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1998年2月中旬,刚过完春节,小队全体人员回到前进营地,连负伤的队员也接回来了,不知为啥?
有人说:“会不会上级要安排结婚的干部回家探亲?小队刚在前线打了两仗,为提高士气,慰劳干部,应该安排安排探亲。”
我未婚就没想到队里会有什么照顾,所以这些事并未打听,别给队长、指导员制造压力。
节前,队里争取过大年三十晚上让干部战士能和自己的家人通个电话,可这个要求被上级拒绝,还说:“能够打电话的就是干部,哪个战士家里会有那玩意?别借战士为名,干部搞特殊!”
说实在的,我可真想打这个电话,想要知道小倩读研究生怎样了,想她和小莺,很想,空闲下来就想。
不瞒大家,我有些后悔了,进到秘密作战小队,执行的都是国外的作战任务,驻扎的地方是在边防线上,比特么的边防军还边防,弄不好是“长期徒刑”了,待解甲归田,什么都晚了。这是我的一时之念,话说谁还不能有个迷糊的时候?
这一天,春日正好,娇阳明艳,营地洋溢着要过年的气氛。
我正在带领队员们擦拭武器,队长吹起了集合哨。我们以为有任务了,赶快在队部茅舍前列队,队长、指导员笑嘻嘻地对我们大家说:“接到上级通知,要小队全体人员脱下迷彩作战服着军便装出动,副班长以上人员佩上士衔,队员统一佩上等兵衔。大家赶快结束手上的工作,十五分钟后接我们的车就到了。”
队员们匆匆保养了武器,迅速换装。我要了付上士衔,换上军装,就与管理员曾凌睿与保障分队交接了营地武器、物资保管等事宜。妹的,这些事务肯定得由我负责。
车到了,再出来,看到徐队长和沈指导员都戴了尉官衔,让我换一付,“算了,挺好的。”我对他们说。戴什么军衔有意义么?就是一种掩护措施嘛。
全体人员乘车出发,这阵仗,我们小兵搞不清楚,看队长、指导员和一些上尉的脸色,他们都很轻松,像是好事。小队成立一个半月,我就在外带队二十六七天,打了两仗,怎么着也该喘口气,放松放松。这是我在车上所想所念。
队长、指导员各在一个驾驶室乘坐,我、詹凌睿、范宜任和1班坐在一个车厢里,车厢被车棚遮得很严密,后面的帘布都拉上,战士自觉不拉动遮掩严实的车帘,不去朝外探看。但都是老兵了,坐在车中什么都看不见也知道是离开山区,只是我们搞不清去的地方。
我靠着车背板,手拉着旁边的车厢板条,忍受颠簸让自己能坐稳,什么也不说,注意着车行,别一个不小心把我给颠下车。在山间行车时,我们全车人都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减轻巨大的颠簸带来的身体与车体的撞击。别说来回撞击,就是颠也够受的,还不如徒步呢!
车开到柏油公路上,大家才开始说话,在我们这辆车大概就老詹、老范见多识广,我问他们:“看样车行的距离不短了,你们认为会有什么事等着我们?”
“好事。”范宜任先答。
“大大的好事。”詹凌睿定性说。
“嗯~”我叹了口气,说道:“啥好事,在我这里都没什么意思。”
“是么?”老范看着我问。
我没法解释,到是老詹替我说了,“是啊,还真没啥好事能让咱们的副队长开心,升官,他升得够快的了;立功,我知道前两三个多月,一等功他就立了两个;再就是提前晋升军衔,我看按照军衔晋升条例,怎么也不会才一年时间,就授予上尉吧?”
“是么?要按你说的,我看晨队副晋升上尉,嗯,指日可待。要不咱们打个赌?”老范够敢修改军衔规定的。
“赌什么?”老詹有些挑战地问。
“谁说对了,对方请吃饭。”老范的自信不够大。
“你太不实在了,在营地用得着你请吗,在战场你请我吃你那份野战盒饭,算个屁呀!”
