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看qby回忆录有感 -- 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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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时间关系有意写得混乱。

                      28年4月,蒋介石徐州誓师,二次北伐。6月上旬,张作霖退出北京在皇姑屯遇炸身亡。6月15日,南京政府宣布“统一告成”;

                      28年7月22日,彭德怀、黄公略率部在湖南平江举行起义,起义部队改编为红军第五军第十三师,共2000余人,彭德怀任军长兼师长,滕代远任军党代表兼师党代表;

                      28年12月10日,彭德怀、滕代远率红五军主力到达井冈山于红四军会合,这是毛朱彭第一次见面,彭德怀任红四军副军长;

                      28年12月,东北易帜,民国实现名义上的全国统一;

                      29年1月,毛朱陈率红四军主力离开井冈山,出击赣南,毛第一次知道赣江以西还有李文林他们搞的红军,还有个号称东井岗的东固。彭率红五军以及袁王部留守。井冈山保卫战失利后,彭率红五军突围;

                      29年4月,毛朱彭在瑞金第二次见面。红四军、红五军短时会合后再次分手,毛朱率红四军二度入闽,创建赣南闽西根据地,彭率红五军重返井冈山;

                      29年3-6月,蒋桂战争;

                      29年8月,彭率领原红五军两个纵队,回到湘鄂赣边,同留在那里坚持游击战争的黄公略(红五军第二纵队)会合;

                      30年2月6日至9日,红四军前委和红五、六军军委及赣西特委在吉安县陂头村召开联席会议,史称二七会议。会议的中心议题是扩大赣西南革命根据地和地方武装,深入土地革命。会议批评了赣西南地区迟迟不分配土地、不废除债务和按劳动力与耕作能力分配土地的错误,肯定了按人口分配土地的办法。会上通过的《土地法》明确规定,“分田以抽多补少为原则”,“男女老幼平均分配”。为了实行统一领导,会议组成了红四、红五、红六军和中共赣西、赣南、闽西、东江地区组织的共同前委,以毛泽东为书记,朱德、曾山等为常委,彭德怀、黄公略为候补常委。会议还决定将赣西特委、赣南特委合并为赣西南特委,以刘士奇(贺怡丈夫)为临时负责人;

                      30年2月下旬,以袁文才勾结土豪为由,湘赣边特委请求彭德怀派部解决袁文才、王佐。袁、王既死,旧部反水,红军在井冈山上根本尽失,无法在井冈山地区立足,彭德怀率红五军退往湘鄂赣另辟战场;

                      30年5月,红四军打下赣粤闽交界的寻乌,毛泽东在此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做了著名的寻乌调查;

                      30年5-11月,中原大战;

                      30年6-9月,李立三主导中共中央;

                      30年6月,红四军入闽。按中央指示,红军第一路军在长汀组建,由朱德任总指挥,毛泽东任政治委员,辖红四军、红六军(后改称红三军)、红十二军,不久改称红军第一军团/红三军团成立,辖红五军、红八军,彭任总指挥。中央命令红军向中心城市与交通区域进攻,争取革命在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一军团受命攻南昌,三军团取长沙,两路会师武汉;

                      30年7月,执行中央指示,红一军团从长汀北上准备攻打南昌九江。7月14日,中央特派员涂振农在吉安县陂头召集的红一军团前委和赣西南特委联席会议;

                      30年7月底,红三军团一打长沙,占领长沙10日后撤出;

                      30年6月,李文林、曾山作为赣西南苏区的代表,赴上海参加全国苏代会。8月上旬,李文林回到赣西南,在吉安县的富田主持召开赣西南特委第二次全体会议(简称二全会议),李文林在会上对毛泽东提出批评,指责毛主张波浪式发展根据地是“保守割据观念”和“农民意识”,说发展地方武装的政策是“武装不集中”,而将重点放在建立和巩固农村根据地是“取消城市工作”。不但如此,这次会议还将受毛泽东支持的赣西南特委书记刘士奇作为重点打击对象,指责刘有“农民意识”、“保守割据观念”,有人甚至辱骂刘士奇是毛泽东的“走狗”。为了避免矛盾激化,刘士奇中途退出会场,但李文林、段良弼等人认为他是有意对抗,撤销了他的赣西南特委书记之职,并且开除其党籍,交中共中央批准。会议成立了新的赣西南特委,酝酿成立江西省行动委员会;

                      30年8月,中共中央做出《肃反决议》。(关于这个《肃反决议》的来龙去脉、主要内容、何人主持,没有相关资料,只有谭启龙在回忆胡耀邦的文章里与胡耀邦一起回忆过此事。)

                      30年8月6日,中共中央在上海成立指挥全国武装暴动和总同盟罢工的最高机构——总行动委员会。中央总行委的委员有李立三、邓中夏、吴振鹏、陆定一、刘伯坚、徐锡根、向忠发等14人, 向忠发、李立三、徐锡根、袁炳辉为总行委主席团。李立三在成立会上作《目前政治形势与党在准备武装暴动中的任务》的报告,认为中国革命的形势已经“到了历史上伟大事变的前夜”,强调党的总任务是:“积极准备武装暴动,以武装暴动的目的来布置全国的工作”。

                      30年8月上旬,毛泽东在奉新得到七月三十日和八月一日的上海报纸,得知彭德怀率领的红三军团已乘虚攻克湖南省会长沙。几天后,又获悉红三军团已撤出长沙,并在平江地区受到何键部的追击;

                      30年8月中旬,毛朱率部向红三军团靠拢,红一军团在湘赣交界处的浏阳文家市全歼追击红三军团的湘军三个团、一个营及一个机枪连,击毙第三纵队司令兼第四十七旅旅长戴斗垣;

                      30年8月下旬,毛朱彭在浏阳永和市第三次见面,红一军团、红三军团合编为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

                      30年9月,红一方面军二打长沙不克,全军撤离,沿萍株铁路从湖南折回江西。一军团准备攻打吉安,三军团在赣江以西略取峡江、新干等处;

                      30年9月24日,以李文林为核心的赣西南特委颁发《紧急通告第20号——动员党员群众彻底肃清AB团》。废除了毛泽东“废除一切肉刑”的政策,号召使用“肉刑”,并把杀人的权力下放到基层。赣西南特委在关于政权问题的10月报告中说:“此次破获AB团,赣西南政府副科长……杀了六人。嫌疑犯六七人。全部人员占了四分之一……”据同月召开的中共赣西南特委会议的记录所载:“党过去杀一千多AB团”。赣西南特委同时也承认,这些被杀的AB团分子,“内中一定含有许多可以教育过来。这也是工作中值得注意的”/同一天,上海召开六届三中全会,李立三被批,瞿秋白成为中共中央实际的主要负责人;

                      30年10月4日,红一军团攻克吉安,缴获敌人的物资中发现第一次围剿计划、“AB团”徽章等,还有一张江西行委书记李文林父亲写给地主的收条;

                      30年10月14日凌晨,红一军团开始撤离吉安,移师北上;

                      30年10月14日,中共赣西南特委、青年团赣西南特委和工会组织在吉安城合并,成立江西省行动委员会,以李文林为行委书记,常委有李文林、曾山、陈正人、段良弼、丛允中等人;

                      30年10月14日,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书记毛泽东致信中央,汇报攻占吉安的有关情况,表示要对赣西南党进行根本改造、要肃清AB团:“近来赣西南党全般的呈一非常严重的危机,全党完全是富农路线领导……党团两特委机关,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红军学校,发现大批AB团分子,各级指导机关,无论内外多数为AB团富农所充塞领导机关。故平分土地也只是‘抽多补少’没有‘抽肥补瘦’……肃清富农领导,肃清AB团,赣西南党非来一番根本改造,决不能挽救这一危机,目前总前委正计划这一工作,但恐为行动所阻,不能很好地完成,中央须大加注意和帮助。”(毛泽东《给中央的信》1930年10月14日,《江西党史资料》第六辑);

                      30年10月下旬,得知蒋、冯、阎大战结束,国民党军队即将开始向中央苏区发动大规模“围剿”,为了正确判断面临的政治形势,规定红一方面军和江西党的任务和行动方针,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和江西行动委员会于10月25日至11月1日在江西新余县的罗坊陈家闹村召开联席会议(罗坊会议)。会议的前一段集中讨论了红军的行动方向和一方面军及江西党的任务问题,于26日通过了《目前政治形势与一方面军及江西党的任务 》的决议,后一阶段集中讨论了如何粉碎敌人进攻的战略方针问题,于30日确定了毛泽东提出的“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11月30日,江西省行委印发第九号《通告》,“指示各地一面积极地进行肃清AB团、改组派、第三党等反革命,一面把动摇有反水可能的富农分子通通捉起作抵,以免将来有反水带白军骚扰的事情发生”;

                      30年11月底,作为第一次围剿反围剿准备之一,总前委决定进行一次为期七天的“快速整军”,在红军内打AB团(此前主要在地方);

                      30年12月,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在宁都中排召开黄陂会议,部署第一次反围剿战役,并对快速整军中出现的问题开始纠偏;

                      30年12月,富田事变爆发;【7日下午,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秘书长兼肃反委员会主席李韶九带着红十二军一个连来到富田,将行委段良弼、李白芳、谢汉昌、金万邦等8人捆绑关押严刑审讯,谢汉昌供认二十军刘敌等是AB团,李韶九又根据段良弼和李白芳的口供,于第二天又从省苏维埃政府等组织内抓了10个人,从12月7日至12日,严刑逼供之下,共“破获”AB团120多名。12月9日,李韶九动身前往东固,去抓捕驻扎在那里的红二十军中的AB团。动身前,枪杀了25人。11日,李韶九召回174团政委刘敌,询问后释放。在黄陂的毛泽东察觉到快速整军中出现的扩大化、逼供信等问题,接连派总前委秘书长古柏和陈伯钧等分别去省行委、赣西南特委和红军学校解决‘AB团’问题,并准备让陈伯钧接任赣西南特委书记。12日中午,古柏到达富田,当天,刘敌率第174团1营将红20军军部包围,将军长刘铁超捆起,释放了被李韶九带来东固的谢汉昌等所谓AB团分子。当晚,刘敌与谢汉昌又率部赶到富田,包围江西省行委,收缴了看守人员的枪械,释放了被关押的近百名所谓AB团犯人。事变当晚,刘敌、谢汉昌及被释放出来的段良弼、李白芳等人召开紧急会议,提出了“打倒毛泽东,拥护朱彭黄”(即朱德、彭德怀、黄公略)的口号,决定成立新的省行委,暂由段良弼负责,通缉曾山、陈正人、古柏、李韶九等人。12月13日,刘敌等率红二十军从富田前往河西的永阳镇,脱离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的领导。15日,事变领导人召开自行成立的江西省行委第一次扩大会议,作出了“知情估量与军事行动”、“彻底肃清AB团”、“处置毛泽东、曾山、陈正人、李韶九、刘铁超等人问题”、“派人去中央汇报”、“派人去总前委”等决议。会后,派丛允中(原江西省行委员常委兼组织部长)同被误抓(随后释放)的中央提款委员易尔士(刘作抚)先到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汇报,然后前往上海与段良弼一起向中共中央汇报。20日,事变领导人以“中共江西省行委”的名义,致信朱德、彭德怀、黄公略、滕代远,“主要内容和动机是攻击毛泽东,蓄意挑拨离间朱德、彭德怀、黄公略、滕代远与毛泽东的关系,煽动朱、彭、黄、滕反对毛泽东”。(余伯流、凌步机《中央苏区史》)这封信中还附有一封由丛允中假造的毛泽东写给古柏的信。】

