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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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宝推:ljsqt,偶卖糕的,殿后小弟,战国,棋人鲁大耍,zhikantie,迷途笨狼,二至,夏级核潜艇,海峰,梓童,东方白,发了胖的罗密欧,alexbi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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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什么时候能出个文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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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其实早道过了,只是七六年后又都赖了不让了,至于这次,

      根本就是是在装蒜,而且是很低劣的装,他们整是是文革头两年的事,再往后就轮不到他们整别人了.

      也就是说都四十多年了,八中就算是刚参加工作的老师,也早退休了.

      他就算要演戏,也该去他整过的老师那儿,一家家去道歉,再问问有什么困难,有病的帮着捐点医药费,给找个好医生,困难的给点钱,最其码提盒点心,叫人家孩子甜甜嘴.

      跑早就没他整过的人的八中去,装这个蒜,这明显是一出,因制作人余不得投资,而连基本演员和道具都没有的独脚戏.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37991.shtml

       邓榕对邓小平的揭发——文革资料(转载)

        邓榕对邓小平的揭发

        

        邓小平一手操纵了我校的文化大革命,他通过我给工作组一些黑指示,并控制了我

        的思想,使我犯了严重的错误。

        6月1日,毛主席亲自指示发表了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我校的运动就轰轰烈烈

        地起来了,那时,群众都起来了,形势大好。这时,我们因为对运动中一些问题不知怎

        么办,就去找邓小平,当时,我们要求派工作队,邓小平告诉我们工作队不久就要派下

        去了,并让卓琳打电话给李雪峰(或者是其秘书),让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办。不久,邓

        小平派的中学第一个工作组进驻我校,工作组到了我校后,把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镇压

        了下去。

        运动开始不久,邓小平特地把我叫回家,对我说:“你们一定要相信工作队,一定

        要听工作队的话,现在你们和工作队的意见一致,你们当然听,以后你们的意见和工作

        队的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你们也要听。”我们当时对邓小平是非常信任的,我把这些黑

        指示告诉了革委会的同学,使得他们也在这种思想控制下,死保工作组。后来当一些革

        命同学起来造工作组的反时,我们就本着“一定要相信工作队”这一黑指示,打击群

        众,把反工作队的人说成是野心家……。以后,运动的大方向变了,矛头转向了革命群

        众,在学校里不仅把反工作队的同学斗了,而且把一些出身不好的同学也拉出来斗争。

        邓小平通过我们之手,实现了他镇压群众保护牛鬼蛇神的恶毒计划。我是邓小平的女

        儿,所以对他的指示更是积极执行,由于非常听他们的话,所以对同学斗同学更加积

        极。毛主席说:“……如果把同志当成敌人来对待,就是使自己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去

        了。”我正是这样,我做这些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立场错了,我不是站在毛主席

        的革命路线一边,而是站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一边,站在邓小平一边。

        邓小平积极支持我校的同学斗同学,因为他是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

        派,所以他害怕革命群众起来夺他的权,他为了更好地推行其反动路线,借口要了解情

        况,解剖一只麻雀为名,把我校当成了他的试验田。他原想叫秘书来搞一次,后大概又

        觉得自己找工作组更好些,所见他亲自找了一次工作队,这样更便于他控制工作组,控

        制运动。在谈话中,他大力支持学生斗学生,他也曾对我说过开两次辩论会不算转移目

        标,不算学生斗学生。邓的黑指示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坚定了工作组斗同学的决心,

        也控制了群众。那次谈话后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斗群众。有一天晚上,胡启立把革委会

        的人都找了去,发了许多黑指示,并确定了斗同学计划:暂停斗同学,转向斗黑帮,肯

        定革命群众还会贴工作组的大字报,那就有借口再转回矛头斗同学了。胡启立的理由是

        :“我们斗黑帮,你们他*的在后面开黑枪!”因此,后来连开几次斗争会。(这也是

        邓小平批准的)

        邓一方面布置了我校的斗争会,另一方面他叫秘书打电话给刘志坚,意思是让他专

        整那些同学的家长,给他们施加多方面的压力,企图使他们投降。

        邓小平极端仇视和害怕文化大革命,他想用恢复党团活动来控制运动,使文化大革

        命夭折。在邓小平的黑指示下,我校工作组勿匆恢复了党团队活动,组成了临时党委、

        临时团委,临时大队委员会。从此,我校运动便变得更加冷冷清清了。

        邓小平多次和我说:要不断地分类排队,划分左中右等等,目的就是要“选准打击

        目标。”这个目标就是革命群众,这成了我的指导思想。在我做大队工作的时候,忠实

        地执行了这些指示。在初一、初二各班中,让各班辅导员首先分类排队,划分左中右,

        实际上就是排“黑名单”,找出依靠对象和打击对象。有的班共分七、八类之多,开几

        次辅导员会也都说各班谁是左派,谁是右派……。当时,一些班里的领导小组成员出身

        不怎么好,由于受反动血统论之毒害,我极端的唯出身论,满脑子想得都是“夺权”,

        在排黑名单之后,就大搞夺权斗争,想把各班都换上我们信任的人,热衷于调查家庭问

        题,今天你是领导小组的,明天一调查出你家有问题,就换掉。为了开一个改选会,商

        量半天,估计各种情况。恶毒地是先把一些同学在班上搞臭,激起民愤,然后再改选、

        换掉,完全是运动群众。这样做了一个时期,基本上各班都换上了我们信任的人,大大

        打击了广大革命群众的革命积极性,被打击的群众抬不起头,丧失进步的信心,觉得没

        出路,由于沉重的精神枷锁,广大群众只好俯首听令,奴隶主义十分严重。我们这一阵

        夺权活动,扼杀了革命群众的革命积极性,我们是在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夺权,为更

