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我往何处去? -- 云意不知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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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我的很多帖子里都有你送的花...

      后来看到你的这个帖子...才知道你是个有残疾的女孩子...

      面临自己目前无法解决的家庭问题...

      亲情压力...经济压力...学业压力等...

      这些压力于你目前的承受能力是大聊些...

      你困惑烦恼似要崩溃...

      这几个压力里...其实最大的压力是亲情...

      这个压力解除聊...其他迎刃而解...

      你年轻...有目标有思想对事物也敏感...

      在你爸妈之间处于中间位置...两边都看得清...

      你是你爸妈的未来...他们不会轻视你的存在...

      怎么解决这个亲情问题...两个字...

      方法...

      解决它...一定要凛驾于亲情之上...

      有感情但不要感情用事...把握住方法...一点一滴的去做...

      病去如抽丝...那...丝...一点点的去抽...要耐心...

      最初的目标...不要去想你父母和好...那目标太高...

      只要这个家在一段时间里能缓解紧张关系...慢慢的形成和气说话解决问题就是一大进步...于你的未来有良性发展...

      再下来...就是你父母自己主动的问题聊...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两边都能说上话...这是你的优势...

      试试吧...

      先把你父亲做目标...

      我举自己的例子供你参考...

      我和你父亲年龄差不多...也许对你有点启发...

      直到前几年...我的观念里还只有对父母的依赖...

      发现父母心里深处也在需要着我们...但他们不愿说...他们依着原来的惯性往前走...关心着儿辈和孙辈们...但他们已经老聊...走不多远聊...他们其实很孤单...哪他们需要我们什么呢?

      需要我们给与他们亲情...

      古人说...百善孝为先...但在世俗的现实中...就是...孝顺...

      孝...还有一个...顺...

      人老了...有讲道理的...也有不讲道理的...

      对一个不讲道理的老人...你还是要...孝加顺...

      顺...就是...方法的入口...

      就是你能锲入进去的门径...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有聊这一点认识...你才好孝顺下去...

      我母亲43年参加工作...44年入党...16岁呀...

      工作能力很强...但也只是工作...其他方面很薄弱...

      离休以后编聊市里的财政志物价志就再也没啥事做聊...

      前几年...胆切除以后性格大变...没有以前的开朗聊...

      在家里天天嘟噜我父亲...我父亲呢...乐观性格...不理她...

      省里组织旅游...我父亲都参加...母亲就是不愿出门...

      回来时...看父亲旅游照片...也生气...

      原来...有几个老太太...和我妈年龄差不多...

      挽着我父亲的胳膊...

      还站在第一排...还站在中间...都还笑着...真刺眼呀...

      哈哈...

      我这做儿子的...真高兴呀...

      我说...你该去的...看着俺爸...那别人就不敢挽俺爸的胳膊聊...

      俺妈年轻时很漂亮...俺妈说...你看看这两个女的...不如我呢...

      看得出来...俺妈开始用脑子聊...

      老年人的心态...和俺们是一样的...

      我说...爸活得越久...也能带着你活得久...她说...我才不想活那么久呢...我说...那好呀...你们要是活到200岁...我100多岁聊...还要天天来照顾你们...还不累死我...我妈就笑个不行...

      带父亲去洗澡...把一些用具放车上后...我拿着拐棍招呼父亲上车...再对妈说...妈...送送爸爸吧...妈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跟着送到车跟前...

      我都偷偷地笑...这点小事还要送...我是有点小题大做聊...

      慢慢的...我妈那倔...那闷...越来越少...笑脸开始多聊...

      我说的这些事...和你家的对不上...不能照搬...只是说的方法...

      你会有你的方法的...抓住你爸的弱点...顺着肯定...再解剖开...一点一点的瓦解它...

      • 家园 云爸爸最在乎的可能是小说

        估计要多多赞美他,做他的知己。

        • 家园 是的...我想让云姑娘自己先想想...再对她说...

          小说是突破口...抓住一个云姑娘比较熟悉的角色...谈进去...

