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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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第739章 和美女跳舞

      “好吗~”妹妹是撒娇地说的,还和我来这手,可是头一次哟,得奖励!

      “妹妹,我先请你跳行么?跳个镇全场的。”

      “好啊!”妹妹也是舞迷。

      我向她做了个请的动作,妹妹得意地和我拉手下到舞场。我们没有陌生感,而且妹妹知道我跳舞舞技很好,放心地让我带她。妹妹的大长腿,跳起来很“嗨”,大舞步,满场飞,转得裙子都扬起了,像舞起的精灵。

      此刻有个港岛一起来的公子被妹妹的舞姿迷住,我们停下,他便上去请妹妹,因为妹妹知道他是来宾,倒没拒绝,和他跳得也蛮配的,以后那个富家公子就发起了全力追求。

      妈妈看到一双儿女如此出众,忘了生气,满满地骄傲。方夫人夸奖道:“尚姐,你的一双儿女好优秀哟。”

      “我欠他们很多。”妈妈叹口气说。

      崔嫂很快看见我与丹妍跳起来,是节奏快的水兵舞,二人跳得那份洒脱那么忘我,尤其丹妍穿的是牛仔裤,紧包了臀部,腰扭臀摆,那个有些性感,让崔嫂看得有些不自然。要我说那是青年女性得天独厚的体型美,不是青涩女孩的单薄,又比成熟少妇紧致活力,是她们最美好的年华所独有的魅姿。

      妈妈无意地说了句:“他俩也能跳到一起吖,还那么好,看他们的神情,好有默契!”

      “看丹妍很高兴,嗯,也很兴奋。”崔嫂有些感叹地说。可方哥回家对妻子说:“你得提醒女儿,现在上学呢,别那么早恋爱。”

      我和齐韶跳的是探戈,我的右臂和她的左臂搂得略紧,她表现得自然,让我感觉她懂这个舞蹈,所以敢于与她跳出摆幅大贴得紧的动作,每每此时她脸上绷着严肃,也不和我对视,可眼角透出了得意,像偷情成功,是探戈舞的本质吧?

      我们快速移动的双腿,钩、飞、抬,身体随音乐一起移动、一起摇摆、一起旋转、一起跳跃,把我们的身体和舞以最美丽的姿态绽放出,把青春的活力用我们的肆无忌惮去阐绎;嗯,还有贴的近的那个一起呼吸,不仅让她情迷,也让我有些意乱。

      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羡慕者有,嫉妒女亦有。

      惹得唐风说:“我去请这个魅女跳一曲。”他洒脱地到了舞场边,待我和齐韶停下来,看见了唐风向我打个招呼。我一下明白,笑着对齐韶说:“我有个不情之请,我那个同学请你跳舞,给个面吧!”

      她嫣然一笑,“记住,你有求于我。”

      这个时候我对这个“求”理解并不清楚。

      丁弘沙和任和旺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还没跳出来,不敢在这样的场合露怯。

      和晁哥在一起的是大学里的一个家伙,还认识我,跟他哥哥来的。看到我在台上拉着一个港岛妙龄女公子,不禁楞住。那一身名牌衣服和打扮有别我平时的样子,让他疑惑,再听了我用两种外语与外国人打招呼,又有些觉得自己认错了人。

      当他见到晁牧鹤,打过招呼,才知道他是我请来的。此刻他更是疑惑地问:“这个花花公子,是学校那个陈胥么?差别大得令人不可思议!”

      “我兄弟真是个人物呢!”晁哥到是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我得向晁妻表示一下,过来和晁哥打招呼:“怎么不陪嫂子下场啊?你不上,我可要借用嫂子一会了。”然后,向盖美女略弯腰,嘴上说:“请吧,嫂子!”手就牵上去了。

      盖锦蓉在跳舞时并没说话,舞罢她说:“想不到你那么会跳舞,和你跳舞感觉挺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

      “谢谢嫂子的夸奖,一起跳舞很容易的。”

      把盖女送回晁哥处,他把校友介绍给我:“老弟,这位是凌天,咱们一个学校的。”

      “凌兄,你好!”我热情地与他握手。

      他乐呵呵地与我握手,“陈胥,真想不到是你!太出人意外了。”

      “哪里,哪里,小case。老兄能来就是有缘。”

      “今天认识了,哪天我做东,一起聚聚?”

      我看了眼晁牧鹤,似是向他征求意见。他说:“凌天,你别和我争,过两天我做东,你来就行。”

      “嘿,老晁,你做东,我肯定到;我做东,陈胥,你也别拒绝。”

      “凌兄,瞧你说的,请我是你糟蹋钱,我还能不到!”

      “那就说定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哥,我是跟他来的。”

      我跟凌天、晁牧鹤一同过去,“哥,这是我同学;陈胥,这是我哥凌宇。”我看到凌天的长兄凌宇,有大三十多了,正陪着三爷爷呢,心中明了凌家长兄是三爷的哥们。

      我和凌宇握了手,赶快对三爷爷问好,“三爷爷,都是熟人啊!”

      “你小子给爷爷这个机会,还不嘚瑟嘚瑟。”

      “哪里,三爷爷,这有什么啊,以后咱们自己也搞,也请一大堆男男女女,高官巨商,就在您那个俱乐部。以后让京城里的人知道,不是咱俱乐部的会员,都不叫在京城有位置的。”

      “呵呵,你小子的建议不错,到时你也参一股啊。”

      “三哥,这个你得给老弟我介绍介绍。一个李氏的四公子,一个红色家庭的后代,这到底是哪一出?”

      “他,我亲哥的孙子,是咱们的自己人,记住啊!跟什么李氏是别的故事,今天不提啊!”三爷爷有着京城大爷的气势。

      这时我悄悄嘱咐凌天,“回校可任话别说啊,替哥们保个密。”

      “我擦,这还用你嘱咐,我哥跟你三爷爷是什么关系,铁瓷!到我这,还能给你找麻烦?!”

      凌天的话被他哥听见,忙打断他下面的话,“老弟,跟晨先生说话得敬!”

      “是,是!好同学,咱们是吧?”

      “什么好同学,那多远啊!就是兄弟。”

      然后,我对三爷爷介绍晁牧鹤,“三爷爷,我得给您介绍个人物,我称哥的,晁哥,您知道了吧?”

      “晁哥,我正式介绍下,这是我三爷爷,亲的。”

      “三爷,你好!”

      “晁老弟,可别这么论,咱们各论各的。在我们家,那是没法子不是?”

      “三哥,看样你家也有故事啊!”

      “他爷,我大哥,军史有名字的,我都没见过一面啊。”三爷爷说着,就热泪盈眶了。

      “他爸,我大侄子,比我还大几岁,从小就是孤儿;晨旭,他,”三爷爷用手指着我,“我大侄孙,从小在山中受苦,吃不上饭,他爸去接,茅屋里一粒米都没有,问没粮食多少天了,他都说不上来。我爸每次提起就觉得特别对不住这父子俩。”

      他对自己身边的人说:“我这侄孙,大家帮着照顾着啊,让我知道有谁怠慢,到时别怪我翻脸。”

      “三爷爷,我爸和我不是回家了嘛,已经享受了家族的温暖,您别激动了。”说着,我握住他的手,给他渡过些真气。

      他看我,“小旭啊,我又知道你的本事了。”

      “仨爷爷,何足挂齿。”

      这时表舅叫我去陪贵宾的女眷跳舞,才告别他们那伙人。

      先是和年轻的女孩子跳,有的享受与我跳舞的乐趣,极力地配合我;有的跳舞跳得比我还好,是我享受与她们共舞。当我们跳得上瘾时,舞伴贴上来凑到耳边:“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跟我去更富刺激的舞场,什么舞都跳遍。”

      “实在对不起,我不用手机,留你的吧,我约你可好?”

      “好啊!可别不理我。”

      “不会,我们是最棒的舞伴。”

      这样的话,我和三个厉害的女人说过,其中一个得有30岁了,还那么酷爱跳舞。后来年龄大的女士也邀请我跳,嘉珮看不下去,把我拉走了,又被三爷爷带的俄罗斯的客人找到一起说话,那满嘴的俄语,看得来宾都觉得我是个国际商人,结交广泛,要做国际贸易,跟我搭伙会有前途,更是愿意与港岛钱家、李家合作。

      谈得高兴,我被金发女郎拉去跳摇摆舞,可播放舞曲的DJ转换成hiphop的音乐,我又跟着她学跳起了这种调动手脚节奏性强的美国流行舞蹈,蛮带劲的。前一年在港岛初接触,这一次获得了其真髓。

      到最后,大家跳起了兔子舞,这也是我在港岛学会的呢,是Sherley和那个混血美女教的我。现在是和嘉珮她们四个女大学生跳了,那个年代流行这个集体舞。

      可嘉珮拉着我的手,在我一边,妹妹在我另一边,轮换过来是丹妍和齐韶。她就是不让那些女来宾靠近我。

      晚会结束,我和嘉珮跟了表舅、三哥在门口送客人离开,还有女士约我的,把嘉珮气的够呛。

      人都走了,我面对嘉珮,双手一摊,“你们让我来参加party,出了这样的事,你又不高兴,何苦?”

      “是让你来社交,不是让你勾搭女人!”

      我笑了,哈哈大笑,“亲爱的,你太会形容了!离开这个会场,她们找不到我,我又不会找她们去,你不要自己找烦恼。勾搭女人,即使我能学会,也是不会去做的。”可实际后面的请柬络绎不绝地送到公司,上面都写我的名字。

      三哥说:“妹妹啊,四仔是不是很厉害,没有他哪来今晚派对的成功,他可以当公关经理了。

      听我们这样说,她才好起来,让我送她回住处,不让我回去,“明天你带我踏春,别跑来跑去了。”

      ……

      这次酒会,我原想带黎卫疆一起来见识,他和我关系最好嘛,但来这里就得穿着打扮下,不是难为他么?为了带不带老黎,纠结了半天,如果带个同班有条件的,一旦让老黎知晓就不好了,索性同年级的谁也不带。

      经过酒会的种种,我暗幸没有让他来是做对了。如果他看见所有的一切,我的那些话岂不全会被他认为是欺骗,那可麻烦!

      但我请了自己太爷爷一家的后代,我的那些爷爷、奶奶家的孩子愿来的,也都请了,嘚瑟嘛!让三爷爷把他的朋友、关系也有请来的。当然这个场合对三爷爷最有意义,能够增强他的影响,丰富他的人脉,所以他才会那么感慨。

      如果自己本身没有实力,在这里也就是图个热闹而已,只是一次不俗的夜生活吧。

    • 家园 第738章 酒会二

      在我和几个40几岁的商人说话时,晁哥见到嘉珮一人,便自己上前介绍,“美丽的小姐,我是陈胥的同学,能认识一下你吗?”

      嘉珮看他穿的土气也有同样土气的女友陪着,想也想出是自己男友请来的,而她清楚自己男友认识的人会是啥样,当兵的嘛!

      “敢问先生的名字吗?”她俩握手,一触即松开。

      “姓晁,名牧鹤。这位是我的夫人。”

      “晁哥噢,晨旭提过的。今晚委屈你们了,他在军校的同学就请了你们,让你们在这里有些孤单。”嘉珮客气着,也与晁太太握手。

      “哪里,能认识你们远来的贵客是荣幸,其实我们的生活圈很窄的。”晁夫人很大气地应答。

      晁哥对嘉珮说的话挺满意的,“陈老弟,嗯,好朋友,没的说。”他这话没毛病,可听在嘉珮的耳里就不大明白了,还想着什么意思呢。

      晁太太锦蓉赶忙接过话尾,“我先生是当兵的,他们的话都是这样,说得简单,意思是他们是最好的军中朋友。”

      嘉珮点点头,正要说话我就过来了,晁哥见到,说道:“老弟,你不够意思,也不把泽陆叫来,让我们两口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那你们就帮我照顾我未婚妻呗。”然后,我向嘉珮说:“晁牧鹤,我学长;嘉珮,港岛名媛。”

      “刚才已经认识了,老弟,这是你嫂子,盖锦蓉。”

      我看晁哥太太伸出了手,立刻握上,当然是一触即离。“晁太太风采远胜先生,下嫁了吧?”

      “好女架不住赖汉嘛!”盖锦蓉会说话。

      嘉珮这回听明白了,捂嘴笑,“嫂子说的太对了,这回我在内地学会了一句妙语。”

      显然嘉珮对锦蓉有好感,所以我推动她俩相熟,问:“嫂子,可问你是做什么的吗?”

      “我是军医。”盖女士答。

      我看向了嘉珮,她笑着道:“盖姐姐,小妹是医学生,有缘欸。”

      “小妹家世如此好,为什么选如此难学的专业?”

      “这得怪他啦,他家女人都是医生,我不学医怎么入他家呢?”

