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王牌悍将张灵甫传 第二章 抗日虎将 (作者:钟子麟) -- LEADER
第二节 血溅南京
相传朱元璋建都南京时,初开城门十三座,朱元璋登高视察城垣,发现地处东部的皇宫紫禁城靠近钟山,不利城防,遂下令借助城外的丘陵地势再修建一圈外城,在险隘之处砌上一部分城墙,另开城门十八座,因此南京城门有“内十三,外十八”之说。外城早已不复存在,但这些城门的名称作为地名流传了下来。位于南京东南郊的高桥门,就是“外十八”之一。当年太平天国战天京、武昌起义后苏浙联军攻南京,高桥门均曾经是激烈的战场,它是从东南方进入南京的一个门户。
历史的时针转入了一九三七年的十二月。
日军沿京沪线继续西进,先头部队于十二月初抵达句容附近,准备向南京进犯。战争的厄运,再度降临南京城。
高桥门前,空旷的荒野。
疾风劲吹,旗手高擎的军旗,在风中凛凛作响。头戴蓝绿色钢盔的士兵,手持钢枪,整齐列队面北而立,场面庄严肃穆。刚刚经过恶战和长途转移的第74军第305团,正在进行入阵前特殊的宣誓仪式。
从望亭回归大部队,张灵甫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本以为可以暂时先缓一口气,谁知板凳还没有坐热,王耀武就向他下达了新的作战任务:全团即刻移师南京南郊,接防第51师的第二道防线。
在上海连月来的阵地战和撤退沿途的阻击战中,第74军元气大亏,连排长伤亡甚多,士兵缺员更为严重,师团长们都希望部队能够停下来,作适当整补之后再战。军长俞济时专程去了一趟南京,带回来的指示却不是北撤休整,他向大家宣布了统帅部的最新命令:撤退到南京附近的部队要留下一部份保卫首都,第74军已被列入首都保卫战的序列。这就意味着,部队必须马不停蹄连续作战。
上海战场的大部队自十一月上旬开始撤离,战区原计划在吴福线、锡澄线逐次稳定战线,如果这些国防线能够如愿发挥预期作用的话,南京的防卫问题尚有时间从长计议。但是,由于南京统帅部的失误和日军的行动迅速,从淞沪战场撤下的数十万大军一路失控溃退,逐次抵抗的设想数日内化为乌有,首都的安危,出乎意料地突悬于旦夕之间。这样,保卫南京的议题仓促间摆上了议事日程。
十一月中下旬,蒋介石的陵园官邸数日灯火通明,各路大员纷纷应招赶来。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蒋介石连续三次召集高级幕僚,紧急磋商对策。刘斐、白崇禧、何应钦等一批高级将领均向蒋介石建议,以当前中日两军的状况,南京殊难固守,战略上不应为与敌争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过早投入大部队消耗决战,他们主张,在上海作战损失较大的部队一律撤往后方整补,仅在南京留少量部队作象征性抵抗后主动撤离,以图保存实力,贯彻持久抗战的方针。蒋介石起初点头赞同,对大部队的撤退也作了指示,但是南京究竟应该守到何种程度,蒋介石仍举棋不定。稍后参加会议的唐生智却力排众议:“南京是我国首都,为国际观瞻所系,又是孙总理陵墓所在,如果放弃南京,将何以对总理在天之灵?”唐生智的高调,戳到了蒋介石的心病,南京毕竟是首都,军机幕僚可以只着眼于国内的军事因素,他蒋介石还是不得不考虑弃守南京在国际政治层面的影响。“再研究研究吧。”迟疑不决的蒋介石步出会议室之前,撂下一句未置可否的话。又考虑了一天,在最后一次会议上,蒋介石改变了主意,表态采纳唐生智死守南京的主张。委员长的研究结果,令统帅部的将领们面面相觑,会场上出现令人尴尬的沉默,没人愿意临危受命,主动去接守城这个烫手的帅印,既然唐生智这样强烈主战,就让唐将军自己去勇担重任吧。(1)
