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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尹曙生:三年大饥荒为何没有出现大规模动乱 -- 淡淡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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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尹曙生:三年大饥荒为何没有出现大规模动乱

    安徽据统计,从1955年至1961年5年多时间,发生20人以上大的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就1300多起,可以用此起彼伏来形容,其中有30多人为此被判处死刑,而且都是普通农民。

    改革开放30年来,尤其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安徽省没有发生一起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

    作者:尹曙生(安徽省公安厅原常务副厅长)

    选自:《炎黄春秋》2011年第4期

    原题:“大跃进”前后的社会控制

    “大跃进”以后,全国大饥荒,饿死了几千万人。饿死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动乱?这是因为,国家采取了严密而严厉的社会控制措施。

    1949年,中国共产党接管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中国。仅武装土匪(有的就是国民党残兵败将,啸聚为匪)就有200多万,还有特务、恶霸、潜伏下来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反动会道门头子,活动猖獗,社会治安混乱。经过3年的剿匪、反霸、土改、镇压反革命运动,逮捕、拘留了280多万人,其中判处死刑的有70多万,判处有期、无期徒刑的120多万,其余判处管制、戴反革命分子帽子,交群众监督改造。正如毛泽东在镇压反革命后所说的:“还有反革命,但是不多了”。在大规模镇压反革命的同时,进行了土地改革,农民分得了土地,劳动积极性空前高涨,农业生产得到迅速恢复,农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以安徽省为例,三年镇反,共逮捕各类反革命分子110164人,其中判处死刑的32876人,死缓2328人,有期徒刑49332人,其余判处管制或戴帽释放。当时安徽只有2700万人,逮捕、处死这么多人,引起的震慑作用是可想而知的。即使还有个别漏网的反革命,在强大的专政机器面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1950年安徽发生各类刑事案件1.6万多起,到1952年、1953年下降到5000多起。再加上禁毒、禁娼、禁赌,社会治安良好。当时,从中央到地方领导都认为,大规模的、群众性的镇压反革命运动已经结束,公安机关要转入经常性的侦查破案工作,维护社会治安。

    可是好景不长。急于向社会主义过渡,引起了社会震动。

    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不仅在党内有不同意见,农民和工商业者,更是不愿意。尤其是农民,通过土地改革分得了田地,过上了两三年的好日子,就要搞互助合作,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于是,反抗、斗争,不断出现,治安案件、刑事案件大幅度上升,群体性事件时有发生,农村干群关系也突然紧张起来。1956年安徽省刑事案件发案数就比1954年增加2倍。

    针对突然出现的动荡的社会秩序,当政者们不从自己的执行的方针路线上找原因,而是从没有肃清的“残余反革命”方面找原因。1955年3月21日,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说:“国内残余反革命势力的活动还很猖獗,我们必须有针对性地、有分析地、实事求是地再给他们几个打击。”1955年4月21日,国务院召开第九次全体会议,听取公安部副部长徐子荣关于《公安部1954年工作的简要总结和1955年工作要点的报告》,根据这个报告精神,随后给中共中央专门写报告说:“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与社会主义改造的进展,镇压反革命分子的斗争,不仅没有缓和和减弱,而且是更加紧张和更加复杂了”;反革命分子“利用一些群众对农业合作化的不满和工作中出现的缺点,造谣惑众,制造骚乱和反革命暴乱;资产阶级中坚决反抗社会主义改造的分子进行报复破坏活动;一部分反动富农破坏社会主义改造和农村各项中心工作。”5月27日中共中央批转公安部的报告,在批语中指出:“为了保卫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安全”,必须“动员全党和全体人民加强同反革命分子和各种犯罪分子的斗争,严厉镇压一切敢于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事业的反革命分子和犯罪分子”,“目前要着重反对该捕不捕、该判不判、重罪轻判和该杀不杀的右倾情绪”。

    根据中央的指示,第二次在全国范围内的镇压反革命运动开展起来了(现在各种史书只写1950年至1953年的镇压反革命运动,而不写1955年部署开展的第二次镇压反革命运动)。于是,各省(市)向中央报告并得到批准的镇压反革命计划,包括捕人、杀人具体数据。安徽省上报中央并得到批准的反革命捕人数是:1955年2.5万人、1956年4万、1957年3万左右。由于时间紧迫,安徽1955年捕人任务很难完成,所以省公安厅10月28日发出《关于统一集中搜捕反革命分子和各种刑事犯罪分子的具体实施意见》,要求采取集中统一行动在10月底采取“摸一批捉一批的办法,逮捕人数不得低于5000名。11月份,实行全党动手,全面动员,统一行动,集中搜捕,拟逮捕1万名左右。”结果1955年全年共逮捕27611名“反革命分子”(其中有1419人没有任何批准手续),这些所谓“反革命分子”绝大多数都是抵制、反对农业合作化运动的农民和抵制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工商界人士。

    用镇压反革命运动的手段推动政治运动的开展,从此就成了中国对社会进行控制的模式,尽管名称不一定叫“镇压反革命运动”,但是实质是一样的,比如“四清”运动中划分四个阶段,其中最后阶段就是对敌斗争阶段;“文化大革命”中的“清理阶级队伍”和“一打三反”,也是镇压反革命。

    经过大规模镇压,摄于强大的政治压力,敢于公开抵制和反对社会主义改造的人少了,所以1956年3月24日安徽省公安厅向省委和公安部报告说:“原来计划逮捕反革命分子和其他犯罪分子4万名的计划,要适当减少62.5%至75%,即修订改为1万至1.5万名。”而实际上1956年逮捕了2.5万多名“反革命”,大多数是反对农业合作化和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人。

