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宿命难逃,命运玩笑 -- xx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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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是让我泄?不行
家园 雷达探测

这个比红外探测技术先进,不受干扰,那个时候是新技术。

西安电子科技大学很厉害,主人公是搞合成孔径雷达的。

以当今一些战场无人机使用的表现看,应该快成步兵班的标配了,但更多低空飞行武器中国也搞出了,预计下次解放军参加的战争,单兵作战的分量一定加大。

随着新型单兵武器的出现,解放军联合作战的跨度起到领先作用,其实对指挥控制系统和装备的要求更高,这个我就无法说了。

读者知道我在这部书中格外强调此点的。

家园 君说得真好——玩
家园 据说许多部队各个班里已经配发了机器狗

需要时战士们除了正常武器,还有人手一个筒子,火力空前强大,微型无人机也应该是标配。

通宝推:凤城,
家园 第295章 出境

1997年1月27日,太阳落山时,入缅独立大队全体人员以战斗姿态徒步行军,向中缅边境开进。

半夜时分,大队来到中缅边境的国界线,在一处未有缅军设防的陆路通道准备秘密跨过边界。在等待侦察兵开路时,大队官兵停下短暂休息,在祖国的土地上再多盘桓一会。

要知道这个时候离中国传统团圆的节日——过年,仅仅10天了。这个时候,各路回乡大军都纷纷乘坐火车、飞机、长途汽车,甚至骑着摩托车,拖家带口,返回自己的故乡。这个时候正是亲人盼望游子归家的日子,而我们只能在祖国大西南这个不知名的边境上再往家乡的方向多看上一眼,都来不及多思念一会自己家中的亲人,因为命令下来,部队开始向境外进发了。

我在这个时候,真的没有想家想念未婚妻,而是对边境这边有几分留念。我曾在这条线上生活战斗过半年,是一段峥嵘岁月,又因为这条线而遭处理,惨淡而归;可现在这条线却什么都不是了!只能把我的心留下,留在祖国这边。

在跨过国界时,独立大队全体人员都很肃穆,脚步不停,步履坚定。很多人都双眼望向界碑,抱着对祖国不舍的心情,同时感到自己的责任和重担,义无反顾地迈出跨过国境的脚步。

近50年前志愿军出国时的心情我不知道,近20年前解放军打出国境时的心情我不清楚,我想我们这批战士和他们会有不一样的心态,但出国打胜仗完成任务的信念应该是同样的。

我是第一次在大部队的行列里跨出国境线,但我又不是第一次进入缅甸,已经对对面的土地没有陌生感,而是一种理直气壮的自豪。“缅甸,老子又来了。”

来到缅甸,我不再是个人的单打独斗,而是军队间的搏杀,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局面,应该与在边防团第10连的战斗差不多吧?或许更为激烈,更为频繁,规模也更大。我在想着即将发生的战斗,可是没有打响的时候,谁也说不准战斗的样子。

走在陌生的国土上,想必很多干部战士都去设想将会怎样打仗,打怎样的战斗,这是不能不考虑的事情。

进到外国的国土上,前进中的队伍里更加肃静,大部分指战员都格外小心,紧张之态很是明显,没有人在队伍中说话,不仅是因为纪律,还有那份莫名的担心,担心自己的话语声会把敌人招来。可敌人是谁,谁是敌人?那样一种不清不楚又是一番沉甸甸地压在指战员的心头。

二连作为后卫连,我们3排又是总后卫排,副指导员跟在了我们排。根据分工,副指导员和排长带直属班和8、9班走在排队伍的前面,我带7班和狙击手杨洛走在最后面;我们35人全部是在高度的戒备状态,时刻准备投入战斗。而我又把7班分为两个组,路毕邦带四人在前,我带四人在后,实际我是走在全大队的最后一个。此时我身担大队后卫的责任,仿佛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时刻的责任大,压力大!

我不时地向后扫描,查看有无被跟踪的迹象,但我最担心的是对手埋伏在路旁,放过整个大队,到时专打我们后卫。于是,我看着道路两边的植被后面都仿佛隐藏着敌人,黑影憧憧,有时我就感到那后面真的有人隐藏,汗毛都竖起来了。然后我通知路毕邦做好后卫的掩护,杨洛保护出动的四人,自己带谭军、曹迪、郝雁飞交替掩护,扑向我怀疑的地方,查清无人埋伏才放下心。干了两次后,把老杨留下,谭军他们三人换到前面,让老路带伍磐固、林树秋过来跟我继续押后和搜索。

天渐渐亮了,出境第一夜熬过去了。我和7班在一夜行军中经受了考验,也折腾了一夜,却锻炼了暗夜环境下小组配合查敌的战术。

7班战士让我折腾得有些疲劳了,不过他们没有埋怨,虽然每次都是扑空,可我的小心让他们见到我的负责任。反而在我的带领下,他们所做的战术配合,还让他们提高了暗夜行动的能力,算是收获吧。

谭军问我:“副排长,你为什么会做出搜查路途两边区域的决定?你当时真觉得那里会藏有敌人?”

我回答:“我并不觉得一定会藏有敌人,只是出于小心而做出的防御动作。以前我在边境伏击毒匪就干过这样的伏击,所以遇到我们行军,在主观意识上也得做出些什么动作,即使扑空,也求得保险;如果有敌埋伏,不使我们遭到突然袭击。”

“你这是实战熏陶出来的啊!”

“是特种兵的战术教官传的,我们有一次搜索侵入边境的武装匪徒就是这样干的。”

“两人配合两人掩护的战术组合挺让人感到行动起来有依靠。”谭军有所领悟地说。

“这是最简单的搜查掩护战术,以后我们可能总会用上。”

“副排长,看你干这个挺熟练。”

“以前我都是跟着的,现在赶我这个鸭子上架,不得不多操心、多费力,既是保障部队,也是主动保护我们自己安全。刚过来,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小心无过,就是辛苦。”

“把小命留下,还叫辛苦?那些不辛苦的,都是没脑子的,送命早的。”

“你的说法很正确。”

……

天明后行军,吴排长带8班轮作后卫,我带7、9班继续行军。再次上路,走在行军的队伍里,我不像很多战士那样紧张,而是警惕地关注着路边的一切和排里战士的情况,不时地帮排里战士一把。热带雨林里的山地行军,很多战士还不适应,在憋闷的环境里很快就会累的,到了白天这样的情况会更严重。

