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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1) -- 二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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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2)

清晨大合唱

清晨,到太阳升高之前,是倾听欣赏鸟声大合唱的好机会。

鸟们醒的都很早,大概没有“睡懒觉”这么一个概念,而且醒来后就是又跳又唱的。

或高或低,远近相交的,“叽-喳-,叽-喳,叽-喳,叽-喳。”这是合唱部。

独唱者当然都是大嗓门,而且调子歌词很是不一般的:

响亮清脆的,“吉布吉布--,吉吉吉!”

滑稽可笑的,“几鬼(发第二声)儿,几鬼儿,几鬼儿!”

能吓你一跳的,“呀呀呀呀,呀!”

一本正经的,“对!对!对!对!”

学究式故作深沉的,“比较,计较,比较较,比!”

京油子的调皮捣蛋,“气门心儿!气门心儿!气门心儿!”第一次听到这“气门心儿”的叫声,真是让我震惊:这哥们儿还是绝对标准的北京胡同口音呢。我一直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这儿清早起来就大喊大叫“气门心儿”,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寻找早饭吃的啄木鸟,“梆梆梆梆!梆梆梆梆!”这是啄木鸟用嘴啄树干发出的声音。我还是真的不知道啄木鸟叫起来是什么样的声音呢。

太阳升高以后,鸟们就都没有声儿了。大概是吃饱了早饭兴奋够了,干别的去了。

老鹰,秃鹰

老鹰(eagle,hawk)是强悍凶猛的象征。Bald Eagle是美国的国鸟,它的形象被画在印在各处,代表着美国人的不可一世、老子天下第一的霸道精神。Bald Eagl(bald是秃的意思),实际上此鹰一点也不秃,头和脖子上覆盖着雪白的羽毛,身上的羽毛是棕黑色的(大概头上和脖子上的白色羽毛,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没有毛一样),粗大带着锋利尖钩的爪子、弯钩状的硬嘴,加上炯炯有神的圆眼,绝对严肃,很是威风凛凛。美国总统办公室的墙上就有一幅Bald Eagle的画像,这白头老鹰的脑袋的左边是橄榄枝,右边是利箭。据说,和平时期,白头老鹰的头冲着橄榄枝,到了战争时期,白头老鹰的脑袋就掉过来朝着利箭了。

我们这儿的树林里没有这种白头老鹰,白头老鹰们主要生活在美国的西部有着大片水面的地方,白头老鹰是抓鱼的能手。我们这儿的老鹰是棕黑色的,个子要小一些。

老鹰(eagle)和秃鹰(buzzard)的一大区别是:老鹰主动出击捕食;而秃鹰号称是清洁工,以捡食死了的动物尸体为生。看过非洲野生动物电视片的人们,都会记住一群头顶和脖子上没有毛,长像实在丑陋的秃鹰们争抢围食死了的动物尸体的镜头。

注意:秃鹰也有很多种,并不全都是秃头丑陋的。有时侯光看外表,并不能区别谁是老鹰,谁是秃鹰。

我经常看见若干只老鹰们高高地盘旋在树林的上空。这使我马上想起了内蒙古草原上那些背负着青天俯视着辽阔草原,盘旋翱翔着的老鹰们。

人们(当然包括我在内)很是欣赏赞叹羡慕这些在高高的蓝天上自由自在地盘旋翱翔着的老鹰们,称它们为雄鹰——雄伟矫健的老鹰。所以抬头仰望我们这儿盘旋在树林上空的雄鹰们的时候,我当然也是充满了崇敬之心情的。但是懂行的人告诉我:这是秃鹰们在盘旋着找食吃呢。于是,我的纯洁美好的崇敬羡慕之心情,一下子摔在了烂泥地里。

看来,我们内蒙古大草原上空盘旋翱翔着的雄鹰至少有一半是秃鹰,它们在捡食草原上死了的牛羊马的尸体。我在草原时,也听说过有时老鹰飞下来抓小羊羔小牛犊子之类,但是只是听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我们草原上的老鹰,主要以捉拿草原上的田鼠为生(草原上的田鼠非常的多,而且有的个子相当的不小)。

蜂鸟(humming bird)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听说过蜂鸟,一种能够像蜜蜂那样飞着停留在空中用嘴吸取花蜜的精巧的小鸟。那时候觉得这是一种相当罕见的鸟类。

到了美国以后,才发现至少在美国的东部蜂鸟到处可见。美国东部从南到北,夏天的时候,很多人家都有一个习惯:在房檐下,或是庭院里悬挂上装着专门喂蜂鸟的糖水的玻璃瓶子,有的人家在房沿下挂着一串儿好几个瓶子。瓶子的顶部和底部是红色的,有的人家把糖水也染成红色,这是因为蜂鸟最认得红色的花朵。

到了夏天,我们也在院子里的一棵枫树上挂了一个糖水瓶子(糖和水的比例是 1:2.5,相当浓的糖水)。观看蜂鸟从瓶子里吸取糖水是很有趣的娱乐活动。

蜂鸟身材娇小(6-8厘米长),全身覆盖着闪亮的羽毛。它们的翅膀煽动频率每秒至少十来次(我试了一下,我的手臂一秒钟最多能挥动三次,根本谈不上振动,因为连续不了三秒钟),如此激烈的运动,蜂鸟有着非常强健的心脏和肌肉,当然它们的身体需要连续不断的能量补充。所以蜂鸟要不停地喝高浓度的蜜水糖水。