                      30年12月,蒋到南昌召开“剿匪”会议,在南昌设立“陆海空军总司令行营”,调集10万兵力,向中央苏区发动第一次“围剿”;

                      31年1月初,红军取得第一次“反围剿”胜利;

                      31年1月15日,苏区中央局成立,项英代理书记。撤销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成立中革军委,项英任主席,毛、朱任副主席;

                      31年1月16日,中共苏区中央局作出《对富田事变的决议》,将富田事变定性为“完全是反党的反革命的行动”,决定将事变领导人段良弼、李伯芳、谢汉昌、刘敌、金万邦等开除党籍,“至于在他们影响之下,和其欺骗的党员党是号召他们醒悟过来,回到党的领导之下……”。还强调“今后肃清AB团取消派等具体方法,必须根据一定事实和情形,绝对不能随便乱打乱杀……”,“也不能随便听人乱供乱咬”;

                      31年3月,何应钦为总司令的第二次围剿开始;

                      31年4月上旬,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组成的中央代表团到达中央革命根据地,随后转到宁都青塘,参加苏区中央局的领导工作;

                      31年4月18日,刘敌等红20军主要领导在前往中共苏区中央局参加原定的谈判时被诱捕,不久被枪决;

                      31年5月下旬,第二次反围剿取得胜利/恢复红一方面军总前委;

                      31年7月初,蒋亲任总司令,率30万大军开始对江西苏区第三次围剿;

                      31年7月23日,红20军奉调至江西南部于都平头寨,被包围缴械,包括军长肖大鹏、政委曾炳春在内的副排长以上700余人被处决,余部缩编为两个团,编入红7军,红20军番号撤销;

                      31年9月中旬,江西苏区第三次反围剿取得胜利/918事变;

                      31年10月中旬,毛泽东取代项英任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

                      31年11月上旬,苏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召开(赣南会议),中央代表团批评毛泽东的土改政策;

                      31年11月中旬,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成立,毛泽东任主席;

                      31年11月下旬,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成立,朱德任主席,撤销红一方面军建制;

                      32年1月,周恩来正式就任苏区中央局书记。

                      老衲:AB团肃反大事时间表记

                      如何看待“反AB团”?

                      通宝推:楚庄王,
                      • 家园 富田事变的根子是江西行委和总前委之间的分歧,互不信任。

                        刘士奇被撤职开除、伍中豪牺牲、周以粟沿途见闻……,总前委对行委已经不信任了,工作分歧已经演化为敌我矛盾的怀疑。而行委(特委)前期反AB团做得实在过火,不相信前委,担心被如法炮制,又自信立三中央会站在自己这方,所以铤而走险。

                        李绍九抓人杀人数量远不如肖克、黄克诚他们,和李文林他们比起来,更是小儿科多了。

                        红20军是赣西南地方武装编成的,在打吉安之前,并没有在总前委领导下作过战。

                        李文林等人与毛泽东的分歧主要表现在三方面:

                        一、土地分配原则的分歧。

                        当时在赣西南特委中,以特委书记刘士奇、苏维埃主席曾山为首的一些人主张按人口平均分配,而以省委特派员江汉波、特委常委李文林为首的大多数人则主张按劳动力分配。

                        注1:30年2月的“二七陂头会议”制定了《赣西南土地法》,毛泽东批评了江西省委巡视员江汉波的迟迟不分配土地、不废除债务等做法。强调在土地问题上,应坚持“一要分,二要快!”的原则。在土地分配上,代表们反映出两种不同意见:一方主张按劳动力分配土地,认为这样可以发展生产;另一方则主张按人口平均分配土地,认为这样可以争取群众。与会代表听取了双方的意见,借鉴各地土地斗争的经验,经过认真讨论认识到:“土地革命的当前目的,是动摇封建基础和争取广大群众。” 按男女老幼平分土地“是为了争取广大贫农群众,所不可忽略的紧要策略。‘发展生产’不是目前策略的第一标准,‘争取群众’才是目前策略的第一标准。”

                        注2:江汉波(1898-1955),湖南省平江县人。真名叫张幄筹,又名张怀万、张云汉、张健甫。江汉波是他在中央苏区时期的化名。

                        注3:当时还有第三种主张,不给地主富农分地或少分地分坏地。

                        二、赣西南特委改组的分歧。

                        毛泽东对赣西南特委书记刘士奇十分赞赏和支持,但在1930年8月,李文林赴上海参加了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大会,带着当时中央总负责的李立三的支持回来,马上召开赣西南特委第二次全体会议,批毛泽东、刘士奇右倾并将刘士奇撤职。李文林就任特委书记,后来并担任了江西省行动委员会书记。

                        注4:30年2月的“二七陂头会议”上,原本独立的赣南、赣西、湘赣边等几个特委合组为毛泽东任书记的红四、五、六军共同前委领导下的赣西南特委,前委常委刘士奇任特委书记,前委常委曾山任苏维埃主席,李文林任特委常委兼军委书记。

                        注5:中共江西省委委员、省委特派员刘作抚(又名陈刚、易尔士,和李文林曾同在赣西特委)到赣西南巡视,指责刘士奇、曾山等肃反打AB团“只有政治口号,不用组织手段推动”。而刘亲自抓的几个特委,倒“破获了不少AB团,并有七八百AB团自首”。刘30年7月到上海向中央汇报赣西南根据地现状及问题后,被中共中央指派为提款委员,到红一方面军和赣西南根据地提款,同年12月在"富田事变"时被红二十军部队逮捕,他说明自己是中央特派员易尔士,被释放,随后将千余两黄金安全带回上海党中央,并如实汇报"富田事变"的真实情况。

                        注6:赣西南特委本是毛主导成立受前委领导,其主要领导人和30年3月重建的江西省委关系并不密切。毛带部队去了趟湖南,回来全变了,刘士奇被撤职赶走,李文林还要来指导总前委批毛右倾。

                        注7:刘士奇是贺怡丈夫 。

                        三、红军战略方针的分歧。

                        当时的中共中央指示江西红军实行进攻战略,攻打长沙、南昌、九江等大城市。以毛泽东为首的总前委反对这一方针,提出“诱敌深入”的战略以应对即将到来的第一次围剿,而以李文林为首的赣西南特委乃至江西行委则坚决贯彻中央指示,反对总前委的战略。

                        注8:诱敌深入以东固地区为预设战场,意味着打烂坛坛罐罐,地方党委想不通,很正常。

                        注9:六届三中全会于30年9月24日在上海召开,李立三受到严厉批评,实际上离开了中央领导岗位,于11月间动身前往莫斯科。瞿秋白成为党中央实际上的主要负责人,毛泽东当选政治局候补委员,朱德增补为候补中央委员。但在30年10月下旬总前委与江西行委在江西新余罗坊开联席会议时,三中全会的消息应当还没传过来,李文林等到罗坊是代表行委指导总前委批毛右倾保守的,负责传达三中全会精神组建苏区中央局的项英是31年1月初才到中央苏区。项英到苏区时,上海正在开四中全会,批六届三中全会上的瞿秋白、周恩来对李立三搞调和,撤销了李立三、瞿秋白、李维汉的政治局委员职务。六届四中全会的精神,是中央三人代表团4月到苏区来传达的。

                        关键词(Tags): #富田事变 AB团 肃反通宝推:起于青萍之末,
                        • 家园 说说红一和江西党、地方、红军间的矛盾

                          30年11月,红三军团率先将逃兵当AB团打,就明确主要针对江西籍(本乡本土,新入伍,面对第一次围剿的大军压力,思想稍一动摇,就回家去了)。

                          31年7月,红二十军在平头寨被包围缴枪撤编,人称“湖南红军打江西红军”。

                          这中间,湘赣省籍矛盾时隐时现,让人恍惚又见到井冈山土籍客籍矛盾那惨烈的一幕。

                          红一基干三大块,毛以湘区党领导人身份发动秋收起义带上井冈山的余部、朱陈率领的南昌起义余部和湘南起义农军、彭以湘军军官身份发动平江起义带出的湘鄂赣部队,湘籍印迹都极深。

                          上了湘赣边界的井冈山,毛朱一直受湖南省委领导,和江西地方党组织交道不多,党史中留名的杨开明、杜修经等人都是湖南省委派上井冈山的。

                          29年2月,下了井冈山的朱毛在吉安东固第一次见到李文林,来到赣江以东号称东井岗的东固山,第一次知道到江西也有红军。这次会面,毛朱李相见甚欢,在《星星之火》一文中,毛将李文林式与朱毛式、方志敏式、贺龙式并列为根据地的几种典型。

                          29年的大部分时间,红四军在闽西开辟根据地,而江西省委的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

                          中共第一届江西省委是27年下旬在南昌成立的。28年底,省委机关设在九江,29年8月,省委机关迁往南昌。29年11月,江西省委、赣西特委等被彻底破坏。30年3月,接受中央委派的张国庶(张国焘之弟,化名周之德)到九江重建江西省委,30年5月,新的江西省委再次被破坏,张国庶被捕(7月在南昌被张辉瓒杀害)。30年10月,李文林在吉安组建江西省行委。

                          江西省委屡遭破坏,从29年下半年起,中共赣西特委、湘赣边特委、赣南特委,约有近半年时间没有与省委取得联系。没有权威的上级指导,特委机关不健全,各方在土地政策、根据地建设等方面的分歧难以调和。

                          在赣西特委,以江西省委巡视员江汉波(张怀万)、特委委员李文林为代表的一方,和以特委书记刘士奇、特委委员曾山为代表的另一方,在对时局的估量、建立苏维埃政权的时机、攻打吉安的策略和分配土地等重大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意见分歧,“分配土地、建立政权各项中心工作都因此停顿在半生半死的状态中。正在这样党内政治纷争不能解决的严重关头中”。30年1月,中央巡视员潘心源在遂川雩田召开中共赣西特委、湘赣边特委、红五军军委联席会议,决定将赣西特委和湘赣边特委合并,组成新的中共赣西特委。但是,赣西特委内部的纷争和问题仍然未能得到解决。