虽然我的行装在全营步兵里是最重和最多的,背上一个超大的背囊,腰左是医疗箱和水壶,右面是枪榴弹发射器和匕首,挎包被我打到背囊中,里面有干粮。可是看到战士坚持不住的样子,我就把他们的武器拿过来,帮他们扛一会,曾一下扛过三支步枪。这样的动作拉近了我和战士们之间的距离,“副排长就是副排长,即使是红肩章的副排长,那也是很厉害的。”很多战士如是想。

我的表现,十分出乎连队干部战士的意料,不要说军事技能,就这充沛的体力、山中精灵的样子也让战士们十分纳闷。从部队出来的老兵,一般不大看得上军校的实习生,认为他们“嫩”。我虽不是军校生,之前在他们眼里是戴红肩章的,就认为是刚从军校出来的实习学员,有的认为我是来“镀金”的,现在他们再不这样想了。

我的表现征服了排里、连里的干部战士,一个大学生竟比多年服役的职业军人还轻松自在,体力超强,能够前后照顾本排,绝对获得宝了。当然,是不是真金还要到战场上的血与火中试试,连长就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我不在乎啥子实战,都是玩剩下的了。

大多数、绝大多数独立营的干部战士,他们没有参加过实战,走在异国他乡,心中的忐忑,都在表面上显露出来,所以我这样的轻松表现虽然突出,但我仍然觉得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就是比他们多些战斗的经历。

在向导的领路下,部队于上午10时前到达一个山村,停下宿营休息。

我们没有扰民,在村外野营,连营帐都没支起。只是炊事人员除架起野战锅灶,也由果敢战士陪着到村里借锅灶做饭,给连里人员煮了稀饭,热了野战餐盒。

队伍停下后,可以看出很多干部战士因为紧张,过早的疲劳了,精神似有萎靡。这是很正常的,队伍中的大多数人还需锻炼,才能适应进入作战状态。而排里的战士看我还是那样精神抖擞的样子,有些吃惊,“一个实习学员咋这般精神呢”的疑问在他们心里不住地问。

吃饭时,我对提如此问题的战士说:“这真的不算什么,想当年我在边境巡逻,走的路远比这条路难走多了,爬陡壁,滑溜索,在暴雨中巡逻时洪水就跟着你的脚跟,得拼了命地往山顶上爬,那才叫难呢!”

我又向他们解释:“我是在丛林中锻炼出来的,慢慢你们也会行的。放松紧张的心情,就不那么容易疲劳了。”

不经意地向战士们漏点以往的经历,让他们明了:我能当这个副排长,不是因为我是红肩章,而是我曾在丛林中闯出来的。能那个爬陡壁、滑溜索就让战士们折服了,排里有黔贵、滇省的战士,对这两种本事的难度都是知道的。

“副排长,你以前不是特种兵吧?”

“不是,我在滇省边防15团服役,七班易宪瞿和我是一年兵。”

“原来这样!哪你怎么挂红肩章呢?”

“我是大学生入伍。”

他们的眼光看向我,都觉我不值了。

再次前进时,独立大队为缩小目标,便分开以连队为单位行军了。此时连长已看中了我的能力,命令我带一个班作为尖兵班走在全连队伍的前头,我挥手轻喊一声:“七班跟我来。”迅速走到了二连行军队伍的最前面,展开了尖兵队形。

我走在最前,身边是缅甸向导和携带排通信器的杨保新;班长路毕邦带四人和一挺机枪跟在我的后面,副班长谭军带二人为一组在后面保护。

我边走边与缅甸向导低声交谈,摸清前面路上的情况,以帮助我及时判断前面是否有危险。为照顾大部分人员,我一直保持了一个速度,匀速前进,让后面整个行军队伍能够保持队伍完整,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

看到杨保新背着武器和排通信器很疲劳的样子,我便把那台通信器背到自己身上,亲自使用。他再累些,我就让他到谭军小组,走到尖兵后面。想必他的紧张也来自尖兵的位置,走在最前面他所表现的紧张,有些不符现役军人的身份。

我并没有用那个小的仪器,怕电池里的电过早消耗掉,真正遇到敌人就没法用了,还是靠当兵时形成的行军搜索习惯,把眼睛、耳朵、心高度调动起来,观察、耳寻、感知,遇有情况迅速判明。

我们尖兵班这样一直在全连最前面领行,走到下一个宿营地点。

家园 即使是军人,杀光一家

的做法没有相当心理准备怎么做的出来,这又不是误杀和激情杀人,这是有着爱人民优秀传统的解放军,不是日本鬼子,不是强盗,雇佣兵组成的部队。

仅为死去战友报仇不能成为这么做的理由,得安排上出于误杀,迫不得已等的情节才说得过去呀。尽管你后面写了他的战争综合症,但是他的人物形象塑造不连续,是个变形金刚。

士兵突击里许三多以本能反应快杀了一个女毒贩,在剧里用了很多集写他的心理受伤,消沉,治愈的过程,那是一个合理的当兵杀人的剧情。

你这么写,塑造出来的主角形象太怪异了,一个身手才能过人,阳光正面的杀人机器!更像一个重义气的黑社会杀手混入部队。

家园 谢谢苛求
家园 前面一大段似无必要,建议可删

建议尽量不脱离主人公当时心态情景,否则阅读时有跳出感

家园 第296章 在“三不管”地区行军

在缅东部行军两天后,大队要离开有着较好群众基础的特区,即将进入所谓的“三不管”地带,与游荡在那里的缅国内各种武装交火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然而,连续两天的行军,吃不好,休息不够,独立大队官兵比较疲乏,大队首长担心人员的战斗力不足,难以应付困难的情况,适当地改变了行军计划,在特区边境停留一天,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准备作战。

为此,各连都搭建了营帐,不再露营了。虽然只是一天时间,也让战士们能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营帐竖起后,以班为单位,进到营帐里睡觉。

连里犒劳7班作为尖兵班的幸苦,免去了7班的一切勤务,让我们踏实地休息一夜。7班战士得知这样的安排非常高兴,比立了功还高兴。显然,入缅以来,短短两天,部队的干部战士就知道能够踏实地休息是多么的不易,又多么渴望能有一夜完整的睡眠。

吃罢晚饭,7班的8个战士就钻进了营帐睡下,很快鼾声大作,显然他们都很累了,快累到极点。可是跟着我,他们肯定是咬牙才坚持下来的,却没一个人叫苦叫累,让我感动,他们是多好的士兵啊!