(1)蒋介石在陵园官邸召集会议讨论保卫南京之事,参见《抗战初期的南京保卫战》刘斐著全国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中华文史资料文库》第四卷中国文史出版社1996年版
还在张灵甫率部激战望亭的时候,南京统帅部守卫首都的方针已定,起先讨论的象征性防御改成了永久性防御,如此,守城的部队就需要大大加强。唐生智向蒋介石请樱出任南京守将,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紧接着调兵遣将,原本不在卫戍军名单上的第74军,就这样被拉入了保卫首都的序列。留守南京的其他部队也几乎都与第74军一样,在淞沪会战中打成了伤残之躯,在日军沿途紧逼跟踪袭扰的情况下,经过混乱的长途撤退,根本没有时间在后方进行即使是短期的整训补充。
一个仓促的守城决定,一位无力控制全局的守将,一支疲弱的新败之师,这一切,都昭示着南京保卫战未战先败的悲剧性结局。战役的结果之惨痛,半个多世纪后依然令国人刻骨铭心,但是,若仅以成败论英雄,对当年那些不惜为国流血牺牲,以血肉长城抵御外侮的抗日将士们,则有失公允。在牢记南京大屠杀的国耻之时,我们后人也不应该忘记,当年的守城军人们,也曾经在南京浴血奋战过,在这出悲剧中,不乏可歌可泣的悲壮场面。
军令如山倒。一接到命令,第51师迅速行动起来,从句容向西转移到上坊镇,奉命守备南京城防从方山至淳化镇的一部份外围防线。
淳化镇在南京东南郊外,距中华门十八公里,在一九三七年时有京沪国道通过,今天则有104国道与宁杭高速公路(宁溧段)在淳化镇交汇。日军一路若从句容进击南京,淳化镇是必经之地,定会以主力猛攻。第51师的任务,就是防守这道通往南京的南大门。
王耀武向各团团长下达了作战部署:纪鸿儒的第301团占领宋墅到淳化镇的正面,程智的第302团占领方山到宋墅的正面,该两团先期构成第一线阵地;刚刚归来的张灵甫第305团负责第二线阵地,把守从高桥门到河定桥一线,邱维达第306团一部则置于湖熟镇,防范敌从右翼进犯。王耀武的布防,基本是沿当时的京沪国道而展开的一个纵深防御阵地。
原先听说淳化一带筑有预设的国防工事,官兵们以为阵地应该有现成的坚固依托可恃,不料一到达实地察看,情况令人大失所望。所谓的国防工事,布局设计极不合理,机枪掩体相互距离甚远,射击孔大而无当不具隐蔽性,工事偷工减料,有的简直只是敷衍的土堆。由于守城的决定临时做出,具体的准备工作毫无系统可言,原有的工事无人留守,也没有向导,各部队连工事位置图都无处可寻,只能自己瞎摸乱撞,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事,却大门紧锁没人接应,官兵们气愤地跺着脚叫骂,性急的干脆砸门而入。第51师到达前线即漏夜紧急抢修阵地,但是缓不济急。该师事后在战报中无奈地写到:“构成坚固而纵深之阵地,需工甚大。而担任作战之部队输送力量薄弱,爆破材料及障碍物材料极感缺乏,虽经星夜赶筑,终以正面过宽,材料缺乏,阵地未能完成预期之坚固程度。”
高桥门附近的阵地同样差强人意,张灵甫不得不督促部下尽速对工事作临时性的加固。