    高压政策一时见效,但是并没有消除反抗和斗争。从1955年至1957年安徽省较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仍然不断发生。仅暗杀农村基层干部事件就有100多起,被害者114人,而作案者大多数是普通农民。1955年4月6日到9日,萧县发生5起大规模群体性聚众抢粮事件,哄抢粮食24万斤,打砸四个区、乡政府和粮站,被殴打干部39人,其中14人伤势严重。公安厅给省委、公安部的报告说:“发生抢粮的原因是:主要是粮食定产偏高,统购数字偏大,群众留粮过少,粮食供应先松后紧,以及干部强迫命令,激起群众不满,反革命分子乘机煽动所致。事件发生后,省、地、县委立即派出干部前去处理,调去公安干部、公安部队维持治安,运去大批粮食供应急需。本着有问题要解决,有错误要承认;对参加抢粮的‘反坏分子’要逮捕,对罪大恶极的要镇压;对参加抢粮的群众要批判的处理方针。首先解决存在的问题,至5月25日止,除原订4400万斤粮食(返还)销售计划外,再赶运粮食1050万斤,以满足供应。同时,逮捕参加抢粮的‘反坏分子’108人,对其中为首煽动闹事的4名‘反坏分子’,于5月13日分别在该县四个抢粮点公审枪决;对干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实事求是地进行检查承认,事态平息。”

    这起大规模抢粮事件完全是地方政府的责任。先是虚报农业生产合作社粮食产量,然后实行高征购,强迫(包括打骂、捆绑、非法关押)农民卖粮,等到农民没有饭吃时,又向农民返销粮食,来回折腾;返销的粮食少,不能维持生活,有的人家一天只吃一顿饭,向干部反映,受到申斥。激起群众愤怒。被逮捕的108个“反坏分子”,包括那4个被枪决的人,原来的身份,都不是“四类分子”,而是农民。只是他们带头抢粮,并殴打干部,打砸区、乡政府,被定性为新生的“反革命”、“坏分子”。

    因抢粮而被枪毙,并没有阻止人们的反抗。1956年8月至1957年3月,安徽发生暴乱16起,有3000多农民参加,公开反对农业合作化,反对统购统销政策,以县、乡政府为主要攻击对象。暴乱少则十几人,多则几百人、上千人。1957年2月22日,肥西、舒城两县接壤地发生暴乱,暴乱者提出的口号是“要饭吃,要土地”,“现在的政府不是人民政府”。暴乱者打死民警2人,打伤1人,抢去手枪3支,子弹70余发,参与者400多人,99%是农民。两县公安干警和省公安厅派去的武装民警,将其包围,发生枪战,当场打死49人,抓获34人,投案自首者10人,为首的农民程千发自杀,其余的人逃跑外地。

    由于加入农业生产合作社后,农民收入大量减少,吃不饱饭,为了生存,不得不偷盗、哄抢,那种“农民就是饿死也不偷不抢”的说法,完全是神话。1957年4月2日,安徽省公安厅向省委、公安部《关于当前社会治安的情况报告》说:“本年1、2两个月,我省无为、肥西、宿县、蒙城、枞阳等县,先后发生群众性闹事89起,哄抢粮食事件271起,参与群众4.5万人,抢去粮食599654斤,柴草39.2万斤,被打干部169人。产生上述事件的直接原因,是部分地区灾情严重(托词——笔者),群众生活困难;有些乡社干部工作方法简单生硬,强迫命令,引起群众不满;有些‘反坏分子’利用群众生活困难和干部的某些错误,趁机进行煽动。”

    3月25日,宣城县8个农业生产合作社495户、659个农民到粮站哄抢粮食,抢走粮食38049斤,打伤粮站干部5人,公安厅长邢浩亲自带领干警前去制止处理,逮捕为首者11人,勒令参与哄抢的群众自动退回被抢粮食(退回1万多斤),同时,要求当地政府返还多征购的粮食5万斤,发放贷款8000多元,给没钱买粮的群众买粮。由于邢浩采取比较务实的政策,较好地处理了这起事件。

    据统计,从1955年至1961年5年多时间,发生20人以上大的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就1300多起,可以用此起彼伏来形容,其中有30多人为此被判处死刑,而且都是普通农民。改革开放30年来,尤其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安徽省没有发生一起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这就充分证明,农业集体化,公社化弄得民不聊生,群众饿得没有办法,才会哄抢粮食。

    1957年4月,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不久“反右派”斗争就开展起来了。毛泽东对右派分子的“进攻”做出了极为严重的估计(见5月13日他写的《事情正在起变化》一文),并在一个批语中,要求公安机关,“严密注意敌情动向,尤其要注意农村敌情动向,使右派分子在工农群众中彻底孤立起来”。公安部于8月底9月初在北京召开全国公安厅、局长座谈会,认为在“整风”运动中“客观上形成了右派分子与反革命相呼应、海外敌人与国内敌人相呼应的局面”。其特点是:“反革命(右派)分子搞宣传、搞组织、搞武装活动,地主富农分子煽动农民闹事、退社,搞反攻倒算。”会议要求“进一步再给残余反革命势力一次有力打击”,坚决地“逮捕一批,管制一批,劳教一批,批斗戴帽子一批”等14项措施。毛泽东批准公安部计划,于是在会后不到三个月时间,又一次镇压反革命运动开始了,全国逮捕的人数大大超过1956年全年的总和,仅被判处管制的人数就有120万人之多。

    安徽省委在全省进行全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从1957年10月到12月,在8277个农业生产合作社开展社会主义教育大辩论。省公安厅根据全国公安厅、局长会议精神,配合这次大辩论,挖“新、老反革命”,逮捕12274名“反革命”,管制1074名,劳教855名,戴“反坏分子”帽子1565名,斗争6518名,关押审查2338名。在大辩论中被迫自杀的845人。在这些被打击的人中,绝大多数是农民。