      “可无论如何,我都觉妹妹是你下嫁哟。”

      “姐姐说得好舒心,我远在港岛求学,姐姐你得帮我看住他。”这个小娘子心思好灵。

      晁牧鹤也跟着往上贴,“弟妹啊,今天是你作为主人请我们来见识,明天让哥哥我回请你们未婚的两口子。”

      这个时候嘉珮不会说话,当然看向了我,“谢了晁哥,嘉珮回去前,我们找个时间你做东可好?而且,也得请其他的港岛来客。”

      “港岛客人请谁,你来定!那就一言为定了。”晁牧鹤很愿意做这个事。

      回去后,我对嘉珮介绍了这个晁哥的背景,对她说:“晁哥的父亲是军队中对我不错的长辈将领,特别希望晁哥跟我成为好朋友,那意思是让我把他往军中强人那方向带,所以你不能接受他的任何提议,但锦蓉我看行,比他丈夫有能力做好商业生意,以后你毕业,如在内地发展,可以带上她。但一切还是由你决定。”

      我看到唐风、丁弘沙、任和旺三人来的大厅,便对晁哥晁嫂说:“对不起,我有同学来了,得隆重接待他们,请晁哥原谅。”

      “去吧,我也得尝尝美食了。”

      我拉嘉珮,对她说:“我的朋友来了,我会和他多呆会,如果你能耐着性子听,就帮我接待客人;如果感到没意思,你再在场子里交交朋友。”

      “嗯,那我们先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再去多接触一些生意上有实力的客人吧。”

      “随你吧。”

      嗯,唐风三人来了,看到丁弘沙、任和旺,突然后悔自己怎么就把他们忘了呢!赶快与嘉珮迎上去,连忙道歉。

      老丁和老任满脸笑容和我握手拥抱,“晨旭,你牛啊!搞了这么大排场的晚会,不是唐风说能看到你,岂不错过了香风璀璨。”

      “我的错,我会好好给你们赔礼的。”我坦然地向老友们认错。

      我把嘉珮介绍给他们三人,“我港岛的未婚妻!”

      三人先是一楞,然后“嫂子,弟妹”的称呼。

      嘉珮已经明白这是关系近的表示,“欢迎你们吖,好好享受今晚的热闹,下次我和查理再请你们单聊,让我好好认识你们。”港岛的口音,客气的语调,与我们的哥们氛围有些不搭啊!他们三人这时不得不绷着劲,亦是努力表现自己的谦谦君子样。

      而嘉珮很机敏地感觉到我和老同学们有悄悄话要说,就赶忙帮我们拿了点酒和吃的,然后找别的名媛盘桓去了。

      见她走远,三位老友打趣我攀上东方之珠的高枝,别人学不来。我说:“让各位见笑了,我还真不敢高攀,生怕辜负了人家姑娘。”

      “有哪么怂么?”

      “你不是还想张倩吧?”

      “我看你小子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别还憋着霸着小莺吧?”

      “瞧你们把我说的多无耻。我是那么离不开女人么?”

      “你是不是离不开女人不说,你是霸着女人不放,还是漂亮的好女人,你更无耻!”

      “得,宝贵的时间不是谈我和女人,咱们还是谈大事吧,咱们上大学时的志愿。”

      我们终于开始商议共同创业的大事了,在这豪华奢靡的环境下,真像是打了激素,都是文思泉涌,智珠在握,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毕业后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展望及应用发展。四人旁若无人,不是嘉珮来叫舞会开始,我们仍有说不完的话。

      后来我们发展成气候了,仍念念不忘这个酒会对我们的刺激,对我们携起手所起的促进作用。

      在我和好同学酣畅交谈时,丹妍来了。她来得急,就是普通的学生装,妹妹接她进到晚会场地,她一见里面的场景和人物的衣装,完全没想到的奢华,抑制住小小的兴奋,埋怨了妹妹一句:“你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呀,你这样来才是压了她们一头。”妹妹口中的“她们”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吧。

      “我们是主宾,管她们是什么眼神呢。”妹妹大大咧咧地说,但弄得丹妍仍不大好意思和别人打交道。

      妹妹闺蜜穿的裙子能登大雅之堂,可此时与妹妹穿的裙子相比,有些相形见绌,开妹妹的玩笑:“晨曦,你是让我们来衬托你的吧?没这样玩的,呜,我好嫉妒。”

      妹妹把丹妍介绍给她的闺蜜兼舍友、同学,三个女大学生到能说到一起,也不觉在酒会上穿着普通又有什么不妥了。

      她们怀着探究这种交际方式的好奇在大厅中溜达了一圈,然后见过我的母亲和丹妍的父母,便到一边说话议论,品尝美食和红酒。觉得来这样场合挺好玩的,对妹妹说:“晨曦,下回你可得早打招呼,让我们也打扮得漂漂亮亮来这里嘚瑟。”

      她们虽然服装朴素,但三人都是清丽娟秀身材高挑的美女,也挺惹人注目,自然会有青年才俊去和她们搭讪,却都被她们的彬彬有礼和不冷不热弄得不好在她们身边久留。

      她们的兴趣在晚会本身,是种新奇的经历,而不是晚会上的人,三个女孩还没有那么浅薄,在这里钓个什么“金龟”。

      “晨曦,我以后到国外工作,是不是也要参与这样的活动?”丹妍问。

      “如果你到国外工作,不妨在国内多参加些这样的社交晚会或舞会,到时你再与外国人打交道就能游刃有余咯。”

      “晨曦,这样的活动,你参加多么?”

      “也不多哦,要不是那几个港岛来的人,也没这个晚会,他们奔我哥来的。”“以后我哥在首都,这样的活动少不了。”

      大概这个时候,妹妹的闺蜜记住了我这个人,而丹妍对我的兴趣更浓了,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在晚会中妹妹要带她们和我见个面,远远见我和几个男同学说得正兴高采烈,就没打扰。妹妹见嘉珮没在我身边也没谈及到她,她怕说了让丹妍心里膈应,亦或她还有为我拉纤的乐趣,让她的闺蜜与我认识。

      可是,舞会开始,第一支舞是由我和嘉珮跳的,当我们翩翩起舞,华尔兹转了几个圈后,舞池边就响起了一片掌声。

      丹妍问妹妹,“你哥和谁跳舞呢?”她来的晚,并不知道嘉珮。

      “他港岛的便宜表妹。”妹妹有些幽默地介绍。

      她和那个叫齐韶的女生没有特别关心这个穿正式晚礼服的漂亮女郎,而是欣赏我的舞姿和舞技。

      “能和你哥跳支舞么?”齐韶马上就提出。

      “当然了,一会我让他来请。”妹妹做出保证。她说完,丹妍也露出了愿意跳的目光,“没问题,他就该陪我们。”妹妹对丹妍说。

      但是,第二支舞我请的是妈妈,没有妈妈那有今天我的一切!妈妈的舞跳得好笨拙,边跳我边和妈妈说话,“我还以为你不敢下场呢。”

      “儿子请舞,妈妈肯定跳,就是不知你跳得这么好!”

      “妈,你一直在部队,怎么会学会跳舞的?”

      “读研究生在上海学的。你是在大学学的么?”

      “妈,我也是在上海学的,是在高中时,那时还参加过一次国标舞比赛呢。”

      “拿奖了么?”

      “当然,不过是第二名。”

      “舞伴是谁?”妈的目标是这个,想知道谁把我带“坏”。

      “怡娴姐。”

      “唉,想想也知道是她。”和妈妈跳完一支,她就下去生气去了。

      而我呢?已成舞会的明星,开始被妙龄美女来请了,她们都是邀请来的客人,穿着晚礼服的,美艳而高贵,各种首饰把我的眼耀得看不清人了,浓浓的高档香水味熏得我晕,可我不能拒绝,当然她们也愿在这个场合表现一下了,是借助我这个工具,或许也想“钓”我吧?是不是自我感觉不错!

      妹妹当然不干!叫我过去,说:“哥,你不能先和别人跳,丹妍和我同学来了,我同学已经订下下支舞和你跳,跳完你和丹妍跳,好吗?”

    • 家园 第737章 酒会

      妈妈去港岛,让那边的人知道我在京城,周末能够回家。

      这不舅爷的儿子、李家三哥、嘉珮等都飞来了,他们美其名曰:为我!

      周五晚上,港客在市内有名的五星酒店举办了盛大的晚会,广邀市里各界名人富豪前来一聚。各色人等穿着华丽时尚,驾着官车豪车前来,一时冠盖云集,俊男美女簇拥,络绎不绝地进到Party场所。

      好一个群豪毕至、名媛咸集的交际盛会。

      我自然是这个酒会的首要客人喽,可如果到场,那就是抛头露面了,不符上级对我隐姓埋名缩在角落的要求。但我还不能不去,没啥理由,于是我犯了次自由主义,以为那么多人我穿便衣过去,又有谁会认识我呢!

      我是和妹妹一起到场的。妹妹虽然才大二,女大十八变,已经出落成个漂亮高挑的大姑娘,穿了高跟鞋显得比我还高。

      既然是正式的社交,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时装长裙,有些细长的白颈挂个铂金项链,露出的大块酥胸点缀了一个绿色翡翠的胸坠;裙子很合体,细腰圆臀尽显青年女性的性感,长长的腿颇有模特的体态。

      她在这样的场合很自信,名媛劲十足。

      我穿的是乳白色的休闲西装,还是嘉珮从港岛给我带来的礼物,她希望我能穿得时尚些,帅气些,把我的模特般的身材充分表现出来。

      穿上这套西服,戴上一副钛金属框的平光眼镜,形象气质大变,从赳赳武夫变身为翩翩佳公子。

      正在自我感觉不错时,在门口遇到了点小问题,接待的工作人员不认识我,不让我进去。原因就是我没出示请柬。

      妹妹在旁边笑话我:“哥,你不是说是晚会的主宾吗?”

      “哎,工作人员不认识我,怎么办?老板也不能每个员工都认识吧。”

      我如此一说,让拦我们的人听见,有些不知所措。正是因为我,此次酒会的安保要求比平日严,却严到了我自己的头上。

      那人看到我和妹妹的服饰气质,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到底放我和妹妹进或不进,让他流汗了。我对那个接待人员下个命令:“叫个管事的来嘛。”怎么也得保持身份,不能硬闯,有个管事的过来不就迎刃而解了麽。

      过来个李家驻京办事处的,见过我,赶快略一躬身,口诵:“四少,怠慢了,请进!”

      见那个看门的阻拦我如此,他就要训斥,“别责备这个伙计。”我笑着吩咐了一句。

      然后,带了妹妹进去会场,那个李家工作人员为我们引路,直奔里面的接待室。

      在接待室里见到了港岛来客,我亲热地喊了“表舅、三哥、嘉珮。”妹妹跟我喊“表舅、三哥、嫂子。”我和表舅、三哥握手,拥抱了嘉珮,予她贴面礼,贴在她的脸上时,轻声说:“你今天好漂亮。”听了我的话,她脸一下红了。

      嘉珮穿的亦是一袭白色长裙,正式的晚礼服,衣料极为光滑,贴出她凸凹有致的曲线和臀的圆圆的弧线,浑如人间尤物;露肩深V,映衬得肌肤胜雪,酥乳如玉,在明亮的灯光下宛如盛开的白莲;裙摆上的镂空蕾丝,走动时高叉微张,白皙迷人的双腿优雅地绽放出无声的诱惑。

      戴的首饰很简单,铂金项链,一块圆圆的红翡坠落在胸上,那种润泽和光晕,煞是吸睛,阻挡了人们将目光放到深深的乳沟上。好个精灵的女子。

      “这个翡翠坠落处格外地好。”我欣赏了一番说。

      “谢谢你了,我只是喜欢你送我的,所以别的都不戴,就戴你给我的。”嘉珮说起情话了。

      我脸上浮出喜欢的笑容,并没在众人前说话。可别人也听见了,又弄得嘉珮脸红起来,赶快不再说话了。

      我岔开让嘉珮尴尬的气氛,问表舅:“我妈呢?”

      “没看见呀,没进来吧?”

      “应该来了,我们出去看看,有客人介绍给你们。他们的身份是公安部的高官和北京市公安局的处长,我称大哥和嫂子,生死之交。”我得先把方哥方嫂介绍给他们,别到时有什么失礼。

      母亲也出席了酒会,还邀方哥方嫂同来。看得出妈妈和方嫂的关系很密切了,她在北京熟人很少,认识了方嫂后经常来往,还结识了与方嫂一起的几个女警官,在公安系统办事比我还灵。

      母亲经过在北京的数年生活,不说是养尊处优,也是苦尽甘来,边陲风沙吹皱的皮肤,渐渐平展了,再加上我为母亲配的润肤药液的内服外敷,皮肤已变得细白,显得年轻许多,有了雍容典雅的气质,已与曾经干练的女军医的风范告别,高贵娴静的潜质开始显露出来。

      当然,母亲养颜的那套方法也传给了方嫂等朋友,成为那个群里受欢迎的姐妹。

      见我这样说,妹妹先出去找妈妈她们,看到她们在的地方,才过来告诉我们。然后我们几人过去见礼。当我们走过时,旁边有人纷纷和表舅、三哥打招呼,想必是他们在北京的朋友和关系。他们仅握个手,打个招呼,解释一下,就离开继续跟着妹妹到妈妈那里。

      表舅过去叫了声“表姐”,妈妈和他打了招呼,也叫了“李先生、嘉珮”,便把他们介绍给了方大哥夫妻,“这是我在北京的好朋友,方先生、方夫人”。表舅、三哥很热情地与他们握手,嘉珮还和丽蓉嫂拥抱了一下,亲切地问候“嫂子好!”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港岛味道。

      她们分开后,方嫂看了我一眼,似别有含义。我走过去用手环住嘉珮的肩膀,笑着说:“您是我大嫂,就是她嫂子。”

      我们几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表舅见差不多了,他们还要招呼其他人,才离开这里。我也离开了,却带着嘉珮跑到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妹妹这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不带个同伴来,到这里不认识什么人,也没个说话的伴,就跑去问崔嫂子丽蓉:“阿姨,方妹在家么?”

      “在呀,干吗?”

      “让她来,陪陪我,我一人挺没意思的。”

      “可以,有什么呀。”

      “我失礼了,光请你们二位,应该把丹妍也叫来看看,长点见识。”妈妈在一旁道歉。

      妹妹拉着方姨的胳膊撒娇地说:“阿姨快给丹妍打个电话,我到门口接她去。”

      “好,好。”方嫂答应着,就拨起了电话。

      丹妍当然也是个爱热闹的女大学生,听到这边有个活动,马上就答应过来。妹妹立刻到酒店大门去等自己这个好朋友。

      她忽然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住的离这里很近,也给她打了电话,那个女孩来的比丹妍还快,远远看去,她也是高挑的个子,气质不错。

      晚会开始,李家三哥带了表舅、嘉珮和我上台,说对来宾表示欢迎。

      他先致开场白,满嘴港味的普通话。在来宾鼓掌时,他突然把我拉出,对台下说:“现在请我家四仔说两句话,算是大家相互认识。”他带头鼓掌,不是把我往火上烧么!