                          30年1月,为打破闽、粤、赣三省对闽西根据地第二次“会剿”,朱毛率红四军回师赣南,吸引会剿主力赣军金汉鼎部第十二师离闽回赣。

                          赣西特委书记刘士奇和新成立的红六军军长黄公略派人向红四军前委汇报赣西的情况。为统一赣西党内的思想认识,红四军前委致函赣西、赣南两特委和红五军、红六军军委,决定在中共赣西特委驻地东固陂头村召开联席会议(出席会议代表共有50余人,他们是:红四军前委书记毛泽东及熊寿祺、宋裕和;赣西特委书记刘士奇及曾山、刘和谦、许伯年、胡品;第六军军委书记、军长黄公略及王如痴、姚起华;苏维埃党团代表李文林;江西省委巡视员江汉波;第六军各纵队负责人;还有东固、纯化、延福、阜田、同水、金滩、富田、儒行、儒林、中鹄、水南、水东各区委代表和泰和、吉水中心县委代表以及陂头附近区域的活动分子等。红五军军委书记彭德怀及滕代远因赣江涨水阻隔不能到会,来信委托黄公略、刘士奇兼作红五军的代表;赣南特委代表没来得及赶到陂头未能出席。朱德因留守藤田主持军事工作没有出席,陈毅也因故未能参加),会议决定将“以前中央任命的指导四军及随四军所到之处的地方工作的前委” 扩大成为统一领导红四、红五、红六军和赣西、赣南、闽西、东江、湘赣边等地区的中共共同前敌委员会,统一指挥湘鄂赣闽粤的工作。选举产生共同前委委员17人,指定毛泽东、曾山、刘士奇、朱德、潘心源五人为共同前委常委,黄公略、彭德怀为候补常委,毛泽东为书记。会议还决定将中共赣西特委和赣南特委合并,成立赣西南临时特委(3月中旬召开赣西南第一次党代会,特委转正),由刘士奇任赣西南特委书记。会议制订了赣西南土地法,批评了江汉波、李文林等人,并对江汉波做出组织处理(开除党籍,报中央批准及省委执行)。

                          陂头二七会议是毛泽东与李文林等人关系恶化的起点。

                          “二七会议”后,在兴国等六个县的全境和永丰等县的部分地区,轰轰烈烈地全面展开了分田运动。经过土地制度的改革,赣南和闽西革命根据地内真正出现了一场农村的社会大变动,社会结构和阶级关系都发生根本变化。到3月中旬,赣西南苏维埃政府成立,闽西苏维埃政府也成立起来,基本上实现了前委一年前向中央提出的公开割据闽赣边界二十余县的计划,为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建立奠定了的基础。

                          30年5月,朱毛率红四军攻下赣粤闽边的寻乌县城,6月移师闽西。同一段时间,李文林、曾山赴上海参加苏维埃代表会议。

                          6月11日,中央政治局通过李立三起草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6月下旬,中央特派员涂振农到长汀传达中央精神,红四军、红六军、红十二军整编组建红军第一路军(不久改称红军第一军团),由长汀西进,准备执行中央进攻南昌、会师武汉的决定。

                          7月中旬,在东固陂头,涂振农召集红一军团前委和赣西南特委联席会议,决定主力红军暂时不攻吉安,此时李文林等人尚未从上海回江西。

                          7月底,北上的红一军团到达南昌附近。8月中旬,红一军团进入湖南,与红三军团配合作战,8月下旬,一、三军团组成红一方面军,9月,红一方面军二打长沙。

                          整个8、9月间,红一军团一直远离赣西南活动,而赣西南特委内部发生了巨变。

                          8月初,李文林回到赣西南,带回了立三中央的最新精神。8月5日,在赣西南党代表二全会议上,孤立无援的刘士奇被痛批,也享受了半年前江汉波被撤职、开除党籍的待遇。二全会议激化了李文林等赣西南地方代表与红一方面军总前委的矛盾,前委认定: “二全会议主要反对二七会议,开除刘士奇就是反对二七会议”。

                          10月初,红一方面军从湖南回师江西,红三军团略取赣江以西的峡江、新干,红一军团准备攻打吉安,毛遇到从中央开会回来的李文林,李说:中央还是要红一军团去打南昌,毛说:我们准备去打吉安,你看队伍已经向吉安开去了。

                          10月14日,赣西南党、团特委在吉安合并成立江西省行委,李文林为书记。也就在这天拂晓,红一军团开始撤出吉安,移师向北,朱毛以“有计划、有配合、有步骤地夺取南昌、九江”为理由应对中央决定和红一方面军内许多干部的意见。

                          也就在10月,红12军军长伍中豪在赣西南根据地内的安福县被民团袭击牺牲,这件事和刘士奇被撤职开除、周以粟所言的9月见闻等一起发酵,让总前委对赣西南根据地内AB团的破坏力产生了更大的担心。10月14日,毛泽东在吉安给中央写信,汇报攻占吉安的有关情况,在谈到现状时说:“近来赣西南党全般的呈一非常严重的危机,全党完全是富农路线领导……党团两特委机关,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红军学校,发现大批AB团分子,各级指导机关,无论内外多数为AB团富农所充塞领导机关。故平分土地也只是‘抽多补少’没有‘抽肥补瘦’……肃清富农领导,肃清AB团,赣西南党非来一番根本改造,决不能挽救这一危机,目前总前委正计划这一工作,但恐为行动所阻,不能很好地完成,中央须大加注意和帮助。”(毛泽东《给中央的信》1930年10月14日,《江西党史资料》第六辑),很明显,总前委、毛泽东对二全会议后赣西南党的组织已经不信任了。

                          10月下旬,获悉国民党军队正在大批开入江西,朱毛决定暂停北进,红一总部由清江县(现樟树市)太平圩后撤至新余县罗坊。对于红一执行中央攻打南昌九江决定的磨磨蹭蹭,李文林极不满意,他率江西行委前往红一总部指导总前委,批判毛的右倾保守主义。

                          10月25日,李文林为书记的江西省行动委员会,以赣西南特委的名义,向总前委毛泽东等通报《中共赣西南特委决议——接受总委指示,派人建立江西省委与提议计划分特委》的决议,明确表示“省委被敌人破坏后,赣西南特委即直受中央指挥”,此举实质改变了特委和总前委的关系,特委不再是前委领导下的地方党组织,还自我赋予指导总前委的职权—— 中共中央1928年6月4日的指示信,规定了前委所有管辖的范围和与地方党的组织关系,依据环境来决定,所有管辖区域内工作,完全由前委指挥。前委在江西时受江西省委指导,在湖南时受湖南省委指导。

                          10月25日,长江局军委书记周以粟、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和江西省行委在罗坊召开联席会议。毛提出,不打南昌、九江,采取‘诱敌深入’的作战方针,把敌人放进来,集中力量消灭敌人。李文林、袁国平提出:“不打南昌、会师武汉,就是违背中央精神,就会断送中国革命。”

                          国民党军队先头部队当时已进抵清江,同红军只有一江之隔。这种情况下,不击破当前之敌,打南昌、打九江都是空话。经过反复讨论,会议对打不打南昌、九江这个问题基本上统一了认识,但怎么打?战场设在赣江湘江之间还是赣江以东?是统一行动还是一、三军团夹赣江各自迎敌?是否“诱敌深入”?仍没能取得一致。要知道,“诱敌深入”就意味着打烂根据地的坛坛罐罐。

                          10月26日,联席会议一致通过决议——《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一方面军及江西党的任务的指示》,提出目前的战略是“在吉安南昌之间一带地区发动广大的群众,筹措给养,同时加紧后方的群众调动与给养筹措,准备与敌人作大规模的决战,消灭敌人主力,实现全省胜利”。

                          10月30日,毛泽东召开总前委紧急会议(江西省行委没参加),最终确定了“诱敌深入”的战略方针,并决定整个方面军东渡赣江,由原来在湘江、赣江之间转移到回旋和发展余地都大得多的赣江以东广阔区域活动,待机破敌。

                          10月下旬,毛泽东在罗坊频繁会议期间,毛泽东在兴国红军预备队中找了温奉章、傅济庭、李昌英等8位兴国人对兴国永丰乡的详细情况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座谈调查。

                          11月4日,红军撤离罗坊,东渡赣江。

                          面对国民党大军逼近,新扩红的江西本地战士在转移过程中出现不少逃兵,红三军团直接将其归因于AB团破坏。下面部队率先动手开打AB团,11月底,红一总前委决定开展为期一周的快速整军,以作好应对围剿的准备。

                          接下来就是李韶九出场和富田事变了。

                          • 家园 当时一反起很大作用

                            因为第一次围剿,所以部队不稳定,有逃兵。要打逃兵,军头们就找了个简单的理由AB团。而逃兵肯定是本乡本土的多,激化了矛盾。

                            后来总前委发的打AB团指示,实际是应军头的要求,下面已经开始打了,你总前委不发文,自然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总前委要追认行动。另外围绕诱敌深入,矛盾也是非常严重,本土干部肯定不喜欢。没一反,事情会完全不同。

                      • 家园 这中间,攻占吉安是在二打长沙不克之后;

                        所谓攻占长沙,是彭率三军团于30年7月独力而为。毛朱彭见面会师8月下旬的事儿,已经是彭攻占长沙又撤出将近20天后了。

                        从29年4月上旬分手到30年8月下旬再会,毛彭将近一年半没见面,哪说得上:

                        1930 年10 月,毛泽东率红一方面军攻占吉安,旋又退出,毛并动员彭德怀在打下长沙后退出。毛的这些举措在部分红军指战员中引起不满,军中一时思想混乱。

                        8月7号,毛泽东在江西奉新(南昌西侧,离湘鄂赣苏区已不太远)看旧报纸才知道彭德怀率领的红三军团已乘虚攻克湖南省会长沙,几天后,又获悉红三军团已撤出长沙,并在平江地区受到何键部的追击。他怎么能穿越“动员彭德怀在打下长沙后退出”?

                        关键词(Tags): #毛泽东(起于青萍之末)#AB团(起于青萍之末)通宝推:楚庄王,起于青萍之末,
                  • 家园 原始资料:总前委在1930年12月22日于黄陂发布

                    总前委在1930年12月22日于黄陂发布的《八个胜利的条件》中有明确记载:

                    敌人在我们军队中安的AB团暴动,都被我们打的精光,杀了几十个总团长,共总打了四千多AB团。

                    总前委在1930年12月20日《一封答辩信》:

                    打击了四千四百馀名AB团。

                    这里面,“杀了”、“打了”两词是分开并列的,所谓“打了”应当是“抓了”“四千多AB团”,这并不等于1930年12月22日之前就“杀了”“四千多AB团”,很多人、很多文章,要么是无知,要么是刻意,混淆这中间的差别。

                    你帖子中的: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四万多红军中肃出四千四百馀名「AB 团」分子,①其中有「几十个总团长」(指AB 团总团长),这些人都遭处决。

                    所谓“这些人都遭处决”,本狐想请您明确一下:1、“这些人”是指“几十个总团长”还是“四千四百馀名AB 团”?2、“都遭处决”的时间是1930年12月22日之前还是之后的直到1932年中?

