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菁菁校园:序言 -- 开开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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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菁菁校园:大救星 - 海

      一个戴着眼睛的男生出现在开心面前,他骑在一辆破旧的大自行车上,用脚撑住地面,就这么停在那里,一付痞痞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开心。(海心想:怎么每次我遇到这个女生,她都在对着空气发呆?)开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不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肯定是一个学校的。开心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救命的稻草,抓住了再说,“是啊,我掉队了,正在找同学们呢。你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这个时候了,你还去找他们干嘛?肯定都散了回家了。”男生说。

      “咦,你怎么也掉队了?”开心想到一个问题。

      男生没有回答,看了看开心身后路口的一个小餐馆,“嘿,我肚子饿了,闹了这么一天,啥也没吃。你要不要也吃点?我请客。”他显得很豪爽的样子。

      一听这话,开心只觉得口干脚软,肚子痛 – 饿的!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装客气的话了,开心眼巴巴地瞅着这个男生,就差喊出“你是人民的大救星”了。海好笑地看着开心,“这女生一看就是饿坏了的样子,听到吃,眼睛瞪那么大,口水都要下来了,不过好可爱啊。”他没有多说,把自行车往路边一锁,领了开心往路口的小餐馆去。

      现在不是吃饭时间,餐馆没有其它客人,海带着开心就在餐馆门口的小桌边坐下来,“老板,有什么吃的?”他熟门熟路的叫。

      一个黑胖男人从门里出来,“现在只有面条和饺子,小炒没有准备好。”

      “那就先来四两饺子。”海说,然后看看开心。开心没说话,只要有得吃,什么都行啊。

      等饺子的时间,“诶,还没有介绍一下,我叫海,是87届的,你贵姓大名啊?”海问,一付和善的样子 -- (就是狼看到小绵羊的样子啦。)

      “我是开心,88届的。”看到海的笑脸,开心毫无机心的回答。

      “88届的啊,我认识很多你们这一届的,有几个很不错的。”海说,“哪个班的?说不定也有熟人在你们班上。”

      “国贸二班的。”

      “那我认识你们班的班长和团支书,是叫松和东的两个吧?”

      开心惊讶地看着海,“哇,你居然认识他们?他们是我好朋友。”一下子,开心就对海感觉亲近了很多,“回去一定要问问他们,什么时候交上高一届的学长朋友了?”开心想。

      没等多说,饺子端上来了,放在一个大瓷盘里,热气腾腾的。开心现在也没有形象了,不客气地先吃了再说,不顾饺子还很烫嘴,囫囵了几个下去,才觉得胃里好过了些。饺子实在做的不好吃,韭菜太老,馅太咸,开心只觉得口渴得厉害,赶紧要老板端了一碗饺子汤灌了下去,方缓过劲来,这才注意到海根本就还没有动筷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吃,脸一下就红了,“这个,你干嘛不吃?”她期期艾艾地问。

      “是你动作太快了。”海终于笑出声来,摇着头,举起筷子去夹饺子。

      开心差点钻到桌子底下,“丢脸啊丢脸,太丢脸了。”她脸涨得通红,头低了下去。

      海看着开心的侧脸,开心的耳朵都红透了,低垂的头显出了修长的脖颈,映衬的皮肤粉嫩,心跳不禁漏了一拍,“这个女生原来好漂亮。”

      心神不属地吃着饺子,海突然“噗”地把饺子给吐了出来。开心一惊,抬头问,“怎么啦?”

      海绷着脸,把筷子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大叫道,“老板,来一下!”

      黑胖男人过来了。海把装饺子的瓷盘往老板面前一推,“这是什么味道?这是给人吃的吗?韭菜老得只有渣,肉不知道是几天前的,以为多给盐就吃不出来了?咸得跟盐罐子样,你这是饺子?”海大声问道,声音极严厉。开心吓了一跳,还没有见过有人这麽恶霸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些害怕。

      老板一脸不高兴,“这饺子怎么不好了?”

      “你自己吃个看看。”海腾地站起来,好像老板再说下去,他就要打架的架式。

      老板勉强把饺子尝了一口,没吱声,把饺子端了进去,过了会,出来,“这一下子要全做新鲜的,要好半天,这样吧,这饺子我们也不要钱了,你看怎么样?”

      “就你这,没掀了你桌子就给你面子了。”海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把开心一拉,“走了!”

      开心从头到尾都傻在那里,“这样也行的?”她望向海,眼里直冒崇拜的光(开心:哪里有光?人家今天只不过戴了隐形眼镜而已。)。被开心这样看,海不禁有点得意,越发潇洒,“走,我送你回家了。”他推过自行车,长腿一跨,骑上去,示意开心坐到后座上。开心对海现在佩服地五体投地,二话不说,就跳了上去。海有点呆,“我以为只有男生才这麽坐自行车后面?”

      开心没明白,“坐后面还有什么讲究?不知道啊。”

      “女生不都是侧着身坐吗?”海解释。

      开心的脸又开始红了,好在在海身后,他看不见,“从没人告诉我这个,我一直是这麽坐的。”她小声嘀咕。

      终于,海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开心,你家住哪儿啊?”

