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西西河英雄传】巴山探案之玉玲珑蓝宝石 -- 萨苏
西河伯威震黑白两道,手下功夫自然厉害。连他都没看见的让我看见了...
本伯舞技震黑白两道.
不周山下接过那根羽毛,问道:“这位是。。。”
香山居士道:“这是我的二太太,富贵山庄老庄主的女儿,比她爸爸还会算计,她们,”他指指外边,道,“唤她做女诸葛,我看却也不怎么象。”
二太太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又想起了当年那个缠绵的日子,她在马车上算账,往外一看,忽然就看见了香山居士。木棉树上红花朵朵,树下的香山居士绿衣潇洒,手中拿着一支象牙雕的长笛,神情似嗔似笑...
先朝公主出身的大太太看她神情有点恍惚,笑了笑,说道:“先请几位老爷坐吧,你们给老爷们说说经过。梅香,让老九给上点儿水果来。”
西首放着三张紫檀木椅,前面是一个大条案。土豆王老五当年因为吃了转基因土豆坚贞不屈,被御封汉宝子爵,所以在上首单给他一个软缎的绣墩(参见拙作《齐家码头血案》),不周山下看看,擎箭天使去叫大板牙和黄须头两家蚂蚁,还没有到,巴山夜雨不要官职,是布衣义捕,他只好自己坐了中央的位置,香山居士,大太太,二太太和西河伯在对面太师椅上坐了,便有小丫头送上来一个黄杨木的托盘,里面放着几只银托镶出的椰子,在每人面前放了一个,揭开上面的盖子,巴山夜雨也坐了,向椰子里看看,只见雪白的椰肉晶莹剔透,映着填进去的红樱桃,绿葡萄,黄杏子,青龙眼分外诱人,边上斜插一只小银匙。他早听说居士的九夫人是断坠儿教出来的女弟子,厨艺极好,一个椰子果盅,那只是牛刀小试了。
西河伯吃了一个樱桃,用银匙指指香山居士:“你家丢的东西,你先说吧。”
不周山下点点头,对这些大人物,还是要注意些政策,被人家当成审问,自己可要麻烦。
香山居士把椰盅一顿,把丢失玉玲珑蓝宝石的经过简要说了。
说到窗前有黑影一闪的时候,西河伯插话了:“这个我要说一句,你看见了,我没有看见,却是奇怪,何况那窗户也分明进不去一个人。”
香山居士有些着恼的答道:“老夫眼里从未看错过东西,总不能是走着路我自己着了魔?自己眼睛不好还要说别人。”
西河伯道:“不是吹牛,在下练武的出身,打镖练出来的眼力,倒不如你这个老近视眼了?”
不周山下连忙拦住二人的争执,问道:“居士,你看到的是人是猫,是从屋里往外跳,还是从屋外往里跳呢?”
香山居士有些语塞,半红了脸道:“不...会是猫,看个头应该是个人,但是往里还是往外,我就分不清了。”
巴山夜雨向西河伯问道:“那么,刚才说到您是在十四太太身后,会不会十四太太挡了您的视线?”
西河伯半点也没有脸红的意思,虽然他记得香山问他的时候,自己确实是在欣赏十四姨太的小蛮腰:“那也可能,但是,要是那人从外向里跳,我们随后进了屋,屋里可只有那个索额图,要是从里向外呢,他跳进水里要飞过一层,总有那么一瞬被我看到,如果他跳到走廊上,我们从走廊上走过,可是没有人。”
不周山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见土豆王老五正直勾勾的看着二太太露在袖子外面的小手和大太太镶着珍珠的绣鞋,只好自己接着问道:“这个索额图在这里干了很久了吗?”
香山居士道:“却也不很久,是南郑侯魏延推荐来的,”他挥手示意叫索额图进来,“他刚才可是不怎么老实,本来一口咬定没有离开,现在又把小十四扯了进来,真真的可气。西河伯刚派人把他搜了一遍。”
说话间,二管家索额图已经走了进来,依然是一副干练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待他见礼过后,不周山下就问道:“索管家,这么说你曾经离开过玉华厅了?”索额图无奈的点点头,道:“这个,的确。。。”
巴山夜雨道:“你不要急,把晚上情况从实道来。”
索额图道:“回大人,晚上掌灯时候,我和十三太太把金银和蓝宝石放到了玉华厅,太太就去叫老爷,我重新把金银点了一遍,又检点把宝石摆正...”香山居士不耐烦的说道:“捡重要的说。”索额图拱拱手,道:“正在这时候,我听到十四太太在楼梯上一声惊叫...”
不周山下看看西河伯,西河伯道:“那时候我们应该正快走到栈桥,可是没有听到惊叫。”
土豆王老五忽然收回目光,问道:“惊叫?叫的声音很大么?”
索额图有些脸红,道:“却也不大,但是十分惊慌,所以小的马上蹿出门去,去看发生了什么。”
“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到十四太太站在楼梯中腰,好像要晕倒的样子。我赶紧跳下去,看她是不是有事,她却说了一些做梦似的话,说什么看见有一个穿宝蓝色衣服的小伙子踏着湖面直奔而来...”