从高桥门的土坡向东南方瞭望,淳化鎮方向日军的密集炮击清晰可闻,伴随着一串串沉闷的爆炸声,张灵甫不用望远镜也能望见,远处丘陵边缘不时腾起大团大团的黑烟,将天空染成一片阴沉的灰色,分不清哪是乌云,哪是硝烟。淳化鎮第一线的第301团于十二月四日开始已与进攻的日军主力接战,前面传来的战况很不乐观,两天里第301团官兵伤亡大半,纪鸿儒快要顶不住了。
时间刻不容缓,张灵甫已经来不及从容修筑完整的第二线阵地,他在高桥门附近快速检视一周,即命令全团集合阵前。
一支部队的精神和特色,往往与其主官的性格和作风十分相似。常言道:只有不会指挥的将,没有不会打仗的兵。由张灵甫一手带出来的新兵第305团,在两个多月沪战的实战磨练中成长迅速,作战特色也打上了其团长的鲜明烙印,官兵们打起仗来自有一股与张灵甫一样不怕死的狠劲和虎气。虽然预设的工事状况不尽人意,张灵甫对部下的精神状态还是相当的满意,整齐的队列,钢盔下一张张被战火熏得黝黑的面孔,疲惫中依然昂扬着为国杀敌的战斗豪情。遗憾的是,对其中的许多人而言,未来的几天,南京很可能将是他们年轻生命的最后终点,当他们的躯体倒向这片战斗过的即将沦陷的土地,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身后留下的,将是令他们死不瞑目的屈辱。
对于战场上的生与死,张灵甫对部下的诠释是典型的铁血军人式的训示:“作战须步步求生,而存心必时时可死!盖有光荣战死之决心,乃能作绝处逢生之奋斗!”团长的训话斩钉截铁,接下来的宣誓仪式,更将全团的情绪推向了高潮。张灵甫肃立队前,面向紫金山,亲率全团官兵向中山陵方向遙拜,官兵们挺枪举拳向孙中山寝陵同声宣誓:誓与首都共存亡!。
淳化鎮的战斗,以身负重伤的第301团团長纪鸿儒被抬下阵地而告终,团里的十二名连长,四分之三非死即伤,全团官兵伤亡一千四百余人,第301团几近全军覆没。十二月八日凌晨,淳化鎮失守。
王耀武见情势不妙,不得已将第51师的阵线向后收缩,日军趁势发起追击,企图将撤退中的第51师一举歼灭。王耀武打算将师主力撤过第二线阵地,转移至光华门外的飞机场继续抵抗。
一个电话打到了第305团的团部,电话里响起王耀武浓重的山东腔:“灵甫,第305团向淳化鎮后方东山屯、上坊镇一线推进,掩护师主力后撤!”
又是一个吃力挨打的阻击后卫角色。张灵甫没有怨言,他放下电话,将防务转交给接防的友邻第87师,离开坚守了两天的高桥门,率第305团逆北撤的师大部队而动,匆匆向离淳化鎮仅数里之遥的新阵地赶去。
八日入夜,日军穿过已经没有对手的淳化镇防线,原属第305团防地的河定桥一带,由于根本没时间构建像样的工事,也被日军乘虚占领。但是,日军随后的进展遇到了顽强的阻力。张灵甫率第305团力主半路截杀而出,力阻强敌。打疯了的鬼子目标直指京城,根本不把这支中国军小部队的拦击放在眼里,各色炮火对准第305团的阵地一顿狂轰,企图用优势的火力将弱小的对手迅速从前进的道路上一把抹去。
炮击刚停,日军的步兵在战车的掩护下向第305团的阵地冲了过来。阵地上临时单薄的工事在敌人猛烈的炮火轰击中尽毁,第305团的士兵几乎无处藏身,许多人只得匍匐在敌人炮弹炸出的浅坑中掩蔽,向冲上来的日军开枪还击。敌人的步兵仗着战车的掩护,向阵地步步逼近,短暂的对射过后,攻守双方在阵前短兵相接,刀枪铿锵处,鲜血飞溅,不断有人倒下。仗打到这个份上,几乎是回到了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冷兵器搏击状态。作为一名本身具备相当战术指挥水平的团长,要在近战肉搏中要求部下勇敢奋战,牺牲拼命,什么细致的现代战术布署,都已经没有讨论的意义,这时的张灵甫,唯有以个人英雄主义的感召,以身作则向部下示范人在阵地在的无畏勇气。