      我便和嘉珮牵了手,走到话筒前,用一个美丽的女性吸引台下的目光,让我能躲到嘉珮的光影之下。我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不能用普通话说喽,看场子里有外国人,然后我用英语、日语对他们的来到表示了欢迎,请他们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这番表现,我想不会说外语的来宾就不会来和我寒暄,可我看到晁哥向我挥手打招呼,旁边的女伴气质不错。他是在国防大学唯一一个请的同学,回报他请我入他的圈子。

      自助餐会开始了。

      这是第一个节目,来宾们先吃着聊着,酝酿情绪,好好交际、嘻玩一晚。

      酒店提供的餐食酒水品质不错,闻了香味,我已向往大吃一顿了。

      可这是我的最爱,敞开了吃。但让我拿那么多的食品,拿那么多次的餐食,我也会不好意思。我和嘉珮取食物时,让她多拿些,她先就不好意思了,“太丢人了!”

      “就一次,原谅我,我太能吃了。”

      她很是别扭地替我取了不少的高热量的菜肴,我俩并头往回走时,轻声对她说:“谢谢你,darling.”

      听完我的道谢,嘉珮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脸。

      “有你如此美艳、丰富的笑容,我晚上就少吃些,可餐你的秀色。”

      嘉珮很喜欢如此的情话。

      我和嘉珮说着情话时,三哥过来和我说话,问我:“这样的场面四仔你在北京经历没几次吧?”

      “绝无仅有。”

      “赶紧跟我妹妹结婚,以后你们夫妇可以自己主持这样盛大的社交party。”

      “嘉珮,你是为这个和我结婚么?”我开始逗她了。

      “哪有你们这么瞎说的。亲爱的旭,你说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我听你的。”

      “嘉珮,你真好!”我把手放在她手上爱抚着。

      “嘉珮,明天我们开车踏青,好么?”

      “我听你的。”

      “诶,诶,你们俩别当我面秀恩爱。”三哥说,他把我拉走,去和几个京城的商人说话。

      我和几个京城的大商人见个面,说起普通话,让他们疑惑了,问:“你是李公子的弟弟?还是他的妹夫?”

      “从现在看,我是他的弟弟,我行四。”我是这样回答的,避开了我和嘉珮的关系。

      “那,那位小姐呢?”还真抓住不放。

      “我们的表妹。”我没多说。

      三哥听到不高兴了,“四仔,你搞什么搞!”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也不再好奇了。

      以前我真不知道京城的大商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与他们认识,则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有背景的人哟。

      于是,我说:“能和你们认识,很幸运,哪天我安排个场子,大家再聚聚,到时请给个面子。”又说:“我有个客人一会就到,是我同学,最好的那种。所以,十分抱歉,无法多陪你们,多向你们求教。”

      我们相互交换了名片,而我的名片是三哥给我事先准备的,正面是完全英文的,名字是Lee,Charlie,我在李家的那个查理的英文名;职务则是李家在内地公司的执行董事。噢,还有张名片,是钱家在内地的金融公司,也是董事的title,视对象而发。

      看到他们接过我的名片后,对我的title并不意外,我知道以此与他们交结是对等的。不过暗暗好笑,当他们知道我真实的身份,才会是吃惊。

      “对不起,失陪。”

      我去找嘉珮。

    • 家园 第736章 清明节前后

      这一年的清明之前,我悄悄离校,返回深山,采制春茶。姥爷想啊!

      离开这里已经有11年多了,已经从一个懵懂无知的男孩长成男人,虽然一直坚持着修炼,而且在天外来石的帮助下多有益处。但修炼的进度很慢,近年来增长更为缓慢。回到山上,在老爷爷的墓前,我几无脸面面对。

      我给老爷爷磕了头,清理了坟头,培上新土,坐在墓前陪着他老人家一个晚上,也是修炼了一个晚上。夜里很深的时候才打开茅舍,和衣躺在老爷爷的床上,迷糊了一会,还做了梦,梦见了老爷爷,醒来尤觉泪水挂在脸上。

      清晨,我踏着满山的露水,爬上陡峭的山崖,来到那三颗茶树边。茶树显得粗老了些,树冠略大了些,仍旧顽强地生长在岩石上,生机旺盛,枝叶茂盛,满是鲜嫩的芽叶。仅两年多时间不采,积累了更多细枝。

      我采起嫩芽叶,好久不采手生了,采了一会动作才快了起来。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看着太阳渐渐露出浑红的脸,无思无欲,埋头快干,即使这样,还是在阳光大盛时采完枝头上的嫩芽叶。

      我擦了一把满头的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背着竹篓下去山崖,还怕有人发现。在往茅舍走的时候,顺路采些草药、蘑菇、鲜笋、野菜。回到茅舍,点火做饭,一如少年时光。尽管是重复做的事情,那时是日复一日的清苦的生活,此时是种快乐。今天野菜吃在嘴里是清香素淡的佳肴,可曾经是苦的食物,吃在嘴里去想城里的美食助咽。今昔难比,今昔好比,只是印证我的长大成熟,时光一去不返。

      我哼哼着许久不唱的歌曲,为炒制茶做着准备,很想快些干完。不过,今天采的芽叶多了些,肯定不会完的时间比往常早,还是慢工出细活吧。

      我先炒的是后摘的芽叶,因为见了阳光,叶上露水多有蒸发,回来晾晒时失水也略快些,需赶紧炒制保留茶叶的味道。炒茶时能够闻到久违的茶香,更激起了我的劲头,感觉不到灶边的辛苦。一锅一锅的翻炒,终于把活干完。我仔细把新茶分别放好,与外界的潮湿空气隔绝。

      我又去了山间,去找那几株“女儿茶”树,却发现多了两颗小茶树,几让我确认不了。还好为与平常茶树有区分,我找到了树干上的刻痕,这才依标记采摘芽叶。又是一通忙活,那天干到很晚。

      后面两天就好多了,我还得空在林间找到已经长起的黄凌花,这是我的骄傲,为了给老爷爷延寿,我冒了生命危险在崖上采到,再经老爷爷的精心培育,从一株到多株,已不虞绝迹的危险。看着几个地方的黄凌花,数年不采,株数大增,很有采头,每天挑那些大棵的采上十几株,走时也有一大捧了。这种草药弥足珍贵,摘得些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那几天也容我有了更多时间修炼。回到山上,对我自己重要的是在灵气充裕的地方进行修炼。而在京城,尽管也去郊区的山上修炼,但灵气太少,我的内功进步很缓慢,几是踏步不前。在山上,每练一天比在京城练三四周的效果都好。

      我把茅舍加固了,该修补的做了修补,下次再来应该能够保持现在的状态;也到附近拜会了乡亲们,当然是给他们号脉,检查他们的身体,我习惯了这样与山里的老乡、老俵保持关系。我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我现在已经二十四五岁,比离开这里大了10岁,可和他们的关系依然如旧,他们还把我当作山里的自己人。

      每次都觉在山中的时间太短、太短,依依不舍地离开深山,背上的包已经装满了山里的珍品,几个大包满满的。小时候吃习惯的山中野食,凡上山必要带些回去,姥姥、妈妈和我都是喜欢食用的。

      我是从杭州直飞京都的,没有时间再在路途耽误时间,茶就让妈妈有空时送去港岛吧。

      太姥爷去世,我没能在场,母亲与姥姥约好,这一年的清明姥姥带沪上的家人到京城的八宝山来为太姥爷扫墓。

      我是清明节前一晚才到京城的,赶快回家见姥姥、姥爷和大舅一家。他们是周日到的,已经休息了一天,姥爷和姥姥带大舅一家拜会了田爷爷,还被打趣了,“老尚,你尚武一辈子,可俩儿子,没一个在军队的,后继无人,算是与军队绝缘喽。”

      清明那天,八宝山革命公墓,前来为先人扫墓的人太多了。原本应该肃穆的墓地,这几天都是人来人往,偌大的陵园被人被车挤满,老老少少拿着花篮或是一捧花束,到自己先人的墓前或是骨灰盒墙前,清洁、献花,凝视着先人的遗像,鞠躬者有,喃喃者有,尽着后人的义务。

      姥姥、姥爷由妈妈、舅妈搀扶着,往革命公墓里慢慢走,沿途全家人观看着陵园的规制,不同的墓区,在松墙、烈士墓地、鲜花、人流之间,感受清明节扫墓人对前辈的瞻仰追思之情。我在陵园的中心位置花摊上买了一个大的鲜花蓝,由我和表弟拿着,伴着姥姥、姥爷往陵园深处太姥爷的墓地徐徐前行。

      太姥爷的墓在山上,大理石的墓座,汉白玉的碑,周围是绿草地,有围栏圈起,规制挺高的。因为太姥爷在国内没有很大的名气,所以中央在墓碑的背面把他老人家的生平和功绩记叙下来,向前来瞻仰的人们介绍这位革命先人在共产党人开国、建国时的业绩,一直追溯到改革开放时期。

      中央给老人的评价是“民主革命时期党的坚定追随者,社会主义建国时期独领一方重任的勤勤恳恳的工作者,为改革开放做出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大力推动作用。”

      我带了妹妹和表弟用带来的洁布,把大理石墓和汉白玉碑仔细擦了一遍,并用手把陵墓周围的草地收拾了收拾,让陵墓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然后,姥姥和姥爷恭敬地把鲜花花篮摆到了墓前,我们全家规矩地向陵墓鞠躬祭拜。

      八宝山革命公墓是中国最高等级的陵园,看着太姥爷周围那些中国革命史上赫赫威名的党、国家、军队、社会上最著名的贤达之士的名讳,我有种恍惚感。望向那络绎不绝的“红X代”们纷纷出现在革命陵园,为其先人,先人的友好,恭敬地祭奠。那些衣装华美的男男女女很多也是白发苍苍,我就想问:“你们想过自己该为你们的父辈、祖辈打下的江山做些什么了么?”

      我想我有这个追问的权力。我真不希望他们带头打破这个红色河山!

      姥姥、姥爷年事已高,不该在这个阴地久留,祭奠之后,我们就慢慢地又往外走,听着姥姥讲着她父亲的往事,都是姥姥记得的她年轻时太姥爷的事情。

      那时太姥爷的风流倜傥、胆大敢为、敢于决裂,且清廉自守的颇有江湖义气气质的形象在我脑海里印下。民国时期,没有一些气节和廉守,有钱人家的后代是不易同情革命、追随革命的,而在治家有方的江南钱家,钱家嫡传公子成年后即使在银行任职待遇不菲,混在官吏富商中也没有自寻下流,而是把业余的正课的时间用来为共产党筹谋经费,颇有些披肝沥血之功。

      后来,我和自己的妻子出资为太姥爷拍了传记片,把他老人家不为人知的事迹搬上了银屏,弥补了我的一番遗憾。

      姥姥口中的“江南钱家”是一个流传千年的大家族,到了现在,委实还有许多有名的后人,如钱学森、钱三强、钱穆、钱钟书等,这些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人物,突然我发现钱氏是如此有趣。

      “姥姥,到京城了,你不去拜访你的亲戚钱学森么?”

      “和他哪里是亲戚,他家是临安一脉的;我家是苏南一脉的,大约和钱钟书一支近些。”姥姥叹口气,“现在人们把江南钱家吹得神了,就是姓钱而已。”她老人家很明智。

      “姥姥,那您不觉姓钱有荣焉?”

      “你个小孩子也瞎拽!”姥姥根本不卖账。

      “姥姥,您的老祖宗的名讳读什么音啊?”

      “钱镠,那个字音liu,‘刘’字音,好记。”

      “百家姓中,您的姓排第二呢,赵钱孙李,周吴郑王……为什么啊?”我又想到了百家姓。

      “百家姓作于宋朝,赵是皇姓,自然排第一。可为什么钱排第二,没个准确的说法,或许是编写的人姓钱吧。”姥姥想了想,又说:“或许是钱姓的人在那时被人尊重吧。”

      “现在也有很多钱姓的人受人尊重啊,象钱学森、钱钟书、钱其深,有好多呢!”我说。

      “那姥姥我就不被人尊重?”

      “姥姥当然也被那些病人尊重,可没有他们有名吖。”

      “有名不见得受人尊重,你得做出让人尊重的事才对,你说是不是?”

      “姥姥您当然说的对咯。”

      ……

      下午午休起来,姥爷偏要去国防大学看看,就由我驾车陪姥爷走了一趟。在校园里,我一一向姥爷介绍各处建筑,介绍大学的各个研究部和有关直属单位,满足老军人对军队最高学府的那份爱慕。

      姥爷兴奋起来,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年在山东抗日根据地上抗大、在南京上军事学院的往事,嘱咐我好好学习,别耽误了时间……

      节后,妈妈便赶去港岛送茶,自然得到我舅爷和李家干爷爷的欢迎,那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珍品;送去的还有我给香港几位老人制的保换季的丹药。

      茶和丹药送到,那边的老人们也算能满意了,心里清楚我没忘他们对我的好。

      嘉珮去见了妈妈,她的准婆婆,陪她逛港岛的商城,为我买了套当季的休闲西服,对妈妈说:“旭哥穿西服好看。”妈妈临回来时,她对妈妈说:“给旭哥带个话,我很快会去探亲的。”“探亲”俩字,她和谁学的啊?