“小伙子?”
“哪里有什么小伙子?湖面上也没有,我想她大概看花了眼,安慰了她两句就上楼了。”
西河伯插话道:“我刚问过她,她也承认此事,只是不承认是看花了眼。”
“那么,你离开的时候玉华厅的门当时是开着的么?”
“这个。。。我好像是没有关。”
不周山下和巴山夜雨意味深长的交换了一下眼色。
大盗燕人狂徒,正是喜欢穿宝蓝色的剑衣,轻功也好的够得上踏波而行。
不周山下想了想,问道:“当时楼上还有人么?”
香山居士道:“有,我这水榭二楼比一楼小,只有两个阁子,一个是玉华厅,一个是红花厅,我大太太和二太太在红花厅里计算下个月的月钱,但是,红花厅的门不朝这边开,这边走廊上只有一个窗子,而且,也是封了铁条的...”
大太太抿了口椰汁,淡淡笑道:“我们也没听见十四尖叫,倒是十三后来那一嗓子实在吓人。”
不周山下诧异问道:“十三姨太?”
二太太接口道:“就是发现宝石丢了,十三太太叫人的声音。”
巴山夜雨笑问道:“叫您?”
二太太道:“那倒是没有,她叫的是大管家石壁,让石管家来抓贼 -- 你知道石管家武功很好的。”
“石管家来了?”
“没有,她吓糊涂了,当时石管家在庄外巡视呢,怎么能喊来?倒是海棠楼 -- 就是岸上那个小楼,出事的时候其她的太太们都在那里呢。--海棠楼的姐妹们听见,都跑来了,这不,给大伙儿惹麻烦。”
“惹麻烦?”
“可不是,然后河伯就下令他的手下把水榭围上了,把我们全都扣下了,还只让大伙儿在听雨轩说话,不让出门。”她笑嘻嘻的看看西河伯,“河伯是不是没见过金毛美女,看着六姑娘和七姑娘觉得新鲜阿。”
西河伯微微一笑,并不反驳,暗想我山寨里的黑姑娘出来,恐怕老香要吓糊涂呢。
不周山下对西河伯赞许的点点头,心想有这老家伙经验丰富,把所有的嫌疑人都扣住,现场保护得很好,再破不了案,只怕赵大人面前很难交待。
巴山夜雨问道:“听说居士的玉玲珑原来有两块,那么,还有一块在哪里?我们能否见识见识?”
香山居士捋捋须髯,道:“确也需要看一看,那一块我赏给了我的一个小妾。”他抬头对使女道:“到老七那里把玉玲珑取来,给大人们看看。”
乘着使女出门,三位名捕迅速的凑了一下,土豆王老五悄声道:“大夫人和二夫人都没有功夫,是文的。”
不周山下点点头,道:“我已经发现了一个疑点...”
巴山夜雨道:“不错,要是一般人么,倒也正常,但是干这个职业,就不正常了...”
正在这时,只见使女走进屋来,手中托了一个玉盘,她揭开上面罩着的一方紫花绢帕。所有人的目光一时呆住。
只见一道柔和的光芒,深邃如同蔚蓝的大海,又多情如少女的双瞳。众人定了定神,才发现他们看到的,是一枚小手指肚大小的蓝色宝石,镶嵌在一只赤金戒指上。真不敢想象,如此一颗宝石,竟然如此魅力无穷。
香山居士笑道:“这是先皇赐物,老夫刚看到也是如此模样,有人说这粒小石头抵得上一斛珍珠,我倒觉得一斛珍珠只要采,总是采得到的,玉玲珑,可是只有一对,更难得的是两颗一模一样。不过,这次丢的,还没有镶到托子上。”
土豆王老五搔了搔头皮道:“这么个小东西,到哪儿去找阿!再说,要是有人把它往水里一丢...”
香山居士道:“谁舍得把它往水里扔?而且,”他拿起那只戒指,“人家都说这一对宝石是有心的,一个丢了,另一个便会流泪,从此不再闪亮。 -- 这个当然是传说 -- 其实这个案子已经破了,你们只要抓到盗贼,不怕他不招!”
“破了?”不周山下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来,他拿起那枝羽毛,向二夫人问道:“您是说这个?”
二夫人道:“不错。”
不周山下想了想,问道:“您是说居士看到的是一只鸟,是鸟儿叼走了宝石?”
二夫人回答道:“那倒也不是。”她走到桌前,拿过装蓝宝石的盒子,递给土豆王老五,道:“您试着打开看看。”
土豆王老五用力一掰,盒盖纹丝不动。
二夫人接过来,在盒底一个小疙瘩上一按,再一推,打开了盒盖。不周山下点点头。她微笑道:“鸟儿没有这样聪明,大盗却可以,比如 -- 燕人狂徒。”
不周山下问道:“你怎知道是燕人狂徒?”