      “我家住XXX街,就是那个居民小区里面。”开心闷闷地说。

      “啊?离我家这么近?我怎么从来没在小区里碰到过你?”海有点欣喜。

      “你家也住这个小区?”开心也很高兴。

      “你家到我家,就过两条街,抄小路更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海知道很多笑话,让开心笑得不行,不知觉就到了居民小区。开心给海指路,很快就来到开心的家门口。

      “海,怎么是你?”一个男生正从楼梯上下来,迎面就对上了他们,不由惊异地大叫一声。

      “我送这个小妹妹回家。”海微笑着回答。

      开心一看,这不是最近老碰到的那个高个男生吗?

      这个男生打量了一下开心,面色有点古怪,“你好,我是殷,最近老碰面啊,小妹妹。”

      海笑了起来,“没想到她就住你家楼下,殷,这是开心,也是我们学校的。”

      “这倒是没想到,”殷也笑了,“看来我们都很有缘。”

      “殷,现在你去哪?”海问。

      “我到街上去看看情况,听说有人在演讲,发传单。”殷有点激动。

      “那你要小心点,不要给你老爸老妈找麻烦。”海严肃地说。

      “他们什么时候管过我?从来是我自生自灭,我为什么现在要管他们?”殷口气不太好。

      开心不知道这俩在说什么,赶紧地,“你们聊吧,我要进屋了。”

      “好,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海回过头来,对开心嘱咐了一句。

      “诶!”开心应着,就转身进门了,留下两个男生在外面嘀嘀咕咕。

      没有多想的开心,这时候还不知道,她遇到的海和殷,在学校是多么有名的人物。

      • 家园 再插句话

        近来在河里、河外的论坛上,看到不少朋友似乎有些级、届不分之嫌,忍不住出来说两句。开心mm千万别误会,不是挑刺,只是俺显摆一下。

        通常我们在求学阶段,从小学开始,到大学都会成为xx级学生,或者xx届学生,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三个阶段,这种称谓不太流行,一般只是在我们的毕业照上面,照相馆的叔叔们会于相片上方或者其他某处,加上xx学校xx级x班或者xx届毕业留念之类的字眼。其他情况下小学生和中学生们很少有机会用到级、届这两个字。通常,级和届主要用来指大学阶段。

        那么级和届是否相同呢?当然是不同的,而且有很大的区别。级,指的是你入学的年份;届,指的是你毕业的年份。这个一进一出,区别就是4年,一下用词不当,就把自己的年龄给加或者减了四年。男的嘛,还没什么,mm们尤其要注意一下喽。

        那位说了,级和届的区别我们早清楚了,你就别废话了。咳咳,那我还想问一句,知其然,是否也知其所以然呢?为啥入学年份是级?毕业年份是届啊?

        这个级,指的是年级,级别,所对应的意思不是指高下之别,而是说入学的先后次序有别,而且特指在校期间的次序。所以我们说自己是xx级的,适当的说法应该是在我们尚未从学校毕业时,同学间或者与老师见面互相称谓的,俺是xx级的,他是xx级的云云,以示级别的差异。

        届字,指的是届期,意指到达某个日期。我们称呼当年毕业的同学是应届生,就是说他们在到达了某个日期,就届满了,该离开学校了,这就是应届。有应届,就有往届,在过去的某个时间届期到了,离开了学校。毕业后多少年,校友聚会,不认识的同学互相介绍或者聊天时,一般就会说到俺是xx届的,他是xx届的。所以届字是用来特指过去的,最多也只能用到今年,应届,一般没有说明年或者以后的。当然如果你是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什么的,可能会用到下一届这样的词,不过这个就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内了。

        综合言之,就是当我们在校时,介绍自己就应该用xx级的;如果已经毕业了或者今年毕业,则应当用xx届、应届这样来形容自己。可千万别搞错,当然了,搞错了其实也没啥,说不定还错出一段姻缘来呢。

        另:写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像孔乙己,之乎者也一通,论级和届组合起来共有多少种写法?

        • 家园 开心花!
        • 家园 多谢指点

          我以前就是分不清楚这个,好像很多同学也分不清楚,所以级和届乱说一通,每次校友会,都是糊涂过的。马上改正!

          敬礼一个!

      • 家园 今天怎的了这是,连拿5宝?

        前几天一直不开和,今天10花不到,连本带利都回来了,嘿嘿.

    • 家园 杨庆煌...
    • 家园 【原创】菁菁校园:风起云涌

      自从歌唱比赛之后,韩看开心的眼光就有些怪怪的,开心甚至好几次发现韩在偷偷看她,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而松,阳和东,那天比赛直到终场,开心都没碰到他们,据后来的解释,是学生会给他们另外安排了位置,阳因为要全程对比赛进行拍摄,根本就没有坐下来过。

      日子刚刚要回复平静的时候,真正的风暴开始了。

      这几天,开心经常在家门口碰到那个曾帮她拿自行车的男生,他不是上楼就是下楼。开心对他印象很好,所以每次都冲他微笑着打招呼,他也老是笑着点点头过去。这事使依然郁闷的开心心情好一点。阳这些时候有点鬼鬼祟祟的,老是和丰他们在一起嘀嘀咕咕,开心时不时就听到他们提起“北京”,“贪污”,“腐败”这些字眼,甚至无意中发现阳在收听“美国之声”,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

      事情终于来了。这天上午,在上英语课的时候,突然,一个女生“砰”地推开教室的门冲进来,激动地大声嚷道,“同学们,为什么你们还坐在这里?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到街上去?全国的大学生们都联合起来了,让我们也为了我们国家的前途去斗争吧!”