        深一步推行刘邓路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以及给后来的对联辩论提供了思想基础。这同

        一时期,高年级的学生斗学生也是由于忠实执行了邓小平的黑指示的原因。在这里我向

        反动路线的受害者赔礼道歉。很多事情不能怪各班辅导员,责任主要应由我负。

        在斗学生的同时,邓还多次指示要做教师工作,其目的是把矛头对向教师,这和斗

        同学是同一性质同一目的的。

        运动以来,邓从未叫我要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因为他知道广大群众一旦被毛泽东

        思想武装起来,他的阴谋就包不住了。完全被他纳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我校运动,在

        这上面也是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的。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时间,工作组

        自己也不学,革委会的同学也不学。后来才在广大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制定了所谓一天

        二小时雷打不动的“天天读”,工作组员也才在同学们的批评下开始了“天天读”。可

        是,工作组借此把同学锁在校园内,不许乱说乱动,束缚了群众的手脚。我们对邓小平

        的指示百依百从,而对毛泽东思想则不学不用,这说明了我们的立场完全是站在资产阶

        级反动路线一边的,站到刘邓一边,干的事完全是违反毛泽东思想的。

        运动以来,工作组在邓小平的控制下,把许多人打成了反革命,个人野心家,为了

        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给这些人平反是完全必要的。要做到真正平反,必须依靠群众

        自己解放自己,打人民战争。现在还有许多同学由于受反动路线的迫害,不敢说话,我

        希望这些同学起来,造我的反,造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我在前一阶段犯了严重的错

        误,但我相信我能在同志们的帮助下得到改正。对我的错误,我的认识是非常不够的,

        希望同志们给我提出严厉的批评,我一定跟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

        

                            邓榕

        

        (新北大公社02621支队编《彻底清算邓小平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滔天罪行》,19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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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王希哲就陈小鲁等的“文革道歉”,再谈我的意见*

      就陈小鲁等的“文革道歉”,再谈我的意见*

      王希哲

      -

      1、文革的基本路线是“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其基本政策规定是《十六条》。因此,“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路线如果错了。《十六条》的政策规定错了或哪些错了,才谈得上“文革反思”,“文革道歉”。这是可以全民讨论和辩论的。

      *

      2、一切文革中,无论任何组织,任何个人由于所处时代的认识局限,所做出的一切有违“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路线和《十六条》政策规定的情事,包括“违反人权”的侮辱性批斗甚至武斗,都应由这些组织的代表者和个人去反省,去“反思”,去“道歉”。犯罪的应作出交代和得到惩办。但任何组织,任何人无权将个人的行为强加文革,去所谓“文革反思”,“文革道歉”。这是以个人若干天内犯行后的伪善强奸亿万人曾投入的整个十年政治运动。正如今日“改开”,任何组织,任何个人在改开时代的错误或犯罪(满目都是!),只要你违背了邓小平“既要发展多元经济,又要防止阶级分化”的改开基本路线,那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无权以你个人的错误或犯罪去“改开反思”“改开道歉”…一样。

      *

      3、故此,陈小鲁们若确系文革中有有违“整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路线和《十六条》政策规定的情事,包括对老师、民众“违反人权”的侮辱性批斗甚至武斗,你良心发现,就应个人向你的受害者道歉,甚至,向当年的干扰文革方向道歉,向文革道歉!不要混扯。不是什么“文革错误”,那是你的错误;不是你伪善的什么“负责任”“大包大揽文革错误”,而是你在将个人的犯行栽赃文革!让千百万并没有犯你那样错误甚至抵制你那样错误的反对派红卫兵黑头黑脸,有口莫辩。

      4、如果陈小鲁们完全接受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决议,否认中共确曾存在一条“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路线,因此,不存在所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承认“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文革当然就是毫无意义的“浩劫”,那么他有权“文革反思”,“文革道歉”。

      *但反思和道歉的是他文革中跟随的毛泽东的路线,而不是他个人行为。*当然,人们也足可以以今天眼前事实,“反思”文革整“党内资产阶级”路线的正确。

      5、如果任何人承认中共确曾存在一条“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路线,也存在所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但他肯定或多少肯定这条路线,肯定或多少肯定那些“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老王倾向此),他也有权“文革反思”。同样,他反思的是文革的路线而不是任何个人行为。正如今天毛泽东主义左派们否定“改开”,他应该否定和要求“反思”的是邓小平的基本路线而不是任何违背了这路线的组织或个人的行为一样。

      6、实际上,陈小鲁们当年的“红二代”们,有一个很可以值得今天人们讨论的历史文献,叫做《中央、北京党政军干部子弟(女)联合行动委员会通告》。*

      那里面就有文革中人们第一次听到的否定文革基本路线的公然宣告。要说“造反”,这才真是文革中的造反!*

      无论其造反的方向如何,它是文革中“红二代”对毛泽东文革基本路线的惊天动地的公开否定。值得今天无论肯定文革还是“彻底否定文革”的人们,实事求是地去对它加以重新审视和研究。

