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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闲话水浒之石碣受天文 -- 无斋主人
家园 想法一直是有的 大致的思路是两条线，朝中蔡京、高俅同宿元景争斗，
梁山上则是宋江派系和卢俊义派系冲突。
石碣受天文后，梁山全力寻求招安。宿元景通过徽宗
安排门生张叔夜知济州，准备剿抚二手。初到济州，
张叔夜一面加紧战备，一面同梁山对话表示善意。
保留东京闹花灯的情节。大闹东京后，徽宗震怒，朝
廷派高俅（当然没有10节度使这类东东）镇压，此时
梁山齐心一致，击败政府军并擒获高俅。这是梁山的
巅峰时刻。
高俅被俘后，梁山高层对于如何处理高俅产生分歧，宋
江吴用主张放，卢俊义主张杀。结果宋江不顾林冲、柴
进等人的劝谏强行决定放了高俅，走高俅路线寻求招安。
高俅在梁山上又同呼延灼、董平建立了关系，两人向高
俅效忠。酒宴上卢俊义示意燕青与高俅相扑，有意羞辱
高俅，弄得宋江极为不爽。放高俅这个分歧导致了梁山
的分裂。降将派系倒向宋江，而三山、原晁盖派系倒向
卢俊义。
卢俊义曾擒史文恭完成了晁盖遗言，一日卢俊义营中小
校因提起此遗言觉得宋江应该让位给卢俊义，正好被李
逵听到，李逵一斧就将小校砍了，这件事慢慢发酵，造
成了宋、卢两人逐渐势成水火。
高俅回京后，迟迟没有招安消息，燕青建议走李师师路
线，吴用就让戴宗带着他去。燕青打通天地线见到了徽
宗，但在宿元景府上时，突然殿帅府亲兵包围宿府捉拿
梁山贼人，宿元景安排燕青从密道逃脱。不料在回戴宗
住处时，却遭蒙面高手伏击。燕青身负重伤，但靠弩箭
救命逃脱。东京城外，燕青力竭昏倒，被许贯中所救。
朝中蔡京抢先发难说宿元景同梁山勾结，并重提华州一
案，宿元景则只能洗脱自己，无法再为梁山提招安之事，
徽宗一迟疑就没有下诏招安，反令济州张叔夜配合东平
府侯孟全力对付梁山。高俅派萧让警告宋江不要向宿元
景靠拢，否则后果自负，招安事他自有安排。
梁山上，一日公孙胜教了卢俊义一套练气之法，卢俊义
照法一练顿时腹中剧痛，石秀招来安道全看病，安道全
说这是中了“千日倒”的慢性之毒，平日毫无症状，但
公孙的功法正好提前引发了症状，好在发现的早，安道
全开了解药，但石秀看到安道全欲言又止，神色迟疑，
觉得其中有玄机，于是晚上就到安道全屋中问明情况，
不料石秀入屋后，发现安道全已被杀，而且死时神色自
然。
安道全被杀在梁山掀起大浪，宋江一面厚葬，另一面要
求全力彻查死因和卢俊义的下毒案。有小喽罗举报看见
石秀最后入安道全屋，石秀嫌疑最大。而石秀认为这事
同宋江脱不了干系，因好汉们的酒食都是宋清安排的。
这时，张叔夜率兵把梁山的四山酒店全部打掉了，并捕
获朱贵等人，告示数日后问斩，济州设了个圈套等梁山
来救人。外敌当前梁山暂时抛却内嫌一致对外，不料这
一战又使宋卢之间相互猜疑加深。
先到这里吧！
我会安排梁山慢慢死人的，基本上到投降时36人。
最后的结局还没有完全设想好，基本上是宋史张叔夜传
的宋江的结局。张叔夜分化梁山人马，引梁山两派自相
残杀。宋江为求招安鬼迷心窍，被高俅一步步牵着走，
而卢俊义为求自保只能靠上宿元景背景的张叔夜，两人
表面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撕破脸皮。但最后，朝中两派妥
协，梁山被当成弃子抛弃。元气大丧后宋江等人被诱降
（朝廷开出极好的招降条件），诱降后即被杀，宋江卢
俊义明白过来已经完了。当然聪明人如公孙胜、燕青在
招安前就先溜走了。
家园 Bingo! Can't agree more. I think it really deserves to evaluate the reasonableness of the underlying rationale (including scope of evidence collecting) of the analyses and commenta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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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cking up evidences only based on one's needs to serve the pre-set conclusion is what I termed a problem of scope of evidence collecting.
