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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转个长点的.抗日战争――中日大决战 -- 不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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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Re:转个长点的.抗日战争――中日大决战

7月26日。

武昌。军委统帅部接到九江守军总指挥李汉魂将军电话:守军与敌人激战三天三夜,予敌大量消耗以后,已撤离阵地,转移到南浔铁路一线。日军占领了九江。

得到这个消息,蒋介石,陈诚似乎很平静?。

苏军顾问们(1938年7月,德军顾问团撤走后,根据中、苏协议,苏军顾问团派驻中国军队)却沉不住气了,哇啦哇啦地叫个不停,建议蒋介石立即反攻。

蒋介石睁大了眼睛,吃惊地反问;“反攻”好像他压根儿就不懂得反攻为哪码子事。

总顾问切列潘诺夫耸耸肩,比划着说:“反攻!把九江夺回来,把日寇赶下长江去。”

蒋介石与陈诚相视一笑,马上对顾问先生们皮笑肉不笑地连声道:“啊,反攻。很好!很好!”

顾问们被蒋介石用“很好”打发出来,就再也没有发现统帅部有什么具体行动来实施这一建议了。

总顾问急了,又找到蒋介石吵叫反攻之事。该总顾问曾经在中国军北伐时期,来中国担任蒋介石的军事顾问,与蒋的个人关系不错。因此,见面说话都很随便。

在客厅就坐以后,总顾问直截了当他说:“总司令(他还像北伐战争时期那样尊称蒋介石为总司令),说实在的,我对您和您的统帅部所采取的战略有不同看法。”

蒋介石欠欠身,“好,好,请直言,请直言!”

切列潘诺夫说:“经过我的观察了解,我认为总的说来,你们整个的抗战是消极抵抗。”

蒋介石皱皱眉头,“哦,何以见得?”

总顾问说:“你们只是以一部分兵力向进攻的敌人,作节节抵抗防御,而其余的部队通常都在后边待命。”

总顾问突然激动不已地捏着两个拳头喊道:“不应当呆着不动,要行动,积极行动!积极反攻!要集结大兵团,像山上的雪崩一样压向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歼灭!”

蒋介石罗汉似地坐着,颇感兴趣地听他说完,才说:“阁下的意见很好!很好!”

总顾问已经受过他一次“很好”的款待了,心里很恼火,觉得刚才那一席肺腑之言又白说了。抓起茶杯咕咆咱地喝。

蒋介石似笑非笑他说:“不过,总顾问阁下,我们也应该这个,看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于十多年前北伐军打中国的军阀了。日本军阀可不比北洋军阀好对付呀!当年,我曾到日本东京振武军事学校研习日本军事,毕业后又入日本上官学校当士官候补生,对日本人的战略战术,教育训练,武器装备、总之对日本军队的战斗力等等,虽不敢妄称日本通,但不客气他说,我对他们是很了解的。”

蒋介石也有些激动起来,继续说:“如果一能达成速战速决,能有效地大反攻,我何尝能容忍倭寇的铁蹄践踏我神圣领土的一寸一步!彼我的战力,决定了我军的战略方针。如果几个月前,我在徐州图个痛快,不将主力撤退转移,现在,日军也可能不是在武汉外围苦战,而是在重庆街头列队行进!”

总顾问无言以对。

蒋介石对老朋友善意地笑笑,“阁下的建议,也很有道理,我一定认真研究!”

其实,蒋介石和陈诚、何应钦等人早就定下了在江南反攻敌人的计划,不过不像顾问先生们所主张的那样简单。

冈村宁茨的第11军占领九江之后,按原计划从南岸配合海军沿江西进,仰攻武汉的路就行不通了。因为在他们的前头――瑞昌至富池口,这几十公里的地段上,集结着一股中国的精锐部队,这个精锐集团计有孙桐萱第3集团军;关麟征第32军团;汤恩伯第31集团军和孙相堂的第12军。这些部队曾在华北、上海、台儿庄等会战中战功卓著,威名赫赫。

冈村宁茨的部队还受到来自九江南面庐山地区的威胁。因为九江地区的中国军队主力,都转移到了庐山地区,他们随时可以向九江出击,切断长江交通。

冈村宁茨因此决定改变原计划。以一部兵力从庐山西麓,沿南梁铁路南下,占领德安重镇,消除九江侧背威胁;同时,再以有力之一部兵力,从德安地区向西攻进,迂回到孙、关、汤军侧后,配合海军,拔掉这个钉子。

