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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补文】现在并不是言论自由、军队国家化的时候 -- 陈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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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补文】现在并不是言论自由、军队国家化的时候

——20年前呢?

是的。这也是篇补文,略言6.4,其实更涉笔于近现代“大历史”,更计较于“当下未来”。

河友不少是当年的学生,当年的思想界,却“隐遁”而去,说实话,当年的思想界,误人误国,是远在学生之上的。无他,学生毕竟是年轻人,这代“天之骄子”,前后比较一下,倒恐怕是最为“尊贵”亦最为“娇嫩”的一代。文革赶了个尾巴,其实阴影颇少,有时还不免有些惆怅,《阳光灿烂的日子》亦是证明;教育资源稀缺,“准”官员“准”精英无疑,国家百姓亦如是爱重视之,现在大学生如民工,哪里可比呢。当年受些影响,除少数之少数,若留国内,日后还是大为得用的,无他,国家毕竟是用人乏人之机。就投胎学而言,80年代能上大学的人,上下几代间,是最为幸运的人们,也是能享受中国好处多而偿付代价少的人们,这也是真话。中国人力资源丰富,同代自然有才能高于自己却失去机会的人们;后代学子即使牛人却未必占据这么有利的位置,蛋糕已经薄了。五四一代学生能有大局观,国家危亡,不敢耽误,亦是客观原因。学生领袖罗家伦,亦不过22岁。这代“天之骄子”,“自我”放得太大了。我看过不少学生的回忆文章,5月份感叹说,“可过了几天痛快的日子”;这“痛快”亦是“自我”一代人终于交涉“历史”的兴奋,文革没赶上,四五没赶上,这下可赶上了。就4.26生惧的人也少,大家心中都有一个“四五”,等着“平反”也坚信自己会“平反”的。还有前辈叙述,6.4当夜,远远听到枪声,旁边10岁小朋友兴奋地拉了下自己,“你们就要成英雄了!”严格说来,“反官倒”并不是一以贯之的主线,学生们多半也不能理解“反官倒”是生命线也是功名线,关注力自然在“自我评价”上,4.26不解这代学子心态,对他们简直是燃火最佳引信。

而当时的思想界,却是对“文革”恨之入骨的一批人。“反右”、“文革”也有一条知识分子的“命运线索”,知识分子多能“记忆传统”,恨之入骨,亦是自然。导师之一严家其著作之一便是《文化大革命十年史》(1986年),这本书网上有pdf文本,一些新的学人也颇有记忆认可的。是的。我得承认“知识分子”亦有自己阶层的“传统”,便也很容易将自己阶层的“利益”放大,甚至放到国家、人民之上。6.4“言论自由”、“思想自由”的诉求老实说是盖过“反官倒”的。若土共不彻底让步,那就是与“人民”为敌,这里的“人民”,老实说不过是知识界、年轻学生们的诉求。80年代,几亿农民的诉求肯定是城乡二元制度,工人、市民们的诉求肯定是“反官倒”、“反腐败”;6.4到底“言论自由”、“反专制”、“反独裁”还是“反官倒”为重,是颇值得人深入挖掘的。即使是亲历者,亦多会随时间更改自己的记忆,等到今日,大家均知与现实合拍的正义性便在“反官倒”,亦难免人云亦云。那阵子学生讨说法,固然有这代人渴望参与历史,一跳就起的心态;实则也被知识界以及部分学生头头给“利用”了。赵君“利用”学生,可知识界亦“利用”学生,甚至知识界亦“利用”赵君,或两者合谋。就算两者合谋,赵君所要冒的风险、代价可要比知识界大多了。

