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心星小五原创】同窗(一) -- 喜欢就捧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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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接力坐沙发:)

        想起了过去不久的本科时代……但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 家园 同窗(24)

      看到莫莉等在宿舍楼门口,多多本能地觉得不妙,正想拉着林梅走开,莫莉已经看到她,迈着跟那身淑女长裙风格不符的大步,飞快地走了过来。“上官多是吧?等你半天了,想跟你谈谈。”

      莫莉本来就高,又穿着高跟凉鞋,显得比多多高出不止一头,居高临下的气势逼人。多多忍不住退开一步,心想“找我谈肯定是和黄冬有关,有林梅在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冬系的铃留给黄冬自己解去,我跑!”

      多多看着莫莉勉强笑笑说:“我马上就要考试了,有什么事儿考完试再说啊,我还要去图书馆,先走了啊,对了,黄冬在自习室,你得去东三楼。”说完拉着林梅就开步走。

      莫莉在身后冷冷地说,“上官多,我跟你说,你的那点儿小心眼儿我都清楚,少跟我玩儿这一套!”

      多多心头有些不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球场上就没让你占到便宜,今天难道怕了你不成?转过身去,“好,我们去花园谈谈吧,那儿人少,清净!林梅你先回宿舍。”林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觉得这个陌生的高个子女生粗暴而且气势汹汹,心里狐疑又生怕多多吃亏,站在原地任凭多多怎么催促就是不肯离开。

      莫莉是没有耐心的人,“就这儿说吧!上官多,黄冬跟你怎么回事儿?”

      林梅的脸色当时就变得惨白,多多忍不住心中暗想:“坏了!要穿帮!”

      莫莉咄咄逼人地又说:“说啊!黄冬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多多看着莫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黄冬跟我,什么事儿都没有。至于你和黄冬的事情,请找黄冬解决,找我又有什么用?”

      莫莉冷笑,“好伶俐的一张嘴,难怪黄冬被迷的昏了头!我来就是告诉你,他人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你给我听好了……”

      多多打断她的话头,“你这个人真是不得要领!我说了,黄冬跟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们俩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要拉上我!他要是真的爱你,谁都抢不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你就是杀人放火也没用,天都这么晚了,您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吧!”说完拉着林梅就走,身后的莫莉沉默了几秒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你跑什么?怕了?我给黄冬的比你给的多!他是我的!他什么都要了,他要了你什么?你豁得出去么?想比我狠,小面儿……”话没说完,人已经拦到多多面前,张牙舞爪,露出一口白牙,恨不得咬多多一口。

      多多此生从来没被人如此当面抢白过,当时只觉得头昏脑涨, 又是恼怒,又是害怕,还要顾及身边的林梅,想开口反驳,喉咙却象是堵上了一块热炸糕,一时之间,话没出口,眼泪却不争气地涌将出来。

      看到多多如此的模样,莫莉哈哈笑起来,路灯下,她原本很漂亮的脸孔突然显得煞是狰狞,“哭什么哭?没话说了吧?你丫就是一小P丫头,仗着自己肚里那点儿墨水儿,就跟我这儿人五人六的,还哭,装他M的什么孙子?”莫莉虽然出身知识分子家庭,但在体校耳濡目染久了,骂起人来的恶毒龌龊比北京市井的胡同串子不相上下,多多一句话都对不上,羞怒交集,再想到黄冬和莫莉之间发生的尴尬事情,更是唯有痛哭。

      “你是哪个系的?”身后雪里红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嚷什么嚷?这是宿舍!这么晚了!你校徽呢?”

