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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上海胶州路高层火灾 -- 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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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今天,胶州路祭奠归来

周四就和儿子说好周末去胶州路祭奠。

一出地铁就可以看到三四辆卖白菊花的自行车,警察就在边上,但没赶他们走的意思。

跨一步抬头就可以看到那栋黑漆漆的大楼了,周围没有更高的建筑,非常显眼,就在梧桐的后面。

左拐,走过50米就来到了胶州路警戒线,路左边有一老者在向路人讲述当时的情形,之后先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人头,与那么多人不相称的是安静,说话者虽然不少,但嗓门都不高。

路的右边就是摆放整齐的花圈和鲜花,路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圈,画的很圆,圈中也有花,不知道这是哪家路祭留下的。

此时,那栋墓碑依然被梧桐档着,再走两步算是看清楚了。外墙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黑,可能黑烟留下的痕迹被消防水龙冲刷干净了,但剥落的痕迹很明显。

听说一开始鲜花只能由警察代献,后来改成有花的可以进入警戒线,现在的情形是无论谁都可以上前去,但我目力所及内,所有走过警戒围栏的人都是去献花或者鞠躬的。其余人等自觉守在另一侧。

印象深刻的有这样几位,一个残疾中年男子,开着残迹车,突突到前面,把鲜花交给警察,表示自己行动不便,无法下来摆放,警察替其摆好,男子敬礼道谢,突突突走了。

还有一青年女子,捧花前去,突然失声大哭,然后伏在身边一中年女子身上哭,接着泣不成声的被中年人架走。有一父亲推着婴儿车前去摆放。有一长者带孙子前去,并要孙子鞠躬……

还有些显然是死者家属,带着黑纱前来。

看着摆放的花圈中不少写着门牌号码,我脑海中突然想起前几天电视里采访的那位准备上楼寻尸的男子,记者问他,你家住几楼,他答22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句问答,此时却意味深长。

有一些人带着相机拍摄现场,单反,三角架也有,我特意没有带相机,因为我知道我一旦举起镜头便会进入另一个角色,光圈,快门,景深,感光度都会涌上脑门,俨然把我从祭奠者拉到了旁观者的位置,这不是我今天想要的。那天看春卷的“殇城”,我第一反应竟然是这是宾得K5拍的啊?我大逆不道啊。

儿子问我为什么那么多人献花呀,我说因为他们的亲人死了,儿子问什么是亲人啊,我说就是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这句话我都有点哽咽了。

儿子默默随我走向余姚路,我看到了那个连玻璃都没有碎的传奇般的房间,撇开周围真的一切正常,真是奇妙。从烟熏的方向看,当时风是从东吹向西的,这其实救了后面两幢同样进行类似工程的楼,否则这点间距必然要引燃。

路很窄,人很多,抬头看全整个楼还挺累。儿子突然问我,不是亲人能不能献花,我坚定的说可以,儿子说那他也要献,我说好,挑了个最近的卖花人,然后带着儿子捧着花挤进去,真的要挤,因为献花的还真不少,那个路口开放的通道真的是摩肩接踵(不知道刚才的残疾车怎么进去的)。

下午说给堂哥听,他(北京人)也吃惊那么多素昧平生的上海人真的会那么络绎不绝的去献花。我告诉他是真的,人的心灵可以被净化。没见过别处那么有秩序。对我儿子这样的下一代来说,这是一次很好的安全教育课。作为一个曾经干过消防工程的人,我此时不去想那些知道的内幕,我只想让死者一路走好。

儿子问,为什么会着火,我告诉他因为有人不小心,所以做什么都要认真,不能“不小心”。

再过5年,他如果再问我,我会告诉他,千万不要在安全问题上怕麻烦。

再过15年,他如果再问我,我会告诉他,千万不要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通宝推:伊儿,埃尔文,漠北以北,逐水而行,我爱莫扎特,建丰,柴门夜归,原装二师兄,罗阿宝,神仙驴,大眼,知之后哀,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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