为结束战争谈判的第一步”的艰苦努力。

      嘴始终闲不住的麦克阿瑟一回到东京又老调重弹,在记者招待会上抱怨说,现在朝鲜战局在一天天好转,第八集团军正在发动新的攻势,战线将稳定下来;而美国的危险恰恰在于陷入这种进不进退不退的僵局。除非尽快派出增援部队,否则敌人将再次发动反击,那就可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残酷大战。

      这是在跟华盛顿示威。

      更有甚者,他还要为他在去年年末的狼狈溃败并已被传为笑柄的“圣诞攻势”进行辩解。在他的口中,这次曾被他淡化为“一次试探性攻势”的灾难性失败又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次巧妙的战略性运动。

      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我们针对共产党中国参战而提出的实战战略包括一项快速撤退,以拉长敌方供应线,其必然后果就是增加敌方的后勤困难,并使我方空中摧毁能力得到极大的增强,这一战略是行之有效的。”

      华盛顿咋一听到这个真是难以置信,有头有脸老资格的五星上将怎么会这样厚颜无耻?又怎么会这样愚蠢顽冥?

      “很难设想还会有任何人能做出比这更可恶更愚蠢的声明了 ...想硬说我们通过在朝鲜半岛一路南退,真的就骗过了中国人 ...真是荒唐透顶!”

      国务卿迪安 艾奇逊气哼哼地说。

      不过这次华盛顿还是给了麦克阿瑟一个面子,没有对他的胡言乱语予以公开评说。只是对他接二连三发来的要求扩大战争到中国并批准动用国民党军队的电报予以既客客气气又明明白白地拒绝。

      不行!

      按理,到这儿麦克阿瑟就该消停消停别穷折腾了,赶紧就驴下坡吧!你捅那么大个漏子有李奇微这样埋头苦干的部下给你打上一块补丁也就够可以的了。人家白宫和五角大楼也没治你的罪,仍然把你当尊神供在那儿就是看你那张老脸给你面子了,你还折腾什么呀你!

      可麦克阿瑟不!

      也少见这种没理也不让人的主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接茬又没完没了跟华盛顿隔着宽阔的太平洋唱对台戏。

      3月15日,麦克阿瑟在与美联社董事长休 贝利的谈话中,又一次向华盛顿发难,声称停止第八集团军向三八线挺进的做法是“对我们完成统一朝鲜使命”的损害。

      国务卿艾奇逊后来透露,麦克阿瑟此时“已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告知,这不是他的任务。”

      这时候的美利坚合众国,正陷于与欧洲伙伴们的争论之中,英法等国因害怕长期卷入朝鲜战争而削弱欧洲力量,让北极熊钻了空子占了大便宜,不约而同地认为仗打到这份上,应该是结束战争的最好时机,所以都公开主张在三八线建立“事实上的停火” -- 这和白宫“欧洲第一,亚洲第二”的全球战略在本质上是一致的。

      而麦克阿瑟身为美利坚合众国公民和合众国军队的战区统帅,值此关头不但不给政府分忧解难,反而借机生事发难,你说谁给他当领导受得了?

      3月20日,已准备发表声明寻求与中朝方面进行停战谈判的杜鲁门总统委托参谋长联席会议致电麦克阿瑟:

      国务院正草拟一项总统声明,要点如下:联合国已肃清了南朝鲜大部分地区的侵略者,现在正准备讨论解决朝鲜问题的条件。联合国认为:在大军向三八线以北挺进以前,应进一步作外交上的努力,以便取得和解。这就需要时间来判断外交上的反应,并等待新的谈判的发展,鉴于三八线没有什么实际的军事意义,国务院已问过参谋长联席会议,你具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在以后几星期内取得充分的行动自由,以便保证联合国部队的安全并与敌人保持接触,希望你表示意见。

      麦克阿瑟倒是回了电,但除了重弹那令人生厌的“华盛顿限制了指挥权,根本无法去扫清北朝鲜”的老调外,根本没有搭参谋长联席会议来电中“希望你表示意见”的楂。

      不搭楂也就罢了,要命的是3天后当杜鲁门正与盟国伙伴们商讨声明文稿时,刚热热闹闹张张扬扬从前线视察回来的麦克阿瑟却抢在前面,自己向中朝方面发出了和谈吁请。

      这在任何一个政府来说,都是一个大逆不道不可容忍的行为!