      真是一物降一物,多多做梦也想不到最后居然是雪里红给自己解了围。原来雪里红教训走了多多和林梅后,心里毕竟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跟了出来,想去801室看看“虫情”泛滥程度。跟到宿舍楼前,正好遇上莫莉大喊大叫地出言不逊,雪里红从来就容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嚣张,当时就跑过去制止,发现莫莉不是本校学生后,当场招来校警,把大哭大骂的莫莉给赶了出去。

      这番争闹,招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同学,多多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恨不得地上裂条大缝自己好跳进去躲着。雪里红喝退了围观“群众”,把抽泣不止的多多和沉默不语的林梅送回801室,破天荒头一次没教训人,坐在多多床头,她用温柔得让人听了发毛的语气说:“你看,你看,我早就说了,你们学生的任务是学习!谈恋爱很浪费时间的,所以读书期间不要谈!老师制止是为了你们好。等毕业了,老师不仅不拦着你们,还给你们介绍对象!”

      这番不得要领的安慰效果居然出奇的好,多多当场破涕为笑,频频点头。雪里红出门的时候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她哪里知道,多多心里想的是“也好,也好,至少我知道什么人是万万嫁不得地!”

    • 家园 同窗(23)

      “瞿秋白,1899年1月29日出生在常州城东南角青果巷八桂堂天香楼……”党章党史学习小组的教室里回荡着雪里红的尖锐女音。如果不是被强行抓过来学习,多多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疯狂复习准备期末考试。随手把笔别在耳朵上,多多漫不经心地翻着党史教材,翻到瞿秋白的照片反复的看,“还真是很秀气呀!”多多又多看了几眼,越看越对这位革命先烈有好感,看着看着突然觉得眼熟,他到底象谁呢?

      象……

      象……

      象……

      象……

      象小猛!多多正为自己这个意外发现感到好笑,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上官多!”不知道何时,雪里红停止了讲话,正森然地看着这个竟敢在党课上走神傻笑的胡闹学生,“想什么哪?!”

      “我在想,瞿秋白多么的好……啊!”多多很辛苦地把“看”字咽在肚里,周围的同学全笑了起来,接下来是雪里红长达十分钟的训斥说教。

      好不容易熬到了时间,多多赶紧跑回宿舍,801室的女生们正在唧唧喳喳地准备一起出门:又到了每月一次 “公祭五脏庙”的时候了!天刚刚热起来,大家约好去“金刚山”吃朝鲜冷面和烤肉。

      “金刚山”在学校西门的一条污秽拥挤的小街深处,据说是正宗鲜族人开的,附带还卖些泡菜明太鱼柳之类的,物美价廉,卫生也搞得不错,很受学生和当地居民的欢迎。大家坐下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抱怨这次的期末考试。

      花差花差学院的英语系的期末考试每礼拜考两门,精读、泛读、口语、听力、国际经济政治和公函写作六门考下来,整整要考上三个礼拜!再加上之前一个礼拜的自习,人称苦难之月。现在离“苦难之月“还有一个礼拜了,大家全都在“PROACTIVELY PANICING”,平时的上进一族到这时越发努力,消遥一派可就比较惨了,光读书,不打球,不逛街,不散步,不拍拖,不玩儿牌,人生的意义何在呀?

      七碗冷面摆上来,多多一边吃一边大讲党课的枯燥无聊,正讲着,就看见睡靠窗下铺朱秀歧总是在挠脸,左边一侧的脸颊红红肿肿,起了一串儿大包,“我说朱朱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朱秀歧塞了一嘴的牛肉,含含糊糊地说:“我觉得我是过敏了,全身都痒,后背上腿上全是这种大包。”

      睡她上铺的鲁平接口说道:“哎呀,我也是唉!而且神了,全是在身子底下,正面一点儿都没有……。”

      吃饱了回去,刚走到学校大门就碰上了小猛,多多把这个“神秘的过敏”给他讲了。小猛钻研精神发作,要求研究一下朱秀歧脸上的大包,回到宿舍把朱秀歧按在书桌上拿台灯照着仔细看了半天,小猛摇头:“这不是过敏,你看到包上边的那个小出血点了么?这更像是昆虫叮咬!”

      鲁平赶紧说,“不会吧,什么虫子光咬……后边儿啊。”

      小猛没答话,凝神想了一会儿才转过来问多多她们,“你们谁还有这样的过敏?”大家一齐摇头,小猛吁了一口气,“看来还好,没传到别的床上去。”

      多多当时就吓了一跳:“什么呀?虫子么?”

