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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新年政治经济展望之十:兴衰周期(一) -- 井底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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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逻辑混乱,自相矛盾

          自己说“任何所谓的‘有效制衡’,在反复博弈中最后都会被一个强势集团打破,这也是被历史反复证明了的”。那么强势集团压制了所有对手,取得了领导权后会干什么?按照你的逻辑,这个强势集团的代表成为了“被亿万人目光聚焦在权利顶峰的人,背负千百年历史责任的人”后,就会放弃对本集团利益的追求,“为生民立命”了?那他当初还费那个劲“反复博弈”什么?争着为人民服务?

          金融改革法案中有明确的保护消费者利益的条款,并将成立相应的监管机构。法案还没有实施,你凭什么说金融改革法案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医疗改革法案中对个人年收入20万,家庭年收入25万以上的加税;对给富人提供高档医疗保险的保险公司征税。美国家庭年收入的中位数不到6万,能达到这个收入标准的怎么也算美国top20%的富人了(修正:查了一下,这个收入水平能排进top10%)。医保加税对大多数中产没有影响。不管事实,随口放炮,我真服了你了。

          还把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奴隶和有投票权的公民相提并论,人类社会几千年的演进都被你一笔勾销了。

          最后请回答几个问题:

          1。权力要不要制衡?

          2。如果要制衡,应该怎么制衡?

          3。如果你认为几权分立,民主选举的制衡体系无效,请谈谈你认为有效的体系。(别跟我说我们要相信“被亿万人目光聚焦在权利顶峰的人,背负千百年历史责任的人”一定会为百姓谋福利。如果你真这么说,请移民北韩,享受幸福生活)。

          • 家园 那是因为最关键的我还没说。

            我来点直接的。

            权力制衡没有用。要让人的公心压倒私心,靠制度不行。那个最终都会演变为走过场。可以依靠的就两样;宗教和共产主义。一句话就是意识形态。必须直指人心,从人心入手。

            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希望实现比较均衡的社会的,唯有中国。为什么? 因为中国掌权的是共产党!

            你多半接受不了这个,没关系。

            • 家园 你说的有理,我自然会接受。

              你现在没有给出任何让人信服的理由,就是要让人相信共产党,怎么能服人?北韩还是共产党掌权呢,而且朝鲜半岛也是儒家文化圈内的。还有前苏联和东欧那么多共产党政权都倒掉了,你又怎么解释?

        • 家园 借用一句名人名言来说你:naive

          被亿万人目光聚焦的人,就不追求个人或小团体的利益了?某公子不是被提拔到中科院当副院长了?不是还有另几位公子在中国的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捞的盆满钵满?不是还有人让国庆游行的队伍抗出自己的画像?

          封建社会的帝王可谓“被亿万人目光聚焦在权利顶峰的人,背负千百年历史责任的人”吧?看看历史就知道除了开国的几个皇帝,以后的又有几个是为国为民谋利的?

          美国最近不是通过了金融改革法案?虽然这个法案具体的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但至少可以看到是有别的政治力量在尝试约束金融集团。制度不是死的,制度本身也是随着实际情况的变化在不断调整,不断对各利益集团产生新的约束的,虽然这些变化可能会来得慢一些。在美国对政府和各个利益集团的最终约束是选民手里的选票。即使

          真有一个强势利益集团压制了其他的势力,他所推行的政策也不能对多数民众的利益侵犯过甚,否则会在下次选举中遭到清算。

          权力是需要制衡的。没有制约的权力对社会所能造成的损害远比它可能带来的利益要大得多。

          • 家园 你所见也仅止于此了

            在美国对政府和各个利益集团的最终约束是选民手里的选票。即使

            真有一个强势利益集团压制了其他的势力,他所推行的政策也不能对多数民众的利益侵犯过甚,否则会在下次选举中遭到清算。

            你对美国的理解太粉红了吧?呵呵。美国政府的政策万变不离其宗,宗旨只有一条:最富的人的利益是不能触动的。金融改革法案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刀能砍到真正的刀把子才怪。医疗改革你可以看得很清楚,贴补穷人,是中产阶级买单,挖东墙补西墙,最富的阶层的利益雷打不动。

