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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败坏了赫德莱堡的钱—庚子赔款兴学的相关故事 -- 环宇7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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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1 李四光卷入女师大事件

女师大风潮持续的时间相当长, 李四光掺和进去却是很晚的了

1924年秋季开学之际,由于南方发大水以及江浙战乱的影响,部分学生回校耽误了一两个月,没有按时报到。杨荫榆决定进行整顿校风,她在学生回来以后,制定一个校规,说凡是逾期返校的都要开除,但在具体处理时严厉处置了平时不听话的国文系三名学生,要求她们退学,而对于和自己关系好的学生却放过不问,这一显失公平的做法引起了学生和教职工的严重不满,女师大“驱杨风潮”由此爆发。

但是加剧了风潮的显然是杨 对国民党的态度,按照后来女师大驱逐杨荫榆的第二次和第三次宣言,杨的问题之一是:"尤可哂者,中山先生来京时[1924年12月31日],学生有主往欢迎者,而彼[杨荫榆]谓国民党主张共产共妻,苟随波逐流,将来女界必大受其害等等不堪入耳之言。是杨氏之学无常识,可以概见。"

杨荫榆攻击国民党领袖,自然成了革命对象。

1925年1月,女师大学生自治会向杨荫榆递交了要她去职的宣言,并派代表前往教育部申述她任校长以来的种种黑暗的情况,请求教育部撤换校长。当时代理教育部的次长 马叙伦表示可以考虑。但是,到了1925年4月,段祺瑞派章士钊(司法总长)兼教育总长。章受命后,即宣称要整顿学风,宣布大学统一考试,合并北京八所大学,并公开支持杨荫榆,于是矛盾激化。

5月7日国耻纪念日大会,学生自治会当场哄逐杨荫榆,两天后杨主持校评议会将刘和珍、许广平等6名学生自治会成员开除。11日,女师大学生召开紧急大会,决定驱逐杨荫榆,并出版《驱杨运动特刊》。杨不得已逃离学校(她在别处另建了女师大办事机构,校园则被学生占据,组织“沪案后援会”,支持五卅运动后的上海人民的反帝斗争了),此时女师大完全处于革命状态了

章士钊在学界反对下一度辞职避往上海,但经段祺瑞挽劝,乃复任司法总长之职。7月底段又派章出任教育总长,要他继续“整顿”学风。(段祺瑞算是和学界卯上了)

7月29日,女师大校内突然贴出布告,以修理校舍为名,强令学生搬出校外,又于30日夜贴出解散学生自治会的布告。更惨烈的事情发生在8月1日早晨,这一天一大早,武装军警布满学校,把守教室、学生自治会、沪案后援办事处等学生必去之地。女师大处于军警包围之中,电话线被割断,伙食被停,交通阻断,气氛十分紧张。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李四光出场了。用学生的描述来说,是“杨氏率打手及其私党肖友梅李仲揆夏莲芳汹涌入校”,杨荫榆亲自指挥张贴解散四个班学生的布告,指挥军警打学生,强行拥入校长办公室。这样一种纷乱、惨烈的场面,一直闹到下午三时多,直到8月3日,军警才离校,一切生活设施,到7日才开始恢复。李四光就这样被卷入到“女师大风潮”的风口上,成为支持杨荫榆的“勇士”之一。

事件过后,李四光也觉得太委屈了,便写了篇《在北京女师大观剧的经验》,登在八月二十二日出版的《现代评论》第二卷第三十七期上。按照他的说法呢,情形是这样的:

一开始,先说北京人的看戏。听说北京老听戏的大爷们有一个特别的习惯,那就是他们必要到什么梅兰芳王凤卿出台的时候,才到戏园;那些名角唱完的时候,恰是戏曲完场的时候,也恰是大爷们戏瘾过足了的时候,那是何等的畅快。而这些日子,北京女师大正在上演着一场“新剧”即女师大风潮,这么好的戏,怎么能不去看一看呢。接下来说,恰好有一天晚上,已经被学生驱逐了的校长杨荫榆打来电话说:“女师大的问题现在可以解决。明早有几位朋友到学校里参观,务必请你也来一次。”他当时问杨如何解决,杨说:“现在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一定请你明天到学校里参观,我并预备叫一辆汽车来接你。”他当时想到,杨和自己不过见面两次(李的妻子在女师大附中任教,以此和杨认识),无论如何,总不至于像江亢虎那样犯复辟的嫌疑,又想到如若杨的话属实,名振一时的文明新戏也许演到最后一幕。时乎不再来,为什么不学北京大爷们的办法去得一点经验?所以便应充了杨的邀请,并且声明北京的汽车向来与他这样骑自行车的人是死对头,千万不要客气。第二天早上,小雨纷纷,景象黯然。天然的布景,已经给了他一个极深的印象。他跑到女师大前门的时候,只见了若干名卸除武装的巡警,或坐或站,挤在廊下。门役领他到一个灰尘满地的客厅,待了四五十分钟,忽然听着门外的汽车声,嘈杂声,骂声,叫声,“杨荫榆来了……杨荫榆来了……”这是他所见的第一幕。

办了几种手续(如传递名片,学生的检查等等),护校的学生放他进去了。在一间热极 的小房子里,见到了杨荫榆,只见有几位学校的教职员,并无所谓参观的人士。吓得像狗一样的听差不断的向杨校长报告,一会儿说某某门已经被学生把守了,一会儿又说外间的情形不好,恐怕有人来捣毁学校。谣言蜂起,议论风生。校长、职员、听差连开了几次联席会议,好容易才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把大门关上。这些人忙乱的时候,他坐在一旁,只看见那些“保护”的巡警站在门前,你一声,我一声,在那儿张开大口换班打呵欠。看守巡警的女学生,三五成群,你一句,我一句,唱出许多不甚雅听的口号。这样过了一点钟,两点钟,三点钟过去了。他们在那里做戏做不出来,似乎并不十分着急,可是他这个看戏的人却急死了。  他再三向杨校长告辞,终不得允许。待到下午三点多钟,实在忍耐不了,就红着脸皮说了几句对不住主人的话,杨校长连声回答说:“我现在要办了,请你再待一会儿。”这样李四光就只好再待下去。下面是他看到的真实的一幕和他的感叹:

确实不虚,那时杨先生仿佛拿出全副的精神,一面吩咐巡警,无论如何不准动手,一面硬跑出门外,前后左右用巡警包围,向西院走去。一时汹涌唾骂的音乐大作。详细的情形我不便述,恐怕为官僚及一班反动者所利用。可怜我们平时最敬爱的青年淑女,为什么要做到那步田地。假若我是一个基督教徒,我只好跪下求皇天皇天……声音稍稍平息,我才逢人打听,那是怎样一回事。原来是杨先生申明要由杂务课升到校长室办公!这可算是我所见的第二幕。这种戏我再不要看了。所以无论如何,要求了杨先生放我出去。杨先生道了歉,准了我的要求。阿弥陀佛!我竟逃脱了苦海。可怕的是那无限风波,无量劫数,要到何时才可了结。朋友们说,有人以为我是“杨先生的死党”。无论就私交,就职务说,这个头衔,我真不配。我并不是票友,本行的笨事都做不完,哪有闲工夫去干那些玩意。假若我在女师大有了职务,或者是一个“教育家”,或者是社会上负重望的人,就那一天的情形看来,即令替杨先生作了死党,我还不失为一个人。可是杨校长已经死了,问题已经变更了,我不过为那位校长先生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就完了,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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