      大家都傻掉了,老师的脸色那是青一片白一片,话也说不出来了。开心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在班上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的梅吗?因为其精神状态与众不同,是班上“异人榜”的头名人物。开心有点好笑,“她是不是真有点发神经了?”她在腹诽。这时,身边的丽却激动了起来,凑过来悄声说,“开心,我今天刚听说了,北京的大学生在游行,示威呢,闹得很大。”

      这时,老师已经回过神来,他没有理会梅,转身对同学们说,“现在我们继续上课。”

      梅看到大家都没有理睬她,气愤地指责:“你们都是些胆小鬼,没有热血的家伙,你们的爱国精神到哪里去了?”说完就跑掉了。

      被这么一搅合,这堂课算是泡了汤。老师也心事重重,胡乱地敷衍了一下,就宣布下课了。一下课,知道点内幕消息的同学们马上就活跃了起来,开心这才知道,原来真的出事了,北京各个大学的学生们都联合了起来,去了天安门广场,要求政府“反腐败,反贪污”什么的,连中央政府都惊动了。开心不明白这事是怎么闹出来的,她还从来没听说过中国的官员已经这麽坏了。下堂课,没有老师来,松和东都被匆匆叫走了,很快,学生会就宣布全校同学到大操场集合。开心随着大家来到操场,发现各班的班干部都等在了那里,地上是做好的各种横幅和标语,什么“反贪污,反腐败”,“打倒XXX”之类的。还没等开心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平生第一次游行开始了。全校的同学排成队伍,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学校的老师,举着一个大横幅“武汉XXX大学声援北京学生”,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学校大门。开心最怕走路了,今天被老妈硬塞了一双新皮鞋穿,老觉着咯脚,一看这阵势,头就大了,“啊呀,这是往哪儿去啊?”她东张西望,希望在人群里能找到个可以问话的人,可丽早就不知挤到哪里去了,周围的人她又不认识。正着急呢,东突然跑过来,往开心手里塞了一面小旗子,“给你拿着。”没等开心问话,他又跑走了,开心那个憋闷。队伍走上了一条交通主干道,开心发现大马路上居然一辆车都没有,倒是路边很多看热闹的人。有人喊起口号来,“打倒贪官污吏!”同学们也跟着喊,“打倒贪官污吏!”,又有人喊,“声援北京学生!”大家也跟着喊了一遍。开心觉得这个挺好玩,这麽多人喊口号,还从来没见过呢,“好热闹,好大声势啊!”她感叹。(为她汗一把先。)于是,别人喊什么,她也跟着喊什么,连脚疼都忘记了。(开心:原来我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啊。)陆续的,从岔道上汇合来其它大学的游行队伍,都打着“XXX大学声援北京”的横幅。游行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了,开心在里面好奇地打量着其他学校的学生,终于忍不住,抓住身边一个人问,“哎,我们这是去哪儿啊?”那人横她一眼,一付“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去长江大桥,其它学校的同学已经等在那里了。”开心傻傻地“喔”了一声,走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啊,走到长江大桥,那可远着呢。”当即脚就软了。

      好像开心的运气一直不错(开心:高兴地太早了啊。),突然,队伍停下来了,分成了两股,一股去大桥支援桥上的学生,一股去市政府,支援在静坐的学生,开心在的学校分去了市政府。很快就有几辆大公交车过了来,大家挤挤挨挨地上了车,开心这才松了口气。

      “这几辆车是学生会拦下来的。”她听见身边的同学们在议论。

      “听说,现在只要是学生,坐什么都不要钱。”有人接话。

      “是这样,等会坐船过江,肯定也是不要钱的。”不知谁下了断语。

      这麽一路闹到了市政府门前广场上,果然已经有一批学生坐在那里了。开心也有样学样的找了个地面坐下,悄俏地把鞋子松了些,这才舒服了点,可又觉得肚子有些饿,“唉,早知道,今天就把早饭吃了,偷个懒都不省心。”就这麽琢磨着自己的午饭怎么解决,开心根本就没注意到市长是什么时候出来讲话的,然后学生代表又是如何回答的,(开心:当时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学生代表啊?又没有人告诉我。)说实话,她就连大家搞这大动静是为了啥都没闹明白呢――超级鄙视她,整一个糊涂蛋嘛。这麽僵持到了下午两点左右,不知道是市长说了什么,还是学生代表说了什么,反正,总算是“撤军”了。开心已经很饿了,现在她就想着赶紧回家吃饭了。过了江,又回到学校,还没等开心高兴一下,大队伍又过校门而不入,要继续“声援”。开心这下完全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了,只觉得脚疼的厉害,肚子饿的厉害,她摇摇晃晃地慢慢跟着队伍走,眼睛就只往路边的小商店看,“有瓶水喝就好了。”这麽想着的开心,不知何时,突然发现自己掉队了!!!

      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开心有些慌乱,她试着往前跑了一段路,并没有看到一个学生,赶紧又沿路跑回去,然后换个方向找一圈,结果又回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开心明白,自己肯定是迷路了。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开心汗都下来了,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指望奇迹出现地想,“也许仔细找找,不定哪个兜里还有钱呢。”而再一次失望地开心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开心欲哭无泪地傻站在路口,正琢磨着“打110要不要钱”,突然,一个愉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嗨,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 家园 看来开心是在汉口那边上学了

        武昌这边的都去省政府前示威了。

        我那时是班长,跟同学们约法三章,游行的时候最好5个人一排,不要堵塞公路,不要去参加堵大桥的活动,更不能去堵铁路,京汉铁路是国家的枢纽,万万堵不得。。。结果,很快被兴奋的同学们给踢到一边。这样也好,我就成了逍遥派。

      • 家园 双花贿赂一下

        "东"同志还...有戏么?

