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在非洲一 -- wlr
有意思！
先努力写完。其他的还来不及多想！非常感谢！
谷石
星期四上午，西点打来电话，邀请我参加星期六晚间在东方饭店的聚会。
放下电话以后，我有点疑惑。这家伙平常都大大咧咧的，今天怎么这样正式？还特别提前邀请。
晚上回到湖边，和影倩说到这件事，她也觉得有意思，西点刚上班就来电话订房间，说大概有二十人，当然也邀请了她和崔西。
卸下车上带的日用品以后，又装上给孩子们换洗的浴巾枕套被子，我带着影倩回到庄园。
孩子们已吃完晚饭，带着小强跑得无影无踪，崔西和卡雅等在一楼帮我们拿东西。
”姐，我哥说下次他派人直接送过来，你不用去拿。我们是大客户，可以享受这样的服务。“崔西接过影倩手里的东西。
”不用麻烦。立强路过，超市那边都准备好了，也不用马上付钱。你哥超市那边生意越来越忙，留着他的车队给其他大客户服务，我们一家人，不用那么麻烦。哎，你还不去洗洗，有事吗？“
”哦，光听你们讲话了。“我点头，转身就上楼，两个女人也携手踏上楼梯的台阶。
饭厅里只有我们三个，卡雅已摆好晚饭带人出去。我中午在工地食堂吃的午饭，下午又陪着李同利去郊外查看一块山坡上的土地，准备作为公司基地买下来，上上下下好几趟，早就有点饿了，所以也不多言，闷头专心吃饭，耳朵里听着她们讨论着家里的各种琐事。
“哎你！”影倩突然拍了我腿一下，“让你找地方盖房子，找到没有？”
“嗯嗯，”我赶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找到三个地方，等夫人定夺。”
“哦，找到了。小丫头也不和我讲。”影倩转头看看崔西。
“我忘记了。”崔西笑，“立强和我只看中一个地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找到两个。再说，这事姐姐你决定，我到时候搬过去就行了。”
“那还等什么？快吃！吃完先去看看。”影倩用胳膊肘捣捣我。
“嗯嗯嗯！”我低着头紧划拉，“马上马上！”
“慢点慢点。”影倩又改了主意，“时间还早，我们开车过去，用不了几分钟。慢点吃，妈妈……你妈说过吃饭要慢点。”
“嗯嗯！”我塞了一嘴米饭，没法说话，只能点头。
晚上山里没有灯光看不清楚，我把车横在路上，打开远光大灯，但还是看不见山谷里面的全貌，只好开口讲解，“这边往里进去，有个很浅的积水石洼。从这边流出的水去了那边的小石潭，旱季没什么水。我想可以扩大一些，挖出的石料做楼和路桥的基础，还可以在大雨季防洪。往里去到头是个山坡。比较缓的山坡，可以盖楼，这边修条路逐渐上升，到楼前面。”
“大晚上的啥都看不见，天亮再说。”影倩瞪着眼睛往黑暗的谷地里观望，“我们沿着路再走走。”
“哦，好。我去熄火。”
等把车顺好停在路边，两个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我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
“走中间，在你应该在的位置。”影倩闪开一步，让出空间。
“到位！”我大跨一步停在中间，拉起两人的胳膊，分别挽住。
“找个话题。”影倩继续发令。
“你们聊得挺好，干嘛让我找话题？”
“总是我们说，你也得说。”崔西附和。
“哦，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则消息。说东芝推出一种smartmedia卡，没电了也能存储数据。我以前就曾想过……”
“你把道理讲讲。”崔西打断我，“我们不懂你的行业，听不懂。"
”哦，对对对！“我赶紧点头，”……是这样，你的……你输入……放进去的数据，放到电脑里的数据，它要进行计算时，必须先放到一个存放的地方，这个地方读写……放进去和取出数据的速度很快，比软盘和硬盘都快，可是必须始终有电，才能放得住，没电就消失了。我上学的时候，第一次做单板机实验。那天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了，和同学争论没电了输入的数据还在不在。我就认为输入的数据再重新有电以后还能存在，就现场试了一下。没有硬盘也没有软盘，怎么可能还在？后来我就想，要是有一种……存放的地方，有电的时候放进去，没电也不会丢失，那样用起来会方便很多。我们初学时做实验的简单程序，只是练手的，没必要再给单板机加上软盘或硬盘，那样成本也不允许。我看那篇文章，这个卡就是存好以后没电也不会消失，有电后还能读出来。“
”你的意思是，你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实现？“崔西问。
”没有没有！“我赶紧笑着摇摇头，”我学到的主要是使用。从事这种开创性的设计，还差很多知识，比如半导体物理……就是半导体方面的许多知识，基本都不知道。……就是挺得意的，我有时候能和行业的最前沿人士想到一起，觉得自己挺厉害的。呵呵！“
”你本来就挺厉害的！……哈哈！“两个女士异口同声，接着伸头互相看看，一起笑起来。
”嘿嘿！谢谢谢谢！“我两边看看，”两边一起往下拽，拽矮了怎么办？“
”臭美吧你！“影倩撇着嘴站直了身体，”爸妈遗传的，有什么好骄傲的？“
”没有没有。说出来和你们开心的。“我抽出手臂，把两人搂到身边，”这个我早就有认识，不会游泳的时候有个人笑话我不会游泳。我就说过，‘你出生在海边，出了门就可以玩水，我在内陆，八岁才到海边，而且离着几十公里远，条件不同，当然学得慢……“
”我知道我知道。“崔西在旁边蹦达着打断我，”你还举了个例子，说你个子高，不应该瞧不起个子矮的，因为那……那不是努力得来的。“
”呵呵！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心里感动。
“其实，仔细想想，你这个有问题。”崔西继续说，”逻辑上好像有问题。你可以在游泳池里学习啊。“
”哎！？“我和影倩都很意外，同时侧过脸看着她。
”嗯，说得对！我也可以在内陆的池塘河流里学游泳。厉害！被你发现了逻辑漏洞，我一直洋洋得意呢。“
”哈哈，谢谢！“崔西笑着抱紧我的胳膊，”我想到了就说出来。“
”嗯，仔细想想，这里的确……好像有问题。生活在内陆，没机会练习游泳和父母给的身高……这两个拿来对比，好像有点不妥。“我一时想不明白。
”哎，你怎么想到的这个有逻辑问题？“影倩探身问小丫头。
”哦，上学时学过，那个……原因，判断，结论还有……“崔西的汉语词汇不够用了。
”说英文！“影倩提醒道。
”哦，这个大概从三年级或四年级开始，我们课程中就有逻辑的内容。它从简单到复杂，讲到分辨原因，判断和结论，当我们读文章时，要学会分辨哪些是原因，哪些是结论，哪些结论是得不到支持的……还讲到条件，比如必要条件，充分条件。后来还学习过很多，我不能立刻想起所有的。“
”哦……三四年级。“我点点头，”有意思！我们三四年级时在学乘法口诀，你在学逻辑，两国的教育内容有挺大的不同。“
”我们也学加减乘除的。“崔西补充道。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解释，”两个国家……在各个方面的差异……很有意思，是不是对两个国家的人也会产生不同的结果……或者说影响。“
”你这个问题太大了。“影倩说，”够研究几十年的。“
”是是。“我点头，”不过要开始，没有开始，几百年可能也完不成。现在很多人不是开始琢磨，而是根本不琢磨，一上来就凭情绪拒绝，根本就不想，就是反对……甚至……像我以前那样出手打人，呵呵！真是……“
”没关系，谁都会犯错。“崔西说。
”嗯，知……错近乎勇。开始就好。“影倩也附和。