      自此以后,妈妈再不提让我找对象的事了。

    • 家园 第735章 刻莲花纹行炉

      从国防大学上山的口子进山,很快就到了百望山;再绕着往西就到了山阴,俗称山后。沿着山边走,向西向北有许多的庙宇,有的虽已经败落,可曾经有名啊,是皇家敕建的。

      所以,庙里的物品也多与皇家有关,败落后那些礼佛之物也被山中的农民取走,散落乡间,如不毁坏,一旦面世,都是不得了的古董。

      随着市里有了许多地摊市场卖旧货,这里的农村集市也出现了卖各种农家旧货的地摊。这些地摊时有出现农民不清楚价值的老旧的瓷器、木制品等,如佛家之物的佛像、香炉、佛龛等等。

      当我知道有这样的集市地摊后,便常骑自行车一大早过去捡漏。这一日早上我到了地摊市场,东瞅西看,看有什么值得好好看看的。

      远远的我看到一个摊上有一扁圆状白生生的东西,像是瓷器,我赶快走过去,占到手上细看。这是一个基本完整的佛教礼器,俗称行炉,上面刻有莲花纹路,炉膛里有用过的痕迹,拿来卖才冲洗过,也没彻底洗净。

      应该是一个刻莲花纹行炉。行炉的胎体灰白色,略带有杂质,但十分坚固致密。莲花刻工稚拙,正面带有一处窑汗堆积,口沿下一处烧黑迹且略有磨痕,再无瑕疵。行炉作为一种礼佛礼器,较为高档。此行炉直径12厘米,高度比6厘米略长,应算是上等瓷。

      翻过来看看底是怎样的。底上有款,可看到款之后,嘴里不禁“咦”了一声。下面的款写着:“朗唫阁”。

      “朗唫阁”似乎有些印象,应是听说过。我搜索枯肠,也没想出,现在脑子里那能记得那么多的古董知识呢。

      这东西要是真的,一定得拿下。

      我对摊主说:“这个香炉看着胖乎乎的,也不怎么好看,还是白的,太普通了。”

      “庙里和尚用的好东西啊!不是白色的还是啥颜色。”摊主说。

      “这个郎唫阁是什么说法?”我问了句。

      “估计是那个窑的号吧。”摊主也不清楚,随意解释着。

      知道摊主也弄不清楚就好办了。

      “这该不贵吧?”我试探。

      “喜欢,500元拿走。”摊主说。

      “说不上喜欢,就喜欢是白瓷。再便宜些怎样?给个最低价,我个当兵的也不会讨价还价。”我进一步压迫地说。

      摊主看我是实心想要,告诉我最低400元,我就没再讨价,给了他四张“蓝精灵”。

      这个郎唫阁款的白瓷刻莲花纹行炉就归我了。

      拿到行炉后,我继续了解这个东西的底细,问他:“知道这东西是从哪个庙里流出的么?”

      摊主有些警惕,说道:“现在庙里可没这东西了,文革时砸的砸,没砸的也被人抢走了。我这件物什,打文革起就在家里用着,这不生活好了,也用不着这怪不溜湫的东西,试试看能卖几个钱。”

      他是所答非所问,看样他也是不知道所以然的主。

      带回宿舍,在水房里好好清洗了一番,再擦干净,这下看出了瓷委实不错,胎体坚白细润,成型规整,胎薄体轻,迎光透视,莹润无瑕,白中略显淡青色。

      在我欣赏时,一个研究生看到,问我:“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看得如此入迷?”

      “瓷器啊!一件老瓷,洗洗干净。”

      “我还不知道是件瓷器,我问是干吗用的。”

      “我就看这瓷好,管它干啥用的。”

      我怕事多,赶快离开了水房。

      “你小子就不说实话吧!”显然他想插一手,可我哪能让他成功呢!

      当天,我就跑到师父家,请教他老人家去了。

      师父正好在家,见我进屋,高兴地问:“小子,今天怎么来了?”

      “师父,早晨我在山后的地摊踅摸了这件东西,看着不错,却鉴别不出来,拿来请您看看。”说着我拿出了行炉,放在了桌上。

      “你小子一来就馋我!”师父一眼就看出这件瓷器不凡,故说出“馋”他的话。

      师父要白手套,我赶快为师父取来。师父看个东西也挺讲究的,对小徒拿来东西也是精心仔细地去做。

      徐大师将行炉拿在手上,仔细地查看,脸上看不出他对这件瓷器的感觉。看完了东西,他把行炉轻轻放在了桌上,问:“你知道朗唫阁说的是什么吗?”

      “弟子不知,所以才拿来先让师父看看。”

      “你不会翻翻书,查查‘朗唫阁’说的是什么?用点功嘛。”

      “师父说的是。”我就赶紧去师父书柜中找介绍瓷器的书。翻了一遍,没找到。我自信这书中没有答案,就用眼睛寻看书柜里的有关古董瓷器介绍的其它文献,可是我不能确定那些书籍会有答案。我知道“朗唫阁”款的瓷器从来没有在文献中读到过。

      师父看我作瘪,笑了笑,“小子,你对历史知道的太少了。”

      “是,师父。我也知道,也在读书,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的还是太多。”

      “那你就多跟为师学吧!”师父戏谑地对我说。

      有师父这句话,我乖乖地坐到师父旁边,听师父的授课。

      “清朝皇帝都知道吧?”

      我没回答,这也太简单了。

      “清朝皇帝登基前的封号知道么?”

      我试着说了一遍,“哪他们住在哪,府邸叫啥?”

      “应该叫王府,但你这么一说,就应有其它当时的称谓了。”

      “对,这个‘朗唫阁’,指的是雍正即位之前的私邸,就是雍亲王没当皇帝的家。平常人们是说雍亲王府的,可他自己不会如此称呼,便自称自己的王府为朗唫阁。知道郎唫阁是什么吗?”

      “噢,是雍正皇帝登基之前的自用器啊!”听了师父的讲解,我也把自己的认识说了出来。

      “或许,但也有可能是雍亲王母亲对佛事重视,他拿出自己烧的佛礼器陪母亲拜佛时用,然后留了下来。”

      这同样说的是雍亲王时的自用器嘛!

      于是我拿回了家,当作父亲的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好烧个香,行炉正是可以烧香,契合了他的爱好。

      父亲拿着行炉欣赏着,作为一个蒙古族人,他还是喜欢香炉这样的东西,也是乐意接受的。底款上的字,父亲念不出,我说:“那个中间的字读‘吟’音,与吟是通假字。”

      “哪你知道这个‘郎唫阁’是指什么啊?”爸爸没乱猜,不知道就老老实实地问。

      “与你家姥姥老祖宗家有关。”我说。

      “儿子好好说,别没大没小的。”父亲厉害地斥责了我。

      我只好直截了当地解释:“‘郎唫阁’是雍正未登基时王府的号,有这个底款的瓷器很稀少的。”“我查过资料,那时胤禛为了掩盖自己的野心,常与佛道人士来往,估计是那时烧制的王府佛教礼器。胤禛的母亲崇尚礼佛,宫里就有供佛的房间,所以他能自烧供奉佛的瓷器的可能性很大。”

      “还有这样的说法啊!”父亲感叹了一句。

      “雍正的瓷器应该是清朝烧制的最好的官窑瓷器,而带‘郎唫阁’款的瓷器更是有极高的历史文化价值。”我对父亲解说着。

      “这么说它比大清雍正年制底款的瓷器还有价值?”父亲惊讶地问。

      “那是当然,这代表的是一段历史。而且这段历史,时间还不长,至于现存量,肯定不多。据我所知,在故宫博物院也只有一件佛帽壶。”

      “这个行炉这么贵重啊。”父亲现在再看这个行炉,眼中流露出的是闪闪的目光。

      舅爷知道后,还亲自跑来鉴赏,甚至想从父亲手上讨走。父亲当然是把它当作了思念母亲的寄托,说什么也是不给的。

      不过我家有个“郎唫阁”款的刻莲花纹行炉的消息在北京的雍正后人中流传,惹得有人纷纷拿着自家收藏的雍正官窑瓷来换,那自然是落空的了。

      我问了舅爷,“十四爷”有什么东西是带有他自己印记的?以后看见也收回来。舅爷也是不知道,说道:“顶多有‘大将军’自用的刀,没听说过有什么王府的号。康熙爷活着的时候,没给他封过王。”

      不过,通过这件“郎唫阁”款的瓷器,我们认识了数位雍正爷的后代,清朝的皇族,民国的破落户,共和国的公民,内心中常会怀旧。

      看到父亲如此痴迷这件器物,我试着照奶奶的相片,画了一幅清宫装侍女图,把个穿解放军军装的女兵画成了古典的清装女子工笔像,旁边一香炉飘有香烟,台上一具琴,配上她祖上外公的《焚香弹琴》诗:琴能静念少纷纭,更有仙声娱听闻。盥手焚香弹月夜,桐香兰味两氤氲。

      父亲看了似回到自己年幼时,母亲就是此般年轻貌美,不觉痴了。他将此画挂在卧室墙上,将行炉置于画下,在母亲忌日燃上一柱香祭奠。

      我看见多有责言,“爸,焚香的烟都把画熏污了,没你这种仪式的。”又说:“爸,有句话叫没文化真可怕。你的做法根本不合礼仪。”

      “小子,你胡说什么,当年你奶奶就是这样悼念你爷爷的。”父亲斥责我的话。

      “奶奶焚香绝没熏爷爷的像,爷爷的相片肯定有相框框着。”

      “那就给你奶奶这幅画像也罩上?”爸爸出馊主意。

      “没你这样的,爸,你换个地儿焚香不就行了。”

      爸也不愿意因焚香的烟把画污了,便不在画下烧香了。

      妈也让我为她画张少女时期的仕女画……

    • 家园 第734章 与梁震大哥重逢

      巧了,当年带我的特战队员梁震和我一年入国防大学,是在基本系指挥员班,他现在已经是中校军衔的副团长了。

      他来自特战大队,对特战战例并不重视,对机械化部队方面的课更有兴趣,所以他没有上我的课。我是在教学楼走廊和指挥员班的几个军官说话时,让路过的梁大哥看到的,他惊喜地叫道:“晨旭!”

      我扭头一看,也是惊喜地瞧见了梁震,“梁大哥!”我兴奋地喊了声,又赶快和正在谈话的军官道了声:“对不起!”过去和他紧紧握手。梁大哥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怀里拥抱一下。

      他把手扶在我的肩膀,仔细地看着我,好像要在我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什么时候又入伍了?大学毕业么?”

      “是,九七年初被招回了军队。”

      “那你是国防大学的老师或文职?”

      “我是研究生,去年九月入学的。”

      “我也是去年九月入学的,在基本系一年班。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聚聚。”

      我们有千言万语要说,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梁哥邀我晚上吃顿饭,我当然巴望不得。怪不得在猎鹰特战大队没有见到他,显然他已经调出大队多时了。

      晚上我俩在厢红旗那边的饭馆,要了一个包间,梁大哥要了不少的菜,我劝也劝不住。上了第一道菜,我们就开吃,火热地聊了起来。

      梁震大哥因为执行作战任务负伤,身体一直恢复不到原有的程度,无法承担特种兵的高强度作战要求,先是到大队担任参谋,后被选为有实战经验的军官苗子,派到集团军任职。

      1995年在14集团军任步兵营长,凭着浑厚的军事技能和聪明才干,没过两年就担任了团参谋长,在任副团长一年后被选调国防大学进修。听了老梁的诉说,我举杯,“祝贺大哥早日升团长啊!我爸就是到了国防大学后升职的。”

      “你小子怎么到的国防大学啊?”

      “不瞒老哥,小弟在军队混得也挺顺的,九七年大学毕业,现在是作战部的参谋,带职在国防大学读研究生。我是傻乎乎考进来的,到了学校才知道,这统考研究生不算生长型干部,是为机关、院校、科研机构培养的非指挥类干部。”

      “作战部?”老梁哥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隔壁那个,我是去年八月份调入的,以前是边境一个侦察单位的。”

      “小子,你不错,一步登天了。”

      “哪里,上完学,还是要回部队的,还要去山沟里,侦察单位哪有在城市的。”

      “你当兵才多久,慢慢熬呗。”梁震安慰道。

      梁老哥的家安在了昆明,我说:“让嫂子方便时带孩子到北京探亲吧,趁我在北京还能见上嫂子一面。老哥啊,我家可是安在北京了,我在边防那会,家还在呼和浩特。咱不在部队干还能落户在北京呢,牛吧。”

      “如果你毕业回山沟干不下去,可以考虑转业了。好羡慕你吆。”

      “那个还远,老哥你先定下让嫂子来北京的日子,我好做准备,嫂子孩子来北京,一切包在小弟身上。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我家。我家在八大处军区大院里,三室的房子,到时全让给你一家,让我妈回沪上。”

      “哪多不好意思。”梁震有些迟疑了。

      “没那么多事,我爸经常在新疆值班,我妈可愿意回沪上呢,那是她老家,有我姥姥、姥爷在那,她得回去照顾老人。我妹上大学住校,不常回来。所以一点也不麻烦,别担心。为老哥做这么点事还是事嘛。可惜没能早点遇到老哥,要不你们春节在北京过也蛮有意思的。”

      那一晚,东扯西扯,拉拉杂杂,说了三个多小时的话,因为晚上还有点名,才不得不返回学校。

      人生三大幸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接连几年都让我遇到了,有说不出的感慨。

      与生死之交的老哥成为同学,咱作为地主,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为庆祝我们弟兄的重逢,约了几个对我很好的老哥们作陪,周六就在全聚德烤鸭店定了个包间。

      我找了个面包车,停在校园外,我们六人换了便衣,一起出了东门,乘车来到了和平门。捡了全聚德店的招牌菜,要了一桌,让服务员搬来一件全聚德品牌的二锅头。全聚德的二锅头,三两一瓶,据说在高度白酒中口感不错。全是当兵的,喝高度酒是必须的。

      落座时,大家客气,谁也不要坐上座,最后我作为请客之人,就请最年长的关团长坐了上座,老梁和另一团政委两边作陪,我陪着某航空兵师副参谋长和某驱逐舰支队政治部主任,自然我是敬陪末座了。

      这些军官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可是他们都是外埠部队来的,这次把全聚德烤鸭店的招牌菜一起尝遍,也是新鲜得很,吃得赞不绝口。当然我也跟着大吃,就我吃得欢。

      老梁打趣我:“你小子请客,不说客气点,自己倒吃得比谁都急,怎么着怕花钱,哥给你出了。”

      “非也,非也,说老实话,这么吃烤鸭,我也是头一次,来北京的时间太短了,平时也不出学校,到应该说老哥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出来吃一次,让我打了牙祭。”

      “钱,咱不成问题,从山沟里的单位出来,啥也没带,就带钱了,三年的薪金、补助,可一笔大钱,从小到大没见过呀。说实在的,别看我级别低,但挣的不比老哥们少多少,补助比薪金还多。”说得几个老哥哈哈地笑。

      “三年当兵,我就没地方花钱,想当年我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是省军区给了我两千块钱,说是旅途补助,也不用报账,花不完就请老师同学来了次毕业告别餐。所以,一会付账谁和我抢,我和谁急!就不兴我尽尽心意?”