她眼睛里乌光一闪,道:“第一,十四说的那个形象,正是此人 -- 你们刑部不是画影图形抓他么?”
巴山夜雨点点头。
“第二,此人酷爱珠宝,越是难去的地方,越要试一试,香山居士这里戒备森严,是不是很合他的胃口?”
巴山夜雨和土豆王老五点了点头。
“第三,就是这羽毛了。这个,是居士在玉华厅条案上看到的。”她拾起羽毛,问西河伯,“燕人狂徒是哪个门派的?”
西河伯咳嗽一声,茫然的摇摇头。
“他是浣花派的传人。”二夫人道。
“你怎样知道?”土豆王老五奇道。
“他在宫中曾经教过雾中飞雁公主三天武功,教的时候在房中挂一幅西施洗纱图,每次来都要带一束梅花来拜上一拜...”
巴山夜雨眼神一动,道:“不错,西施洗纱就是在浣溪...”
二夫人接上去:“不错,他正是以浣溪梅花代表浣花派, -- 大夫人恰好和飞雁公主要好,所以,我们知道这件事。”
西河伯忽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声叫道;"着阿,的确是浣花派...一百年前很大的一个门派,我还以为他们早就没有后代了呢!这个派别有点儿邪门,好像...好像每次作了案都要留下记号。”
“不错,”二夫人道,“这个门派的特点就是每次作案都留下一根鸟毛!我家当年就曾经被浣花的人光顾过,幸好神捕边家帮我们破了案子,可我的确记得这个细节。所以,这次作案的,一定是燕人狂徒。”
西河伯重重的点了点头,叫道:“好厉害的丫头!”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仿佛急雨敲打窗棂的声音。不周山下推开窗棂,一头黑色的大蚂蚁正昂着头看他。
三个捕快忽然变了脸色。不周山下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种职业的微笑,对周围的人一拱手,道:“居士,得罪了,蓝宝石是先帝赐物,此案不是你一家之事,因此小官做主,未结案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水榭,任何人都必须如实对质,不得虚言令色。”土豆王老五解下腰刀,向厅堂上一放,喝道:“这是钦赐宝刀,如铁亲临。。。”
香山居士先是一愣,马上明白这几位老捕刚才的问话都是在拖延时间,为的是等待援军的到来,这几句话就是防他对自家人有所袒护,不觉有些上当的恼火,但是也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行下礼去。
不周山下走在居士身边,笑嘻嘻的轻声说道:“我等是为居士着想,不然查案中若是哪个夫人要您出面说话,您可是不好应付阿。”香山居士略一思想,气稍平了些,只略带严厉道:“若是案子破不了,老夫难免参你一本,赵括刚刚面壁出来,你是不是又想进去。哎,难道这个案子还没有破?”
二夫人也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三个捕头。巴山夜雨摇摇头,道:“夫人不知,就是这根鸟毛,说明燕人狂徒与此案根本无关。燕人狂徒的案子,正是在下负责,虽说尚未破案,却也略知一二。”
二夫人道:“你且说说看,难道浣花派没有这个习惯?”
巴山夜雨拿起那根羽毛,眯缝着眼睛道:“当然有,但夫人恐怕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否则就不会这样认为了。浣花派放的羽毛只有一种,”他转身看看大家,道,“那就是鸿雁翎,根本不是留下记号,只是为了博远走高飞的口彩,所以也绝不会故意放在明显的地方。而且 --- ”
不周山下接过话题:“今天晚宴可有野味?”
香山居士点头道:“有啊,驼鹿,熊掌,野鸡,鹧鸪...”
巴山夜雨微笑着放下羽毛,道:“不错,这正是鹧鸪的羽毛,二夫人,您虽然博学,大概不晓得鹧鸪的叫法,‘行不得也哥哥’,如果做贼放这个,不是说自己跑不了么?所以,如果是燕人狂徒作案,绝不会放这个...”
不周山下却接了过来:“但是府上今天吃的鹧鸪,这里是鹧鸪毛,倒是说明...”
香山居士和两位夫人一起惊叫起来:“家贼?!”
不周山下点了点头。
土豆王老五道:“所以,我们请了天使的蚁军团来搜查,请居士配合。”
西河伯笑道:“天使的蚂蚁兵最是秋毫无犯,比刑部的狗腿子强的多了,老香,你就放心吧,一个铜子也少不了你的。”
香山居士缓缓的点点头。
巴山夜雨和土豆王老五对了一下眼神,干这一行名声也不太好啊。
不周山下看了看两位夫人,吞吞吐吐道:“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香山居士心领神会的一挥手,让两位夫人出厅去了。
不周山下道:“这个,蚂蚁搜东西可以,可不能搜人啊。”
香山居士点点头,觉得浑身好像已经爬满了蚂蚁。
不周山下道:“河伯,居士,我们信得过,也没有作案时间,索二爷河伯搜过,肯定没跑儿,不过,女眷们如果让河伯下手...”