      小猛要了个手电,把鲁平的床垫儿一掀,照了一遍,把手电光照在床板和床柱接缝儿的地方,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几个好奇得快要抓狂的女生问,“你们几个谁胆儿大,过来看看吧。”

      多多伸头过去一看就是一阵恶寒,只见那个不大的缝隙里密密麻麻爬了五六只黑色的扁扁的小虫,小猛用张卫生纸一碾,上边斑斑点点全是鲜血!多多尖叫一身,窜到屋子中间连连顿足,当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801室的女生(小包子除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识了“臭虫”,当下人人自危,纷纷检查自己的床铺,尽管只在鲁平和朱秀歧的床上找到了臭虫,大家仍然觉得很是不放心,商量半天决定派“舍长”多多带上林梅去找雪里红:照顾好学生的生活也该是辅导员的职责之一吧?

      雪里红家门外迷漫着一股清炖鸡汤的香气,开门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儿,如果把雪里红剃个板寸再压缩一圈,就是他的样子。对着两个女生,他皱着眉头,张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漏着风说:“找谁?”言语中说不出的不耐烦。

      多多暗想:“这小子正处在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的狗也嫌的年龄!还是少惹为妙。”勉强摆个笑脸说:“洪老师在家吗?”

      “狗窦大开”一扭头冲着里屋就叫:“妈!你学生找!”

      雪里红身上系着个大花围裙就出来了,把多多和林梅让进家,问明原委后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们这些孩子啊!连这么一点苦都吃不得!”然后花了足足十五分钟讲述自己当年上山下乡睡在猪圈旁边,吃糠咽菜忆苦思甜,冬天没有暖气手足生疮,至于一年多不洗澡与身上炕上的虱子跳蚤臭虫们和平共处更是不在话下。

      半个钟头后,多多和林梅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床固然没有换成,教训还领受了一箩筐。林梅对多多大发感慨,“Today couldn’t possibly get any worse!!!”

      多多没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一个正在宿舍楼门口等候着的女生身上,路灯掩映下,一袭浅绿长裙把莫莉苗条修长的优美身形衬托得淋漓尽致,看着她,多多喃喃自语:“Yep, it could…”

    • 家园 同窗(22)

      后来的那段日子,董筠过的就象做梦一样,她和JOHN的足迹踏遍了京城的大街小享,JOHN总是牵着她的手,最多亲亲她的脸颊,看着她飞红的脸,他会笑,也会有奇怪的心动, 在美国,许多的女孩子对于爱情主动直白而且大方,JOHN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动不动就脸红的羞涩的女孩.好奇之余还有新奇,对于JOHN,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体会.

      JOHN象是又回到了自己的高中年代,对高班的一个CHEERLEADER女孩的向往,很单纯的向往. 后来的女朋友很多,可是再也没有过那种感觉, 可是董筠触动了他心里隐藏很久的纯真的情感.面对她,他有一点奇怪的手足无措.

      又是周末,两人在郊区玩了一天,坐着公车往回赶,车里人不多,他们坐在最后面,灯光很暗, 董筠有点累,靠着窗有点昏昏欲睡,JOHN把她的身子轻轻的板过来,靠在自己的怀里,董筠睁开眼睛, 唇边带了个如梦似幻的微笑,挪动了一下,靠的更舒服些,JOHN不加思索的向她柔软的唇吻去,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乱了起来,JOHN睁开眼睛,正碰上她慌乱的眼睛, 再也吻不下去,搂紧了她,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

      董筠闭上眼睛,睡意却没有了, 还是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下了公车,董筠先下了车,对JOHN挥挥手,他们一般都是在汽车站就分手了.JOHN站在车站,看着董筠走远,忽然追上去,董筠回头不解的看着他,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想让你到我的宿舍休息再回去,我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比你宿舍清静.”