【“去年末今年初,内外勾结进一步加紧,陆续出现了一些观点十分错误乃至反动的政治集会、联名上书、大小字报和其他活动。比如,去年12月7日,由《走向未来丛书》副主编金观涛担任顾问的“北京大学未来学会”,举办了“未来中国与世界”的大型讨论会,金观涛在发言中说:“社会主义的尝试及其失败,是二十世纪人类的两大遗产之一。”《新观察》主编戈扬立即以一个有几十年党龄的“年龄最大”者的身份站出来“作证”说:“金观涛对社会主义的否定不是太厉害了,而是客气了一点。”今年1月28 日,苏绍智(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研究员)、方励之等人在北京的“都乐书屋”搞了一个所谓“新启蒙沙龙活动”,参加的除中国人之外,还有一些美国、法国、意大利的驻京记者,共100多人。方励之说,这类集会“对当局采取完全批判、彻底批判的态度”,“火药味很浓”,“现在需要行动”,“连开三次就要上街了”。2月初,方励之、陈军(反动组织“中国民联”成员)等人又在友谊宾馆举行了所谓的“名人名家迎春联谊会”,方励之主要就所谓“民主”和“人权”两大问题发表了演讲,陈军把“五四运动”同“西单民主墙”作了类比。方励之说:“希望企业家作为中国的新生力量,同先进的知识分子结合起来,为争民主而斗争。”2月16日,陈军举行外国记者招待会广为散发方励之致邓小平的信,以及陈军等33人致全国人大常委会和中共中央的信,要求实行大赦,释放严重触犯刑律的魏京生等所谓“政治犯”。2月23日,台湾《联合报》发表《大运动的开端,大冲击!》的文章说:“纽约发宣言,北京公开信,神州春雷动,民主浪潮涌。”2月26日,张显扬(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列所研究员)、李洪林(福建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包遵信(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副研究员)、戈扬等42人,联名写信给中共中央,也要求释放所谓的“政治犯”。】(陈希同1989年6月讲话(可快照))大家各方各派的说法姑且观之,我什么引这段呢?因为知识界自有传统,现实里不乏这样的身影。年轻学生们未必对“魏京生”感冒,知识界却是有人很懂得“魏京生”的分量和道路的,魏京生自视甚高也是难免,因为知识界里有人“引以为荣”并立志要“继承光大”的。知识界为什么会出“一夜美国人”,为什么会出“中国至少需要经历300年殖民地”的刘晓波,这便是将我的“荣光”引入“反专制”、“归化自由世界”的“康庄大道”的。有的人出于野心,何况国内有损国外有补,甚至是国内亦颇有好处的(中国13亿人,骗子易做;骗不了你自然大有糊涂的人)。你看,野心家实利者哪有不做的道理?有的人出于真诚,甚至有些人读书读得颇有烈士情怀,可学理之障,误人误国,令人一叹。这些人对于中国自己的传统,毫无敬畏之心;自己已然被“美帝”征服,还要代为前驱,教化更多的人。普世精英,误便误在此处。你未必绝对正确;为何却“真理在手”的姿态?倘若出于自家之“小”看错了,怎么办?鲁迅有些话很有些吞吐,因为他不知道这些话于青年学生是好还是坏,自己宁可保持说话的“为难”。自省和谨重,便可见五四风姿。

6.4事件中,知识界实占在最有利的地位,冲锋游行,是学生市民;政治风险,是赵君的。赵君若占上风,这些人颇可以做高参用世;即使事败,自由女神亦向自己招手。知识界有些人在6.4扮演什么角色,起了什么作用,是应该有人书记一二的。知识界将自己看得过重,不反省“自己有无私利为上”,恐怕流毒不浅,贻害至今。

19年前,连我一个孩子也知道“李科长”的说法。89年之时,关于李鹏、关于邓公,有多少谣言;令人悲哀的是,广场上的学生,同样只能听到一方说法,广播台、知识导师们的说法。自从我发觉sina和sohu对待奇瑞第一次月销量登顶这件事大有不同(见同一件事情的n种想法和n种写法),便明白不仅你我这样的普通人大有蒙蔽;再聪明再能干的人也难免有盲点的。我们只有见识口径不同的种种说法,大抵才能少些上当的机会。直到今天,有多少人评论李鹏是根据当年的小道流传来的?有多少人看过他的传记、自传,有多少人是根据他的政策术用定他的得失的?我们被印象主义笼罩着,却得明白,这种印象和谣言却可能是被人炮制并能利用的呢!89学运过程中充斥着多少流言?今日网络时代,大大推进了资讯的透明化,以今日汶川地震便可想当年的“小道”、“流言”实能发挥比今日更大的效用。很多时候,我们不仅可能是行动的主人,我们还可能是别人填鸭的奴隶!

