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小城故事2004 (1) -- 成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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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城故事2004(16)

      王小课程越来越紧张了,她在想要不要先把餐馆工作辞掉。可是这样一来,周末她该怎么打发?王小最近很懒,朋友约基本上都拒绝了,但是她又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寂寞过。自从她13岁那年发现自己是被领养的以后,她从来没有让自己寂寞过。王小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知道的了,她只记得在学校操场篮球架上坐了一晚上,一直到爸爸来找到她。爸爸没有骂她,只是不停的问饿了吗,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王小咬着嘴唇,紧紧地拽着爸爸的手,一声不响。后来她躲在被子里哭了很长时间,搽干眼泪时她决定,如果害怕下雨时候被淋,那么唯一的办法是把伞拿在自己手里。

      王小不停的漂,别人都以为她很洒脱,只有她知道自己多没有安全感,她怕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了会产生太强的依赖感,而依赖感让她不安。她愿意生活在边缘,可以很轻易的离开,象一只蜗牛,随身背着小小的家,没有离愁,也没有乡愁。乌普萨拉离开她以前的生活那么远,远得让她产生错觉,以为自己将能永远以陌生人的身份生活,不用再逃了。可是张真的出现,让她从新在乎一些东西,渴望一些东西,这次王小不想再逃,虽然她并不清楚自己是成长了比以前勇敢了还是老了倦了对可能到来的伤害听天由命了。

      王小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她好象可以听到寂寞咬在心上象蚕咬噬桑叶的声音。王小想起十年前流行的一首校园民谣,叫做“寂寞是因为思念谁”,那时候她跟一帮校园歌手混在一起,唱着这些歌,觉得自己很酷很沧桑,觉得自己老练得可以只玩感情而不被感情玩,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知道这首歌里唱的是什么。人的想象力是贫乏的,如果不亲身经历,就不可能真正了解,这一半人永远无法懂得另一半人的乐趣,痛苦也是一样。

      快十二点了,王小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爬起来,准备睡觉,电话铃响起来,她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对方没有说话,王小的心狂跳起来,她屏住呼吸,紧张的等着,终于那边开口了: “喂……是我。” “我猜到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今天系里圣诞party,就想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张真说: “那……就这样吧。晚安。” “张真。”王小喊了一声,歇了几秒,她听见自己说: “我想见你。”

      张真从系里出来,一路走一路想: “要不要现在回去?” 快到约好的地方时,他远远看到王小已经站在那里,一横心: “都这样了,豁出去吧。” 王小听到脚步声,朝他的方向转过身来,张真走到她面前,说: “你已经到了。” “嗯,这里离我家不远……去我那里坐坐?” 张真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王小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张真犹豫了一下追上去,王小不等他说话,忽然转身抱住他,冰凉的嘴唇贴到了他的唇上,渐渐地,张真也紧紧地抱住了王小。

      • 家园 光送花了。

        写得真好。

      • 家园 刚才一高兴,忘了把老子的语录贴上去

        老子语录:“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 家园 呵呵~谢谢楼主谢谢老铁谢谢西西河谢谢中国文字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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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小城故事2004(15)

      自从陈萧喝醉的那晚以后,刘明亮和她一直没有再见面,两人似乎都在躲着对方,直到一天陈萧打来电话,说她现在在生物医学中心外面,问他能不能出来一会。刘明亮出门来看见陈萧站在雪地里,手揣在兜里,帽子和围巾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黑黑的眼睛,象个小小的雪人。她看着刘明亮一直走过来,走到面前,也不说话,刘明亮用鞋底蹭了一会地上的沙粒,先开口了: “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 又是一阵沉默,刘明亮问: “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萧不答话,过了一会儿说: “能陪我走走吗?”