      董筠的唇边还留着他的气息,她看着JOHN,竟然无心拒绝. 也就点点头,进了JOHN的宿舍,JOHN手忙脚乱的收拾仍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又冲了杯咖啡递给董筠,她坐在窗前,看着他忙来忙去,忍不住笑了.

      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笑容,他放下正在收拾的东西,走过来,蹲在她做的凳子前,想也不想的环住了她,吻住了她, 董筠的背一僵,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上了.JOHN的唇在她的唇间停留了片刻, 扫过她的耳垂,到她的眼睛,鼻子,然后才又停留在她的唇她的手环住了他的颈,把全身都附在了他的身上, 他辗转反侧的吻她的唇,他的气息环绕着她,正意乱神迷,两片唇被他的舌轻轻分开, 重重的男人气息让雪心更加迷乱, 脑中已经是一片彻底的空白,只有他温柔的在她唇边舌尖索取,董筠几乎要窒息了,她的手无意识的抓紧了JOHN的T-SHIRT,象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一叶浮木.

      这一吻,也不知有多久,唇上一松,董筠睁开眼,看到的JOHN蓝色的眼睛, 她的脸热的不象自己的了.JOHN轻轻的搂了她一下, 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笑着回头看她,

      董筠放下杯子,想走,刚到门口,就被JOHN从后面环进了怀里,JOHN的声音在她的耳边. “ITHINK I AM FALLING FOR YOU, MY LITTLE CHINESE LADY.”

      那天之后,董筠也管不得什么忌讳了,她的脚象着了魔似的,总是往JOHN那里跑,象的刚吃了糖的孩子一样,喜欢着被吻的感觉,而JOHN的吻也越来越热烈,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被丁一和多多抓了个正着.

      可是暑假快要到了,董筠一想到有两个月都见不到JOHN了,心情就很低落,JOHN很久就计划了到西藏去旅游,而董筠必须要回家, 想到这儿,董筠心里就有点淡淡的离愁.

      发愁归发愁,期末考试还是要准备的,多多和林梅也老老实实的跟着801宿舍的其他女孩跑去上自习,丁一的成绩好,不担心考试,所以经常自己在宿舍呆着,正好清静,董筠的神情都落在她的眼里, 让她有点担心. 她和董筠的关系比其他人都好,更怕董筠会因为JOHN的原因走错了路而后悔莫及.

      所以,这天晚上,她拉着董筠去学校旁边的所谓的咖啡屋坐坐,也认真的对董筠说出自己的担心. JOHN是个好人,可是文化的差异,个性的差异,还有董筠肯定不是JOHN的第一个女朋友,而JOHN却是董筠的第一个男朋友, 所以对于旁观者清的丁一来说,不能不担心自己的好朋友会受到可以避免的伤害.

      可是对面坐着的董筠只是带着笑的听,然后轻轻点头,可是一张嘴,就是JOHN是如何如何的可爱,说到他的名字眼神都不一样, 丁一看着面前已经明显坠入爱河的朋友,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随她去了,可是心里的担忧却还是在的,只能希望最好的可能会出现.

    • 家园 同窗(21)

      801宿舍内部是没有机密的,更何况董筠的快乐是藏不住的,在宿舍里她不管是看书还是吃饭的时候,会忽然的停下来,出神的想着什么,脸上挂着甜蜜的笑,笑的让多多和林梅羡慕的不行,多多总是在董筠最出神的时候,大声喊: “HELLO, JOHN!” 每次都能让董筠从梦中惊醒来,然后瞪大眼睛到处看,等到多多和林梅乐的前仰后合,她才回过神来,可是也不恼,还是笑的那么甜蜜.