”……哈！“我稍稍愣了一下，”你也开始乱改经典了！“
”跟你学的。“影倩笑，”谁都会犯错。分不同的原因，故意犯错当然是耻辱，无意犯错可不是耻辱。“
”嗯，举双手双脚赞同！总是用耻辱来定义错误，会把人逼疯的。“我使劲握握她的手腕。
”呵呵！没那么夸张，还双手双脚……“影倩笑。
”拍老婆们的马屁，应该的……哎呦！“我话音未落，同时被两边的女人打，”我下次……我下次不在中间了。“
”到后面跟着！“影倩用胳膊肘把我扒拉的后面，顺势拉住崔西，”咱两个一起走。……别理那个臭男人。“
”哈哈！“小丫头被姐姐拉着转身继续走，”他还好，不是很臭。“
”男人臭是正常的，要不怎么能显得女人香。“我在后面笑着说。
“你又犯逻辑错误了。”崔西回头调皮地笑着。
“哦，对对！香……不需要其它味道来……来显现，香就是香。”我点头。
星期六下午，我被李同利临时叫到自己的写字楼工地处理事情，忙完已接近四点，赶紧跑回湖边，简单洗洗就被影倩催着去东方饭店等着。
接西点和同事的大巴五点半多一点到达，所有人都是便装。
西点第一个下车和我热情握手，又和两位女士打招呼。雷蒙和另一位军官各拿一束花分别送给影倩崔西。我故意开玩笑，伸出双手问雷蒙我的花在哪？引得大家都笑。
众人落座，西点站起身致辞，感谢两位女士的出席和接待，感谢我帮助他们完成阅兵。总统已经批准炮兵学院的计划，不是改造营房，而是扩大营区，新建所需的教学楼和宿舍，而且要扩大招生规模，更多地培养基层军官。
这次视察的效果之好让我略感意外，等西点坐回来时，我看着他，心里想着怎么开始。
”谢夫！我知道我知道，“西点先开口了，”我估计您和我一样惊奇，为什么迪恩总统的反应这么好？“
”嗯嗯，对对对！“我赶紧点头。
”上次边境冲突，召开高级军官会议讨论时，很多人反对发动战争。这让迪恩发现自己不能完全掌握军队，虽然目前军队中的高级军官几乎都是他带出来的人。“西点看看雷蒙，招手示意他坐过来一些。
”我注意到了，最近军队里发生一些人员变动。“我看看雷蒙，继续这个话题。
”对，就是这样，现在迪恩开始调整军队人员。第一个动作是把现有的两个炮兵团调整隶属，一个炮兵团划归我们炮兵学院建制，作为我们直接领导的实习单位，说是让教学和实践更紧密地结合。“西点说，”另一个团全面更换军官，归总统办公室直接指挥。我们学院第一期的两个毕业生分别任团长和参谋长，原来他们是连长和营里的参谋，才毕业三年不到，升职太快了。“
”哦，炮兵是重火力单位……很重要……“我心里想着事，边点头边说。
”归属我们的这个团也有大量的人员调整，总统明确要求将大部分不是炮兵学院毕业的人都换掉。“雷蒙补充。
”嗯，雷蒙现在兼任团参谋长，主管训练和作战。“西点点点头。
”呵呵，幸亏只有两个炮兵团。“我笑起来，”不然一位雷蒙先生会不够用的。“
”呵呵！“西点笑起来，“已经忙不过来了。另一个炮兵团的军官也是校友，基层军官几乎全换了，一下子哪有那么多人？”
”前两天刚刚又有新命令，所有配发给各级作战单位的迫击炮全部回收，由炮兵学院组建低膛压身管火炮设备维护大队统一管理。“雷蒙说。
”什么？低……什么？“我没听懂。
”低膛压身管火炮设备维护大队。“
”就是迫击炮，火箭筒，无后坐力炮等等这些。“西点进一步解释，”以后这些大威力武器都要收回。什么维护！就是放仓库里锁起来。“
”哦……“我点点头，”这名字……很专业，一下子听不懂。“
”对对！“西点笑着点头，”几位老师起的名字，还没最后定。我这么想，还不如就直接叫设备维护大队。“
”嗯，其实你们炮兵学院的专业技术人员也可以定期去作战部队指导设备维护。“我说，”我父亲的学校就常常组织老师去部队了解和指导日常操作和维护，一般都是在暑假。“
”嗯，这是个好主意。“两人一起点头说。
”他这次军队的军官调整规模有多大？“我想起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我没有参加会议。我们炮兵学院当时是待命，所有人都取消休假。“西点和雷蒙相互看看。
”哦，你的意思是所有在会议上反对开战的人可能都要调整。……看样子人数不会太少，参加会议的是高级军官，他们的手下应该也会受到波及。“我估计着说。
“这个迪恩没说过，不过我同意您的观点。”西点点头，“他在视察学院时对我们的步兵基本战术课很注意，详细询问教学内容，但也没多说什么。”
“你们还有步兵战术课？”我挺好奇。
“是的，步炮配合是作战的基本要求，为了更好地实现相互配合，也要有步兵战术的课，这样炮兵的指挥官就能更好地理解步兵的行动。”西点说。
“哦，这是个好主意！”我点头称赞，“……这样，您的毕业生也可以指挥步兵作战。”
“应该是这样。”西点和雷蒙都点点头，然后一同站起来给走过来的影倩崔西让座。
“哦，谢谢谢谢！”影倩赶紧抬手制止，“这边有座位，我让他们再搬把椅子过来。”
“这里这里。”雷蒙半转身接过一个同事递过来的椅子，绕过半个桌面放在崔西身后。
“谢谢您！”崔西赶紧道谢，然后示意正在过来的侍者不用了。
“总的来说，非常感谢您和两位女士对我们的帮助！”西点看崔西坐好，郑重地对我们说。
“不客气！”我们三人同时回应。
“这次阅兵，表面上看是解决炮兵学院校舍不足的问题。其实，对我们更大的好处……可以几乎肯定地说，是让我们摆脱了不被迪恩信任的局面。您知道的，我们在围城的战争期间，一直是托德先生和您的盟友，一直听从二位的指挥，和迪恩他们并不是完全……完全的合作……您知道我的意思。”
“嗯嗯，我知道。”我也跟着他严肃起来，“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是一个团体，和金，迪恩他们不是一回事。当初他调你去炮兵学院当校长，就是要解除你指挥战斗部队的权力，但又找不到懂得炮兵的人，所以才这样安排。目前看，这次邀请他检阅，正好卡住他在部队中的权威受到挑战的当口，正好给予他急需的支持……这是我目前的想法。”
“我想也是这样。”西点用力点头，“这次聚会，本来也想邀托德先生一起，但他拒绝了。他说得很直接，目前迪恩在拉拢我，所以他因适当保持距离，免得产生矛盾，对大家都不利。”
“哦……我觉得……他做得对。并不是……他并不是不信任您，反而是非常信任，相信您的为人，才会这样做。”我解释道。
“呵呵！我们还是以你我相称吧。”西点提议，“我明白这些，只是我现在还是属于军队。我也想继续把炮兵作为自己的事业，可是真的不喜欢这样！我指的是目前这种状态，很不舒服！”
“嗯嗯，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点点头，“其实我也一样。迪恩的为人我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也希望……事情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不能用激烈的方法。说是自私也好，胆怯也好，能用……能有用温和的方法改变的希望，就不用激烈的手段，那样可能会付出惨烈的代价，很不值得。”
“嗯，我们都明白。”西点立刻点头，“这些矛盾不应该转变为冲突，尤其不能成为内战。目前看……先这样，我们会努力把事情推往好的方向。政治既需要不同，也需要妥协，更需要智慧。”
几个军官走过来打招呼，我们适时结束了话题。
第二天，托德和夫人从隔壁过来吃晚餐，我们又谈起最近的情况。
和北方邻国发生边境事件后，迪恩扩大冲突乃至发动战争的想法在高级军官的会议中遭到多于三分之二的与会者反对，还有一部分人主张要谨慎，进行严密的规划和充分的准备。这让迪恩惊觉他在军队中的领导地位并不像表面那样稳固，但这个人还是比较灵活，立刻在最后的会议上改变态度，表示以和平为主要目标，但也要做好战争的准备。
