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资料] 近代巨贾：胡雪岩处世成败 -- 风雨声

王石

　　华晨系创始人仰融的名字，在世纪交汇的中国金融业和汽车业是

很熟悉的，但真正引起社会极度关注却是在2001年，美国《财富》杂

志把仰融列为中国第三大富豪。人们开始关注仰融，关注仰融控制的

华晨系，关注其极具传奇色彩的创业和创造财富史：晋身中国初期股

票，运用体制内资源，借助沈阳金杯，融资整合上市，收购兼并合资

，兼容并蓄，短短10年功夫，其控制的华晨系已形成以汽车制造为主

体的300亿资产的企业王国。仰融，好一个现代版的胡雪岩。

　　高阳笔下的胡雪岩，在经营中有几个特征：1）利用官府资源的

能力；2）同社会各层面斡旋的能力；3）资本运营的能力；4）经营

中的民族主义情结。对这四点，仰融的表现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

蓝。在当今的中国，如何迅速聚集财富，从体制内寻求创业资源尤显

关键。当年，浙江知府王松龄、湘军将领左宗棠对胡雪岩的发财致富

起到了关键的支撑作用，与此相同，仰融仰仗的是一位在中国金融教

育界资历颇深的许文通。

　　许文通，江苏启东人，现年73岁，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先后在

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中国金融学院教学，中国金融学院党委书

记，有深厚的教学资历和业界威望。1989年，许文通任职的中国金融

学院参股注册地在海口的非银行金融机构海南华银，许任董事长。

　　仰融是如此解释如何掘得第一桶金的：“……以购买原始股起家，

1990年，我们长包了上海东湖宾馆九号楼，我们算是对资本市场有些

认识，所以很早就炒股起家……”实际上，1990年，沪深两地的股票

柜台交易市场就那么几只股票，即使交易活跃，但交易量有限，活跃

的炒家就那么几位，杨百万、刘太、朱焕良等人，谁听说过仰融其人？

准确来说，仰融的第一桶金不是来自股市而是来自许文通掌控的海南

华银。有报道称，华晨集团（香港）控股有限公司最初由海南华银出

资成立，持有华晨100％的股份。海南华银内部资料显示，1990年12

月18日，由海南华银出资4600万元人民币购得金杯股份优先股46万股，

面值100元。

　　……

　　1992年7月沈阳金杯在上交所整体上市，海南华银持有的原始股

票上市。之后，这批原始股被陆续抛售，总收益为5亿元人民币。报

道的内容或许有出入，但仰融借助海南华银的慷慨资金控股金杯已是

无法回避。1991年由华银国际与金杯汽车、香港华博共同组建的沈阳

金杯客车有限公司的1200万美元现金均来自海南华银。中国教育发展

基金会的正式露面也得益于海南华银的鼎力相助。许文通的能量再次

展现，1992年5月临时成立中国金融教育发展基金会，发起人为中国

人民银行教育司、华晨、中国金融学院、华银信托，注册资金210万

元，其中10万元为人行教育司拨款，200万元号称来自华晨……通过

换股，中国教育发展基金会成为金杯客车的第一大股东，此后，海南

华银再没有露过面。1993年，许文通离开海南华银，随即出现在华晨

系的控股核心：香港华博财务公司并出任董事长。

　　中国有句老话：英雄不问出处。记得参观风景秀丽的摩纳哥古城

堡时，资料介绍：摩纳哥公国皇族的祖先是以不光彩的手段骗杀了城

堡主人，建立了摩纳哥。时间长了，后人似乎已不在乎这段不光彩的

历史，其杀人越货的罪恶，反而成了立国的传奇。一位手持利刃，身

披黑色斗篷掩面的海盗塑像就站立在古城堡的广场上，直面熙熙攘攘

的现代文明。也许是欧洲文化有尊重历史原本的传统。历史可以原谅

一切，尤其对获胜者来说。但对叱咤风云的中国企业家来说，却不那

么幸运，一旦出了名有了钱，一定被追查：你钱是哪来的？有没有侵

占国家财产？

　　2002年在华晨控股产权的界定上，辽宁政府接收小组同仰融产生

了重大分歧，起初，政府是想和仰融有个产权的明确划分，仰融也想

名正言顺，同政府分道扬镳，只是在股权的比例是三七还是倒三七的

分配上分歧太大而导致破裂，导致仰融出走美国。应该说，仅凭一纸

财政部的红头文件，就强行接收产权归属并不明晰的华晨系，在法理

上是不妥的，身处美国的仰融通过其香港的华博财务公司状告辽宁政

府，也是无奈的自卫之举，引用仰融的说法：按“谁出资，谁受益”

的原则，教育司只拿了10万元，怎么能享受全部收益？在教育发展基

金旗下华晨的归属上，辽宁政府有软肋，但在华博的原始资本积累上，

仰融也有硬伤，不敢硬碰硬。当年的胡雪岩，尽管同衙门官吏有扯不

清的关系，但在经营钱庄商号的产权上却是清清楚楚归私人所有。在

市场经济的产权问题上，凭一纸红头文件就强行没收的做法，同胡雪

岩时代相比，是进步还是倒退了呢？（作者为万科集团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