家园 【原创】闲话水浒之石碣受天文（续一） （二）派系评述
下表是梁山天罡星和前20位的派系构成表。
派系 前10位 前20位 天罡星 派系总人数 天罡星在派系比例
宋江嫡系（嫡系之嫡系）（揭阳派系） 4（3）（0） 6(5)(0) 12(7)(4) 37(12)(10) 32.4%(58.3%)(40%)
晁盖系统 1 1 5 10 50%
三山系统 0 3 4 13 30%
降将系统(关胜)(呼延灼)(张清) 2（1）（1）（0） 5(2)(1)(1) 5(2)(1)(1) 14(6)(4)(3) 35.7%(33.3%)(25.3%)(33.3%)
卢俊义系统 1 1 4 7 57.1%
公孙胜系统 1 1 1 4 25%
李应系统 0 1 1 2 50%
登州系统 0 0 2 8 25%
饮马川系统 0 0 0 3 0%
独立 1 2 2 10 20%
如果把梁山组织看作一个金字塔形的话，最底下一层就是72地煞星，上面一层则是36天罡星，再上面一层前20名是梁山主要核心领导层相当于政治局委员，再往上就是宋、卢、吴、公孙4名政治局常委，梁山的决策层了，而金字塔的塔尖就是宋江。在最高决策层里，宋江和吴用是一体的、公孙胜基本不管事、卢俊义根基浅，所以宋江牢牢控制着领导权。而20名核心领导层的头领还分成两等，上一层在前10位中有着比较大的发言权。而宋江的人马在前10名中占了4位，在前20名占了6位，而且基本都是他嫡系之嫡系，如果考虑到秦明同花荣的妻舅关系，把秦明认为是宋江嫡系的嫡系也未尝不可。卢俊义和公孙胜的派系没有人马在前20名核心领导内。公孙胜比较淡泊，所以无所谓，但卢俊义作为二哥在前20名里没有人马是不太合理的，宋江毕竟也需要仰仗和安抚这个二哥。卢俊义派系的石秀、燕青虽然凭本事进前20位也未尝不可，但是毕竟出身太低，特别是石秀，若要提拔他还需要考虑杨雄，所以无法把他们弄进前20位，而李应这个人物和卢俊义比较接近，可以基本算作卢俊义的同盟进入前20位。如果说第11位李应是主要考虑到卢俊义的心理，那么朱仝的第12位纯粹就是宋江在安插亲信了。宋江派系的秦明、花荣、朱仝、戴宗、以及李逵其实在排名上都是被宋江向前提的。对比一下柴进、鲁智胜、杨志、史进就很明显。
再看看另外几个派系。无论从江湖伦理，还是武艺、才干、出身方面考虑，武松明显应该跟杨志换个位置。降将派系全部集中在前20名上，这主要同他们的出身关系比较大。一般要进入梁山的核心领导层，一个硬条件就是上梁山前的社会地位，军官至少要个少校营级的，公安警官至少要个刑警队长一级的，司法机关至少是个监狱长级的，不是官员出身就必须是世家子弟、巨商富贾才行。要是这个硬条件不满足，基本上是没戏进入领导核心阶层的。各位降将上梁山前的地位都非常高，这样的高起点，当然排名就不会低了，不过副作用就是该派系一些没挤进天罡星的军官，就只能落到地煞星去了，虽然原先的级别并不低。但总要平衡嘛。梁山一个比较重要的派系原晁盖系统就相对比较弱了，只有林冲进了前20位，这主要是因为原晁盖系统的人物除林冲外，都出身太低上不了台面。不过好处就是林冲被提拔到了第6位的高度，当然以林冲本事、功绩、资历及出身，这个第6位是当之无愧的。再看看三山系统，草莽性不疏于晁盖系统，但鲁智深、武松、杨志、乃至史进的出身都要好于晁盖的那些老兄弟们。徐宁排进前20位是因为，梁山上符合进入政治局的好汉按前述硬条件套，资格能符合的已经屈指可数了，而剩下的人物都有派系色彩，有些宋江不愿意安排如孙立，另些则会打破派系平衡比如史进或宋江嫡系的其他人马。
（三）再说排名
任何组织只要有排名，总是不能面面俱到、做到皆大欢喜的。特别宋江又有私心的情况下，要把自己人提上高位和要打压一些自己不中意的人，那么势必会压制其他派系，这样又需要进一步平衡，来摆平大家的不满。如此一来，就会造成一些人排得靠前，另一些人则比较靠后。梁山上显然有些人物的排名是被故意安排的相对靠后的。前面说了天罡星内的柴进、鲁智深、杨志，还有李俊都是有往前排的空间的。比如柴进排第5，鲁智深排第8，杨志和武松的位置交换，李俊至少应该排在李逵，穆弘前面，如此安排应该看上去要比现在的排名要合理吧！下面说说两位明显排名显得低的人物。