事件平息以后，迪恩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可能是在谋划或寻找机会。这次西点请他去炮兵学院检阅，让他抓到了一个契机，所以马上同意扩大炮兵学院，并顺势将一个炮兵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另一个划归炮兵学院，等于是也解除了一半的武装。
两个重火力的单位抓到手中以后，迪恩先把首都周围的两个师的高级军官和参谋解除现役，然后将部队整体调离，同时调来两个师加一个团驻防在首都北郊。这件事做得不是很严密，两支部队调离时发生了几起逃跑事件，弄得所有人都很紧张。好在逃兵们都没有试图携带武器，所以估计只是单纯的逃亡而已。
“依你估计，这次他要赶走多少军官？”我问托德。
“不好说。不过从我得到的消息看，至少一半。”
“哎呦！那得有一千多……两千以上吧？”我说。
“嗯，托尼，我想做点事，这么多人离开军队，生活无着落。是不是可以考虑成立一个退伍军人组织，在他们没有重新开始以前，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
“好主意！”我立刻赞同。
“但有个问题，迪恩会不会觉得我趁机拉拢人心，有其他的目的？”托德问。
“哦……这个……我还真没想到。”我下意识地摸摸眉心，“应该是这样，不然我们来出面？”
“也不行。”托德立刻摇头，“你我的关系根本就不是秘密，你出面等于我出面。”
“也是。……这可难了……真不好办。”我也没了主意。
“不急，慢慢想办法。”托德紧锁眉头，“这些军官，很多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不论他们是谁的部下，都是现在国家安宁和发展的功臣，不应该没有安定的生活。从社会稳定方面看，也必须帮助他们。”
“嗯，十分赞成！”我用力点头，“给几天时间，大家都想想办法，应该有好的解决办法。”
“你们二位先停停。”托德夫人一直在听我们讨论，趁这个时机伸手把我俩面前的汤碗拿走，卡雅立刻在身后接过去，“给你们换热汤，这是崔西小姐亲手烹调的，趁热喝。”
“哦哦，好的。”托德对几位女士笑笑，“抱歉，缠住立强，一直在讲话。抱歉抱歉！”
“对啊，你一到就拉着立强说个不停，我们几次试图让你们停下来都不成功。”影倩笑着回答。
“最近局势变化……事情有点多，加上托德又忙着搬家，我们有段时间没好好谈谈了……哎！过两天影倩的生日，请你们夫妇过来烧烤，好不好？”我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插话解释。
“好好好！”托德立刻点头，“几号？现在就开始安排。晚上是吗？一定到一定到。”
“影倩说得对！你们不能只顾着自己讲话。”托德夫人也点头，“哎，你几号生日？我得去好好选个礼物。”
“不要不要。”影倩赶紧摆手，“能来就好，我是十八日生日。我们也没准备太隆重，主要是好朋友们聚聚。”
“嗯，我知道了。你这边需要我做什么立刻通知我，到时候我们一定到。”托德夫人不再追问。
“嗯！崔西小姐，这个汤很美味！谢谢你！”托德喝了一勺汤，细品片刻后对崔西点头致谢。
“哈哈，谢谢！这种汤我做过很多次了，姐姐和立强都说好。”崔西也不客气，得意洋洋地笑着。
“哈哈，今天吃得很好！谢谢您，莱奥尔先生！”托德见厨师进来，也对他点头致谢。
“不客气，先生，很荣幸！”莱奥尔赶紧回礼。
“莱奥尔先生是我的餐厅最好的西餐厨师之一，上次您夸奖他的海鲜饭很好，所以这次就特别请他过来。”影倩解释。
“嗯嗯，非常感谢！这次的海鲜饭一样非常好吃。”托德再次点头。
小强出现在餐厅门口，托德夫人立刻抬手把它唤过去，亲热地抚弄狗脖子上的毛发，“小强越来越胖了。”
“呵呵！是是。”影倩不好意思地笑，“吃得好，运动又少。”
“以前我看见过它抓兔子，现在有好久没见到了。”托德接话。
“这一带好像兔子少多了，好久没见它抓到了。”我点头。
“行了！”托德站起来，“小强来了，说明孩子们以准备好睡觉了。夫人，我们该告辞了。”
“嘿嘿！这你都知道。”我笑着，也站起来。
“十八号生日，我记住了。”托德夫人起身后拉着影倩说，“到时候一定到。
.”托尼，送我们回去，路上再讲几句，从地下通道过去。“托德伸出手对我说。
赶快宝推谢罪！
祝新春快乐！
从托德的院子里回来，影倩这边已收拾停当。最近两边又增加了大概二十个佣人，苏静娥和卡雅平常走路的时候后面也开始跟着五六个人。一开始影倩觉得有点张扬，后来想想，人多干活快，再说也给这些女士增加工作机会。这里的男人发了工资就去酒馆，从来不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有这份工作，至少可以帮她们养活自己和孩子，也就索性放开了收人，没在意别人怎么看。
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个国家的女人都不偷东西，至少我没看到过，倒是男人们上班时磨洋工，下班就泡酒馆或妓院，钱不够了就想歪门邪道，被抓住了也不觉得羞耻。
进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女佣正端着盘的水果跟着卡雅准备上楼，见我过来两人立刻让到旁边。我顿了一下，本想让她们先走，转念想这是当地的规矩，如果让行，反而会使她们不安，所以就点头说声谢谢，快步上楼。
为了东方饭店，深蓝公司和庄园里的所有人上下班方便，班车增加到三辆。两大一小，分开不同的区域。本来打算组织一下线路，顺便连所有员工的孩子们上学放学也带上，但随后托德给所有学校都配备校车，正好解决了我们规划线路和时间的困难。
随着经济的发展，托德在教育方面的投资越来越多。原来由低矮平房和坑洼不平的土质操场组成的校园一个个消失，变成两层或三层教学楼，操场被沙子和细小的石子填平，又被压路机反复压实，四周用地砖铺砌出走道，方便下雨时教职工和学生出入。
大量的公共基础建设让深蓝公司应接不暇。我曾经又提过两次让他增加建设部的人员，托德慢吞吞地左挑右选，给建设部派去几个围城期间的老部下，然后就没动静了。我知道再催也是白费劲，他绝不允许财政部被迪恩的人趁机挤占的事情再发生，只好从深蓝调派人手，帮着建设部准备各种审批文件。
有次我和李同利一起去办事，顺道带上两个同事搬着厚厚的几摞文件去盖章。跟着李同利一起同部长打过招呼以后就退出来，带着两个人把文件摊开，一份一份地指导新来的建设部职员逐个盖章。回去的路上李同利开玩笑，说托德和建设部应该给我们三个开工资。我也不便说太多，只好和两个同事无奈地笑笑。
楼上房间里，崔西和影倩正挤在一个椅子上看什么东西，见我进来，直接往洗澡间指指，示意去洗澡。
我顺手从门边的桌子旁拎起一把椅子，放到两人旁边，然后转身去洗澡，后面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
从洗澡间出来，影倩没像往常那样离开，还和崔西在显示器前指指点点。
“哎，我和小丫头在看窗帘的样式，你不着急吧？”影倩问。
“啊？……哦，没有没有，不着急。”我愣了一下，笑起来，崔西也跟着笑，影倩一下子脸红了。
“那个……我……我也上网看看。”我有点不知所措。
“你别开机了。”崔西拦住我，“看完我们去露台坐会，说说话。”
“哦，是啊是啊。”我跟着改了主意，“我去让卡雅准备茶和桌椅。”
卡雅带着几个人，先拿两个铁盆点上驱蚊的干草，然后摆好桌椅。我看着她被浓烟呛得咳嗽，想着改天也像东方饭店那样，在露台上用铁笼子撑起一个防蚊的纱网，这样就不用每次都要熏烟还得点上好几支蚊香了。
影倩崔西来到露台，卡雅领人离开，我们围成半圈坐下。