    近几年出版的一些社科类书籍,仍然把农业合作化运动当做了不起的事情记载下来,这是不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绝大多数农民是不愿意合作化、吃大锅饭的,因为合作化后,他们的生活水平大大下降了。他们怀恋土改后那两三年美好的日子。我家就是一个例子。解放前种地主家地,交租子,加上苛捐杂税,不得温饱。土改后分了地,从1951年到1954年,温饱没有任何问题,我也才有可能上学读书。大哥因为解放前家里穷困,小学未毕业辍学,解放后参加土改工作队,土改结束后被吸收当了干部;二哥是文盲,在家劳动,他听党的话,积极拥护互助合作,先当互助组长,后当农业生产合作社副社长。我父亲坚决反对他将家里的土地入社,父子俩经常为此吵嘴打架。我那时在舒城中学读书,一次从学校回家,看见母亲坐在床上哭泣,问为什么?母亲说,你父亲被合作社的人叫去辩论,今天肯定要挨打,被辩论的人,没有不挨打的。我说你放心,他们不会打他,二哥是副社长,这点面子他们是会给的;再说,大哥在城里工作,恐怕没有人敢对他动手;你以后要多劝劝父亲,不要拖二哥后腿,不然他的副社长怎么当?全农业生产合作社的人都在看咱们家,如果我们家退社,全社不就跨了吗?

    二哥当晚没敢回家,第二天回家时,父亲拿着扁担打他,追了1里多路没有追上,悻悻地回到家里。在我和母亲的劝解下,父亲的气才逐渐消了。父亲也想开了,退社已经不可能了。闯过父亲这一关,二哥一直在农村当基层干部,当大队党支部书记就有20年,是党在农村得力的依靠对象,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老了才退下来。

    关于“大跃进”时期对社会的控制,笔者在《公安工作“大跃进”》一文(载《炎黄春秋》2010年第1期)中已经做了详细记载,这里再作一些补充。

    1958年,按照经过毛泽东批准的公安工作计划要点,为了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的发展不受干扰,要求公安机关“把应该逮捕的人逮捕起来,把应该拘留的人拘留起来”,于是从中央到地方,层层下达捕人计划指标,对那些反抗抵制人,和暂时没有反抗、抵制而将来有可能反抗、抵制的人,有可能犯罪和潜在犯罪的人,统统关进看守所、拘留所、劳教队、集训队,不让他们有反抗的机会。拘、捕人不再是政法机关一家的事,党委、政府、人民公社甚至生产大队领导人都有权决定捕人、抓人,公社也可以组织劳改队。所以1958年到1960年三年时间,安徽仅公安机关正式拘捕的人就有17万多人,集训、劳教了20多万人,比1950年到1953年大“镇反”抓的人还要多。县里、公社、生产大队自己办的劳改队抓的人,比这还要多得多。比如定远县,不仅县里私设劳改农场,公社、大队也有小劳改队;全县23个公社中,就有13个公社设了劳改队,先后劳改了2160人;县劳改队劳改了4023人,死在劳改队的就有1280人。这种无法无天的随意关押人民群众的行为,成了“大跃进”时期进行社会控制的主要手段。

    “大跃进”时期对社会进行控制的第二个手段,就是对那些出身好的农民,因抵制人民公社、抵制“大跃进”、抵制共产风、抵制吃食堂等等行为,给他们戴地主、富农帽子不合适,于是就给他们戴上“新生的反革命”和“坏分子”帽子。仅据萧县、砀山、五河、凤阳、无为五县在1979年摘“四类分子”帽子时统计,就有3.7万多普通农民在“大跃进”年代被戴上“坏分子”帽子的。据安徽省公安厅1954年统计资料,安徽省一共有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33.7万多人(那时还没有“坏分子”罪名。1956年3月10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反革命分子和其他坏分子解释及处理政策界限的暂行规定》,把“政治骗子、投敌叛变分子、流氓分子、品质极端恶劣的蜕化变质分子”定为“坏分子”范畴,从此才有“坏分子”这个罪名)。到1958年底,地、富、反、坏分子扩张到71万多人。这就意味着在合作化、“大跃进”运动中给38万人带上“四类分子”帽子。这些被打入另册的人,在农村任人宰割,也是饿死最多的群体。到1979年中央决定为全部“四类分子”摘帽时,安徽只剩下29万多“四类分子”,这就意味着死了42万“四类分子”。绝大多数是在“大跃进”时期被整死、饿死的。

    “四类分子”在农村是专政对象,反面教员,谁都可以任意欺辱。他们的家属子女也受到种种歧视。为了不被戴上“四类分子”帽子,成为专政对象,农民即使有满腔怨恨,也只好隐忍。但是,铤而走险者并不鲜见。1958年8月14日,公安厅发出《关于当前敌情和打击措施的意见》中说:“破坏农业合作化案件逐渐增多,仅5至7月,就杀死、杀伤社队干部41人。”11月5日,公安厅向省委汇报的“敌情动态”上说:“阶级敌人仍然不断进行破坏活动,主要表现在:一,造谣。利用部分群众不明政策和落后心理,大肆造谣说:人民公社化就是一切财产都要归公(一点也不造谣,完全是真实情况——笔者),以致一些地方群众把家禽家畜统统杀掉,有的砍光自留地里的农作物(这也属于敌情动态,是阶级敌人进行破坏活动,要打击——笔者);二,凶杀。全省7至9月共发生64起,其中有对社队干部不满杀害干部的15起15人;三,纵火。全省7至9月共发生针对人民公社纵火34起;四,投毒。7至9月,针对人民公社食堂投毒的12起。”

    1959年、1960年这类案件继续发生。仅1960年12月到1961年2月两个月时间,全省发生哄抢、盗窃国家粮库粮食事件847起,损失粮食、山芋180万斤。据对淮南、芜湖、马鞍山三市和和南陵、六安等13个县调查,参与哄抢者5495人,都是普通农民,都是因为断炊、断粮,家里都有饿死的人。1960年12月27日一天就发生抢粮28起,在抢粮过程中杀死干部和仓库管理员26人。作案者全是农民。有个别“四类分子”被逼急了,也要反抗。1960年1月4日,霍邱县河口公社一个生产队长,到戴上“反革命分子”帽子的刘某家搜查粮食,刘一家四口一起动手,将他捆绑,然后将其杀死。刘家原有7口人,已经饿死3口。这个生产队长还要去他家搜查粮食,把他们惹急了。刘某夫妇被判死刑,另2人关押期间死在看守所。这一户人家死绝了。