      听了我的话,老哥们嬉笑着说:“好,就让老弟意思意思。”

      一会,包房里就热闹起来,老梁也和大家熟悉了,都是作战军官出身,老军棍了,这场合下油得很,会说,会烘托气氛,杯觥交错,你来我往,很快一人两瓶就快见底了。我又叫来服务员,再上一件,也再加了几个菜,不让桌上显得菜快吃光了。

      团长大哥见我又点,忙说:“老弟,别再加了,够了。”

      “大家热闹一回,痛快就行。大哥,吃新做的好。”

      席间,他们四人都对我和老梁的关系感兴趣,问起来,一个是特战大队的,一个是边防团的,怎么会有交集呢。

      老梁感慨地说:“我和晨旭那是打出的交情,生死的情谊。九四年,我一哥们盯着一伙入境的外国雇佣兵,跟到了他的哨所。那帮家伙很厉害,不容我那哥们报警,一家伙就把边防哨所给端了,执勤和休息的战士全被打死,两个执勤的反应稍快,开了枪。这时候晨旭返回哨所,跟对方的狙击手对上了。小子反应挺快,没被狙击上。”

      “哪是我反应快,听见枪响,我还不得做好战斗准备。”

      梁震对四位军官回忆了“国安”和我一同奋战的往事,尤其提到他被凶恶的雇佣兵缠住,还被打伤,十分困难时我加入到战斗中,分散了敌人对他的压力,使他处境大为好转。“两个很有经验的雇佣兵对付这小子,都没把他打中,而我那哥们利用他创造的机会乘机打死一个,另一个撤退时小晨竟能抓住时机主动果断出击,竟让他给击毙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我哥们走近他,看见是个列兵,让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我哥们心里说是不是我伤太重了,有了幻影。”老梁感慨地说:“我那哥们伤很重,已经走不动了,是他背回国境线的,好体力啊!我带队出来查那些雇佣兵是他小子带我们去的,我俩就是这样交集了。”

      “这小子提到过他班上牺牲了九个人,就剩他一人,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这小子不实,到境外追敌报仇没给我们说过。老梁听你这样一说,这小子很有潜质嘛。”

      “新兵,在那时候还不吓傻了,你小子竟敢私自跑出境追敌,胆子不小。我头一次听说边防部队还有这样的事,传奇啊。”副主任忍不住来了一句。

      “这小子当新兵时的事,可不止这件,这还是小意思呢。”

      “怎么,小陈还干过更厉害的?”

      梁哥看了我一眼,“小子,要不要哥哥我替你吹吹?再怎么好的下酒菜,也比不过你干的那些事助酒。”

      “哥,我那些丑事就别提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被军队赶出来的,列兵有什么军衔,还要剥夺。”

      “什么?有这事,老梁你可得和大家好好说说,为洗耳恭听,先干一杯!”那位副参谋长张罗着喝酒。

      “后来,他小子私自闯出去六天,把个匪徒杀死在毒窝中,又安然回来了。可这是大事,回来后就被关了禁闭,可他小子当夜来个重度战后综合症发作,军区医院毫无办法,人家医生把他送到我们大队,想通过特种兵训练把他从病中挽救回来。唉,也是基层部队没有开展战后心理疏导,连续作战,把个大学生都打成了‘战争疯子’。我们特战大队的人就这样称呼他。”老梁说完,感慨地独自闷了一杯。

      看老梁那份郁闷,几个老哥也纷纷拿起酒杯,叹到:“我们当兵这么多年,吃了多少兵粮,就特么的演习了,连个打仗的边都没沾上。”说罢都是一仰脖把酒灌下去。

      团长大哥总结道:“我们认的老弟不是凡人。陈胥,我看好你的从军路。”

      可他们这些老哥,又哪个是弱的?亦是军中强人,带领自己的部队,有过出色的业绩。在统兵带队上,我能向他们学习的多了。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733章 一位少将请我做客

      周四下课,巩晶把我叫住,“陈胥等等。”

      我驻步问道:“有什么好事?”

      “不是我找你,是我父亲,他知道你,想请你去我家做客。”

      她父亲是谁,我一无所知,但现在知道她父亲是一个高级军官,可以算是首长所邀,该是去的。

      我痛快地答应:“好!什么时候?定了么?”还问了句:“咱们是老同学,你父亲喜欢什么,我准备准备。怎么也不能空手去你家吧。”

      “别那么客气,你也够不容易的,哪里不用钱啊。”

      “谢谢你为我着想,可空手去,会让人说不懂事的。”

      大家闺秀自是不会明确什么的,我只能自己琢磨了。

      周末,巩晶和她男朋友,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乘着她父亲安排的车到厢红旗接我。见面的时候,介绍给我说,她男友的名字叫孙星植。他没有穿军装,就没有什么可比的。

      我们友好地握了握手,相互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上了车,车便向南开去,开到了长安街沿街的一所军队大院,应该是巩晶母亲分配的住房。

      我对巩晶说:“哎呀,早知你家在这边,就不让你大早上跑老远去学校那边,我家就住在西边的军区院里。”

      “那你不早说。”女同学给我一个白眼,似是我的失误。

      进到房间,看见一个少将已经站起迎我,我大步走上前,立正向他敬礼,口称:“首长好!”

      少将并未还礼,伸出了手,一边和我握手,一边说:“小晨,别那么正规,到家了,你又是晶晶的同学,叫我叔叔就好。”

      我又喊了声:“伯父好!”

      这位少将,显然比我父亲要年长,看上去却是少壮挺拔,大有将星之风度。我不自觉地看向巩晶,将她与其父相比。

      人家父亲心里和明镜似的,但并没在意我的小伎俩,乐呵呵地请我坐下。

      我等少将坐下后,才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还是面向他,用大半个臀部压在沙发上,上身保持直立。这时巩晶和她的男友也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想看看自己父亲到底对这个同学有什么兴趣。

      少将见我表现的如此恭敬,甚是满意,心说:“怪不得那么多高级军官对这小子评价如此之好,看得出他沉稳、守规矩,是个标准的基层军官。”

      “晶晶去倒茶,小晨你也别拘束,像到家了,都是军人家庭,随便了。”

      “谢谢伯父,这是我给您带来的一件礼物,也不知您有什么喜欢,巩晶对我保密,我就按照军人的喜好,是对战利品的喜好,做出了选择,希望您不嫌弃。”我边说边拿出了一条项链,很明显是国外的款式。

      “恕我不能现在把这件战利品的来历说出,请伯父理解。”

      他欣赏了一眼,说:“这个战利品,你是送谁的?如果送巩晶,可有人要吃醋的。”

      确实有这个意思,可人家也摆明了:“我有男友,你别多心。”

      好在我知道女主人在家,便说:“就是送您的,想必您忙,不会给阿姨买首饰一类的礼物,所以带来这个,能讨伯父和阿姨二人的欢心。”

      “哈哈,小晨说的话好有趣。”

      巩父把首饰盒放到一边,说道:“今天请你来家,一是想见你一面,二是想和你聊一聊。我从非正规渠道了解了很多你的事,对你有兴趣啊。”

      说实在的,少将了解我很多,也很欣赏我,听说我对新军事形态的研究颇有心得,邀我来谈谈精确打击下的封锁作战和其战术组合。

      我一听就明白少将咨询的是什么,我为他的超前意识所折服,便毫无保留地吐出我在这个问题上的观点和思考,很快便和他讨论起来依据目前我军技术兵器的性能如何设计相应的战法、战术组合,未来技术兵器如何发展才能更有效地完善及深化精确打击的作战模式,保证对对岸分离土地的封锁作战的有效实施。

      此番研讨时间过得很快,就听那位阿姨嚷了句:“别和客人讨论了,该开饭喽。”我们这才停下。

      我的想法给了少将有用的启发,他也部分同意我的设想,似乎对找我来谈谈很满意,达到了目的,还有意无意地说了句话:“怎么样,国防大学毕业后换个兵种吧,来海军干干。”

      “我会服从上级安排的。”我隐晦地表态,如果你能把我调到海军,那我就去。

      这事还早,少将也未多说。

      然后,我就享受了巩少将的设家宴,他的夫人亲自主厨。夫人是军队行政干部,级别恐怕也得师级了。“吃阿姨做的饭,让我惶恐。”我就是这样说的。

      巩母说:“是小晶的同学,来家做客,到让家里热闹了些,女儿也过来陪我们老两口了,得谢谢你哟。”

      “阿姨做的饭蛮有饭馆的水平,好吃。”

      “那你多吃些。”

      “我会都吃了的。”我说完,他们都笑了。

      我真的都吃完,少将赠我一句:“你验证了能吃即是能干。”

      “我的队伍能吃震了总部!”

      “一窝猪么?”巩晶说出自己打趣的话。

      “闺女,你不能这样不敬,他们可全都是英雄!”巩父批评地说。

      “陈胥,你觉得你像英雄么?”小女子倒会转移视线。

      “女孩不觉我像英雄,没啥的,上级给我封个英雄比较重要。”我的话让孙老兄乐了,他说:“陈老弟,你能抓关键!”

      巩父说:“小晨,我听说你的上级都不愿给你记功了,是么?”少将也来贩幽默。

      “这个,这个,我并不期待。”

      “哦,我是说给她们三人说的。”

      “为什么?”巩母问。

      “因为一等功觉得低,授英模也是悄悄的,起不到激励部队的作用。我听说他二级英模已经拿俩了。”

      “这个,请首长别再说了,事涉机密的。”

      “哈哈,国庆节观礼我是亲眼看见你戴了两枚英模章的。”我观礼的事就是这样暴露于同学之父的眼里。

      我摸了下头,“难得上级允许我穿军装戴军功章的。”

      “女儿啊,小晨是23岁就授衔上尉定正营职的,在你们班能感到他有骄傲的表现么?”

      “晨上尉,骄傲倒是没看出,可比较幼稚也是有的。”

      “那是你们一帮小姑娘有眼无珠。知道么?上将、中将、少将都没说他幼稚的,说他才华出众的倒比比皆是。”

      少将扭头对已经沉默不语的夫人说:“小晨送了一个战利品,怕是质地不错,说是我工作忙,送我这个转给你,以弥补因我忙疏忽你的歉意。”

      巩母打开首饰盒,拿出欣赏,也觉得相当贵重,“铂金的啊,挂坠上镶了宝石。”女人都懂首饰!

      “款式嘛,我还真看不出来,国内少见。”“谢谢你,小晨,这个礼物很有意义。”她欣喜地收了起来。

      看得巩晶直瞪眼,眼巴巴地看到这条项链成了自己母亲囊中之物了。不知她后悔带男友来没有?

      吃饭的时候,大家漫谈,那位夫人问起了我的一些个人情况。女人都是这样。

      我说:“我毕业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学的是遥测遥感专业。本来考清华的研究生,考分都过了分数线,可被征召到部队,失去了这次机会。”

      “清华的研究生和国防大学的研究生相比,会好些么?”巩晶插问一句。

      “不一样,我原本没有在军队发展的念头,我喜欢的是医学。我姥姥是医生,我妈妈是医生,现在我妹妹在学医学,我的家是这样的环境。当年高考,我报的也是医学,可惜没有考上。”

      我转过头对巩妈妈说:“阿姨,您颈椎有问题吧?吃过饭,休息会,我给您按摩按摩,对您有好处。”

      少将听我这么说,说道:“小晨,你厉害呀,你会的是什么按摩?”

      “我这是家传的治疗按摩,专门解决西医难解决的骨症,也解决体内其它的病灶。叔叔,我觉得你的肺有问题,要不您也试试。”

      “哈,我和你阿姨就都试试。”

      饭后,少将和夫人先去休息,我和巩晶、她的男友在客厅胡乱聊着。我打趣她的男友,“在班里,就我和巩晶是文职,开始想追她,却发现她不喜文职,让我却而退步。你追上了巩美女,有什么高招啊,给咱介绍介绍。”

      “老弟啊,这能当她面说么!以后咱俩单谈。”他到是鬼。

      “听巩叔叔的话音,你这样的,我劝你就别找女友了,不是害人么。”孙老兄又劝道。

      “老兄,我佩服你,不是你敢说,而是你判断的太准了。真不知你是干吗的,也只有巩晶这样的女孩能配得上你。”

      “我在总政工作,就是和人打交道多了,其实各方面不如你。见你在这里的举手投足,言谈举止,有规矩,有教养,我自叹不如。”

      我伸出手,“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晨旭,早晨的晨,旭日的旭。”

      “很高兴真正认识你,我愿把你引为知己。”

      “Sure, you do.”我开心地用英语回答。

      见我俩聊得开心,巩美女又是一阵侧目,心说:“上个学,连名都改了,嘚瑟?”