                    通宝推:camper,东方白,mezhan,
                    • 家园 今天有空,扯扯股份问题

                      1.记得中学的时候学写议论文,反驳别人的观点要驳斥论点,论据和论证方法。在网上,论点无法辩论,辩的是后两点。我对老广网友主要意见是这一段------

                      "30年12月5日,在李韶九抓了大批红二十军领导在数天之内,红二十军和富田当地苏区特委、行动委员会即有120余人被捕,17人被处决。

                      30年12月中旬有个很少提及的黄陂会议,当时老毛已经意识到可能扩大化了。谭震林回忆道:“黄陂会议是在解决了军队肃反问题后开的,参加会议的是军团军一级干部,还有地方党的负责人。肃反扩大化,李韶九有责任。这次会议纠正了当时肃反扩大化的做法,提出了反对逼供信和注重调查研究。总前委还发了文件,以解决地方肃反出现的问题。这时,毛泽东同志还亲自找了几个被打成AB团的人问话。问他们:‘你们的出身都好好的,为什么参加AB团?’他们说:‘我们的AB团是打出来的’。毛泽东同志说:‘不能打,打了也不供,供了也不要信’。‘不准逼供信’,‘要重调查研究’,就是这时提出来的。到了延安整风,就不准搞逼、供、信,‘一个不杀,大部不抓’了。”

                      但为什么没执行了,因为你前方兵变了。"

                      如果对这一段做阅读理解,很明显是太祖主动纠正了错误----但是20军在纠正错误后还是兵变----理所当然要被处理。

                      但问题在于:兵变发生在12日,黄陂会议是20日开的,后召开的会议是对于先发生的兵变的一种反应,黄陂会议的纠偏,是无法影响兵变的发生与否的。我觉得,网友对史料进行了一种裁剪。

                      2. 另外,网友反复强调李韶九只杀了十几个人,问题是:如果兵变不发生,那么被他扣押的那些人会不会被杀吗?是不是还要考虑,李韶九还有若干起杀人未遂的罪名呢?网友仅仅盯住那十几个人,似乎在硬拗。

                      3. 还有几件事,重要而未被强调-----项英来了,用中央局代替总前委,太祖靠边。但31年2月23日,任弼时起草了中央来信,下令在中央代表团到达苏区之前,大家要无条件的服从总前委(太祖为书记)。代表团到达后,指责项英,5月恢复太祖的地位,8月太祖任苏区中央局书记-----这段时间,正是二打AB团的时候-----太祖在里面究竟有多少股份,需要像双石网友那样的专家,一份份原始资料去分析。但是,太祖在31年是实权人物,说他一点股份没有,似乎也牵强。

                      4. 你提出的话题:

                      "1、“这些人”是指“几十个总团长”还是“四千四百馀名AB 团”?2、“都遭处决”的时间是1930年12月22日之前还是之后的直到1932年中?"

                      我的看法是----在一打AB团中,那几十个总团长肯定是死了,那四千多没有全死,但是也死了很多----绝不是有的帖子说的仅仅被抓起来而已。

                      论据如下:

                      邱会作,吴法宪的回忆,他们那时候都是最基层的战士,看到了杀人----死的不应该是那几十个总团长,他们还接触不到上层;

                      黄克诚的回忆,他说仅仅打AB团一事,他就罪该万死。阅读理解----死在他手里的不少;

                      还是黄克诚的回忆,一打时,他是团政委代理四师政委。一打之后,三师政委谢文翰因为杀人过多被撤职,由黄取代。阅读理解,谢杀人杀得更多;

                      太祖直接领导的红一军团是不是好一点呢?我随手搜索了"罗瑞卿,打AB团"(惭愧,我总是觉得什么坏事都少不了罗),结果首页都是一个因果故事。军医叶长青一打时被定性为AB团,罗保了他,仅仅开除了党籍,下次战斗中,叶救了受伤的罗一命。阅读理解-----那四千人的确没有全部被杀(叶就活下来了),但被杀的可能性不小(如果罗没有保护这个专业人才的话,叶就死定了)。

                      5. 我觉得太祖在打AB团时股份不小还有两个原因。一是太祖自己承认当时犯了错误。其次,二十军的口号是打倒XXX,拥护朱彭黄。最起码在20军的领导层眼里,太祖是罪魁祸首。如果我们这些将近一百年后的人,和当事人唱反调,认为朱彭黄的股份比太祖更大,是不是也有点奇怪呢?

                      • 家园 我可能少敲几个字,应该说是为什么对20军没执行

                        黄陂会议纠偏是纠红军内部反AB团的偏。为什么没包括20军,因为20军性质变了, 在前委眼里成了叛军。这也是为什么刘敌等人一直没平反的原因。

                        反AB团和富田事变分开讲比较好。老毛当然有股份,我说的是他股份有多大的问题。任弼时到苏区,恢复的是老毛在军事上的话语权。苏区肃反话事人是任。

                        太祖眼里自己肯定犯了错误,他也不知道后人把整个反AB团算他头上啊,要是这样他肯定喊冤。他承认错误和黄克诚等人承认错误的性质是一样的。

                        至于20军提出打倒毛泽东,这个前因后果就多了。太祖当时的策略江西同志反弹很大,矛盾积累很深。比如一反时太祖主张诱敌深入,敌人被诱进来烧的房子可都是20军父老兄弟的房子,大家能没意见吗? 当时的情况是蛮复杂的。

                        最后说一句,我说的是整个反AB团的股份。具体到富田事变,20军最后发展到被端锅,也是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

                        通宝推:寒冷未必在冬天,请我吃饭,
                        • 家园 黄陂会议纠偏应当是在富田事变之前

                          为啥没纠到,很简单,行委、省苏、红20军驻地离总前委驻地较远,有两三天的行程。当时没有电话、电报、车辆、骑兵通信,全靠人步行,刚好时间错过了一点点。

                          12月1日,红一方面军到达黄陂、小布地区。毛泽东、朱德和方面军总部机关分驻黄陂中排、上排村;红一军团第四军和第十二军驻黄陂、洛口间,红三军驻黄陂;红三军团驻小布。

                          • 家园 Z【吴酩竹】:平反AB团与富田事变错案

                            平反AB团与富田事变错案,毛泽东设置过“禁区”吗?

                            写在前面

                            这是我写的一篇文章的一个小节。我写的这篇文章的标题是《精英们的研究真实、客观、公正吗?——我看毛泽东与打AB团和富田事变的关系》。这篇文章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的题目叫“精英们的研究,论据单薄,经不起推敲”,下分三个小节。第一小节的题目叫“平反AB团与富田事变错案,毛泽东设置过‘禁区’吗?”就是我现在贴在网上的。

                            说老实话,我刚接触这个专题时,心中确实一点底气也没有,因为他们都是专家、学者,名气很大,他们的著作风靡一时,好像是很权威的,而我自己又没有什么学问,怕白费功夫,吃力不讨好,斗不过他们,误了为毛泽东辩诬的大事。经过两、三个月的努力,在网上买了些书籍,起早贪黑的阅读,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研究,觉得精英们拿出来的东西,破绽很多,自认为经不起推敲,于是就有了贴出来的这篇东西。

                            我的这篇东西,拿不拿得出手,毕竟自己还没有入行,把握不是太大。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所以就把它晾在网上,请网友们提出宝贵意见,看看怎样才能把精英们驳倒。

                            这个问题原本打算放在最后说的,后来考虑到这个问题有开宗明义、提纲挈领的作用,如果不先说清楚,其他问题就要浪费很多的笔墨做交代,所以就从这个问题说起。

                            毛泽东曾经说过:“任何个人,错误总是难免的,我们要求犯得少一点。犯了错误则要求改正,改正得越迅速,越彻底,越好。”“任何个人”,当然也包括毛泽东本人在内。中央苏区打AB团与富田事变,作为一方面军总前委书记的毛泽东,他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个问题上,他发现问题最早,改正错误最迅速,纠正错误最彻底。

                            可是,精英们就不这么看。其中戴向青、罗惠兰所著《AB团与富田事变始末》(以下简称《始末》)一书,就认为毛泽东在平反AB团与富田事变错案上设置了“禁区”,而且说得最离谱,与事实大相径庭,和造谣几乎别无二致。该书第142页写道:“震惊中外的富田事变已过去60多个春秋,在富田事变发生以后,特别是富田事变被定为‘AB团领导的反革命暴动’以后,谁提出疑问,谁就要被作为AB团严格处理。轻则批判斗争,撤职查办,重则判刑劳改直至杀头。因此,在近半个世纪的时间内无人敢于问津。只是到了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才有人敢于提出疑问,才有老一辈的当事人和党史、现代史工作者以讲话、作报告、写文章等形式,以大量的确凿的史实,直言不讳地指出,富田事变是应平反昭雪的历史错案。”

                            有什么事实证明戴、罗二人之说荒谬呢?

                            1、毛泽东在富田事变尚在酝酿之中对肃反中的错误已经觉察并认真纠正。

                            自李韶九衔总前委——实际是衔杨岳彬之命前往富田帮助省行委肃反之后,毛泽东中途分别派出总前委秘书长古柏、红二十军参谋长兼红军学校第三分校学生总队政治委员陈伯钧(当时正在养伤)到达富田和东固。他们到那里去干什么?戴、罗二人的说法与我看到的材料,相互抵触。《始末》第101页写道:“总前委认定江西省行委内安了AB团的总团部,问题特别严重,因此,于12月8日加派总前委秘书长古柏到富田帮助抓AB团……省苏维埃主席曾山和古柏留在富田,继续在省行委内肃AB团。”而陈伯钧则只字未提。我所看到的材料是怎么说的呢?古柏夫人曾碧漪在她的回忆文章《我在富田事变中的经历》一文中说:“一九三○年冬天,古柏秘书长和我从黄陂去富田。那时,江西省苏维埃政府驻富田。我们去江西省苏帮助解决一些新的问题。我们中午到富田。晚上,我们召开了党的会议。会议不久,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枪声。我们不知出了什么事,结果,发现河西的二十军包围了江西省苏维埃政府。我们带的一个警卫班被冲散了。于是,我们三人(古柏、陈正人老婆彭儒、我)便从省政府后门跑出来,钻进房子附近的一个茅草篷里隐藏……”(载《回忆中央苏区》,以下简称《回忆》,第218页)。这篇回忆是说去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富田事变,也就是12月12日,而不是12月8日;任务是“帮助解决一些新的问题”,而不是去“帮助肃反”。从当事人写的这个回忆看,我对作者的说法有几点质疑:一是不知作者的依据在哪里,没有交代出处,难免读者会认为作者是主观臆断;二是即便这个说法是受害者提供的,可是他们不是12月7日就关在“班房”里面去了吗?他们怎么知道古柏等人是12月8日到的,而且知道古柏的任务是来“帮助抓AB团”,莫非古柏也参与了审讯?三是作者在《始末》一书中,也引用了《回忆》中的一些文章,怎么就对曾碧漪的回忆视而不见或者不屑一顾呢?从《始末》全书看,作者对受害者遗存的文献不遗余力详加搜寻,而且是深信不疑的,莫非作者对曾碧漪回忆的真实性有所怀疑、有所保留吗?即使有怀疑也应当予以论证加以排除才对嘛。