    “大跃进”时期对社会控制的第三个手段,就是把社员死死控制起来,让他们无可逃遁。按照“组织军事化、行动战斗化、生活集体化”的原则,让他们从事农业生产、大炼钢铁、兴修水利,干部严格管理,劳动场所有民兵看守;有的地方男女分开住宿,夫妻不能过正常生活,稍有不满者,即遭到批斗,甚至戴上“反革命”、“坏分子”帽子,或送到劳改队。公社社员完全失去人身自由、行动自由。公共食堂普及后,社员家里锅碗盆勺被没收,或拿去炼铁,稍有反抗行为,动辄不给饭吃,逼得他们不得不就范。也有被逼急了铤而走险进行犯罪活动的。仅1959年8月到1960年1月,安徽省就发生食堂投毒案46起,有17人中毒死亡,公安厅为此发过3次通报,要求保卫人民公社食堂安全。另外发生9起凶杀案件,社员饿极了,到食堂抢饭吃,遭到阻拦,杀死15位公共食堂管理员、炊事员。

    “大跃进”时期对社会控制的第四个手段,就是广设收容审查站,把逃难的群众拦截、遣送回来,不让他们有逃生的机会。

    从1958年到1960年底,国务院、公安部先后发出4次通知和1次电话会议,要求全国各地,做好收容遣送工作,不要让农民盲目流入城市,尤其是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影响国家形象。安徽省委、省政府、公安厅,发过6次通知,1次电话会议,提出严格要求,对此项工作抓得不力者要受处分。这样,安徽就在全省城乡、边沿结合部,先后设立100多个收容遣送站;全省公安派出所随时发现外流人员随时扣留,送收容审查站收容遣送。据38个县市不完全统计,三年中先后收容遣送40.8万人。有的人被收容后,没有立即遣送,而是给收容单位干活、做苦力。被收容的人吃不饱饭,还要做重体力活,加上打骂、虐待,不少人死在收容遣送站,而没能回家。仅宿县1960年在收容审查中就扣押3005名外流人员,长期不放,无偿劳动,死在收容所的237人。1960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室给安徽省委转来一封“探亲记”的人民来信,反映他1960年10月9日到合肥探亲,被合肥市胜利路派出所莫名其妙抓进收容所,尽管他百般说明自己是来探亲,而且提出亲戚家庭住址、门牌号码,收容所就是不放人,直到11月8日,他才趁看管人松懈,逃跑出来。接到中央转来的信,引起省委、公安厅重视,派专人到合肥收容遣送站检查,据对照花名册的24300名被收容审查的人员了解,有6527人不该收容,占总数26.8%(其实99%都是不应收容的——笔者)。其中有2314人是外出必须路过合肥的,1950人是到合肥探亲访友的,809人是到合肥看病的,554人是到合肥购物的;还有的人就是合肥市的机关、学校职工、学生,因晚上看戏、到澡堂洗澡回去较晚,被当做外流人收容审查。大蜀山收容点对不服收容、申述理由的人进行体罚,打死3人,非法没收被收容人员现金2537.53元,金戒指8个,公债券50元。

    除了收容审查外,安徽省对社会控制还有一条“死招”,就是不断地搜山,把人民群众为了活命的一线希望也给掐断了。安徽省西部和南部都是山区。在饥饿、死亡面前,不少人逃往山区,去找野生动、植物充饥。省委指示公安机关,要不断搜山,把逃亡的“地富反坏”抓回来接受改造。1958年5月,徽州地区8个县抽调2800人次,进行搜山行动,查出6700外流人员。1958年7月12日省公安厅向省委报告说,1月至5月全省36个山区县共查出外流人员25613名。7月19日公安厅发出简报称:据15个山区县市统计,在198个乡镇,71个(边沿)结合处,11个新建村,76个山凹,115个山洞,查处外来人员72817人,其中有地富反坏分子2914名。

    1960年安徽人口大量死亡,政府不是想办法救人,而是兴师动众,继续组织人员大规模搜山。4月1日,“皖南地区第一季度清山(搜山)工作总结”称:“共组织基层干部、民兵、治安积极分子等60余万人,计搜查山头448个,山洞2426个,山洼7607处,山冲447处,孤庙417处。”动用这么多人,“战果”如何呢?“扣审反坏嫌疑分子1606人,经查实有地主23人、反革命12人,盲目外流人员300余人。”

    出动60余万人次,搜查出所谓1000多“反坏分子”嫌疑人,结果只有23个地主,12个反革命,他们没有现行破坏活动,为了活命,为什么不能到山里找活路?而那1000多群众不是饿急了,谁愿意到深山老林去风餐露宿?

    “大跃进”时期安徽饿死了那么多人,同不断进行以“镇压反革命”为名而野蛮进行社会控制,密切有关。

    通宝推:无此人01,H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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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都2024年了

      还在重复几十年前的饿死三千万?不是应该饿死三个亿了吗。

      早就有人写过书了,好象书名叫什么总要有人说出真相什么的。

      但沒办法,说饿死几千万几个亿就是有人传,说没有的就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象那所谓的阿拉伯数字0123456789明明己被人证明是中国人发明的,论文还在世界上得了奖,但世界上知道的又有几个?