      巩晶父母起床后,简单梳洗,就过来让我施展按摩术。

      我先给巩母按摩,因是颈椎,就坐在椅子上,按摩的部位就在肩颈上。我发现自己的双手真气透出得强了,仿佛有股灸劲,直透皮肤,像针扎般入穴位,按摩效果更好了,心喜忖道:“怕是治疗范围也更广了吧?”

      颈椎是脆弱的多神经的部位,就手法言是不能用力大的,要力到好处,讲究精益。我用温和的内功缓缓施力,并有针对性地对特定的穴位用力,达到治疗病灶的目的。在去掉增生病骨后将杂质用内力搬运到可排泄的部位,同时疏通了堵塞的经络,让颈椎的循环功能恢复。

      巩母在舒舒服服中颈椎的毛病就治好了,我的手停下后,似乎觉得还不过瘾。“这就好了?嗯,脖子好舒服啊。”

      “阿姨,您休息会,就该如厕了。”

      就在她去方便时,我让巩父趴卧在床上,对他按摩的位置和面积大多了,用的气力也更大,以去掉他肺部的病灶。他吸烟多,尼古丁已经浸润了肺泡,让肺部组织变性,继续下去有癌变的趋势。显然他遇风便会咳嗽,是受不了外界刺激的反应,估计在海上会更严重。我在巩父背部一阵用力,指压、手揉、推摁、点敲,使他体内的变化加剧,毒素被强行驱逐,皮肤表面渍出薄薄一层黑污,散发着恶臭,巩晶赶紧拉着男友走了。

      这时巩母走进房间,又赶紧避开,皱着眉头说:“这怎么让人能呆啊!”可是巩父在我按摩结束时却说:“轻松、舒服,我的问题解决了?”

      “是的,赶快准备如厕和洗澡、更衣吧。”我答道并提醒他该做什么了。

      巩父不管厕所还臭着,冲了进去。巩母赶快把门窗打开通风,对我说道:“你这治病的法子,就是太污染环境,污染空气。”

      巩母没让我留在她家了,让女儿把我送回。

      少将给我的感觉,敏锐、果断,有超前意识和执行力,是颇具才干的我军将领,有些向往去他手下任职。

      我回家对父亲说:“有个海军将领赏识我,嘿嘿……”

      通宝推:梓童,
    • 家园 第732章 与“老哥”喝酒

      几天后,在学校碰上了晁牧鹤,他把我拉到一旁,悄声问我:“那个三爷是你什么人啊?”

      “我三爷啊。”我奇怪他的问话。

      “江湖上人称他‘三爷’,你与他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也称三爷。西京会馆有他的股份,他可是成名较早的京城纨绔。他父亲是人大常委,老民委的人。”

      “他在京城这么有名啊!”我故意地说。

      “三爷可不仅有名,还有实力。”晁牧鹤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

      对于搞军火的,晁哥能掂量出。

      “他就是我三爷爷,我上高中时和他跑过俄罗斯呢。”

      “你不是山沟里出来的吗?怎么上中学就会认识三爷?”

      “从山沟里出来就不能认识他吗?那时我从内蒙西边的达来呼布出来求学,因缘际会就认识他了。”

      “到底你小子哪些话是真的,哪些是迷惑我们的!我发现你很狡猾。”

      “军人嘛,总需要些底牌,不是么?”

      “莫非你小子也是红几代?”

      “对喽,我爷爷是牺牲在朝鲜的烈士,我爸应该算是红色后代吧?他可是个由军队培养出的孤儿,称军队之子不为过吧?扎根内蒙边防二十五年,我们家在边境小镇有二十年,比个农村出来的军官不如。啥红几代,对我简直毫无意义。”

      “你这不是抬杠么,红几代哪是你说的含义。”

      我成功地将晁牧鹤给糊弄过去了,就是希望他别在研究生中间传我是什么红几代,我承受不起,而且从未沾光,何苦呢!

      随着学校让我几次讲课,尤其是对新军事形态、新作战形态的推介,便在国防大学的学术领域小有名气,感觉我在把握新军事变革方面敏锐、有新意,所研究的领域独树一帜,引得一些在军事变革中有理想、有抱负的学员,常找我讨论、交流,不在意我穿的是什么军装,不在意我的军中资历。

      而且,与几个职为师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团长、团政委的讨论,让我获益良多,了解了部队,了解了部队中的问题,催动我更深入地研究我军一些深层次的部队建设和准备打仗上的问题,不仅是寻求理论突破,而且是思考能实际改变现状的对策和措施。这对我以后到陆军集团军带兵,担任主官,有莫大的提前适应效应。

      国防大学的学员,大都是中年人或接近中年,单身住校,也很热闹,常聚在一起喝酒吃饭,这样的聚会有时他们也邀请我去,和他们那些副师和团级学员交朋友,我自然也愿意。有这样的军中人脉,不说是去追求,也乐意接受。

      哈,咱也有了自己的社交,军中社交,那种“呼朋唤友”的生活场景蛮有滋味。

      我自是以后辈军人的态度与他们交往,可这些大我近20岁的军人和我平辈论交,毫不以长示大。在一个饭桌上,他们喝酒,我就为他们斟酒,我说:“我不会喝酒,就当个酒童吧。”惹得军中前辈哈哈大笑,说:“小陈啊,你是怎么当兵的!”

      我苦着脸说:“不瞒各位大哥,我当兵时是在一个边境哨所,没有营房,只有顶帐篷的班级哨所,能吃上压缩饼干就不错了,好不容易连里配块冻猪肉,我们一顿就得解决了,不敢放过夜,怕吃坏了肚子,无法医治,所以我就熬出了不吃不喝的习惯。”

      “这个不吃,是不敢吃好的,怕好久吃不上,馋啊;不喝,是舍不得喝酒,见了酒就想往家里揣,我爸爱喝酒,我的酒都给家长了。天长日久,我就成了这个样子,对各位大哥我绝对是不敢不敬。”

      “再者,和大哥们喝习惯了,一两年后我回到山沟里馋了,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还活不活了。”

      一个团长发话了,“小陈,你太夸张了吧,现在我军边防有这么惨么?五千米海拔的哨所那条件也是杠杠的。”“就凭你这瞎叫苦,也得罚酒。喝!”他倒了一杯酒,逼着我喝。

      我端起酒杯,“团长大哥发令,咱坚决执行,我敬各位大哥一杯!”仰头喝下。

      “好,给小陈斟上。”又有人给我倒酒了。

      看着这杯酒,我有些呆住了,“真不瞒各位大哥,我能一直吃上锅里的饭,就是从去年八月开始的,我再透一点,我可是前线侦察兵,国防大学毕业了,我还得回去接着干,就饶了小弟我吧。”

      看我可怜的样子,大哥们有些信了。都是老兵了,一个“前线侦察兵”大家就明了了我的工作性质,那可是别着脑袋干的行当,自是小心谨慎的习惯,不能有什么个人的嗜好。

      “既然你还要回去,你干吗读这个研究生,没意义嘛!”一个团政委说了句实在话。

      “能在北京读两年半书,在单位我是头一人,谁想过有意义没意义,我们没得选择。部队实在是偏远,生活在原始状态,我因为是个大学生,还能混出来,其他的战友还不得熬在那里,等着升迁或是转业,这都是好的。命运悲惨的,就得埋尸荒野,不瞒各位大哥,我那个边境哨所,一次遇袭,全班就剩我一个了,比起他们,我活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听了我的话,他们全都一阵沉默,团长大哥拍了一下大腿,喝道:“你这个小老弟,大哥我认定了,以后在军队,我能帮到的决不推辞。”其他的军官大哥们也纷纷和道,“老弟,以后老哥一定会帮你的。”

      听了他们的真挚话语,那种军人的仗义,我眼湿润了,端起了酒杯,有些激动地结巴说着:“大哥、哥,小弟敬、敬你们。”然后仰脖喝净。

      与一年班的学员来往多了,我反而和研究生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少了。我知道他/她们今后是教员、研究员,工作中难有交集。他/她们研究的东西,或许对我有用,但他/她们不会成为我的助力,或是一臂之力。

      而我在研究生们的眼中也不再是那个技术员的文职干部,有些神秘、有些特殊。因为不知道我是干吗的,所以在他们眼里,在国防大学受训者中,我一个参谋,尽管是作战部的参谋,用其中某些人的话说“也不该如此出风头吧”。

      国防大学的研究生是军中小字辈,年轻,部队履历浅,是排在指挥班、参谋班后面的,他们也甘愿成为部队指挥员或主官的理论助手,可是我却全无此种觉悟。我希望的是那些指挥员或是参谋们有一部分人能向我看齐,着眼联合作战、信息作战,努力按照战争新形态的要求在各自领域里谋篇布局,创新指挥、创新战法,让人民解放军成为一支联合作战的强大的新军事力量。

      自然很多场合下,我会流露出此种心态。对于我所流露出的想法,有研究生欣赏,有研究生觉得我有抱负,也有研究生觉得我有些自大。面对他们对我的怀疑态度,我并不会表现出什么,也不会去证明什么。我自认当我走到了军队的前列,他们自会明白。欣赏我者,理解我有抱负者,他/她们也都是有能力的新起之秀,也都怀有极强的从军抱负,应该说与我是同路人,是愿为我军强大而做出奉献的青年军人。

      也有同学,大多是本部的研究生,了解我在校的情况,对我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去干了什么很感兴趣,自然是常向黎卫疆打听我的行踪。

      “我都成了你的信箱了。”一天当我回到宿舍遇到他时,老黎对我说。

      “我需要啊!”我开心地说。

      “你又去哪了?”他拐着弯地想要打听。

      “去上级让我去的地方啊,比如说,嗯~”我看了他一眼,“你确信要我说?说了以后你可要跟我走,你舍得嫂子、孩子?”

      “算我没说。”他回答得很快,然后却说:“你可以把我小姨子带走。看你的口气,你有某种权力似的。”

      我盯着老黎的眼睛看了会,看得他退缩了,喃喃地说:“我老丈人很想把二女儿找个军官嫁出去。”

      “我前些日子几乎死去了,被狙击步枪打中,就是你看到的枪伤。从军以来,我都是提着脑袋干的,你确信你老丈人还愿意让自己女儿守寡?”

      老黎沉思了,显然他也对中国派兵去了俄罗斯有所闻,都是战略部的嘛。

      可是,人家姑娘到首都后,哪还愿意嫁在边疆山沟里的大兵呢,尤其听了姐夫描述的那个有生命危险的岗位,就说:“这不好吧,也不能一起生活,相互也没法照顾,这嫁和不嫁有什么分别,也不能让我跟公公婆婆住吧,那多别扭。”

      那个大叔在二女儿不情愿的态度下,仍然想把小女儿嫁给我,说是:“这小伙子好啊,负责任,为人忠义。”“女儿啊,咱们的传统是拥军积极分子,你说人家为了国家不惜牺牲生命,这么好的小伙子,你还犹豫个啥?”

      可是大婶受不了了,泪眼婆娑地在旁想说又不敢说。大叔见状,斥道:“你个妇道人家,在大道理前,咋个受不了呢?”

      大叔一家来自革命老区,对人民军队的那份朴素感情蛮深厚的。听了老黎的学说,让我很感动,特意给他老丈人送了一瓶好酒,让黎同学带去。

      大叔拿着那瓶茅台酒,对女婿说:“这不是下聘吧?”

      “当然不是,那是我同学感谢您的一片心意。这酒是人家打了胜仗,首长让他们敞开了喝,他负伤了,没法喝,首长让他带回来的。”

      “好啊,好啊,这是庆功酒,得留下来,你当大官时,咱家再喝。”大叔陶醉地喃喃道。

      可大婶追问开:“他负了伤,落没落残疾?”

      “妈,小妹也不跟人家,就别问了,那是秘密。”老黎不开心地回答。

    • 家园 第731章 同学的困难

      学校设立的规章制度,遵守起来不难,可总是有意外的情况发生,这不我的同屋为按时返校,其某个经历还真让我唏嘘不已。

      我的同屋可以说来自部队基层,遵守各项制度很自觉,对部属这样要求,对自己同样如此要求,到了国防大学也不例外。

      说是个好的模范军人也行!

      三月的一天,军校老同学邀请他参加为老父亲60大寿举办的祝寿宴。那位老人是位退役少将,在位时对刚到部队的我这位舍友不错,给过他帮助。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错过,而且好长时间没见到老首长,很是高兴地多喝了几杯。

      寿宴结束返校时已经接近八点五十了,必须要在熄灯前回到队里,这是他牢牢记住的。然而,因为这位老兄的酒量太差,喝多了,本来应在西苑倒车,但不知他在想什么误了站,一直坐到了肖家河!

      想来按照通常的宣传,这位军官应该打个出租车回校,这样无论如何不会发生逾时的问题。可是,实际上,在经济拮据的面前,那个“的费”也是个巨大的负担,让我的室友不得不考虑。他为了节省10块打的钱,还是坚持乘公共汽车回校。

      他对我算了笔帐:8块钱还是得省,毕竟工资只有1350元,扣除去税款、医保、伤亡保险、伙食费,实发1241.2,再加上党费18,这个月又为献血的同志捐了20元,只能剩1176.2元了。“这帐都算到了角上了”,他有些自嘲地说。

      他更是无奈地继续说:“老婆孩子没有工资收入,把工资上交妻子,自己就剩下不足400元,这可刚刚月初啊!”