      事实上,这个“造反”,异端的思想,对数年后李一哲的《社会主义的民主与法制》深思,不能说没有任何影响。

      2013年10月18日

      [email protected]

      ====================================

      *中央、北京党政军干部子弟(女)联合行动委员会通告*

      中国共产党中央、国务院、人大常委、人民解放军各军兵种、

      中央军委、国防部干部子弟联合行动委员会于一九六六年十月一日

      于中南海政治局礼堂正式成立。

      联合行动委员会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集体领导下工作。

      联合行动委员会在中共中央主席和第一副主席直接指示下工作。

      联合行动委员会在马列主义原则精神和中共历次党代会的一贯

      路线指导下工作。

      联合行动委员会的任务:

      ①坚决、彻底、全面、乾净地*粉碎中共中央委员会二个副主席、

      几个委员的左倾机会主义路线,*取缔一切专制制度,召开中共全国

      代表大会,选举中央委员会,保证民主集中制在党内生活中得到坚

      决的贯彻,保证中央各级党委党员的生命安全。

      ②坚决地、全力以赴地打倒左倾机会主义路线产生的各级反动

      造反组织。

      ③坚决地肃清中共党内和国家机关中的反党分子,蒋介石分子,

      赫鲁晓夫分子。

      ④巩固三面红旗,加强国防,保卫社会主义建设和无产阶级专

      政。

      ⑤保卫党的各级组织和优秀、忠实的领导干部。

      组织路线:在中央委员会直接领导下,发展过程如下:

      ⑴第一阶段由中共中央、国务院、解放军、省市委干部子弟组

      成;

      ⑵第二阶段由基层组织(地委、专署与公社)干部子弟组成;

      ⑶第三阶段吸收全国工农兵和出身他种家庭而政治表现好的。

      同盟军:包括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士,中共党员,共青团员,工农积

      极分子。

      联合行动委员会号召各省市革命干部子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

      导下,*忠于马列主义和一九六○年以前的毛泽东思想*,树立共产主

      义世界观,继承革命传统,在各地迅速组织联合行动委员会,贯彻

      中央、北京联合行动委员会的一切指示。联合行动委员会号召它的

      成员,无限忠于党、忠于人民,戒骄戒躁,密切联系群众,贯彻党

      的民主集中制,克服资产阶级思想意识和党的左倾机会主义的恶劣

      影响,为党、为人民、为共产主义奋斗到底,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

      同志们,同胞们,应该认识到,我们肩负着党和人民的重大历

      史使命,肩负着历史赋于我们的共产主义战斗使命,“我们一定要

      英勇、忠诚、干练、坚贞、艰苦耐心地做好各项工作,迎接大反攻

      战机的到来。”我们的困难是复杂严重的,我们的处境是白色恐怖

      的,不斗争,必灭亡。无数的革命前辈和党员兄弟被围攻,被拷打,

      被审讯,被迫害,许多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优秀战士英勇地就义牺

      牲了,数以千计的党的好儿子被监禁、监视和失踪,看到这些,我

      们还有什么不能拿出来啊!*人民盼望我们,希望我们粉碎左倾机会

      主义路线,*他们罢工、停电、绝食、请愿,为我们做出了优秀的榜

      样,我们庄严地向全人类和所有敌人宣告:我们为共产主义奋斗终

      生,流鲜血,受迫害有何惧。我们的事业——马列主义的事业必然

      胜利。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全党党员团结起来!

      全党全民全军团结起来!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中国人民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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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你又在装作替左派着急的样子,不必了

      你还是尽心尽力的做你的右派吧,我们左派的事情我们自己会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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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他道歉,那别人呢

      当年闹事的官二代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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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赶紧扔草

      时间有限,不解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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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陈小鲁真TMD蠢

      像狗屁律师张红兵一样,想通过向当局献媚捞一点残羹冷炙,白白丢元勋之后的脸,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家园 他不是蠢,是聪明过头了,以为这天下的傻子很多.
      • 家园 赞成想捞点残汤的推断

        这家伙比他老子差太远了

        • 家园 最近玄幻片多,开个冷笑话吧

          他公开发文说,他父亲急救时想拔管,只是医生不同意,这所谓文革时死的一些老干部,都是医疗不到位一说,是不是有点冲突。

          而且他在保险为拿了一大块后,就大谈不插管,其中一个口号就是省钱,这话谁说,从哪儿在他一个即是官二代,又是保险佬的说,怎么就那么可疑哪。病到插管就得不治,最后还上升到道德上,如果不插管病死了,属于尊严死了,那要是试图插管之类治疗的人,就丢人了吧。