“最近读了丘吉尔的二战回忆录。”崔西给姐姐倒茶，我自动开始，“两点印象深刻，一是他说自尊是遵守道德的心理基础；另一个是他在即将战败时命令最高指挥官也及时撤离，以避免敌人获得更多的为胜利炫耀的资本，留下副手，并允许留下的人投降。”
“先喝口茶，刚来的。”崔西打断我。
“这是英国的茶叶，喝不惯就换其它的。”影倩指指茶壶。
“哦哦，”我低头浅浅地啜一小口，“行，没问题。那个自尊的话，我就想起工地的师傅们……他们不……愿意遵守文明的规则，是不是没有自尊引起的？为什么他们没有自尊心？”
“你的意思就是中国师傅们上完厕所不冲水，是吧？”影倩问。
“呵呵，对对！怕你们讨厌，就换了个词。”我点头。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自尊？”崔西说。
“不知道呢！”我摇摇头，“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现在不知道。不过那个让部队和留下的军官可以投降的事让我想了很多。《战争论》里说，那些被俘的将士，往往是最勇敢，最先发起攻击的士兵，他们冲入敌阵最远，所以有更大的可能被俘虏，这个说得有一定道理。克劳塞维茨认为这些士兵应该享有荣耀，在这个的前提下。”
“对啊！”崔西稍稍抬起身体，“投降和叛变不一样。投降是……尽力了，没办法继续。叛变是帮助敌人，或者……造成困难，那个……让敌人更加顺利。”
“嗯嗯！明白你的意思。”我点头。
“其实把叛变和投降看成一样，是统治者的诡计。”影倩加进来，“一旦没办法继续打仗，许多人投降了，就会损失力量，可能失败。……还有，不喜欢投降的统治者，不重视战士的生命，只想取胜。”
“嗯，不想让士兵和军官投降，用各种方法让人不愿投降或不敢投降……”我突然倒吸一口气，“我们的传统文化就这样。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是不是这样？当年读到这几句，热血沸腾，很崇拜，很向往……可是……”
“不能这么说。”影倩看看我，“抗日的时候，也是不做亡国奴，大家都起来抵抗。”
“嗯嗯！那是反侵略，是正义的战争。可是，那时候也很多国民党的军队投降……越说越不明白了。一场正义的战争，怎么看……应该怎么看待战俘？正义一方的战俘。不对……好像国民党军队是叛变，变成了伪军，不是战俘。”我脑子有点乱，伸手拿起茶杯。
“哎，小丫头，最近银行运行得怎么样？”影倩见我喝茶，转头问崔西。
“哦，对对！这个事要和你们讲讲。”崔西点头，“银行正在逐步完善主要业务的细节，我的团队也基本上运作正常，谢谢立强愿意从深蓝放人组成我的团队！”
“呵呵！别客气。”我笑着，“哪里敢不放人？我可惹不起你。”
崔西哈哈笑着抓住我的胳膊，继续自己的话题，“这个团队基本上很好，但也可能需要调整，两个方面，一是每个人的工作量要调整，有些人做的事多，忙不过来；二是有人不适应现在的工作内容，需要改变。大家都很努力，只是特点不同，善于处理的事情不同，需要适当调整。”
“这很正常。”影倩点头，“做事慢而仔细的人，和做事快而稍嫌粗放的人，要安排不同种类的工作。”
“对对！还有一件事，现在银行的员工越来越多，同样也进入调整阶段，有些工作不好的人，会被辞退。”崔西说。
“哎，丫头。”我抬手打断她，“开……除人呢，经营公司免不了，但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多给一些时间和机会，行吗？”
“嗯嗯，明白。我肯定会给机会，还会当面提醒。“崔西点头。
”呵呵！人员流动，管理一个公司，肯定免不了，但最好能有适当的人情味。“我再次强调，”人出现错误，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不足或其它原因造成，是无意犯错，比如我前两天把手机忘在家里；另一种是有意犯错，那就是不想干了，可以立刻请他离职。“
”哪有那么简单。“影倩说，”工作中的失误，情况各种各样。具体事情原因多种多样，要根据事情处理。“
”说的是。我有时候，总想把事情简单总结，这样似乎有问题。管理其实很复杂，能不能这样简单总结？看来是个问题。“我说。
”嗯，也不是不能简单总结，但……怎么说呢，还是要多经历一些具体的事情，才能总结吧？“影倩说。
”说得对说得对！“我握住影倩的手，又把崔西的手也拉过来，”我有点着急，以我现在的经历，可能还没到能总结的程度。谢谢给我留面子！“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同时努力挣钱。“影倩说。
”其实我们做得很好！“崔西说，”没有抱怨和埋怨和……不合适的言语，互相给建设性的建议，很好。“
”明白，董事长小姐！“影倩笑着开玩笑。
两个女人笑起来，嘻嘻哈哈地继续开着玩笑。大门口一辆车的灯光远远地扫过来，继续转向基德家的院子。
“丫头说的很对，我以前因为基德出门拐弯时压到一块砖头，就说他开车技术不好，实际上开车时很难同时照顾到四个轮的位置，只要不掉到沟里，就很好。”我收回目光说。
“嗯，你后来专门向他道歉，做得很有风度。”影倩点头，“不过把基德弄得很紧张。”
“呵呵，是是！”我笑着，”他是和我一起从围城的战争中挺过来的，一直在身边。基德这人憨厚踏实，做事一丝不苟，加上这里的文化，对上级非常恭敬，所以我道歉反而有点吓到他。“
”你别以为他只是把你当领导。“影倩纠正我，”我看他是把你当兄弟，当家人了。他手下和我说过，你没到之前和到了之后，他神情都不一样。“
”哦，是这样啊。“我有点过意不去，”其实，两个人一起从战场上走过来，的确像家人一样。“
“所以说，对待家人，就要多鼓励，千万不要总是指责，甚至抓住一件小事就说整个人都不行。”
“没有没有！”我赶紧冲影倩摆手，“从来没这么想过……也没这么说过吧？”
“那倒没有，吓唬吓唬你！”影倩笑。
“这个我从小就知道。我爸妈从来……很少在我犯错的时候发火骂人。尤其是初一初二期间，我因为睡眠问题学习成绩严重下降，他们不知道原因，也曾经以为我不努力学习或者……喜欢哪个女同学没心思学习。就是那样急，也没有打骂，经常陪着我一起读书，还有帮我找原因。”我说。
“嗯，妈和我说过。”影倩放下茶杯，“那时候他们很着急，但又找不到原因，妈妈还无缘无故地埋怨过爸爸，说他不够关心孩子。直到后来找到问题，学习成绩又好起来，他们才稍稍安心。到高三下上半学期的时候，他们知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妈妈说你初二下半学期的期末考试，成绩上升了二三十名，那神态，那眼睛里的光又回来了，看得妈妈好激动好激动！”
”真是个伟大的妈妈！“崔茜点头感叹。
”我在你们俩的眼中也看到光，和妈妈那时的眼神一样。“我拉住两个女人的手。
”你……少来！别和我俩个一起说……情话。“影倩说。
”哈哈！“崔茜笑着，也和影倩一样从我这里抽出手。
”呵呵！好的好的。“我有点尴尬。
“哎，正好，咱们谈谈前几天的事，崔茜和我说了，你不用等我们都在才说。”影倩严肃起来，“我赞成她的想法，当然也不怪你。以后注意一下，我不是小气的人。”
“哦哦，我不是怕你小气。”我也收敛笑容，“你们两个在我心中很重要，所以我……只想着让你们一起知道，……一起感受。怎么说呢……我……我想我们一起经历，一起快乐，那是最好的。有时就会考虑不周到，的确是我的问题。呵呵！正在改进，正在改进。”
“也没什么大问题，对吧？姐姐。”崔茜手放回我胳膊上，“我就是想和你说出来，我们是相爱的人。”
“对对！不是什么错误，就是……没必要想那么多。”影倩点头，“就是要多说说，经常交流，要坦诚，你说过要正视自己的真实感受。我们都这样，然后多谈谈，没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都是好人。”