      所以说那个饿死几千万几个亿的没有有心人在搞事,不可能。

    • 家园 造反无理黄立众,但最主要是没有快速建立现代农业,太快落入内卷

      (1)造反无理黄立众

      黄立众(1961年安徽“劳动党”事件核心人物):https://baike.baidu.com/item/%E9%BB%84%E7%AB%8B%E4%BC%97/8095845?fr=ge_ala

      1961年安徽“劳动党”事件:https://baike.baidu.com/item/1961%E5%B9%B4%E5%AE%89%E5%BE%BD%E2%80%9C%E5%8A%B3%E5%8A%A8%E5%85%9A%E2%80%9D%E4%BA%8B%E4%BB%B6/13778198?fr=aladdin

      (2)我在另一个帖子中的回答:

      《从粮煤到煤钢:化肥工业部和侯德榜的煤头化肥工业、小氮肥厂模式》

      https://www.cchere.net/article/4993522

      (3)内卷和淘汰型社会。

      前三十年的失败的归因,我想了很久,最终在知乎看到“淘汰型社会”才恍然大悟:

      解决内卷问题才是关键。在人口指数膨胀十年翻一倍的情况下,不论是现代农业还是工业,都是为了移风易俗,更好地执行两胎制,信任才是最贵的。

      但我们既没有快速建立现代农业、快速工业化,又不能严格执行两胎制保证社会的公平,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内卷死而复生,宋朝开始的淘汰型社会死而复生,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好使,内卷呢,什么联盟、团结、共识都将走向解体。

      • 家园 前三十年还叫失败,维持三十年的和平,尤其是从失败的民国

        进入来的,你们为何总是不想从民国的继续性的呢?

        那些事情都是对旧中国的清算不够完善的地步,也是为了和平所作的不得已的妥协。

        哪有时间内卷啊,距离建设美好,现在还没有到达美好目标呢。

        你到底希望前三十年达到什么水平啊,我一直没看明白,赶英超美吗?

        对于种地的中国人民来说,难道不是生几个娃、吃好喝好就很好了吗?

        所以人口必然超出正常发展啊,还得人均寿命质量好啊。不就得这样吗。

        • 家园 当你用解放前去论证前三十年没有失败的时候,结论已经很显然了

          只有和解放前比,才能叫成功,那么,别说他们的那些高大上口号,他们最终什么都没有改变,只能去和常凯申之流比烂。

          仅仅做到你说的那样,中国历史上的封建朝代多的是,这些封建朝代哪个获得了农民竭尽全力的支持?结果,你就把这样的成绩、用来跟常凯申之流比烂的成绩,算作前三十年的成功???

          这样的话,也别说历史周期律了,先超过历史上的几个封建王朝的盛世吧,连满蒙贵族统治中国的满清,都有个康乾盛世等着前三十年超越,加油,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证明“后清三十年”超过了“康乾盛世”。既然你已经用前三十年去和解放前比烂了,也欢迎你用“后清”去和“前清”比烂。

          • 家园 1949年,人均寿命35岁,世界平均寿命47年就是45岁了,

            你靠啥基础追赶?你给我个解释,总不能新中国一解放,共产党就是神仙,瞬间抹平10岁吧?

            你再看看90年代中国人均寿命从1976年的65岁到70岁用了多少年?你怎么解释?

            你搞个项目还行,谈国家发展,你愚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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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油产量:

              1949年,日本19万吨,中国12万吨;

              1950年,日本29万吨,中国20万吨;

              1951年,日本33万吨,中国31万吨;

              1952年,日本30万吨,中国44万吨。

              天然气产量:

              1949年,日本0.6亿立方米,中国0.07亿立方米;

              1950年,日本0.7亿立方米,中国0.07亿立方米;

              1951年,日本0.8亿立方米,中国0.03亿立方米;

              1952年,日本0.9亿立方米,中国0.08亿立方米。

              发 电 量:

              1949年,日本410亿度,中国43亿度;

              1950年,日本449亿度,中国46亿度;

              1951年,日本477亿度,中国57亿度;

              1952年,日本516亿度,中国73亿度。

              硫酸产量:

              1949年,日本161万吨,中国4万吨;

              1950年,日本203万吨,中国6.9万吨;

              1951年,日本237万吨,中国14.9万吨;

              1952年,日本266万吨,中国19万吨。

              烧碱产量:

              1949年,日本15万吨,中国1.5万吨;

              1950年,日本20万吨,中国2.3万吨;

              1951年,日本33万吨,中国4.8万吨;

              1952年,日本27万吨,中国7.9万吨。

              纯碱产量:

              1949年,日本12万吨,中国8.8万吨;

              1950年,日本17万吨,中国16万吨;

            1951年,日本23万吨,中国18.5万吨;

              1952年,日本20万吨,中国19.2万吨。

              化肥产量:

              1949年,日本62万吨,中国0.6万吨;

              1950年,日本64万吨,中国1.5万吨;

              1951年,日本73万吨,中国2.5万吨;

              1952年,日本76万吨,中国3.8万吨。

              乙烯产量:

              1958年,日本1万吨,中国无。

              1960年,日本8万吨,中国0.07万吨。

              1966年,日本107万吨,中国0.54万吨;

              1978年,日本439万吨,中国38万吨。

              塑料产量:

              1952年,日本4万吨,中国0.2万吨;

              1963年,日本107万吨,中国4.8万吨;

              1974年,日本657万吨,中国30.4万吨。

              矿山设备:

              1949年,中国0.07万吨,

              1950年,中国0.24万吨,

              1951年,中国0.21万吨,

              1952年,中国0.18万吨,

              1953年,中国0.82万吨,

              1954年,中国0.87万吨,

              1955年,中国1.12万吨,

              1956年,中国3.09万吨,

              1957年,中国5.29万吨,日本3.63万吨。

              发电设备:

              1953年,日本116万千瓦,中国2.2万千瓦;

              1962年,日本504万千瓦,中国15.2万千瓦;

              1969年,日本1122万千瓦,中国203万千瓦。

              机床产量:

