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暗箭 简单生意 第四章 9 -- 苹果核的复仇

这是一个折成心型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用潦草的汉字写着“危险，快回去！！！”三个惊叹号触目惊心。方天民又把纸条交给老郑。老郑看了看，“什么人给你的？”

“问题就在于我也不知道，饭店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任何人没有身体接触，除了汉斯搜身以外，我对他很留心，那时候他根本没有可能做这种小动作，要放，就只有在船上了。这个人的水准绝对在你我之上，老郑，你知道我们有人安插在辛格那里吗？”

老郑摇摇头，“辛格那里很难插进去，我尝试过，都失败了。而且我也没有听说过其他单位有人在里面。”

夏雨摇摇纸条，“这可是最直接的警告了，我觉得应该是我们看过那枚导弹后才有人放进来的。”

“我们被发现了？”方天民“船舱可是里没有其他人了”

“确实没有人，不过应该有隐藏的摄像机，妈的，我疏忽了。”夏雨愤恨不已。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老郑又把几个茶杯满上，“这种事情很正常。”

“其他不说，东西得先送回去。”

“没问题，那箱资料从十四号管道走，晚上就可以到家”

“十四号管道，老虎还在？”

“岂止在，活得很滋润呢，东西交给他，你没有意见吧？”

“让他带我绝对放心，下面那些你怎么走法”

“老办法，走船，明天有条船去湛江，搭那条船就可以了。”

“是我们的船吗？”

“从理论上说，是的。这条船，我送过很多东西回去了，都没事，还很快。根子上说还很安全，没有很多繁琐的手续要办。现在曼谷机场美国佬的眼线太多了，这么大一堆东西，肯定马上走路风声。”

“谁家的船，这么牛。”

“海上最牛的自然是海军了，谁牛牛得过海军？”

“你打算用军舰运？”

“看你说的，是条货船，挂的是巴拿马国旗，名义上是广东一个小海运公司，实际上披着这张皮的是海军，上面认为这是执行侦察任务的，不过是南海舰队用来捞外快的，背后运作的是几个太子爷。我有时候帮他们办些货，船长大副和我都熟，反正到了那里，让家里安排人直接到军港去接船拉货就是了，什么海关商检一律可以无视了。”

“你居然干这个，这个可是犯法的。给家里知道”夏雨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切，我们从事的职业就是犯法的职业，你说说，干这行的哪个不是披着合法外衣干着非法的买卖?那些太子爷，你哪个得罪的起？我们这些小萝卜头能决定自己命运吗？用句大俗话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此，夏雨也无话可说，事实确实是这样。且不说违反法律的事情，就是违背自己良心和道德观的事情自己也干了不少，而支撑这一切的只有四个字“国家利益”。对高于一切的国家利益，其他所有的理由都显得微不足道和苍白无力了。

“那你把他送回去，这儿没他的事情了”夏雨指着方天民对老郑说，“目前的情况，他走的越快越好。”

“没问题，你把他护照拿来，我马上订机票，看晚上有航班没有。”

“等等，你们怎么这样安排我？”方天民急了，那两个人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

“让你回家还不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回家当然好，可是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怎么说？”

“你声纳还没有运走，我怎么可以走呢。”

夏雨一摆手，“接下来没你事了，我们会安排好的，而且现在情况可能出现变化，也就是说会产生危险，我希望你早点回去，不要牵扯进来。”

“等等，那枚导弹呢，我熟悉那个，你熟悉吗？”

老郑想想了“也对，让他再留一天。看看上面怎么说的。”

“好吧，不过你不能离开这楼，连下楼都不许，而且必须听我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必须听我的指挥，你能做到吗。”

方天民自然是把一个“能”说得斩钉截铁。

既然有危险，自然就要做到有备无患。老郑这个点，几乎就是半公开的，考虑到他们可能已经被监视了，所以再转移也没有什么必要，而且，这里是官商云集的高档住宅区，没有人敢在这里随便出手，这座在绿树和草坪环抱下的白色两层别墅反而更加安全。虽然理论上这么说，夏雨和老郑也不敢懈怠，从车库里把所有的监视器材，白光的，红外的，微光夜视的，热成像的，布置到四面的窗户里。监视器接在二楼起居室，从这里可以方便的通过前后两个楼梯到达房子的所有角落。此外每人都配发了一只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和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

一般有准备的情况下总会过得平安无事，晚上除了一些小动物来光顾了一下花园外，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老郑揉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抱怨道，“这可是第二个通宵了，咱可不年轻了，熬不得的”说完，打着哈欠去补觉了。夏雨也有些歉意，没说什么，把警戒值班交给老郑的手下后也睡觉去了。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老郑才把夏雨他们喊了起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上了车，依旧按照红色丰田，卡车和商务车的顺序出发，不一样的是，老郑上次只带了几把手枪，而这次座位下面不但有MP5冲锋枪，还带了几只AK47突击步枪，一般情况足以应付了。考虑到可能会遭遇到例如被大卡车截住道路之类的情况，老郑在卡车里还带着两枝RPG7火箭发射器。出发前他还特地把丰田车上的汽缸插头全部接了上去，这是用到这匹怪物全部马力的时候了。

这种场景让方天民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反的悲壮感觉。这种感觉再一次让他感觉到带有一点恐惧的刺激。

人一紧张就很容易表现在他的生理上。有人会面色苍白而有的人则红光满面，共同点是额头鬓角都会出那么一点汗，手脚微微有些颤抖，外界稍加刺激便会做出很强烈的反应。而另外一些人则反应在他们的行为举止上，比如频频上厕所或者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不过每支烟抽只抽几口就掐灭了，还有的人依靠喝水来抑制过于分泌的肾上腺素，造成的结果同样是不停地上厕所，而上厕所过多又需要饮水来补充从而陷入了一个微妙的恶性循环。

方天民的举动表现在反复把手枪抽出来确认是否上膛以及保险是否处于起作用的位置。而夏雨把手枪给他的时候，已经是上了膛，并且处在保险位置的。方天民手上的是一只贝雷塔公司的M92F自动手枪。在美国军方采购了M92F并且在给予M9的军方编号，作为制式武器大规模配发后，这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中庸手枪立刻就变得著名起来。用老郑的话说，这种烂大街的家伙，只要好莱坞电影里有拿枪的镜头，就有它出现。已然至于连街头小混混斗殴的时候也会拔出把M92F对射。所以，这种便宜量又足的家伙是很受黑白两道欢迎的。至于那些昂贵的glock，sig或者H&K，只有预算很多的执法机构才会青睐。方天民的手不大，握持M92F的时候，显得有些单薄，现在他开始怀念训练中心里拿只很贴手的G19了。

老郑事先精心选择过路线，那是一条不怎么堵车的路线，不然从北面横穿过市区的话，那种壮观的塞车场面是很容易让人沮丧的。据说有人因为前后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龙而自杀，虽然很难考证事情的真实性，但是在实战中，路上多停留一分钟，增加的危险性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老郑在所有车里上都装了GPS，并且规划好了路线，在重要的转弯点还设置了语音提示，虽然夏雨根本听不懂泰语，但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