          和我爸交流...就是老是谈他的过去...

          或者...直接谈自己...不依赖...退着谈...自己的学业...打算...表达出一个坚强的...自立的孩子...爸能感到羞愧...自然会照顾孩子的心意...

    • 家园 跳出来看,没什么大不了,别怕

      小妹妹,放松一下心情。因为身在其中,太多的纠结,就会觉得陷入困境了。

      跳出来想一下,没那么可怕,不要替别人操心那么多(哪怕是你的父母),每个人的生活都要自己选择。

      这样,你现在面临的困难基本上就剩下两个了:经济上的,生活上的。

      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父母离婚),你还可以得到的资源:

      经济方面,一是政府的补助,二是父母必须给的抚养费,三是一年之内也有可能自己有一份工作;

      生活方面,你要尽可能的获得帮助,包括从你的家人(弟弟?)、亲戚、学校的老师或同学(应该能得到吧?)、本地的网友那里,最后,不要忘了政府民政部门。这些人和部门可以帮你提供很多帮助,包括生活上、法律上,还有可能帮你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前景不是你想的那么悲观。再说,人生还长着呢,你不知道前面会有多少意想不到的的经历,虽然免不了有难过的坎,但肯定也会有很多欢乐的时光,你要做的就是乐观、不自暴自弃。

      这种咨询师的说话习惯希望你能看得进去,更希望对你有帮助。

      刚看到 马耳他之鹰 也说了差不多的意见。这么多人在关心你,别泄气。

    • 家园 赶快找工作挣钱。

      现在家里已经没有继续读书的环境了。

      找工作,挣钱,自立,有余力贴补家用。实在想读书,可以边上班边读。

    • 家园 你父亲可能有精神病

      把他当作一个生病的亲属来照顾、对待,可能会好一些。

    • 家园 人是可以被逼死的

      发在日志随笔的帖子一直没出来,那是我本想留给西河的告别感言。

      没办法,说两句吧。

      爸妈已经从敌人变成了仇人,不要说什么谈一谈解除误会的话,现在爸爸想离婚不离家,但不受婚姻约束,妈妈想故意气他作报复,报复过了又想和好,凭哪个人都知道不可能。

      我不知该信任谁,如果说残疾已经毁了我的安全感,那么这一次则是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毁了我的信任和希望。

      妈妈怀疑爸爸早有了外心,从现在他的言谈看,不是不可能,但没有任何能上法庭的实际证据。

      妈妈让我无论如何留下,守着这个有她付出的地方。

      我答应了,但这确实很难,饿死应该不至于,但好活也做不到。以前不知是哪篇文章说过“以前不相信人会被生活逼死,现在明白,逼死不一定是拿刀搁在你脖子上,也可以是先把绳子套在脖子上,再一块块抽走你脚下的石头。”感同身受。

      能走,我早走了。可现在中专文凭在修,爸爸都说要我先学习,能读多高读多高,否则很难竞争过别人。还有一年毕业,接着考学考证,去考场都不是我自己能办的,更别说如果爸爸真有外心,连学业都不知能不能接上。

      我86年出生,回望这26年,几乎没有真正欢乐的日子。多的是恐惧、担忧、内疚、痛苦、绝望。支撑我走过来的,除了不愿负亲人,就是一点点希望和偶尔的欢乐。人为什么活着?应该怎样才算活?如果只是生物意义上的生存,与动物何异?如果活着只是忍受精神折磨,看着珍爱的一切不断破灭,毫无希望,及早结束或以恶制恶岂不更好?