    • 家园 【原创】菁菁校园:维的歌

      不知道云和艳在寒假里遇到了什么,除了上课,开心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们了。据丽说,她们在谈恋爱,男朋友是其他大学的。说到丽,开心就无力。自从丽成为了开心的同桌,开心才明白了什么叫女生。别看丽那付贤妻良母的样子,每天手上东西织不停,可她的八卦功力之高,喇叭性能之强,只怕在整个年级都是前几位的。自从丽发现了开心这个新市场,立刻就致力于其开发工作。于是,谁和谁好上了,谁和谁吵架了,谁把谁给阴了,哪些是年级的美女,有什么绯闻了,这些信息天天在开心耳边播报,而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会的组织部长海,宣传部长殷和白马王子维的事迹,开心现在简直是耳熟能详。在丽的高密集训练下,开心的“过耳神功”终于练至大成境界,无论丽说什么新闻,开心都是过耳就忘,可一旦丽问起来,她又能马上想起来应付过去,这点连开心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日子看起来好像还和以前一样,可开心终于感觉到有些什么东西在她和哥儿们间涌动,变化,虽然大家还是经常聚在一起玩,可松,阳,韩和东单独来约她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现在这几个家伙多了个新习惯,喜欢把开心牢牢牵在身边,有时候单独在一起,甚至干脆把开心搂在臂弯中。从小就被老爸老妈当男孩养,一直到上中学都是混在男生中长大的开心,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防”为何物,“男女有别”对她而言,仅只于“女生有生理期很麻烦,男生没有,真是不公平”。因此,这些哥儿们的肢体接触,开心并没有当回事,直到一天,东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地吻了她――开心总算知道这是“吻”了,不知道她以前看了那么多的书,都看到哪里去了。(开心苦着脸:书里那些爱来爱去的都不是真的,人家怎么会记得?)开心开始隐隐地明白寒假时丰对她说的话的含义了,完全不懂什么是爱情的丫头不由得茫然无措。想了好多天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开心,虽然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可心里很是不安,也很郁闷,这事也没个人可商量,丽那个大喇叭,完全不用考虑,而自己高中时的女朋友们都是天高皇帝远的,唉,拖得一天是一天吧。无法可想的开心只好“他们没有说,我自然就不知道”了。

      从五一前开始,松是班长,东是团支书,两人就在学校忙着什么,为“五四”青年节的学校大型歌唱比赛做准备;而韩报名了比赛,每天都躲在家里练唱,开心不好打扰;阳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也找不到人。开心有些无聊,就在家里听丽广播来打发时光,兴趣来了,就把丽的针织书拿来看,顺便指点一下丽织错的地方――嘿嘿,开心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天赋,很有点得意。关于这次比赛,丽简直是不余遗力地打探各种消息,于是,组织部长海如何神通广大,疏通了学校各个老师和领导,如何有人缘,使得各个班级踊跃参加;宣传部长殷如何有本事,居然弄到了最好的音响设备;哇,连维都报名了比赛,韩危险了……等等等等。在丽的生动实时播报下,本来对比赛不感兴趣的开心都对此期待了起来。

      这次全校歌唱比赛,也许是学生会的能量真的很大的关系,报名的同学快要爆棚,以致学生会不得不提前开始了初赛,好保证最后上台的人数。韩顺利的闯进了决赛,大家都很高兴。

      决赛是“五四”那天晚上7点半,在学校顶楼的大礼堂里举行的。开心和丽走进礼堂的时候,吓了一跳,她从来都不知道学校礼堂有这麽大的,学生有这麽多的。看着眼前涌动的人头,开心左顾右盼,看有没有空的位置好坐下。这时,好久没在一起玩的云和艳出现了,和很多其他女生一样,她们打扮得非常漂亮,脸上都化了妆,头发又另做了发型,云的刘海还吹的高高的,像片叶子在额上要飞去。

      “开心,丽,快来,丰已经把座位占好了。”艳使劲冲开心招手。

      “哇,云,艳,你们好漂亮啊!”开心惊叫,赶紧和丽走过去。

      “今天哪个女生没有打扮?”丽冲开心瞪眼,“叫你换件衣服还磨叽半天。”

      开心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在丽的坚持下,她终于用一条红色的小丝巾把刚长及肩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饱满光洁的额头,换上了一件白衬衣和一条格子呢的裙子,(裙子还是老妈特意为她找小姨拿的,怕她丢脸――都怪丽的大嘴巴,结果老妈比开心还着急打扮的事),上身罩了一件同裙子配套的格子呢小外套,被丽逼着平生第一次穿上了高跟鞋――走路时,开心那个痛苦,几次都差点把鞋子就给扔了。人说“佛靠金装”,稍做打扮的开心,并没有意识到今天的她有多漂亮(老妈:还用说,也不看是谁的女儿?想当年,我……后面省略几百字。),裙子和高跟鞋,让她显得腰身格外纤细,束起的头发和红色的丝巾将整张小脸展示了出来,因对鞋子的不适应而走路扭扭捏捏的开心正暗自羞恼却显得嘴唇红润和脸蛋粉粉,衬着尖尖的下巴和大大的眼睛,在别人眼里,更加眉目生动,神彩飞扬。