镇三山黄信，黄信是秦明的徒弟，原是青州军分区副师级上校副司令，是花荣的上司。善使一把丧门剑，武功不弱，比秦明虽然要差点，但差不多是朱仝、雷横一级的。因和秦明、花荣的关系也算是宋江的嫡系。晁盖时代最后一次排名时，黄信在当时21名大哥中排第8位，在刘唐之后三阮之前。如果按照这个原则排的话，黄信无论如何应该在天罡之数。而事实上黄信仅排在地煞第二第38位。这样的排名初一看显然不可思议，黄信的出身、武功、资格都不错，又是宋江的嫡系，怎么会排的这么低呢？问题其实就是出在黄信同宋江的关系上，黄信虽是宋江的嫡系，但关系并不近。他的师傅是秦明，秦明同花荣是姻亲，而花荣和宋江才是生死兄弟，这个弯子一绕就是一大圈了，所以算不上宋江核心圈子里的人。对宋江来说核心圈子里的名额是要保障的。宋江已经把自己小圈子里的人如花荣、朱仝等位置明显提高了，那么其他方面必然要做出让步。再看看天罡星总共才36个名额，宋江亲信嫡系能勉强够资格的，就必须要上垒，这样就宋江、吴用、花荣、朱仝、戴宗、李逵和雷横7个名额去掉了，加上秦明就是8个。对于自己手下最大的小派系揭阳派系多少也要安抚一下，特别是李俊曾救过宋江几次命，宋江既要打压他又要安抚他，所以这个小派系的名额不能少，因此宋江给了这个小派系4个天罡星的名额。但是从外面来看，这些都是宋江的人马，这样一来，天罡星中宋江派系占了1/3，12人。而其他几个大派系，降将5人，三山4人，晁盖5人，卢俊义4人，远少于宋江派系。而且宋江嫡系前20位政治局委员级的就占了6位，已经多于其他任何一个派系的天罡星人数了。这种情况下要再安排一个黄信进天罡星就比较困难了。从刘唐的21位开始，李逵，雷横是宋江要保证上垒的，穆弘、李俊、张横和张顺是宋江要安抚的。史进代表了三山，本人也不输于黄信。三阮是水军将领而且晁盖派系只有林冲一人进政治局，宋江不可能动他们。石秀、燕青要不是由于出身问题，已经排名算偏低的了，杨雄因石秀的缘故不能低于石秀，何况这三人又是卢俊义的人马，宋江更难动。唯一可以替换的是解珍、解宝，但是要知道登州系统有8人之多，孙立已经被打压进了地煞星，对这个小派系来说，不放一个代表进天罡星显然不合适。宋江还有个选择把孙立和黄信都放在天罡星，解氏兄弟到地煞，但宋江不一定愿意这样做。所以就牺牲了黄信。把他放到地煞星排个第二了。这样做还有个好处能显出宋江大公无私，看看人家黄信也是宋江的嫡系兄弟，武功出身资格那点也不差，不还是没排进天罡星。对排名心理不平衡的兄弟只要想想黄信，估计心态也就平衡多了。
混世魔王樊瑞是梁山两个神功大师之一，但他的师傅公孙胜比他的地位高得多，排在第4位政治局常委级的人物。樊瑞并没有从他的师傅那里得到什么好处。樊瑞的出身不高、一小黑帮老大，被公孙胜收服而上的梁山。但是他有神功，单凭这个神功在北宋那个迷信的年代，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樊瑞仅在地煞排25位总名次61位，在什么矮脚虎王英这种滥人后面。实在是偏低了一点。按理说凭樊瑞的本事，除公孙胜外，哪个好汉能搞得定樊瑞？加上公孙胜这个靠山就算挤不进天罡星，比照公孙在天罡的地位，在地煞中排在前面一点比如41，42位的样子，应该不算过分吧！只能说公孙胜没有出什么力，而宋江对这种江湖上的小黑帮，压根从心底里看不起，水浒中这些老大出身比较低的小黑帮在梁山上的地位都很低，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排名这么低也是有道理的。
家园 【原创】闲话水浒之石碣受天文（续二） （四）重组