西河伯咳嗽一声。
香山居士看了看西河伯,想了片刻,道:“哈哈,你不说我倒忘了,这听雨轩隔壁,是我的温泉浴室,名为玉环汤,夫人们已经到了洗澡的时候,让她们去沐浴,你等乘机把衣服检查一下好了 -- 当然,我知道你手下有女捕快的。”
不周山下一躬身:“多谢居士,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哪位夫人带在身上,或者塞在头发里,那么...”
香山居士勃然大怒:“难道你要派女捕快跟着她们洗澡么?”
不周山下嗫嚅道:“就是跟着洗,恐怕也难以分辨,哪个女捕快能有这样的眼力?”
香山居士怒道:“那么你要怎样?”
“有人的视力远胜常人,若是夫人们更衣洗澡的时候在壁上开一个小孔,便可将情景尽收眼下,断无遗漏。”
“咦,为何要开一小孔偷窥?”
“只因...只因此人是个男的.”不周山下不自然的说道。
顿时,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巴山夜雨的脸上。
确切的说,是集中到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潭般的大眼睛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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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居士微微冷笑一声,并不去看巴山夜雨,而是望着房顶,徐徐说道:“哼哼,这年月刑部巡捕自愿作太监,恐怕也是有的。”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巴山夜雨腰下一扫
西河伯连忙转过脸去,把一个忍不住的笑容藏在身后。{
巴山夜雨苦笑一声,道:“居士不要误会,在下虽然确实有着一双夜眼,却不敢担这差事,只因在下身处刑部,大理寺这几年卖揭秘丛书乱了行市,难怪居士猜疑。在下若是见了各位夫人的…咳咳… 赵大人哪天好奇问起在下,三套大刑一上,在下焉能不招?我和不周兄欲请的是另外一位,此人不但和我有同样好用的眼睛,而且守口如瓶,更兼胸怀坦荡,地位特殊,纵然有好事的,也不敢轻易惹上这位老兄。”
西河伯听着,心里转了几个筋斗,暗想:眼睛好使的?是不锈钢和尚?这秃厮据说见到女人就要晕倒,是八孔雀八月照相馆?他刚从赵括手里逃出来,还敢再惹这样的麻烦事?是东张西望?只怕明天《西西河报》就进限制级了…他问道:“是谁?”
不周山下伸出两个手指,道:“马鹿酒店的二掌柜,不爱吱声先生。”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纷纷点了点头,不错,此人的确信得过,不好张扬,而且马鹿酒店在黑白两道上何等威望,就算有好奇的,哪个吃了熊心吞了豹胆敢找二掌柜的麻烦呢?
香山居士对这位不爱先生也有所闻,火气少平,依然不满地说道:“这关系本门清誉,若是传出去如何得了。。。”
土豆王老五忽然站了出来,道:“居士,这是办案需要么。这位先生的确可以信任,不要说是看几个太太洗澡,就是立下奇功卓勋,这位先生也从来不说。俺也不怕丢丑,便把俺和不爱先生相识的事情说说,若是有人知道,便当我们兄弟没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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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回忆录节选》
走到西西河要是不认得我土豆王老五,和他一提神仙洞那案子十个就有九个记起来了。那可是我最风光的案子之一啊。
要说这个案子也有凑巧,土豆我本来是追捕八大恶人中的快腿老八,这小子的确腿快,瓢泼大雨里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可是告诉自己:“土豆啊,咱不能放弃哦,已经把这伙子匪徒老大到老六全抓了,抓了最后这两个,就可以结案啦。”再说,他到底长力不足,终于在边界上被我追上,这小子拔刀拘捕,让我一个土豆饼就给拍趴下了。快腿老八胆子小,以为我要杀他,吓尿了裤子,说只要我饶他性命,就告诉我瑞公公秘藏的财宝在哪儿。
都说瑞公公怕万一失势,把搜刮的银子存了一个密窟,可地点谁也不知道,敢情这快腿老八帮瑞公公传过信,半路上拆了偷看,才知道是在宝云山的神仙洞。
这可是个有意思的事情,我押着快腿老八,心里头十分好奇,路上碰到马鹿酒店的三掌柜大江东去,我就把快腿老八交了给他,让大江通知南郑侯魏延派人来接应。土豆我自己就奔了宝云山。
合着土豆我运气好,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神仙洞的入口,有几个守卫,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让我拿土豆饼给糊上了。抓住一个一问,敢情这财宝在洞正中间的水井里。
跳进水井里,水还挺深,我一手划水,一手赶开乱蹦的癞蛤蟆,一看,墙上有个小佛龛,里面有个蜡封的木头盒子。我就把它带上来了。
到了洞厅里头我把盒子打开一看,哇,满盒子都是一万两的龙头大银票阿!我王老五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呐!没啥说的…都上我家喝酒去吧 ?C 我激动的胡说八道啊。