      谢谢那位赠我佛经的朋友,但似乎远水难救近渴。自杀的方式研究了很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被那样卑劣的人所生养的,只想知道我能不能独立的活好。如果答案再次让我心寒,那么,祝福所有善良慷慨宽厚的人,但,不要劝我。

      通宝推:侯登科,小楼飘香,老光,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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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建议看我这帖子,你比我幸运得多了

        这顿饭,我等了20年……

        中间经历过多少苦难,是一言难尽的,我想以你的经历,大概也能想象得到。

      • 家园 突然想说小时候的一些事。

        都是些小事,杂七杂八,有好有坏,懒得另开楼了。河里大家都在做有意义的事情,相形下沉在个人情绪里也许可笑,不过想有人聊聊,释放一些回忆,轻装上路。可能有涉及个人信息之处,如果有朋友觉得似曾相识,就当是遇见另一个我吧。

        我从小是个严肃的孩子。

        不是不说不笑不调皮,但是从不撒娇,从不喜欢亲吻和拥抱,从不骂人,不撒谎,不贪嘴,不打闹,不捉弄人……

        但是现在想起来,在阳台上看放学的孩子们跑跳时那种不舒服,是不是就叫妒忌?

        也有骄傲的地方。学折纸、剪纸我是最快、花样最多、折得最标准的。还能说出草地上许多药草的用途。

        我的朋友很少,几乎都是女孩子,在一起聊天、做手工、过家家。

        为什么曾经那么害羞,有长辈在旁边就不喜欢说话,为什么从来不敢主动敲别人家的门?为什么明明那么希望有朋友却要跟人吵架?

        然后陪我的人越来越少,渐渐习惯甚至喜欢一个人。但有时觉得并不那么寂寞。

        那时夏天大家习惯午睡,如果是个好晴天,我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以后,悄悄到被晒得火一样阳台上去。

        一到阳台汗就烤干了,我不在乎。这时是下午两点,阳光最明亮美好的时候,天空上常有莲花一般的云彩,周围悄无人声,楼房上每一扇窗户都闪着光彩,向阳的地方是耀眼的阳光,背阴的地方是明净的天光,加上云朵映射的光,汇在这个世界,从眼睛照进心里。我常常这样一站就是一两小时,开心的看着,不说话。

        工厂倒闭后,头一个麻烦就是厂里欠的水电账,工人们两年没工资,自然没钱还。于是停电断水。

        电是没办法,水房就在厂区里。工人多有会钳工的,打起了游击,早上被关了阀门,晚上家属区里都不睡,过不会就有人到处传话:“赶快接水!迟了就关阀门了!”

        水厂气愤不已,但又不能老守着。两方都是为了生活,各自无招不使。终于在一次工人们找来水泥把阀门定住后,水厂妥协了。那天我听到有人得意地哼样板戏:任凭风云多变幻,群众智慧能胜天。

        通宝推:洗心,南方有嘉木,
        • 家园 职工宿舍没有门卫,所以时有不速之客进入。

          有一回在楼道的阳台晒太阳,看见邻居把一条当时很少见的香港商标的裤子挂在楼道里晾着。吃过饭再去时,楼梯扶手上别着个铁丝衣架,我觉得很奇怪,但没多想,过不多时,就听见邻居喊衣服丢了。我忍不住多了句嘴,告诉他们衣架的事,结果找去一看,正是晾那件最贵的西服裤子的。为此我差点被沾上嫌疑,回家挨好一顿训,告诉我从此以后不关已事少开口。这事一直是个疑案。

          最惊险的一次,我在房里看书,突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还以为是谁家吵架。后来妈妈回来,非常紧张的问我有没有可疑人从家门口过去,并反复强调今后不能随便开关门,要注意安全。我才知道出了事。

          是隔壁楼里一家。女主人和她的弟媳去逛街,回家时发现门没锁,以为是家人提前回来,推门便进。刚进去半个身子,门背后闪出一个男人掐住了她的喉咙。随后另一个人从屋窜出来,飞也似的跑了。掐住她的人见同伙逃了,把她往墙上一推,自己也跟着跑了。她好半天才缓过气来,首先却不是呼救,而是让弟媳快过来。弟媳听她惊魂未定的说清事情,连忙大叫捉强盗,自然是来不及了。