      这也罢了,可他那一纸声明怎么听怎么象一份最后通谍。

      五星上将在声明中把中国说成是被过分夸大了的军事力量。“即使联合国部队活动受到限制、因而相应的军事优势属于赤色中国的条件之下,事实还是表明:它靠他的武力是完全不能完成它对朝鲜的征服。”

      这和他几个月来“不增援就只有撤出朝鲜”吵吵嚷嚷截然不同。

      他正就着李奇微挣来的那点微薄利润大嘴大舌地消费:

      (他们 -- 作者注:指中朝方) ...现在必然痛苦地认识到,如果联合国力图改变它把战争局限在朝鲜境内的决定,而把我们的军事行动扩展到赤色中国的沿海地区和内部基地,那么赤色中国就注定有立即发生军事崩溃的危险...

      不用说,在我作为司令官的权限之内,我准备随时和敌军司令官在战场上举行会谈,诚挚地努力寻求不再继续流血而实现联合国在朝鲜的政治目标的任何军事途径,联合国在朝鲜的政治目的是任何国家都没有理由反对的。

      你说有着20多年指导革命战争非凡经历的新中国领导人会不会理会这样的扯淡玩艺儿?你说正千方百计费尽心机在美国战略利益和欧洲伙伴利益的挠挠板上寻找平衡点的杜鲁门会不会吞下这口窝囊气?

      麦克阿瑟声明的直接效果就是在盟国中造成了对美国的信任危机。

      不是吗,总统拿出一个声明来请我们注意让我们协调行动,战地司令官又提出另外一套,这算哪门子事呀?

      气得眼冒金星的杜鲁门积怨迸发,决心要让这个老家伙下岗。

      不过在正式作出决定之前,他还是沉住了气稳住了神,让布雷德利给麦克阿瑟发了一个电令:

      参谋长联席会议致麦克阿瑟专电:

      总统指示你注意他1950年12月6日发出的命令。鉴于1950年3月20日给你的情报,你以后的任何声明都必须符合12月6日命令的规定。

      总统还指示,一旦共产党军事领袖要求停战,你应立即向参谋长联席会议就这一事件请示报告。

      奥马尔 布雷德利

      1951年3月24日

      可麦克阿瑟仍然不停嘴。

      在与伦敦《每日电讯报》军事记者的谈话中,他断言他的部队“被束缚在一张人为的罗网之中”。他在自己漫长的军事生涯中“第一次发现是在打一场没有明确目标的战争”。

      最终把杜鲁门的满腹积怨点着成冲天怒火的是众议院共和党领袖约瑟夫 马丁

      4月5日,马丁在众议院发言中宣读了麦克阿瑟给他的一封回信,这是他在3月8日写信给麦克阿瑟,建议使用蒋介石的军队来开辟亚洲第二战线,以解除美军在朝鲜所受到的压力后,麦克阿瑟于20日发回的回信。信中声称:

      ...某些人似乎不可思议地难以认识到下列一些事实:在亚洲的这块地方就是共产党阴谋家已经选择好作为他们想尽办法征服世界的场所,而我们对于由此而引起的关于战场的问题竟然展开了争论;我们已在这里拿起武器为欧洲而战,而外交家们却仍在那里进行舌战;如果我们在亚洲败给了共产主义,则欧洲的沦亡就不可避免;打胜了,则欧洲就很可能避免战争而维护住自由。正如你所指出的,我们必须赢得胜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胜利。

      不知是出于疏忽还是故意,麦克阿瑟没有在回信上标上机密。

      唯恐天下不乱的反对党将就着这封信给政府找麻烦,谁都能看出麦克阿瑟信中的“某些人”姓甚名谁!

      这就叫“杀人可恕,情理难容”。

      杜鲁门以及白宫满朝文武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就凭你利用蒋介石军队的馊主意,“本身就足以构成对现行国策的挑战”,况且8个月前,你麦帅本人不也是同意不使用国民党军队的决定的吗?