                            严格地说,戴文“于12月8日加派总前委秘书长古柏到富田帮助抓AB团”与曾碧漪回忆是不冲突的,如果总前委12月8日做的决定,加上三天左右行程,古柏12日中午到达富田正好时间差不多,现在有两个问题:1、戴文的12月8日的出处;2、戴文的写法,很容易让人误会为“古柏是12月8日到达富田”,误会为“古柏应当与李韶九一起对富田事变负责”,作者的写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太好说。

                            另外,我有事实证明,作者是不大留意国内还有与他们的看法相左的意见的。有一位名叫万陆的作者,他为古柏写了一篇传记,登在《客家源》上,为江西赣州的“红土情网站”所转载。作者是江西人,,或者长期在江西工作,作为党史工作者,只要留心搜索,没有搜索不到的道理。其中摘录一段,是有关古柏当时去富田的任务:“1930年12月上旬,第一次反‘围剿’即将开始。面对反动派十万大军压境的严峻局面,有人却在军内外搞肃反扩大化。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派古柏从前委驻地的宁都黄陂去吉安富田,协助红二十军处理这一问题。到达富田之后,他即召开党的会议,研究有关纠正扩大化错误的措施,中途忽然传来几声枪响。古柏估计情况有变,便和警卫战士机警地离开会场。果然如他所料,原来是李韶九大搞扩大化行动,引起了红20军172团政委刘敌等人的不满,于是引发了‘富田事变’。他们包围了会场,要捉拿主事的人。古柏一时无法制止,只得从混乱中连夜赶往兴国县苏。”另一篇是陈伯钧的传记,载《解放军高级将领传》,作者邱锋、松筠,此书由《解放军出版社》出版。其中有关陈伯钧当时的任务摘录如下:“……毛泽东接连派总前委秘书长古柏和陈伯钧等分别去省行委、赣西南特委和红军学校解决‘AB团’问题,并准备让陈伯钧接任赣西南特委书记。陈伯钧到红军学校后,听说李韶九要抓该校负责人陈东日、李天柱。他认为陈东日和李天柱都是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老同志,不可能是‘AB团’,便亲自出面做工作,保护了他们。陈、李两人后任红军的军政治委员和军长,后来,都为革命牺牲(注:陈东日1931年7月在湘赣革命根据地被怀疑为AB团,1932年被错杀,1945年中共七大追认他为革命烈士,事见湖南大学图书馆《湖南人物库*当代人物》)。被李韶九抓起来的红二十军干部中,有军政治部主任谢汉昌和第一七四团政治委员刘敌。刘敌以同乡关系说动李韶九而被释放后,即说李是反革命,鼓动部队先包围军部放出谢汉昌,又与谢一起率部冲到富田,把被李韶九关押的人全部放出,把红二十军一部拉到河西,脱离总前委的领导,史称‘富田事变’。在‘富田事变’中,陈伯钧也被不明真相的红二十军部队扣押。他拿出毛泽东的亲笔信,说明真实情况。看管他的老部下对他了解,把他放了。他和古柏等先后安全回到河东。”

                            以上引证的这些,能不能说明毛泽东对肃反中的错误事先就有所觉察呢?欢迎读者参与讨论,批评指正。

                            陈伯钧纠偏一说是孤证,本狐持怀疑态度。

                            文中所谓“红军学校”,应当是“中国红军军官学校第三分校”(一分校为原闽西红校),红三分校起源为29年2月朱毛红四军主力与李文林红二、四团东固会师后由留在东固的陈东日等红四军伤病员参与组建的红二团教导队,陈东日担任队长,学员100多人。29年9月,教导队由东固螺坑迁到富田陂下,并改称红军学校。30年2月陂头“二·七”会议后,赣西红军学校扩建为赣西南红军学校,校长由毛泽东兼任,陈东日任教育长。30年6月,红军学校又从富田陂下迁到陂头的永慕堂,根据中央决定改称为中国红军军官学校第三分校,增加到600多人,前期朱德任校长,毛泽东任政委,陈奇涵任教育长,陈东日任学生总队长,红四军离开赣西南后,李文林任校长,金万邦任校委书记,不久由陈东日继任校长兼校委书记。陈伯钧在30年10月攻打吉安战斗中负伤,让他暂时养伤,并在朱德任校长、自己任政委的红军学校第三分校中担任学生总队政委。

                            陈伯钧在富田事变中被扣押,可能仅仅因为其是毛泽东安排到红校的,而非其他。陈伯钧负伤前是红20军参谋长,未做过地方工作,说他也是去纠偏,还要接任特委书记,这个说法,需要更多的证据。

                            2、富田事变的发动者十分张狂,而毛泽东却冷静处理,从容应对,豁达大度。

                            发动者张狂到什么程度呢?向中央写3个告毛泽东的报告(向中央写报告是每个党员的权利,但不得诬告);另立省行委,发了5个向总前委发难的通告;开了4个所谓“基本正确”实际上是置苏区党、苏区红军、苏区群众于死地的“会议”。不可饶恕的是伪造文书,在红军的最高领导层制造分裂,企图瓦解红军;拉帮结派,分裂红军分裂党,在红军中搞策反活动;还有一些罪恶活动在事变前就已经开始(如隐瞒“筹款”[最大一笔为黄金200斤],企图让红军因缺乏给养而遭受失败),这些将在最后一部分说。

                            因为发动者搞了这么些正常人不可理解的活动,人们就会把它看成是叛乱,一定会派兵平叛,所以就出现了想像中的战争场面。《中共党史钩沉之千秋功过》第二章忠魂冤魂中是这样描述的:

                            “对于兵变部队,不付诸武力实在不行。苏区政府迅速派出一千多名红军战士去平叛,但结果被叛军击退。面对扩大了的事态,苏区政府紧急增调部队。于是,在赣南苏区,红军与红军的一场恶战展开了。平叛部队组成了铁壁铜墙,层层包围,一点一点向镇子逼近,紧紧缩拢着包围圈。双方展开搏斗。

                            收过晚稻的干田里,躺满了竖八横七的尸体。冲锋时倒下的重伤员,在两方对垒的中间地带挣扎爬行,有的往这边爬,有的往那边爬,密集的火力网使双方无法派出救护人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重新中弹而亡。

                            赣江东岸,一条散兵线延绵数里,狙击着二十军的增援部队。一艘艘渡船被打翻,中弹落水者不计其数,赣水被染红了。……在平叛中,又造成两三千官兵阵亡。”

                            文学作品可以凭空想像,研究历史必须忠于史实,以上描写是经不起推敲的。富田事变的发动者从12月15日到26日以江西省行委的名义发了5个《通告》,1931年1月11日,刘敌给党中央写了一封近4000字的长信,1931年1月12日,他们又以江西省委名义给党中央写了报告,如果有战事发生,这些通告、长信、报告里怎么没有提及呢?苏区政府只有警卫部队,没有作战部队。省苏主席曾山后来回忆说:“……二十军直属部队由谢汉昌和刘敌统领进攻富田,缴了省苏维埃政府警卫连的枪械。”苏区政府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部队。开到河西的二十军充其量不过一千六、七百人(说见第二部分),如果有“两三千官兵阵亡”,二十军早就所剩无几了,他们哪里来的援军,他们后来怎么能够在河西与敌人作战。

                            更加离奇的是,还出现了“朱德拒绝在平叛命令上签字”的说法。贾章旺在其所著《毛泽东从韶山到中南海》第四章*瑞金*五*第一次反“围剿”及富田事变中说:“苏区政府迅速派出1000多名红军去平叛,被兵变部队击退。面对扩大了的事态,苏区政府紧急调动主力部队平叛。红军最高指挥官朱德拒绝在平叛命令上签字,认为红军不能打红军,但他的意见没被接受。”我引用的这段话,总的感觉,一句话,就是个“假”字。其一,“红军不能打红军”这句话很耳熟啊,那是一、四方面军会师后,张国焘、陈昌浩要调动部队打一方面军的时候,徐向前同志讲的嘛,怎么一下子提前了六年并变成是朱德说的呢?其二,“就算苏区政府与主力部队是平级单位,那也只能是“请求支援”,怎么可以“紧急调动”呢?十分荒唐的是“平叛命令”竟然下给了“红军最高指挥官朱德”,这不是胡编乱造又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是,居然“他的(红军不能打红军的)意见没被接受”。设想一下,能够左右他的意见的,按照常识,级别决不可能低于朱德自己,意之所指不是昭然若揭吗?其三,“拒绝签字”的出处,网上揭示,来自老外写的一本书,中国人自己都不知道,洋人倒一清二楚,这只能是“出口转内销”的故技重演。谁要是较真,那可应了国民党官场上的俗套,“事出有因,查无实据”。

                            总而言之,读者可不可以这样去思考,作为军事统帅的毛泽东,在提出“诱敌深入”方针之后,能够置十万压境的大军而不顾,而斤斤计较于二十军一千六、七百人的犯上作乱,因小故而乱大谋吗?

                            这个平叛战事描写,就太小说化了。

                            另外还有两桩大事要理论理论:

                            一个是永阳“省行委第一次扩大会议”,丛永中在报告中“揭露”:总前委“……又到赣南捉郭承禄萧鹏飞等赣南行委负责人,捉到的负责同志即逼打成招。”我有详细的材料证明,这件事不但与总前委无关,而且暴露了永阳“省行委”一帮人拉帮结派,分裂红军分裂党,在红军中搞策反活动的罪恶行径。罗贵波同志在《一九三一年“信丰事件”》一文(载《回忆》第226页)中写道:“当时,我在三十五军工作。一九三一年一月一日,三十五军打开大余县城,三、四天后回信丰,走到离信丰城四十里的禾秋陂,郭承禄正在那里等着我们。那天晚上,他同我和三十五军军长邓毅刚谈话,说毛泽东同志是‘右倾机会主义者’,要和他作斗争。并说要发表宣言,召开群众大会。他们提出‘拥护朱(德)、彭(德怀)、黄(公略)’,‘打倒毛泽东’的反动口号,要我们在宣言上签字,要三十五军支持他们这个行动。我和邓毅刚当时就和他们发生了争吵。我们争论说:‘要打倒毛泽东怎么行?!我们不相信毛泽东是右倾机会主义者。我们不签字!’吵过后,他见我们没有签字,也不支持他们,就走了。第二天(一月五日或六日)早晨,我们的队伍开往信丰城,沿途看见他们贴了许多标语、传单。进城后,看见到处都有标语、传单。他们已摆开场面,准备召开群众大会了。于是,我们三十五军立即在城里召开了部队营以上干部会。在会上,我们向全体干部说明,他们这个行动是反革命行动,是一个阴谋。干部们一致表示不参加这个反革命行动。之后,我们动员干部、宣传队把那些内容反动的标语、传单撕掉;派宣传队给群众作解释,叫群众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不要上敌人的当。经过宣传,群众不相信他们,都走了,所以会没有开成。当天下午,我们派了一个营到黄泥[土非]去,连夜把行委机关包围起来,把郭承禄、肖国璋、马荣澜三人抓来,押到了军部特务营。过了二、三天,我们以三十五军军委的名义发了通知给周围各县,把暴动总指挥部和地方上的负责人召来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在会上宣布了郭、肖、马的反革命罪状,向大家讲明了这件事的经过,并研究了今后的工作。当时行委已经没有了,就组成了一个临时行委,由陈致中任临时行委书记。开完会以后,队伍就离开了信丰,把郭、肖、马三人也一齐带走……交给了总前委处理。”(总前委并未追究,马荣澜1931年11月派往信丰县开展党的秘密工作时被捕,坚贞不屈,被敌杀害。郭承禄1932年5月30日,才遭错杀——本文作者注)。从我引用的材料看,一、赣南行委的负责人不是总前委打AB团打出来的,而是他们策反三十五军时被该军拿下的;二、如果说富田事变是由于打AB团而触发起来的话,那么,赣南行委策反红军、与总前委对抗,又有什么可以原谅的理由呢?可见,赣南省行委的那伙人,与永阳“省行委”的那伙人,沆瀣一气,臭味相投,早就勾结在一起了。三、《回忆》一书,《始末》作者多次引用,丛永中报告的内容,与罗贵波的回忆,如此冰炭相投,水火不容,是非曲直,明明白白,为什么还要为赣南行委的负责人鸣冤叫屈呢?