              1949年,日本0.7万台,中国0.16万台;

              1950年,日本0.4万台,中国0.33万台;

              1951年,日本0.9万台,中国0.59万台;

              1952年,日本1.1万台,中国1.37万台。

              汽车产量:

              1949年日本2.9万辆,中国无;

              1955年日本6.9万辆,中国0.01万辆;

              1963年日本128.4万辆,中国2.06万辆;

              1978年日本924万辆,中国14.91万辆。

              载重汽车:

              1949年日本2.8万辆,中国无;

              1955年日本4.9万辆,中国0.01万辆;

              1964年日本112.3万辆,中国2.08万辆;

              1978年日本328.4万辆,中国9.61万辆。

              拖 拉 机:

              1953年日本0.1万台,中国无;

              1958年日本0.2万台,中国0.1万台;

              1976年日本31万台,中国31万台。

              化学纤维:

              1949年日本5.7万吨,中国无;

              1957年日本48.1万吨,中国0.02万吨;

              1967年,日本110.1万吨,中国5.22万吨;

              1978年日本184.8万吨,中国28.46万吨。

              棉纱产量:

              1949年日本16万吨,中国33万吨;

              1950年日本24万吨,中国44万吨;

              1951年日本34万吨,中国49万吨;

              1952年日本35万吨,中国66万吨。

              棉布产量:

              1949年日本8.2亿米,中国18.9亿米;

              1950年日本12.9亿米,中国25.2亿米;

              1951年日本18.2亿米,中国30.6亿米;

              1952年日本18.7亿米,中国38.3亿米。

              机制纸及纸板:

              1949年日本51万吨,中国11万吨;

              1950年日本69万吨,中国14万吨;

              1951年日本89万吨,中国24万吨;

              1952年日本102万吨,中国37万吨。

              电 视 机:

              1952年日本0.02万台,中国无;

              1958年日本121万台,中国0.02万台;

              1964年日本527万台,中国0.21万台;

              1969年日本1269万台,中国0.20万台;

              1976年日本1711万台,中国18.45万台。

              自 行 车:

              1952年日本101万辆,中国8万辆;

              1958年日本252万辆,中国117万辆;

              1973年日本941万辆,中国497万辆。

              缝 纫 机:

              1952年日本132万架,中国6.6万架;

              1978年日本343万架,中国486.5万架。

              手表产量:

              1949年日本76万只,中国无;

              1957年日本342万只,中国0.04万只;

              1960年日本715万只,中国50.5万只;

              1978年日本4919万只,中国1351万只。

              糖 产 量:

              1949年日本3万吨,中国20万吨;

              1950年日本4万吨,中国24万吨;

              1951年日本3万吨,中国30万吨;

              1952年日本3万吨,中国45万吨。

              1988年全国生育节育回顾性抽样调查资料显示,1944~1949年我国婴儿死亡率为201‰,平均寿命为39岁左右。汇总数据后一般认为,20世纪的前50年,中国人口的死亡率约为20~25‰,婴儿的死亡率高达200‰左右,平均寿命不到40岁,是当时世界上寿命最低的国家之一。

              据哈尔滨医科大学赵锦辉查阅的“(中国)关东州地区”生命统计资料,该地区1918年因疾病死亡人数占总死亡人数的90%以上,1938年这一数据也超过80%,婴儿死亡率平均超过150‰,其它地区的统计资料也证明了疾病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即便在战争或饥荒爆发的年份,战死或饿死也很少成为人口死因构成的主要因素。

              三十年代苏南富裕农村的死亡率表一

              1931—1934年江苏省江阴县农村人口贫富死亡率(千分比)

              1、普通死亡率

              年 度 富有者 安舒者 贫穷者 总 计

              1931—1932 26.5 39.6 45.6 42.8

              1932—1933 32.3 31.0 39.6 36.1

              1933—1934 33.9 49.3 56.0 52.0

              1931—1934平均 30.9 39.9 47.4 ——

              2、婴儿死亡率

              年 度 富有者 安舒者 贫穷者 总计

              1931—1932 161.3 219.8 198.2 203.4

              1932—1933 275.9 240.2 239.2 241.8

              1933—1934 379.3 373.5 403.4 309.3

              资料来源:《中国经济年鉴》第三编(1936年)。

              据文献记载,1977年全世界人口的平均寿命为59岁。

              其中不发达国家如非洲平均寿命只有40岁左右,而工业发达国家平均寿命则在70岁以上。

              1973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平均寿命男性超过70岁、女性超过75岁的国家已有七个,都是工业发达国家。

              当前世界人口平均寿命较长的国家是瑞典、日本、荷兰、挪威、冰岛等国。1975年日本人口平均寿命,男性为71岁,女性为76. 95岁。

              据2010年联合国发布的1950-1965年中国人均寿命44.6岁-44.0岁,15年人均寿命负增长0.6岁。

              1640-2011年北京人均期望寿命

              1640-1739 27.2 *1

              1740-1839 33.6 *1

              1840-1899 34.7 *1

              1929-1933 40.9 *1

              1949 52.1 *2

              1990 72.86 *3

              2000 76.1 *3

              2011 80.8

              *1李中清等 马尔萨斯模式与中国的现实

              *2 新中国成立60 年北京市发展成就

              *3 中国统计年鉴-2011

              北京人均期望寿命1740-1899年,159年提高1岁,1899-1949年,51年提高了~17岁,这主要是国民时期公众卫生体系的建立,

              1976年,中国人均寿命65岁,世界人均57岁。

            中国国家统计局透露,2015年,中国人口平均预期寿命达到76.34岁,比2010年的74.83岁提高1.51岁。分性别看,男性为73.64岁,比2010年提高1.26岁;女性为79.43岁,比2010年提高2.06岁,女性提高速度快于男性,与世界其他国家平均预期寿命的变化规律相一致。两相比较,北京户籍居民的人均预期寿命高于全国水平5.69岁。

