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记忆碎片 -- 潜了又潜

打小就喜欢看女孩子的眼睛，但回想起来，能常常浮现在眼前的只有两双，一双细长而明晰，另一双则总看不清，看得清的是她的样子。

大概是小学四五年级之间吧，我开始喜欢上课看她的眼睛，一个苗条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在我前排右方，隔了几个座位。上课听讲时，我会不时瞟一下她的脸，心里感觉有那么点轻松快乐。也不知过了多久，某一天被她发现了，我们就那样定定地看了几秒，以后似乎每隔几天我们都会有这样的一幕，再之后似乎每天，或许在自习课上更多些吧。到了小学最后一学期，似乎男女同学也有了点小小的打闹，但和之前有些不同，即使是对三八线的分割，也是开心的成分居多。似乎自习课上热热闹闹，讨论功课的，说说笑笑的，和同桌打闹的。这时她常常转过身，笑着听别的同学讨论，偶尔插一句，但那双细长的凤眼看着我，我同样和积极地参与说笑讨论，但眼睛舍不得离开，我们似乎有些窃喜，共同拥有一个秘密，在这个热热闹闹的场合拥有的秘密。或许因为毕业临近，能告别那个对我有成见的班主任，我有了种快要脱离牢笼的感觉，双重的喜悦让我在自习课上乐此不疲地玩着前面的游戏，只记得压抑不住的快乐，吵闹，还有那双偶尔含笑，更多时静静望着我的细长的眼睛。

那双看不清的眼睛，出现在读研的时候，只记得秋日暖暖的阳光，地上零星的银杏叶，还有三三两两往返于宿舍食堂的人们。我们就在宿舍门前的小路相遇，和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不同，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有点好奇有些调皮，我一直看着那位越走越近的师姐 - 研究生院无人不知的文静女孩儿。大概间隔不到一米的时候，我们都停了下来，我看着她的眼睛，大概就几秒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两汪深潭，无尽的黑色，看不见底，我 。。。。。。。被吸了进去。时间停滞了，不知过了多久，我也不知怎么离开的。之后的生活似乎一切照旧，不过很多年过去，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深潭。

大概到了高一的什么时候，我看女孩子眼睛的癖好消失了，只记得是个放假的前一天，后排的女孩子大概问了一下试卷的问题，离开教室前我们互相问候了一下，我只记得整个的寒假眼前总是一片红色和白色，大红围巾映衬着的白皙的脸，大大的一双含笑的杏眼。

大概工作几年后的某个周末，陪女友在街上闲逛，和一个穿裙子的漂亮女孩擦肩而过，感觉她多看了我一眼，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站着在原地往这边瞅，实在想不过起哪里见过，再走两步一回头，她还站在那里，见我看她，朝我们走来，“你是潜吧？”睁大眼睛看着她，我脑子飞快地转了好几圈，终于在她说出名字前试探了一句“小R？”，没错，就是当年那个老是气鼓鼓，戴着黄色塑料镜框的胖女孩儿 - 年轻版胖婶。不知是否有人还记得博士伦的广告？说实话感觉那个广告效果下X10倍都不会造成我当时的吃惊。寒暄几句，分别时她说“你基本没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或许在震惊中没缓过来，我回答了一句让我后悔不已的客套话“你也没变。” 好在以后多少有了次补偿的机会，不久在和几个老同学的聚会中，我八卦了一下自己的所见，女同学们的震惊程度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总算适时补上了我的感言“花儿总是要开的。”

• 花，有点小小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