                            再一个是《总前委答辩的一封信》。在《始末》一书的作者看来,总前委就是毛泽东,毛泽东就是总前委。他们不知道总前委的性质和体制。前委不是一级党委,它和党组(党团)一样,是在特定条件下为了统一认识、协调行动而设置的一个特殊组织。军内为了精简机构,也为了避免机构重叠而产生扯皮现象,有了前委就不设军委,前委也就是军委。一般而言,前委和地方不存在隶属关系,除非上级党委授权,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看看二七陂头会议,我们就能领略其中包含的道理。那个会议的名称叫“四军前委、赣西特委、五六军军委联席会议”,“联席”的意思就表示了没有隶属关系。这次会议上成立的“共同前委”,发出的文告,只叫“通告”,而不称“决议”,就是因为没有隶属关系这个原因。苏联跟我们的做法不一样,他们搞一长制,政治委员可以一个人就否决同级军事长官的决定。我们搞的是“党委集体领导下的首长个人负责制”。“党委决定,各方去办”。党委只抓大事,具体工作由各个职能部门去贯彻执行。红一方面军是设置了两大部的——司令部、政治部。政治部内部下设机构,大约有八、九个之多(请有兴趣的读者查阅徐国东《红军军团政治部的组织情况》一文,载《回忆》206页)。1930年10月以前,政治部内部下设机构,应该设有锄奸部,职权范围“主要处理敌人派进来的奸细特务”,“攻下吉安后,省及各县均成立肃反委员会……”(见《中央革命根据地史料选编》上册476页)。

                            精英们老是说“毛泽东派”谁谁谁、“毛泽东写了”什么什么,没有考证,这是不负责任的瞎说。《始末》一书作者也是这样,不是用唯物史观来研究历史,而是主观地、片面地、表面地任意处理史料,乱下判断。该书166页写道:“在1930年10月4日攻克吉安,特别是11月下旬快速整军后,毛泽东根据一系列错误材料,肯定了AB团的大量存在,形成了赣西南党政军机关中充满了AB团并篡夺了领导权的错误认识,于是下定了彻底肃清AB团的决心。从错误材料中产生了错误认识,错误认识又导致了错误行动,而错误行动则造成了令人痛心的严重后果。”上面这些说法,都只是作者的主观猜测。军内外肃反是毛泽东个人武断决定的吗?“攻克吉安”后毛泽东所“根据(的)一系列错误材料”是作者所说的那些材料吗?“11月下旬快速整军”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作者了解吗?“错误行动则造成了令人痛心的严重后果”是毛泽东造成的吗?这些问题你们一个也没有作交代,怎么就那么轻易地乱下判断呢?我上面提出的这些问题,将在第二部分回答,这里只说说“错误地把路线斗争与肃反混在一起”的责任者这个问题。刘型同志在《开辟中央革命根据地》(见《回忆》117页)一文中说:“一次反‘围剿’前,在黄陂、小布,除了进行作战准备外,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解决‘富田事变’问题。这个问题一定要在一次反‘围剿’前处理好,否则便不能取得第一次反‘围剿’的胜利。对这个事情,毛泽东花了不少精力。肃AB团,地方有扩大化,错误地把路线斗争与肃反混在一起。杨岳彬就是因为肃AB团过‘左’而被撤职的,后来由周以栗同志接任。”从刘型的回忆文章我们可以明了以下问题:1、李韶九不是毛泽东派出的,两封总前委的信也不是毛泽东发出的;2、从侧面反映出毛泽东确实派了古柏、陈伯钧去纠正肃反中的错误;3、刘型的记忆不可磨灭地突出“错误地把路线斗争与肃反混在一起”,进一步证明《总前委答辩的一封信》不是出自毛泽东的手笔。

                            说《总前委答辩的一封信》,不是毛泽东写的,还有以下理由:

                            第一点、该信写于12月20日,由于敌人已大举向苏区腹地进攻,毛泽东要全力部署作战,不可能一心二用,也没有时间写那样的信。这里不妨简略列一个时间表:12月初,蒋介石到南昌亲自部署对我中央苏区围剿;7日,敌误将我在东固一带担负诱敌任务的35师当作红军主力(该师隶属十二军,毛泽东亲自与其密切联系,面授机宜),鲁涤平颁发了围歼我军于东固的作战计划;12日,发生富田事变;14日,红军主力为避免暴露,移至平田、砍柴岗、安福圩隐蔽集中;16日,各路敌军“以捣破东固匪巢,肃清各股匪为目的”,开始向苏区中心地区进攻;19日,公秉藩攻至东固之九寸岭,我红35师抵挡一阵,给敌以重大杀伤后,主动撤出战斗,将东固山让给了敌人;20日晨,张辉瓒不知公师已占东固,,倾全力猛攻东固,导致自相残杀;21日,全方面军到达黄陂、麻田地区集中,隐蔽待机。

                            第二点、《答辩信》一部分内容毛泽东应当知道,只是到了写《八个大胜利的条件》时,才稍有涉及。例如,《答辩信》中有如下一段话:“AB团已在红军中设置了AB团的总指挥、总司令、军师团长,五次定期暴动,制好了暴动旗,设不严厉扑灭,恐红军早已不存在了。”这段内容周以栗知道得很详细,毛泽东一九三○年十月十九日夜于峡江城写的《给湘东特委的信》(载《江西党史资料》第六集第169页)中,他自己不写,却把这段内容推给周以栗,要湘东特委去看周的信。如果他不知道,他为何要湘东特委看周的信;他既然知道,为何又自己不写呢?毛泽东在原信中是这样写的,“详细解释,请阅长江局代表周以栗同志信便知”。

                            为了让读者有一个深刻的印象,我不得不将周以栗的信引得稍微长一些。周以栗于一九三○年十月十九日写的《给尺冰同志转湘东特委诸同志信》(载《江西党史资料》第六集第171页)中是这样写的:“关于土地问题,我此行所见及感觉许多地方,发生严重的富农路线机会主义,使革命工作发生严重的危机,值得向你们说一说。自鄂东南到赣西南的苏区,一般来说,对土地问题,都是非常忽视。第一是不分配,第二分配了都是富农路线。如以劳动力为标准及不实行抽多补少抽肥补瘦,致不能满足贫苦农民的要求,发动广泛群众,特别不能开展农村中阶级斗争——广大贫苦农民群众对抗富农。结果地方暴动普遍的未完成。农村中造成严重的赤色群众反水与赤白对立,特别是因为阶级斗争不深入一方不能树立雇农贫农的革命权威反而因革命得不到利益,一部分落后群众倒被富农欺骗过去,一方富农分子,反取得革命的领导,混入一切革命机关图谋反革命。在鄂东南有改组派,八百大暴动的布置,在赣西南自党团的最高机关,西南两特委,西南苏府直至支部与赤卫队、红军,红色邮局,充满了AB团,很有计划的与邓英等联络,一举消灭赣西南的大暴动。幸此吉安夺取,这一阴谋被破坏镇压,这是多么严重的教训!”引文中,“很有计划的与邓英等联络”与“幸此吉安夺取,这一阴谋被破坏镇压”等项内容,透露出苏区干部中有人暗中与敌人勾结,“与邓英等”就不仅仅是军方,可能还有党政警特,而且是“很有计划的”,以上情况的来源,是在“吉安夺取”后。周以栗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是不是说明他作为总前委成员之一,分工管政治部的工作呢?此文件下面的文字请关心这一问题的读者自己去翻阅。

                            为了把问题彻底弄清楚,我这里将毛泽东一九三○年十月十四日于吉安城写的《给中央的信》(载《江西党史资料》第六集第163页)有关部分摘录如下:“近来赣西南党全般的呈一非常严重的危机,全党完全是富农路线领导,转变农民意识的口号为富农地主用去反对贫农雇农,致根本动摇赣西南平分土地的趋向。党团两特委机关,赣西南苏维埃政府,红军学校,发现大批AB团分子,各级指导机关,无论内外多数为AB团富农所充塞领导机关。故平分土地也只是‘抽多补少’没有‘抽肥补瘦’,因此,富农得了好田,雇农贫农还是压迫的形势,所以重新分田使雇农贫农收到利益,把富农压迫下去肃清富农领导,肃清AB团,赣西南党非来一番根本改造,决不能挽救这一危机。”将这一段与上一段比较,两者何其相似乃尔,简直像是孪生兄弟,也可以说毛文脱胎于周文。

                            当然两者也有不同之处。周文中有“在赣西南自党团的最高机关,西南两特委,西南苏府直至支部与赤卫队、红军,红色邮局,充满了AB团,很有计划的与邓英等联络,一举消灭赣西南的大暴动。幸此吉安夺取,这一阴谋被破坏镇压……”,而毛文中没有。我的理解是,“与邓英等联络”的这些人究竟是谁,写信的当时,尚在侦察破获中,郭化若的说法是他们用的是“暗号”,朱德的说法是“花了几个月”才弄清楚。这就有点象曹操在“官渡之战”打败袁绍之后,从袁绍的大本营中,缴获了曹营中大批的文武官员写给袁绍的信。因为战前曹操势力弱小,很有可能会翻船,那时的精英阶层在社会上混,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留后路的人自然很多;再就是袁绍家族四世三公,门生故旧满天下,互至问候也是人之常情。较起真来,曹营里“铁杆保皇派”可能就屈指可数了,因此只好一烧了之。毛泽东慎重对待,是因为侦察结果尚未出来。“阴谋被破坏镇压”,只做到了一半,打开吉安,“阴谋”是自然中止,苏区中的这一半,“阴谋”并未“被破坏镇压”,谁是“阴谋”的策划者、实施者并未挖出来,没有结果的东西他当然不能写,这就是他与别人的不同之处。