              根据中国卫生统计年鉴,可以选择几个节点来看。中国人的平均预期寿命在民国时期是35岁,1949年是37岁,1957年是57岁,1981年是67.77岁,1997年是71岁,2000年是71.4岁,2005年是73岁,2010年是74.83,2015年是76.34岁。

            日本的人均寿命数据  

            1880年,37岁,   1890年,38.5,   

            1920年,42.5岁,

              1947年,52岁,   

            1977年,75岁,   1990年,79岁,   

            2006年,82岁。   2015年,84岁。  

            在这里说一下日本的1947年,这是抗战结束后,日本还处在困难时期。肯定应该羡慕嫉妒恨。河里在日本的人很多,可以列列,比较比较。

            我国的人均寿命数据  

            1949年,35岁,  

            1957年,57岁,  

            1960年,60岁,  

            1963年,61岁,  

            1973年-1975年,64.9岁,男63.62岁,女66.32岁  

            1975年,男67,女69。  

            1976年,65岁,  

            1978年,68岁,  

            1981年,67.88岁,男66.28,女69.27  

            1985年,68.92岁,男66.96,女70.98。  

            1990年,68.6岁,男66.84,女70.47。  

            1994年,69岁,  

            1995年,69岁,  

            1997年,70岁  

            20年的平直线。

            1999年,70.83岁,男68.75,女73.20。  

            2000年,71.40岁,男69.63,女73.33。  

            2006年,72岁。  

            2005-2010年,72.71岁  

            2010年,73.5岁  

            2010年,74.83岁,男72.38,女77.37。

              如果拿2015年与1949年相比,中国人的平均预期寿命增加了39.4岁;但如果拿2015年与2010年相比,只增加了1.51岁;如果与2005年相比,也只提高了3.34岁。中国人在最近10年的平均预期寿命只提升了3.34岁,在最近五年增加了1.51岁。

            • 家园 平均寿命是靠婴幼儿夭折率降低实现的,从80%直接降低了一半

              你们这些一共支持者,根本不明白我上个帖子在说什么。

              首先,这个帖子标题里我的用词是婴幼儿夭折率,并不是婴儿死亡率,指的是婴儿、幼儿没能长大成人的总的概率(婴儿死亡率20%是有数据的),我没专门去算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80%是拍脑袋得出来的。

              婴幼儿夭折率一降低,必须立刻将传统农业转变成现代农业,哪怕是初步的现代农业,否则的话,就靠你们老鼠拉龟那种慢慢腾腾的工业化速度,你必然赶不上人口增长速度,那么社会一定会重新陷入内卷,你们就失去所有超出历史周期率的可能。

              毛在那是十年的所有操作都是小手段,工业化速度赶不上人口增长速度,就没有足够的多的工业化红利来抑制内卷,社会升级才变成不可能,社会就会因为内卷,重新变成宋元明清那种“淘汰型社会”,这跟内卷关系很大,而跟工业、农业无关。

              前三十年的工业化速度,当然看前三十年所有领导层的总的操作,又不只看毛。正是因为工业化速度太慢了,那么只能用余粮收集制、一胎制而不是二胎制等手段来减少人口增长速度,但只要你工业化的速度够快,这些特别损的招数都是不必要的。这些手段用得再多也只是降低人口增长速度,甚至因为这些的政策导致社会更加不公平,最终的结果就是今天的这种“淘汰型社会”。

              --

              不论是一共、二共还是三共支持者,你们的本质都是支持“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者,在西西河这种没多少人参与的小圈子,你们都忘不了举着各种旗号内卷。这就是工业化速度太慢和这些政策的弊端,你们的性质已经被彻底改变了,你们时时刻刻都在内卷,自己还意识不到。所谓的神兔二相性,你们不论是几共的支持者,你们和那些大侄子们的本质都是社达。

              不论你们是几共的支持者,作为社达,你们不仅不会反内卷,而且不会反对人上人的制度。事实上,你们是特别赞同人上人制度,你们只反对人上人不是你们。

              不论你们是几共的支持者,作为社达,你们不仅不会反内卷,而且不会反对人上人的制度。事实上,你们是特别赞同人上人制度,你们只反对人上人不是你们。

              不论你们是几共的支持者,作为社达,你们不仅不会反内卷,而且不会反对人上人的制度。事实上,你们是特别赞同人上人制度,你们只反对人上人不是你们。

              通宝推:拉拉的拉拉,
              • 家园 有句老话

                叫做吃了灯草,说的轻巧。1949牟后快速工业化?

                你知道1949牟中国的文盲率是多少吗?80%以上!

                你要求一个文盲占比80%以上的国家,要求一个中学生就是知识分子的国家快速工业化,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那句名言:你饭吃不饱,难道不能吃肉肉吃饱吗。

                • 家园 他的这个算法是很奇怪,我还没有他的回应,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道路

                  能解决死亡率问题?

                  这个帖子标题里我的用词是婴幼儿夭折率,并不是婴儿死亡率,指的是婴儿、幼儿没能长大成人的总的概率(婴儿死亡率20%是有数据的),我没专门去算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80%是拍脑袋得出来的。

                  这种说法是让我感到新鲜。

                  另外,解放前民国文盲率是90%,台湾省是识字率70%!!!

                  我隐隐感觉他的意思是尽快吸收苏联援助,只是我没看到他的路子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应用解放前的吏员就可以实现这个尽快吸收的目标吗?