苦、累,在我们眼里算什么!谁叫是出来当兵的呢?

他们是进入梦乡了,可是待我钻进被窝,9个人挤在一顶营帐睡觉,脱了鞋和衣服,营帐里的味道可够大的,汗酸味、脚臭味、口臭味,混合一起要在平时,不知多少人受不了,尤其是讲究卫生的基层连队,那更是很少出现的。可现在一起上来了,也没人计较,大家都是味在其中、臭在其中、脏在其中,谁也别嫌弃谁,都是一样的脏臭和有汗酸的味道。

战地苦,战地苦才刚刚开始!

休息的这一天,大队吃了三顿现做的饭菜,尽管是用罐头做的菜,但经过炊事员的加工,在我们嘴里也是美味佳肴,干部战士全都高兴地吃饭,如遇珍肴!这时他们也想起了我在临战训练时对提供给我们的好饭好菜的那种稀罕劲、那种享受劲,没有切身的体验,那般反应是表现不出来的。

说是“美味佳肴”的享受,能达到如此的效果,不是瞎说,确实是指战员真实的感受,在于一是休息好了,人员都得到彻底放松;二是饥饿,连续二天吃野战食品,长途山路行军,体力消耗大,又得不到充分的补充,自然吃起现做现炒的饭菜,不管质量到底如何,也觉得是种享受。

大队人员都是老兵,军人的作风体现深刻,就这一天时间还有人洗澡、换衣,让自己清爽些。上级并没有制止,但要求在洗澡的地方要放好岗哨,不要被匪徒打了黑枪。

嘿嘿,去洗澡的人真多,把条山溪水都弄脏了。我巡逻回来看见,心说够不要命的,也不查看水里有没有特殊的生物,别患上莫名的疾病,治不了就麻烦了。可是人家洗都洗完了,我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嘱咐了随我出去的老路,让他不要凑这个热闹,在外小心点,以防溪水中有不明生物致病。他是陕省人,对于洗澡比南方人的要求不高,很理解地点了点头。

那天上午,我向带队的副政委请示,带了果敢军向导、路毕邦出去侦察巡逻,看附近有没有环伺我们这支队伍的其它武装。连队人员可以休息,我并没有,因为以后要在“三不管”地区行军,更需要小心,多做些准备不是麻烦事。

“小晨,你的想法好,虽然有营侦察排在前面清路,但谁知道那些杂牌武装会不会又溜进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初来乍到怕是封锁不住所有的通道。”副政委肯定了我的想法,表示了他对形势的判断。

在我看来上级头脑是很清楚的,对于他的指示遵守就行。

“小晨,你在这边活动过,比我们清楚对手的脾气,你就多担待点,发挥好自己的作用。”连长交代我。

“是,连长。”

出去一走,缅甸内部的景色另有不同,这边显得更为荒凉。我们走的并不太远,只是为再次上路有所思想准备。

下午,山间空气不那么闷了,带队的大队副政委命令二连启程,开始行军。这次我们按照上级的指示,没有走大道,是秘密开进。上级强调秘密、以最小的影响进驻施工工地。这也是缅甸军政府要求的,他们也要那个面子。所以,我们独立大队就要忍受很大的困难,承担较大的危险,

皆因一切需要靠我们自己,不得不格外小心谨慎,时刻准备打仗,而且到达目的地才能得到补给支援,也加重了部队行进的困难。

进入“三不管”的地区后,我们看到为了种植罂粟,山被砍秃了。现在禁毒,那些秃山没有人开垦,长着茅草,一人多高。行军走在其中,遭遇伏击将很难立刻展开反击。大队副政委、连长都紧张起来,放出去屏护队,驱赶可能的伏击者。廖副连长也到了前面,和我们尖兵班一同行动。

尖兵们都把突击步枪对准了前面,但我没有,我仍把注意力对准前面的路途,力争集中精力,有什么危险能够及时发现。

“小晨,你是不是背的东西太多了?”

“副连长,没事,特种兵比我背的东西还多。”

“乖乖,你和特种兵比呀。”

“我发现咱们大队有不少的前特种兵,咱大小是个干部,也不能弱过他们吧。”

旁边的老路插句话:“别跟特种兵比,特种兵也是兵。”

那意思是干部就得跟干部比?老路这个“兵”字有意思!要我说,特种兵也是兵的“兵”字后面得加个字:“王!”特种兵也是兵,没错,特种兵还是兵王呢!大家都这么说,所以对特种兵怎么理解,个人有个人的认识。

走过了这片荒山,又进入丛林。山路上,哪里有山路,是在趟路!山坡上的枝枝杈杈,严重阻碍我们队伍的通过。我拿起一把砍刀,砍断影响队伍前进的枝杈和荆棘,在丛林那样的蒸笼中,挥汗如雨。作为全连尖兵,7班的战士更是比我还艰辛,开辟通路极大地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最后,队伍到来比较缓的山区,山坡上的小路,一无遮挡,视野开阔。在这里更怕伏击了。

我停下了脚,对廖连副说:“副连长,拿出望远镜,观察观察呗。”

“哬,你指挥起我了。”老廖开玩笑地说。

“不、不,不是。”这可承受不起。

我就是下意识地对副连长一说。

他仔细看了一圈,便把望远镜递给我,“小晨,你也看看,不许应付,发现些蛛丝马迹。”廖副连长对前面的地形也有怀疑。我按照上级的吩咐,把望远镜放到了眼前,把当副连长观察时我用肉眼不能确定的几个位置再看上一遍,便往更远的方位望去。在望远镜里看,看得很清楚,我也没多费时间,心中有数了,然后赶快把望远镜还给副连长。

“看的好快呀!”

在副连长说这话的时候,副政委和连长到了前面,看了前面的地形也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问了句:“前面是什么情况?”