      董筠是江南的女孩,她娇小玲珑,白净的皮肤,笑起来右脸颊上有个深深的酒窝,每次都让林梅羡慕的想用螺丝刀在自己脸上钻一个出来那样的酒窝. 她的话不多,说话的声音很细,讲英文和中文一样有股江南女孩子的水灵和柔媚,.JOHN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所以他看着董筠的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爱意.有时候就象丁一说的那样,讲着讲着课,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溜向董筠的方向,会怔怔的看着她,直到董筠低下头,甜蜜又不好意思的笑.而和董筠坐一起的丁一也只好总是在上口语课的时候犯喉头发痒,不时的要干咳几声.

      开心的同时,董筠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和JOHN之间犯了学校的大忌,在校学生不准谈恋爱是不明说的校规(听说现在校大学生居然可以结婚了,生不逢时啊.. #@&***), 更何况JOHN还是学校的外教,这个涉外的师生恋可以说是史无前例.

      多多异想天开的跟雪里红报告说想在党章学习时间学习校史,其实就是想查一下学校历史上有没有类似记载,雪里红还以为多多总算在自己的谆谆教诲下是开了一窍,居然恩准了. 可是翻来翻去,多多发现校史中根本没有这样的记录,估计得翻野史才行.可是这野史也无从翻起啊.

      丁一也在做同样的功课,经常的回家跟老妈聊天套话, 和扎老师的关系也因此稍有改善,原来师生恋也不是特别的罕见,因为很多的大四毕业的学生毕业留校,读本校的研究生的同时也带几堂不重要的课,年龄大了几岁总是显的稳重些,比那些同龄的男生对女生们的吸引指数可以加上几个点. 也有过外国留学生和本校的女生恋爱的先例,对于这些事,学校也知道没有办法挡的住少男钟情,少女怀春,原则是三不, “不鼓励,不宣传, 不出大事不过问.”比较开明的老师有时还会跟已经公开的小情侣开开善意的玩笑.

      可是董筠的问题就比较复杂,首先是雪里红,雪里红从和JOHN闹的不可开交之后,虎视眈眈就想着找点JOHN的毛病,JOHN在学生中很受欢迎,走哪儿都热闹一片,而雪里红所到之处,,就真成了雪里一点红,冷冰冰的连点热乎气都没有.这点也成了JOHN的问题,雪里红振振有词的曾经跟教务处反映JOHN的罪状之一就是不能为人师表, 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这就成了雪里红为代表的 “党组织" 和 “美帝国主义”的阶级矛盾了.

      第二个问题是JOHN,JOHN不明白自己喜欢一个女孩怎么还要藏着掖着,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美国上大学的时候,也有过女朋友,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象对董筠一样有那么多的宠爱,她就象他手中的一颗珍珠,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更快乐,更幸福. 他总是低着头小心的看着面前的女孩,看着她笑起来时候深深的酒窝,觉的自己可以沉醉在那微笑中,从此长醉不复醒.

      可是董筠和他在学校里面的时候,总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就是肯让他握住她的手,也是离开了学校,三站路之外, 而且还不准他到宿舍去找她,JOHN是个随心所欲的男人,爽快惯了,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 着急起来满学校乱转,转着转着就转到女生宿舍门口来了,他还不算笨,不是找丁一,就是找多多, 801的女生从窗户这么一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董筠不敢众目睽睽下一个人跑出去,总是抓一个人跟她一块下楼.整的大家都累.

      第三个问题就是董筠自己了,她是心思很重的女孩,她是独生女,父母从小宠爱,从小胆子就小,上学上的早,成绩又好,是老师眼中的学生典范,是男生眼中的邻家小妹,女生也把与世无争的她当好妹妹看. 她从来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 和JOHN在一起可能是她做过的最勇敢的事.

      其实一切的开始都是偶然, 那天,在北京的街头,她和JOHN挤公车去很远的一个景点,车很挤,JOHN用背顶着后面的人,两个长长的胳膊把她环在了中间,她突然觉的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安全,下公共汽车的时候,JOHN先下了车,他站在站台上,微笑着伸出手接着她下车,董筠把手放见他的大手的时候,还是那种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安全. 有种被爱护的感觉, 可是她的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提醒着自己,也许这只是JOHN的绅士风度,对别的女孩也该是一样的.