          旌旗十万斩阎罗,老帅当年的诗是有点大,显然没斩了啊,这现世的儿子都成了鬼了。

          开玩笑,主要还是对保险业来说,人上保险还是要的,病一重上,要吃保费了,早死早省。

          http://news.ifeng.com/shendu/ndzk/detail_2013_09/10/29478956_0.shtml

          陈毅之子曾因父痛苦想放弃抢救 医生:我们敢吗2013年09月10日 11:31

          来源:南都周刊 作者:郭丽萍 分享到:2513人参与 47条评论

          陈毅

          原标题:尊严死

          62岁的罗点点留着过耳短发,一副老花镜用根线挂在脖子上,她继承了父亲罗瑞卿高挑挺拔的身形。不过这些年,罗点点这个名字不再只是跟“开国大将的女儿”联系在一起。与她名字并列的,越来越多的是“不插管”、“尊严死”、“生前预嘱” 等字眼。她正在尝试为中国大陆的居民搭起一座桥,桥的彼岸叫“尊严死”,那里的人们可以在意识清醒时填好一份“生前预嘱”,在生命的终末期,选择不使用延缓死亡过程的生命支持系统,使自己自然地、有尊严地离世。然而,要真正推广“生前预嘱”和“尊严死”的理念并不容易,其中最困难的部分,是大陆忌讳谈论死亡的文化。亦有反对者担心,“尊严死”是否可以让患者得到真正的尊重:院方、家属都可能出于利益考虑而作出违背患者意愿的决定,甚至伪造生前预嘱;即便患者本人曾立过预嘱,患者的意愿也可能随时间和情况的改变而改变。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方法,是落实患者的选择权。正如清华大学北京清华医院副院长王仲所说,人们只有理性看待死亡,然后才能谈有尊严地生、有尊严地死。

          记者 郭丽萍 北京报道

          工业化地死去

          点点是罗峪平的小名和笔名,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是个小不点。如今投身媒体公司和写作的她,学医出身,当过12年的医生。

          几年前,罗点点与几位医生朋友聚会。聊天中不经意地说到死亡,他们都认为,“不希望在ICU病房,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赤条条的,插满管子,像台吞币机器一样,每天吞下几千元,‘工业化’地死去”,“死得要漂亮点儿,不那么难堪”。

          于是,“临终不插管俱乐部”在玩笑中成立。当时的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会发展为一项继“安乐死”之后,再一次将死亡摆在对之讳莫如深的国人面前讨论的“正经”事业。

          2006年2月,罗点点再往前迈了一步。她与一些人士在北京召开了“掌握生命归途”的讨论会,第一次讨论了如何通过“生前预嘱”(Living Will),在生命尽头保持尊严的议题。会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名字:选择与尊严(Choices &Dignity),并创建了中国首个倡导“尊严死”的公益网站。

          他们倡议,成年人在生命终末期,选择不使用徒然延长死亡过程的生命支持系统,如人工呼吸器、心肺复苏术等,自然、有尊严地死亡。

          这看起来似乎与罗点点早先倡导的医生职责相矛盾。在一个叫《永不放弃》的剧本里,罗点点曾阐述医生救死扶伤、只要一分希望就要为病人争取的职责。因此,有不少人问她,从主张“不放弃”到主张“放弃”,是什么促使她的这种转变。

          罗点点并不认为是个转变。她看过太多病人痛苦、毫无尊严的死亡。“我们在所谓的‘人道主义’耗费大量的社会资源。”

          现在的医疗技术,已经发展到依靠人工心率、人工呼吸、人工血压等,把一个人留住很长的时间,这个费用相当高,但是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质量可言。卫生部曾统计,一个人一生中在健康方面的投入,60~80%都花在了临死前一个月的治疗上。

          如今,医疗的局限性被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和承认。当生命机体由于疾病或严重伤害的时候,有的时候医疗是无力回天的。当一个人走到生命尽头,医疗从业者应该如何帮助病人,以更人道、自然、安适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在世界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围绕这个议题展开了研究,并且有了相当多的成果。

          在推广“尊严死”的过程中,罗点点还碰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很多人把“尊严死”和“安乐死”混为一谈。她得一遍遍地强调,安乐死不是尊严死,尊严死不是安乐死。

          安乐死(又叫主动安乐死Active Euthanasia)是主动地通过注射药物等措施,帮助患者提前结束生命,而“尊严死”(被动安乐死Passive Euthanasia)只是建议在生命终末期,停止治疗,自然地死亡。“选择与尊严”提倡的是后者。

          我的死亡谁做主

          “选择与尊严”公益网站的创办者,除了罗点点外,还包括陈毅的儿子陈小鲁。他加入这个团队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当年没能替父亲做出一个解脱痛苦的选择。

          1972年,父亲陈毅在临终时,全身插满了管子,医生不停地给他进行各种治疗,吸痰、清洗、不停地翻身,十分痛苦。

          陈小鲁很自然地问:“能不能不进行抢救?”在他看来,对临终病人不进行各种无谓的抢救,无论对减轻病人的痛苦,还是减少社会资源的浪费,都有利。让垂危的病人尽量无痛苦地死去是也是一件人道的事情,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但医生说了两句话,他至今记得:“你说了算吗?我们敢吗?”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什么东西都可能被政治化,陈小鲁理解医生的苦衷。

          同样,罗点点在经历婆婆离世后也一直在寻思,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死亡的选择变得不那么折磨人,不再让死者生者两不安。

          2004年,婆婆病情加重生命垂危。罗点点与家人达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在第一时间已经给她用上了生命支持系统。医生告诉他们,想恢复原来的生命质量几乎不可能,但是使用生命支持系统还能拖很多时日。

          罗点点深知婆婆已经陷入她最不想要的状态。虽然她心脏还在跳动,但没有自主呼吸,已经完全丧失了神志。婆婆在意识清醒时不只一次说过:要是病重,不希望被切开喉咙、插上管子,又浪费,又痛苦。

          学医的罗点点向丈夫和其他家人提议,撤去生命支持系统。婆婆的几个儿子都是教育或者科学工作者,没说几句话大家就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婆婆的病情继续恶化,但在拉着婆婆的手的时候,罗点点原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在瞬间崩溃。她感受到了从婆婆体内传来的温暖,轻轻呼唤的时候,她的眼球还在半合的眼睑下转动。