      舍友以为农大站应该从肖家河停,但找遍了站牌未见到!10多分钟后不见车影,已经9:27,再等就连门也进不去了!他跑步到农大站等特4,就一站地嘛。跑步到了农大站,也没有特4站牌!没办法上了特6!但它不到国防大学,它改了线路了!让他窝气死了!更窝火的是他再没一元的零钱了!都是整的了,这么晚去哪里换零钱,更何况下车的地方是百望山站,白天都难有换钱的地方!

      百望山,黑洞洞,没有人。老兄走过去果然还有特4,已经9:49了,上车吧!等什么哪?上车后,他鬼使神差地走到投币箱前,投了一把角币,转身就走,他当时真的就什么都没想!可刚刚转过身去,司机就开腔了:“你当我是傻瓜哪,耍我哪!”

      此刻他心咯噔一下子,“怎么办?”老兄语无伦次,实在没经过此场面!“我是准备了二块钱的!都是零的!”

      “蒙我哪,我见多了!你那是6毛钱!”

      老兄一看,完了,投币箱还亮着灯,原来司机按一下,钱下去一次,投的钱还卡在那里!车上没其他人投币。但明显不足2元。

      他嘟囔着,又搜遍了全身,再投进去一把角币。

      “这次是7毛,总共是1块3。别混了,灯亮着呢!”

      “你没钱我也能拉你这几站,别蒙我!你到底有没有钱?你到底是哪的?你是干什么的?你想怎么办?有钱没有?”司机开始开训了!

      “我去国防大学。”这个瞎话编不了,下一站即终点国防大学了。

      “干什么的?”

      “干活的……打工的……”同舍舍友实在没脸说。

      ……

      “到站了,滚。”司机恶言一句。

      老兄一声没吭就跳下去了,可还能说什么呢?

      但毕竟在10点整前的十几秒,他出了一身大汗跑回了宿舍,踩着点完成了按时归校和销假。然而他的神态可真是够痛苦的。

      写这个,我也是对军人身份感到有那么的一些烦恼。

      在国家注重发展国民经济中,让军队“要忍耐”,很多军队干部生活是很困难的。这一现象在国防大学研究生中也有反应。我的舍友,一位出身农村但很有才华的同学,就是此类军官的典型。

      他到北京读书,正好妻子生孩子休产假,所以是带着家属到北京的。可他作为一个研究生,学校并不安排家属房,妻子只能在校外租房住。就这位老兄,老婆租一间筒子楼要300元,月电费55元,房子是老北京的老居民的老平房向上接的四层,没暖气,没厕所,没水龙头。但也好,水不用交钱!吃饭在岳父岳母家不要钱,二老在北京做点小生意,其实就是小门市部,12平方,但租金却要1300元!一个月能挣3000元左右,除去200元工商管理费其它都逃了,剩的1500元不用开支住宿费,他们二老住在店子里面,老婆、孩子,还有孩子他姨,都住在那个筒子楼,也不知他们怎么挤的!总之可以够住。

      他老婆家五口人吃饭,除了岳父岳母,还有老婆她妹,在农大上自考大专!那1500元真是只够吃饭的。然而,租的那间筒子楼要三四个人住,周六回“家”,就要与她们(老婆、她妹、孩子)共挤一室!太痛苦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多余的钱再租一间房子了。

      从根上说,军队基层干部升到后来,不去腐败,真没道理。窃以为,算不得正理。

      看他确实困难,我向研究生队的区队长反映了,提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解决办法,我周末回部里的宿舍住,把我的床铺让出,让舍友接老婆住两宿,怎么着也得体谅人家夫妻生活吧,何况也有女研究生,并不尴尬的。

      区队领导不管是看我的面子,或是对自己的学生就抱有同情心,破例批准了。当我告诉黎卫疆时,可把他感动坏了。

      这时我在研究生中已经颇有名气了,他也知道我在厢红旗有自己的宿舍。没什么推辞,都是弟兄嘛,客气什么,住就住了。

      按说我在厢红旗里有套房,该借老黎妻子住,可那又是我的办公室,做的事属机密,让个外人来住,就违反了保密条例,只能瞒了舍友。

      这一瞒,总觉对不住他,我便一直刻意地不暴露自己的情况,只是暗中对他支持些,比如他回家时我会用自己的饭卡给他买些熟食和馒头带回去,也为他的妻子孩子买些营养品、奶粉之类的东西。他不好意思要,我说:“都是兄弟,这有什么啊!给嫂子、侄子尽尽心,对我这个单身汉真没什么。”

      “我告诉你,在边境山中生活的两年,我都没见过商店。来上学,你知道我一次结清多少个月的薪金么?整整二十个月的,从那个单位建立到我离开,二十个月我没花过一分钱。我都不会花钱了,现在能给嫂子、侄子买点东西,还是你给我机会花钱呢,我得谢谢你,否则我真是和社会脱节成了‘鲁宾汉’。”

      我多虚哟,可还没完,又说:“而且给你的西服也不是我买的,是科研单位给我的工作服,算是赔我的军装。这衣服也不能带回山里穿,以其走时留给你,现在给你,你还有穿的机会。”

      他为了感谢我,拉我到他家吃饭,我则给他的岳父岳母带了烟酒和点心,老对他们说这个女婿如何如何好,今后如何有前途,让他一家听了十分高兴。

      席间没有他的小姨子,周末她去农大上课了,回来后黎卫疆的岳父岳母就和自己的二女儿念叨她姐夫的同学怎么怎么好,让她求姐夫给她介绍介绍,给我作女朋友。舍友知道后,还真是为难,和我作“担挑”,似乎是个问题。

      不过,舍友的夫妻生活的场地解决了。一开始是妻子来,把孩子放在家里让小姨子带一宿,可老黎想自己也有带孩子的机会,本来一周也只有周末能陪孩子的。他就和我商量,周末妻子孩子一起来。

      我说:“来吧,反正两张床,让孩子睡我的床,早分开和娘睡,早养成独立的性格,对孩子成长有利。”

      可孩子睡的第一晚就把床尿了,倒让他们夫妻周日忙一上午,又是洗床单,又是晒褥子,我回来后老黎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童子尿是好东西呢。”我故意趴到床上,用鼻子去闻,可是什么味都没有,只有被子晒过的气息。

      抬起头就埋怨开了,“瞧你,弄得那么干净,让我和孩子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我这话说得老黎心里好受多了。

      知道大侄子来,我临走时就放些小孩子吃的酸奶、水果在宿舍里,还嘱咐老黎:“让孩子都吃了,别留下来到时检查宿舍咱们挨批评。”

      “你让我儿子吃习惯了,我怎么办?”瞧,他倒埋怨我了。

      “你怎么办,还会总困难么?嫂子一旦工作,问题不就解决了。我愿意让大侄子身体健康些,要不我把钱给你,让嫂子看着对侄子怎么合适怎么买不就得了。”

      我对老黎好,他也关心起我来了。他见我既没有女朋友,也不着急找,每天守在国防大学埋头学习,找我谈起交女朋友的事。

      “老弟,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也该找个女朋友,趁现在读研究生,多好的机会啊!”

      我对他苦笑,无奈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可冷暖自知啊!”

      “啥叫‘冷暖自知’啊,都是你情我愿,你说的我是不明白。”

      我对他说:“你不明白,我是不愿以后负了人家。”

      “什么叫负了人家?”同学疑惑地问。

      “我家两代都是边防军人,虽然打小我生活在偏远山区,还在边陲草原长大,但让我找个村姑,我可不愿意,再漂亮能干也不行。我和你说过,毕业后还会去边防那个山沟干,家属又不能随军,探亲假时我再钻回山沟,我图啥?如果娶个城市妹,长久地两地分居,还不得给我戴绿帽子。不能在一起生活,说什么我都不会找女人结婚的。”

      我苦笑了一下,对他说:“我和我一个战友都约好了,在学期间不谈恋爱,不交女友。他是前年九月考上国防科技大学的,四年本科。那个大学有个帮他辅导功课的女生,我战友入学后就与她断了来往,本来他们都是军队干部的子女,很合适的一对,但我战友考虑大学毕业回部队还不知怎样呢,大学时占着人家,毕业后呢?”

      有些赞谭军,“他就那么很自然地跟那个女生拜拜了,因为本来也没想要与女孩怎样,让那个漂亮的女生哭了两天,骂我战友没良心。”我抬起头,有些自豪地对老黎说:“哪里是没良心哟,是太有良心了!”

      “你们不会真把自己献给军队吧?”听了我的话,同学吃惊地问了这样一句话。

      “这能由我们么?”我扬起眉毛说,“我们心里清楚自己的归宿。”一句“心里清楚自己的归宿”语,让同学沉默了。

    • 家园 第730章 接触军官沙龙

      晁哥,我的研究生同学晁牧鹤,初次听他介绍自己,“牧鹤”,好有味道的名字,让我问他这个名字有何故事。

      他说自己父亲在母亲临生产前还带部队野营,在一片湿地上看到有鹤群落脚,他们围观如同牧鹤,遂在儿子出生起了这个名字。

      听了牧鹤兄的故事,我想那位老军人肯定是个有文化的首长。

      晁同学高我一级,也是战略研究部的,平时和我接触较多。因为我常从国防大学沿山路到厢红旗,在路上见过几回,自然打起招呼,渐渐地就熟识了,尤其是通过泽陆兄,我们日渐熟悉,也成了哥们。

      晁牧鹤是陆军学院毕业,在部队呆了几年便考上了研究生,总感觉他的基础不扎实,但很多观点让我对他有高看的感觉。不过,我也感到他是个很会找机会的家伙,嗯,也是交友甚广。社会上和军内很多这样的人。

      尽管我对他有这样的认识,但我没有排斥他,反而有着几分乐于接受,从他嘴里能知道很多或真或假的消息,令我有些迷恋于此。是不是有些堕落了?

      晁哥能得到这些信息,还有那些见识,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犹如前一两年前我看那些部里的参谋,都神通广大似的。

      和他交往多了,让他引我为知己,便带我接触他那个圈子的人。

      一个周末的晚上,他带我去了一家会所,在一个大包房里,聚着十来个穿着军装的男女,经他介绍,都是某将军的儿子或女儿,还有孙子的。这些人佩带的军衔大部是中校、少校,为数不多的两人是上尉,很年轻的模样,或许与我的晋升有一比。

      看着我穿的是文职军装,一个女少校很是不屑。她是哪个将军的女儿我当时没记住,但此女模样身材都数出色一类,约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我意识到她的排斥就躲开了。

      他们都喝着酒,男的大部是啤酒,女性则是红酒或果汁。几个人聚在一起侃侃而谈,听他们口中说的真是高谈阔论。有些人针对军队的时弊,发出深刻的贬斥之言;有的则忿忿不平,直指军队危之。关于他们对军队的忧虑,我是有同感的,所以我在旁静静听着,并不反感,品味他们说的道理。但我很少插话,手中端了一杯白开水,不时喝一口。

      在这样奢侈豪华的会所,他们这样有些大的年轻人,不是谈钱、谈豪车,而是说些军国大事,忧国忧民,被我遇到实属不易。

      我安静地旁听,显得与他们的意气风发大不一样,那个女少校注意到了,开始向我挑衅:“小文职,你到这里学习来了?我们这里可不欢迎‘白丁’啊。”她把文职称作白丁够意思。

      我答道:“我确实学到不少,但不是从你身上学的。”不冷不淡地给了她一句。

      “你怎么说话的,别惹不痛快。”她横横地说。

      “这么多军官针砭军队的时弊,怎么不见你有何真见识啊!有和我较劲的功夫,你到是发个宏论,让在下也佩服于你。否则,一个女孩子就……”我也说不出女孩子该干些啥。

      “哈哈!小枫,你被小白脸抢白了哈。”一个中校开始打趣了。

      原来这个女少校叫林枫,具体干什么的还是以后知道的。

      “不知哪个夯货把这个白丁、小白脸引来了,就他那样也配到咱们沙龙混,怕是枪都打不准。”女少校恨恨地说。

      “小文职,当兵几年了?”中校问。

      刚才这个中校倒是说了不少让我佩服的议论,所以我很诚恳地答道:“大学毕业后,在部队三年多了。”

      “哪个部队的?”中校见我才在部队干了三年,开始盘问我了。

      “我去年九月在国防大学开始读研究生的。”我说。

      “你小子能啊!刚转正一年就考上了研究生。”中校听我这样说,对我似乎有了兴趣。

      “当个边防军,也只能考研究生,才好进步。”我用个借口解释。

      “边防部队还有文职,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显然中校不大信。

      “我是学电子仪器的,到部队做技术工作,应该就是文职吧。”我也挺心虚的。

      “大哥,你别瞧不上我哥们。他在国防大学很受教授的重视,研究的东西你们绝对猜不到。”晁牧鹤过来给我站台。

      “小子,说说你研究什么?”中校问。

      “晁哥不是说了,让你们猜嘛。”我推到了晁牧鹤处。

      “小晁,你逗什么闷子。干脆点!”中校不愧是个老行伍,有那份气势。

      “境外作战理论。你们能想到么?” 晁牧鹤有些挑衅地显摆。

      “国防大学什么时候搞这个了?是军史研究室么?”一个男少校过来问。

      “我是战略研究部的研究生,和晁哥一个部的。”我答道。

      “说说你怎么想做这个研究的。”中校有些急迫地催促。

      “或许,你们可以认为这个题目放在军史领域做更合适。但我们从军事战略上看,根据我们国家和军队面临的国际局势,放在战略研究部也是合适的。”“在军队建设上,我不如各位了解的多,毕竟在部队的时间短,接触面很小。但我在上大学时就对国际关系问题感兴趣,到部队后更是利用业余时间琢磨过。”

      说到自己最近主要做的工作,我的兴趣也上来了,从抗美援朝、中印边境反击战的军史角度,维护国家领土不受侵犯、保卫国家和平建设的政治角度,到担负起大国责任的伦理角度,军队经受战斗考验以推动军队建设的强军角度,娓娓道来,向他们灌输我的理念:研究境外作战确有战略上的意义与作用。

      一口气说了一遍,住口后喝了一大口水。我把他们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些说法新颖啊!谈什么新时期的军队建设,议什么国防现代化的建设,都是空对空,什么东西让打仗一衡量,就知道对错了。一时他们谁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语,那个女少校也若有所思起来。

      “用作战来检验军队的建设,确实有提纲挈领的作用。”中校仔细思考了我所说的一番话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中校,你说的太对了。我该把你说的观点引入我的研究中,不反对吧?”中校的观点一说出来,我就觉得点到了关键处。

      “不反对,得意之极。也不枉我们在这里付出的脑细胞,能有用是最好的。”中校答道。

      这个中校姓苏,一直在搞一些理论研究,由于心直口快,不受他的上级欣赏,在农民出身的军官阶层中,混得并不太如意。不过家中后台硬,倒是没有耽误他的晋升。

      我向苏中校伸出了手,“晨旭,很高兴认识你,愿意和你结成志同道合的战友。”

      “苏一宁,亦有此愿。”他也伸出手,和我紧紧握在一起。然后和他们每个人都紧紧握手,以示心同。

      苏一宁是一个炮团副团长,很有现代作战眼光的军官,在盛京军区主力集团军工作,不常回京,回京后总是把这些深忧军队建设的军队将领子弟聚在一起,交流各自部队中的发展情况和蔓延的腐败状况。他是这个军官沙龙的主持人之一。

      经过一番阐述,我的观点被他们所认可,自然对我的加入不再有抵触了,我倒是对晁哥则更有好感。

      从包房出来,我意外地见到了三爷,我喊了声:“三爷,你也在这里?”