            制衡没什么稀奇,古希腊就有所谓“民主”。只不过是奴隶主之间相互制衡,为的是分赃均匀,别打起来伤了和气。奴隶可以制衡奴隶主吗?别naive了。你要硬说可以制衡他们下刀轻一些,也可以。

            至于你举的那些腐败例子,我也可以举很多反例。平者见其平,仄者见其仄,仅此而已。坚持人性本恶的话,你所见也仅止于此了。

    • 家园 井大的文章,我无法点评,只能双手置顶,大呼奇妙啊
    • 家园 给井大做了顶帽子,戴上看看合适不

      我觉得井大的思路可以归纳为新儒家社会主义,就是把儒家的家国天下的情怀,与马克思主义传统中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以及中国苏联的社会主义实践中的经验教训捏合起来,希望能超越经典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阶级-革命的分析框架,以及自由主义的个人权利-自由市场-动态均衡的框架。

      儒家传统的死结,在于底层吏治的败坏。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对这个问题的设计看起来陈义过高。毛泽东时代的中国吏治尚可,主要毛病是粗暴而不是贪腐,改开以后就迅速败坏。实行西式民主自由的发展中国家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发达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里这个问题看来解决的比较好,基本思路是“民众的权利意识+相对高薪+监管到位”。

      基层吏治败坏确实是中国目前最大的风险。这不仅是制度问题,更是政治文化的问题。看看井大有什么新的思路。

      • 家园 他尝试写过《文明复兴》系列的文章。试图整合毛统和邓统

        但是他对毛的理解是不全面的,有点偏向邓,对解决根本问题不是很关心。

      • 家园 稍有点不同意见

        儒家传统对地方是官员和缙绅的共治,缙绅阶层是传统社会的神经系统,是深入底层的,吏治朽坏的实质是缙绅阶层的过于强势(如汉)或者堕落(如明清),所以,传统社会的超稳定结构是构筑在一个深入底层的精英主义框架之上的--分散于各地的精英阶层通过儒家和礼教达成了精神上的统一,也带来了政治上的统一,但在经济上是被小农经济所割裂的。

        所以,当面对西方冲击的时候,刚开始出现的是一种有心无力的动员不良局面,儒家传统精神上思想上的自洽被破坏后(特别是五四之后),又处于一种思想分裂所导致的争斗状态。而毛的成功,不在于灌输了一种新的思想(你说的陈义过高是对的),而在于用一种破坏力最大的思想武器,深入底层对传统进行了彻底的破坏,也就是说是一种破坏的统一,只有在对传统必须有彻底的清算和对妇女,儿童,贫民所构筑的底层要有所解放这一点上,在当时的中国是容易达成统一共识的,至于构建新的传统,需要慢慢来---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的意义是重新给了一张白纸,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而如今,这60年走过,初步工业化的完成,给了一个统一的坚实的经济基础,任谁都不再希望陷于关卡林立的分裂状态。统一的需求已经是一种正反馈体系。所召唤的,无非是在统一的经济基础上重新构建较合理较低廉较有效的治理体系和自我认同体系而已。

        我对未来充满信心,因为最艰难的险滩我们已经渡过。

        • 家园 这就是“强国派”的局限性。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历史又会重

          来一次。

        • 家园 恩 也有道理

          那老兄的结论是吏治败坏的情况不会加重,而会随着工业化的完成和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而得到改善?类似日本新加坡的廉政文化将逐渐建立起来?