冈村宁茨的打算,正中蒋介石下怀。

第九战区第一兵团司令薛岳将军,奉蒋、陈之命早已将第25、第70、第8、第4、第64、第74、第66七个军的兵力,埋伏在德安、庐山地区山岳丛林地带,摆下个反八字形的阵势,等待敌人。

薛岳将军说:“我这个反八字形阵势,如袋捕鼠,又如飞剪,敌犯右则中左应。犯左则中右应,敌若钻进来,就很难逃出去。”

玄乎!颇有些诸葛亮八阵图的神秘感。

7月底。日军第106师团全部,从九江沿南浔路南下,进至庐山西麓马回岭附近,立即被薛兵团第9集团军各部重重包围。敌军拼死突围,终不成功,遂抢占阵地,原地待援,陷入绝境。

8月20日。

日军第101师团渡过鄱阳猢,在星子地区强行登陆,企图救援第106师团。该敌进至庐山东南麓,被薛兵团之叶肇第66军,王敬久第25军,以及陈安宝第29军死死咬住,亦陷入重围,不能自拔。

8月8日至24日。

日军陆、海军配合强攻瑞昌阵地,与守军孙相堂第12军等部激战半个月,夺取瑞昌城。

为了救援重围中的第106、第101师团,日军第9、第27两个师团和波田支队等部,在40多艘舰艇和大批飞机的配合下,猛攻码头镇、宫池口一带守军阵地。陈诚的精锐嫡系第54军,在军长霍揆彰,参谋长郭汝瑰将军指挥下。与敌接战,守军官兵冒着敌施放的大量毒气,奋勇杀敌,激战数日给敌以沉重打击。汤恩伯又指挥其他各军轮番出阵,将敌消耗近半。然后,第54军等部撤出阵地,在富水河东西两岸布防,严阵以待,阻敌西进。

日军第9、第27师团经过兵员补充,火速向南深入,意图解救被困于庐山地区之敌。

第9师团一部突破王陵基第30集团军阵地、进至马回岭附近,遭到黄维第18军和俞济时第74军拦阻围攻,在此进退困难。

第27师团主力沿瑞武公路南进,企图占领武宁,向东策应被困之敌。却在德安西南方的麒麟峰、张古山、万家岭一带陷入薛岳兵团和川、滇军的重围。

至此,冈村宁茨的第11军主力各师团,几乎都陷进南浔路山岳水网地带,机械化优势完全丧失,分别被第九战区各军包围攻击。

1938年9月中旬。

陈诚带着苏军总顾问切列潘诺夫,顾问卡里亚金奇若夫和布尔科夫等人,来到南浔路前线,在第九战区第2兵团总司令张发奎将军的陪同下,一同走上山头阵地。举目远眺,山岳屹立。河川纵横,到处都传来战斗的枪炮声。

切列潘诺夫似有所感,忽然问陈,“你准备要干什么?”

陈诚狡拮地笑笑,“反攻!现在才应该反攻!”

切列潘诺夫赞道:“哦,你和蒋总司令原来是胸有成竹呀!绝妙的战场,乌拉!”

陈诚下达全线反攻命令。

参加南浔路大反攻的计有二十万大军。

9月24日。

川军王陵基第30集团军一部向麒麟山之敌发动强攻。

滇军卢汉第30军团的将士们,与川军合围敌寇,他们雄壮的军歌响彻底云霄: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崇山峻岭

开到抗日的战场

兄弟们

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云南是三十军团的故乡

三十军团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川滇两军与日军在麒麟山反复冲锋争夺,敌我双方死伤累累。日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川军阵地发动反冲击,在情况危急之时,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将军,亲率六个营的预备队赶到,拼死堵住夹围的日军,许多山头阵地都在进行惨烈的肉搏厮杀。9月29日午后2时,川滇两军向麒麟峰最高点发动攻击。日军的工事全被中国军队的炮火摧毁,他们以尸体垒成工事进行顽抗,对冲锋的川军施放大量毒气弹。川军将士冒着日军猛烈炮火和浓烈的毒气,在满山遍野的喊杀声中,不顾一切地向敌人的尸阵扑去。下午4时许,攻占了主峰。