副连长向两位直接上级报告了观察到的情况,连长决心下得挺快,决定派出一个班登上山脊,控制制高点,架起通用机枪掩护全连前进。

连长未等上到山脊的班到位,立刻催促尖兵前进,并亲自带队。在这里行军,我们更加小心,枪都挂在脖子上,枪口朝前,随时准备射击,对付敌人的袭击或对我们的伏击。连长和我走在最前面,隔开些距离,快枪手伍磐固端着81式紧随我们充当掩护。连向导都在我们身后,必要时才到我们跟前为部队指路。我携带通信器让连长随时可与副政委、指导员、副连长通话,向他们汇报前面的情况。

我们3排7班在连队行军队伍的前面充当尖兵,排主力在副指导员和吴排长的带领下,成为全连后卫,亦是小心地护卫着连行军队伍。此次开进,连长充分使用了3排,俨然将我们排当成了全连的主力排。

由于在目视、望远镜中仔细观察了前方情况,再上路我走得很坚定,没有什么犹豫不决,使整个队伍较平稳地向前移动。只要队伍不堵塞住,一旦发生交战,很快便能展开。各排也接到命令,战士们都将枪口抬起,随时能够战斗。但通过这条路的时候,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而较快速地通过,二连在路上并没耽搁。

当时我们各方面情况不明,又是刚组建的连队,全连上下十分谨慎,或许小心得过分,造成精神紧张,加大了疲劳,很多战士是咬牙行军,保证自己不掉队。

在“三不管”地区,一路上我尽量保持精神饱满,即作尖兵,也作宿营游动哨兵,每次都多走出一两公里前出侦察、巡视。我要对自己的连队有负责的态度,自己辛苦些也让连队里的指战员多一分踏实。

和我一起向外巡查的人员是我挑出的体力好的战士,有路毕邦、谭军、伍磐固、曹迪等,每次都带其中二人。这个任务危险性较大,能和我一起出动,也是对他们的考验。多出些勤务,容易让心态上逐渐适应战地氛围,会让他们尽快放开自己,一旦打起来更能发挥出他们的技战术能力。而我所展示出的自信和熟练使用侦察兵战术动作的能力,也让他们信任我,愿意和我一起出动。

经过三天四夜的连续行军,独立大队各部分别到达了目的地——中国驻缅绝密战备建设施工工地。

通宝推:梓童,
家园 第297章 到达工程区

二连首先到达工程区,工地的领导闻讯,赶快出来迎接。副政委和连长、指导员他们上前与来迎接的领导见面。

我们尖兵班很自觉,立刻分散开,在首长周围充当警戒;连主力队形保持完整,在工地边原地待命,没有人随意走动。虽然穿的是果敢军的服装,但依然保持了解放军的严整和素养。

工地领导也为经过长途行军的独立大队指战员的精神状态感到满意,看见我们仍是神情专注,警惕地履行职责,全无那种疲劳后的松散表现,称赞了149师是支光荣的部队,坚强的部队,可以信赖的部队。

我在不远的地方听到,估计副政委、连长、指导员他们是舒服的,可是到底有多少人是149师培养出来的呢?好在底下的战士听不到,也不会做何想。

过了几个小时,独立大队各部陆续赶到工地,都是在指定时限完成的开进行军任务,开局的结果不错,说明这个新组建的独立大队是有战斗力的,情况报到国内,上级首长始放下心来。

大队到了工程区后,隶属关系立刻交给在工地的军方指挥组,被分配到工程区外围,各连开始构筑自己的防御设施和阵地,包括生活设施,担负起工地的保卫任务。

这时大队首长按照指挥组规定的防御区,在工地周围勘察地形,制定工事规划、火力布置,就见一批军官在工程区四处忙碌。

部队则在一处山坡上坐下休息,等候吃饭,到达工程区后第一顿饭,是由工程区伙房提供的餐食。大家无事,回顾起长途行军的困难,让战士们很感慨。休息了那么一会,众兄弟就活跃起来,基本看不出长途行军后的疲沓。

很快战士们又聊起了来到的这个地方,有问我这里是缅甸的哪个地方,我苦笑一声,“没有看到过地图,哪里知道这是缅甸的什么地方。”接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吧。”

“原来说戍边,我们这是戍什么?”一个二级军士长似说似问地吐了句话。他来自西凉,是21集团军“老虎团”的老兵,比我资格要老。

他这句话很朴实,代表了很多战士的情感,我们这次任务除了是军队赋予的外,深层次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有些追究。上级一直没有透露,但到了这个地界,不解释怕是战士们会有情绪的。现在的兵不好带啊!

在这里,我们终于弄清了独立大队在缅的任务:针对美国开始对缅甸的制裁和可能的有针对性的破坏活动,保卫正在建设中的前进基地。这个前进基地是位于缅中东部的一处可以进行军事人员补给和物资储备的重要兵站。兵站的守备自然需要中国军人承担,中国与缅甸签署协议,缅方邀请和支持中国以支援缅经济建设的名义实施对前进基地的保卫。

入缅独立大队就是按照这个协议来缅的,而且是以志愿人员的名义,实际为基地建设工程的护卫。这项工作一年前就着手进行了,总参有关部门对西部的预备役人员进行了逐一筛选,选的大都是参加过边境反恐、反分裂、反毒战斗的作战人员,以及当年复员的部分军人随着转为预备役,即征召入伍;同时是一次实际的战争动员检验。对于我们这些有相当强战斗力的预备役军人,到国外战地再次服役,国家给予我们的薪金补贴亦很优厚。

到了这里后,确实了解到基地施工所面临的危险,已经到了不得不安排自己部队保护的境地。施工方的护卫部队武警已经与敢于袭击施工工地的匪徒交手过数次,所以趁美国对缅制裁的机会安排有掩护身份的中国武装人员迅速入缅,担任最外围护卫是一种恰当的安排,否则中国武警持续在他国国土上动武,一旦事态扩大,会影响到国家的形象。

我们便有了果敢军独立大队的身份,反正果敢人就是汉人,在缅甸东部特区中有不少的来自中国的人士,我们以果敢军人面目出现不算是违犯这个法那个规的。

话说回来,这个在国外的军事工程,确实战略意义重大,是为更大的经济能源工程准备的,到时那个大工程一开工,其经济战略意义更会惊骇整个国际社会。或许读者已经明了我所指的是哪个能源工程了。

就这个军事基地建的位置来说,也牵扯了缅甸政府和东部各特区的关系,作为其间的一个比较中立的钉子,成为他们之间的缓冲。这个位置离政府控制的区域近,却又在“三不管”的区域内,当时选址绝对是有学问的。所谓“三不管”是政府管不了、特区管不了、哪个势力都管不了的一片地形非常复杂、处在各方争夺重点地域之外的地方,经济落后,居民剽悍,可是随着这个中国基地建成,这个地方会慢慢得到开发。而有了现代经济活动后,缅甸政府也是乐见的,更便于人家收回这块地方的统治权。