                            我写这些文字是想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在红一方面军中,能够写《答辩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杨岳彬,另一个是周以栗,因为两个人都抓政治部的工作,都了解肃反的情况。黄陂会议如果是12月下旬开的,《答辩信》的作者是杨岳彬,因为该信内容有一部分涉及路线之争的问题。从何长工等人的回忆情况看,提到“让张辉瓒进到根据地里面来尝尝苦头”,时间应当在下旬。假如是中旬,写《答辩信》的就可能是周以栗。因为他的身份,既是长江局的代表,又是总前委委员,后来又兼总政治部主任,毛泽东对他十分的尊重和信赖,依靠他渡过了一道道难关。没有他,袁州会议就很难说服部队不再打长沙,也很难说服红三军团东渡赣江。按照分工,肃反是他的本职工作,而且情况十分清楚,以总前委的名义写一篇答辩信,并不越轨。比较而言,杨岳彬的可能性更大。对不对,读者可以评判。

                            本来,中央对富田事变是很关心的。富田事变发动者已经写了三个报告,可是,总前委方面却三缄其口,一言不发。“中央指示信说:‘现在中央所得的关于富田事变的材料还不能算为齐备,尤其是没有得到总前委的正式报告。”(转引自《始末》178页)这就更进一步说明答辩信不是毛泽东写的。

                            《始末》一书的作者说:“富田事变发生后,红一方面军总前委采取了‘坚决进攻的策略’”。(引自《始末》131页)虽然“坚决进攻的策略”这一说法,出自于中央巡视员欧阳钦的报告(富田事变时,他尚未到达苏区,到达时几乎与“三人团”、叶剑英同时,对这一情况并不真正了解),但是,当时戎马倥偬,富田事变发生后,总前委是不可能有时间讨论这个问题的,毛泽东一门心思琢磨的是“诱敌深入,待机歼灭”,也不可能因小失大,对富田事变发动者采取什么‘坚决进攻的策略’。其他个别总前委委员,出于气愤,说没说过这种过头话,那就难讲了。不过,我用“排除法”,将一些容易引起联想的因素,都给排除了,在富田事变的发动者十分张狂的情况下,毛泽东并未采取任何回应措施是确实的。毛泽东这一辈子,他的许多超乎常人的想法和做法,在未得到实践证实是正确的以前,常常不为人所理解,他总是忍辱负重,说服等待。直到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他在写《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的时候,不无感慨地说:“战略退却,在干部和人民还没有经验时,在军事领导的权威还没有达到把战略退却的决定权集中到最少数人乃至一个人的手里而为干部所信服的地步时,说服干部和人民的问题是一个十分困难的问题。”“人民由于没有经验而不相信战略退却的必要,莫过于江西第一次反‘围剿’的时候”。我上面写的这些,可不可以表明毛泽东当时的心境和作为,算不算得上冷静处理,从容应对,豁达大度,读者们可以开动自己的脑筋,去回味思索。

                            3、毛泽东作为苏区中央局的一员,与项英等共同作出并通过了《中央局通告第二号——对富田事变的决议》。

                            这个问题已有成说在先,可能引起激烈的争论。不过,争论一下也好,通过摆事实,讲道理,倒是可以更加接近历史真相,这样岂不更好。

                            我的看法,《中央局通告第二号——对富田事变的决议》是一个基本正确的文件,但是,《始末》一书的作者对这一文件的产生过程,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为什么说他们的判断是错误的呢?《始末》第131页写道:“项英在任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期间,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重调查研究,重事实证据,正确分析了富田事变的性质,批评和抵制了总前委肃AB团的严重错误,从而分清了是非,团结了同志,稳定了人心,避免了分裂,一度缓解了赣西南的肃反扩大化。”这里,我得指出,研究历史,你得首先(尽一切可能)还原历史,(千方百计)恢复历史的本来面貌。项英什么时候来的?来苏区是干什么的?他到苏区是和谁先接的头?他来之前发生了富田事变吗?他到过河西吗?他见到了发动富田事变的那些人吗?他是怎么知道富田事变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的?他看到了哪些事实证据?他找了哪些人进行调查研究?从他来到苏区直至写出决议,总共有多少天?这些基本的东西,你都没有交代,你的那个判断,岂不变成了官场的套话吗?再说,什么叫做“决议”,那个东西的形成,是有一套程序的。你总得先开个会让人议论议论吧,议论完了你总得归纳成文吧,整理成文字后你得讨论修改吧,修改定稿后你总得表决通过吧。那时的苏区中央局组成情况和工作情况,《始末》第127页是这样写的:“中央局成立之初,其成员实际上只有项英、毛泽东、朱德、曾山4人。而苏区中央局成立后面临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着手处理富田事变这一十分棘手的问题。1月16日,苏区中央局在成立的第二天,根据总前委的汇报情况,,作出了《对富田事变的决议》。”如此简单潦草,敷衍塞责,和《始末》第131页的内容比较比较,什么“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什么“重调查研究”,什么“重事实证据”,什么“正确分析了富田事变的性质”,什么“批评和抵制了总前委肃AB团的严重错误”,读者们能认同该书作者的学术态度和学者风范吗?如此“十分棘手的问题”,一天之内就全部搞定,我不知道这是美化了抑或是丑化了项英。雄才大略的毛泽东,折冲樽俎的朱德,铮铮铁骨的曾山,竟然在项英面前,个个都变得俯首帖耳,百依百顺,那个《决议》还能叫决议吗?干脆叫“圣旨”还差不多。我这个人,见闻虽然不广,但毛泽东在原则问题上从不让步,还是耳熟能详的。就在这之后不久,“第二次反‘围剿’快要到来的时候,项英同志得悉蒋介石兴兵二十万,比第一次增加了一倍。于是,怕得要死,主张‘分兵退敌’(也就是所谓“削萝卜”),把红军开到四川去。说什么斯大林说过,四川是最理想的根据地。从现象上看,对待第二次反‘围剿’的态度采取右倾逃跑主义是项英同志,实际上是王明路线。”“毛泽东同志坚决反对,主张充分发挥根据地人民的积极性,提高军民的战斗意志和胜利信心,打破敌人的‘围剿’。”(见《回忆》第150页)这才是敢做敢当的毛泽东。把《决议》说成是一个人搞出来的,也只有《始末》的作者才说得出口。

                            现将我收集到的项英到来的前前后后,叙述如下:1931年1月10日,项英来到红一方面军总部,向毛泽东、朱德传达了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加强中央苏区和红军领导的指示。(摘自《毛泽东年谱》)。从上海出发时间,按任弼时、王稼祥、顾作霖“三人团”自3月5日起先后出发前往中央苏区,至4月16日到达青塘,前后花了大约40天时间(见《艰难的毛泽东之路(十三)》),以项英到达时间逆推,应当在11月底。这个时间段内,尚未发生富田事变,而项英又在途中,他自然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项英走的路线是从上海坐轮船到汕头,再从汕头出发,经大埔,越过国民党封锁线,进入福建永定的游击区,再经长汀转往赣南中央苏区(见郭德宏《周恩来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五年》),所以他不可能先到河西;而河西那边,“因敌情阻隔,丛允中、易尔士没有到达总前委即返回”,“(十二月)十六日易丛两同志往总前委去,(一九三一年)一月五日回到永阳,未达总前委,闻因战事紧张,路上不好走。”(见《始末》第118、122页)可见富田事变发动者那边的情况无法沟通。《始末》一书作者所谓“项英在任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期间,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重调查研究,重事实证据,正确分析了富田事变的性质”是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没有任何史料证实,根本就不应当采信。

                            项英达到红一方面军总部后,应当是朱德、毛泽东等总前委一班人接待的。项英从到达之日,到《决议》公布,连头带尾只有七天时间。在这七天中,他们至少进行了如下工作:一是互相交换情况,项英介绍了中央六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情况,以及补选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朱德为中央候补委员的情况,朱、毛介绍了苏区发展情况、党、政、军组成情况和第一次反‘围剿’取得重大胜利的情况;二是商量如何具体组建苏区中央局机关。这是项英来苏区的主要任务。据郭德宏《周恩来一九二七年至一九三五年》一书介绍:“项英奉命于一九三一年一月上旬到达中央苏区时,正值第一次反‘围剿’战争胜利结束。一月十五日,项英主持于宁都的小布地区正式宣告中共苏区中央局的成立,所宣布的九人成员中与中央原决定稍有变动:没有吴振鹏,加C、Y中央一人(名未列);‘当地二人’中一为曾山(江西省苏维埃政府主席),另湘赣边特委一人(名未列)。同时宣布成立由中共苏区中央局领导的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项英为主席,朱德、毛泽东为副主席,毛泽东兼中央军委总政治部主任。但同时宣布撤销了以毛泽东为书记的中共红一方面军总前委。”这些事情都是应当事前讨论并取得一致意见的;三、富田事变的情况介绍与富田事变的善后问题。富田事变的情况是如何介绍的,我们今天已经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毛泽东一定没有把发动富田事变的那些人当成AB团分子。为什么?因为这件事只有一面之词,总前委一班人想怎么讲就怎么讲。如果情况不是这样,那就只能往下拖。其间,项英还出席反“围剿”胜利庆祝大会并讲了话。七天之内,项英又不了解情况,无论如何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老吴彻底把总前委和毛泽东划开,甚至一口咬定总前委的信不是毛泽东所写,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实在是太武断了。毛泽东是总前委书记,他理当对此负责。

                            通宝推:桥上,
                      • 家园 事多,先简单扯扯,得空再与兄细细琢磨。

                        1、黄陂会议的时间

                        但问题在于:兵变发生在12日,黄陂会议是20日开的,后召开的会议是对于先发生的兵变的一种反应,黄陂会议的纠偏,是无法影响兵变的发生与否的。我觉得,网友对史料进行了一种裁剪。

                        黄陂会议的确切时间我还没看到权威资料,一般认为,黄陂会议召开于1930年12月上旬。

                        赣州市党史办

                        12月上旬毛泽东在宁都黄陂主持召开红一方面总前委扩大会议。

                        宁都县新闻网

                        12月1日,红一方面军到达黄陂、小布地区。毛泽东、朱德和方面军总部机关分驻黄陂中排、上排村;红一军团第四军和第十二军驻黄陂、洛口间,红三军驻黄陂;红三军团驻小布。

                        1930年12月上旬,毛泽东在黄陂中排廖屋主持召开了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毛泽东、朱德、彭德怀、滕代远、黄公略、林彪、谭震林等红一方面军前委委员,以及周以栗、李井泉、古柏、朱云卿、蔡会文、罗荣桓、罗炳辉、袁国平、何长工、邓乾元等军以上领导干部和地方党组织负责人。