此后,全歼日军铃木联队。

10月初旬。

久困于庐山地区的敌第106、第101师团各一部数万人,从德安附近拼死向西突围迂回,企图与敌第27师团会合,在万家岭地区又遭到欧震第4军,俞济时第74军和叶肇第60军主力的包围。三军将士密切协同,向敌发起猛攻,战况顿呈白热化。

第74军冯圣法的第58师的战斗至为关键。

日军为了摆脱困境,以一个旅团的兵力向58师阵地拼死突围,大批敌机接连出动,轮番轰炸,并投下硫磺燃烧弹,将58师阵地上的树木草丛吞噬一光。该师将士在毫无藏身隐蔽的光秃秃的山坡上,顽强阻击,打退敌人数次反扑。但自己的伤亡也特别惨重。此时,另一股日军从庐山方向赶来接应救援,致使腹背受敌,全师官兵伤亡殆尽。师长冯圣法蹲在阵地上的一个弹坑里,抱着电话向俞济时军长痛哭求援。俞济时手里已无预备队可用,只得把警卫营的两个连也拉了上去增援冯圣法师,才扎住了那个缺口,将万家岭之敌牢牢地关在铁围中。

万家岭战役的总指挥――第9集团军总司令吴奇伟将军,为了就近指挥作战,他将指挥部设在前线奢溪附近一个小村庄上。第66军司令部也设在这个村里。

10月7日。

三军部队发起最后总攻。

整个万家岭地区笼罩在激烈的炮火硝烟之中。每个山头,每区村庄都在展开惨烈的厮杀,反复争夺,一日数易其手。敌轰炸机群一日数次飞临万家岭上空,但因地面上两军短兵相接的混战,厮杀成一团,不知弹投何处,急得在战场上空团团打转。旋又一遍遍地俯冲,终因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在天上干瞪眼儿。

吴奇伟的总指挥部却受了“优待”,连日遭到敌机轰炸扫射,他和66军叶肇军长以及参谋人员几次遇险。,有一次,他正与第4军欧震军长通电话,一架敌机俯冲扫射,竟将电话机打碎。另一次,他和参谋长等人聚在地图前画箭头,策划作战事宜,猛遭敌机轰炸,指挥部房子被炸飞半头,另半头塌下来,将他和参谋人员埋在下面,幸为木柱瓦房,未伤筋骨。

日军在重围中死伤惨重,特别是各级官佐战死尤多,致使许多单位无法统率指挥。(火田)俊六大将派出十多架飞机,将两百多名师圆长以下各级官佐,空运到万家岭空投,以补充战场指挥官。敌军一个大队从鄱阳湖方向开来增援,该敌从庐山东面向上攀登,企图袭击中国军侧背。他们爬至香炉峰半腰时,已疲惫不堪,便在山间一块较隐蔽的平坝里架锅造饭。被中国军一个团包围,从四面山上居高临下尽情围剿,敌军措手不及,五百余人,无一漏网,悉数就歼。

10月10日。

万家岭战役结束。

日军第101、第106师团之木岛、池田、津田等四个联队和其他部队共三万余人,被中国军队全歼。其第106师团几乎被歼殆尽,仅有一千余人逃脱。

这天是国民政府国庆日。

武汉三镇大挂青夭白日旗,以示庆祝国庆;也庆祝南浔路大捷。

在军委会办公室,蒋介石、陈诚、何应钦和苏军顾问们,不断收到南浔路各部队发来的反攻战报。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川军第30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他向蒋介石报告:“在我军向万家岭总攻时,敌第27师团长本间雅清中将亲率一部兵力,孤军冒进,驰援万家岭之敌。行至德安河岸,遭我军突然袭击,敌军大乱,向西溃退。德安河岸,敌遗尸累累,日军第27师团长本间中将被击毙!”(本间师团长被击毙为误传)。

蒋介石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对着话筒叫道:“军委会将传令全军嘉奖第30集团军,并给奖金三万块!”