                  即不用周总理这些亲苏派。

              • 家园 不是没人看懂你,你很高,是你陷入误区而不自知,婴幼儿死亡率当

                当然是重要指标,但是,对于每一个时代都是公平的。

                因为,众所周知,抗生素早就产生了,恰恰是解放前。

                关键在于抗生素凭啥给中国人使用。

                这一块恰恰是国民党左派民国不能处理的,这是我一直提的156解决的问题,中国人等不了。

                从解放前的饥一顿饱一顿到解放了,可以比较安定的吃饭,由于共产党的剿匪效率,甚至民国的土匪都从农村边缘到了山里头。

                瞬间解决了大部分人民的担惊受怕问题,这块不是靠你吹牛币想当然完成的,而是中共努力获得的。

                在民国的剿匪中,哪怕是山里的土匪对于县城的冲击都是不小的,我感觉你根本没懂这块。

                我不知道你是啥教育水平,按理说不该不知道这一块,当然了,像河里的某几位大留学生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做项目做啥了,真以为吏能解决这些吗。他们根本就是联系管道好吗。

                那么导致的结果是什么,人民心里安稳了,在以往的历史中,并不是战争结束就立刻生活安稳了,因为战争结束必然产生大量留匪。

                慢慢消化,所谓的一什么就什么,只是文人知识分子的梦想罢了。

                进入的是普通土匪和官方共治的时期,这就是盛世了。

                所谓文人宣传的王朝更替就如何,那是瞎掰。

                必须经过类似文景之治以后的缓冲期才行,然后盛世,疯狂出击,国力衰减,这就是封建王朝了。

                中间有点中兴,这里就不错了。

                共产党新中国毛主席要改变的就是这个规律,同时还要教育,发展工业,等等等。

                这些你都不看,然后瞪眼扯淡,显得你太幼稚了。你自视很高,但是见识短浅。很搞笑和自相矛盾。

                请问你的牛逼之路在哪里呢,你给个大概显示你的水平,能做到吗?

                起码的解决那些问题改变虚弱基础吧?不改变基础你扯个der。

    • 家园 潜在的反抗组织者式微,肠胃被慢慢绞紧时自然只剩下等死

      解放战争、镇反、肃反、反右后,反革命一方在大陆明面势力基本没了

      加上粮食统购统销,粮票、严格户籍制度等,几乎没了隐蔽土壤

      搞大规模动乱更是死路一条

      革命者精英多数是既得利益者或潜在的既得利益者

      潜在的反抗组织者式微,肠胃被慢慢绞紧时自然只剩下等死

      普通人怎么对待不讲理的老板或村霸?没有反抗核心不是对方极度无能,被逼死也不敢反抗

      通宝推:淡淡忧伤,
    • 家园 该文点出了三点:

      该文点出了两点:

      一、农民的日子自加入农业生产合作社后就不好,而不是等到大跃进、公社、60年。

      加入农业生产合作社后,农民收入大量减少,吃不饱饭,为了生存,不得不偷盗、哄抢,

      ......

      1957年4月2日,安徽省公安厅向省委、公安部《关于当前社会治安的情况报告》说:“本年1、2两个月,我省无为、肥西、宿县、蒙城、枞阳等县,先后发生群众性闹事89起,哄抢粮食事件271起,参与群众4.5万人,抢去粮食599654斤,柴草39.2万斤,被打干部169人。

      ......

      据统计,从1955年至1961年5年多时间,发生20人以上大的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就1300多起,可以用此起彼伏来形容,其中有30多人为此被判处死刑,而且都是普通农民。改革开放30年来,尤其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安徽省没有发生一起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这就充分证明,农业集体化,公社化弄得民不聊生,群众饿得没有办法,才会哄抢粮食。

      尤其是农民,通过土地改革分得了田地,过上了两三年的好日子,就要搞互助合作,他们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于是,反抗、斗争,不断出现,治安案件、刑事案件大幅度上升,群体性事件时有发生,农村干群关系也突然紧张起来。1956年安徽省刑事案件发案数就比1954年增加2倍。

      二、三年大饥荒为何没有出现大规模动乱?——强力镇压和社会控制是原因之一。

      三、并不是没有发生 抢粮食、反对农业合作化 的“动乱”。

      存在,不为人知。

      • 家园 改开和分地30年那句话是假的,江西丰城事件时候安徽阜阳也有

        【改革开放30年来,尤其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安徽省没有发生一起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不过一看是谎言春秋,也就不出意外了,一共二共之争罢了。一共有大社制,二共有提留。

        在江西丰城事件同时,安徽的皖北地区也是此起彼伏的农民冲击乡政府,我一个同学是阜阳人,他说他那里跟江西丰城类似,也就没死人罢了。类似的反抗事件在中国大部分农村地区都有,只是没有江西、安徽烈度这么大,不然你以为农业税会被取消?

        1999年8月份,……

        见到此情况的乡党委书记乘乡中学一教师的摩托车跑到县城,当夜,江西省调派大批警力进驻丰城,武装镇压,这件事才逐渐平息。不久之后,国务院召开紧急电视电话会议,乡镇一级的两个正职全部参加,会上通报了多起因农民负担过而死人的重大群体事件,鉴于事态的严重性,会上强调了全国立即停止以强制手段征收上缴农业税。

        【2020年……会上通报了多起因农民负担过而死人的重大群体事件】

        谎言春秋作假的重点大概是在“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毕竟分地并不是一种提高生产力的制度,而是一种分配制度,农民自从分地之后粮食的细粮比例才上的去。提留再重也没办法直接饿死人,乡政府也没有粮食,当然不会发生所谓的“群众性哄抢粮食事件”,分地之后,农民是直接打死乡长而已。

      • 家园 任何道德化的批判与美化,都是傻货

        解放后,中国被封锁,社会安定,人口自然增长率年率高达2%,还要压出口粮支援扩大的城市人口与工业,农民农闲还要出工修渠修水库,短短几年,又不是变魔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田园牧歌的人人过的爽。如果说,当时中共有失误,也是低估困难,对美好未来太理想化,太急躁,对内部善意提意见的同志,过于严厉。。而不是不该修渠建工厂修路安定边境。后人应该体恤那代人的不易与见识不足。打着反思揭真相的幌子放臭屁的都是坏种。。

        通宝推:红军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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