                        毛泽东在会上作政治报告,公开批判了李立三的“左”倾冒险错误。据谭震林回忆,毛泽东“更具体地指出党内有两条路线,必须推翻那条错误路线(立三路线),执行这条正确路线,革命才能走向胜利的道路。”这是毛泽东第一次在会议上指出李立三的错误是路线错误,并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近在门口的不相信,离得很远的却很相信”。他还说:“共产党员对任何事情都要问一个为什么,都要经过自己头脑的周密思考,想一想它是否合乎实际,是否真有道理,绝对不应盲从,绝对不应提倡奴隶主义。”

                        会上,研究了战略反攻问题。据郭化若回忆:“到了‘罗坊会议’就基本解决了问题,只剩一些‘余波’,即有些人还不太相信‘诱敌深入’。‘黄陂会议’一是解决‘余波’问题,更主要是讨论怎样待机破敌,打好反‘围剿’的第一仗问题。这阶段是把军队集中起来,由游击队转为正规军,由游击战转为正规战(运动战),扩大革命根据地。”

                        会后,总前委根据毛泽东的讲话向苏区军民印发了著名的《八个大胜利条件》的宣传动员材料。这八大胜利条件是:(1)国际形势有利于阶级决战,不利于帝国主义;(2)国内形势有利于阶级决战,不利于蒋介石、鲁涤平;(3)我们的战略好,着着胜利,敌人的战略是着着失败;(4)我们有群众的配合,敌人没有;(5)我们的兵力是集中的,敌人的兵力是分散的;(6)我们的军队是团结的,敌人的军队是动摇的;(7)我们准备充足,敌人财政恐慌;(8)我们得地利,敌人不得地利。同时,印发了《三十条作战注意》,简明规定了作战指导思想、原则和要求,以及战场纪律、战场救护、后方工作和战后注意事项,在军事上为战略反攻作了充分的准备。

                        宁都中央苏区反“围剿”战争纪念馆解说词

                        红一方面军主力退到根据地腹心地宁都黄陂、小布一带集结后,1930年12月上旬,毛泽东在宁都黄陂中排主持召开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扩大会议。会议批评了李立三“左”倾冒险错误,对第一次反“围剿”战略反攻问题进行了研究。会后,总前委根据毛泽东的讲话精神,起草并向苏区军民印发了著名的《八个大胜利条件》宣传动员材料,同时印发的还有《三十条作战注意》。《八个大胜利的条件》全面科学、通俗易懂地分析了红军必能打败敌军、争取反“围剿”胜利的八个有利条件。《三十条作战注意》明确规定了作战指导思想、战场纪律、后方工作和战后注意等事项,在军事上为战略反攻作了充分准备。12月上旬,红一方面军总政治部在宁都黄陂下排村“益育祠”召开宣传工作会议,要求苏区军民做好反“围剿”政治动员和瓦解敌军工作。下旬,毛泽东和朱德在宁都小布“三官堂”召开军事会议,对战略反攻的初战计划作了周密布署。这是红一方面军12月24日下午1时于黄陂发布的《准备歼灭进犯小布之敌的命令》。为进一步鼓舞红军反“围剿”的斗志,1930年12月25日毛泽东、朱德在宁都小布河滩上,召开盛大的苏区军民歼敌誓师大会。毛泽东还为大会亲拟表达反“围剿”战略思想的对联一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

                        这个《八个大胜利条件》是12月22日发布的,是毛泽东在黄陂会议上讲话的整理。这个只能说明黄陂会议召开是在12月22日之前,但无法就此确定会议召开的确切时间。

                        一方面军总部在黄陂呆了接近一个月,中间肯定开过很多次会议,把其他会议和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扩大会议(黄陂会议)搅浑了,完全是可能的。

                        2、黄陂、富田、东固间的距离

                        当时总前委驻黄陂,江西省行委和江西省苏维埃政府驻富田,红20军在东固,我在百度地图上查了一下三地步行距离:黄陂到富田,距离约92.4公里,步行大约20小时33分钟;福田到东固,距离约30.0公里,步行大约6小时41分钟。当然,今天和当年路线肯定不完全一样,崎岖山路和铺装道路行进速度也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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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固基本上是位于黄陂到富田中间,李韶九先到富田,再回头去东固,很明显,他的第一目的是去江西行委和苏维埃政府,去红20军,是审过段良弼、谢汉昌之后的决定。

                        换位思考一下,置身当时情景,国民党大军压境,红20军正准备迎敌,这时候,谢汉昌揭发身在前线的刘敌是AB团总团长,李韶九应当咋办?

                        3、李韶九到富田时间

                        李韶九带了一封总前委的信去行委,信的署名时间是12月3日,李韶九是12月7日下午到达富田,按行程算,李韶九大概是4日或者5日从黄陂出发。李韶九当天就夜审谢汉昌,8日凌晨谢汉就供出红20军刘敌是总团长,李韶九8日在富田又抓了、审了一些人,9日一早从富田去东固,下午抵达20军军部,传召在前线的刘敌,刘敌是11日回到东固,当晚李韶九找他谈话,谈完放回,刘敌纠集人抓李韶九应当是12日中午或下午的事儿,带人去富田,应当是晚上了。

                        4、古柏到富田时间

                        按古柏夫人曾碧漪的回忆,他们是12日中午到的富田,当晚就遇到刘敌他们来抓人。参考李韶九路程,古柏大约应当是在9日或者10日离开黄陂总前委的。

                        曾碧漪在回忆文章《我在富田事变中的经历》一文中说:“一九三○年冬天,古柏秘书长和我从黄陂去富田。那时,江西省苏维埃政府驻富田。我们去江西省苏帮助解决一些新的问题。我们中午到富田。晚上,我们召开了党的会议。会议不久,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枪声。我们不知出了什么事,结果,发现河西的二十军包围了江西省苏维埃政府。我们带的一个警卫班被冲散了。于是,我们三人(古柏、陈正人老婆彭儒、我)便从省政府后门跑出来,钻进房子附近的一个茅草篷里隐藏……”(载《回忆中央苏区》,以下简称《回忆》,第218页)

                        从常理看,总前委扩大会议应当是在富田事变之前召开的,否则会在这种高级别的内部会议上会提及富田事变、红20军,并做出一定部署。

                        如果黄陂会议确实是在12月上旬开的,那么,古柏大概率是会后才动身。

                        • 家园 上个月回国,没有上网,迟复为憾

                          我没有查黄陂会议的时间,那个帖子说会议在后,出处是老广的-毛的股份不大一文----

                          30年12月中旬有个很少提及的黄陂会议,当时老毛已经意识到可能扩大化了。谭震林回忆道:“黄陂会议是在解决了军队肃反问题后开的,参加会议的是军团军一级干部,还有地方党的负责人。肃反扩大化,李韶九有责任。这次会议纠正了当时肃反扩大化的做法,提出了反对逼供信和注重调查研究。总前委还发了文件,以解决地方肃反出现的问题。这时,毛泽东同志还亲自找了几个被打成AB团的人问话。问他们:‘你们的出身都好好的,为什么参加AB团?’他们说:‘我们的AB团是打出来的’。毛泽东同志说:‘不能打,打了也不供,供了也不要信’。‘不准逼供信’,‘要重调查研究’,就是这时提出来的。到了延安整风,就不准搞逼、供、信,‘一个不杀,大部不抓’了。”

                          按照这段话来看,黄陂纠偏无疑是对逼反20军的反应。

                          如果说,黄陂会议是12月初召开的,那么又有一个问题,开这个会的初心是什么?

                          按照你引用的与会者名单,一方面军高层几乎全部出席,但是,属于一方面军一军团的20军,却一个代表都没有----从李韶九后来抓人的名单来看,红20军的领导人确实也都在部队里,没有来开会的。

                          军情紧急,一个代表都无法抽身?

                          如果说,黄陂会议上,总前委或者一方面军决定清洗赣西南和20军领导层,似乎更符合逻辑一点。一方面军其他部队打AB团,倒霉的好像都是下层指战员,黄克诚肖克罗瑞卿他们一个个手握生杀大权,可以杀人可以活人,自己安全的很,拿几十年后的事来比,像四清而不是文革。唯独李韶九去20军,直接拿上层开刀,在一打AB里,是个特例。

                          12月初开的黄陂会议,倒是和高华的反动文章可以对的上

                          1930 年11月底,李文林在宁都县黄陂被拘押,紧接着一批与李文林有工作联系的人相继被捕。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根据犯人被刑讯后的口供,于1930 年12 月3 日写信给改组后的江西省行委(李文林被捕后,由毛的老部下曾山领导)——(此信其实是毛泽东所写,大陆学者为避毛讳,有意隐去毛的名字),认定段良弼(省行委常委,赣西南团特委书记)、李白芳(省行委秘书长)等为AB 团分子,命令」捕捉李白芳等并严搜赣西南的反革命线索,给以全部扑灭」。毛在这封信中要求省行委接到此信后「务必会同李同志(即李韶九)立即执行扑灭反革命的任务,不可有丝毫的犹豫」,对「各县各区须大捉富农流氓动摇分子,并大批把他们杀戮。凡那些不捉不杀的区域,那个区域的党与政府必是AB 团,就可以把那地方的负责人捉了讯办」。李韶九携毛泽东指示信于12 月3 日前往富田,5 日毛又将第二封指示信派两位红军战士给已出发的李韶九和省行委送去。

                      • 家园 屁股不同,阅读理解就完全不同。。。

                        1、你理解老广的意思“错误纠正了,还兵变,当杀”。我理解是,着手纠正时,发生兵变了,当然纠偏要让位于处理兵变,杀了17人也是处理兵变过程中杀的,没有当不当的问题,只是说事出有因。

                        2、我阅读理解,打AB团有因,有果,有时间长度,整个事件说毛股份不大没什么问题。这个结论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但富田兵变毛是直接原因,人是毛派的,事是毛安排的,动了20军高层很多人,喊出“打倒XXX,拥护朱彭黄”都是实情,但再怎么纠,毛也是几个月的关于富田兵变的领导责任。至于说老广“认为彭朱黄经毛更大”,那完全是你自己的脑补,我认为老广表达的是,谁都有份的事,干嘛都摁在老毛头上。

                        3、至于高华的那种烂证据,你还去跪舔,就完全是屁股问题。高华号称是专家,那种写法是因为什么他不清楚吗?把历史写的含含糊糊的,对业余爱好者来说是脑子真不清楚,对他而言,没有100种也有10种不同的写法来描述他掌握的史料而不产生歧义。所以,他不是别有用心,真是很难解释。所以高华的那种证据就是让老广他们“操着爽”的

                        通宝推:老老狐狸,李根,
                    • 家园 吴法宪回忆录里,写他自己是30年12月参军

                      参军前,在家乡就看见打AB团。参军后,又赶上部队肃反杀AB团。

                      他---赶上----的,应该是第一次打AB团。

                      • 家园 快速整军是11月底到12月初。

                        打AB团,有些部队开始得早一点,比如三军团,在快速整军前就开始了,把逃兵打成AB团。

                        一反正式开打后,应当没时间大规模有组织地打AB团了,当然临时有事,比如处理逃兵,用用AB团的名义,那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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