全大队集中后,我和尖兵班归建,身上的责任顿减,深深地吐了一口长气。3排在这次长途行军表现出色,到了目的地该是表扬战士的时候,排长开了一个总结会,做了全排行军过程的回顾,除了表扬了那些表现出色的战士,也让全排人员收了收心,提振全排同志面对困难的态度。

这个工作虽然老套,可是实用啊!即使都是老兵了,也吃表扬这样的工作方式。落到我的身上,同样也有效。

大队对二连能够独自快速开进,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的结果予以表扬。副政委向大队介绍了二连开进中的表现,特别提到我一路上走在前面,始终充当尖兵,行军节奏掌握较准,有一种指挥员的成熟,所以大队首长把我叫去,对我的突出表现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并要求我戒骄戒躁,配合排长,带好全排,完成上级赋予的各项任务。

领导的水平就是高,要把我牢牢套住,可我还傻乎乎地往里钻,一点也不给自己留有退出的机会。我特么没记性,遇到有考验的事就往上冲,不知自己终究要的是啥。就这样自己以玩命的劲头把自己留在了缅甸,留在了战场。

当时我没有这样的意识,过了一年,预备役人员就开始陆续退出现役,光荣回国,由国家做了安置。如果我不是那般努力,是不是也会和他们一起回国,又出现在“西电”这所大学,光荣毕业,成为一个先进雷达领域里的工程师呢?命运将我抛去从来也没梦到过的职业——在从军路上,一直承担着秘密作战任务。

工程区这里的自然条件真是艰苦,是荒芜人烟的地方,超出了大部分人员的想象。对于我,又像是回到了一如当年的边防哨所。在无基本住宿条件、无电、无水,天气闷热潮湿的环境下生活、作战,对很多人来说是很难熬的日子。如此条件,也给指战员带来了新的思想问题,“要在这荒山野外生活多久啊?”畏难情绪的发生是普遍的现象。

在和排里战士为自己造窝时,我和他们诉说起当年在边防哨所的情景,说道:“从野战宿营的角度看,我们建的这种窝棚可比当年我住的哨所营帐强多了。那是山沟底下,很容易起瘴雾,人染上对身体影响很大。现在我们住的地方就没这种危险了。”我俨然像个专家似的向身边战士评述这里的环境。

可战士们都是明白人,我说比我以前的哨所条件好,可他们听到后是这样想的:这窝棚能与我们的营房比么?生活条件艰苦是明摆的,可不是你个副排长能把我们忽悠住的。战士们看我的眼神,让我仿佛感觉是看傻子。用谭军的话:“副排长,你就少‘忆苦思甜’啦,说多少也得解决生活上的困难,打仗那是没法子的事,可是生活嘛,国家、上级只要投入,我们就可以得到改善。”

“我擦,是你说的道理,你们懂的比我多,我的思想太简单了。”我也不是真傻,别人一提,我立刻就想到了。

所以凭我的思想工作能力,这指导员的工作真难做好,但终究是得到了二连和大队的肯定,“这个大学生副排长不错,觉悟高,立场坚定,原来还怕他带头喊苦叫难,我们不了解他。”“上级安排的这个基层干部真是不错,各方面都很突出。”这些说法是大队长和大队政委交谈时说的,后来听到他们对话的一位军官私下告诉我。

大队在向上级汇报时,突出地指名表扬了我。因此我入缅后一直得到滇省军区、蓉城大军区、总参指挥组的关注,后来能得到快速提拔,并不单是我打仗好,还有一系列在战地的表现也在助力。“能在最艰苦的时候给部队起到主心骨的作用”,这是一句评语,也是上级超越提拔我的重要理由。

我能够对下级做吃苦受罪的说服工作,能够在艰苦环境中无所谓,可读者们应该记得:前几个月我还是飞来飞去、车接车送、住高档酒店、吃豪华饭店的大少爷,身穿名牌,出手阔绰;可考个试便全变了,我也挺懊恼的,连前途都莫测了,所以我凭着一种对自己排的责任感所做的思想工作实在说不出什么高明的道理,只有让战士们诟病的老一套。

战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矛盾地往下过了,这时真没空闲想那么多的事,什么前途、命运根本顾不上,还是先顾顾自己的小命吧。

让我内心小小激动的是营长让我给他演示我那个非制式生命探测仪,当他看到仪器的指示灯闪烁时乐了,因为在丛林里根本看不到约150米外的哨兵,这个仪器能够确认他在!

这个东西在营长眼中至少是能够预警,能够及时发现远处向警戒阵地靠近的不明生命体。为什么说是生命体呢?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太低级,尚不能专门辨别人与动物的生命迹象。但这就足够了,足够证明它是一件有效的侦察探测仪器,人的运动速度比一般大型动物的运动速度要慢,通过生命探测信号在仪器上停留的长短就可区别出人或是动物,当然也有误判,但不会出现大错。

营长拍了拍我的肩头,问:“小伙子,你怎么认为当兵后会用到这个东西?竟然不顾命令带来了!带的好啊!别说,你对那个参谋说的话太让人鼓舞了,‘它将是我军的装备!’可不吗,军队需要这样的装备。”

营长的话真是一锤定音。

通宝推:梓童,大眼,
家园 第298章 首次遇袭

刚到工程区,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特别紧张的,工程施工现场有武警警卫,我们只不过加强了警卫力量而已,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战斗会来的如此快!

我想差了!