排名完了，宋江就开始重组了。中央核心当然就是政治局常委的四个人，梁山自己的名号是“总兵都头领”的宋江、卢俊义，还有“掌管机密军师”的吴用和公孙胜。朱武给了个“同参赞军务头领”似乎类似幕僚，能提供建议但没有决策权。朱武的地位比较低排名37位，地煞第1。有人认为地煞的第一比较特殊，未必地位低于天罡星的后排人物。无斋主人并不认同这种说法，要是那样，朱武的头衔就应该等同于吴用的军师，而不是什么“同参赞军务“。另外受招安时，政府的文件明显是天罡高于地煞，赏赐也是一个金牌，一个银牌。最后评定方腊后的封赏也是按天罡、地煞划线的。以朱武的地位不在决策层是肯定的，不过他倒是可以给峰层提建议。
剩下的天罡星们，柴进、李应总负责后勤部门，梁山的头衔是“掌管钱粮头领“。戴宗负责情报部门，梁山头衔是“总探声息头领”。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为五虎将。花荣、徐宁、杨志、索超、张清、朱仝、史进、穆弘为马军八虎骑，有意思的是梁山的座次是朱仝、张清应该排在徐宁、杨志、索超前面，而实际上职位上却排在后面。鲁智深、武松、刘唐、雷横、李逵、燕青、杨雄、石秀、解氏兄弟是步军头领。同样职务的排位，同梁山的座次排位不一样，比如燕青就排在杨雄、石秀前面。还有就是四寨水军头领的李俊、张横、张顺、三阮和身为地煞的童威、童猛兄弟。
地煞星主要是黄信、孙立为首的马军小彪将，樊瑞、鲍旭（位次排名却是鲍旭60，在樊瑞前）为首的步军将校。负责中军守卫的吕方、郭胜、孔明、孔亮，这4个等于宋江的贴身侍卫，当然是宋江嫡系的嫡系了。
还有不少专业性的人才，比如专管行刑的蔡福、蔡庆，负责文书的萧让，制定法规的裴宣，兽医皇甫端，军医安道全，负责出纳的蒋敬，战船建造的孟康，制造兵符印信的金大坚，军装旗帜的侯健，武器盔甲的汤隆，制造重武器战炮的凌振，负责房屋修造的李云，负责宴席的宋清，酿造酒醋的朱富，修筑城墙的陶宗旺，以及捧帅字旗的郁保四。
接下来详细谈谈梁山的后勤部门。梁山的规模达到了这个程度，后勤保障的问题就相当重要。这个重要位置必须由商业人才担任，梁山上有这个背景的人不多，卢俊义是一个，但是卢俊义的地位太高，二当家不适合管理具体事务。当然，现代黑帮二当家充当组织的财务总管的比比皆是，但梁山不是。剩下的就是柴进、李应和施恩了。施恩地位太低，当然出局，所以只能是柴进和李应这两个上梁山前的巨商富贾担任了。梁山整个后勤系统相对还算比较简单，主要是由王英、扈三娘夫妇负责采购，出纳是神算子蒋敬。前面所提到梁山那些专业人才也有不少是同后勤部门有关的。
梁山最重要的一个部门就是他的情报部门，总特务头子是戴宗，主要的几个下属部门是：
1）打听声息，邀接来宾的四个酒店。这相当于4个情报站，其负责人分别是东山酒店的孙新、顾大嫂夫妇，西山酒店的张青、孙二娘夫妇，南山酒店的朱贵和杜兴，和北山酒店李立和王定六。
2）负责外出打探情报的特务：乐和、时迁、段景住和白胜。
但是戴宗手下那些地煞星们其实都只能算是小特务。真正的大特务，并不在这个体制内，而是身为步军头领的天罡星的石秀和燕青。宋江对石秀的评价是精细人，所以石秀是梁山经常派出探听情报的角色。燕青则是后来去东京走招安路线最主要的情报人员，他打通了天地线通过宋徽宗的二奶李师师直接见到了宋徽宗，才使招安能够成功。就像国民党时代的军统一样，真正的大特务都是有大身份的，有办法接触到重要机密的，军统体制内的什么情报站长顶多是个小特务。
（五)转型
梁山重组以后，已经初步具有一个政府职能的类似地方政权的组织了。从这个角度看，梁山已经脱胎换骨了。某种意义上讲，梁山已经基本完成了吴思先生在《血酬定律》一书中所说的匪到官的转变。梁山原本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劫掠，随着组织规模的扩大，劫掠的手段和对象都大为提高。但到了石碣受天文后，梁山的劫掠政策却彻底改变了。水浒上说：