“哦，对对！不存在原则性问题。”我点头，“只是要有办法解决潜在的矛盾，要有些经验。”
“看你说的，还矛盾？哪有那么严重。”影倩撇我一眼，“行了，我走了，你们随便。”
“好的，姐姐晚安！我们怎么办？”崔茜问我，”喝完茶？“
”好，还剩一点，倒了浪费。“我说。
影倩的生日到了，我提前请假，崔茜把办公地点临时移到庄园，从上午就开始准备。
这周本来是崔茜和我一起，小丫头为了能让我陪着影倩生日，特地提前三天轮换，中午过后就和卡雅一起把我的东西送到东方饭店。我从办公室回到居住的别墅，拦住正准备走的崔茜，抱住她亲吻了好长时间。
崔茜从我怀里出来，喘口气抬手摸摸嘴唇，然后抬头看看我的脸，忍不住地笑了。
”哦，我去擦擦。“我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身往盥洗间走。
”我不等你。那边还有好多事，没时间。“崔茜在我后面说了一句，转身出门。
我在水池前用手指蘸水擦脸上的口红，门外响起影倩和崔茜的说话声，片刻之后影倩进来，举起手帕给我擦脸。
”坐下。“她把我推到旁边的梳妆镜前，”看你把她脸弄得，成花猫了。“
”嘿嘿！不是故意的。“我把影倩拉到腿上坐下。
”干嘛！亲了那个又亲这个，你倒是会占便宜。“她一边继续擦，一边抬胳膊卡住我，”嘉霍来和约翰逊来了，祝贺我生日，你去见见。“
“哦，好。”我腰上使劲，抱着影倩站起来，然后松手扶着她站好。
“别这样，伤到腰，我又胖了。”影倩给我整理衣服。
“胖点好，丰腴的美女很健康。年轻，不怕。”我搂着她走出屋子。
兄弟俩买了一大捧鲜花，影倩抱在怀里，高兴得脸都亮了，连说好几声谢谢。
嘉霍来跟影倩解释未婚妻不在国内，所以不能出席，然后打开盒子展示其它礼品。约翰逊则退后一步，转身向我解释晚上不方便参加聚会，我点头表示明白，谢谢他们过来祝贺。
礼品中有一大块漂亮的天然紫水晶，是迪恩总统特别挑选的礼物。约翰逊同时转达了迪恩的生日祝贺，影倩立刻拨通总统办公室的电话表达自己的谢意。
忙完这些事情，大家坐下喝茶。还没聊几句，影倩的电话又响，吉尔小姐代表总统秘书室的姐妹们打过来祝贺生日。
电话结束，约翰逊和嘉霍来也就顺势告辞。影倩和我送出来，目送他们离开，我也看看影倩准备走。
“你干嘛去？”影倩看出我的意思。
“去庄园看看，那边在布置。你这边如果需要，我就留下。”
“嗯，去吧。我这边得开始准备晚上的餐点，中午的客人马上就该到了，今天只有大厅开。”影倩说。
“嗯，你中午争取睡一会，下午早早地准备。本来人就美，化化妆，晚上要艳冠群芳，美惊四座。”
“哈哈！又胡说八道了。赶紧去吧，带着电话，有事能找到。”影倩一笑，半转身向四处观看的苏静娥招招手。
“哎哎！”我又把她拉住，“小峰怎么办？……你再攒个场子，东方饭店的员工和小峰一起。”
“放心，想到了。”影倩点头，“明天晚上，在山下大厅。你来不来？”
“……我，我想来，好不好呢？”我心里很犹豫。
“算了，别让所有人都为难，你来小峰不自在，你也难受，大家都难受。”
“嗯嗯嗯！”我赶紧点头，心中如释重负，“多做些好菜，小峰喜欢的。”
“知道，谢谢你！“影倩拍拍我，”你过去吧，到时候我准时到。“
虽然只是邀请了一些朋友，影倩的生日还是渐渐变成了一场热闹的晚会。
开始的时候，还是影倩讲话，托德夫妇讲话等正常项目，吃完蛋糕以后，西点大概觉得不过瘾，忽然拿起话筒，扯着嗓子独唱了一首，然后录音机里的音乐响起，会场后面的空间就变成即兴摇摆的舞池。
影倩也不扭捏，放下杯子，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换掉高跟鞋，穿着旗袍就下场和其他人一起跳起来。
虽然挺热闹，但可能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加上有副总统夫妇在，所以没有完全忘情尽兴。随着托德夫妇的退场，晚会也告一段落。
影倩崔茜，拉莫，西点和基德等众人把两人送到门外。托德夫人转身请各位止步，拉着影倩的手聊起来。
”亲爱的，可以了，过两天开会又能见面了。“托德和我讲完话，看夫人和影倩还没聊完，大家都等着，就走到两人旁边开起玩笑。
”呵呵！好的好的。“托德夫人回答，晃晃影倩的手，又拉住崔茜，”让他们开会，你们两个来找我。“
两天以后，沿湖公路的第一次重要会议在原来的副总统官邸会议室召开。
新建一条公路开辟汽油等重要物资进口第二通道的想法确定以后，托德带着秘书简馨的小组进行了一系列准备工作，收集来各国类似工程的资料，联络首都大学和欧洲国家一些熟悉情况的工程专家学者进行咨询，林林总总的意见建议和资料编成一本汇总集发给与会的每个人。
这次会议有许多相关部委和公司的负责人到场，崔茜代表银行，影倩和我代表深蓝。
第一次和这么多国家级部委的负责人一起开会，还坐在托德右手边靠前的位置，我有些紧张，不自觉地交叉双腿收到座位下面。
会议开始后，先是托德讲话，然后简馨小姐在幕布上打出一张张幻灯片讲解项目的大致情况。我对照着会议资料，逐页仔细观看。其实这些情况都已熟悉，但如此大的基建工程在这个国家还是第一次，托德很认真和慎重，我自然不可马虎，同时也能转移自己的紧张情绪。
简馨小姐介绍完情况以后，托德提议休息一会。我赶紧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大家拿着茶歇分散到各处，影倩和崔西站在一起，已经给我拿了一杯马拉酷佳。
“拉莫刚刚来找你。”影倩说。
“哦，没看见。”我转身四处看看。
“别四处乱看！”影倩伸手拉住我，“没看见这些高官，都一本正经的吗？”
“哦，对对，我今天也正经的很。”我笑着低头看看自己的西装和皮鞋。
“呵呵，对对，今天很正式。”崔西笑着说。
“让你穿个西装，跟上刑似的。”影倩上下看看我，‘’进去，开始了。”
“嘿嘿，确实不太舒服。”我扶扶领带，跟着两位女士往里走。
会议室重新坐满，按会议的安排，下面是自由讨论时间，大家却一时都沉默了。为了重新找回思路，托德请简馨小姐再介绍一遍工程总体情况，然后他自己先开始发言。
托德首先强调这个工程的重要性，经济因素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避免单一进出口路径的问题。南边邻国没有出海口，只有从北方邻国走。这个国家很明显不太稳定，而且行为不可预测。以前运量小，现在已增大到六倍多，更加说明进口物资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所以，同时有多个进出口通道非常重要。
托德讲完，其它部门负责人纷纷表态支持，接着众人就项目建议书的编制、审批，公路网规划、招标，土地征收，配套工程等等细节发表意见建议或安排相互间的协调会议。
我仔细听着他们的发言，希望尽量多听到一些专业词汇。简馨小姐显然遇到了问题，被问到工程细节的时候不能给出非常具体的答案。
托德趁发言的空隙讲话，指示将所有问题记录在案，并从会议记录里单独提取出来列成一张表格，待后期项目规划逐步完善后一一回复。
“各位，我再说几点。”托德讲完对会议记录的安排以后，转移话题，“目前这个工程的状态，是已决定但未开始，线路走向只有个大概，道路性质初步打算是高等级公路，但不是高速公路。高速公路需要封闭，对资金的要求比较高，而且，大段封闭的道路，对沿湖居住的人不方便，虽然现在很多人有车了，但大部分地方的小件货物或低价值货物还是靠自行车运输，尤其是湖边和人少而偏僻的山区。好了，下面请各位继续讲，资料汇总已经提前发给各位了，你们有什么想法请不要客气，不管对或不对，先提出来，后面再完善或改进。我目前对这条路的想法也不一定全都准确，请大家不要顾虑，有不同意见尽管讲出来，我绝对不会觉得受到了挑战，只有不自信的人才害怕反对意见。比如，有没有觉得就应该是封闭的高速公路的，从西边的国境线到首都，一路过来，只在必要的地方安排出口？有这样想法的讲出来，我先谢谢你，然后你要给出理由，看能不能说服我。”