          • 家园 没有自然而然的事情

            最危险的险滩已经渡过,但是并不代表治理不良就没有风险。比如,铁矿石谈判,下面的钢铁厂拆名义上代表钢铁企业的中钢协的台,比如,本田罢工,工人不认同官方的工会组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钢协/工会都不是内生的协商产生的组织,而是从上而下的一个治理机构,是政府刷在这个社会表层的一层漆,而不是从这个社会内部长出来的骨肉,这样的组织往往得不到自己成员的认同,不能起到协调规范的功能,而变成徒耗钱粮的官僚机构。

            林林总总都表现为被治理者的去组织化和大政府的问题,这是一个螺旋而降的困境,因为去组织化必然要加重政府的负担致使机构膨胀,而大政府又往往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治理对象有良好的组织。终结这种下降通道的,往往是一场大的危机。危机并不一定就代表崩溃,危机往往意味着终结原来平常状况下由于巨大的惯性不能改变的方向,而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当然,这种危机必须在社会资源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下,NG的信任危机,产业危机,都在提示NG要往近三十年所走的相反方向摸索:重新组织化社会被治理对象,意味着更多利益可以被沉淀,从而扩大市场,给产业升级提供更多的动力和紧迫感,而缩小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权力,意味着象房地产这种依附于政府权力获利的产业和个人失去生存的空间,从而提供一个更良好的市场氛围。所以,向相反的方向走,也可能意味着巨大的经济利益。而吏治败坏与否,在我看来只能是这种走向变动所带来的果。

            而我之所以有信心,是因为已经看到了这种改变的趋势,以及我认为这60年所积累的国力能够承受当下面临的危机。

          • 家园 看来苏侃也是强国派啊。以后会回到毛路线的。
    • 家园 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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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前辈好文

      在下以前正好也写过一些与此相关的文字,节选一部分,以合井大

      中国的历史,一直到现在都存在这样一种规律:我们把社会的构成分为三个层次,上层——中央的权力核心,过去是天子现在则是中央政府,中层——官僚集团、士人(或称为知识分子)集团、地方豪强,下层——普通的人民。理论上说,在信息的传递与处理都不发达的时代,中层是连接上层与下层,组织社会力量从事生产的必不可少的环节,但同时,中层又必然有其自身的利益诉求,而其位置与构成又决定了,这个阶层相对于上层和下层,在人员素质和资源控制力上会更具有优势。一旦社会体制对中层的自我膨胀失去控制,则社会结构便会趋于畸形。

      历朝历代,当权力集中于上层,财富相对平均的分布于下层,中层相对受到抑制的时候,通常则是王朝的鼎盛时期,而历史上王朝走向鼎盛的过程,其实也是中央集权不断加强的过程。而在鼎盛时期过去之后,中层开始做大,权力由上至下,财富由下至上,都开始向中层集中。在古代这就表现为朝堂上,上不能治下,皇权逐步被架空,民间土地兼并愈发严重,同时士大夫阶层在拥有大量土地的情况下又无需缴税,政府财政的负担最终只能由生活愈发困难的平民来承担,这最终将导致王朝经济走向崩溃。与此同时,中层,或者说是精英阶层自身,也开始逐步走向自我封闭,拒绝新鲜血液的输入,从而成为一个小圈子,并最终腐化、瓦解。至此,国家体系便无可逆转的走向了崩溃,而扭曲了的社会结构在王朝的崩溃中将会被打破,历史便开始进入下一个循环周期。

      从经济角度说,在土地兼并过程中,商业起到了最为核心的作用,而中层相对于上层在财力上的不断做大,又是中央政府权威性降低的直接原因。这就解释了历朝历代,中央政府强调“官山海”,强调“重农抑商”的缘由。

      在春秋战国时代,各国国内普遍都存在贵族阶层做大的问题,贵族们把持着朝政,垄断了国家政治,架空了君权,又往往将家族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同时他们的私人封邑也分裂和削弱了国家实力;贵族们仅仅靠着血统,就垄断政治资源,这又造成了这个封闭的集团势必会在几代人之后迅速走向昏聩与腐化,而整个国家,将会在这个贪婪而又愚蠢的集团的挟持下,走向衰败直至灭亡。