不过想想赏银肯定少不了,如果去找林妹妹,她会不会同意嫁给我?不周山下这臭头可没办过这么大的案子阿。
土豆我正想得高兴,忽听一声冷哼,一道寒光直劈面门。
我来不及多想,一个马铃薯十八滚,翻到一边,抬头观看,只见两个家伙,一胖一瘦,恶狠狠的看着我,那胖子手里还拿着一副弓箭,刚才就他差点一箭把土豆我射穿了阿 ?C 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江湖上有名的胖瘦双霸王。那瘦霸王练的僵尸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那胖霸王号称开天眼通天耳,还有一手罡气神箭,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守卫。
那两个家伙问我愿意不愿意投降。
我当然不能投降,所以我就给了他们两个土豆饼。
那胖子双掌一合,把土豆饼接了,那瘦子中了土豆饼可是毫不在意,照样扑上来就和我肉搏。
要说我的功夫也是不差的,比这瘦霸王也就差一点点儿。而且土豆我和比我武功高的对手开打,十次还有六七次是我赢,所以这家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还有一个胖霸王,拿着弓箭在旁边盯着。
这下子可就麻烦了,您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老想着他,土豆我就越打越不行了。洞里都是石壁,我想土遁都不行。斗到二十个回合,我一个疏神,让瘦霸王一把拿住,土豆我想这可不行,那不成活靶子了吗,干脆扑上去和他摔跤吧。果然,那胖霸王没法下手了。可是我也惨了,这瘦霸王力大无穷啊,一把扼住我的喉咙,把土豆我捏的眼冒金星。我想,这下子可完了,林妹妹啊,你可不要上不周山下那小子的当啊。
正在生死关头,救星来了。
只听洞外山路上传来战马奔驰的声音,还夹杂着刀枪的碰撞,南郑侯魏延的大嗓门催促着部队前进。
来得这么快?两个小子就着急了。胖霸王顾不得伤我,嗖的一声就扑向了洞口,只听洞外轰隆一声,接着一声惨叫。
瘦霸王心一乱,手稍微松松,我就有了机会,土豆我脚下一绊,抱着瘦霸王就滚进那口水井里去了。这小子虽然力气大,可是不会游泳,一转眼就冒泡啦。
我?我没事,我水遁了阿!那水不知道积了多少年了,臭阿。我是捏着鼻子,拼命的往外冲,只觉得嘴里进了个奇怪的东西,还一动一动的。土豆我水遁加土遁,就最近的地方出来了。
从嘴里掏出来一看,哎呀,一只癞蛤蟆阿。土豆我就开始哇哇的狂吐,简直把胃都翻出来了,鼻涕眼泪直流。师傅早就告诉过我,不干净的地方不要用遁术,难怪。。。
这时候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 没有军队啊,更没有南郑侯魏延,难道我们都中邪了?!
一回头,原来是到了洞口,但是多了一些东西,只见一排几丈高的红铜柱子封住了洞口,每一根上都穿着五个朱漆大磨盘,十分怪异,其中一个下面,那个倒霉的胖魔王身上压了五个大磨盘,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土豆我退后一步,想看清楚些,就看见一个布袍的账房先生,他冲我微微一笑,嘴巴一拧,顿时周围就热闹起来,士兵们敲着鼓前进,南郑侯魏延喊叫着催动阵容,还有奔雷一样的马蹄声。
我指指封住洞口的怪物,问道:“这个是什么阿?”
他这才开腔,说了一句话:“算盘。”
我退一步看去,天,可不是一个大算盘?那红铜柱子是算盘杆,那大磨盘是算盘珠啊!我这才明白了,这肯定是马鹿酒店二掌柜不爱吱声的巨无霸大算盘。后来大江东去告诉我,因为南郑侯魏延出去办案了,二掌柜不放心,才上山来看看。他本人可一直没和我说过这个经过,整个案子就是我一个人风光。
那一天,我们下山可轻快极了,坐在不爱先生的大算盘上往下滑,就好像坐了一辆一百零八个轮子的大马车,真是又快又风光,我可奇了怪,这不爱先生是怎么把它弄上山的呢?
土豆王老五手指比划的讲完这段话,所有的人都点点头,这里面的情节都是闻所未闻,这样一桩大功劳守口如瓶,看来就算看了十几位太太洗澡,不爱先生也绝不会透露出去。
西河伯一拍还在犹豫的香山居士,带点儿坏笑的说道:“还是叫不爱先生来吧,不然让我来?那就不是看了,我恐怕还要动手才能查清楚哦。。。”
香山居士对西河伯无奈的摇摇手,对不周山下点了点头。
不爱先生来的时候,几位大捕快也来到了外厅。刚才蚂蚁们包围听雨轩,夫人们曾经起了一阵骚动,后来听到天使在外面唧唧咕咕,有几位太太又感到有趣,-- 其实天使是对蚂蚁们交待搜查的目标和注意的事宜,当然是用的蚂蚁的语言 -- 现在已经完全安定下来,不周山下注意到有两个太太长得一模一样,都有一头如同瀑布的金发,鼻梁高耸,肌肤雪白,两双碧绿的眼睛火辣辣的看着土豆王老五。听了居士的安排 ?C 当然没有提不爱先生的事情,一位凤目长睫的女郎伸手就要拍桌子,喝道:“老娘…”坐在他旁边的九太太连忙抓住她的手,道:“小十,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查去,妹妹且忍让则个。”那十太太哼了一声,方不多说,带头向浴堂方向走去。
那一对金发碧眼的女郎却不急着走,和二太太轻声说了几句奇怪的语言。二太太噗嗤一笑,向土豆王老五问道:“这两位姑娘想请英俊的土军爷共浴,听您讲讲传奇的故事,行吗?”