是的。每个人都要晓得“我”不过是“碎片”,别人的命运亦和自己息息相关。水木变色,当时我颇有义愤。百度一下,“周济猪头”已然就是搜索词,气愤中亦有些可乐。说起功夫网,大家谁不是一肚子牢骚?可是,谁若在这个时代主张“言论自由”,我还是要怀疑此人用心的。无他,中国13亿人,能独立思考不被人家忽悠的又有多少人呢?天涯杂谈、关天、国观均可见我国历史关节尚未普及,价值观仅堪防御,或甚连防御都不堪的!明白人多有历练,可是这样的社会中坚多半有业有为,谁有空天天和网特纠缠的?天涯发帖者未必有跟贴者高明,也是真的。强人牛人明白人不过偶尔遛弯,发两三句议论罢了,只有一些失意者或者拿美帝工资的主儿,才可能朝夕用功,为别人宣化的!当然,还有拿钱或免费愿为王前驱的普世精英们。汶川地震,上窜下跳者,谣言惑众者,其表演我们已经深受其害;与糊涂者一拍即合,这确然危及国家安全,亦危及我们的小康生活。

是的。中国崛起,是靠可敬的百姓们尤其是底层们承受了大代价,才换得今天一些好处。底子薄,人口多,近百年我们没有拿过战争红利,能不被人掠夺就算上上大吉了。我们安居小康,也和民工们的承担不无关系;很多人不具辨识能力,所谓功夫网,亦不过是我们这些人要为他们付出些代价,老实说,亦算不上大牺牲的。今日有tor,有firefox,有无界,这个阶层的人们,国外亦有不少友朋;不放开,不过略有些不便。放开,却亦有放开的问题和危险。这就是不完美的现实,越过现实再妄进一步,也是误国误事。我们倒需为日后的放开做些踏实的努力,有所澄清,有所建设;做得越多,“言论自由”的条件总会到达的。

毛公若神创世,压制“知识界”亦有他的用心。《往事并不如烟》里,章父等人曾借“百花齐放”谋求多党制,此处求“多党”而不甘“监督”,土共警惕,亦连累了不少好意“监督"的人们。反右之“失”,这些人就毫无关系吗?国家刚刚统一,“监督”是为了“帮助”,还是为了“做大”;分寸尺度间,亦需三思。中国历史的悲剧便是:少数投机者往往株连一大批真诚老实人。不仅是土共敏感,历来政权因敏感均难免“错杀三千”的。倒是今日社会,我们或许能稍避一二。一,自己躲开;二,帮助大家也不要上当。

毛公反精英,一是晓得精英的厉害,二是其千年计较中精英自然要被迫为底层发展割让利益的。他的方法难以延续,精英自我远胜常人,大不情愿此生已休;而“神”毕竟只有一个。“六亿人民尽舜尧”,亦不免流于空想。

邓公主政,精英们已可登堂入室;可邓公到底是大国之主,各处利益权衡,和知识界有所不同。一代人的“伤痕文学”,邓公却会说:“哭哭啼啼,没有出息。”

80年代,知识界的热情狂躁,今天观回忆录,不少人颇有留恋,那真是个“好时光”。是的。后来,财经法律占了上风,此皆摸石头过河之用,制度微言大义,“流于寂寞”。有人是颇为不甘,亦颇有情怀的。理念尽取西方,不念中国传统;即使是土共的历史里也不乏这样的人,王明之失,难道不能启迪一二吗?中国“史书大国”,“史书”又何尝不是制度软核呢?