          从此以后,几栋楼都有些风声鹤唳,自制的简易防盗门渐渐多了。但还是有时防不胜防。

          乞丐和所谓游方和尚尼姑也时而出入,但我从来不相信他们。说是要饭,多数却反应极敏捷,力气大得很。至于化缘的,早被国家明令禁止了。只有一个婆婆或许是例外,不要钱,在我家门口口口声声“给点饭吃吧”,可等把一盆米饭端出来,人又不见了。

          一个冬天的晚上,夜深了,躺在床上,听见楼道里很近的地方有咳嗽、吐痰的声音。第二一早有人发现楼道里放着一只破碗,叠成枕头样的破衣服,人不知哪里去了。

          • 家园 我向来是个很胆小的孩子。

            怕黑,怕虫子,最怕吵闹。偏偏这些我都经常遇到。

            小时候爸爸出差,一去十天半月的是常事。每到他要走,我难过;他走了,我想他;他刚回来,我高兴。可他回来不久,准有吵嘴的。于是他几次出差回家问我“想不想爸爸”,我都回答“不想”。后来想告诉他“想”的时候,他再没问起。十几年后读杂志,一个我本来并不喜欢的作者说,父母子女间的缘分,就是看着最亲近的人越走越远。

            因为这些,在清理记忆时,大多数快乐的时光,都是在独处。

            • 家园 工厂大院绿化不错,有很多种树。

              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杉,我以前专门为它写过一篇小文。水杉的高大是周围松柏苏铁法桐碧桃等等无法比拟的。风一起,十几棵水杉树浓密的干枝森然起伏,柔软的小枝却不带多少响声,但那阵势,很象缩小版的松涛。

              我在曾经重复而无希望的日子里,时间过的模糊不清。植物便是季节惟一的意义。我将碧桃水杉法桐苏铁分应四季,水杉更是四季的标杆。

              库房的瓦顶上积了一年年的落叶,厚到一只麻雀在里面刨食,都踩不着瓦片。这对于建筑的保养可不好。隔个四五年,会在初冬树叶落尽后请人打扫一次。干这种活,自然得格外小心。房顶上很滑又不结实,落叶枯枝一堆堆的,更难清理。那次我看见扫房顶的只有一个人,毫无保护的从这一头扫到那一头,正担心的时候,听见“哎哟”一声,他一脚踩空,从房上滚了下去。然后竟再没响动了。问周围邻居,只说可能摔昏了,已经送医院了。

              小到没心没肺时还好,有了心,忧郁难过渐渐比快乐的分量重了。但情绪抑郁到极点时,有时会突然无来去处的闪现出莫名的美好与平静,似乎经过死亡才得大欢喜,经过炼狱方入天堂。

              那时正迷曹雪芹。一次,忘了是为什么,悄悄捂在被子,半梦半醒,闭着眼,不让泪流出来。忽然,暗淡的灯光外又有了一线光亮。桃红柳绿,竹篱茅舍,一阵开朗的笑声。那不是老曹和年轻的二敦兄弟么?

              我象个在旁边喝茶的乡人一样,看着他们说笑着在村店打酒,品评酒味,联诗,大笑,远去。虽然早知白茫茫一片的结局在后来,可也无法否认这一段青春与坦诚无忌的春游是何其值得回忆。

              • 家园 有几年的时间,我发现自己不会笑了。

                哪怕对着镜子想什么开心有趣的事,也只能勉强的牵一下嘴角。

                一直以来,谁都没发现,也许是没在意我那几年有什么异样。因为在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勉强做出高兴的样子。只是不会大笑,不会笑出声。那种程度的伪装,对当时的我而言,还太高级。我害怕了,从来不知道人会这样的脆弱,此前一直以为喜怒哀乐的表情都是先天嵌在基因里的,没有表露只是压抑着或情绪未到,却没想到如此容易用进废退。

                然后强迫自己学着笑,注意看别人笑的样子,心里揣摩应该怎样把真实心意用面部肌肉表达出来。大概一两年有工夫,基本和以前一样能够顺利的笑出来了。只是还有一个困扰,生气时经常的无法控制眼泪。真正伤心时,反而泪流不出。