      天气斩钉截铁的冷,刘明亮感觉到睫毛上都结冰了,一眨眼湿湿的。天色清明,阳光在雪地的某个地方悄悄的染出一小片淡淡的胭脂红。“多好的天气。” 他想。陈萧默默的走着,一直到了天鹅湖,湖水几乎都冻上了,只留下大概一平米的水面,象只空洞的眼睛,几只天鹅和一群野鸭密密麻麻的挤在那里。“野鸭怎么分辨是公的母的?”陈萧好象自言自语,刘明亮说: “现在太冷,夏天我就能分出来了。” “冬天夏天它们看去有什么不同吗?” “嗯,是这样的。夏天我可以跳下水,你看那些跟着我游的就是母鸭,过来啄我的就是公鸭,没什么反应的全是gay鸭。” 陈萧咯咯的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刘明亮看她笑得这么开心,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哪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不禁轻声说: “你如果经常这样笑笑多好。” 陈萧弯着腰,笑声却忽然停了,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直起腰: “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申请到德国一个大学的PHD位置。” “你现在的老板不是也想让你注册读博吗?” “是的,我还没有决定是去德国还是留下来。” “哪个地方条件更好?” “要论学术条件都差不多。” “其它还有什么区别?” 陈萧静静的看着他: “只有一个区别,这里有你,那里没有。” 刘明亮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看着湖里结冰的水面,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陈萧……” 刘明亮刚要开口,陈萧把他的话打断了: “不管你想说什么,现在先别说,我新年以后要给双方答复,那时候你再说,好吗?” 刘明亮点点头,陈萧向手上呵呵气: “好冷,咱们回去吧。”

      刘明亮回到实验室,没心思看书,老想着陈萧那双黑黑的眼睛和那句话“这里有你,那里没有”。想着想着,那双眼睛好象长到了一张笑嘻嘻的脸上,斯念的脸。刘明亮最近和斯念聊天的时间更多了,她发过一张照片,是去北边滑雪时照的,照片上的女孩子五官不很清楚,但笑得很灿烂,刘明亮的结论是,斯念可能不漂亮,但绝对说不上丑。刘明亮心里很烦,他给张真打了个电话,约他今晚见。

      晚上在刘明亮19平米的小房间里,他和张真喝着3.5度的超市啤酒,都满腹心事。“老张,让你笑和为你哭的两个女孩子,你说应该选哪一个?” 张真沉默了一会儿: “那要看你认为爱和被爱哪个更重要了。说实话,在感情里,往往是爱得比较深的一个显得不那么可爱。” “怎么会呢?” “你看象陈萧现在,佛家的八苦里她就占了三苦,求不得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可能由此她还会觉得生苦,你说这样一个苦兮兮的女孩子,会有多可爱?” 刘明亮没有料到那样一个世俗的问题会引出老张这么一番出世的话,觉得自己象只被牛刀宰了的鸡,怪怪的,可老张的话确实有道理。

      “陈萧要去德国了,我知道她现在在等我的一句话,我说了她就会留下来。”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劝你把她留下来,网上的太事虚了,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

      “你现在怎么不劝了?”

      “中国人看重结果,一辈子的婚姻,不管中间经历什么,只要老了以后还能守在一起,就是圆满。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可是现在有点不知道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了。”

      刘明亮盯着他看了半天,说:“老张,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说就说吧。”

      “那好,如果错了就当我没有说过……你是不是和王小有点什么?”

      张真只顾喝酒,没有答腔,过了半天才叹了口气: “我和她没有什么……能有什么呢……”

    • 家园 小城故事2004(14)

      冬天来了,vaksalatorg萧条下来,不再有鲜花蔬菜和喧闹的人群,张真和王小以为他们就象河里的两个水泡,偶然遇上,然后就渐渐地漂远了。可正象第一次相遇的突如其来,没有人可以预测第二次相遇的发生与否。

      张真觉得这个冬天特别郁闷,小曼要在实验室待到很晚才回家,她最近很少抱怨,张真反倒不习惯,太清静了。乌普萨拉周六晚上有中国人组织的锻炼,刘明亮基本上每周都去打羽毛球,看张真闷得慌,便把他也拉了去。

