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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从黑眼豆豆想到《马赛曲》《神圣的战争》和《格瓦拉》等 -- la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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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从黑眼豆豆想到《马赛曲》《神圣的战争》和《格瓦拉》等

黒\眼豆豆的演唱会以及其他\r

那年黑眼豆豆来上海,糊里糊涂去八万人看了black eyed peas的演唱会。

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并认为自己从未听过他们的歌曲。后来听到几首尚算熟悉的旋律,方才记得原来不久前一直在操练的NBA2006的背景音乐便是他们的作品。

上海真是一个国际都市,一个二流(我认为是,可能是错的)乐队的演唱会,居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如此多的妖魔鬼怪,红毛的金毛的,甚至还有蓝毛的;袒胸露乳的,还有些压根就难以分辨出究竟是中国还是外国人士的,真是见鬼了。。。。。。。。

一整夜我被淹没在无数高高举起的手臂的森林里,被不停歇的尖叫和扭动的腰肢、屁股包围着,我大约是这几千人里唯一尚存理智者,我没有笑过、没有叫过、没有跳过,便这么静静地看着,若非前排的人齐齐站起,以至于我产生了总不好意思对不起那不菲的门票的想法,而不得不随着站起,我怕是会一直坐到结束的。倒不是说不精彩,连我都一度被感染,只是这确实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类型,并且在此之前是完全陌生的,我并非属于那种自来输的人,这点我是知道的。不知道是我真的理智,还是已经麻木;也不知道是我无趣还是真的成熟了。

值得一说的是,我再次感受到了合唱的力量,我总是会被大规模的合唱感动,无论这合唱是《马赛曲》《国际歌》《神圣的战争》《义勇军进行曲》还是眼前的hip-hop。那几千人的合唱即便在这完全的娱乐氛围里仍然有着让人血脉喷张的力量,并不由自主地陷入到莫名的感动中。《胜利大逃亡》最后全场高唱的马赛曲、《莫斯科保卫战》里亚历山大歌舞团在前线对着电话机唱神圣的战争,都几乎让我热泪盈眶。

无论如何,这样的娱乐我可以接受,可以欣赏,然而却不会成为趋之若骛的拥趸的,我喜欢的是另外一种类型。印象中最近能让我主动去买票的演出只有三次。一次是05年九月30日的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的演出;一次是05年5月张广天的《切。格瓦拉》,还有一次是今年天尚且寒冷时候麦克儿伯顿的演唱会。

麦克尔波顿便不用多提了,若非因由巧合,我是不会去购买门票的,何况这个过程中并非没有犹犹豫豫,更多是为了一个怀念,一个自己成长年代的怀念。那日天气极冷,已经有些岁数的波顿感了风寒,一再地致歉,但总有点草草收场的感觉。

但另外两次,我几乎便是义无反顾地拨打票务之星的电话的。从《莫斯科保卫战》里初识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和《神圣的战争》,那份震撼和感动便深深烙印在心底。虽然他们现在名称前贯了新的国名--俄罗斯,但我心里总认为那是伟大的苏联红军,“红旗歌舞团”的红旗,应该还是伟大的苏维埃的红旗吧。

那些功勋演员们都已经白发苍苍了,他们大多都是从之前的那个年代走来的吧,他们中是否还有共产党员?一位60多岁的功勋演员据说这次演出后便要退休了,这是他作为演员最后一次来中国了,退休后的他或许微薄的退休金也不足以再让他来中国了吧。那位白发苍苍的功勋演员向着台下的中国观众单漆深深地跪下,手扶胸前一再地鞠躬,我知道我的眼泪确实是在眼眶里的。

张广天和话剧《切,格瓦拉》在很早前就已经非常著名了,是近年来中国文化界的一件大事。张广天和这部剧似乎有着一些毛派的背景(或许仅仅是毛主义情节吧)。我并不赞赏毛派,然而无论毛还是切,都是我极为崇敬的伟人--虽然我对切的一些做法并不赞同;尽管我在给毛派上眼药的时候不得不对老毛有些不恭,然而我知道自己或许也多少有着一些毛主义的情节。

《切,格瓦拉》几度让我几欲痛哭,然而却总如梗在喉,最后《国际歌》响起的时候,并未出现我所知所愿的,如在北京演时那样全场高唱的情形,然而我心中却在默唱着。《切格瓦拉》的DVD碟我淘了很久,偶然间知道北京有卖,便托那在北京的美女帮我买了辗转到上海,至今任欠着她100元钱,原本说清明时回上海的,后来并未成行,只能等着。这《切,格瓦拉》的碟总要找时间组织单位里的少爷小姐们和楼下中学里的小朋友们观看一下。我并不希望他们从中收获一些偏激的东西,然而,至少可以寄托一些理想。我虽然认同现实,但却从未放弃理想,能再播种下一些理想,总是好的,至于如何实践理想,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我的手机铃声便是张广天的歌--是谁点燃了天边的朝霞。。。。。。

最后,要感谢小平,让我们能够看到黑眼豆豆这种代表“资本主义国家腐朽没落的生活方式”的演出,虽然我个人不一定热衷,但毕竟生活多彩,能尽情摇摆和舞动,这才是有色彩的生活,至少不用做清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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