土豆王老五咽了口唾沫,连连摆手,脸上发红发烧,便如患了疟疾一般。
不周山下生怕香山居士怪罪,连忙转头看去,却稍稍吃了一惊,只见香山居士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厅堂的门口,露出一种惊讶而又有些贪婪的目光。
一个阳光般的女郎,头插白羽,正眨着大眼睛看着厅堂里的一切。
她,正是负责搜查的南蛮孔雀公主 -- 擎箭天使。
[待续]
燕人狂徒和土豆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恩怨。
却说那日,大家还都熟悉的那日,土豆被封子爵,心中很是得意,走路两眼望天,口中高唱男儿当自强,在马鹿酒店门口一脚踩道了正在东张西望的燕人狂徒,“瞎了你的狗眼啦!把脚到处乱放,踮了爷爷的脚一下,TMD”骂完后朝着燕人就是一窝心脚。踹罢昴首而去。
燕人大怒,但正在探风不好声张,遂在土豆一转身之迹妙手一伸,土豆的子爵大印被摸走。
土豆在第一天就丢失大印,铁手大怒,罚土豆俸银五年,土豆无以为生,只好走好友不周山下的门路,用夜余时间去刑部给赵括当捕快已为持最低生活水平,吃糠咽菜。
土豆大恨之。
不会有麻烦,小弟数次得罪宁兄(姐)下篇还其一公道。
思考中......
只见香山居士把衣袖一掸,满面生春,笑吟吟的看着擎箭天使,仿佛不自觉的吟诵道:“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今天才知道什么叫作风华绝代阿。这位天仙一样的小姐是?...”说着,一双闪亮的眸子凝视天使,骤然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显出一种说不出的潇洒清俊。
西河伯站在他的身边,不经意间一看香山居士的双眼,忍不住吓了一跳,暗道:“这哪里是两只眼,简直是钩子阿!只怕天使把持不住。”
天使天真的抬头看去,正和香山居士四目相对,顿时觉得胸口一热,芳心转念,眼光忽然变得柔情无限。
只听香山居士哎呀一声,手中茶碗落地,人直向后面倒去。
众人顿时大乱,不周山下手快,不等居士倒地,已经一把扶住,口中连连呼唤,土豆王老五一伸手,背囊中拔出一根半尺长的银针,对着香山居士的人中穴猛刺进去。
巴山夜雨赶紧跳到居士和天使之间,向天使问道:“这是南蛮摄心术么?你怎么对居士用这等邪派功夫?”
擎箭天使眨眨眼,无辜的对巴山说道:“我妈妈说的,碰上眼神怪怪的,让人一看就心跳的,要当心是迷魂大法之类的东东,需要运摄心术保护自己,也化解他的戾气。”她关切的看看居士,“难道他不是考较我的武功么?天,不是迷魂大法啊,这样迷人的眼神,好像只有白孔雀大娘的故事里才有呢?!”说着,这美貌的小姑娘竟然脸上微微一红。
巴山看到她的娇羞之态,竟也禁不住心头一荡,连忙转头去看香山居士。
香山居士已经悠悠醒转,却依然颇为委顿,他用带着点儿疑虑又有些不甘心的眼光看了看天使的方向,却是不敢细瞧,转脸对不周山下和巴山夜雨道:“啊,啊...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家接着办案吧。”
于是,一场风波消于无形。香山居士受了轻微的内伤,土豆王老五和索额图扶着他到外面的凉亭休息。夫人们去洗澡,不爱吱声先生等夫人们走后,悄然走向浴室的房后,消失在黑暗里。擎箭天使指挥着蚂蚁们开始搜查,大管家石壁一直在栈桥那边警戒,没有过来,这时叫人送过来一大盒蜜糖,算是给大板牙和黄须头两家蚂蚁的酬劳。
巴山夜雨,不周山下和西河伯漫步上了二楼,走进玉华厅,只见金银夺目。不周山下问西河伯道:“河伯,据您所知,双清别墅有多少人?”