      在战国时代,法家的地位能够最终凌驾于包括儒家在内的其它学说之上,正是由于法家可以有效的强化君权,做到“削中间、补两端”。而对七国而言,山东六国由于传统体制形成较早,在战国时代来临之时,贵族势力已是尾大不掉之势,故六国的变法都未从根本上抑制社会体制的畸变,而秦国由于“开化”较晚,却有了“一张白纸,好做文章”的优势,在秦国的变法,所遇到得阻力远小于山东六国,而这就使得秦的社会体制远远优于其它国家。可以说,秦之一统天下,始于孝公,始于商鞅。

      法家治理下的秦的社会体制,某种程度上说可以视作为是一种举国体制,在极大的优化了社会结构的同时,还赋予了中央政府强于山东六国的对国家资源的动员能力,做到了对有限资源的利用最大化,这是秦国能够通过军事手段统一六国的直接原因——即使是在人口、土地等资源数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秦国能调动的资源依然要数倍于对手,而战争的胜负,归根到底是由支撑战争的资源数量来决定的。

      纯粹的法家体制,在社会大变革的时代,在国际间处于“大争之时”的时代,为秦统一天下提供了旺盛的动力。但是,当社会环境趋于平稳的时候,这台“高速发动机”却无法减速,这最终导致了秦国经济出现了投资过热,进而“硬着陆”,而下层则需要为经济的崩溃买单,这就导致了来自民间的反抗,这构成了秦王朝灭亡的内因。而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的,彻底的郡县制改革又触动了原来居于六国的贵族的利益,从而导致了旧贵族集团的叛乱(比如项梁、项羽叔侄),这构成了王朝灭亡的外因。因此,从灭亡原因来说,秦王朝有别于历史上的大多数朝代。

      迄今为止,中国的社会结构经历了两次大变革,第一次是公元前210年秦统一天下,结束了自西周开始近八百年的封建制,中国由此进入大一统时代,其历史意义是之后的改朝换代所无法比拟的。始皇之后历朝历代的皇帝,他们的功也好,过也好,这些作为归根到底都还是在秦的基本框架内,能说明的只是在一个固定的体制下,他们运作的好或不好,而这套体制的开创者则是秦始皇;中国社会结构的第二次变革则是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至此之后,在上、中、下的三级结构中,居于下层的人民拥有了原本只属于上层和中层的政治上的发言权,这套全新体制的开创者是毛泽东。

      把中国从一个落后的社会体制带入到一个先进的社会体制,秦的手段是极为强硬且缺乏弹性的,而这种强硬不但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当时人民的利益,也最终损害了秦自身,导致了秦朝两世而亡。但是,在历史处于大变革的时候,这些酷烈的手段客观上又是难以避免的——中国的历史发展还存在这样一条规律:领导集团在世人眼中的合法性,源自“威”、“信”二字,而当社会处于动荡的时候,立威又要重于立信,反之亦然。如一些史家那样以“残暴”来否定秦始皇,否定秦的功绩,是一种舍本逐末。

      在经历了秦末的动荡,以及楚汉相争之后,汉王朝最终成为了秦的疆域,以及秦始皇所创立的体制的继承者——虽然秦王朝没有如始皇帝所希望的那样千世、万世的传下去,但是他所创立的体制以及“大一统”的观念则的确传承了两千余年。汉朝几乎不走样的延续了秦的政治体制以及律法等框架,这就是所谓的“汉承秦制”。事实上,在汉代,主流舆论对秦始皇的态度是首先肯定他是一位伟人,只是这位伟人犯了错误,司马迁的《史记》在当时属于非主流观点(不得不说,太史公看待一些历史问题的角度,有点过于“小资”了)。不止于汉,在宋之前,主流的观点对秦以及始皇帝都是持肯定态度的。将秦始皇塑造成一个暴君,是自宋开始的,而中国精英阶层思想的某些消极的转变,恰恰也是由此开始的。

