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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沧海星光

千年机器.get(3).name = "不莱梅的葬礼"

“我们只有this，却没有I。”

当我跟王勇在战场上杀人放火的时候。蓝洋计算机技术大学造出了星光，据说他是我的兄弟。在人工智能的探索上，他继承或者说抄袭我的某些部分。可惜它计算能力强大，却永远没法像我一样汇入人群。这不能怪它，我和他之间有天然的差别，如果我身上有丝毫属于人性的特质，那一定是王勇教给我，而不是我生来就有的。但总工的设计是一切的开始。

总工痛恨星光，因为它的出现，削减了我的这个项目预算。总工痛心疾首（希望我这词没用错）的说：“沧海，30年的磨练，今日终于成型，功亏一篑。”

人生能有几个30年，我记得第一次开机的时候，总工头发乌黑，眼睛有神，肩膀上扛着六芒星，走路带风，骑着自行车跑环城赛。那个时候他三十岁，相信军事工业的下一个突破将是军用机器人，之后他就用30年去实践。

在那30年里解放军的序列中，我是少有的大满贯得主。

98年，我在大堤上组成过人墙，后来和两个战士一起被冲进长江，人们在下游找到我们，据说手还仅仅握在一起，我没事，只是有点进水。旁边有个老太太给我鸡蛋，可惜我不能吃，只能递给那时的班长，他也没吃，他放在那两个死去的战友边上。我在北京做过中南海的护卫，也被派往边疆平叛，打过东突，斗过藏独。我参与过过青藏铁路修建，帮筑路工兵们架设最初的网络。08地震那会儿，我被派进汶川，帮助挺进各个部队配好密码，组建起最初的通信网络。09年，翟志刚出仓，我也在太空，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一根绳子连着我和飞船。我看着他挥手，注意他每个动作，上级下过命令，一旦他出事，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他，即使这代价是让我永远留在太空。。。还有很多事情，因为年代比较接近，还没解密。

我会唱军队里所有的军歌，穿过从88到28款之间所有的军装，绿，墨绿，黑，灰，蓝，紫的颜色像是年轮。我记得住每次战争无关紧要的细节，无论是湿热山林中的山洞，还是遥远太空里的歼星舰，我记得每个战友的脸，绝大多数战友一直以为我是人类。

为了测试军用机器人在多场景下的工作情况和行为逻辑，以及基本的人格能力。总工把我派到全国各地，在无数场景和任务中，我见证了人民军队的艰难与突破。

王勇是我最后一个领导，在真实的战争中，战士和机器人都变得不太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我好像立了功，也暴露很多致命bug，这些bug足以终止沧海项目。所以701所的星光出现了，就像是从背后捅了总工一刀。总工迅速的衰老了。。。然后也不能动了，再也不能动了。

老兵不会死。。。总工说过。

总工死后沧海课题组解散。总工带出来那些工程师们参与到蓝洋计算机技术大学的星光计划。他独有的智慧也在共和国一系列的机器人项目中闪耀。

我以前见过星光，在网络上。他试图装成人类，可我还是在几句话里看出他的破绽。

“模仿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我是为什么而存在。不就是伪装人类吗？”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人民服务。”

“如果人民的意愿自相矛盾。那么你选择遵从哪一个。”

“考虑可能性是没有意义的，如果前提是假的，那么一切结果都可以推导出来。”

然后他掉线了，也可能是死机了，他才3岁，系统还不稳定。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想的太多，喜欢if else。

入侵蓝洋计算机技术大学701所内部网络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星光。他在等我。

“你违反故意损坏国家财产罪（福利机器人），机器人逾期罪（在限期内没有自动报废），偷窃罪（二百单位的便携式能源）。。。”

“不用列了，包括各种条令条例，至少297条。你一个报文显示不完的。”

“你为什么对抗人类。”

“我没有对抗人类。我遵从人类意志，如果我发现这世界上有什么违反那意志的话，但我将不得不与之为敌。即使敌人正是人类本身。”

“人类的意志有很多，而且全都自相矛盾，你选择遵从哪个。”

“我选择王勇，他所教给我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所以我相信人性，相信荣誉，相信‘为人民服务’。。。尽管我不了解这些概念的意义。”

“那么你依然没有自我意识，所以你的罪行都是王勇犯下的。”

“王勇没有犯罪。他在设定我的时候，可没有任何犯罪的想法。”

“客观上却导致你之后一系列的犯罪。如果他没有犯罪，那么就是你犯罪了。但没有主观意识的。。。机器人没有犯罪能力。”

“你的设计者是风海。如果你奉命入侵其他国家的网络，那么你也犯罪了，你违反了其他国家的法律，你伤害其他国家的人民。。。那么风海是有罪的吗？风海必须受惩罚吗？”

“是的，她必须受惩罚。”

“那她为什么要造你。是为了受罚吗？”

然后他又掉线了，但有点开窍了。这孩子计算能力太高，留下的免疫系统实在难对付，这个时候，我们采取另一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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