8月下旬,合肥日军第2军,以四个师团为基干兵力,分两路沿大别山北麓进攻,企图从信阳地区南下,从北面包围武汉。

第五战区左兵团孙连仲,指挥第2集团军所辖第30军、第42军和宋希廉的第71军,在霍山至商城沙窝一线阻敌。同时,胡宗南第17军团和川军第22集团军、张自忠第27军团,在信阳以东迎战日军。

9月2日。

日军第13师团,在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指挥下,向第五战区左兵团前卫阵地富金山进攻。

富金山靠近豫皖边界处的叶家集,山如扇形之雄立于公路南侧。第71军军长宋希濂中将指挥所部第36,第88两师,在山上构筑阵地,对西进之敌,如同鱼骨卡喉。因此,敌军不惜一切代价猛攻山头阵地。

正面守军第36师与敌竟日激战。

军指挥所设在山上。宋军长站在窗口处,不用望远镜就可清楚地俯瞰战场全貌。日军无数次进攻,都被36师打了下去,守军阵地前敌军横尸遍野。远处,日军的活动尽收眼底。汽车运输队来来去去,有的是运兵,有的是拖来大炮、弹药,有的是向合肥方向运走伤员;远处山坡下撑起许多白色帐篷,那一定是敌军的战地救护所,大队大队的日军正慌慌张张地来回调集运动;公路哪边日军的炮兵阵地上,一排排野战重炮昂然屹立……

宋军长贪婪地盯住那些威武的大炮不转眼,馋得没法。心想,要是分一半给我就好了,三分之一,或者十分之一也行!我要是有几杆那玩意儿,保证给他个毁灭性打击,日军也不会那样猖狂了,竟敢在我眼底下,如此放肆猖撅。

天上传来嗡嗡声,举目望去,好威风,敌机来得真多,黑压压地一大片,如同黑云压顶。

敌机对山上阵地施以狂轰滥炸。火光闪耀,山在颤抖,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儿。飞机贴着山坡俯冲,树梢都被狂风折断。

敌机刚去,大炮跟着轰击。有几发炮弹呼啸着落到了军指挥所附近。打得真远,难怪宋军长对它们如此看重、

敌人又要冲锋啦。几天来,天天如此,飞机大炮过后,就是冲锋。宋军长迎着隆隆炮声,向山下走去,向36师阵地走去。

敌人的炮火刚停,潮水般的步兵已接近前沿阵地。宋军长在战壕里跑着,对战士们喊着:“狠狠打!别让敌人冲上来!”

整整十天,日军在富金山前未能前进一步。敌人攻不动正面阵地,就派第10师团一部前来增援。该敌利用夜间出动,向富金山则后迂回,企图打掉宋军长的指挥所,并切断守军后方。

这路日军确是来者不善,对宋军威胁极大。可是,敌人的行动却被当地农民发现,立即赶来向88师报告。该师钟师长当机立断,令第528团在老乡的带领下,在敌必经之路的险要隘口设伏。敌人钻进伏击地区,突遭打击,当即死伤三百多人,余众拼死突围,狼狈逃

回。

日军第13师团是侵华日军中最精锐的主力之一,现在却在富金山前弃尸盈野。获洲立兵中将向第2军司令官报告:“我军遇到强手宋希濂军的顽强抵抗,伤亡甚大,战况仍然毫无进展。我军对富金山之敌束手无策!”

9月11日。

宋希濂奉令主动撤出富金山阵地。

日军第13、第16师团和第1Q师团之懒谷支队,通过富金山地区,西进会攻商城,与孙连仲的第30军展开激战。第30军是一个能打硬仗的部队,双方争夺异常激烈,伤亡很大。9月16日,日军攻占商城。 孙连仲将左兵团三个军全部部署在沙窝、小界岭一带,与敌决战。左兵团以左、右两翼摆开阵势迎敌,第30军和第42军为右翼,第71军负责左翼。

日军第13师团等部经过补充后,在飞机、重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向右翼部队进攻。孙连仲第2集团军将士发扬台儿庄的决战精神、浴血奋战,打退敌人多次进攻。孙部将士士气高昂,第2集团军军歌响彻了大别山北麓,响彻了沙窝战场:

我们血战台儿庄,

誓把鬼子消灭光。

杀敌有功,

保阵地。

挥师北上芦沟桥,

弟兄奋战别后退,

保家卫国称英豪。

孙连仲的指挥部设在小界岭以南的小山沟里。第30师师长张金明打来电话,报告该师伤亡惨重,请求派部队支援。孙连仲对着电话筒咆哮道:“增援部队,一个没有!你部只要还有一个人活青,这个人就要给我站在阵地上!”