      更何况这你还有那么多劣迹。

      4月6日上午,杜鲁门总统召来国务卿迪安 艾奇逊、国防部长乔治 马歇尔、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奥马尔 布雷德利和总统顾问哈里曼。

      大家全都愤怒至极,一致主张罢这老顽童的官。

      只有与麦克阿瑟素有积怨的马歇尔提醒总统,罢麦克阿瑟的官可能会给从国会取得军事拔款造成更多困难,不如把他召回华盛顿来,诚恳地交换一下意见。

      马歇尔的这个主意就很不诚恳。很有些假眉三道的公道面目。

      当然不被大家接受。

      不过,大家都明白,在公众心目中,这个老家伙还是一位象神人般的传奇英雄,罢他的官,全国上下一定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如果你解除麦克阿瑟的职务,你的政府将面临一场恶战。”

      艾奇逊不无忧虑地对总统说。

      “那我再想想!”杜鲁门说。

      临走时,他没忘了提醒马歇尔,查阅一下麦克阿瑟的往来文电,看看这家伙有多少一贯违抗历届总统命令的劣迹。

      这是在给马歇尔递点子。

      第二天,马歇尔将查阅结果向作了总统汇报,同时下了结论:

      麦克阿瑟两年前就应该被解职!

      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利益,杜鲁门下定决心要让这位声名赫赫 的统帅下岗,尽管无论从辈份还是从声望来说,这位统帅都要比杜鲁门高出整整20年。

      临阵易帅,兵家大忌,但为了合众国,顾不上那么多啦!

      又经过几天折腾,4月9日,美国总统兼武装部队总司令哈里 杜鲁门召集文武大员们集会,一致决定解除麦克阿瑟职务,一切职务由李奇微接替。为了麦克阿瑟的脸面,也为了美利坚合众国的脸面,决定命令由正在远东视察的陆军部长弗兰克 佩斯当面交给麦克阿瑟。同时还决定由陆军中将詹姆斯 范佛里特继李奇微之任,就任美第八集团军司令官。

      可是,由于通讯线路发生故障,由于弗兰克 佩斯正在前线视察,事情没有象所设计的那样发展,以致于无论是合众国政府,还是麦克阿瑟,都没能保住自己已经很不好看的脸面。

      11日凌晨1时,杜鲁门的新闻秘书约瑟夫 肖特向白宫记者团宣布了总统的这一决定。

      早晨,《芝加哥论坛报》发布了这个消息。

      麦克阿瑟 不得不以最糟糕的方式得到这个最沮丧的消息。

      4月11日下午,麦克阿瑟的专机飞行员西德尼 赫夫上校满脸泪水地出现在麦克阿瑟的客厅门口。

      正在餐桌上的麦克阿瑟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面孔僵死,沉默片刻,然后抬头望着妻子:

      “珍妮,我们终于要回家啦!”

      是该回家了,有孙子抱孙子,没孙子骂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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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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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廿二章】清潭当关 雷保森炸坦克车 (3)

      [SIZE=2]清潭当关 雷保森炸坦克车

      华川开闸 吴信泉淹陆战队[/SIZE]

      (续上)

      将瘸兵也瘸的第二十六军把“联合国军”治得瘸了腿走不动路。

      在3月的最后几天,第二十六军在七峰山、海龙山与美步兵第三师反复争夺11次,杀伤敌人1 000余名。尔后,又在第三、第四防御地带节节抗击,与敌反复争夺。血战至4月初,将“联合国军”阻滞在高台山、金鹤山、内加、外加、葛末面以南。

      3月28日,美空降第一八七团用直升机一架载步兵30余人在旺方山阵地实施机降,占领第二十六军两个班的前哨阵地。

      这是战争史上第一次直升机机降作战,获得战术性的成功。

      不过这时候“联合国军”方面也打得很是为难了。

      3月~4月的朝鲜,正值冰雪融化,道路变得非常泥泞,“联合国军”机械化部队前进速度大受影响,无形中为中国军队的防御作战助了一臂之力,加上中朝军队后续部队的不断开进,所以无论从精神还是从物质来说,“联合国军”的攻势也日渐衰退。