他迅速组织起火线敢死队,自己端起冲锋枪,亲自率队向日军发起反冲锋,坚决将来敌逼退。冲杀中,张灵甫的左臂中弹重伤,他匆匆包扎后继续投入战斗,部下力劝团长随伤兵撤过长江到后方就医,张灵甫勃然作色道:“昔日项羽兵败,犹不愿渡乌江,我岂能因伤渡长江?当与敌决一生死以践誓言!”团长负伤不退裹伤犹战,榜样在前,官兵们无不感奋力拚,在张灵甫的带头冲杀下,第305团终于在夜战中拼死夺回了河定桥阵地,把日军堵在南京东南郊的大门之外。
但是,战况依然喜忧参半,守卫东山屯的第2营不久传来令张灵甫不安的坏消息:阵地经不住敌人的密集轰炸已被突破!失去右翼阵地的依托,使得第305团又顿时陷于极其不利的势态。
得知张灵甫负伤的消息,王耀武吃了一惊,考虑到第51师已经大部退到南京城区,他连忙派人向张灵甫传话,着他过江就医,第305团阻击任务已经完成,即刻向城区撤退,占领雨花台的藏家巷、新闸、杨庄一线。
对王耀武要他离队就医的传话,张灵甫充耳不闻,他拒绝在激战的危急时刻扔下手下的官兵自己脱离部队,便自顾带领第305团向雨花台的新阵地转移。进得城来,已经是九日的深夜时分,刚刚赶到新战场的张灵甫发现日军已经跑在了前头,藏家巷防线被敌抢先一步占据,有一部日军并突入了中华门一带,他立即将部队展开,与突入的日军继续彻夜混战,趁敌立足未稳,将侵入中华门附近的日军打出门去。
十日拂晓,第305团的防线遭到了日军的猛扑,城门内外,天昏地暗,枪炮声不绝于耳。又是一天一夜的混战厮杀,一直打到十一日上午,日军见正面的阵地久攻不下,便避开第305团的主力,向防线侧翼的华严寺、毛官渡攻击。张灵甫立即将于清祥营投入华严寺,加强防守兵力。华严寺的争夺战反复激烈,营长于清祥在战斗中重伤,全营伤亡大半,但华严寺最终还是牢牢掌握在张灵甫的手中,第305团成为南京中华门前的一道坚强屏障。
这时,南面的雨花台方向传来噩耗,守卫雨花台正面的第88师遭敌突破,第305团的侧翼顿时暴露在日军的枪口之下。占领雨花台的日军居高临下,利用有利的地势向华严寺的第305团疯狂俯射。遭到来自背后的猝然打击,张灵甫在敌人的两面夹攻之下,渐感吃力,但是他依然坚守在阵地前沿,率部力战不退。据第51师战报记载:“11日午刻,因我雨花台守军先行退去,以致我毛官渡、华严寺阵地腹背受敌,然犹奋力迎战,不敢轻弃寸土。”
从高桥门、河定桥、上坊镇到华严寺,将近五天的奔波激战,第305团的伤亡触目惊心,张灵甫清点人数,全团十二名连长五人伤亡,官兵折损近千人。
王耀武获悉第305团伤亡严重,下令张灵甫将部队收缩到南京城西南角的赛虹桥,与周志道的第151旅会合。远在城东另一侧的第3营被日军隔在光华门外,刘光宇率第3营经过华西门、洪武门、太平门等,足足环城跑了七十余华里才到达横卧秦淮河的赛虹桥。
负伤多日的张灵甫,在连日的激战中几乎不眠不休,失血、伤痛加上极度的疲劳,与总部会合时,他面色苍白,力渐不支。军长俞济时一见张灵甫这副模样,不容分说当面强令张灵甫暂时离职,即刻去江北治伤,并下令第305团团长由中校团附常孝德代理。迫于军长的命令,张灵甫不得不黯然离队。
运送伤员的江轮拖着白色的浪花,缓缓驶向江心,将激战中的南京城区留在了身后。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城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淹没在流萤般漫天划过的弹雨和时隐时现的火光之中。凭着十来年的作战经验,张灵甫不难从近日来的战况作出判断,这场战役的胜负几乎已经没有了悬念,想到首都迟早即将沦陷,城内的弟兄们还在作殊死抵抗,自己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张灵甫悲怆于怀,怅然欲泣。(2)