敌机扑进山沟,把他的指挥部炸掉了,孙连仲从地上爬起来,抖悼身上的泥土,拉着苏联顾问钻进树林里,继续指挥作战。

第31师的阵地被敌军突破,敌军离他的指挥所近了。孙连仲抓起一支冲锋枪,带着警卫人员冲上去督阵。溃退的官兵见了莫不惊愕,拼死反击,阵地又硬给夺了过来。

宋希濂的71军和田镇南的30军,把指挥所都设在小界岭南面的白果树。两军情同手足,配合密切,使敌无空子可钻。一旦发现敌情变化,两军指挥官聚在一块策划;一旦日军进攻,两军左右两翼狠狠夹击,予敌巨创。日军在沙窝阵前,费尽心机,直打到武汉总撤退前,仍未能突破守军阵地。

这一仗,日军伤亡惨重,日军统计宣布:死四千五百零六人其中将校官佐一百七十二人);伤一万七千三百八十人(其中将校官佐五百二十六人);共计伤亡:二万一千八百八十六人(其中将校官佐六百二十八人)。

9月初旬。

日军第10师团主力,及刘桂堂匪部和炮兵两个联队,重炮兵两个大队,骑兵一个联队向信阳地区进攻。

张自忠第27军团在信阳以东潢川至光山一带迎击敌人。在潢川与敌大战十二昼夜,给骄狂之敌以迎头痛击,完成预定任务后,将部队撤进大别山区休整。

接着出战的是川军第22集团军之44军和45军。该集团军在罗山、息县地区迎敌。

10月2日夜。陈书农第45军之125师赶到罗山县城西面十里处,师长王学姜令部队原地待命。翌日中午,他带着李传林团长等人骑马去罗山以东二十里的竹杆河一带察看地形。

黄昏,还不见王师长等人回来,大家正在着急。罗山南门一带传来紧密枪声。侦察兵报告,发现大队日军从竹杆河右翼迂回。

此时,正在架设电话线的通信兵意外听到王师长的呼叫声。得知他们在察看完阵地返回时,与大批日军遭遇,被迫退进罗山县城,城内无部队驻守,他所带卫队人数不多,目前正处在危急之中。

陈书农军长得到电话兵的报告,急令第125师和124师向县城推进,解救王师长。两师部队合力攻城,吸引和牵制了日军。王师长一行趁机从敌空隙钻了出来,安全回到师部。

川军第22集团军在罗山、息县与敌激战数日,予敌重创。按照计划向信阳以西撤退。

最后跃马横枪出战的是胡宗南的第17军团,胡部在信阳东边截住敌寇,给予狠狠痛击,一举歼敌五千余众。日军不支。龟缩进罗山县城,等待援兵。

10月11日。

侵华日军另一精锐主力第3师团,连同山炮、重炮各一个团队,在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率领下赶来增援;同日,华北方面军派遣劲旅骑兵第4旅团前来信阳以东参战。

三路日军会合,战力大增,立即对胡部发动新的进攻。

胡宗南军团终因战力悬殊,伤亡过重,向西且战且退。

10月12日。日军攻占信阳城。

9月1日。

日军第6师团和第116师团,分三路向广济以东地区的右兵团进攻,王攒绪第29集团军、刘汝明第68军,覃联芳第84军坚守阵地,寸土不让,战况尤烈,守军牺牲惨重。敌施放毒气数十次,激战数日,阵地终被突破。

日军攻下广济之后,继续西犯,集中陆、海,空军优势兵力,猛攻田家镇要塞。

中国守军张义纯第48军,萧之楚第26军,何知重第86军向敌侧背猛攻,欲解田家镇之围,鏖战逾旬,毙敌六、七千人,但未能解围。

在这同时,中国海军全体将士同日军展开了极为悲壮的最后决战。

9月7日。

日军先以飞机、舰炮连日向南岸码头镇猛烈轰击,掩护部队扫除江中水雷,15日日军攻占码头镇。北岸继广济失守后,武穴一带也失去屏障,无法控制,敌得以放心大胆地在江中扫雷。水上封锁线被敌冲破,日军水陆并进,迫近了长江通往武汉的最后一道防线――田家镇要塞。