      4月初,中朝军队部队基本撤至三八线以北。

      他们为第五次战役的作战准备工作,争取了一个多月时间。

      在东线断后的吴信泉最后唱了一出很精彩的压台戏。

      第三十九军在战役即将结束的时候,来了个“水淹陆战队”。

      3月底,当第三十九军第一一五师部队完成洪川到春川的防御作战任务后,军长吴信泉就在打华川水库的主意。

      他一面让第一一五师师长王良太将第三四四团第一连留在紧挨着湖边的288.4高地,阻止鹰峰山方向敌人向库区进击,一面让师侦察科长蔡愚派了人了解水库大坝闸门和蓄水情况,并要求关闭所有闸门,提高水库水位。

      蓄了好几天,水库的水蓄得很满。

      陆战第一师也拱上来了。

      4月8日下午,师侦察科副科长沈穆带人来到水库。

      看水库的朝鲜工人问:

      “是不是要炸坝?”

      “不!给朝鲜人民留着它发电吧,你们现在只要把闸门打开放水就行了。”

      一句话,留下了水库。

      今天的韩国政府应该给吴信泉将军发勋章,因为停战后水库划在军事分界线以南,一直在给韩国老百姓发电造福。

      4月9日凌晨以前,华川水库10个闸门全部提了起来,水象高崖上的瀑布一样,汹涌澎湃,倾泻而下,河道水位也迅猛上涨,一小时内上涨了1米多。

      吴信泉指挥放水后,让军指挥所打开所有的报话机监听

      陆战第一师那边的电台整整热闹了一夜。

      里面大呼小叫,一片混乱,说是共军炸毁了大坝,大水冲跨了一个炮兵营阵地,冲走了人员帐篷,冲毁了公路,韩军第六师刚架上的舟桥也被冲走啦,部队根本无法前进云云……

      大伙儿边听边乐。

      吴信泉这边也小有损失,第三四四团一名班长和战士在那里执行警戒任务,一不小心也被大水冲走了。

      这是朝鲜战争中的一奇,水淹海军。

      海军遭了水灾骑兵接着上。

      李奇微心中很不受用,决定也要学一学共军,玩一玩穿插渗透的活儿,把美国传统陆军的好感觉找回来。

      他原想让自己的老本行部队、一直没轮上露一回脸的空降第一八七团来实施空降,可空降兵们这会儿正在汉城集结,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没奈何,他只好另选了一支精锐:美骑兵第一师第七团——就是在新仓里从第四十二军掌中溜跑了的那个骑七团,让他们全部轻装,徒步穿插,夺取水库和水库附近的高地。

      配属给骑七团的第四特种作战分队还真有两下子,穿也穿进去了,插也插过来了,11日夜间,还利用第三四四团前沿哨兵正在睡觉的疏忽,一度占领了水库附近的436.1高地。可惜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第三四四团团长徐鹏组织第三连和第七连给反击了下来,全部赶到了华川湖边。

      骑七团背水而战,状况十分不利。

      李奇微不失为一明智的将领,看看不是路子就决定认输,立刻命骑七团撤出战斗,撤回原驻地。

      然而骑兵第一师却不认这个账,他们在战史里这样写道:

      ……这是越过三八线进行的辉煌进攻的结束。然而,骑兵第七团如果再有一两天的充裕时间,就能出色地完成任务,借以自慰。

      这兑不了现的支票开得过于乐观。

      岂止一两天,比骑兵第一师更牛皮的陆战第一师的部队在华川湖边整整折腾了一个星期,因第三十九军部队已主动后撤,才占领了水库大坝。

      看来阿Q能耐不小,不知什么时候播撒了一批美国种子。

      日本陆战史研究会撰写的《朝鲜战争》很幽默地评价了骑一师战史的这种写法:

      “可能是该师的优越感促使他们这样写的。”

      纵观美军在朝鲜战争中组织的几次战役战术级别想达成奇袭效果的穿插渗透和迂回,除了第五次战役后期有过有限的得手外,大都很不成功,能跑回去大部分那算是运气。

      这事儿耐人寻味。

      同样的战术,中国军队能用出五花八门的效果来,一直用到战争结束还屡试不爽,而美国军队一用就碰壁。

      连笔者自己都觉得奇怪!