          当晚,罗点点给所有的人打电话。几位哥哥比她理智,坚持了原先的决定。第二天,维持血压的药物停用,两三个小时之后,婆婆的心脏平静地停止了跳动。

          但在那之后,罗点点一直“心惊肉跳”,“替别人决定生死”这件事情太大了。她还是不能确定,她做的是否真的符合婆婆的意愿,生命和死亡是那么深不可测,怎么知道选择是正确的。

          直到家人在整理婆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婆婆夹在日记本里的一个字条。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对自己生命尽头时不过度抢救的要求。她还说,把这些问题的决定权托付给学医的点点。罗点点瞬间感到释然,但她依然有后怕,假如没发现纸条,或发现纸条上写着另外的意思。

          这时候,又传来了巴金去世的消息。

          从1999年病重入院,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巴金先是切开气管,后来只能靠喂食管和呼吸机维持生命。罗点点在《我的死亡谁做主》里提过,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巴金不得不强打精神,表示再痛苦也要配合治疗。但是巨大病痛使巴金多次提到安乐死,还不只一次无奈地说:我是为你们而活。

          2005年10月17日下午,101岁的巴金心跳变慢,医生判定已经进入弥留。这次,巴金的家属坚决要求放弃抢救,并最终得到了中央部门的同意。医生们没做电击、除颤,也没有心内注射。

          罗点点依然心存疑问,有没有办法把事情做得从容一点,郑重一点,像样一点呢?

          我的五个愿望”

          直到从网上看到一份名为“五个愿望”(Five Wishes)的文件。自从婆婆和巴金的去世,让罗点点自认窥见生死大义以来,她所有的疑问也因为这份叫做“五个愿望”的生前预嘱有了答案。

          1976年,美国加州通过了《自然死亡法案》(Natural Death Act),允许患者依照自己的意愿,不使用生命支持系统延长临终过程,自然死亡。各州也相继制定同类法律,以保障患者的医疗自主权。“生前预嘱”(Living Will)作为这项法律的配套文件。

          因为通俗易懂,“五个愿望”成为在美国使用最广的生前预嘱文本。它用一种非常好的问答方式为填写人提供5大方向的选择: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生命支持治疗;我希望别人怎样对待我;我想让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什么;我希望谁帮助我。不必懂得多艰深的法律词汇和医疗词汇,只要在每个问题上打勾或打叉就可以。

          它还为填写人提供体贴入微的选择。如是否希望捐赠器官,是否希望“尽可能有人陪伴”、“在所有时间里身体保持洁净无气味”、“床保持干爽洁净”、“有喜欢的图片挂在接近床的地方”、“有喜欢音乐陪伴”等。

          “五个愿望”改变了很多美国人原有谈论死亡的内容和方式。实现对自己履行最后的责任,不仅让他们对死亡不再那么恐惧,让最后的日子不再那么沉重,甚至能改变他们对生命的看法。

          2009年,“选择与尊严”网站推出了第一个中国大陆居民可以使用的生前预嘱文本“我的五个愿望”。网站成立后,罗点点不仅从各个国家地区取经,她还专门咨询过医疗、法律、心理、伦理界的专业人士,坚信在中国大陆使用一份生前预嘱,不仅不违反现有法律,某种程度上还能够使尊严死的理念落地。

          “我的五个愿望”正是脱胎于美国的“五个愿望”,为了更符合中国的文化心理和法律环境,罗点点在很多专家的指导下做了一些修改。

          比如第五个愿望“我希望谁来帮助我”,美国的建议是朋友、神职人员、志愿者或律师,而不建议可能有利益关系的亲人等。而中国人看重家庭人伦,医院在做救治决策时,只认可家人亲属的签字,所以中国版建议的是配偶或直系亲属。

          “选择与尊严”团队也确立了3个工作方向:让更多人知道什么是“生前预嘱”,建立“生前预嘱”如何能在生命尽头帮助实现个人意愿;使更多人知道在生命尽头选择不使用生命支持系统以保持尊严是一种权利,需要被认识和维护;促使建立“生前预嘱”在中国的社会环境下变成事实。

          不过也有人问罗点点,临终放弃过度抢救是尊严,那不放弃就不是尊严了吗?

          罗点点并不贬低任何选择,只要做出了选择,并得到尊重,这就是尊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网站叫“选择与尊严”。罗点点说:“如果您不想放弃,非常好。如果你想要放弃,你也非常棒。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没有人能够在道德和伦理的高度来责备任何一种选择。只要你真的想清楚了,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你的医生、朋友、甚至整个社会帮助你实现这些愿望,这就是无上的尊严。不要过度抢救,放弃生命支撑系统,针对的是现有的不容分说治疗到底的医疗模式。”

          罗点点也明白,无论是“生前预嘱”、“尊严死”,还是极端的安乐死,都不会解决人生来对于死亡的恐惧、对失去亲人的悲痛。人类永恒的伦理困境也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办法而得到解决。

          有一位曾多年在“两会”上呼吁通过安乐死立法的医学前辈,也是“选择与尊严”网站的发起人之一,非常支持“尊严死”的主张。但是,在她丈夫重病陷入不可逆转的昏迷时,她不愿意放弃治疗,宁愿天天去ICU病房照顾他,和他说说话,不管他是否听见看见。

