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合集】【不定期更新】那人那事 -- 121gdi
也是棒棒军的,描写他们的日常,吃住三餐,应该是纪录片,看看还是很感触的
山城棒棒军,雨天有故事,,牛犇主演的聊斋喜剧故事,新精武门。,新白娘子传奇。
我不愿叫他们棒棒,这个词在本地也许已经被他们的汗水洗刷的只有些许诙谐了,还是不好。
我们这里是个小山城,就是在这个城里,很多地方你走过去以为进了一楼,其实那是四楼那种。有不少老旧的楼房,在80-90年代修建的时候根本没考虑什么便利设计,前后进大厅的门,都是台阶,区别是一边台阶少一些。连个斜面都没有,等铺上斜面的时候,是2020年了。于是很多工作需要搬运工。
他们一般身材都不高,一般可能1米6多一点,但是粗壮,如同举重运动员一样,偶尔也有一两个高的,因为有些东西需要高个的肩膀才能撑离地面。
他们很有经验,走路总是慢腾腾的,即使没有搬运的时候,因为走快了会让气息不稳。他们说话也都很和气,很乐观,估计脾气不好的,也干不了这行,会在物理意义的重压下自爆掉,或者被压垮。
他们很会省力,一些自治的粗笨小车,结实又好用;手里的棒棒,如果有的话,一般都很粗,自重很大,但是真顶用。棒棒(杠子),绳子,一般就是常用工具。
我们这种实验室,有些很奇怪的东西,大的出奇,重的出奇,还娇气的出奇,设计上都是要用叉车,液压助力等东西搬运的,但是在这里,就得人来干了。那些老旧的楼房,一般门还都窄而矮。有些东西他们需要把它倾泻一个角度,才能进去,又不能放倒,因为真放倒就损坏了,或者再也竖不起来了,所以前拉后拽,往往需要在门口奋战半个小时才能搞进去。有个最重的东西,不到2个立方,但要8个人用棒棒抬,他们一边走一边要喊着号子,重压在他们的胸腔里通过声音冲击进空气中,然后消散掉。幸亏这些老楼,虽然没有电梯,但是楼梯间比较宽大。有些超大件,比如3米多长1米多宽的台面,上不去电梯,他们可以从一楼给背到15楼,一个人背一块。2022年了,新设计的大楼货梯居然和客梯一样大,只不过货梯多了些防护避免电梯被擦碰,我心里想,现在背进去的东西,再过20年,就没有人能背出来了。
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一般30-50岁,对腐蚀性,对超低温没有概念。我们给他们讲液氮会烫伤,他们笑嘻嘻的听者,毫不在意,后来我说,你看这个大螺丝,被液氮冻透了,一敲就会碎,人的手指头也一样,他们才警觉起来。
很辛苦,很危险。
强烈推荐,不是什么拿赞助带任务的片子,记录了社会变迁,心酸,无奈,坚持,和希望是我看完后的主题词
她,除了党,谁都不认。
。
“我小时候,是个童养媳,自小就在A君家长大。”
每当Z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她那些因为过年而聚在一起的子女们,都会心一笑,不做答应。
而那些孙辈的孩子,早就在巴拉几口各自最爱吃的菜后,跑出去上网玩儿了。
只有Z奶奶独自诉说自己的出身,
如何的苦。
。
Z奶奶自己说,她是个标准的穷苦人。
小时候就被卖给了当地有钱人家,做童养媳。
童养媳并不是说从小就把你当做少奶奶那样供养起来,
而是要早上起床上山割柴草。
柴是生火用的,草是喂猪用的。
猪草要煮过一次再喂,不然猪容易生病。
主人家觉得猪病了就肯定是Z奶奶不上心,
为此Z奶奶没少挨打,虽然那时Z奶奶并不觉得委屈,
她觉得很正常,做错了挨打是天理,有的吃就不错了。
所以Z奶奶打小起,就很勤劳肯干。
。
不久之后,她那里就解放了。
解放后的那段时间,即便是Z奶奶的子女,也不知道Z奶奶具体经历了什么。
Z奶奶从来说的很简略。
大概就是从跟着地主干活,变成了跟着村委干活,最后被推荐去城里干活。
至于原来的地主家里怎么了,Z奶奶的子女们也不清楚,也没当回事。
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老人家不愿意讲,咱就不问呗。
再说生活中那么多家长里短,年轻人哪里顾得上回忆过去。
。
反正Z奶奶的历史,就从1957年续上了。
那时候Z奶奶在某大型国企上班。
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叉车行车,一应物资全靠肩扛手提。
Z奶奶力气大,又能吃苦,每次都能把男同志比下去。
因此在建厂的头一年,厂里就有领导找到Z奶奶,说你愿意入党吗?