中国的制度缺陷,向来是“中下层”官僚难以制约。大多皇帝均有爱子孙之心,自然希望江山长久。条件好些的,如汉武乾隆,亦不免想干一番彪炳青史的事业。高官重相亦如此。中下层确是千里做官只为钱,朱元璋,这可是太祖一代,剥皮重刑都挡不了官员贪腐的热情。历来,百姓是“子民”,只能徒呼奈何;倒是今日,高层和民心可以结盟有所作为,无他,网络时代,教育普及,今日的民众亦非昨日的民众。红十字会92年水灾采购单位即为旗下公司,那时我们连知也不知;现在网民对账目却大有计较。事实便是这样,乐观者可抱以希望;悲观者可牢骚骂娘,但是“另起炉灶”的心,还是洗洗睡吧。我们对土共对中国失望,有多少是它应受的,有多少却是我们不能平和看待中国发展的现状呢?

民国首任总统是袁世凯;少时我颇以为孙中山让步妥协,革命不彻底。成年之后才明白,袁世凯是当日最佳选择,如三国曹操自述,若没有我,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民众不是傻子,共和胜于帝制,即使袁氏这样的强人,逆流而称帝,亦是要受挫的。可袁死之后,军阀混战,证明了当日孙中山确没有一统的能力。蒋介石任内,东北易帜,名义上大半统一,可冯、阎、白、李,名目之下还是有些小九九的。西藏可是1951年才和平解放的;香港、澳门定于上世纪末;……。“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人的命运较之大历史确如沙微茫,我们私许的愿望未必会被历史完全实现;无他,还不到时候。我们也到底不过是历史长河的中间物,能较前人走一步,完成时代赋予我们的可能性,亦无愧前人来者了。而且,哪里是那么易为的呢。

我国有2000多年中央集权大一统的历史,单此一点,“多党制”便需慎重,党内难道无派?党外没有民主党派?欧洲面积和中国相当,他们历史上没有人能完成大一统,你以为亨利四世不想拿破仑不想希特勒不想?“欧元”的努力亦可见资本全球社会,“统一市场”的重要。我国自有传统,想监督“土共”,大可从“土共”的传统中找借鉴文章,毛公失败的尝试亦值关注;历史从不会第二次渡河,今日高层也罢,民众也罢,实没有“文革”的环境了。若有人借机吓唬我们,恐也别有用心。我国真未必宜于“多党制”,乏传统也乏客观条件,代价高昂,知识界鼓吹多党制的,几人出于天真几人出于私利?台湾人民现在不过在坏蛋、笨蛋中选择,国民党较土共权谋处略逊一筹;草根民进党苦心借鉴土共手法,可到底搞政治强于搞经济。我们朝夕所见,往往亦是盲点所在。我也想不到我的口吻竟近似挺共派,可是上下一比,才知取舍定夺。

土共自有优良的传统,我们争取“民主”,实可以拿这点下手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们见识过好的,唯有督促土共见贤思齐;土共还没有完全丢掉传统我们就彻底失望,这可不太象样。“子弟兵”哪里是“党军”,难道不是百姓的亲人?这么好的传统,哪个国家能有?今日汶川有“铁军”有“黄继光部队”,钢七连倒也不是艺术虚构。有人刻意拿西方语境中的词汇宣化大众,普世精英们不仅和外国势力结盟,实亦和利益集团结盟,《南方》系可证,所为何来?他们监督腐败我热烈欢迎;推销私货还是敬谢不敏了。 台海未定,非洲利益未定;呵,为何要军队国家化?惟愿我此生都看不见这等场景。

凡事均有代价。没吃过的东西未必适宜中国舌头中国胃。现实生活里大家不妨勇于“尝鲜”,国家政治, 思及子孙同胞,还需谨重一二。

陈郢客:【参考】问题及答复

陈郢客:【参考】“言论自由”人物志·红钻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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