西河伯拿起一块银锭捏了捏,满意的放下,回头说道:“人是不少,但是老香就带了十二位夫人来消夏。不过,有许多人没有嫌疑,这是我刚才问话的结果,给你们看看吧。”
巴山夜雨接过一张绢纸,只见上面写着这样的字样:
发案时各人所在
二管家索额图: 水榭二楼玉华厅,看管宝物,有盗宝嫌疑,自称曾离开片刻看顾十四姨太,搜查无果。
大夫人,二夫人: 水榭二楼红花厅,计算帐务,有盗宝嫌疑,但距离较远,不会武功,索额图离开的片刻如何能做到盗宝无法理解。一直在水榭,有窝赃嫌疑。
十四夫人:水榭一楼楼梯下,等待伺候居士,无盗宝嫌疑,一直在水榭,有窝赃嫌疑,此外,为何惊叫令索额图离开,是一个疑点
十三夫人:随居士一起到玉华厅,无盗宝嫌疑,一直在水榭,有窝赃嫌疑,发案后大声招呼石壁,但石壁不在水榭,反而引来海棠楼的各位夫人涌入水榭,是一个疑点。
六夫人,七夫人,八夫人,十夫人在海棠楼打麻将,九夫人和十六夫人在海棠楼走廊上择菜闲谈,五夫人,十五夫人在房中吵架,无盗宝嫌疑,听到十三夫人呼唤后涌到水榭看热闹,均有窝赃嫌疑。
大管家石壁,在庄外巡逻,无盗宝嫌疑,无窝赃嫌疑。
西河伯:没有嫌疑。
看到最后一句,不周山下疑惑地抬眼看西河伯,西河伯笑道:“问你的弟兄吧。”
巴山夜雨从鼻子里笑道:“我和河伯有约,我不动刀,他不作案。”
西河伯点点头,道:“好可惜阿,巴山的刀,悲欢的剑,哈利波特的梅花钻,嘿嘿,看不到了。不过,我每次到老香这里来,都对这老匹夫有些奇怪。"
巴山夜雨问道:“奇怪什么?”
西河伯道:“你们到过大户人家么?三妻四妾,不免有一两个霸道的独宠专房,为了抢男人打得糊涂糨子不可开交。老香这里可是安静得很,你看十几个太太个个水水灵灵,没一个旷妇愁女,也不知道他怎样调教的。”
巴山夜雨憋住笑,问道:“刚才不说五太太和十五太太吵架?”
西河伯道:“有趣,你猜她们吵的什么?她们调文我搞不清,却是为了三从四德是否合理吵起来,五太太祖上是孔夫子座下的七十二贤,当然认为男人该当家。那十五太太在我面前还倔强,我对她说,男人如茶壶,女人如茶杯,便配几个也该男人当家,翻过来就不行,那十五太太却道:若女人是茶杯也罢了,若女人是水泉怎么算?那不是多少茶壶都要到这里来打水?怎轮不到女人当家。。。”
三个人同时大笑起来。
不周山下松口气,又看一遍这篇笔录,一面佩服一面心中暗暗叨念:“幸好你这个老匪不作案了,不然刑部还活不活呢?”
巴山夜雨仔细看这座玉华厅,全屋并无家具,只有一门一窗,窗户用密密的铁窗棂封住,铁窗棂制成竹枝竹叶形状,边缘十分锋利,便是一只猫也钻不进来。他看看不周山下,不周山下点点头,道:“看来只能从门进了,这窗户是个摆设。”二人走出门来,巴山夜雨摸摸门轴头,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走廊上有几盆花卉,种植在巨大的瓷盆里,最大的有半人高。西河伯道:“这后面的确可能藏人,但是进屋前老香觉得有个黑影一闪,所以他探头看过,当时后面没人。好了,不知他缓过来没有,我去看看老香。”他转身下楼去了。
巴山和不周山下沿着走廊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这里是红花厅的窗户。红花厅的大门在另外一面,另有上下楼的楼梯不通这条走廊,大夫人和二夫人当时就在这里算账。红花厅的窗户和玉华厅一样用铁竹枝封死,所不同的是正中间嵌了一面半透明的玉镜。不周山下退后一步,发现如果从楼梯口看来,很难判断一个人是跳出了红花厅,还是玉华厅 -- 假如真有这样一个人的话 -- 他从铁竹枝中间伸过手去,发现这玉镜为了清洗方便是可以取下的。但是,取下了玉镜,也只能伸进一个人头去。不周山下摇摇头,回头问道:“轻功高强,而且会缩骨功的武林高手,还有在世的么?”巴山夜雨坚定的摇摇头:“一个也没有了,我刚作过这方面的调查。”
他们探头看看楼下,楼很高,假如真有一个人从窗户里跳出来,落入水中的确需要一点时间,西河伯不会看不到。
不周山下看看巴山夜雨,笑道:“谁先来?”
巴山夜雨道:“看来你已经有数了,你先来吧。”
不周山下冷笑一声,对楼下道:“带索额图。”
索额图被两个捕快带着,走上楼来,虽然他的面色还不太好看,但情绪好像稳定多了。
他施了礼,刚要就座,不周山下把桌案一拍,喝道:“大胆索额图,编得好故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索额图浑身一震,道:“大人的话小人不明白。。。”
“南郑侯魏延曾经说你在亲王府当过十年的管家,对么?”
