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文摘】李强:在哈佛燕京“中国论坛”上的演讲 -- Davi

注意：此李强并非那个搞所谓工运的李强（已经臭了这个名字了);

查了一下，应该是这位：外链出处

――在哈佛燕京“中国论坛”上的演讲

曾在中国一家“财富(Fortune)500”公司作管理工作，毕业于华盛顿大学奥林商学院商学博士的现任教于萨克福大学(Suffolk

University)管理学院的李强教授应邀于5月14日在哈佛大学燕京礼堂演讲，李强教授从微观经济分析中国宏观经济

及走向，分析国营企业的私有化的运作，如在中国，企业没有还清债务就被卖给了私人，从中国的进口给美国的消费者节省了4000亿美金，NIKE鞋一双80块钱只有2美金不到流入缝制NIKE鞋的地方等，及经济现象本身并不能代表国家正确经济走向等，立论独具，引人深思。以下文字根据李强教授演讲录音整理，小标题为编者所加。

　　李强教授：一位刚从上海回来的人见到我，绝口不提上海的所谓“繁荣”，开口就问我:

说现在国内正在搞国营企业的私有化，而国营企业是全民所有制企业，其中还有我一份，现在把我的那份卖了，那怎么能行呢？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

●国营企业的私有化

全民所有制企业转向个人私有化，是去年在中国发生的一件大事，就是中国经济改革的进一步深化。这个思想在赵紫阳时代就已经提出。

出售全民所有制企业的产权，在国内称为资本家或企业家收购行为。这种收购行为在西方国家是非常可行的方式，如果企业的管理者觉得本企业的价格与市价不符，或者别人对企业的产品低估，企业的管理者可以贷款收购企业，但前提条件是，企业的债务必须还清。如果对市场的判断准确，企业的所有者会从中获得很大的利润。比如说，你发明了一种芯片，它的速度比一般的快一万倍，但是没有人信你的产品，你的产品的市值很低，你就可以很低的价格把自己的产品买下来，自己经营，你就会赚很大一笔钱。

●在中国，企业没有还清债务就被卖给了私人

在中国的情况不是这样。很多时候，公司的经理往往都是原来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党委书记等，他们有各种权利，他们利用职权就把企业收购过去了，收购价格往往只是企业市值的十分之一。很多情况下，全民所有制企业的债务是很高的，私人在收购时，并没有像西方企业那样，经过债务清算的过程，而是在没有还清企业债务的情况下把企业卖给了私人。表面看来，是缓解了全民所有制企业资金流通和产权问题，但长期来看，水是越搅越混。

●微观经济的每一个交易如不公平，宏观经济后劲不足

大家知道，宏观经济是建立在微观经济的基础上的，如果微观经济的每一个交易都是不公平的，都是扭曲的，都不符合经济发展要求的，不符合市场经济发展规律的，那么虽然宏观经济的数字暂时很漂亮，但长期来看后劲不足。现在中国最基本的交易关系还是停留在80年代初的水平，没有进步。

●市场经营须有两个条件：充分的竞争和对私有制完全的尊重

从另一方面说，中国有些人嘲笑一些国家在共产党倒台之后所进行的经济改革，俄国以及它的周边国家在共产党倒台之后，马上进行企业私有制，利用拍卖的形式，很快地将公有制企业转变为私自有企业。俄国没有完全转换成，留有30％的企业还是国家所有。后来的一些国家私有化的程度更高，捷克斯洛伐克达到百分之百。对于大型的国营企业比如鞍钢，那么大的企业怎么卖给私人呢？从经济学角度看很简单，就是拍卖。谁出的得钱最多就卖给谁，产权归个人。卖得的钱进国库，算国家税收，可以用来修路，搞国防等，这个机制是很完备的。类似的问题在经济学领域也早有先例。但是中国迟迟不做这方面的改革，其后患是无穷的，将来会出人命的。据台湾的一名记者报导，中国军界控制下的企业，有的一分钱不要把企业白送给当时企业的领导人，这个关系如果不清楚，市场经济会非常有限，因为从经济学来说，要搞市场经营必须有两个条件，一个是充分的竞争，另一个是对私有制完全的尊重。

如果没有这两个条件，企业还是在国家权利制度运作下的话，将来从底层来看经济的发展还是很不建康的。

●俄国经济当时的困难，是天灾人祸，并不是因为改革造成

虽然在表面上由于外资的引入呢，中国的确是取得了很多辉煌的成就，但是长期的运作力，我还是比较担心，

相比于一些苏欧国家我比较担心。看一些苏欧国家的经济改革，当他们把产权的关系完全压入了市场经济轨道之后，现在这些国家每年以4%，

5%，

非常健康的速度在发展。大家可能觉得苏联在解体之后，

也就是现在的俄国，在此90年代末遇到很大的经济困难，但我觉得，主要是天灾人祸。因为大家想一想，

现在您去加油站，一加仑的油，大概是2。55美元左右。我到美国十几年了，油价最便宜的时候是1997年，1998年，那时我在圣路易，0,7美元一加仑。为什么呢？那时是亚洲金融风暴，

一些国家经济不好，所以OPEC

国家大幅度增产。而俄国最大的出口，80%外汇都靠原油，所以一下就垮了。俄国经济当时的困难，是天灾人祸，不是并不是因为它的改革造成的。它的改革进行的还是相当平稳的，

现

在已经达到一个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它的人均GDP达$6.400美元。中国今年才达到1000美元，所以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从中国的进口给美国的消费者节省了4000亿美金