“有！”环境部长身后的一个下属忽然挺腰抬起头，声音挺大，吓人一跳。
“哈哈！”托德忍不住笑起来，“别紧张，不需要那么大声。先报上您的部门和姓名，谢谢您，很好！”
“环境……部常务秘书，奥尼尔.邓.宋来答。我我……”奥尼尔先生突然站了起来，“我反对高等级公路。高速公路……用高速公路效率高。在……留几个出口，用普通的道路网补充……解决便利……不方便的问题。”
“嗯，您讲完了吗？”托德等他讲完又稍侯片刻问，“请坐请坐，不需要站着。”
“讲完了，谢夫，我知道这个计划的一开始就觉得应该是高速公路，那种封闭的高速公路。”奥尼尔坐下。
“很好很好，谢谢您！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托德点头，“谢谢您直言！您给我留下很好的印象。还有吗，不要紧张，说错了也不怕。后面各位部长的下属们，想讲就请讲，不用征求你们领导的意见，没关系。”
又有几个人站起来发言，托德拿着笔一一记录并请他们散会后根据会上自己的讲话形成书面材料交给副总统办公室。
“各位领导，我是谢尔.雷齐，国土和规划部高级技术专职职员。我想问负责工程的深蓝公司代表一些问题。”一个瘦长脸的年轻人站起来，先看看托德，然后转向我们这边。
“哦……谢尔……雷齐先生，请讲。”我没有准备，赶紧回答。
“贵公司对这项工程的准备工作进展如何？”谢尔先生看着我问。
“嗯……目前还没有进行很多工作。”我一边想一边说，“这个工程需要招标，标书的诸多指标需要政府给出更多细节才能完成。我们目前主要是跟随着政府的进展，及时了解情况。”
“那就是，你们没做任何前期准备，对吗？”谢尔先生追问一句。
“不完全是。我们要等……等一等。”我有点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如实回答。
“国家委托你们一个如此大的工程项目，你们就这种态度？”对方瞪大了眼睛。
“哦……”我犹豫一下，还是尽量平和，“我们……公司，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一直参与其中并在及时跟进，所以，请谢尔.雷齐先生放心。”
“我放不放心不重要。”谢尔摆摆手，“在座的各位都是高级首长和国家领导。出于对你们的信任，才将工程交给你们。你们以此种态度对待此事，你们能胜任吗？我很怀疑。”
“您不必怀疑，也不需要您的怀疑，我们公司能胜任。谢谢！”影倩突然说话了。
“您也是深蓝的代表，对吧？您说说施工机械的准备情况，需要多少台大型工程机械？”谢尔不依不饶。
“谢尔先生……”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谢尔先生，这次会议是讨论工程情况，不是质询……而且，请不要用这种态度对别人讲话。”托德打断我，表情严肃地看看谢尔。
那位谢尔先生似乎有些吃惊，呆愣片刻，坐在他前面的国土和规划部部长赶紧再次转头，抬手下压示意他坐下。
我看看托德，又看看仍然板着脸的影倩崔茜，决定再砸他一锤子，”谢尔先生，我们一直在参与跟进这个项目。以前的很长一段时期内……可以说从第一次产生想法时，我们公司就是此项目的参与者。对这个项目，我和托德先生以及简馨女士进行过很多次交流，很充分的交流与讨论。所以，本人对各位手里这本研究资料汇编非常了解，虽然不能详记其中的细节。“我拍拍手下的资料汇编，”至于您的态度，我赞成托德先生的说法。您可以对我公司的资格进行质疑，但请您不要用这种方式。您的这种方式，实际是想引起各位参会领导对您本人的关注，让他们对您产生良好的印象。……我认为您错了，您不需要用挑别人错误的方式来抬高自己，所以，您现在欠我们一个道歉。谢谢！“
”对不起，李先生！“我的话音刚落，谢尔前面的部长先坐不住了，”他……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还不太知道……这个流程。非常抱歉！李先生。“
”不必不必，部长先生，这和您无关，这是谢尔先生自己的作为。我不会把事情和您联系起来，谢谢您这么客气！谢谢！“我赶紧表态。
散会时，简馨小姐先走过去拉开门。托德率先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停步转身，请影倩崔茜先行。我不好意思走在他前面，轮到我时停下，示意请他先出门，托德不由分说，抬手托住我的胳膊把我送到前面。
拉莫反应过来，快步超到前面，为影倩崔茜拉开车门。
从会议室出来，一路上事情发生得太快，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知道所有的部长和下属们都跟在后面看着，我有些慌乱，快到车边时赶紧转身和托德握手，想把他打发走。
托德握手以后却没有松开，一边拉着我一边继续走，”我太太原以为是在湖边开会，所以想让影倩和崔茜小姐去找她。她昨天买到几条鱼，……我忘记名字了，晚上借用你的厨房和影倩女士的厨师，你晚上一定要准时下班回来。“
托德的声音不急不徐，音量不大不小，但肯定能让后面的一部分人听到。
”哦，好的好的，应该能准时下班。“我明白他的意思，吃鱼不是重点，”您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谢谢夫人和您的邀请，谢谢！……哦，拉莫先生，晚上能不能一起？“
”那太好了！“扶着驾驶位车门的拉莫笑起来，”不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有时间我一定去，没时间等两天我也买几条鱼带过去，请影倩女士的厨师做菜。“
”没问题。“影倩接得很快，”你们二位赶快忙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呢。我们走了，再见。“
”话说得是不是太狠了？“开车从副总统官邸出来，我看看后视镜问两个女人。
“狠也是那个谢尔先生自找的。”崔茜没抬头，随口就接了一句。
“总比不做声吃亏好，必须回击他。”影倩擦着手，也没有抬头。
“你们干嘛呢？”我又看一眼后视镜。
“等一下。”崔茜回答，接着打开一个盒子，伸手递到我嘴边一块糕点，”简馨小姐给的，尝尝。“
”哦，嗯，谢谢！“我略转头把糕点咬在嘴里，”你们吃，你们也吃。“
影倩拿起一块尝一口，又把糕点放回盒子，然后伸手到我嘴边，”别掉得到处都是，不好打扫。咬啊！“
”哦哦，嘿嘿，服务真好！“我咬下一块进嘴，后面又过来一只手给我擦嘴。
”你说得对，那个谢尔很可能是想抢出风头，别人他不敢说，拿我们垫脚。“影倩继续说。
“嗯，这个……笨蛋！”我点头，“能参加这种会议，哪一个简单？笨蛋，还看不出来。”
“有时候人被心中的欲望控制，就没有办法照顾到其它的情况。”崔茜也加入讨论。
“对，是这样。”影倩赞同，“有时候我就是这样，总想着……你们该下班回来了，就做错事，上次把糖罐子给碰倒了。……花痴！”
车厢里轰地笑成一团，影倩自己也笑得咳嗽。
我努力稳住方向盘，笑着减速左拐，“好一个花痴的姐姐！”
“哎，亲爱的，今天托德先生很给你面子，后来还送出来给你拉开车门。”崔西转开话题。
“嗯，知道。”我抬眼看看后视镜里还在低头擦嘴的影倩，“本来我不想他这样客气，后来想想，趁此机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深蓝的地位，省得以后有事情时还得一个个说明。”
“嗯，还是这样省事。”影倩说。