(2)张灵甫离开南京的时间说法不一。周志道的回忆称张灵甫没有离队,一直到“率部转进江北”。但是俞济时的回忆明确说是他亲自命令张灵甫离队,而在邱维达的回忆中,在十二月十一日时第305团已经由常孝德任代团长。故此处取后两者的说法。
张灵甫过江疗伤后,第305团残部在代团长常孝德的带领下,退到了水西门,与在赛虹桥的第302团一起继续作战。
在十二日的战斗中,第151旅旅长周志道指挥该旅仅剩的主力第302团,击毁日军战车四辆,击毙日军五百余人,并缴获轻重机枪十余挺,步枪四十余支。但是,第302团团长程智与该团第1营营长郑浦生壮烈殉国,全团伤亡官兵一千七百余人。
当日,正当各部还在奋战之中,突然传来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下令撤退的消息。这位矢志坚守南京的唐将军,前几日为表示自己与南京城共存亡的决心,曾经亲自下令浦口方面的驻军有权击沉由下关驶向北岸的船只,此时此刻却率先坐船渡江逃难而去。在他的身后,是火光冲天的首都,是完全没有组织的总撤退,南京军民陷入空前的狂乱状态,抗战史上一幕最大的悲剧开始了。
全城大乱,通往下关码头的道路上挤满了争相过江的军民,你推我挤,相互践踏。俞济时勉强掌握住部队,由中华门、赛虹桥退到新河镇、北河镇一带,抢购沿岸木材商的库存木料,扎成木排渡江,加上他事先开后门请他的族叔交通部长俞飞鹏备下了小货轮在江边接应,第74军参加南京战役的残余部队才基本得以撤到江北。第51师撤出官兵约三千人,第58师撤出约四千人,日后在蚌埠又陆续收容了约两千余人。但是,仍有大批官兵在从中华门到江边的沿途失散,包括第306团团长邱维达。俞济时和王耀武得知丢了邱团长,非常着急,派一艘小轮沿江喊话寻找,所幸在媒炭港巧遇邱维达,即把他与随行副官卫士一同救起。
全军撤走时,第51师的赛虹桥阵地还留下了一支殿后的小部队,第302团第1营的残余官兵,以生命在这场悲剧中演出了壮烈的最后一幕。十三日,南京全城沦陷,日军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抵抗已经毫无希望,但是第1营在营长徐景明的领导下继续作孤军奋战,宁为玉碎,全营一直与敌拼杀,最后全体殉国。
一九四六年春的某日,一辆军用吉普车从“御林军”整编第74师驻地孝陵卫疾驰而出,穿过南京城区,停在城西的赛虹桥边。前座的副官下车拉开后门,车里下来一高一矮两名将军,均身着笔挺的黄绿色将军呢制服,肩上将星闪耀,气度不凡。高个子将军手执手杖,走路右腿微瘸,不用说,这位瘸腿将军,就是已经位居国民党陆军整编第74师师长兼首都警备司令的张灵甫,身边略矮的一位,是他以前的老长官周志道,此时则成了他麾下的整编第51旅旅长。面对秦淮逝水,远处青山依旧,张灵甫与周志道在桥边追忆前尘,缅怀为抗日而英勇捐躯的昔日袍泽,不胜唏嘘。
不久,赛虹桥畔竖起了一座石碑,纪念碑是周志道命整51旅工兵营所建,碑上“五十一师殉国官兵纪念碑”的题字,是张灵甫特请他的老朋友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先生书题,以纪念当年在南京保卫战中壮烈殉国的第51师官兵。该碑现已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