“对,这个您可以去问南郑侯。”
“好,你说你听到十四夫人惊叫,马上就冲出去看个究竟?”
“不错,每个人听到有人惊叫,都要去看看吧。。。”
“不错,每个人去看都很正常。。。只有你去不正常!”
“这个。。。”
“你别忘了,你是一个很好的管家 -- ”
索额图的脸色忽然涨红。他显然听懂了这话外之音。
作为一个很好的管家,尤其是大家的管家,有一些特殊的要求。手脚伶俐,头脑清楚是一条。 --- 还有一条就是该听见的要听见,不该听见的要听不见,该看见的要看见,不该看见的要看不见。
哪个深宅大府没有自己的秘密呢?因此,好奇心太强的人,是当不了管家的,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
所以,如果听到哪位太太惊叫就要过去探个清楚,这样的管家肯定干不长,更不要说在亲王府干十年了。
“不过,”不周山下的目光忽然变得亲切,“我倒不是怀疑你,而是你让我觉得这案子更好破了。麻愣,姑姑。”
索额图一怔,看看左右,忽然接着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索索,肯帕儿。”
他松口气,笑了笑,拱手道:“不错,在下并非管家,九门提督府六品带刀缉捕索额图见过刑部各位大人。”
不周山下和巴山夜雨连忙还礼,两个人对对眼睛,心想九门提督府和刑部关系可不是太好。不周山下打了个哈哈:“老兄闻警即起,这份身手让兄弟当时就觉得您象个捕快,可不象个管家。”他压低声音问道:“怎么,老香蓄养死士,意图谋反么?抄他的家可应该是我们刑部的事啊。”
索额图苦笑一声,道:“哪里,正是为了保护居士一家的安全,我才让南郑侯魏延荐进来。还不是为了八大恶人的案子。。。”
不周山下把手一拦,道:“慢,八大恶人的案子不是我们土豆王老五办的么?我听说已经抓了七个,准备下个月开审了,九门提督府怎么又来插手呢?”八大恶人是坊间流传的八个横行市井,妨碍治安的恶徒,倒也不是了不起的大盗,但是铁手大王为了清理西河,还是命令把他们抓起来,刑部办这个案子的是土豆王老五。
索额图道:“不周兄有所不知,这案子本来是铁手大王同时交待给刑部和九门提督府的,这案子你们办得比我们好,听说除了老七漏网,都让土豆王老五老兄给擒了,本来我们不该再插手。可是,上个月我捉住一个小贼,案子不大,却审出来他听说漏网的老七藏在香山居士府上。”他咽了口唾沫,“这个,我们提督府本来对八大恶人各有什么案底并不清楚,但是我请你们刑部的一位大哥吃饭,曾经听他说过这老七是‘采花老七’,这个,采花贼进了居士府,实在太危险了,所以,我才和魏大人合伙,让他荐我进来卧底。”
不周山下点点头,他没有办这个案子,不明其详,但采花老七是听过的。“那么您是否有进展呢?”
索额图抓抓头皮,道:“这可邪了,几个月来风平浪静,不要说采花案,连失窃案也没有一起,我都准备撤了,只怕这是个伪报也未可知。”
“所以一听到十四太太惊叫,您就忍不住冲出去看个究竟?”
“不错,我想这淫徒终于忍不住了,谁料。。。”
“您再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们演一遍可好?”
“当然可以。”
三个人来到楼梯口,不周山下问道:“索大人冲出来的时候,那十四太太在哪里?”
索额图指了一下楼下,巴山夜雨跳了下去,站在楼梯上。索额徒摇摇头:“还要向下一点...对,这里,面对着湖面,啊,不是这样,两手按在头上...对,就是这样。”巴山夜雨和不周山下对视一眼,微微的点点头。不周山下问道:“然后呢?索大人就回去了吗?”索额图咳嗽一声,道:“这时候,海棠楼那边八太太喊十四太太,问她去不去打麻将。十四太太说正当差呢,然后,我就回去了。”
巴山夜雨沉吟道:“也好,索缉捕在这里的身份,十四太太可知道?”
索额图思索片刻,道:“肯定不知,只有十六姑娘刚嫁过来,幼稚无知,我怕她误入魔掌,告诉过她。。。”
正在这时,浴室方向忽然传出一声尖利的惊叫:“什么人?偷看我们洗澡?!”听声音,正是十三太太的叫声,接着,其他的女孩子们也纷纷叫了起来。
不周山下错谔道:“不爱先生要糟!”正在此时,巴山夜雨目光一闪,已见一道宝蓝色的影子象箭一样从水榭的一角飞出,踏着湖面直向岸边飞去。他暗叫一声:“不好,调虎离山!”
正在这时,波喇一声响,一个硕大无朋的算盘,从玉环汤浴堂后面的暗处飞出来,直追那宝蓝色的影子而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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