。
每到此时,Z奶奶就很后悔。
她想入党,
可她不识字。
乡下地主需要的是能当力工的童养媳,而不是能写信做画的少奶奶。
所以Z奶奶就跟那时候的绝大多数女性——也包括大多数男性一样,是文盲。
Z奶奶说她没有读书的天分,扫盲班断断续续是报了一期又一期,但她就是成绩不好。
但即便没文化,也没耽误她工作上的突出表现。
。
重工厂这种地方,即便再怎么强调女人能顶半边天,向来也是男性要多的。
挖煤,冶炼,这还真不容易让领导下决心换女同志顶上去。
因此挖煤工炉前工一般都是男同志担任。
可即便如此,因为Z奶奶确实能干,因此她往往能胜任一些领导不方便安排瘦弱女性参与的重体力活。
这也导致Z奶奶常常临危受命,在关键岗位上担当“女性能顶半边天”的代表,作为先进人物典型来宣传。
。
几乎从1957年开始,Z奶奶是年年得先进,年年获表彰。
只可惜她文化水平不高,好不容易写好了入党申请书,却缺乏更进一步所需要的文化水平。
那时候还不流行由秘书代书发言稿。
你如果没有文化,你做领导的怎么发言?
Z奶奶同时也没有那种口才——那个时代是扫盲补习、夜校上课厂厂都有而且免费的时代。
因此,Z奶奶通过勤劳肯干的模范带头作用,成了厂里人人心服口服的先进个人,每年荣誉拿的是手软,家里从来不缺锅碗瓢盆毛巾肥皂。
同时,她也是历任厂长书记扼腕叹息的人才。
Z奶奶每次回忆,都会一脸自豪地说:
“当时XX书记来找我,都说Z奶奶你什么都好,就是没文化,不然早提干了。”
。
那是90年代,Z奶奶评上了武汉市“劳动模范”。
那可是轰动全厂的大事。
厂里是拉横幅打红花,那叫一派红旗招展。
每次出去开会,Z奶奶都是坐的厂长书记的小轿车。
即便她只是个工人。
。
有次,市里的电视台来采访Z奶奶。
来访的是一名记者和一名摄像师,一共两人。
一大圈包括了厂长书记、车间主任、生产班长、Z奶奶家的子女、附近邻居、以及住在附近的邻居子女,呼啦啦地一大堆人,从楼栋口一直塞到了楼上Z奶奶家门口,就想看一看记者是怎么采访的,
传说中的进口摄像机是什么样子的。
。
那是Z奶奶一生中最自豪的场面,
“我没文化啊,对着记者不知道说啥。记者没办法,就用厂长车里的文件纸,在上面替我写了个一问一答形式的采访记录。但是我认识的字不多啊,就只能背,搞了好半天。”
也是Z奶奶后悔着说车轱辘话的开始:
“后来书记还说,老Z啊,可惜啊,你要是有文化,怎么怎么怎么。。。”
。
但不管如何,Z奶奶在厂里,那是远近闻名的先进。
在那个不流行自由恋爱的年代,
Z奶奶经组织介绍,嫁给了Z爷爷。
Z爷爷是不但是党员,还是正牌大学生,工程师,
在厂里的地位,比厂长还高。
但Z奶奶比较“嫌弃”,因为Z爷爷不会做家务活儿。
“就拿拖地来说,怎么算拖好地?就是拖把过去,地干净了,却不会把墙底打湿,这才叫水平。”
。
一开始,Z爷爷就很不适应,说我好歹是工程师高级知识分子,
并且试图引经据典地论证什么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并妄图通过“革命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来确定自己是“不擅长做家务而不是不会做家务”,
毕竟“他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军事——哦不是,窜词了——是放在画图上面”。
。
然后Z奶奶就开始展现她真正的技术了,
用一句话,镇压Z爷爷一辈子。
“吾常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今始知秀才造反虽十年然不成矣”(艺术化处理了,大意如此)。
气的Z爷爷当即表示除了做饭其他的都交给他。
数十年后,待子女长大成人,Z爷爷忽然福灵心至,感觉自己当年似乎冲动了。
然后世界上多了一个烟民。
。
有时候,Z奶奶的子女会促狭地问Z爷爷,看上Z奶奶啥了。
每当这时,Z奶奶就会一脸骄傲地抢过话头,替不爱说话做了一辈家务活儿的“Z工”Z爷爷回答:
“我这每天给它紧一个猪肘子,顿顿不少他酒,他娶别人能享这福?”