      张真一进门就看见王小坐在场边的凳子上,正在逗一个小孩,刘明亮也看到了她,走过去说:“咦,你怎么也来了,稀客稀客。”王小抬头看见是他,笑嘻嘻的眉毛一挑: “不行啊?” “哪里哪里,求之不得呢。”张真跟在刘明亮后面慢慢地走过去,王小见到他,眼睛亮了: “你也来了?” “来了。”“好久不见。” “好久。” 刘明亮旁边笑起来: “你们两怎么象接头对暗号似的?” 张真王小听了这话,心都“呯”地跳了一下,张真有点尴尬,王小下巴一抬开起玩笑来: “那你说我们是地下党还是军统特务?” “我说老张是杨子荣上山。” 王小一愣,想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脚就踢了过去:“好啊你刘明亮,骂谁母老虎呢?” 刘明亮乐死了:“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也没说。” 张真看他们这么一闹,也放松多了,问王小: “刚才那孩子是谁,挺可爱。”“我也不知道,这里小孩可多了……你喜欢孩子?” “嗯。” “有孩子吗?” “没有。” “你是不是很不爱说话?回答问题还特简练。” 张真笑了: “如果你问你的课题是什么啊,对于台湾大选有什么看法啊,我回答的时间就长多了。” “你这人看上去似乎一本正经,实际上呢阴着阴着的特贫。你是天蝎座吧?” “不知道,天蝎座怎么了?” “闷骚。”王小回答特干脆,刘明亮在旁边脱着外套,扑哧笑了出来,张真也笑了,又想: “现在这些孩子,说话真够冲。” 刘明亮做完热身,对他们说: “你们聊着,我得运动去了。” 他一走,好象三八线附近少了非军事缓冲区,南北直接对峙,气氛有点紧张起来。两人坐在凳子上,刚开始还使劲想找话说,到后来都放弃了,看场上打球,看周围跑来跑去的小孩,有时眼光碰上,相视一笑,气氛渐渐的融动甚至和谐起来。

      刘明亮打完一局,回来看他们还坐那: “怎么不动一动,王小,老张,你们谁和我打一局?” 王小站起来: “我来。” “输了不许哭。” “行,我输了一定不哭,要我赢了你一定得哭。怎么样?” “一言为定。” 王小球技出乎意料的好,步伐灵活,移动很有章法。张真看着她的马尾在身后划出的弧线,想起很小的时候,在农村老家大片大片油菜花地里看到的翻飞的黑色的蝴蝶。刘明亮输得很惨,王小给他递了条毛巾,他接过去,说声谢谢就望额头上搽,王小一把抢过来: “嘿嘿,可不是让你搽汗的,现在开始哭吧。” 刘明亮想起他们刚才的一言为定,有点不好意思,王小看他有点尴尬,笑了: “和你开玩笑呢。” “我服了我服了,你球打得真棒,怎么学的?” “我在国内时有个朋友是省队羽毛球教练。” “怪不得,不过你也很有天分。” 王小只是笑笑,回身坐凳子上去了。

      张真不喜欢打羽毛球,他等到打球的散了后,踢了一会儿足球,刘明亮和王小坐在一旁聊天。回去的路上,张真问: “你们聊什么呢,聊得那么高兴。” 刘明亮不怀好意的看他一眼: “老张,看来你是交桃花运了,她可问了不少你的事。” 张真的脸有点发红,他庆幸现在天黑刘明亮看不见,于是用很平常的声音说: “你可别乱说话。”

    • 家园 小城故事2004(13)

      陈萧长得不漂亮,但白白净净的很乖巧,一些中国人打趣刘明亮说住在同一幢楼里,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刘明亮不讨厌陈萧,有时一块做饭看陈萧高高兴兴忙里忙外指导他打下手,还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可他有点烦陈萧老是缠着他,特别是和斯念聊天时,虽然陈萧不说什么,但最怕她那么幽幽的看他一眼,让他觉得似乎脑门上贴“陈世美”,脖子上也感觉到了铡刀嗖嗖的凉意。这让刘明亮很气恼: “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凭什么让我觉得内疚?” 可内疚就象婴儿的胃口,不管时间是否合理理由是否充分,它来了就是来了,除非喂饱它,否则是绝对不会主动消失的。所以每次不管他和斯念聊得多高兴,也不管他多么不愿意,只要陈萧在旁边,他就没法心安理得的再在网上待下去。这是非常扫兴的事,一扫兴自然懊恼,一懊恼他就会冲陈萧嚷嚷,陈萧本来就很委屈,这样一来 一肚子怨气也就冒出来了,两人一吵,几天不说话。刘明亮因为不太在乎陈萧,也就不在乎和她的争吵,没多会气就消了。而陈萧是太在乎刘明亮,没法坚持生他的气。所以过一阵子,或者刘明亮忘了吵架的事跑去找陈萧,或者陈萧想刘明亮了找个借口去见他,两人就又没事人一样了。

      最近几天刘明亮都没有碰上斯念,心里有点空空的,做着实验就忍不住跑电脑前看看斯念的小头像有没有变成绿色,回到家一天到晚就在网上挂着,去厨房倒杯热水都要先把音量调大,怕错过了谁上线的提示声。直到周末,斯念总算上线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忙啥呢?”

      “当小龙女去了”

      “新加坡?”

      “胡说八道什么呢?”

