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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张厂长的故事 -- wqnsi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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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上海不是如此

这个说起来,真的很长了,我没有打算仔细回忆那一段人生。简单几个结论:

1)我从91年涉及买配额的业务(不是倒卖,只买进自用),此后七八年都在这个圈子里。

2)91—96,我们公司各业务部绝对是赚得很好的,97年应该是亏,但公司家大业大,顶得住。业务员吃点拿点是有的,但廉洁度还相当可以,一个是上海人胆小(比如我吧),二是老的一批干部素质还行。我两任顶头上司,尤其是第一任,主抓了这么大摊子的买配额行动(数以万打计),你要怀疑她私下有收受金钱贿赂,我是不大会信的,顶多收点礼。当然公司给经理级的待遇也很给力,分商品房什么的。

3)上海的那些业务人员被抓,不是亏损了。他们公司有自有配额,这是免费拨给的,每年都这个数量,多得让我眼红。有了这些配额,外商也是主动找上门的,老客户配额算便宜点,帐面上仍然是赚的,然后客户再返回给他们美元佣金。这些钱,到了哪个层次一起瓜分,水就深了,抓了这几个人(有几个算起来,跟我是黄埔前后期的,就是差不多时间当的外销员,大家都认识),到此为止。能够发案,是不是有官场的争权,我就不清楚了。

4)小本趟不到这趟浑水,关键是我们自有配额少,公司风气还好,没有搞成那种“窝案”------你进在这个部门不湿手,就是挡人财路(当然你能进这个部门,背景已经不得了)。而且我很明白一点,一切ZF是只打苍蝇,不打老虎的。你不是老虎,只是命不好;主动去当苍蝇,就是心态不好了。

5)配额的世界,是个没有涨停板的股市,小圈子的赌场,经常我包里薄薄那么一式两份两页纸,就值五万美金,到了年底市面上配额少了,就更夸张。当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跟印钞厂的工人看钱一样,就是纸嘛。后来回头想想,我的这种麻木不仁,是救了我,没有陷进另一种人生。

6)东北的问题,大概是民风不同。到今天,在加拿大高调的小留,宝马进出,夜夜笙歌的,很多是东北的官二代,其他地方的就低调一点。上海的业务人员,素质上确实比较严谨。做生意胜败兵家常事,但刻意做亏,损公肥私,在上海的老国营里面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但国营外贸,最大的问题是一般业务人员收入同付出不相称,所以后来进出口权放开,都出去自己干了。国营外贸后来都不行,就是能人跑光了,一旦失去垄断地位,就跟忙总的“张厂长”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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