      看着娉婷过来的开心,丰已经呆掉了,他张口结舌,“开――心?!”他大喘了一口气。

      开心看见椅子,如见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过去坐下,立马就把鞋踢了下来,“太可怕了,这鞋不是人穿的。”她松口气。

      云和艳都笑了起来,“多穿几次,习惯就好了。”云说。

      丰这才回过神来,“松和东都被学生会叫去了帮忙维持会场,韩去了后台抽签,马上来,阳也被学生会叫去做摄影了,可能等会也过来。”他马上报告。

      开心去了束缚,心情好起来,打量着周围坐得满满的人,好奇地听丽给她介绍这是一班的某某某,那一对是四班的谁谁谁,前台转悠的矮胖女生就是学生会主席了,那个正跟校长说话的就是海。开心使出“过耳神功”,一边用眼睛四处寻找她认识的身影,一边对丽“嗯”,“嗯”,“是啊”。

      7点半到了,舞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而会场的灯光暗了下去,比赛就要开始了。喧闹的会场渐渐安静了下来,舞台的大幕拉开了,站在台中央的是一个笑咪咪的男生,因为戴着大大的眼镜,开心看不太清楚他具体长得什么样,就觉得笑容很亲切,让人很放松。

      “哇,是海做主持!”丽小声地叫。

      就见海把手一挥,对麦克风说,“现在,请大家安静!”他的声音很清亮,很愉快,却也让人不容置疑。这次,会场真的安静了,除了还在找座位的同学,再没有人说话。

      “现在,请我们最最敬爱的校长来给大家讲点鼓舞士气的话!”他乐呵呵地说。

      会场里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连表情严肃的校长都动了动嘴角。

      “我知道大家来不是来看我的,所以也就不多说,”校长也开了个玩笑,“那么,现在我宣布,89年度歌唱比赛决赛正式开始!”

      “哗”,学生们的鼓掌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

      海在介绍评委和参赛者时,语言风趣,语气轻松,时不时惹起大家的笑声,会场气氛很热烈。开心也被感染了,不时跟着大家大声欢笑或欢呼。每一首歌不论唱得好坏,都被大家喝彩,评委们的每一个亮分,都会引起一阵叫声,一旦出现一个高分,那个欢呼,简直要掀翻礼堂的屋顶。韩不知道是第几个出场的,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显得唇红齿白,十分清秀。韩唱的是“驿动的心”,开心觉得他唱的真是好极了,快要赶上原声,当韩唱毕,她连手都拍红了。韩下台后,马上就找了过来,看到丰,他就叹气,“唉呀,我唱得太紧张了,声音没放开。”

      “什么话,你唱得好着呢。”开心接过话头。

      韩这才看清开心,不禁有些反应不过来,“开心,是你吗?”他有点恍惚。

      开心拿起身边座位上的书包,“哪,给你占的座位。”

      韩盯着开心,机械地挤过去坐下,被丰踢了一脚才清醒过来。

      “你的得分要到下一个唱完才会报出来,不要担心,肯定会得奖的。”开心以为韩是在担忧自己的名次,赶紧出言安慰。韩没有回答,开心也很快就被下一个参赛者吸引了注意力。

      当海报出参赛者“维”的名字时,全场突然就奇怪地安静了下来,连开心都有些紧张和期待,不知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会有什么样的表演。舞台上的灯光也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聚光灯打在了台中央。不知何时,维已经坐在了台中的一张高椅上,他穿了一身的白,白衬衣,白西裤,手里拿着把吉他。这时,开心才看清了他,维有着乌黑浓密的头发,明亮的大眼,笔挺的高鼻,俊美的脸型,嘴唇抿得很紧,显得有些薄。他面无表情,对着麦克风缓缓地说了一句:“我给大家弹唱一首‘你的影子’。”会场鸦雀无声,就见他手指在吉他弦上轻轻一划,就舞动了起来,在清越的吉他声中,一个深情歌声响起

      你的影子在我脑海里,转来转去转不停

      那样大方那样的美丽,好像在哪里在哪里

      我曾偶然见过你,印象深刻教人难忘记

      不论何时何地也记得,你的爱永存在心底

      我俩手指相扣在一起,誓言要生死永不渝

      你的影子在我的梦里,晃来晃去晃不停

      那样热情那样的有力,就从现在现在起

      我俩永远不分离,幸福快乐永远相偎依

      不论何时何地也记得,你的爱永存在心底

      我俩手指相扣在一起,誓言要生死永不渝 (“你的影子”歌词)

      开心听得呆住了,这首歌她从来没有听过,只觉得维的歌声里充满了某种感情,好像是专门唱给什么人听的,想要诉说什么,那么真诚动人。“原来他唱得真是这麽好听。”开心想。

      维的歌声消失的时候,会场依然是寂静,当他站起身来,准备下台时,突然,一个掌声在会场中响起,是站在舞台边的主持人海。大家回过神来,“轰”得,是雷鸣般的掌声,紧接着是欢呼声,“维,维,维!”有节奏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大家跺着脚,拍着手,喝彩声那是惊天动地。全场同学们都被维的歌声打动了,连韩的脸上都是佩服和嫉妒交织,“我比不上他。”韩说。

