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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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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713章 报告会二

接下去,所问的问题就没边了。

一位总政的首长问:“你以为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说到俄军的教训,最关键和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答道:“不论第一次车臣战争,或是第二次车臣战争,俄军内部,嗯,我所接触到的俄军军官,都提到过,是俄军内部的腐败和背叛。”

确实如此,俄军内部通过秘密渠道向车臣叛乱武装走私军火大发横财,车臣叛军所使用的大部分武器都是俄军的现役装备,武器也都来自于俄罗斯军队的内部。有调查表明,在车臣战争时期俄军有大量的枪支弹药下落不明。所以俄军成为了车臣武装最大的支持者,同时部分的俄军将领也恰恰是最希望维持车臣战争继续下去的人。证据表明了这一点:

当俄罗斯总统普京派出调查相关的俄军腐败案件的调查员的专机飞往车臣时被俄军导弹击落,虽然俄军对此却矢口否认,坚称飞机是被车臣武装击落的,但后来的调查结果却证实了是俄罗斯的部队所为。

在最后消灭叛军和外国雇佣兵的战斗中也可以看到俄军战场高级军官通敌的明显佐证,在施展诱敌“诡计”时是通过叛军信任的俄军军官实现的,并且这个俄军军官还是统兵的指挥官。

我说:“俄军部分势力在车臣战争中的消极和资敌,一度已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俄军配给我的一个副官,是特种兵的中尉,曾对我坦率地介绍过。”

这些都是直观的、有价值的情报,在战场外很难感知的情报。所以,我们到车臣作战,不仅得到实战的锻炼,特别是了解了俄军的内部混乱和腐败所引起的战争失败失利的惨剧。

我所说的,让我军高级指挥员听起来,难以置信,又触目惊心。

那位首长继续发问:“经历了这次战争,你对‘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原则有什么要说的么?”

这个超出了我的准备,更不是一个小上尉能公开触及的话题,当时我的脑筋高速运转起来,有那么几秒钟的停顿后才说道:“党指挥枪的原则,在红军初创时便被确立,七十多年来一直为我军所遵守,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改变,也想象不出在何种局面下会出现改变。”

“那你在这次参战中,对这个原则坚持得怎样呢?”不要这样对付我好不好!我又没有什么不轨之心,不就从作战上说的多么,又在回答你的问题上对俄军腐败问题揭露的多么,难道会让人怀疑我别有用心?

我的目光向会场寻扫一眼,看看大家伙们有何神态,然后认真说道:“在出发时,我的上级已经嘱咐了我,自觉遵守‘党指挥枪的原则’,特遣队成立了临时党支部,指导员是支部书记,有‘最后决定权’;而我每次都战斗在第一线,用一个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以自己的表率作用,带领全队奋战;我任队长,那是上级的相信,在队伍中尚无基础,要知道全队前后七十几人,少校有十七人之多,我的资历远不如他们,所以坚持‘党指挥枪的原则’在他们的支持下很好地实现了。”

我说完后,可以看到台下的将军们连连点头,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不是一个岗位上的军官所能成就的,而是需要军中中坚的自觉。

连总长都嘉许地向我点头。

总装首长接过话头,说:“刚才说到的问题,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也不单是你那个小队伍里听不听指导员的话,你们在国外参战,还是远离祖国几千公里的那种远距,听从国内指挥也是重要的方面,不能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的那一套,你们携带的技术装备能够有效、不间断地实现与国内的联通么?”

这位上将的话够艺术,他认识我的。

“实现远距联通,及时获取上级和国内的指示,在特遣队并无困难。但您知道,我对技术上的要求是无限的,所以我个人认为,我军到海外行动,在指挥装备上仍有极大的提升空间,在指挥器材的系统完备上亦有急迫的开发要求。这实际是信息战能力的一个最重要方面,不容等待!我是如此认为的。”

“我欣赏你的说法,小伙子,可惜你人不能一分为二再在技术装备研发上继续取得成绩,但你还是需要把作战需要的技术多反应上来。”部长如此说,如此要求。

上将的话又令会场上一阵切切私语。

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得不顾下面的噪音继续讲特遣队所面临的与外国雇佣兵交战所引起的复杂局面,和国内要求避开与那些外国雇佣兵面对面交战后所做的战场转移。我提出问题,谨慎说道:“在一个大的战场作战,面对形成一体的敌对军力,其实这种交战难以避免。”

我后面的话是想向台下的众多将军们发问,“既然已经交手,又该怎样善后?”