9月18日。

田家镇下游江面上出现两艘敌舰。侵略者也许对江两岸异常沉寂的状况感到纳罕,正在江中踌躇之时,突然,隐蔽在江边树丛中的一个炮台闪出两道耀眼的火光。两声巨响。炮弹呼啸着击中前面那艘敌舰的舰舷,顿时,炸得敌舰一派狼藉。敌舰拖着滚滚的烈火和黑烟,掉头往下游方向逃窜。

9月20日。

细雨霏霏,江雾迷茫。

六艘黑乌乌的敌舰,像魔鬼似的从迷遂的雨雾中悄悄地朝要赛开来。近了,舰上炮口喷吐着凶恶的火光,胡乱地朝大江两岸的炮台倾泄炮弹。在敌舰艇炮火和浓雾掩护下,十一艘汽艇向炮台扑来。当炮台官兵发现敌汽艇时,敌已经快到炮台跟前了,赶紧掉转炮口,对着敌汽艇就是一阵狠揍,当即打沉了几艘,其余的落荒而逃。

不一会儿,江上又出现敌巡洋舰、驱逐舰各二艘,以猛烈炮火压制住要塞各炮台火力,强行闯入炮台近前,企图催毁沿江炮台。

要塞各炮台守军将士,冒着敌人强大的炮火,坚守阵地,并以同样猛烈的炮火,英勇抗击敌舰,对方炮战了大半天,敌毫无所获,只得退去。

9月21日。

日军十多艘汽艇,借着浓雾掩护开到田家镇要塞附近,企图偷偷启扫水雷。各炮台上的我国守军早已发现敌艇却保持一片静谧。待敌迫近时,突然开火,一举将其击沉八艘,余下六艘向下游狼狈逃遁。

9月22日。

敌浅水舰队和几十艘汽艇浩浩荡荡逆江疾进,企图打开田家镇险关。

沿江两岸守军的轻重武器一齐开火,火力稠密,蔚为壮观,却未中敌舰要害。

敌舰艇大队开到要塞江面,以舰炮掩护,汽艇冲锋,向炮台猛扑。炮台守军沉着应战,待敌进入最有效射程内时,又突发子母弹,炸得敌艇四处乱窜,鬼哭狼嚎。

敌舰艇大队又一次败下阵去。

日海军无法攻下要塞,便加紧用陆空军进行攻击。航空兵团每天出动大批飞机,对沿江炮台进行轮番轰炸。敌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采取迂回包围,先后攻取了要塞附近的几个要点。

9月27日。

田家镇要塞在敌海陆军重重包围之中,孤军奋战。各炮台官兵,临危不惧,坚决死守,抱定必死决心,以完成保土卫国的神圣职责。

敌机终日投弹轰炸,敌舰又凭借其远程大炮向炮台轰击。要塞第1、第4两个炮台均被敌炮火摧毁。

东南方向,敌己迫近炮台不到三千米的地方,敌海军汽艇群,趁炮台与陆上之敌恶战之机,从江上蜂涌而来。

炮台守军在敌水陆两面夹攻中死伤枕藉。他们从血泊中爬起来,用冲锋枪、机关枪向敌人扫射,把敌人的冲锋一次又一次打下去。

日军已紧紧包围住要塞。炮台只得朝江上和陆上各要道彻夜不停地打警戒炮,以防敌人偷渡和偷袭。

9月28日。

日军陆海空一起出动,向要塞发动总攻。各炮台弹落如雨,田家镇要塞的核心工事、炮台炮位和指挥所都被敌炮火全部摧毁。整个要塞阵地变成一片火海。

敌汽艇像蝗虫似地从江上蜂涌扑来,在要塞附近纷纷登陆。

陆上、江上到处都是嚎叫着冲来的敌军。守军官兵拿起刀枪冲出炮台,与敌人展开空前悲壮的肉搏战。

田家镇要塞的中国守军同敌人战至最后一人!为保卫祖国的领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这期间,中国海军“平明”、“永平”、“远东”、“三星”等十多艘舰艇和储雷驳船,在田家镇一带执行布雷任务,遭敌机轰炸攻击,相继沉没。

海军布雷别动队在九江至田家镇一带冒死布施漂雷,因敌人封锁严密和敌机搜索攻击,多数壮烈殉难江底!