      这场比赛毫无悬念地让维夺得第一名,韩拿到了二等奖,心里略有安慰。开心这次也大开眼界,方知道,原来自己学校真是藏龙卧虎,能人辈出的。然而,在大家还没有从比赛的激动中恢复的时候,一场波及全国大学生的运动开始了。这场运动,也使得开心和朋友们的关系出现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感觉这首歌的原唱还不如维当年唱的好。开心对维当年唱这首歌记忆太深刻,所以迫不及待就给放在这里了。)

    • 家园 【原创】菁菁校园:维的出现

      维的出现

      武汉的冬天,真不是好过的。寒假里,“蝗虫们”也都收敛了翅膀,窝在了温暖的家中。于是扫荡武汉三镇,变成了扫荡“蝗虫窝”。没想到,这一自我发掘,居然大有收获:丰做的一手好面,其中的咸鱼面,开心可以连吃三大碗下去;松的锅贴是用高压锅做的,皮脆馅香,汤汁饱满;阳的炒青菜也是一绝,色香味俱全;连一直被大家看成没长大的开心,也让大家颇为惊喜,她做的多味千层饼,层次分明,滋味多变,口感筋道。于是,这个寒假,甚至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形影不离,串了东家串西家,连各自的父母都熟识“蝗虫帮”的每个成员了。

      因为开心老爸的职位,开心家的房子是朋友们家里最大的,加上住在一楼,所以,开心家就成了大家最常聚会的地方。不知从哪天起,开心家的邻居们发现,每天晚上一到8点以后,就总有男生在外面小路上吹口哨,而且吹口哨的男生经常还不一样。开心有自己的房间,在最外面,所以最容易听到口哨声。每次听到口哨声或有人敲窗子,开心就知道这是哥儿们之一来找她出去玩了,她就赶紧穿衣,偷偷溜出去。老爸老妈其实早知道这事,不过只要开心不回来太晚,也就开明地睁只眼闭只眼了。过了一段时间,开心突然发觉,怎么每次晚上来约她出去玩的哥儿们都只有一个人来着?其他人不是出不来,就是有事情。不过开心是有的玩就好了,其他的根本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中。终于,一天,基本晚上不会出现的丰,突然单独来找开心。

      “开心,出来。”丰敲着那扇亮着小台灯的窗子,压着嗓子叫到。

      开心听到是丰的声音,好惊讶,丰从来不晚上出来玩的。她赶紧跑出去,“咦,丰,你今天晚上怎么愿意出来玩?是不是他们要你来叫我?今天到谁家去玩?”

      “是我有事找你。”丰的声音有些严肃。

      黑暗中,开心看不清丰的神情,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赶紧跟着丰走。俩人来到开心窗子边的一棵大树下停住了。丰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开心,却没有说话。就着街口的路灯,开心模糊地看见丰一脸的犹豫,好像真有事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半天也不见丰有动静,“丰,出了什么事吗?”开心等不得了。

      “开心,你到底怎么想的?”丰劈头就是这麽一句话。

      开心成了丈二和尚,“什么怎么想的?”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丰的声音有点严厉。

      “你在说些什么啊?”开心眨了眨眼睛,更加莫名其妙了。

      丰仔细端详着开心,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开心,你有没有想过,松,阳,韩和东,他们四个根本就性格各异,兴趣爱好也不同,为什么会成为这麽好的朋友?”

      “这个我怎么知道?他们一直不就是朋友吗?”开心很奇怪这个问题。

      “不,如果没有你,他们以前不是朋友,现在也不会是朋友。”

      “啊?”开心真的糊涂了,“这怎么跟我有关?”

      “开心,我们这麽一大帮人,能够成为这麽好的朋友,都是因为你,你才是他们四个能够和睦相处的原因。我很珍惜这种友谊,不希望有大家相对成仇的一天,而这关键在你身上,所以,你好好想想吧。”丰说完就走了。

      开心被丰的话完全弄懵了,傻傻地看着丰走远,她沮丧地溜回了家。进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看了一半地“欢乐英雄”还摊开放着,可开心一点看书的心情也没有了。她烦躁地躺到床上,脑子里回响着丰刚才的话,开始搅动多年不用的脑汁,试图明白丰这话的含义。不知道为什么,丰的话让她有些莫名的担忧,但自己又说不出个道道来。“不想了”,折腾了脑细胞半天的开心还是没搞出个前因后果,决定照老样子――放弃。为了按下心里的那丝不安,开心打开了收录机,挑了王杰的磁带放进去

      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不要说愿不愿意,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虽然你影子还出现我眼里,在我的歌声中早已没有你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

      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喔-

      为什么道别离,又说什么在一起,如今虽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

      说什么此情永不渝,说什么我爱你,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 (一场游戏一场梦,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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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录机的音量开得很小,王杰的歌声很沧桑,却富有感情,开心很喜欢他的歌声中的真挚,虽然对这些爱啊别离什么的没感觉。“他的歌声真感人”,开心微笑着,胡乱猜测着王杰的真实形象,居然就这麽地睡着了。

      一晃就又开学了。开学第一天,哥儿们都在学校有事情,开心必须自己去上课。大早上,开心就忙忙地准备了书包,找老妈要了好久没用的自行车钥匙。在楼梯口大堆自行车里,开心发现自己的车早已埋没在最里边,“啊呀,这工程量可大。”一边费劲地挪动着自行车,开心一边抱怨着。这时,从楼上轻快地跑下来一个高个儿男生,脸很清峻,却显得眼睛很有神。开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肩宽背直的男生,站在那里就像一杆枪般,不由多看了两眼。那个男生也注意到开心,二话没说,就上来帮忙把开心的自行车从车堆里给拎了出来――个高手长的人就是有优势啊。没等开心道谢,他就骑上自己的自行车走了。开心一看表,呦,时间不早了,赶紧地给自己车打了气,就冲往学校。

      开学第一天的课都没有什么新内容,开心有点没劲头。这时,早已搬到开心身边,给开心当同桌的丽,神神秘秘地跟开心咬耳朵,“哎,你知道吗,听说一班的虹跟维好上了。”

      “谁是维啊?”开心没听懂。

      “就是那个学校里最帅的男生啊,你居然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丽比开心还惊讶。

      “没听过,他是干嘛的?”