“其实想出风头没有错。”前方红灯，我轻踩刹车停下，“关键问题是不能踩着别人往上爬，有本事自己爬上去，把别人踩在脚下，算什么本事。”
“明白，这点道理还用你反复说？”影倩回答。
“你们肯定明白，但很多人不明白。”我摇摇头，“这样的人……很烦人。今天就应该这样。”
“现在政府的职员变坏了。”崔茜插话。
“也不一定，以前接触的都是我们熟悉的人。现在，深蓝还有银行还有刚成立的设计公司，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很多都不熟悉，不知道我们以前的事情……这样反而看到本性。”我若有所思，松开刹车启步。
“官场风气确实变坏了，我以前的朋友也这么说。”影倩赞同崔茜。
“哎！姐，立强刚刚吃过的那块在哪里？这里都是整个的。”崔茜在盒子里四处寻找。
“……哎，你们两个女人，我吃了一半，就被你们抢走了。”我趁机开玩笑，“赶紧还我，不然没完。”
“哈哈！”影倩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是不是被咱俩吃了。你刚才掰给我一块，是不是他的？”
“啊？我不知道哎！我没看，哈哈哈！”崔茜也拉着姐姐的胳膊笑。
“两个馋鬼！”我也忍不住笑。
两个女人不再寻找，重新掰了一块糕点堵上我的嘴。
“其实……我也喜欢……享受那种被人……羡慕或者说尊重的感觉。”前面很长的直路，我一边加速一边说，“是不是很虚荣？但好像……很舒服。”
“知道。”影倩拉长声音回答我，“舒服就好，管它虚荣不虚荣，又没妨害别人。”
“呵呵，夫人说的是，谢谢！”我边笑边刹车让过前面突然变道强行加塞的一辆车。
冷冻库和车库完成，我忙得不愿意抽时间验收，被李同力强拉着去匆匆看了一下，然后又跑到山里听他讲了半个多小时新房子的选址及施工。回来路上，李同力拿着一张表格和周红兵交待注意事项，我这边也把事情交给影倩，让他们直接联系。
托德开过会以后，所有工作就全面铺开了。收到相关工程资料以后，公路的附属工程由李同力安排人手尽快开始，招标工作主要由深蓝完成。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请来两位熟悉招标流程的首都大学老师，再加上简馨小姐，特别请影倩腾出一栋房子，十几个人忙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把任务完成。
整个公路的第一期分为两段，一段由德国路桥公司中标，另一段是中国东建公司中标
第一期共127公里，从国境线到首都，沿着湖的西北岸蜿蜒而行。东建公司负责72公里，德国路桥公司55公里，一共四座桥梁，三条隧道。德国人的价格比中国人的高不少，有人提议不如整段都让东建建设，但这样肯定会耽误工期。东建没有隧道的施工设备，也没有懂得隧道施工的人员。桥梁的施工设备可以就近从临近国家接近完工的中国项目借调，但隧道施工设备要从国内运过来，需要较长时间。当地只能买到欧洲国家的设备，连二手的都较贵，不可能保持低造价，再加上德国路桥已经中标，不好反悔，所以就没有再变更。
趁着准备工作告一段落，赵前进领人平整场地的空隙，李同力带我到炮兵学院查看新扩大的院区的工地，正好也去看看西点。
负责营建的军官和西点详细讲述了新营区的规划，众人又去现场查看了一圈。
走在军校营区里，我又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东瞧瞧西看看，问问这问问那，李同力见我很有兴趣，也不急着说走，后来干脆扔下我跑了。
西点等李同力离开，立刻提议去看看他新买来的重机枪。我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忙不迭跟着他跑到枪炮库区。
十几挺重机枪分成两排整齐地放在枪库的地面上，粗大的枪管引人注目。
我扑上去仔细观看。口径应该是12.7左右，但不像中国的高射机枪，似乎没有对空的瞄准具。
“这是对地射击的重机枪？”我疑惑地问西点。
“这是前苏联的NSV重机枪。12.7毫米口径，对地对空两用。”旁边一个教员模样的人说，“可射击低空目标和地面目标。有效射击距离两千米，这种采用的是12.7×99毫米NATO弹药。有两种支架，现在您看到的是对地射击的三脚架，还有一种对空射击的脚架，我们这里没有。”
“哦哦，谢谢您，谢谢您！”我点头致谢，“我是Tony.Li。请问先生您贵姓？
”您好，Li先生！我是赛德.艾初新，轻武器教员，也是轻武器库的主任。“
”哦，您好，幸会！“我与他握手，”今天打扰了，谢谢您！“
”李先生是我的好朋友，围城的时候也在。“西点介绍，”对武器特别喜欢。“
我听见西点如此说，明白赛德先生并不知道西点和我在战争时的具体情况，于是顺势请他详细介绍一下这种重机枪的具体性能。
赛德先生也不推让，指着枪上的各个部件逐一讲解，最后还戴上手套熟练地演示了一遍简单拆解保养和组装过程。
“这枪威力很大，山区直线可以打很远。”走出仓库门时，西点得意地夸耀，“买得很便宜，密封得也不错，就是时间有点长了，得重新养护封装。”
“弹药多吗？这东西消耗量大，别光顾着过瘾。”我提醒他。
“一大堆，几乎是白送的，正在组织人手分拣，雷蒙应该在，咱们过去看看。”
雷蒙正和几个人在另一个库房里商量着事情，前方大概有四五十个学员坐在台子边忙着，几台小叉车来来回回地倒运着箱子。
打过招呼以后，其他人解散，雷蒙跟着我们介绍情况。这批弹药保存情况一般，主要是生产年代较早的保存情况不好，大概占总数量的不到百分之十。目前只能从外观上简单分类，建议尽快在训练时用掉。
“好啊！”西点点头，“理论课已经开始了，尽快组织实弹射击。李，你来不来试试？”
“好啊好啊？”我巴不得他的邀请，“还没打过这么大口径的，一定通知我来试试。谢谢谢谢谢谢！”
“不客气，谢夫。”雷蒙咧开嘴笑着，“我们正在组建修理保养所，以后也要开始招收修理专业的学员，您感兴趣可以常来看看。”
“好啊好啊！谢谢谢谢谢谢！”我又一个劲点头，把西点和雷蒙都逗笑了。
“这样吧。”西点笑着拉住我胳膊，“我特别录取你为我院的学员，在修理保养专业，先来干三个月清理保养的活再上课。”
“你想得美吧！”我甩开他的手，“我成了你的免费劳工了，三个月，那得干多少活啊！不干！”
“哈哈哈！”西点笑得半天停不住，抬手划拉着又抓住我的胳膊，“我不收课时费啊！多便宜。”
雷蒙的勤务兵搬来几把椅子，我们停下说笑坐好。
“哎，李，说正事，你觉得我买的这些枪怎么样？”西点问。
“我觉得挺好。……但不敢肯定，不是科班出身……感觉应该有用，但怎么用不知道……没有成熟的想法。”我回答。
“你肯定能用好，围城的时候你策划和指挥的行动都很成功。 ”西点说。
“呵呵！谢谢！”我心中得意，“大部分还不错，……也有失误和失败的时候。这种武器以前没接触过，真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所以啊，请你过来多看看，看看老师们上课讲什么，讲得对不对，有没有更好的方法。”西点认真地看着我，“你是聪明人，有以前地经验，咱们一起想办法把它用好，平时作好准备，用的时候就更有效。咱们多试试，枪用坏了还可以再买，人命的损失可是无法弥补，所以平时多练多想多用，把事情尽量想得仔细周到。”
“对对对！”我点头，“你这个很符合美军的特点，多用设备，少用人力，少损失人命。”
“我是美军的学生吗！”西点头往上抬，一脸骄傲。
“呵呵！是啊。”我心里有点不服气，想着有机会一定去看看，到底为什么美国军校名气这么大。
西点这时也来了兴致，开始吹他上军校的经历。我存了刚才那份心思，仔细听他讲的事情，不明白的就反复提问。
后来，几个军官带着两队穿运动服的学员走过。西点跳起来，拉我一起去体育场看体能测试。