。
Z奶奶身体不太好,背有些驼。
有次吃饭,Z奶奶的儿子就说,Z奶奶就是当年干活太卖力,把背累弯了。
每次听到这种涉嫌影射共产党对Z奶奶不好,或者可能意在指责共产党不好的话题,Z奶奶就会很生气地骂,说儿子不孝。
有次Z奶奶家里吃饭,这个儿子就说59-61年饿死了不少人。
气的Z奶奶抄起不锈钢杆(用工厂边角料自制的晒衣杆,很长,也很重,但一般经过打磨没有毛边,全过程100%纯人工手造,彰显尊贵身份和低调内敛的良好教养——121GDI注)就要打儿子,说
他奶奶个腿儿的,
我哪顿饭少了你们,
饿死你们哪个了?
我抽死你个胡说八道的。
。
其实这个儿子是Z爷爷Z奶奶的心头肉,从小就娇惯。
90年代招呼子女一起凑钱给他买摩托,
2000年招呼子女一起凑钱给他买轿车,
然后又招呼子女一起凑钱给他买房子付全款(从厂里买,比市价便宜很多)。
但也这个儿子最让Z奶奶不放心。
Z奶奶说她最给她丢脸的,就是这个儿子。
。
90年代,有次他儿子跟人家打架。
双方就被抓进派出所了。
因为事儿不大,基本属于那种还在
“你瞅啥”、
“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的互相试探下的推搡阶段,
就被隔壁派出所带走的水平(派出所隔壁吵架这也太蠢了——还是那个人注)
。
派出所做笔录,就要双方厂里领导来领人。
这就把Z奶奶儿子吓坏了。
赶紧说他奶奶是ZZZ(真事,自爆以自保),流水的书记铁打的Z的那个Z(这句话是我开玩笑的)。
做笔录的警察一听,你说的ZZZ是不是CCC厂的Z老太太?
自然是点头如捣蒜。
于是警察就自己去找Z老太太,请Z老太太出面跟对方和解,然后把她儿子领回去。
。
后来,听说Z奶奶记忆力出了问题。
一开始是记性变差。
有时吃一顿饭,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是什么肉?”
“鸽子肉。”
“我是说鸡怎么这么小。”
过一会儿,
“这是什么肉?”
“鸽子肉。”
“我是说鸡怎么这么小。”
又吃了一阵,
“这是什么肉?”
“鸽子肉。”
“我是说鸡怎么这么小。”
。
在沉默却爱坏笑的Z爷爷走后,
情况就更恶劣了,
经常说自己的子女给她下药,偷换她爱吃的零食,故意给她过期食品等等。
。
因此,几个女子只能采取一家接Z奶奶住几个月的方式,想办法让老人家别想那么多。
但听说Z奶奶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女婿儿媳了。
有次,Z奶奶的儿子还逗她,说
“你别老是说共产党好,共产党好能把你累成这个样子?”