“原来泊子里好汉，但闲便下山，或带人马，或只是数个头领各自取路去。途次中若是客商车辆人马，任从经过；若是上任官员，箱里搜出金银来时，全家不留。所得之物，解送山寨，纳库公用，其余些小，就便分了。折莫便是百十里，三二百里，若有钱粮广积害民的大户，便引人去公然搬取上山，谁敢阻当。但打听得有那欺压良善暴富小人，积攒得些家私，不论远近，令人便去尽数收拾上山”。
由此可见，梁山对于寻常的客商就不再抢窃，抢劫的对象主要是贪官污吏和欺压良善的小人。至于对于“贪官污吏“梁山的标准很简单就是看他们有没有金银，这个标准无斋主人觉得很可疑。一来带金银上任的官员未必就是贪污来的，二来梁山自己同官场打交道还不是一样上银子，这里颇有双重标准之嫌。后来真正的大贪官高俅高部长，梁山还不是老老实实送上金银行贿、并礼送出境。“欺压良善”就更没谱了，谁是小人还不是梁山的一句话。估计只要老老实实向梁山送保护费就不是“欺压良善“。反之当然就一定是了。梁山虽说最近打下了东平、东昌两个城市，好生搜刮了一笔，但这么大的事业要维持，108条好汉要过大碗喝酒、大块分肉、大秤分金的生活，宋江还要赏赏菊花，上东京走走李师师的门路，这些都需要花大笔的钱。单靠坐吃山空显然是不行的。梁山组织发展到现在，已经不能简单靠劫掠为生了，反而要保护正常的工商业，来保持地盘上繁荣了。梁山发展到这个地步，势必对政府产生威胁。政府当然不能容忍这个一个准政府的组织存在。如果说对于一个有着全国知名度的地方性黑帮政府还能容忍的话，那么一个具有政府雏形的有着自己武装并割据一方的势力，政府是绝不能容忍的。好比上海滩的黄金荣，杜月笙之类的黑帮，嚣张一点，政府兴许还能容忍。但是到达张作霖、坤沙这样规模的黑帮，政府只有两条路，招安或剿灭。梁山组织就是达到了这个临界点。
对宋江来说，他也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组织对政府来说已经是个毒瘤，政府一定会尽一切力量来消除这个毒瘤。梁山未来必然会面对政府直接的压力。石碣受天文前，梁山也受过几次政府军的讨伐，但是起因都是梁山先挑衅的，一次是高唐州杀了高部长的堂弟和他一家，另一次是打破北京大名府杀了蔡总书记女婿梁中书的一家。而石碣受天文后的几次征讨，都是政府主动的，而且是动用了全国性的力量来试图消灭梁山。宋江并没有改朝换代的理想，凭良心说梁山毕竟不过几百里水泊，要用此来争天下，几无可能。以全国对一隅，政府军输几次没有关系，梁山纵使赢上一百次，但只要输一次就全完了。宋江和大部分头领对这种生涯其实是厌倦的，所以宋江就选择接受招安的道路，试图得到赦免和一官半职从而进入体制内。这就是石碣受天文后整个梁山路线大转换的一个大背景。事实上宋江的这条招安路线是反映的大部分头领的想法的，虽有少量杂音但并非主流。
宋江通过石碣受天文，不仅给兄弟们排了个位置，也等于是公告天下，梁山就这么多把交椅了，以后也不会再招募新人了，因为好汉们都是上应天星，天星就这么108颗，再有人来就不是108星之内的了。这也就表明从此梁山不会再扩张，现有的势力就是梁山最大的势力。然后竖起一杆杏黄旗书写“替天行道“，向政府主动发出善意信号表示梁山希望进入体制内，盼望政府招安。同时开始积极活动招安，包括走李师师，宿部长的门路，以后同政府军对抗，都有意不赶尽杀绝而留下后路。从此梁山组织所关心的就只有一件事，如何让政府招安自己。水浒的72回到82回其实全部说的是招安的事。石碣受天文是梁山的巅峰时刻，也是梁山全面拥抱招安路线的开始。虽说宋江一直有意受招安，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可以通过全面控制组织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与此同时，整个组织也从此开始慢慢走下坡路了，直到瓦解衰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