对手察觉到了有一支果敢武装过来保护中国的施工工地,在派出便衣过来侦察后,真的错把我们当作了“果敢武装”,想趁我们立足未稳偷袭工地,来一个“下马威”。

来的探子到的是我们3排的警戒区,当时果敢战士只一人在哨位,我便陪他过去,阻止那个缅人继续进入我们的防区。

“老乡,不要走了,这里是我们果敢军的防区。”果敢战士用缅语说。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入?”那个缅人探子用话语试探。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有时他们耍赖,中国边防兵挺难应对。

“凭什么?凭政府允许我们来,有不服,你找政府去。”我用缅语回答。

“凭什么听政府的,它收过我的税?”他还叫板,民风够剽悍的。

“那凭这个!”果敢战士也挺有脾气,拍了拍手中的武器。

“算什么呀!”那人扫了眼五六式冲锋枪,挺看不上地走了。

当我们回到哨位上,9班长秦德往我胸上轻轻击打了一下,“副排长,你缅语挺流利的!”秦德是滇省东部的少数民族,不会缅语,但在服役时听过。

“当年一个缅甸老乡会汉语,天天跑到哨位上教我说缅语,会说,不会写。妹的,记性好,还没忘。”

……

估计那个探子对“五六式”的印象深,回去汇报了,便造成了对手的错觉。在我们到达工程区后的第三天夜里,敌人便打来了。没有想到我们这支武装竟如此快地了解了当地地形,做好了防卫的准备,敌人在我们手下吃了亏。

那一晚,我们排因在行军担任了大量勤务,刚到营地时上级没有安排夜间执勤。夜里突然响起了枪声,是我方哨兵先敌打响。我方开火后,对方也不示弱,噼里啪啦施以密集火力向我方的哨位攻来。

一帮武装匪徒上来得挺凶猛!但双方都是仓促应战,只是枪响得紧,对手施突袭也没占便宜,一时无什么进展。

枪声响起后,3排全体人员立刻披挂好,集合一起。听见从不太远的地方传来的持续不断的射击声,枪声不是射击训练场上单方向那种,是交战发射出的震响,你来我往,听到耳朵里那感觉绝对是恐怖,很多战士很紧张,头一次面对战斗,是对每个人的强刺激,心理产生情绪波动很正常。

对我这个老兵,听过很多次对射枪声的老兵,心理上没有那么紧张,我很想劝身边的战友别紧张,可我知道这时如此说是没用的,也会让战友心里的负担加重,索性我在一边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战斗命令很快下达,我们3排按照大队命令,立刻向敌后迅速穿插迂回,堵住来犯之敌的退路。大队就怕敌人一触即退抓不住,失去这难得的歼敌机会。

指导员让我带了7班走在前面,先行出发。在集合整队时,我观察了该班战士,他们虽然紧张,但外在表现是镇静的,能做到这样就好。

我边走边要求7班人员行军时保持最小的声响,不许说话,随时投入战斗;特别嘱咐先把保险打开的,枪口一定保持朝外,别走火伤了战友。在丛林中,为能保持速度,我要求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人的脚印走。因为这个走法竟把后面的两个班甩下了。

第一次战斗,又是带了一个班的兵力,让我兴奋起来,一手拿了砍刀,一手端着枪,走在队伍的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开路,还要时刻感受敌人的情况。我把感觉全都释放出来,争取先敌发现、先敌突击。

7班长路毕邦是“老虎团”的特战老兵,本身作战能力强,也有一定丛林训练经验,和副班长谭军把全班带得临战状态最好。谭军虽然是初上战场,骨子里有其父当年打越南的血气,头脑灵活,临战沉着。有了老班长的传授,班里战士丛林行军能力进步很快,“刷刷”地随我快步向前。副班长谭军压后,用小棍子拍打前面的战士,督促他跟上队伍。在不知不觉之间,先头班拉下排主力近500米的距离。

绕路而行,且山里没路,被各样的植被阻挡,极为难行,7班战士未到战场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得如风箱。而他们看到最前面披荆斩棘开路的我,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刻压抑下自己的狼狈,看着我等候命令。

我们是辨着枪声找到来敌后方的。当7班绕到武装匪徒后面截住他们的逃路时,这伙敌人见攻不动,自己有了伤亡,而且对手上来的兵力越来越多,已经害怕向后退却了。

还没有布置好阵地,敌人就退下来,看到敌人在前面闪现,我暗骂道:“我擦,七班上来的真是及时!可主力还没上来,以寡敌众,怎么打?”

不好打也得打!怎么能让敌人逃掉呢。

敌人撤得很急,离我们很近了,不到40米,我手急眼快抢先开火,向匪徒打出一梭子子弹,以一个扇面的火力压制敌人,为7班战士展开和进入战斗赢得时间。我打出的子弹打中了跑在前面敌人的一个头目,使缅匪一下炸了。在我的突击步枪打响后,机枪手易宪瞿也开了火,连续不断的射击压制了敌人继续突围的行动,敌人大都伏下身体与我们枪战。

敌人撤退的势头被遏制住!

我们就是一个班的兵力,但我仍然命令7班战士坚决堵住敌人退却的道路,并向副班长谭军下达了带机枪组封锁住敌人撤退通道的命令;然后我和路毕邦各带两个战士展开在山路两边,向退却的匪徒开火。当时我就少说一句:班主力展开后,机枪组立刻转移阵地。这真特么的让我羞愧!

双方在狭小的山道上激烈交火,枪火在草丛、树丛里不停地闪现。而对手火力很猛,虽掩护火力尚未展开,各种突击步枪的射击极为密集,打在了我们身边的地上、树上、草丛中,甚至压制着我们抬不起头来。

打过数次仗的我还没有被敌人压制成这样,让我火窜!

我抓住对方的枪火闪起时的短暂机会,用点射快速射击。然后,我注意到和我一同战斗的曹迪、林树秋打得很稳,也都是用点射,打打闪闪,杀敌与保护自己处理得很好。我放心将二人放在这里,嘱咐了他们:“坚持在这里,机动作战,不许后退,等候主力上来。相信主力会很快上来!”然后,我又到摸到老路那边与他商量破敌之策。看见他带着两个战士沉着应战,相互掩护,不时地打出一个点射,对敌杀伤。战后他们这边发现打死缅匪七人。老路边射击边分神保护那两个战士,并不断对他们下达命令,指导他们射击和隐蔽。我很放心这一翼。

我到了机枪阵地,这边已经牺牲了一个战士,谭军接过机枪也是不时地移动位置射击,不能让敌人过快地消耗我机枪组的有生力量。我随他们对敌射出了几枪,逼迫向山道冲击的敌人不能猖狂前扑,掩护机枪组找个隐蔽点的射击阵位。但我见此方法不足以制敌,于是,我对谭军说:“你带机枪组在这里顶着,机灵点,常移动,我杀进敌人队伍中拖住他们。”其实已不用我如此嘱咐了。