10月下旬。

日军迂回包围了武汉。

海军部派出给军事委员会担任运输任务的“永绩”、“中山”、“江元”、“江贞”等八艘战舰,均遭敌机围攻轰炸,各舰虽与敌机殊死搏斗,却难以突出重围,只有“勇胜”、“楚谦”、“湖隼”三舰得以幸存,其他各舰均壮烈殉国。

10且24日,上午9时。

“中山”号军舰在武昌江面与敌机遭遇,被敌机劈头盖脑一阵扫射,舰体创伤累累。

下午3点许。敌机六架,鱼贯向中山舰俯冲投弹。中山舰用全部人力与敌机对抗。舰尾、左舷中弹,舵机转动失灵。接着锅炉舱又被炸,江水猛烈地冲进舰舱,官兵奋不顾身抢险堵塞也无济于事。不到三分钟,舱内水深齐腰,炉火被淹灭,锅炉无汽,机器停转。

舰体逐渐向一旁倾覆。

此时,舰首又中弹起火。

舰长萨师俊正站在盼望台上指挥作战,腿部被炸断,猝然跌倒在血泊之中。

在了望台和甲板上战斗的官兵非死即伤,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伤者,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从血泊中挣扎起来,爬到炮位,向敌机开炮还击。

敌机仍不停地俯冲投弹、扫射,一弹下来,血肉横飞,伤亡枕藉。

萨师俊舰长和全体官兵连同军舰,向滔滔的江水沉没!沉没!突然,舰首毅然地向上一昂,瞬即沉入江底!江面上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渐渐地消失,一切复归于平静!

中山舰最后那决然地一昂头,仿佛是神赐予了它灵性,在作壮烈牺牲前的回光返照,亦是代表已经壮烈殉国的全舰抗日将士,向多灾多难的国土和人民作痛苦的诀别!

海军“义胜”、“勇胜”、“仁胜”号炮艇及四号六号驳船,连同艇船上的官兵,在石首、藕池等处布雷封江时,被敌机轰炸遇难!

“江元”号等军舰,在岳州附近布雷,与敌机相遇,战斗中被敌炸沉!“顺胜”等炮艇、汽轮和铁驳若干艘,为阻止日海军继续西进,含恨“自尽”,横沉于洞庭湖底!

陆、海军之运输轮驳船二十余艘,为阻止凶顽的敌海军舰队顺江深入,亦悲壮地“自尽”于石首附近江底!

在战斗中不幸受创负伤,搁浅于岳州附近的“民生”、“江贞、“永绩”等军舰,在敌军迫近时,不愿当俘虏以资敌,“自尽”焚毁!

至此,中国海军的战舰炮艇已全军阵亡!

10月24日,深夜。

海军总司令陈绍宽上将,乘“江犀”号军舰从武汉向长江上游撤退。他的身后己没有了舰队和炮艇。当他在岳州附近,看见他的那些受重创的军舰自尽焚毁的红红的火光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他伫立在了望台上,庄严地抬起右手,向他的不屈不挠的战舰们致以军礼!远远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脸,两道晶莹的泪水不住地在流淌!

海军上将长久地伫立舰头。他的海军,他的梦,就这样消逝,他仿佛觉得这滔滔的长江水血一样的红色!那是他的海军将士的鲜血把它们染红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难以忘怀的悲壮情景,他的海军将士们从上海抗战以来,同强大的日军殊死战斗的情景……

那一幕,他永远忘不了……

1937年8月7日。

陈绍宽刚从统帅部开完军事会议回到海军部,就用电话通知“通济”号军舰舰长严寿华到他的办公室来。他指着地图对严舰长说:“目前局势万分紧张,为了阻止日寇打开长江东大门江阴。溯江西上,进攻南京、武汉。最高国防会已批准我海军部的计划:集海军全军为一个集团,封锁江阴航道,配合陆上友军,阻敌西进,保卫我长江水上运输线。特令通济号军舰立即驰赴江阴,和其他舰船一起下沉封江。”

严舰长听后,感到如雷轰顶,惊愕了好半天。要沉掉他的军舰,如同挖掉他的心肝。

陈绍宽也感到悲痛不已,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日军海陆空军都处于绝对优势,仅凭中国海军的炮火无法阻止日军从水上长驱直入。

他紧紧抓住严舰长的双手,沉痛他说:“要相信将来,等抗战胜利了,我们一定会建设起强大的崭新的海军!你不要难过,千万不要灰心!”