“那你说……”
他们赌约还没立明白,卡车就停下了。这时已经是离开营地几个小时之后,当我们下车一看,是个军用机场。
车停在了一架中型运输机旁,我们还是按照各车人员排成两列,在队长和指导员与一位空军军官相互报告时,我看见老詹眼睛一亮,他也注意到我的目光,但在队列里他什么没说,笑了笑,有几分得意,那意思是说:“看,我说对了吧。”
在空军军官的引导下,小队全体人员登机,随后飞机很快起飞,外面天湛蓝,阳光明艳。1班的队员很多是没有坐过飞机的,眼睛凑到舷窗,看着飞机外面的景色和下面的河流山川。
我坐在硬木座上养神,旁边的詹凌睿问句:“看样小晨是坐过飞机的。”
我睁开眼对他笑笑,没有答话。
飞机起飞后也没有人告诉我们飞向哪里。不过大家都很自觉,在飞机上没有人谈及我们的行动,甚至也没谈各自老部队的事情,一路聊着各自家乡。坐在我旁边的詹管理员问:“晨旭啊,你的家乡是哪?”“我没在自己的老家生活过,只是在内蒙的一个边境小镇和父母生活过两年。以前我的家算是归绥,那里有我奶奶留下的一间小平房。”
这样的回答自然引起了老詹的好奇,旁边其他同志一样竖起耳朵想听我怎么介绍自己过往的。“听你的口音,你哪里有内蒙的腔调啊,到是有很重的江南的味道。”“是,我小时候在浙江山里生活过九年,那里的口音很重,所以人们都不觉我是个塞外人。”我是这样解释的。我又是山区又是偏远小镇地一顿介绍,尤其是我为医治小白马在马厩陪马待了几天的事,让身边很多农村出来的同志都觉得我亲近多了,因为他们知道我是大学生入伍,应该是城市人。
老詹听了我的话,有些“那个样”的笑了笑。我说:“詹管理员,你别笑我,我说的是实话,纵观我活到现在,在苦地方生活的时间绝对比在城市时间长。不然你以为我能熬下来!”
他仍笑笑没说话,不知是认可,是嫌我把自己说的太惨。后来,我意识到人家的意思是:你已经是副队长了,没必要再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靠近部下。可我就不希望农村出身的战友与我因为家庭出身有疏离感,是城市人,是大学生,又有什么,现在不是还得在一个锅里吃饭。
飞了四个多小时,飞机才降落。下了飞机后,我们中有人认出了这是哪个机场,经他一说,小队里的“土包子”才知道这里是京城,大家兴奋得不行,哦,是我们1班的老弟兄兴奋!尤其戴精国、伍磐固、汝明礼。
接机的是两辆丰田客车,高级了,“大地方就是大地方”,是满意是嫉妒,说不清楚。我们又坐上了汽车,再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行驶,到了一个军队大院。
有一个大校已在等候,我看这个大校面熟,一时没有想起。小队列队后,队长向大校报告,只见大校走到队列前,依次与小队成员握手,待他走到我身前,我先向他敬礼,问候“首长好!”
大校向我回礼,然后伸出手,紧紧和我握手,说道:“小晨,你真的不错。”
“谢谢首长!”这时我想起:他是上次授予我一等功仪式上见过的一位总参高级军官,小队成立时还专门到我们1班营帐看望过我们。后来知道也是他力主以我的小队为基础建立FTG作战小队,而小队一出手就是精彩的两击,让他感到没有看错我们。
我们可是从春暖花开的地方一下飞到尚属严寒的北国,而我们穿着南国的衣衫,在空旷的首都近郊,站在寒冷的风中,滋味不好受。下飞机时我就感受到了,机场上风寒刺骨,可这时大家兴奋异常,谁也不好意思提出。
大校穿了大衣,在室外与我们队员挨个握手,说说话,主要和从京城下去的队部几人寒暄几句就有十几分钟。可就如此短的时间,谭军、曹迪都流鼻涕了。进到楼道,我赶紧拍了拍他们的肩头,“别丢脸啊!”
看着我的调笑,他俩给了我一个白眼,“敢情你是塞外出来的,我哪受过这个冷啊,我能控制住自己的鼻涕?”这是曹迪的话。
“晨旭,我可看到你在机场发抖过,你别五十步笑百步!”谭军不喜地说。
1班队员听到,在旁边嘿嘿地笑。“妹的,笑你们的班长,是不是会感到温暖?”
当晚,住到招待所,又是我和老詹住一室,晚上他向我讲了在部队为人处事的经验,让我从狭隘的传统的观念中脱出,有抱负走向更广阔的军队舞台。听了他推心置腹的话,让我很有些感谢他的意思,但老詹大方地说:“小晨,我看好你,你很正,事事做在前面,是不可多得的指挥员,所以我愿意与你结为朋友,共同在小队进步。”
“有老哥的帮助,我就有信心。”
“你和所有的人不同,你靠自身表现到的小队,所以你会在这个单位服役很久,就是说在那个作战环境呆很久。这是我的判断。”
“我也有这样的意识,可是作为一个军人,我能怎么办?我父母在边防服役超过25年,前两年才到京城工作,看样我也逃不过如此的命运,所以我说没什么能让我激动的事,最保守的自我要求,晚点被打死。我爷爷入朝参战,两年后牺牲,我父亲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你有家庭传统啊!”老詹也只能用这句话让我看开些。
到京的那一日,吃过晚饭,我们领到了崭新的呢料军装、毛衣、皮鞋等,并按每人的实际军衔发放了军衔标识,说是第二天按照所发服装标识穿着。
这时,我们知道了次日肯定是参加什么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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