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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回国走江南闲记之一:上海和南京 -- dreamfl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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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回国走江南闲记之一:上海和南京

说来惭愧,江南的城市,我只去了三个地方:上海、南京和杭州。上海去了两次,因为飞机场的缘故。南京去了一次,是在两年前。杭州一次,就在几天前。

两年前去上海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这个都市了。我觉得,那地方不像是给人住的。你走到哪里,都是高楼、立交桥和缓慢的车流。人在其中,好像深草中的蚂蚁,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除非你有很多的银子,厚厚地垫在脚下,才勉强可以探一个头出来。

上一次去的时候,那条著名的襄阳路还在。给我印象很深刻的是那些小贩们的“博学”与刻薄。当时,襄阳路上,走的多半是洋人。想起他们的政府喝斥中国盗版的态度,这情景多少有些滑稽。不过,也不怪他们,大家都是老百姓,腰包里的银子有限。能占点便宜,就占点吧!打击盗版是政府的事情,和我们各国的普通老百姓无关。

我很惊讶地发现,襄阳路的摊主们外语能力惊人:似乎都可以用英语、日语、俄语等多种外语讨价还价。而且,仿佛什么东西都可以给你讲得头头是道。看来,这个地方之所以能够混来全球知名度,人的因素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名气一大,脾气也随着大了起来。同去的一个新加坡朋友,在挑选盗版书包的时候。本着新加坡人的认真细致的精神,讨价还价之后,再次翻来覆去地检查质量。结果,给女摊主一把夺了过去:冒牌货还看什么看?罗罗嗦嗦地像不像个男人!不买算了!

新加坡朋友一脸无辜地走开,看着他落寞的样子,我多少有些歉意。在一般人心目中,江南女子多半是小家碧玉的秀婉。作为中国人,我有责任应该提醒他们,美好的事物,多半是经过艺术加工了的。江南水乡,除了孕育了钱塘苏小小那样的妇女楷模外,也少不了豆腐西施杨二嫂之类的女强人。

最后,新加坡朋友还是成功了买了一件TIMBERLAND的夹克。我则买了一只号称是JEEP的书包。样式很不错,我背了两年,除了拉链坏了一个之外,其它部位都相当令人满意。江南人的聪明才智令人敬佩,就是做盗版,也能够达到一种特别的境界。

相对于上海来说,南京就让人赏心悦目多了。看着人们在梧桐树下悠闲地散步,你真恨不得把家搬到这个地方来。一种古老的,不自觉的文化氛围,已经深深地浸在这个城市的血脉之中。这座城市,让每一个读过几本古书的人,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当你走过南京的街道,猛地一回头,惊诧地发现,身边的那条小巷,赫然竟题着“乌衣巷”的名字,你会有什么感觉?再往前走几步,那条著名的秦淮河,居然就出现在你的脚下!——当然,看到秦淮河的人们,多半会有点点失望: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点宽呀?多排出几条画舫,恐怕就得出交通事故了。至少,在我想象中的秦淮河,大概会有上海外滩一带黄浦江那么宽吧?

秦淮河畔,那座江南贡院很让人神往,特别是门口那几尊江南著名文人的塑像,风度相当地潇洒。但里面贡院里塑的那些考生像却多少令人失望,雕刻技术太差,好像乡下土地庙里的作品一般,看起来浑身不自在。

南京和杭州一样,比较完好地将“过去”和“现代”结合在了一起。你可以陪着老婆在繁华的新街口购物,也可以到夫子庙前面看着老人家的塑像,满腔感慨地背诵几句《论语》。另外,不得不说的是,南京小吃真的不错,特别是豆腐干丝,没有尝过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另一种小吃则让人毛骨悚然:孵到十五天的鸡蛋!以前,我读游记,看到柬埔寨的人们是把孵了一半的鸭蛋,煮熟打开,淋点佐料痛快地吃下去。当时很佩服柬埔寨朋友的勇气!没想到在南京这个人文荟萃之地,居然也有类似的爱好。

我的一个朋友,女的,上海人,生在南京。漂亮,高学历,自己开着一家公司,打扮起来和法国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就是这样一位白领朋友,居然自豪地对我说,那样的鸡蛋,她曾经一次性地吃了十个!

——谢天谢地,我没有看到她吃鸡蛋时的盛况。西方人说,One man’s food is another man’s poison。 这句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除此之外,南京还有两件事物让人很不痛快:一是南京禄口飞机场,另一个是貔貅。

两年前,禄口机场很狭小,显得相当地逼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当年我去的时候,南京飞机场里面好像只有一家餐馆。我比同去的朋友先飞到南京,所以,在飞机场里呆了两个小时。时间好打发,因为很久没有看国内的杂志了,一口气买了好几本。但中午饭怎么办?如果在国外的机场,我当然会径直奔向熟悉的肯德基或麦当劳。但,在禄口机场,我转了小半圈,还是失望地发现,我只能进眼前的那唯一的一间。

应该承认,那家餐馆的服务员态度相当友好。但菜单就相当地不友好了:一杯简单的绿茶,价格最少是40元人民币。我简单地吃了一个套餐,用金属格子盘端上来的那种,还有一杯茶,价格好像是150人民币。同样的东西,在外面的价格,应该不会超过20块钱。

遇到这种事情多少让人感到郁闷,钱不多,但硬生生被宰的感觉,的确令人不舒服。国外的机场车站,多半会把快餐店请进来,有钱大家赚。中国的交通部门,则喜欢摆把铡刀在门口,明白地告诉你今天老子就是要你出血,这钱我是赚定了!所以,中国的老百姓们出门的时候,都习惯性地大包小包地揣着熟鸡蛋、面包、方便面,一路走一路吃。交通部门的餐馆赚不到精明的老百姓的钱,只好大幅度涨价,宰到一个顶三个!久而久之,恶性循环就这样形成了。

值得称赞的是上海的东方明珠塔,上面的茶座,价钱相当地大众化。我当时想,如果身在上海,一定隔三差五来喝一杯。就是下面那间号称“顶级咖啡”的咖啡厅,价格也和STARBUCK差不多,丝毫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看来,上海人的自信和生意经,都要胜过南京不少。

至于貔貅,这是一种上古神奇的动物。但到了南京,便硬生生地被旅游从业人员商品化,然后庸俗化。在南京的任何一个旅游景点,都可以看到做工粗劣,材质不一的貔貅卖。对于有钱的商人,他们是这么说的,貔貅只吃不拉,您买一只回去,包管以后财源广进,而且只进不出;对于没有钱的游客,他们的说法又有一套:貔貅是辟邪的意思,您买一只配在身上,便百邪不侵了!

我没有几个钱,而且对我们的祖国抱有坚定的信心:朗朗青天,悠悠神州,哪有这么多邪物出没?所以,我是不肯花这笔银子的。至于别人买不买,则不关我的事。但,如果来到了著名的江苏省博物馆,样貌端庄的女工作人员,敷衍地讲解几样文物。然后,便把你们关在玉器室里半个多小时,还锁上门不让出去,千方百计地让你买件貔貅回家辟邪,你的感觉将会如何?

当时,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看远处开放的一树白玉兰花。还好,虽然还是冬天,但南京的春意已经早早地来到了。这让人心情好了不少。不管怎么说,南京,毕竟是一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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