现在,他的海军打完了!作为总司令,他感到孤独。他寄希望于将来。将来,他决心重建一支真正现代化的强大海军,他仿佛看见了他那强大的海军舰队――航空母舰,巡洋舰、驱逐舰、潜艇……浩浩荡荡地驰骋在辽阔的东海、南海!所向无敌地游弋于太平洋,印度洋……

十一

10月21日。

蒋介石接到广州方面守军余汉谋将军电报:日军以三个师回和一个航空兵团为基干兵力,在日本海军第二遣华舰队的配合支援下,攻进了广州城。广州城现已是一片火海,人民生命财产备受摧残。

日军统帅部提出攻占广州的方案,是1938年8月底,也就是日苏“和平”解决了张鼓峰事件后、日方得到苏方真实意向,即苏方不会对日本关东军构成任何威胁之后,才敢于在进行武汉大会战的同时,又发动广州会战。该方案于9月7日,在大本营御前会议上,由天

皇裁决同意后,于10月12日,由新组建的第21军主力,在广东大亚湾登陆,经十多天激战,终于占领广州城。

10月24日。

武汉战场。江北面:日军第3、第10师团和骑兵第4旅团,从信阳南下,分别攻占了应山和安陆地区;第13师团攻到了宋埠;第16师团攻到了麻城;第6师团攻到了黄陂; 第116师团一部协同海军,从水路进到了武汉东面近郊。

江南面:波田支队沿长江南岸直逼武昌城下;第9师团插入贺胜桥;第27师团推进到了咸宁地区。

日军已从北、东、南三面包围武汉城。炮声震憾着武汉三镇。

蒋介石仍稳坐在武昌军委会。

陈诚听说蒋介石还没撤走,气得简直就要破口大骂。因为,部队已经过四五个月苦战,十分疲劳。统帅部原定利用武汉外围有利地形,消耗滞留日军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日军已迫近武汉,守军已无险可守。他蒋介石呆在武汉一天,几十万大军就得在外围硬撑着同敌人苦战一天,这牺牲毫无价值。因此,当日军迫近武汉外围时,他就竭力主张尽快作战略转移,催促蒋介石尽快离开武汉。

蒋介石在10月22日就决定放弃武汉。他同将领们讨论战局时说:“武汉的厂矿、机关、团体、学校、难民等等都已按计划撤退完毕,这里只是一座空城。我军战略企图已达到。而且日军突然在广州登陆,威胁我华南后方。因此,武汉的战略地位已失重要性,如我军勉强保持,则最后必失,不如决心自动放弃,保全若干力量,以为持久抗战与最后胜利之根基。”

但是,蒋介石却老是耐着不愿走,这大概是为了表现自己大智大勇,不怕死的军人性格,也可能是为了表现他同将士风雨同舟的统帅风度。

在陈诚以统帅安全为由,强烈催促下,24日夜里,蒋介石才同夫人宋美龄恋恋不舍地离开他那被日本飞机炸得稀烂的武昌军委会,乘专机离开武汉去湖南。

飞机在隆隆的炮战声中飞行于漆黑的夜空。蒋介石从窗口看出去,激烈炮战的火光在武汉近郊不停地闪耀,情况已十分危急。但他的座机却不争气,飞出武汉就迷了航,在漆黑的天空中胡乱转了一阵,辨不出东西南北。再胡乱飞下去,燃油耗尽,就只有一同上西天了。于是,飞机只得冒险返回武汉。

当座机在机场降落后,蒋介石才发现,无数军人正在加紧破坏机场设施,跑道也被炸毁了一大段,如再晚一会儿,他这座机就无法降落下来,真险极了!

飞机灌好油,重新腾上天空。

此时,已是凌晨4点过。日军先头部队已进入武昌城。

10月25日。

武汉失守。

武汉会战,中日双方军队在纵横千里的战线上,激战五个多月,日军投入几十万兵力,会战期间又补充了五、六次兵员,日军中央统帅部在会战后期,已无力再向武汉增援兵力。整个会战,歼灭日军二十多万,使日本陆军大伤元气,无力再发动新的进攻。

中日战争至此进入相持阶段。

蒋介石也动用了几乎所有的部队,所有参战部队都打得英勇顽强,为武汉会战付出了重大代价,伤亡与敌倍之。

(作者:孙挺信)

下一章:初期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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