          罗点点很能理解这位前辈。这位前辈的丈夫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生前预嘱”,所以她也不能擅自替他做选择。

          “‘生前预嘱’只是为人们提供了寻求尊严愿望的一种表达方式,仅此而已。”罗点点说,“至于到底什么是尊严,什么是生的尊严,什么是死的尊严,我想这个世界上和历史中对这个问题的解释就像‘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爱情’的问题一样,各人有各人的解释。”

          最大的困难是生死观

          最能理解罗点点“尊严死”这个理念的,还是临床一线的医生。虽然他们也提出质疑,认为推广“尊严死”在临床上会有非常巨大的困难,但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理解“尊严死”是什么,如果做好了,能够带来什么。

          北京协和医院老年示范病房的朱鸣雷就是其中的一员,他认为,病人进医院后一般都没法为自己做决定,而只能由家属决定。但因为国人忌讳谈论死亡,家属很少能够知道病人的想法。他们即使明白抢救没意义,但往往出于感情、孝心或迫于舆论压力,而选择不计代价的抢救,最后可能人财两空。如果病人生前填写了生前预嘱,医生和家属明白病人的想法,做决策就会少很多纠结。

          但是,现实中知道生前预嘱的人并不多,会填写的人就更少。为了宣传生前预嘱,包括朱鸣雷在内,老年示范病房的8个医生和16名护士在2011年都亲自在“选择与尊严”网站上填写了“我的五个愿望”。不过,他们不好主动跟病人提生前预嘱,因为病人很可能会误解医生是在暗示他的病情不乐观。

          而北京清华医院副院长王仲,多年来在临床中秉持着“减轻痛苦、适当地延长生命、提高生活质量”三原则,对“尊严死”也很赞同。在他看来,推广“尊严死”最大的困难是中国人生死观的问题。中国人对死亡的传统心态是恐惧,因此连谈论死亡话题都要尽力回避。

          “选择与尊严”网站曾就城市居民对“生前预嘱”及有关理念的认知情况进行过问卷调查。他们发现,愿意谈论死亡的人不到一半,有10.7%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谈论死亡。但是医务人员和信仰佛教的人,表现得比其他人更积极,愿意谈论死亡的人都超过了一半。

          王仲相信,人们只有理性看待死亡,然后才能谈有尊严地生、有尊严地死。

          北京老年医院肿瘤科曾在2010年~2012年间,专门做了个生死教育的课题,为期两年。肿瘤科主任吴殷告诉《南都周刊》记者,起初,一听上课的内容是关于死亡,好多病人都不愿意听,或者听完一节课就不来了。有一位得乳腺癌的病人说,老听死死死死,觉得很忌讳,自己就不参加了。还有一小部分病人认为听课会导致不吉利的事落到他们身上。肿瘤科的病房里曾发生过病人自杀的事,因为肿瘤病人60~70%都会抑郁、焦虑、悲观,有的是因为疼得太难受。

          吴殷只好调整讲课内容,在沉重的话题里穿插一些有趣的内容,讲讲养生之道。吴殷也有意识地鼓励病人有点信仰,以更坦然地面对死亡。上课的地方也挂了些彩色的拉花,布置得像是在过节。

          结题后,吴殷发现,生死教育对病人的死亡观、生活质量、情绪变化有明显的影响。上完课后,有自杀想法的人数明显下降。有些病人认为死亡不那么可怕了,感想写得特别好:人的一生就像坐火车,有的人会先下,有的人会后下,不可能不下车,这是一个自然的规律。

          在肿瘤科里,最常见的就是死亡。去年平均每6天就有一个病人去世,今年8月底的最后两个星期,去世了7个病人。曾经那些参加死亡教育的病人也大多已经不在人世。

          吴殷对其中一些病人印象特别深刻。有一位得乳腺癌的病人,上完生死教育的课后,很坦然地把心愿都跟家属交代了,要求临终的时候不要实施抢救,还签了捐献角膜的文件。

          还有一位肺癌的病人,起起伏伏治疗了大概有7年的时间,去世的时候50多岁。入院的时候,癌细胞已经双肺转移、脑转移、骨转移,做了无数个化疗、放疗。那时候他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想看着女儿上大学。女儿上大学之后,他又一点点地撑到女儿从日本交换回来、大学毕业。病情时好时坏,最后他唯一的心愿是看着女儿结婚。

          但是他女儿和男朋友分分合合,婚期遥遥。这位病人说算了,这一路来的心愿都一样样地达到了,他活一天赚一天。去年,这位病人肺转移控制不住了,他的女儿、爱人都全来了,最后也没抢救,走得很安详、平静。

          吴殷的同事,刘向国医生同时也是“选择与尊严”网站的志愿者,他正在执行一个关于更加适用于临床患者的“医疗预嘱”的科研项目。但他表示,虽然有些病人很开明,乐意交流想法,但对于大多数病人,人家还没开始治疗就跟他谈死,很不现实。所以这个“医疗预嘱”要向患者推广,还得以生死教育为前提。

          吴殷有个愿景,就是能改变这个生死观念,希望大家讨论起死亡这个话题,能像就跟大家一起讨论出生、婴儿这些常规话题一样。吴殷今后计划继续开展生死教育,除了面向病人,还要针对家属、长期跟病人打交道的医护人员做情绪等方面的教育。