      他们那次去的是香山,春天的香山总是不如秋天热闹,山里静静的,人也不多,他们顺着小径往山上走, JOHN还是很自然的牵着她的手,她平时不爱动,可是跟着JOHN,她觉的自己可以就这样被他牵着,走到天黑,走到天亮,都不会累,而且就算是累了,不是还有他吗.

      沿徒的风景如何,董筠根本没有看到,她的眼中只看到了这个蓝眼睛的男孩,心中有单纯的快乐,他跟董筠说了很多平时不怎么说起的话题,那个美国东部的小镇,他的家,还有他的朋友,说的时候他也会有点感伤,跟平时那个总是笑哈哈的他有点不同.

      爬到山顶的时候,董筠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坐在石头上,山风吹来,凉爽而轻快.JOHN站在她的身边, 忽然开始大声的唱歌, 是董筠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When I was a young boy, my momma she said to me:

      There's only one girl in the world for you

      And she probably lives in Tahiti

      Or maybe in the Bahamas

      where the Caribbean sea is blue

      Weepin' away in the tropical night

      because nobody's told her 'bout you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just to find her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YEAH!

      Why am I hanging around in the rain out here

      Tryin' to think of a girl

      Why are my eyes fillin' up with these lonely tears

      When there's girls all over the world?

      Or is she lying on a tropical beach somewhere

      Underneat the tropical sun

      Hiding away in the heat wave there

      Hopin' that I won't be long?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just to find her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WHOLE WIDE WORLD BY MONKEES)

      听着他的歌声,山风徐徐,董筠听的痴了,而JOHN唱着唱着,唱到最后,转过头来对着她,轻轻的唱,

      I'd go the whole wide world

      to find out where they hide her

      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董筠不知道说什么好,低下了头,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象她的心思一样,千丝万缕...

    • 家园 同窗(20)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段日子里,多多非常的忙碌:上次“跷课”风波后给大家拍照留念被雪里红抓了个现行,结果就是被强行“发配”去了党章学习小组,每周一三五都必须去听雪里红讲古。班里学习党章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上官多,另外一个是:任天亮!!!此外,小猛隔三差五地过来,多多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明示暗示自己和小猛的关系,看见林梅从此跟黄冬的交往比以前自然而且亲密,多多觉得自己很是伟大:谁说骑士精神只存在于男生之间来着?可是偶尔想起来会有点小小的难过,这时候就想还是忙点好,忙的她根本没时间难过.

      JOHN开始在口语课上给大家播放原版片,每看一段都要停下来跟同学讨论一番,雪里红一得到风声马上跑来听堂,结果正赶上“LOOK WHO’S TALKING”的片头一群快乐的SPERM你追我赶,当时就抄遥控关电视拍桌子,“岂有此理!你竟敢给我的学生放毛片看!THIS IS YELLOW! VERY YELLOW!”(林梅多多晕倒并且抽搐中)

      JOHN对于VERY YELLOW的指责非常的茫然,虽然大致猜到了雪里红的意思,但实在不明白她反应何以如此之激烈,他试图解释这个片子其实是个跟孩子相关的喜剧,但雪里红听都不听,直接STORM OUT OF THE ROOM。

      那天系教研室地动山摇,雪里红的声音在楼道里隔着老远都听得到,JOHN据理力争并且邀请系主任和其他老师去听堂,结果系主任的意见倒向JOHN的一边,雪里红愤然出门,林梅丁一董筠多多正好在门口偷听,被抓了个正着,发去讲义室义务搬了半天纸。

      当晚801室只剩下多多和丁一,林梅被黄冬拉去练习口语,董筠去找JOHN聊天,最近她的英语口语进步挺快的,跟吃完饭的时候就抱着书,说是跑去跟JOHN练口语有很大的关系.其他人全去了自习室。多多的台灯是老妈买的,可调明暗,非常的巨大夸张,底座足足占了书桌的八分之一,多多读书的时候,字典只好搁在自己腿上,十分不舒服。本来可以去图书馆的,但一来天黑了不敢自己走路生怕怕碰上任班,二来则是怕碰上林梅和黄冬。对着书本胡思乱想了一会抬头一看丁一就乐了:丁一的桌上摆着一盏粉色的花花台灯,还有一面精致的镜子,丁一看会儿书,再照照镜子,自己再美美地微微一笑,似乎对镜子里的自己非常的满意。

