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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嫂子的娃娃 -- 履虎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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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嫂子的娃娃

知识青年在农村,劳动是繁重的,感情是空虚的,生活是寂寞的。九十年代,有人编了一首歌,唱着什么“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此歌一唱,不少天真烂漫的青年竟然信以为真,以为当年的知识青年生活多么浪漫,多么富有情调。呵呵――拉倒吧,你懂个屁啊!

寂寞啊寂寞,青年点里的歌声,琴声和说笑声,掩盖着百无聊赖的寂寞。高尔基的短篇小说《因为无聊的缘故》,讲述的是在一个偏僻的与世隔绝的小单位,经过了若干年的平淡寂寞无聊的生活后,终于,出现了一件桃色事件,就象沉寂的古井,落入了一块溅起浪花的石头。呵呵,寂寞透了的人们为此而狂欢,以此来取乐,以此来宣泄压抑多年的情绪。然而,乐极生悲,终于 造成了事件女主人公的死亡。于是,寂寞的小单位又重归于永无尽头的寂寞。

俺在农村,决心与贫下中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汗往一处流”,彻底地“改造世界观”,彻底地“脱胎换骨”。同吃,同住,同生活,同劳动,这些,俺们可是全做到了。然而,乡下的老少爷们儿到底在想些什么,盘算什么,却一直是个谜,直到今天,还是俺无法弄明白的问题。有句俗话,“画人画虎难画骨”,在农村三年多,俺们对贫下中农的所谓了解,也是仅仅是表面上的皮毛而已。

在俺的眼里,老少爷们儿生活主菜中的唯一“胡椒粉”,就是讲述荤段子。可是,最初的第七条注意却是“洗澡避女人”。呵呵,讲浑段子在关东人看来,跟洗澡可是差不多啊。狗粪得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找个女人,说段半真半假的笑话,讲段半浑半素的段子,沾点小便宜,吃点水豆付,果然是个乐子。话虽不错,可是现实中却是很少见的。原因就在于,生产队里,除了本家,就是亲戚,呵呵――实在是“难以下手啊”。

关东农村的禁忌特别多,玩笑不能在本家开,不能同亲戚开,不同辈份不能开,而且,不能同以兄妹或姐弟相称的异性开。那跟谁开啊?禁忌来禁忌去,只能是“当兄弟的”同“当嫂子的”开。而且,这个叔嫂关系,还必须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兄弟嫂子的关系。要是同亲嫂子,同沾点儿亲带点儿故的嫂子开玩笑,别人就会骂你“不是东西”了。为什么啊,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呀。长兄比父,老嫂比母,包公就把嫂子喊为“嫂娘”啊。

呵呵,这样一来,却便宜了俺们六个插队青年――跟谁家也没亲戚。而同时,贫下中农大嫂子们,也好跟俺们开开玩笑,拿俺们取取乐,呵呵,这就叫各取所需。

东邻嫂子教俺们“接倭瓜”后不久,就坐月子生娃娃了。小娃娃满了月,大嫂也能下炕了,嫂子就把娃娃抱出来晒太阳,再过些日子,就抱孩子到青年点来坐,来“唠唠闲嗑儿”。

嫂子的娃娃胖胖的,脸蛋儿圆圆的,又白又红,小鼻子小眼儿的,很招人稀罕。俺们几个都很喜欢大嫂的娃娃,嫂子一来,俺们哥几个就争着来抱娃娃。大嫂见俺们喜欢她的娃娃,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她每次一进青年点儿,立马就把孩子递给俺们。

俺们呢,一个抱着,其他的人就在围着逗趣,七张八嘴的:

“这娃娃长得真好看!”

“这娃娃,真好玩儿!”

“这娃娃,真招人稀罕!”

大嫂听了,乐得嘴都拢不住。于是,俺们就接着逗:(当然,下面的话里,关键词必须轻读!!!)

“这娃娃(他妈)真好玩儿!”

“这娃娃(他妈)真招人稀罕!”

“这娃娃(他妈)俺喜欢死了!”

大嫂刚开始还抿着嘴乐,但,她可不是傻子,终于听出话里的话儿来了:

“哈哈,你们几个臭小子,占俺便宜是不是?”

于是,俺们咧开大嘴,哈哈大笑,嫂子也同俺们一道,可着劲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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