在夜暗中以迅速的潜行悄悄插进敌人队伍里,敢于孤身杀入敌群中,也是因为这时增援人员已经上来了,我能感觉就在机枪阵地后面不到50米的位置。

这帮匪徒见有人堵住了退路,一部分人散开进入山林,企图迂回我们,不过遇上了我。我见有匪徒向山坡边小心推进,便埋伏下来。当他们越过我时,才跟着他们同行。我贴近了离我近的那个,突然蹿起,从后面贴上,用匕首割断了他的喉咙,然后轻轻放下尸体,缴获了他的武器,一支AK74步枪。这枪我曾使过,拿起枪就能打,抬枪指向前面不足十米处的一个毒匪,枪口到位,扳机扣下,“乓”地枪响,那人向前扑倒;再打,他身边不远的毒匪亦被打中。我赶快就地扑倒,趴下便滚入草丛。

伏在草丛向附近巡看了一眼,似乎毒匪并没有往我这边射击的,于是大胆起来,连续两个点射,从匪徒身后打响,顺利击毙敌人。我用AK74步枪射击,其他敌人以为有对方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却被自己人首先开火,也没怀疑身边响枪的是对方人员。我用射击声向前方示警,告诉连队在防守阵地的右前方有敌正在突围。

几个匪徒快速卧倒,躲到了草丛中。但按照开火前他们大概的位置,我匍匐向敌摸去,很快看到一个匪徒趴在草丛里四处张望。怕他发现我,我抢先向他打了一枪,将其击成重伤。然后我慢慢爬到他的身边,见他已经奄奄一息,再用匕首帮他解除了痛苦。他持有手枪,估计是个头目,我仔细地将他衣服兜里的物品清出,并带上了他的M1911A1手枪。

这时,主力已经到位,形成很大范围的射击声,让我十分振奋,心说:我们赢得了这次战斗。

被堵住的匪徒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四散而逃。在夜暗中打这样的逃敌比较困难,我只能追着,潜行中发现了逃窜的匪徒,在其身后不时地用手枪、步枪射击,但都不靠近我们的防御线怕被自己人误打中。

这时被我打中的匪徒,我都把他们的武器摘下,背在自己身上,随着战场上枪声渐息,才与自己人联络上,从草丛中露出自己。

战士们见我身背四支步枪,手上还拿着一支AK74,煞是威武,有个8班战士还喊了声:“副排长,你好厉害啊!”我把缴获的武器交给了7班战士,然后找到连长向他报告我带7班作战的经过。

第一次战斗结束,有战士恨道:“娘的,看我们穿果敢军的服装,就拿豆包不当干粮,欺负我们手上的枪是烧火棍?!”

被一伙穿着杂乱服装的土鳖武装攻击了,尤其是敌人还是没啥战术技术表现的散兵游勇,让我们的战士很是气忿,跟受了奇耻大辱似的。

这就是解放军的老战士,一次战斗便成熟了……

通宝推:梓童,fuxd2002,
家园 谢谢,是说有“水”

按道理,那些话是不该存在的,谁知道在往起点上贴的时候,看到的一些小说说得太神,故生出那些愤懑的话语。或许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但都是现在的觉悟。

家园 您的作品是文学纪实,网上那些爽文不值一提
家园 第299章 安营扎寨

这次战斗,7班牺牲重伤各一个战士,3排其它班上来后也有一个战士牺牲,数个战士负伤。但我们堵住匪徒退路的战斗消灭敌人近40人,其中俘伤兵7人;缴获各种武器38件、各种弹药一批;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独立大队出国第一仗取得胜利。

大队首长对我带7班的作战表现甚是满意,正是我们的及时到位,堵住匪徒逃跑的退路,为主力投入战斗赢得了时间。战后,大队为我和牺牲的易宪瞿记三等功、为7班记集体三等功。

这一战打出了我在大队的声望,尤其我独身一人插入敌群中拖住逃跑敌人、为大队歼敌创造条件的行动,赢得上级首长的赞赏。负责此次行动的国内机关破例授予我少尉军衔,并提升为现役正式军官。(套我的动作快啊!)

独立大队的指战员为首战胜利而感到鼓舞。我们大部分干部战士都是初次参战,又是夜间作战,让参战人员的感觉就是像是各自独立战斗,难以配合和支援。实际很多战士战斗时很紧张,夜间作战的经验也不多,真是对我们的一次严峻的考验。但是,战场的困难和自身的不足,都难不倒广大指战员,只能唤起我们数倍的勇气和克敌取胜的信念,以坚决抗击和在而后的围歼的战术动作中,不怕牺牲、奋勇杀敌!

作战尚生疏怎么了,还不是把山地作战经验丰富的敌匪打垮,并消灭其一部,显示了独立大队犹如初生牛犊的胆量和气魄!总结经验,参战的都是老兵也是一个有利条件,老兵们在第一作战中虽然难免配合不好,但凭着个人的技战术,打起来不会吃亏也是真的。

这一战验证了上级领率机关以预备役人员组建作战部队尝试的正确。这个大胆的举措,当时是有争议的。可以现有的建制部队出动,很难保密,且一时难让机械化部队转变为山地战的作战单位。从藏区调山地部队也不适合缅甸的地形,由边防团出动亦不现实。而挑选刚刚复员的各部队优秀士兵和前特战队员,以精兵建队,有利于出国作战部队的整体实力。这两类人员以其出色的军事技能和技战术水平,不需过久的训练即可恢复原有能力,比正在部队服役的人员心理更为成熟,对军人的荣誉把握更准更为重视。

我军历来重视“首战”,但这次首战是不期而至的战斗,作为刚入战地不久的一支新组建的部队,并不希望首战来的太快。但对手和时间都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敌人要战,那就战,在战场上见,看谁能刺刀见红,看谁的战意更盛!