                特别佩服那些能在酒席上听清别人讲话的人。我很难在喧闹的环境下分辨各种声音、情绪、礼仪和玩笑。在那样的环境中,反而觉得特别安静,仿佛周围一切有聊无聊的真真假假的欢欣,只是我沉静的背景声。

                • 家园 据说腊八以后有些字眼就不能讲了,那就现在说吧。

                  说说自己最脆弱消极的部分吧。

                  第一次想到死亡,是三四岁时。大病初愈,要面对已不同往常身体和生活。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了些。那时候只能整天躺在床上,好久才能渐渐下床走路。妈妈去做事之前,总要叮嘱我别在床上乱翻身,滚到床下会摔死的。于是,我俯卧在床边,一只手垂在床下,思量着要不要滚下去,想着想着眼泪慢慢下来,还是没有下决心。反而挨了屁股。

                  然后,随着活动范围的逐渐增大,特别是识了字,能看书了,相当于在世界之外又开了一个世界。也忘了这些消极的念头。

                  大约十岁开始接触学习医学,外公每年一次的考核是我最怕的。不是怕惩罚,不是怕责备,而是我一边回答,一边有爸爸妈妈弟弟眼巴巴看着,一旦有答不上来的,无词可辩,无由可推。更怕外公说我既然这么愚钝,干脆不要跟他学了。有时斜眼瞄着阳台下的草地想,如果真的不让我接着学习,还不如跳下去算了。但这个场景从未发生。

                  然后到了十几岁,应该不算小时候了。我已经会根据家中每个人的性格,推断出某件事可能产生的最坏后果,通常八九不离十。到了那时,意识中已找不到自己,似乎我的生命并不是为自己而存在,而是作为这个家庭的一个附属存在。因为觉得拖累了大家,所以更要做出个天真开朗样子,以家人因我而生的欢乐,作为补偿。虽然早已明白,这个我尽力弥合的家,总有一天,各种潜藏的矛盾,各种心里的算计,各人阴暗的一面都会火山一样爆发出来,烧毁我的家,烧毁其中一些人的生活甚至生命。但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去缓和,去柔化。同时治病、学习。得到希望,而后看着它破灭,比毫无希望可怕得多。而同时感到的冰冷与孤寂,一点点磨去信心和勇气,时至今日,对于死亡,我竟有种亲切感,好像是一种水到渠成的结局。

                  • 家园 成长的过程,就像昆虫蜕皮。

                    必须剥去并放弃原有的一部分自我,嫁接上或生长出新的外壳和技能。

                    这常常是个痛苦而艰难的过程,也许我太懒太脆弱,几乎每一次感觉到心灵上在“长大”,都是在极不愉快的变故之后。

                    我观察到的植物和动物的成长也一样,娇嫩易碎的、明丽湿润的逐渐转化为坚实苍劲刚硬。一般比起生存的重要性,那些天真的愿望,敏感的感受,脆弱易变的情感,只能算车轮下碾碎的飞尘。

                    但是正是这些不可靠的、带给我痛苦多于快乐的东西,把曾经几乎与世隔绝的我和现实连在一起,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如果剥离了,是否必须去重新寻找生命存在的意义?还是就此,麻木或者称为坚强的,为生物本能而在明知不可为的路上生存下去?

                    弟弟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偷看课外书被我碰到了,我没责备他。于是他把我当好人,和我说到爸爸妈妈的不是。我说“他们也是为你好”,他没应声,把话题转开了。看他的表情,我知道,和我小时候一样,他不会再向任何人随便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一步。他会孤独,会痛苦,但比起被欺骗利用,应该算是好得多的选择。

                    也许成长,就是学会受伤。

                    那时刘心武还没有臭大街,在杂志上看到他的《白牙》,大合心境,学着做了两天,基本成功,只在妈妈问话时不得不开了一次口。看样子,就算我当时继续沉默下去,也没人觉得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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