          同样的目的,为了能让人们重新认识身体和心灵、痛苦和疾病,以及生命和死亡,“选择与尊严”网站也做了一系列的努力。它的LOGO是一根本来长着7片彩色叶子的树枝,但其中一片随风飘落,寓意“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

          走得更远

          正因为推广“尊严死”在中国有重重困难,罗点点团队当初只是想把它从国外介绍国内让中国人了解,所以根本不知道它会不会落地。尽管同一时期“尊严死”在国外已经很成熟,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各种不同的方式,甚至在华语地区的台湾、香港、新加坡等,也都已经被广大地接受,变成一种生活方式。

          当初,罗点点给自己的定位是只做介绍。“像一滴水滴在一张宣纸上,慢慢地晕开,当这滴水差不多开始干的时候,就再滴一滴,也许被滋润的地方会慢慢越来越大。

          所以,从2006年上线到现在,网站上的生前预嘱能有1.1万多人填写,相当于每天新增约8个人,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能在今年6月25日被北京市民政局批准成立,这些都是罗点点没想到的。她笑着说,这甚至让她觉得有一点成就感。

          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比他们预想的,走得更远,但罗点点团队还是一直在学习,一直努力。罗点点除了在网上搜集文献、调研,还去实地考察,其中台湾给了她很大的震动。

          进台湾的“安宁缓和”病房的时候,罗点点感受到极大地鼓舞。他们的末期病人,根据生前预嘱在放弃治疗之后,会转入“安宁缓和”病房。在这里,疗护的目的已经不是治愈疾病,而是尽量使病人在生命末期不疼痛、安适。它关心人、尊重人,不管病人曾经是什么身份,都能受到非常好的照顾,一切都显得非常崇高。甚至不管这个人信佛还是不信佛,缓和病房里所有的志愿者、医生、护士,他们互相称菩萨。“给我们冲一杯咖啡、冲一杯茶,他们互相之间也说谢谢菩萨。”

          尽管台湾不是“安宁缓和”医疗的发源地,但台湾经过“缓和医疗”照顾的末期病人所占的比例,在世界上都是最高的。

          说到台湾的“安宁缓和”病房,罗点点像个单纯的小女孩憧憬漂亮衣服一样,憧憬自己将来临终,也能得到那样的照顾。另一方面,国内关注“尊严死”理念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不满足仅仅知道这个概念。

          所以,协会成立后,罗点点就着手做更多的规划。她一直计划着升级生前预嘱的注册平台,让它发挥更多的作用。罗点点曾被告知,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生前曾写下生前预嘱,并在2012年,在家人和医院的帮助下,实现了“尊严死”。她被认为是“生前预嘱”帮助到的第一人。

          “这是非常宝贵的一个财富,我们替一万多个人守护着五万多个愿望。我们觉得很沉甸甸的。我们既要保护好这些信息,还要让它能够被使用,把这个事做好。”

          协会正积极地跟医院、政府部门打交道,罗点点希望,网站生前预嘱的注册平台将来有一天能够像美国的“生前预嘱”注册中心一样,一个人进医院后,一输入社会医疗保险号码,他的“生前预嘱”能跟病历一起调出来,能在第一时间被医生查到。

          罗点点说:“中国社会转型的过程中千头万绪,‘尊严死’真的是小之又小的一件事情,但它也很重大,因为关乎到每一个人、每一个生命的质量和尊严。我们不知道在我们的有生之年,这件事情在中国能够落地到什么程度,能够帮助多少人。虽然现在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但我们其实也憧憬着非常好的收成。”

          尊严死在各地

          美国

          1976年美国《加州自然死法》(Natural Death Act)制定,成为世界最早有关“尊严死”的法律。截至2012年,美国大部分的州皆已制定自然死法或相当于此法之尊严死法。

          韩国

          2009年6月10日,在韩国最高法院5月首次判定可以为该国一名老妇患者实施“尊严死”后,患者所在医院召开会议,正式决定为患者摘除呼吸机,实施“尊严死”,这是韩国首次实施“尊严死”。

          台湾

          预嘱在放弃治疗之后,末期病人会转入“安宁缓和”病房。在那里,疗护的目的已经不是治愈疾病,而是尽量使病人在生命末期不疼痛、安适。它关心人、尊重人,不管病人曾经是什么身份,都能受到非常好的照顾。

          新加坡

          新加坡建国总理李光耀在总统府发布新书《李光耀观天下》中说,其较早前做了预先医疗指示,表示如果必须通过吸管进食,并且没有复原或恢复行动能力的可能性,那医生就应该替其去除吸管,让其能迅速地辞世。

          http://news.163.com/18/0301/14/DBQPMNEG0001875P.html

          陈毅之子陈小鲁去世 对自己的临终事宜早有安排

          2018-03-01 14:52:13 来源: 长安街知事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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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对自己的临终事宜,陈小鲁早有安排)

          昨日,陈毅元帅之子、粟裕大将之婿陈小鲁在海南去世,享年72岁。长安街知事注意到,陈小鲁对自己的临终事宜早有安排。

          2017年10月,陈小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父亲陈毅去世时曾经历痛苦的创伤性抢救,这些亲身经历让他决定推广生前预嘱,让人们自己决定在不可治愈的伤病末期是否还需要医疗救治。

          生前预嘱(Living will)是指人们事先,也就是在健康或意识清楚时签署的,说明在不可治愈的伤病末期或临终时要或不要哪种医疗护理的指示文件。与其相配套的还有缓和医疗,即最大程度缓解患者临终前的痛苦,使其微笑着与世界告别。