      多多伸手从抽屉里抓了一个奶油蚕豆扔过去,准准地落在丁一的脑门上弹开……数秒后,801室“暗器”横飞,两个女生藏在各自的书桌后笑不可抑,正闹得欢实,门开了,董筠跑进来,神采飞扬的,多多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有一片红痕,“哇,这么早就有蚊子啦!我有巨大包装的六神你要不要?”

      董筠无语,满脸变得通红,到后来连耳朵和脖子都变了颜色,那幅神情又是羞涩又是欢喜,丁一跑过去仔细看看,回头就给了多多一掌:“蚊子是有地,不过太大了,六神不管用!”

      多多没转过神来,还埋头在她抽屉里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里翻六神: “什么大蚊子,六神都不管用了?”

      丁一没理她,笑嘻嘻的绕着站在房间中间的董筠转,就是不说话, 董筠低着头,楚楚可怜的站着,也没想着自己实在是可以坐下的,没必要跟犯了大错误似的罚站的. 可她这么老低头站着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就算真是春天的蚊子咬的现在也成了疑点了.

      多多也抬起头来,看着丁一那幅神秘的样子,总算明白了过来,从凳子上蹦起来,冲到董筠的面前, “MY GOD, 你.....你?我….我…! JOHN?”张口结舌的站那儿也整了一个目瞪口呆….

      董筠紧张的抬起头,说: “好多多,好丁一,可不准乱说啊.他是老师,又是老外,又得罪了雪里红,你们俩一定要保密啊.”

      多多马上说: “没问题,你放心,我守口如瓶.快交代,你怎么和JOHN就搅和到一块去了?” 丁一拉着董筠在床边坐下来,楼着她的肩,: “你放心好了.我早就觉的不对了,上课的时候JOHN的眼睛往你那儿溜的时候,总是要过一会才想起来自己下面该说什么, 还有上次春游,我们都上了多多的船,就你跑去跟JOHN一个船,你不说也不好问.不过你们俩的胆子也太大了点.你老去外教楼会有人报告的.”

      董筠靠在丁一的肩上,脸上的表情欢喜中带着点小小的茫然, “我也没想到啊,刚开始就是真的想练口语来着,我的发音不好,胆子又小,可是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就不害怕,其实他大学刚毕业,一个人背井离乡的来,语言又不通,平时也很闷的,我就周末陪着他在北京到处转转,时间长了,就越觉的他人真的不错,很单纯也很开朗, 象个大孩子.”

      多多笑了, “原来你周末老说去你姑姑家是跑去跟JOHN约会了.回来也不汇报.厉害啊你.”

      董筠摇摇头, “怎么叫约会啊,刚开始的时候是怕你们说我占他便宜,免费的找一口语老师,后来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反正有他的课就高兴,周末瞧不见就跟少了点什么似的,慢慢的一天不见晚上就睡不好.”

      正说着,林梅推门进来了,多多看见她,高兴的说 “你可回来了,董筠和JOHN......” 猛的想起来自己刚说的守口如瓶,楞把下半句咽了回去,丁一和董筠都乐了, 丁一说: “算了吧,多多,不让你告诉别人行,不告诉林梅,你还不得生生憋死了.”

      林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恍然大悟的大声说: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 指着董筠,也是跟多多一样目瞪口呆, “你……? JOHN!! 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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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作了一个推荐

      抢了五个沙发

      送了六朵花

      得了一个通宝

      这才有功夫坐下来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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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有益,互惠互利;开阔视野,博采众长。
虚拟的网络,真实的人。天南地北客,相逢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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