现在在各方面谈一谈中国的宏观经济。美国的参议院4月16号有个关于中国经济的听证会。说到美国人谈论中国经济，

大家会觉得美国会对中国经济有很多的微词，或有很多的担心。大家可能听到很多美国人希望中国抬高它的利率，这样美国的出口减少逆差，因为美国对中国的贸易逆差达到了320亿美金，今年比去年增长了20%。很多人会觉得，美国国会的参议员在一起，跟智囊和企业家谈，会讨论怎么限制中国的发展。事实上他们对中美贸易的现状非常满意，而且认为中美贸易的现状完全符合美国的利益。这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可是，如果你看了他们的听证和论点你就会发现，

他们完全是站在更高的高度，

超越于简单的你赚多少美金，

我赚多少人民币的高度在看中美经济的关系。他们的结论是说，

现在中国是贸易顺差，但是中国对美国和西方的技术的依赖更强了。而且，我把钱流进去，

你给我省了

很多钱，

你使我的人民的生活水平和购买力提高了。有报导说，

过去3年内，从中国的进口给美国的消费者节省了4000亿美金。

WAL-MART

80%的产品都来自中国。而且由于中国的加入，中国廉价的劳动力，使美国人民享受到了从他的购买力来看更高的生活水平。

●NIKE鞋一双80块钱只有2美金不到流入缝制NIKE鞋的地方

在另一方面， 美国人觉得中国已经加入了WTO，

把市场拱手送给了外商。中国对技术的渴求，

对技术精度的要求已经完全降低了，当然军火武器除外。美国人认为中美现在的经济关系完全符合美国的利益。他就是说，

我让你变成一个世界工厂。大家一听挺好，

中国是世界工厂，不是大家都光荣的不得了。大家知道前一个世界工厂的桂冠是属于谁的吗？是属于大英帝国的。何时给它的？是十九世纪。工业革命时代。那个时候，工业革命时代世界工厂代表高科技。现在二十一世纪了，

你还是世界工厂，有什么可光荣的？美国人觉得好，

我给你一顿饭吃。NIKE鞋一双80块钱，朱槠基亲自说的，他说到80美金，算一算只有2美金不到流入在广东东莞的缝制NIKE鞋的地方。

●中国没有产业政策 进入WTO 航空、汽车业受到压力

所以说人家把钱赚不赚不知道，反正他看到的是中国市场的利益。2001你中国大陆进入WTO的时候，所有经济学界学人国内国外的都感到大吃一惊。中国原来WTO之前的那个协议叫做关贸总协定，中国是迟迟不敢承认。

中国现在WTO进去后，那些航空业，汽车业都会受到很大的压力，而这些工业企业在中国进入WTO的时候都是强烈反对。大家看到，中国政府要员出访的时候，朱槠基也好，谁也好，订单，波音飞机一定就是二十几个亿，中国的运七用得是螺旋桨发动机，而运十已经是喷气式的了，花了几十年时间才搞出来的，中国八十年代还在搞，已经有一定规模，现在都不要了。

再看韩国，KIA汽车，现代汽车，几年前在美国没人要，而现在，一天天的往上走。所以中国已经没有产业政策，中国已经把大门关起来再开开送给别人。为什么呢，因为这个政权它更相信外国，他不相信自己的企业，虽然他把90%的钱都给了国营企业，但那是永远也填不满的窟窿，民营企业在中国是一种新兴的力量，但是它得不到政府的资金和技术支持。

●经济现象本身并不能代表国家正确经济走向

从经济学家的观点来看，西方经济呢，经济是最大的政治，你没有经济，政治上搞得再好，还是要出漏子--所以说，在西方国家，经济永远是最大的政治，但在中国，政治是最大的经济。为什么这么说呢。中国的改革过程是三步，第一步是给企业松绑，第二步是想搞跨国企业；我在国内做过这方面的研究，都是国家介入培养国营企业，可是国营企业是扶不起得阿斗，这样的话，中国才进入第二阶段就是依靠外资。从目前来看，中国和西方国家都是各有所需，可是长期来看，中国的竞争力将会下降。最近的报告已经出来了，在瑞士洛桑的一个研究报告，中国的竞争力下降了十几位

，美国一直是保持第一位，第二位是台湾，这是最新的一个竞争力报告。

我说的这些是想告诉大家，做中国的经济研究还是要从基本的经济学理论这个方向出发，而不是研究中国的经济现象。因为经济现象本身并不能代表一个国家的正确的经济走向。如果表面宏观的经济现象，如记者报的数字就能代表实质，那么一些国家都创造过经济奇迹。斯大林当政期间，苏联的（产值）翻了三番，从一落后的国家变成了先进的工业国家，希特勒当政期间把德国从一战后的经济衰退中变成了经济上强国，军事上的超强国，这些都不能从根本上证明他的奇迹。如果从奇迹上讲，俄国可能更愿意回到苏联时代，因为那个时候，奥运的金牌也多，强国的头衔也挂在头上，可是劳动人民的生活是怎么样，他的经济生活的交易的透明度，公平是怎么样其实都不如现在的俄国，所以他的历史是不会走倒车。

我并不是想降低中国人民在十几年改革中所取得的成就，我只是说，中国的改革在八十年代

的水平迟迟不能往前进，因为政治体制不能往前进，那么他将来的问题和阻力还是有一些的，我只是想从这一方面跟大家进行一些探讨，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