可此时,情报部的首长就多国——指欧洲和阿拉伯的雇佣兵广泛介入车臣战争,提出:“小晨,你是如何看待的,希望你从政治和军事两个方面进行阐述。”他也是熟识我的一位总参的将军。

当然这个问题我既然重点提出,在之前就会深入思考,可我回答得很简单:“从政治上观察,苏联垮台,俄罗斯犹存,仍是西方之患,就其体量和潜力而言(我例举了几个数据),一但失去压制,将会使俄罗斯很快重新崛起,所以不将俄压服或在相当程度上加以控制,西方是不会罢手的,更不会放虎归山。从军事上分析,从俄罗斯的南翼对其施以军事上的牵制,是对西方危险性最小的战争行为,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在该方向可借助之力量多多,而且更能出现代理人的战争,此对俄罗斯的压力更大,是最不愿意陷入的泥潭,但也是不能放弃的一个火药桶。此点从西方搞垮前南联盟的分裂行动和战争行为上亦可得到印证。”

我又补充一句:“据我观察,俄军人对那些极为残暴的宗教武装很是忌惮。至于说,为什么会这样,我始终没有获得正确的答案,但有一点,老虎一旦趴架,一条狗都敢上去撕咬。对此,我的印象极为深刻。”我擦,我怎么敢这样说呢?简直嘴上没有把门的,难保不会有人会觉得我在影射。

好在我是就战事论战事,是观察得出的印象,倒也没人往我军曾有的经历上联系。是不是万幸?

来自军队一位负责反恐事务的将军问:“小晨,你能再评价一下,车臣之战在反恐和维护国家免遭分裂之苦上的意义么?”

“首长,我更愿意这样回答,或许不准确,或许是个人主观,但我说特遣队此次出征车臣,即是在世人面前展示中国的立场,对反恐和维护国家统一与安宁,是不惜代价的。特别是与中东石油国家加强交往的同时那种无言的宣示更加表明了我们国家的决心。首长,或许您的问题包含有特遣队的出征对加强与中东石油国家交往的外交努力会产生负面作用的评估,让我从战场的角度评估其可能程度。这个我要说,不能为了石油,让国家出现车臣的景象。”

副总长插话说:“小晨,你作为一个单纯的军人,这样的问题,并不适合回答,今天我们是总结车臣之战对我军的影响,其它的影响,还需专业人士去对国际上的反应分析判断,你就省省吧。”

“是,是我妄言了。”我赶快检讨。

“那到未必,主要我们这里全都是军队人员,不用你说我们也清楚。”作战副总长觉得这个提问和回答跑题了。

其实,此次车臣之行,特遣队千方百计地获得了很多恐怖主义武装的信息,带回了相当多的文件、文字、影像的资料,我和队部的几位军官悄悄做了大量这方面的工作,甚至在最危险的作战中都没忽视,如打“白色天使”雇佣兵,就是要向国内提供尽可能多的涉及国际和中东恐怖主义组织和武装的底细。

而这些资料又不能摆到明面上,在到处有俄国安全机构的监视下,那些情报与资料如何保管好,是个严峻的问题。因为俄国人对这些东西同样感兴趣,他们可能比我们获得穆斯林武装的渠道多,但同样的是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都是不能忽视的。这是情报工作的戒条之一。

我们观察组和特遣队克服困难,完成了这个任务,在极端危险的条件下,把该带回的情报和信息带回国,是可同我们此次出战相媲美的功绩,完全能够写出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

总政、总装首长都提问过,总后的首长抓紧时间提出个问题:“特遣队出国作战,上尉,你有什么要对总后建议的么?”

“首长,真的,在战场上我很想您的,虽然我不认识您。”我的话引起一片笑声,显然是他们理解我的笑声,“在冰天雪地的战场,吃着从祖国带去的野战食品,就希望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到美国大兵带上战场的能够自加热的野战餐食……”

我没说完,就发现了副总长射向我的恶狠狠的目光,那是警告我!

但已经晚了!台下的军官,包括将军们,有很多是不知的,却突然发现我军已经走了那么远了,都和美军交手过。

这可是远超特遣队到境外充当雇佣兵去打仗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正在此时,我们总参的一位少将给我解了围,他问:“小晨,这次两个月的作战,从作战频率上看,你们打得仗够多,战场范围也比较广,能告诉我们特遣队的伤亡情况么?”

我脸色稍变,有些沉痛地说:“首长,这个是我的痛点,特遣队全部官兵77人,仅牺牲的即达32人,不算因伤残废的,战损率超40%。我的指挥有重大错误,辜负了组织上对我的信任,我很痛心。”

对于我突然的自我批评,会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众军官也在思考这个40%的战损率意味着什么。

来自军务部的军官高声说:“小晨,你说的是真心话么?不是另类的标榜自己?”这时他平复自己的情绪,可在我听到他刚才的话时,是那么的羞愧!不是公然地责备我麽!我脸唰地白了,打人不打脸嘛!

可他努力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特遣队打得那么多的难度大的、残酷的、频繁的仗,还是在酷寒的环境中打的,可平均下来每天阵亡半个多兵。你怎么说是重大指挥错误?难道一次战斗把整个特遣队打光是成绩?逻辑何在?你不用贬自己,也不要把大家带歪了,都是老兵,谁听不出你说的数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他在帮我!

通宝推: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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