          陈毅之子陈小鲁去世 对自己的临终事宜早有安排

          陈小鲁的父亲、母亲、岳父、岳母均是在解放军总医院(301医院)去世的。他回忆,陈毅元帅曾经对他说,你看我现在成一个机器人了。当时陈毅处于癌症晚期,浑身插满了管子,受了很大的痛苦。

          陈小鲁表示,这一段经历,加上考虑到自己也年事已高、将来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促使他去推广生前预嘱。

          2013年6月,经北京市民政局批准,“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正式成立,协会通过让人签署“生前预嘱”文件,从而帮助人们有尊严的走向生命终点,实现“尊严死”。陈小鲁任协会理事长,另一位红色后代、罗瑞卿大将之女罗点点(罗峪平)任总干事。

          罗点点罗点点

          2016年,陈小鲁的岳母楚青去世,她临终前也住进了解放军总医院。“她当时就讲,你不要折腾我,我走的时候你别让我遭罪。”陈小鲁说。

          考虑到患者强烈的个人意愿,医院在楚青入院后,前后三次征询了家属意见,并没有采取常规切开气管、使用呼吸机等常规抢救手段,而是采取了缓和医疗的方法。陈小鲁介绍,医院采取的措施是“药物控制血压,控制疼痛,平顺呼吸”,最终她平静离世。

          2012年,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去世。她在事前写好了生前预嘱,“今后如当我病情危及生命时,千万不要用生命支持疗法抢救,如插各种管子及心肺功能启动等,必要时可给予安眠、止痛,让我安详、自然、无痛苦走完人生的旅程”。治疗中所有人谨遵其嘱,病人昏迷半日后去世。

          罗点点说:“李又兰阿姨也许是被生前预嘱帮到的第一人。”

          有人曾提问:“尊严死”与“安乐死”是否有差别?陈小鲁解释,安乐死是促进患者的死亡,主动终止生命,缩短生命;尊严死不促进死亡,尊重死亡的自然规律,只是提供患者选择放弃过度治疗的可能,属临终关怀。

          陈小鲁还认为,“尊严死”在客观上可以帮助节省医疗资源。在北京生前预嘱推广协会的官方网站“选择与尊严”上,生前预嘱可以通过填写“我的五个愿望”来完成。即“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生命支持治疗”,“我希望别人怎样对待我”,“我想让我的家人和朋友知道什么”,“我希望谁帮助我”。今年1月,生前预嘱推广协会还上线了“五个愿望”的微信版本,使得填写更加方便。

          2017年3月12日,著名作家琼瑶在网上发布了写给儿子和儿媳的一封公开信,要求无论将来自己得了什么重病,都不要送进重症病房,更不要插管、电击等治疗手段,而是希望能够“尊严死”。

          在实践中,“尊严死”曾引发一定争议。据媒体报道,有卫生系统的官员表示,“生前预嘱”概念在我国并无法律明确支持或禁止,目前尚处民间推广阶段,卫生行政部门将观察其效果和发展,并对该协会在法律范畴内的运行进行业务指导和监督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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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园 【讨论】一个值得追问的问题

      ngn2222兄提出的一系列问题,值得追问。陈小鲁先生向当年被他和他的伙伴们侮辱并伤害过老师道歉,这是他的权利。不论是否赞同,都应当尊重这样的个人权利。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鲁先生畅谈否定文革的主张见解已经很多年了,但涉及到自己的遭遇多半以“受害人”自居。如今他能够以施暴者的身份赔礼道歉,还是应当评论一句“有担当”。至于动机,是否诚哉斯言,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一而足。ngn2222兄的追问,使我想到一个问题:小鲁、毛毛、向真等高干子女当年怎么会热血沸腾地去整老师呢!“516”通知不是很明确地提出文革主要整“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当权派”吗!在那段时间,不去造“当权派”的反,而是挥拳弄棒地对至多算是“小爬虫”的教师穷追猛打,不是“转移斗争大方向”又是什么呢!小鲁先生们不会说是“毛主席的教导”的结果吧。如果他们的父母真的如现在正史所叙述的那样正直善良仁义,又怎么不会予以谆谆教诲呢?不可忽视的是,那时候小鲁们的父亲还在台上呢。如果是真正的忏悔,实在应该讲清楚自己个人为啥不去围攻“当权派”而去毒打残害“小人物”的真实原因。应当指出,小鲁们“残酷斗争”的行径绝不是跟风之举,而是文革之初始在批斗范式上“开风气之先”的创造者,其影响之深远、之恶劣,不言而喻。当然,文革后,小鲁们很长时间对当年施暴害人之举都是讳莫如深的,偶尔说起当年“曾经造反”也不过把这笔账算到“四人帮”和毛泽东身上。有意思的是,江青、伯达当年就没有“认账”而是认定西纠、联动等是“假造反”的反革命组织,并抓了其中一些人,并怀疑其背后“有老的撑腰,出谋划策”。就此,老帅、老将们在“大闹怀仁堂”时还拿这事质问中央文革的头头。文革后,一些文章均把抓西纠、联动等骨干的行为说成是“迫害老干部”的罪恶案例。问题确实不简单。

      通宝推:偶卖糕的,老老狐狸,独立寒秋HK,赵行德,hullo,南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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