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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论袁崇焕的蓟门之失 -- minota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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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真是好笑

到底谁在胡搅蛮缠?一开始拿史料,你说要讲逻辑,现在开始讲逻辑,你又说咬文嚼字。问题是拿再多的史料出来,凭你这逻辑,也无非一笔抹杀而已。对史料既不做辨析,也不做对比,任意歪曲,无非想当然罢了。

程本直是袁粉,但是连程本直也承认袁崇焕让后金潜越蓟州是该死的,这说明连程也掩饰不了一些东西。对程的说法,见得多了,无非就是“三变主语”大法。好端端的同一句话,先是”尽撤遵营“,不敢说主语是二百骑,只好承认是后金大军。然后接着就是“横扎于蓟之东南……两军对垒”,便硬是说这里的主语已经变成了二百骑,再接下来“不意宵遁而西”,又硬说主语重新变回了后金大军。有这种“分析”方法的吗?还什么程是袁粉,所以他说的话就不可能透露出一点点袁的不利?正常的推论恐怕都是说,即使程这种级别的袁粉,虽然在字里行间尽力掩饰,也终究有一些不敢否认的东西吧?否则按这种逻辑就无敌了:如果是亲袁一派,那么他们说的肯定都是对袁有利的。如果是反袁一派,那他们说的肯定是抹黑的。如果是不相关的,那肯定是道听途说不可以信的。那还有讨论的必要么?

只要稍微客观一点的,都明白这里说的明明就是后金大军从遵化撤营,前进到了蓟州东南的山前,与出城的袁军互相对峙。这连最最粉袁的《东莞县志》也是不敢否认的。然后袁军见后金不主动前来迎战,天色已晚,于是回城休息,所以叫做“幕兵于城”,这就给后金放开了路。所以程本直才会说因为没有营兵于野,敌人才得以越蓟而西。至于有没有人说事,我就奇怪了,难道这“纵敌长驱”的罪名是假的?说袁“驻扎蓟州,纵敌入京”难道是没有的,程本直自己在和空气作战?连随孙承宗入召的茅元仪当时都说:“此必有欲其入者,必不战蓟而战城下”,认为他存心放敌入京了,还要怎么样?至于周文郁为什么硬说不见敌大兵,这有什么奇怪?同样的问题多了,好比《明清史料》中有关“蟒古尔泰”的记录大把,为什么周文郁硬要说他早就坠马死了?好比他那位家大学士手下明明好几万人,难道还不知道有没有和后金打过?为什么硬要说自己天天大胜?好比说为什么明明满桂和袁崇焕隔着半个北京城,谈迁硬说袁军箭射了满桂?好比高第有没有下令撤宁前二城,难道朝廷上没有人知道?茅元仪干吗硬要给他扣这个帽子?好比说德胜门之战,谁赢谁输多少人看见的事情,满桂为什么硬是上报说自己胜了?难道没有人弹劾他么?这种问题可以问到死也问不完。关键在于周文郁隐晦开脱的可能性大,还是程本直凭空编造诬陷袁崇焕的可能性大?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至于蓟州城的地形,我最后说一次,从此不再回复。因为如果连最基本的地方志都不愿看,在这里凭空吹牛,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讨论的基础。《顺天府志》只是最大路的一种,毕竟嘉靖《蓟州志》很难接触到,但是对比之下,两者的形貌是差不多的。蓟州城北面依山而建,只有东西南三个门,南面“正当孔道”,就是面对着通州-遵化的官路,再过去一点就是蓟运河。我实在不知道你“蓟州是个关城”,“蓟州东城之外还有东城关”这些可笑之极的说法都是从哪里来的,没人说明时的蓟州城就等于今天的蓟县,前者小得多了,但是无疑在后者的范围之内。这蓟州古城还在呢,鼓楼、文庙、关帝庙还立着呢,城墙的遗迹就在地下,连这都要搅三分,那就没法讨论了。我很干脆地跟你说,从明代蓟州城往南数五里,鬼的山谷都没有。就是蓟运河,上面的桥就叫做五里桥。至于五百户要离开蓟城三十里,你所谓的“玉田地面”要离开蓟城六十五里,还在东南面。如果你拿不出一丁点的史料,这个问题我拒绝再回复了。还有,我刚才说了半天,原来你还没明白防共壕是一种墙,上面有望楼,和长城类似的东西,不是挖的沟。你就少来几个英语单词吧。

还有国榷的问题我也是最后一次回复了。你不知道国榷本身就是修明史的材料之一,其名见于《明史艺文志》也就算了。只要哪怕读过一遍,就知道两者之间有没有传抄关系,你不读也算了。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否定这条记录???妈呀,难道我从头到尾下来还没有说了三遍?最最最后说一次,我们从来都是就事论事的,史料中的某条记录是否可信,要具体分析。不会因为说某个人写书很认真,就一概承认,更不会因为某书中有若干错误,就全部否定。为什么说国榷中十三号,后金犯蓟州,经玉田,三河,香河,顺义,皆陷这句话是错误的,很有可能是一句赘文,这是和别的材料,特别是它自己的后文所比较的结果,它自相矛盾。

为什么这句话是错误的,因为它本身和前后文不能衔接,语句不通。

为什么这句话是错误的,因为历史事实是玉田,三河与香河没有“皆陷”。就连它自己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为什么这句话是错误的,因为没有任何其他史料显示后金在十三至二十日经过了玉田和香河二地,从路线和速度上来看是荒谬的。

那么你倒是来解释一下,因为谈迁写书很用心,那么为什么他说了“皆陷”之后,没过几页纸就让玉田和香河“又陷”了一次?让三河“复活”了一次?

因为谈迁判断很慎重,那为什么他要说袁崇焕箭射满桂?

还有,“实录里的记载都是当天的”这句话到底是谁发明的,莫非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这次又抛出一个更可笑的理论,就是你认为编年体的史书中,任何一条下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此条日期与下一条日期之间的?那么我们来看国榷,上面这句话记在十三号条下,后面紧跟着十五号,也就是说犯蓟州,陷玉田,三河,香河,顺义这五件事全部发生在13-14号之间了?这就是你的理论?这个“把戏”可就有趣多了。

当然,谈迁的写作态度是比较严谨的,谁也不否认这个,《国榷》里的大部分内容,在没有反例的情况下,是可信的。但不排除其中有一些明显有误的记录,要区分对待。我想这恐怕才是正常的读史书的态度。总比说某某书是篡改的,所以全部不可信,或者说某某书是认真编的,所以不可能有错要好。这恐怕才是“读历史要讲的逻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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