      “天啊,他就是我们这届的,学建筑设计的,上学期不知道多少女生追他,你竟然连这都没听过。”丽简直要晕倒。

      “我又不认识他,干嘛要知道他的事情。”开心嘟囔。

      一下课,丽就把开心拉了起来,“陪我去上洗手间。”

      开心懒洋洋的,“来啦。”

      二班教室在八楼走廊的东头,洗手间在西头,一路走过去,就看见很多女生在走廊上来来去去。“怎么这麽多人去洗手间,那不是要排队?”开心很疑惑。

      丽把开心的头一拍,“快,看那边!”

      就见在楼梯口那,孤独地站了一个男生,高高的个子,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正靠着墙抽烟,身边时不时有些女生经过,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那就是维。”丽小声说。

      “哇,这麽拽的?”开心瞪大眼,忍不住盯牢他看。大概感觉到了开心的目光,维突然抬起头,冷冷撇了开心一眼,就又低头抽烟去了。开心吓了一跳,这个男生怎么这麽冷的,不过长的真是帅啊,就刚才那一眼,可比那些电影电视里的奶油小生强多了。赶紧拉了还恋恋不舍的丽跑去了洗手间,开心很快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这时的开心还不知道,维,将成为她这生中最好的朋友,也是永不相弃的朋友。

      (我招认:这里的这首歌出现情节,完全是我想像。实在不记得当时王杰是不是已经出来了,就记得那个时候苏芮的歌是大行其道,可不合我的胃口,所以没有选。哪位有更好的建议吗?)

      • 家园 抗议!

        东...就这么被雪藏了?就因为人家的初吻?不行不行,得交代清楚,多甜蜜的回忆啊,这少于五千字都说不过去,反正是小说嘛.

        俺先花为敬,请继续发挥!

    • 家园 【原创】菁菁校园:初吻

      不管玩得怎么疯,课是不能不上,考试是不能不参加的。很快就期末了,快活了一个学期的“蝗虫帮”成员们都安静了下来,都是自认的好学生,怎么可以在考试中丢脸?于是下午和晚上的自习,就代替了吃与玩。可是,有开心的地方,怎么会安静得长久?随便一个题目,开心都会答得别出心裁,即使答案和别人一样,为个解法,她也要跟大家争出个是非曲直来,往往一开始的小小声讨论,慢慢就成了大大声的争论,然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辩论越来越激烈,甚至出现过参加自习的同学们全卷进这类辩论的情况,也算是二班的奇景了。搞笑的是,惹出事情来的开心,在大家最热烈的时候,却往往是最安静的一个,后来阳问,“开心,你挑的头,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开心可委屈,“那么多人,我哪插得上话?听都听不过来了。”

      韩摇摇头,长叹一声,拍拍开心的头,没说什么。松和阳互望一眼,忍不住笑起来。东依然是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开心,眼睛里不知道藏着什么,还是那副扮深沉的样子。丰则是望着开心若有所思,不过也没有吱声。云和艳现在是开心的死党了,立马出现,

      “开心,过来,看你的头发,怎么又到处翘起来了?”

      “睡一觉,起来就这样了,怎么也梳不平。”开心对这几撮毛也很烦恼,在云和艳的潜移默化下,小丫头终于开始有爱美意识了。

      “现在还早,我们去洗头,你去不去?”

      “啊?又洗?不去。”开心马上拒绝,“叫丽和你们一起去,她头发那么长,肯定愿意。”

      正在忙着织围巾的丽听到了,“不必了,你们俩去吧,我等会就和开心一起回家。”

      云和艳走了。开心松了口气,“怕死了,怕死了,最怕这些。”她小小声地JJWW。丽“嗤”地笑出来,“人家是为你好,还不领情。看看你,今天又把几百年前的衣服穿出来,这么难看的颜色。”

      开心不以为然,“我老妈给我买什么,我就穿什么,是她审美不好,不是我。”

      “你自己买,就审美好啦?”

      开心缩缩头,没敢接话,转头对几个哥儿们,“作业写完了,休息休息。打拱猪,打拱猪,谁带牌了?”

      松从自己课桌里捞出一副扑克来,往桌上一拍,“就知道你惦记这个。”

      “哈,松真是好人啊!”开心马上就开始洗牌,“站位,站位啦,谁记分?”

