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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读一读诗经--国风,周南,关雎 -- 大畜噬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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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读一读诗经--国风,周南,关雎

    读一读诗经

    国风,周南,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上初中时,隔壁班级有一个漂亮女生,细高个,扎一个马尾辫,白白净净的小圆脸,戴一副细黑边的小眼镜。我每次看见她,都会手心出汗,心脏狂跳到嗓子眼。所谓诗言志,“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我当时的心情假如写下来,就成了这样一首诗:

    我一见你心就跳。

    想把苹果分给你半个,

    又怕你不要。

    这首诗的内容几乎与《关雎》一样,所欠缺的,只是岁月锈蚀而成的那种雅致。

    说到诗言志,其实有两种层次的境界。第一层,就是像《关雎》或者我的《心跳》这种不加掩饰的直抒胸臆。这是人的一种原始的本能。除了诗之外,音乐舞蹈都是抒发胸怀的工具,“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所以,越是野蛮原始的人群,自我控制的能力越差,音乐舞蹈就越发达。比如在车站或者机场,常能看见一对一对的白家伙抱在一起,眼泪汪汪,呜呜咽咽,这个就是他们的诗歌,层次很低。连个比呀兴呀的修辞手法都不会用,比我的《心跳》还低。比这个高一个层次的,需要引入庞大复杂的创作规则,不仅不会以辞害意,还可以通过引用和联想的手法用有限的篇幅表达无穷的情感内容。要做到这些可不容易。需要无数贤人长时间的努力探索,还需要作者刻苦的学习。从诗经到近体诗用了大约一千年,从鬼哭狼嚎到古典音乐,大约也是一千年。在这个层次上,如李白杜甫,巴赫贝多芬,才谈得上大师级的艺术。所谓“登峰造极”,在此之后,假如不学习,就只能走下坡路了。而在这两个层次之上,还有一个超脱凡俗的境界。“丹陛雅乐,设而不作”,如此鄙睨一切的大手笔,巴赫以后再过一千年也赶不上。既然赶不上,不必算在可以达到的两个层次之内。

    如此看来《关雎》不过是一首低层次的浅白情诗,怎么会被删定《诗经》的孔子列为启首第一篇?

    孔老夫子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圣人,他与定义了三千年谁是中国人的周公旦,虽“异世而出”,但“周旋动静,万里如一”。他老人家定制的诗经次序,一定有教化的意味在内。那么,他想告诉人们什么呢?

    这个么,用不着使劲使劲去想。孔子以下两千年,无数先贤已经想过了。一句话:发乎情,止乎礼。儒家讲究的是修齐治平,治国平天下要从修身齐家开始。而修身齐家,就要像《关雎》里头所描写的一样,“思无邪”。情真意切的同时,也要本着一点良心,规规矩矩,不作过分的事。“发乎情,止乎礼”。这个,似乎是老生常谈。

    有人不爱听老生常谈,认为前人全是笨蛋,只有现在的狠人才了不起。其实人生一世,白驹过隙般的六十年,谁也不比谁了不起。六十年所能做的,不过是把老爹已经玩过的,再玩一遍而已。如果谁能活一百二十岁,真的就能活成精,因为他后六十年看到的经历的,不过是前六十年的重复。一个人把事情做到第二遍,当然高明过第一遍。一百二十年犹如此,两千年的文化和智慧积累岂同小可?孔子为什么能知一千年?因为他把一千年的书都看了,看完了他还信了。那些不看书的,不好好看书的,看了不信的,不过是些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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