      一直到战役结束,华川湖边的288.4高地都在第三四四团第一连手中。

      陆战第一师第三团一个整营在每天几十架飞机和几十辆坦克支援下,整整啃了他们一个星期。

      他们不动,阵地也不动。

      第一一五师向来重视情报工作,入朝后每天都组织英语翻译和懂日语的技师收听东京和美国的广播。

      一天, 他们听到外国电台说:

      “陆战队的士兵称华川湖边的高地为‘小直布罗陀’!”

      消息传到第一连,土八路们都不知道直布罗陀是怎么档子事儿。

      还是师政治委员石瑛学问大,把那个世界上最难通过的直布罗陀海峡的来龙去脉比比划划地讲给了土八路们听。

      噢,原来如此。

      土八路们陡然间觉得自己的身板又往上窜了一寸。

      22岁的连长赵志立后来还玩了一回洋格,到板门店停战谈判会场去答了一回记者问。

      “我今年22岁,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一个步兵连长,我率领我所在的连队同美军陆战第一师第三团作战的那天,正好是我22岁的生日。……”

      穿着新军装,为增加几分老成还假模假式地戴上了一副眼镜的赵志立显得很有几分儒雅书卷气,跟他在战场上那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样子判若两人。

      “哇,真年轻!”

      “My God!”

      “在自己生日打了如此残酷的一场战斗,不可思议。”

      “噢,中国军队的军官是不是都是这么漂亮的娃娃?”

      金发碧眼的男女记者在惊叹了娃娃连长这张藏不住的娃娃脸后,又没完没了提了一大串问题,尤其是守卫288.4高地的究竟是一个连还是一个营?如果仅仅是一个连怎么会扛住美利坚合众国头号王牌陆战第一师一个星期的猛攻?

      涉及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战斗,土八路赵志立回答起来没什么障碍,通通口若悬河一一作答。反正仗也打完了,部队也撤出了,讲出来美国佬也学不了什么招。

      他把当时阵地部署也讲了个头头是道,一清二楚。

      在场的新华社记者吴冷西乐得在下边对着他直翘大拇指。

      记者们最后称他是“东方直布罗陀战斗年轻的胜利者”。

      当他乐颠颠地回到第三十九军时,各个单位都包饺子请他去掰活是怎么在板门店跟大鼻子们玩洋格的。

      比立了个战功还风光。

      4月中旬,伤亡惨重、精疲力竭的“联合国军”勉强进至西起汉江口,沿临津江,再经三八线以北附近地区至襄阳一线,也就是李奇微所谓的“堪萨斯线”, 除在铁原、平康、金化地区继续其进攻行动以破坏中朝军队反击准备外,其大规模进攻势头基本被遏止。

      至4月21日,第四次战役第二阶段结束,中国军队共计毙伤俘敌56 000余人。

      整个第四次战役历时87天,是中国军队现代战争史上时间最长,也是最残酷的运动防御战役。

      战役期间,中朝军队毙伤俘敌78 000余人,其是中国军队毙伤俘敌53 070(美军35 793人,英法军647人,韩军16 630人,其中俘虏美军1 214人,韩军7 769人);缴坦克13辆,装甲车2辆,毁伤坦克107辆,缴汽车619辆,毁汽车208辆;缴获各种炮288门,各种机枪363挺,各种步枪6 436支。

      中朝军队共付出战斗减员53 000余人的代价(志愿军战斗减员42 000余人,其中失踪4 379人),以空间换取了时间,为重新赢得主动,进行下一次战役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其间,“联合国军”将战线向前推进了100公里,平均每前进1.1公里,付出900余人的伤亡代价。

      对于美利坚合众国来说,这买卖太不合算。

      但是必须承认,李奇微在战略上获得了相当程度的成功。

      他为美利坚合众国赢得了一分信心,达到了保住南朝鲜的目的,同时给麦克阿瑟与华盛顿之间冤冤不解的纠纷突然之间打上了一个挺不坏的休止符。

      还为白宫将要开展的对麦克阿瑟的大批判提供了事实依据。

      你说,白宫和五角大楼好容易遇上个那么能干的一个李奇微,麦克阿瑟他要不下岗还能上哪去?

      李奇微得手之日,就是麦克阿瑟倒霉之时。

      时势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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