我至今还记得,当防御区的枪声响起,全排迅速集合,没有一个战士拖拉,没有一个战士在队列里叹气,说走就走。指导员命令7班为前卫班,全班战士没有一个对我这个带队副排长产生一丝犹豫,班长路毕邦紧跟在我后面,却一直组织班里战士的紧跟上。他是一个服役五年的老士官,跟我一起行军到战地后便异常信任我这个只当过一年兵的副排长,没有干扰过我的决心和处置,同时也坚决服从我的安排,多次同我出去侦察巡逻。

路毕邦同志身体强壮、吃苦耐劳;性格沉稳,头脑清楚,军事技能全面,特战战术高于我。在战斗中他带了两个战士,都没出现伤亡,却顶住匪徒在左翼的冲击,射杀了敌人七八个。以后,他也是我的重要助手,有他在的方向,我都非常放心。

然而,在首战出现的伤亡,也打击了独立大队的士气。一同来到缅甸的战友,一起战斗生活还没有一个月,就离开了我们,让我们都很悲痛伤心。而他们埋骨异国他乡更增添了这份心痛,几天里7班和排里的战士都吃不下饭,我也为首战就在我的指挥下牺牲了战士而痛苦。我参加过数次战斗,而每次战斗都有随我战斗的战友牺牲,心里都有阴影了。

7班负伤较重的战士赵绍同,被送到医院养伤,而牺牲的同志是易宪瞿,因携带机枪快速行军,力量消耗很大,又是抢先进入战斗,十分英勇。他因身体疲惫动作缓慢,才被敌人开火打中,负了重伤,因旁边战友压力很大,顾不上抢救,数分钟就牺牲了。

他原是云南边防团的副班长,我们是一年兵。在独立营分班分排相见时他认出了我,而我因和他不是一个边防团的则不认识。他还亲热地聊起春节联合会上我的演唱真有点“腕”的“范儿”。他也是新兵一团的战士,我知道留在新兵一团的都是当年数千人中的佼佼者。从独立营组建到入缅我们常在一起,不是回忆当年新兵的生活,就是诉说各自到边防团的经历,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在易宪瞿的口中,同排的战友才知道我不是军校生,而是个大学生战士,也是起于卒伍的大头兵,还是在再也不会是更偏僻角落里的边境哨所的士兵。我俩都当过副班长,我还开玩笑说:“我是大副,你是二副,以后我俩都会富。”我们都会富是不可能了,会的是阴阳永隔,永远的心痛。

首次战斗后,独立大队为安营扎寨的努力更快了。

然而,投入到修工事修简易住房时我就啥都不行了,以前土工作业训练得很少,搞施工更是没干过,战士们打趣我:“学生兵玩高大上行,抡锹使镐可不行。”

“不行?那不是我的作风,我得干出点名堂,让排里的小子们看看。”“我只干活,不指手画脚不行?!”我打定主意。

再干起活来,我已经有了些许经验,知道怎么开挖,领了一个地段埋头大干起来,有力气就是能干,已经不是一开始的小白,那成果杠杠地,让排里的战士望尘莫及了。

这时战士们又说:“跟副排长比气力,那是找虐。”

“那当然。”我开心地说。

干部战士下力大了,在这个气候地理环境恶劣的条件下,生病的干部战士增多了,大队赶快组织卫勤保障,然而条件困难,那些病号们休息不好,病也难好,很多人得后送。

这个问题一时难以解决,因地制宜的办法也采用了,仍是效果不好,让指挥组和大队的领导们很头疼,立刻向上级打报告,请求国内有针对性地帮助解决。

针对独立大队反映出的生活设施困难的情况,国内有关部门迅速调来大批物资设施家具,甚至有一天都中断了向施工工地运送建设材料,也要保证把入缅部队急需的物品运来。

那一天,运载重卡轰隆隆地来了十几辆,我们在修筑营地的工地上都能看见,而且这个车队不是往工地那边开去,是往我们的营地这边开来。指战员都知道了,是给我们独立大队运货物的车队,“哇,太开心了!”谭军开口了。

“是啊,国家一发力,我们就会什么都有了。”我随着说道。

“晚上会不会打牙祭哟?”曹迪用他那口江城话企盼着。

战友们在繁重的施工劳累后,就想吃顿好饭,比给其它什么物质奖励还高兴。

随着越来越多的生活物品、生活物资配发下来,极大地改善了部队营区状态,安定了出国作战人员的情绪。随着我们扎下根,有了营盘,就能储蓄物资和日用品了。在营地,我们每个人也都有了一个防潮湿的储物柜,保存我们的个人物品和生活品。

防潮柜是金属制成的,但不沉,外皮是极薄极坚固的金属壳,里面上下两层是抽屉,柜子有个带锁的柜门,柜门那面的柜框上有一圈防潮隔离层,门关上后四角还有压紧栓,使得门与框之间密不透气,故进不去潮气,洗干净的衣服,不用的军装放在里面,长久不用不会发霉。技术提高后的后勤保障,远比过去为强。

我很感慨如果边防部队也能得到这样的保障,那该多好!

在不泄漏军事秘密的前提下,部队允许我们给家里写信,告知自己在执行军事任务,通知家里自己的去向。但不允许在信中提到是在国外,是以缅甸果敢军的身份,但允许说是在深山密林中。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父母的,一封是给小倩的。在给未婚妻的信中,我只得抱歉有可能不能陪她去读研究生。囿于严格的要求,也不能有时间上的说法,实际我们确实也不知道会在这边战斗多久才能回国。

写的信,每一封都由大队专人审查,通过了才由军邮带走。

到了战区,我所具有的战斗经验和丛林生活经验显示出来了。营连排的现役军官是野战部队出来的,他们所具有的都是机械化部队正规作战的那一套,而像野战警卫要求的布控、潜伏、巡逻的经验就比较欠缺。当然,上级安排他们来缅,也是为锻炼这些现役军官山岳丛林实战的能力,从不熟悉到具备了作战能力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不久我就成了连长、指导员的小参谋了,连队干部出去看地形都带上我,我则向他们介绍何种地形会出现何样的渗透袭击方式。我向他们介绍的有特战大队传授的,有在边防10连学到的,也有我自己在边境作战中摸索出来的经验。

在忙忙碌碌中,独立大队基本完成了部队的扎营布防工作,对外警戒系统也逐渐完善,指战员一步一步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和艰苦的生活。大队里的老兵自信心也不断恢复、增长,战斗生活的气氛逐渐升高,士兵就是这样,有士气生活就会活跃,不过是思念妻子和女友,开开这方面的玩笑,不伤大雅,不再苦闷。

家园 依我说是单兵精确打击的能力更为强大

以往单兵精确打击是狙击步枪、迫击炮精射,以后的手段则更多,拉上去一个个战术小组,在有巨大的数据处理能力的侦察、探测、计算、调度、指挥的巨系统下,高级司令部可以指挥到单兵、个人去消灭点上的目标,或是陆军无人机群,几千架冲上去,对付面线目标。对方只有搞出干扰武器反制,否则无法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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