结果Z奶奶勃然大怒,说:
“要没共产党,我还是个童养媳,能养活你们5个?真是狗拿耗子东门璇儿,贼顶顶的没良心(音译,不准确,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
。
。
Z奶奶工龄长,退休金高,医疗也有保障。
虽然Z奶奶是在女儿们家里轮流住,
但她儿子倒是隔三差五拎着好吃的去看Z奶奶,
陪自己母亲和姐妹们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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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听到Z奶奶的消息,还是听我母亲,从Z奶奶儿子的邻居口里听说的。
说Z奶奶现在已经偶尔会不认识自己宝贝儿子了。
因此在这种时候,他就会通过一个问题,试图勾起他母亲对自己的回忆:
“我有次过年时候说共产党不好,你还拿钢棍子打我,还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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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Z奶奶勃然大怒,说:
“要没共产党,我早饿死了,能养活你们5个?真是狗拿耗子东门璇儿,贼顶顶的没良心”。
然后她儿子就含着泪花儿,说还好还好,老娘你还记得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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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遍的时候,发现很多错别字。
我是发现一个修改一次。
看到一半,新乡算了。
大家将就着看吧。
东川铜矿在建设发展过程中培养和锻炼了一支有理想、守纪律、精业务、能吃苦的干部职工队伍,铸就了不朽的矿山精神,先后涌现出全国先进生产工作者、省(部)级劳动模范27人,省(部)级先进生产工作者167人。他们是长年战斗在高寒山区的矿工们的杰出代表。如:首任矿务局筹备处主任谷佑箴,首任矿务局党委书记、局长岳萧峡,东川市委书记荆克周、市长刑润民,科技精英马荣标、邓玉书、邓经邦、励润生,铜山英模张宝生、丛锡春、何明伦、雷昌萍、龙应祝、曹德银、郑在谦等,他们为了矿山建设,抛家别亲,远离故土,与矿井、采场、浮选机为伴,有的还遭受不白之冤,有的则积劳成疾,有的肢体伤残,有的甚至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女矿工雷昌萍,因民矿一坑6人千米组组长,中共党员,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这位表面看上去文静柔弱的女子,在建设工地上,却是一个可以怀抱两包水泥(共100公斤)还健步如飞,在脚手架上不让须眉的女强人。1979年,她主动要求到井下组织六人千米掘进队(以每年掘进1000米而得名)进行井下掘进工作。担任组长后,她以身作则,带领全组年年超额完成生产任务,4次夺得全国冶金矿山掘进队组竞赛冠军。如遇外出开会出差把时间耽误了,她也要利用节假日,把耽误的工作补起来。
到1984年,她带领掘进队完成掘进进尺9992米,按当年重工业部颁布的标准进行换算,掘进队用6年时间完成了12.8年的工作。
1983年荣获省劳动模范和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1985年又获省特等劳动模范、全国有色金属工业“开矿功臣”的称号,被人们亲切地称作矿山“花木兰”。
文革时期雷昌萍曾经因为掘进奖月收入一千多。
在昆明市东川区,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雷大妈酸菜店”,门口总是摆着几只蒸笼,热气腾腾地蒸着馒头包子,店内整齐地摆放着十多只1米多高的大缸。一大早,来小店买酸菜、包子、馒头的人络绎不绝。
酸菜店的主人是雷昌萍及老伴,一对年逾七旬的老矿工。当年,他们同两万多名矿工一道,肩并肩为共和国“一五”计划重点工程“天南铜都——东川大型铜矿”作出了巨大贡献。如今,这对年近古稀的老夫妻带头创业,成为东川再就业特区的创业楷模,也是东川依托丰富的矿产资源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到资源面临枯竭挑战,随后进行艰难转型的一个缩影。
2001年,东川矿务局宣布破产,雷昌萍及家人和很多矿工家庭一样陷入了困境——5个儿女有4个下岗失业。为了生计,一家人开始艰苦创业卖酸菜。
什么叫工人地位的下降,就是这种的。呵呵。
干多少活给多高荣誉和待遇,口笨舌拙的也有盼头。。。
怎么起个英文标题呀,欺负土鳖呀。
啊,明白了,你是来西西河外宣的,哈哈😀
实验室,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那种很老的带柜子的巨大木头桌子,二十来岁研究生六个人才能抬起来走,四川口音的搬家公司员工一个人可以扛起来上楼,大家觉得跟神一样。
他们的未来就是那样,有时候收入高一些,但是透支,还不给他们哪怕是看起来合理的待遇福利。
所以说,薄还是可以的,真的帮助了他们。顺便破坏了四川的袍哥体系。
可惜,现在大概又恢复了。
还有一个描写广东的纪录片!!!
所谓希望,对穷人家孩子,是工作一天能拿到两三百块钱,自己能喝瓶啤酒,老婆孩子能吃上肉。
对中产来说,可能是保持阶层不坠落。
对统治阶级,是想要千秋万代人上人。
不一样的。
尤其是爷爷,若干年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冲动了。
太油喜感了。
我经常在想,毛主席的持久魅力到底来自何处,深邃的思想?不可预约的雄才大略?伟大的文治武功?现在看,应该还是老人家发自内心的和劳动人民心连心,从内心深处将自己定位为劳动人民的一份子,而不是统治者。
说这种话的统治者有一些,真的这么想的有几个?
所以,在TG治下的劳动者对党的感情之深,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很难想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