喂蜂鸟的瓶子的底部有四个模仿着花朵结构的细小出口,蜂鸟的尖细的嘴(长度有2至3厘米)可以插进出口,吸取糖水。蜂鸟的翅膀煽动极快,所以人的肉眼看不清飞着的蜂鸟的翅膀,只是见到水平静止在空中的蜂鸟身体两侧各有的一团云雾。像直升飞机一样停留在空中的蜂鸟,把尖细的嘴平稳地插进瓶子的细口里吸取着糖水。有时四个出口上各有一只蜂鸟在吸糖水,另外还有几只蜂鸟振动着翅膀等待在周围。

夏天北美大地上各种鲜花盛开,蜂鸟飞到北美来吃花蜜。秋天天气变冷花没有的时候,蜂鸟们飞回中美洲热带有鲜花的地方。所以,蜂鸟也是候鸟。

其实,蜂鸟有若干种,大本营根据地在热带。有夏天时住在热带不往北飞的,也有夏天时往北飞的。飞到我们这儿来的这种蜂鸟,雄鸟胸前脖子上有一块鲜亮的红斑,是真正的“红脖子”。

观看蜂鸟的时间长了,发现了一些不讨人喜欢的问题。

蜂鸟有着很是不怎么样的习惯,至少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懂礼貌:你在这儿辛苦折腾了半天,给它们挂上装满浓糖水的瓶子,这些家伙们一拥而上,一瓶糖水用不上半天就光了;糖水没有了,这群蜂鸟二话不说,马上飞到别处找糖水瓶子去了,也不多少表示一下对你的感谢,比如绕着你的头顶飞一圈之类。你再挂上一瓶,又是蜂拥而来,一饮而尽,抬屁股就走,二话不说。一来二去,这种有吃的就来,吃完就走,没吃的就绝对不露面的态度,这很是让我不高兴,我把蜂鸟叫作“republican”(共和党)——极端的只顾自己。一个朋友说了:共和党不确切,因为蜂鸟们并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而叫它们为“美国黑人”更为合适(现代美国黑人普遍地自己不努力,有了问题就抱怨过去的历史,抱怨政府,抱怨别人,养成了依赖政府救济,等待着别人来解决自己的问题的习惯。注意:这样对于美国黑人的议论批评可是politically incorrect,即政治上不正确的,就是说不可以在任何公共场合里说或是发表的。所以只能是关起门来私下里议论发牢骚)。

大概是我的态度有问题:不应该期望蜂鸟变成狗,到头来蜂鸟就是蜂鸟吗。

啄木鸟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一个小孩儿的时候,看过一本儿童的拼音画册“啄木鸟树医生”。说的是,有一个小孩儿贪玩儿不用功学习。一次上语文课,老师让大家做默写练习,老师念课文,大家在练习本上默写。老师说:“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画一个圈儿。”老师念到:“啄木鸟,树医生。......。”这个不用功的小孩儿可是傻了眼,只好在练习本上画了很多的圈儿。老师叫他把默写的课文给大家朗读一遍。这个小孩儿红着脸念到:“圈儿木鸟,树圈儿生。圈儿圈儿圈儿,......。”当然了,从此以后这个小孩儿就用功得到学习了。

于是,我就记住了这个树医生圈儿木鸟了。

我们这儿的树林里至少有三种琢木鸟。两种是啄木找虫子吃,这是树医生,是益鸟;一种是啄木喝树汁,这就是害鸟了。这是我头一次听说,啄木鸟里也有坏家伙。

两种啄木找虫子吃的树医生,一大一小。身材大的一种,身高有一尺左右(三十厘米多些),羽毛棕黑色,头顶上长着红冠子,其貌不凡。身材小的一种,乌鸦般大小,一样的棕黑颜色,但是没有红冠子。

我见过两次这种小个儿的啄木鸟。一次是在校园里,我听到这“梆梆梆梆”的响亮的敲木头梆子的声音,于是顺着声音去找声源。找来找去,在校园左边的树林里的一棵枯树的树干上找到了声源:一只乌鸦大小的啄木鸟在树干的上方凿洞敲树干:“梆梆梆梆,梆梆梆梆。”然后休息半分钟,再接着“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啄木鸟的爪子一定是极为有力的:因为垂直于地面的树干上并没有安椅子,而啄木鸟的身体与垂直的树干平行,它的身体就靠爪子紧紧地抓住树干,支撑着。

我站在树下,这“梆梆梆梆”的声音真是宏亮震耳。听说,啄木鸟的脑壳儿上长着很好的防震缓冲保护层,所以人家不怕脑震荡。这树干里一定是空洞的,因为梆子般的声音是要有谐振腔的。

看来这啄木鸟基本是啄死了的树干的。或者说,这响亮的“梆梆梆梆”的敲梆子声是啄木鸟啄死树的声音。而啄木鸟啄没有空洞的活树的树干时,声音不会是“梆梆梆梆”的谐振振动敲梆子的声音,所以那声音传不了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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