      “嘿嘿,对不起对不起.到底干嘛去了”

      “瑞典北边有个冰旅馆,听说过吗?”

      “听说过,和小龙女什么关系?”

      “小龙女不是睡在一块千年玄冰上吗?我在那也睡冰床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王八冰”

      “王八冰?!”

      “千年王八万年龟啦”

      “哈哈,你够损,本来我也想去看看,被你这么一说,那冰床是不能睡了”

      “嘿嘿”

      “你活得得真有劲”

      “你的生活很乏味吗?”

      “是的”

      “嘿嘿”

      “嘿嘿啥?”

      “知道张爱玲吗?”

      “知道,怎么了?”

      “知道她怎么评价生活的吗?”

      “怎么评价?”

      “她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虱子”

      “那又怎样?”

      “你看我的生活,只看见袍子是华美的,除非离得很近很近,你看不见上面的虱子;而对于你自己的生活,你注意的是那些虱子咬噬的小烦恼”

      “哦”

      “知道gay为什么叫gay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很快乐”

      “哈哈,你就接着掰吧”

      “那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快乐?”

      “不知道,你告诉我?”

      “因为他们经常照镜子”

      “呵呵,我猜gay是经常照镜子.不过和快乐有啥关系”

      “那样他们就可以经常看到自己身上的袍子,不比别人的差”

      “哈哈,那么你的结论是I have to be a gay to be gay?”

      “多聪明的孩子”

      门铃”嗡”的响起来,象只巨大的黄蜂,刘明亮骂了一声,匆匆地敲下几个字“有人找,稍等一会”。他跑去开门,是陈萧: “我今天包了饺子,下去一块吃吧?” “嗯,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还有点事。”陈萧向他身后看了一眼: “又在聊天?” 刘明亮在她脸上又看到了那种熟悉的幽幽的表情,内疚在他心里蠢蠢欲动,他下意识的要压制这种内疚,而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鼓励另一种情绪——气恼——的滋长。“关你什么事?”刘明亮没好气的说,陈萧瞪了他一眼,噔噔噔地跑下楼去了。刘明亮回到房间,一肚子的无名火,原来这气恼并不比内疚更好控制,更糟的是,他现在都分不清自己恼的是陈萧,是他自己,或者直接就是莫名其妙。

      刘明亮也不想和斯念说话,最近弄到一个游戏,飙车打架,挺适合他现在的心情,几关打通下来,心情已经很好了,再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刘明亮想起陈萧,很不安,他很想做点什么表示一下歉意,想了一会,从书架上找出一张刚烧好的盘,上面都是中文经典老歌,然后下搂找陈萧去了。

      刘明亮摁了一下门铃,等半天没人开门,又摁了一下,大概在电视间的人听到响声,把门给他打开了。他走到陈萧门前,敲敲门,没有动静,试着拧了一下把手,门开了,传出一阵音乐声。刘明亮轻轻地走进去,看见地上扔了几个啤酒罐,陈萧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红红的,额上的头发又湿又乱,手边有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着“刘明亮王八蛋”,有几个地方太用力,纸都划破了。

      “陈萧,醒醒。”刘明亮摇摇陈萧肩膀,陈萧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睡了。“喂,醒醒,到床上去睡,好吗?喂……” 陈萧醒过来,“嗯”了一声,刘明亮把她扶到床边坐下,她忽然抱住刘明亮,把头埋在他腰上,轻轻地哭了起来。刘明亮有点手足无措,手笨拙的拍着陈萧的背,只会说: “别哭,别哭……”。播放器里Dido在反复的唱:

      Well I will go down with this ship

      And I won't put my hands up and surrender

      There will be no white flag above my door

      I'm in love and always will be ……

      刘明亮抱着哭泣的陈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希望,他,陈萧,还有这音乐,就这么一直继续下去,永远别让明天到来。

      • 家园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一路花刀下来,我就不信杀不出个宝来

        恭喜:你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 家园 配乐:一辈子能有几次不想说再见~~~

        我不想说再见,相见时难别亦难,

        我不想说再见,泪光中看到你的笔脸

        我不想说再见,心里还有多少话语没说完

        我不想说再见,要把时光留隹在今天

        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夜晚

        一辈子能有几次不想说再见

        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夜晚,

        一辈子能有几次不想说再见

        我不想说再见,心里还有多少话语没说完,

        我不想说再见,要把时光留住在今天

        一生中能有几个这样的夜晚

        一辈子能有几次不想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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