      阳一把拉开开心,“你那水平,先在边上学习学习,看我帮你打。”

      “哎,那牌是我的,好不容易运气好一把。”开心不服,在阳边上跳脚。

      “开心,你记分。”东发话了。

      “呃,”开心垂头丧气,见没人理她,只好乖乖坐下记分,可不一会就又跳起来,“阳,你怎么可以把这牌丢出去,啊啊啊,要是输了,你给钻桌子。”

      “不许吱声,只许看。”阳毫不客气。连丽也感了兴趣,凑了过来看。

      这场牌局一直打到天昏地暗,大家都平分了才作罢,一看,都晚饭时间了。

      “回家,回家,开心,你晚上到我家来复习。”东命令到。

      “诶。”开心点头。

      东的家离开心家最近了,过条街就是,可每天早上接开心上课的,从来不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心也从来没注意这个,倒是因为东是班上的团支书,开心的老爸老妈很放心开心每天到东家去复习。吃过晚饭,开心就拎了书包去东家。

      东有自己的小房间,虽然冬天了(武汉的冬天贼冷啊!),开了电暖器,很是暖和。开心最是怕冷了,所以很喜欢窝在东的身边,就差连电暖器都抱在怀里了。今天东给开心布置的是数学作业,开心数学最拿手,思维太快,往往东还在一步一步来,她就有答案了,然后就是开心给东解释每步的原理,所以,说是东督促开心学习,实际上是开心给东补习。

      学了一会,东打开了自己的收录机,放的是童安格的“一世情缘”。

      “休息一下。”东说。

      “你怎么每次都是童安格的歌?”开心对这些歌和歌星完全没概念,听着好听,却从来没注意唱的是什么,根本是有听没有懂。

      东是童安格的忠实Fans,不由撇了开心一眼,“他的歌好听,我很喜欢。”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话梅,“给你,我嫂子带来的。”

      “呀,这怎么好意思,老是吃你的东西。”开心眼睛都笑眯了,却还是要假模假样地拒绝一下。

      “别装了,要你吃你就吃。”

      “那我们分享。”开心就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打开包装,丢了一颗到嘴里,“还行。”她含含糊糊地说,“你也来一颗?”

      东拿出一本书来看,头都没抬,“你先吃,剩下的给我就是。”

      屋里安静下来,开心仔细品味着话梅的味道,无暇他顾,东看着书,只有收录机里,童安格的声音在唱

      我的梦有一把锁,我的心是一条河,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

      你的唇是那么热,你的吻是那么甜,彷佛前生相识今生再见

      月下独自来到,旧日相遇的地点,吐散著迷惘的尘烟

      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明了这一切,遥远的思念

      堆积在眼前,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改变这一切

      前世的思念,今生今世来了结 (一世情缘,童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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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开心就把一小袋话梅吃光了。刚把最后一颗放进嘴里,东突然抬起头,看到了空空的包装袋,“你都吃光了?”

      开心这才想起来,先前说的“分享”,不由不好意思起来,“这个,这个,我忘了,要不,我嘴里这颗,刚放进去,你要是想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会让别人误会的开心,讨好地张开嘴,就要把话梅拿出来。

      东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台灯下开心也没发觉,张着嘴,正等着东的回答。猛地,东一把把开心抓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开心有点糊涂,没等问出口来,东灼热的嘴唇就盖上了她的,把话全给堵了回去。开心当即就呆掉了,吓得眼睛睁的大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东感觉到了开心的僵硬,微微松开了一点,叹口气,“闭眼”,他命令到。开心赶紧把眼睛闭上,动也不敢动,就感觉东的心跳是那么激烈,体温是那么高。东把开心牢牢地搂在怀里,仔细地品味那柔软甜美的嘴唇,还带着点话梅的味道,不禁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里,越吻越深。开心已经晕乎了,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大脑一片空白,喘不上气来,不自觉地开始生涩地回吻,这让东越发陶醉。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心终于醒过神来,只觉得胸膛憋气憋得生疼,可手臂不知道为何酸软无力,挣不开东,她急了,发觉脚还能动,毫不犹豫地就踩了过去,东脚趾剧痛,立刻放开了开心,两人大口大口的喘气,都很有些缺氧,而肇事的话梅早不知被谁吞下去了。东看着开心,双眼晶亮,涌动着满满的喜悦,开心还没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傻兮兮地看回去。东微笑了起来,“要不要出去走走,这里有点闷。”开心马上点头,她现在气还没喘匀,是需要些新鲜空气。

      穿上厚外套,俩人静静地来到街上。冬天的夜,很安静,也很亮,地上的白霜反射着月光。东牵着开心的手,慢慢地走着,不时看看开心,微笑着。开心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发现自己居然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觉得不对头,想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等了好一会,见东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了,“东,你刚才……?”东“嗯”了一声。开心有点不高兴了,委屈地说,“想吃话梅就说嘛,干嘛连我的舌头都吃?现在人家的嘴都有点肿了。”东只觉一盆冰水兜头淋下,本来的一腔热血,变成了透心凉。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开心,微笑慢慢从脸上褪去。沉默了一会,他松开牵着开心的手,“外面很冷,我送你回去吧。”开心只觉得东今天十分古怪,忙不迭地同意。

      第二天上学,一切如常,东还是以前的样子,开心放了心,马上就把昨晚的事忘记了。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蝗虫帮”成员表现突出,人人满意,看来,大家都可以过个快乐的寒假了。

      (说明一下:问了当年的朋友,当时的确有这首歌了,童安格的歌刚出来时,并不那么有名气,那时不象现在,有那么多的广告宣传,电台成日播放什么的,所以我的记忆没错。而“花瓣雨”这首,就完全是想象了感谢一下秋天的树大人。不过,不同意“大款”之说,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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