      “小旭,难得啊,这些是你朋友?”三爷笑眯眯地说道。

      “我刚认识的朋友,都是很有作为的人才。”

      三爷懂我的话,“各位赏个脸,我们一起接着喝点,我请客。”

      这里有认识我三爷爷的,都打了招呼。

      作为红二代的三爷爷,与军火有关的生意做大后,京里认识的人多了,知道他的人也多了。不过那些军人也是谨慎的,交情浅,大家也不好留下,都婉言离开,说是下回再叨扰三爷。

      我当然要留下,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三爷也怪想的。到了三爷的包间,与他的朋友打了招呼,一起盘桓了盘桓。他们见三爷似有话对我说,很有眼力地纷纷告辞。

      就我和三爷在一起,他问起了那些军人是怎么回事。我把刚刚知道的情况向三爷讲了遍,称赞了他们的骨气和见识,以及他们对军队的忧思。

      三爷听了后,说了句:“看样他们这些人在军队是非主流的,靠的是他们的家庭。”然后他又问了句:“小旭啊,你在军队算是怎样的地位呢?”

      “与他们恰恰相反,主流得再也不能主流了。不过,只是一把刀。也许未来的发展会好,但就目前形势也不能过于乐观。”

      三爷“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无论地方还是军队,都是按线提拔,你是线上的,你这条线又得势,你就有机会。咱家在军队高层没有说话的人,你在军队看样也靠不了你爸,所以你就必须慎之又慎,多结善缘,争取靠到军队中有权势的某一条线上,这样你从军的路才能越走越宽,才能从那作战单位调出。”

      他看了我一眼,“从军开始,打打杀杀还行,在艰苦的地方服役也说得过去,可不能长期地去受那让家里无比担心的罪。咱家不像那些农村出来的军官,他们想要爬升走这条路对,可我们是红色后代,你看所谓红色后代,哪家不是在舒舒服服地当官、积攒经济实力啊!我想这些你也懂……”

      从三爷那里出来,让我好一通地思考!

      长辈的提醒,有志同仁的高论,是那么的不协调,可我该如何是好呢?

    • 家园 第729章 金花歌房的灭亡

      最后,我的真实目的才显露,“鑫哥,该你交代最盈利的‘白粉’交易,能说给我么?”

      这句话让他一下警觉了,“这个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干的,没有我你无法与毒贩接头,他们不会信任你。”

      我笑了,“不是有你嘛,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那些心黑手辣的家伙我一人玩不过呢,我要的是明了和控制、获益!”

      一开始,他敢交代自己的经济实力相关的情况,不断用金钱赎命,就是很少提自己在黑暗中的勾当,企图在活下去后有机会利用这个凶恶的势力卷土重来,见我没提他就隐藏着。

      这句话让他明白了,见我对此感了兴趣,赶紧地往我身上靠,谄媚地说:“老大,有你的本事,小弟的队伍一定能更加壮大!”于是,将手下负责进毒、贩毒、毒品网络、军师、打手、老鸨、洗钱关系及有关系的境外毒枭全都吐出,还说:“‘老大’这份投名状可行?”又说:“要掌握他们还得由小弟出面才行。”

      说完有些自信地看着我,其意是他还要当我的“副手”。

      他想得美,当我掌握了这一系列的毒品犯罪的情报后,就是鑫哥死期的时刻了。在等待他和自己情人死亡的时候,我又彻查了这个别墅,发现里面隐藏的保险柜和一个酒窖,自然里面的种种都归了我所有。

      举报信的威力开始发酵了,首先是由媒体爆料的。

      那些举报信,不只寄到纪检、司法部门,也发给了新闻单位。如果官面没有动作,寄希望于媒体的力量。我相信那么多封举报信,和数人失踪、死亡,不可能不惊动相关部门,阿拉曾做过的,知深浅。

      我不知道官方是如何动作的,但新闻媒体单位却悄悄传开了,有记者明里暗里跑去采访。想要搞倒鑫哥的保护伞,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要有个过程。很快传闻鑫哥也失踪了,鑫哥老婆和情人被人杀死在了通奸的床上,留下的刀具上留有鑫哥的指纹等痕迹,一时在社会上、黑社会里传得乱哄哄的。

      有小报更是大肆乱登花边新闻,把这个案子引得扑朔迷离。不断有各方的人寻找鑫哥,此举又进一步引发震荡。究竟是怎样的内情,检察院、公安、纪检、媒体各家有各家的专注点,我这个始作俑者倒是被忽略了。

      我就喜欢出现这样的效果,不是金蝉脱壳,也搞成了类似的金蝉脱壳。我不主动跳出来,就不会有人能查到我身上。

      公安机关曾派人到过国防大学调查,因为国防大学最先为金花歌房犯罪找过司法部门要求处理,因为这个事件中大军没有亲自出现过解决问题的事务里,所以警方对他有所怀疑,但他一直很稳定地在学校学习,也没在金花歌房反复出现过的痕迹,而鑫哥失踪时他有不在学校随导师参加学术会议的明确记载。大学为了保护大军,也没让办案警察对他讯问,对于军队的态度,此后公安机关就再没往国防大学这边动过心,不管怀不怀疑。

      但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上上下下的不少人,既有社会影响,也有上级的震怒,所以这个案件肯定是会被彻查。

      审查之前,为山间那幢别墅我找到三爷,请他悄悄替我买下了。出售别墅还是政府那人主动找到三爷,之前三爷通过人在他面前散布过一个大老板想在西山那边买山里别墅的意思,他急于脱手变现,也不管认不认识三爷亲自跑去兜售。

      三爷知其引惹火烧身,狠狠压低了房价,花个小半价买到手。其实那个保护伞得知鑫哥失踪就再没去过别墅,怕惹火上身,舍弃那所山间别墅只是个破财的问题,而自己因与鑫哥失踪再有关联,那就得不偿失了。他知道鑫哥失踪前找过他,那个电话很容易被查到的。而鑫哥就是打电话那段时间失踪的,而为什么给他打电话他也琢磨不清,想到这些都让他不寒而栗,想必那时鑫哥就给他套上了枷锁。

      三爷带我到这个别墅,进院一看,好家伙鑫哥情人的雷克萨斯CT200还在里面。别墅里面一如我出来前的样子,心说:“看样还没查到这里,我可以放心了。”

      三爷进去看了看,不觉有什么好,不知我为什么提出要买,反而因是我提出买的,什么都没碰。三爷把别墅归我使用,却挂在他公司的名下。在别墅里找到车钥匙,试了下,车况没问题,三爷就带了自己的保镖走了,把我一人留下。

      我光明正大地把别墅打扫干净,当兵嘛,干这个最利落。消除了一切痕迹,重新置换了各处保险箱室的密码,重新做了监视安防,这才离开别墅,驾车回城里。

      鑫哥的失踪,他的黑社会手下有两个判断,一是以为鑫哥官面的保护伞因他叛变而暗杀了他,二是鑫哥的仇家暗杀了鑫哥和那个淫头。几乎没人认为他还活着,当然鑫哥也确实不再活着了。

      黑社会的大小喽啰并未作鸟兽散,反而在军师强力镇压了几个不服的核心骨干后,竟拥护了新的老大,继续从事着罪恶。

      但这次他们逃不掉了,我秘密拜访了老方大哥,将我调查的金花歌房涉毒犯罪向他汇报。他听完我的诉说后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XX吗?”

      我做出很自然的一愣,问道:“XX是谁?和这件事有关么?”

      他看我不似作伪,遂打住话头。

      在讲述中,他已经知道我做这事的起因一是因为同学,二是还记着公安部领导的嘱托,把打击毒品犯罪当作是自己的职责。虽然从表面上我提供的一些黑社会犯罪事实仅是针对了金花歌房,未涉及鑫哥和他的保护伞,可老公安人员可不会如此从表面上看。

      方老哥没有深究,还为了保护我,暗地做了许多安排。他怕我这边露出什么,仔细地嘱咐我:“这些东西交给我,剩下的事就由我解决,你不要再涉入了,好好学完研究生课程,到部队大显身手吧。”

      我对老哥说:“你的话我一定记住,全都拜托老哥,我是不会再往里面掺和的。”

      方老哥深知一切都是我在搞,却好不顾忌,一定带我去他家,介绍我和方大嫂认识。

      在他家,看到大嫂,嗯,实在是该称阿姨的,但她坚决让我叫大嫂,对我很热情。她也在公安机关工作,是市局的处级干部,主动对我说:“以后京城有事,就先找嫂子,嫂子不行再找你大哥。”

      我笑着赶紧感谢,顺着杆子往上爬,“以后就多麻烦嫂子的,谁叫你是嫂子的,我一个外地当兵的,就靠大哥和嫂子你了。”

      在方大哥家,我为他们夫妻二人做了保健按摩,把方大哥两口子整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地说好。看他们满意,我说:“大哥,大嫂,只要我在京城,一定定时来家里给你们做保健,保你们健健康康,尤其是大哥以前的工作对身体伤害大,非得好好保养不可。”

      大嫂听我这样说,很重视,忙定时间让我再来。

      方庆隆副局长高度重视金花歌房贩毒集团的猖獗活动,从外地调集了精干力量,经过缜密调查布置,在新老大与境外来的贩毒大卖家进行交易时,一举抓获,顺势把金花歌房彻底打掉,以摧毁贩毒黑势力为名,把涉及此案的大大小小50余人抓捕,枪毙和判无期的有十几个,20年以上徒刑的也有十几人。

      这个结果也通报了国防大学,大军听见坏人终于受到应有的惩罚,久锁的眉头有了舒展的时候,让知情的群众莫不称快。大军的前女友和一批经受过迷奸之苦的女青年以受害人的身份,没有对她们参与吸毒买毒的违法活动进行惩罚,还用从这个黑社会集团缴获的钱为她们进行了戒毒治疗。

      事后我在方嫂介绍的一处私房菜馆为方大哥的功劳设庆功宴,请方大哥、方大嫂和他们的女儿,还有我的父母、妹妹坐陪。为了避免尴尬,席上,方庆隆、方夫人和我的父母论辈,我和妹妹与方妹妹相交,两家人高兴地聚在一起,非常高兴。父母因在北京朋友少能交上老方夫妻这么好的朋友而高兴,老方夫妻又为能和恩人的父母见面而畅快。

      席间,我拿出在战场上缴获的两个女士能用的翡翠挂件和项链送给了方夫人和方妹妹。自然是方夫人喜欢翡翠,而方妹妹喜欢洋式的项链了。最后,我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了支德式瓦尔特P88紧凑型手枪和30发子弹,交给老方,但不让他打开,说:“回去悄悄打开,或许以后您用得到。用到了就是我没有破坏纪律,为了公安部的执法工作贡献了力量。用不到,算是我祝贺您的胜利高兴得过分了,是我真的为您而高兴。”

      方副局长就没打开,“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怕是不错。我收下了,高高兴兴地收下,嗯,什么时候都不算你违犯纪律。这样行了吧?”

      “谢谢方局长。”我站起来向他敬个礼。

      方大哥能喝酒,父亲也能喝酒,他俩算是棋逢对手,一杯接一杯喝个没完。酒是方大哥带来的特制茅台,带了两瓶,几乎被二人喝光的,我、妈妈、方夫人就喝了一次。二位新结识的酒友指着我说:“你小子没劲,酒都不敢喝,像个娘们儿。”

      我说:“No,No.我是娘子军党代表。”说得大家都笑了。

      方妹妹是个颇为豪气的大姑娘,站起身,举起酒杯,挡在我前面,“爸,伯伯,我替旭哥敬你们,请你们不要为难旭哥。”

      第一次见面,方妹妹就仗义地替我挡酒,真是没有白送她那条铂金项链啊!我想方老哥天天在女儿面前说我好,也让方妹妹在见我前就深深对我有了好感,见面后这份好感就更清晰了。

      哈,回到和平生活,无奈地被社会的黑暗撞下腰,对我而言是警醒,自此以后再不涉足那些不该去的地方,还为那些污点内疚……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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