      就社会结构改变而言,由秦到汉初,其实是一个“进三退二”的过程。汉王朝初期,在延续了秦制的同时,帝国内还存在着大量拥有实权的封国,这其实是一种“一国两制”的状态,而且中央与地方之间还是一种枝强干弱的关系。除此之外,地方的豪强较之秦代,也掌握了更多的政治资源,譬如六国的遗族,直到汉武帝时代,依旧拥有不小的特权;而在中央,同样存在勋贵集团架空皇权的问题。那个时期汉朝统治者秉承无为而治的政治理念,与其说是于民休养生息,不如说是政治上的一种无法避免的妥协——所谓无为,并非指臣子无为,而是君对臣无为。

      从历史发展的宏观角度来看,汉初的状态是历史大趋势与当时现实情况“妥协”之后的一种平衡状态。这并非一件坏事,在秦以强硬的手段将中华文明带入到一个新的阶段之后,汉王朝做适当的回调是存在余地的,而由此换来的稳定,使得皇帝或者说上层有足够的时间来逐步消化秦的遗产。

      汉初的政治态势在汉高祖刘邦时代和吕后专权时代基本上没有太多改变,而从文帝开始,汉的“政治体制改革”便开始了:汉文帝通过将列侯迁出长安,回归各自封国的方式,瓦加了以周勃为首的勋贵集团,在其晚年,又通过贾谊“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策略,对各个封国实力加以削弱;至景帝时期,中央政府的丞相已不再出自勋贵集团;至武帝时期,又以主父偃的“推恩令”,最终彻底完成了削藩,汉王朝的中央集权至此达到了顶峰,汉武帝能充分调动国家资源打败匈奴,也正是得益于集权下的举国体制。而从社会结构的变化来说,这其实就是一个“削中间、补两端”的过程。

      从经济角度说,这也是一个中央和地方经济资源此消彼长的过程,中央的权威,很大程度上要依托于中央政府所直接掌握的财力。当初淮南国正是凭借其胜于中央的财力,成为了诸多封国中,对中央权威威胁最大的一个。汉武帝时期,在桑弘羊的主持下推行了盐、铁、 酒官营,均输、平准、算缗、 告缗,统一铸币等一系列经济政策,究其根本,这些政策的实质都在于加强中央政府对经济的控制力度,加强中央政府的财力,即所谓的“国进民退”(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民”其实是一个偷换概念的文字游戏,它所指的并非是此处所说的社会“下层”,而是指社会“中层”)。

      武帝时代的过度用兵,同样使汉王朝也出现了“投资过热”的问题,这最终导致了中央财力的下降,上层对中层在财政上的优势开始削弱,于是上层不得不对中层进行新一轮的妥协——这就是昭帝时,“盐铁会议”的历史背景。最终,中央废止酒类专卖改为征税,盐铁政策则维持不变,国家经济至此开始“民进国退”。

      在实现了新一轮平衡的同时,失衡的趋势也就出现了,并且将从趋势最终变为现实。财力上的此消彼长,使得由士大夫和地方豪强构成的社会中层开始做大,社会结构开始“削两端,补中间”。皇权开始被逐步加空,民间土地兼并开始严重。

      最终,以王莽为首的士大夫集团终结了西汉王朝,而最终建立东汉的光武帝刘秀,则是地方豪强的代表,而他成事所依托的,同样也是地方豪强。刘秀的这一属性,使得东汉王朝对地方势力的控制力度,至始至终未达到西汉的水平。这一隐患,在东汉末年最终演化成了群雄并起……

      古为今鉴,在当今,社会构成的三级结构依旧存在,他们之间此消彼长的变化也依旧存在,现在所说的“左”“右”,以此定义则是:“削中间、补两端”为左,“削两端,补中间”为右。左、右本身其实没有什么好与坏的区别,关键在于因时而变,达成一种动态的平衡。

      通宝推:atene,十里铺,破鱼,友直友谅友多闻,加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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