晚上回到庄园，影倩崔茜都在。我摔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看两个人，又按着腿站起来，扶着腰往洗澡间走。
“怎么啦？累成这样。”两个女人同时问。
“呵呵！”我半转身疲惫而得意地笑笑，“在西点那里，正好他们进行体能测试，美军的那种，最后我没忍住，也上去试了试。还行，就是有点累。”
“哦，又逞能了。”影倩一边点头一边把车钥匙从我包里拿出来放到门口的盒子里，“好奇害死猫！洗澡时注意别摔倒，坐下洗。”
“呵呵，哪有那么夸张。”我笑着挡住过来扶我的崔茜，“就是没有准备活动，用力急了。”
“晚上我给他揉揉腰，还有腿。“崔茜看看姐姐。
”不用不用，没那么严重，睡一觉就好了。“我摆摆手。
”晚上……你在上面，别让他太费劲。“影倩碰碰崔茜的胳膊。
”哈哈哈！“我一下子烧红了脸，忍不住笑起来。
”知道，姐姐放心。晚上不会让他累着。“崔茜倒是很自然，认真地回答影倩。
”你……我们去平台上坐坐。“我看她们无所谓，也赶紧恢复常态，”正好讲讲最近的读书心得。“
”今天算了，我要给孩子们准备雨衣雨鞋，马上要用了。两个院子的下水也要检查。改天一起聊……第一天换过来，晚上好好陪着丫头。我走了。“影倩从桌上拿起一把钥匙。
”把这个带着。“崔茜跑过去拿上一个盒子回来，”我送你下去。“
“哎，姐姐那么直接讲，你不生气吧？”晚上爱完，我搂着崔西的腰问。
“什么？”崔西还有些喘息，脸贴着我胸膛，含含糊糊地问。
“姐姐直接说让你在上面，你不生气吧？……这是私事，好像不能这么直接。”
“那有什么！姐姐和我没有不能说的，不生气……别多想，我们好着呢。”
“呵呵！好啊，你们两个真是姐妹了。”我放心地笑。
“原本来就是。”崔西翻过来，整个压到我身上，又捞到我的手拽到腰间，“下午拉莫来了，说迪恩要在湖边建庄园，在港口西边。还有，他也想修路。”
“修就修吧。托德这个工程影响很大，很多人在议论这事。美国二战前大萧条的时候，据说罗斯福总统其中一个措施是通过投资基建的方式恢复经济。现在这个国家本来经济就很好，再加上这条公路，更会加速经济增长……应该是这样的。”
“呵呵！你为什么不能肯定？”崔西笑着拍拍我的大腿，“你的判断很多时候很准确，干嘛怀疑。”
“呵呵，谢谢！”我拉住她的手，“经济懂得不多。再说……我以前对许多事情很确定，现在发现很多观念都是错的，甚至很离谱，所以有些小心。尤其是社会学科方面，真的不能太自信，学到的许多东西都有问题。这世界本来就是复杂的，甚至是混沌，你明白吗？”
“不明白。但我不要你给我上课，等你想清楚了，再用能听懂的话讲给姐姐和我。”
“好的，这办法好。”
“是不是很懒？哈哈！”崔西得意地笑。
“……很聪明的懒惰。”
“懒惰就懒惰，谁让你爱我，就懒惰！”崔西撒着娇，伸手开始摸，”你又可以了。“
”那当然，我厉害吧？“我抬手扶住她，”下来，躺好。“
”不用，姐姐说你累。“崔茜做起来，也不转身，轻轻扶着，一下子顺了进去。
您一开始就在问，游行的大学生是不是都要被没收家产？家产少的是不是给家产多的人当了炮灰。
我不知道您明不明白，保护合法的私有财产是什么意思？
你试图把家产多的和家产少的分开，不如直接说有些是资产阶级，有些是无产阶级。
这种险恶的用心虽然经过您刻意的掩饰，但我还是看明白了，分化而已，很阴险，但并不聪明。
转移话题，是某些有阴暗心理的人的惯用手段。他有男女问题，因此他的观点不对！
把您这套东西收收，现在骗不了很多人了。
谢谢！
一个中国人逛卢旺达菜市场，那里有很多中国人熟悉的菜，很多当地人甚至用中文向这个人推销。
迪恩在得知警察学院有托德的办公室以后，就打算给自己也建一个类似的处所，后来因为各种事情耽误，所以直到现在才择址开工。
至于公路项目上，迪恩则更加激进。托德建东西向公路，迪恩就选择更长的南北向。他打算从最南边的首都向北建一条高速公路，一直通到北边邻国边境附近，这条路走向与现有的普通公路平行，也经过第二大城市孟拉维，全程尽量不随山势盘旋，取直线用桥隧相连。
这事也引起不小的议论。托德这边的人主要觉得这条路的工程难度和资金都投入太大，而且工期也不知道要多长。
我对这些纷扰不太感兴趣，一来自己忙得很，深蓝要忙，刚刚成立的设计公司事情更多；二来我不喜欢迪恩，虽然说不上很讨厌，但他的行事风格我不赞同，总觉得有点偷偷摸摸的；第三个原因是我和托德走得近，抛开其它不说，在两个最高级的领导人之间玩平衡，很容易翻船，何况两人还有矛盾，同时我也自认还没有聪明到能在两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地步。
星期六晚上，我从工地回到庄园。停好车，撑着伞走到濛濛的雨雾中，扭头看见地道口三只红色和橘色的灯笼晃动着往主楼门口移动。
完了，这几个纸灯笼淋过雨，明天就可以扔了。我轻轻摇摇头，心里估计是孩子们在屋里实在憋不住了，所以才冒雨跑出来。
几个灯笼和我同时接近门口，孩子们的说话声里夹着托德太太的称赞。我在光影里看见托德和太太只带着两个随从跟孩子们一起走来，赶紧加快脚步迎上去。
“Hi，托尼。”托德绕过孩子们，没和我握手，却搂住了肩膀，“看见孩子们的灯笼，我就跑来了。欢不欢迎？”
“好好，随时过来都可以。……外面没有警戒。”
“不用，拉莫和托德都调查过了，没什么。两个大院连在一起，外面路上有就行。”托德说。
影倩崔茜迎出来，大家一起上楼进餐厅。
晚饭是包子烙饼和稀粥，时间还没到，影倩冲好咖啡泡上茶招待托德夫妇，托德和我坐下自然聊到了最近的情况。
“迪恩的高速公路项目太大了。”托德轻轻放下茶杯，“他和我要钱，我拒绝了。不仅仅是因为要很多钱，目前已经有一条普通公路，再建平行的路没有必要。”
“哦，钱是一方面，工期肯定也不会短。”我拍拍过来打招呼的小强，随意回答一句。
“是这样。他现在正想办法弄钱，听说想增加一项进口物资服务费，让海关收。”托德似乎没察觉我不感兴趣。
“啊？海关？……海关不是已经有那个……通关费了吗？还要再收？”
“是的，而且是固定费用，一种物资一个收费标准，按重量或体积计费。”托德点头，“我们以前是没有货物进口费用的，除了通关费，很少。现在要收这个服务费，就是想办法收钱。税收在我手里，他没别的办法，最缺德的是，药品和医疗设备也要收费！“
”哦，那汽柴油也要收费吗？”我突然想起自己那么多车。
”是啊。“托德点头，”我们想办法拒绝这个费用，本来就不合理。“
“对对对！我们要争取免费……至少一定额度的免费。”我赶紧赞成，“还有，药品和医疗器械为什么也要收费？你们国家自己又不能生产。这太坏了，简直是要挟，趁你病的时候，抢你的钱。”
“全部都是抢钱。”托德说，“进口的货物，绝大部分是工业生产的生活必需品，只有百分之三四是高档的物品，比如一些高价格的海鲜。”
“你们……议会能通过吗？”我问。
“都是他推荐或同意的代表，怎么通不过？”托德反问，“再说，他可能都不想通过议会。”
“嗯……有可能。”我点头，“这样……他这样能弄到多少钱？够修路吗？”
“不知道，我没仔细算过。”托德说，“进口物资的数据都有，但他想收多少不知道。”
“想办法让这事上议会，至少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想了想说。
“嗯，这也……可以试试，反正让大家都知道，这样至少有个制约，不能这样乱收费的。”托德思索片刻后表示赞同，“还有，退役军人救济会的事，就让退役军衔最高的戴默尔上校担任吧，管他是谁的人，我这边拨钱，然后派审核人员。这事不能再拖了，等着领钱吃饭呢。”
“好吧，就这么办吧。”我点点头，“银行这边配合你。”
“好的，没问题。”正在旁边和托德太太说话的崔西向这边点点头。
“各位，还有十分钟左右。”影倩扭头看看厨房，又抬手看看表，“要不要再加几样……那种……西餐，但你们要稍等一下。按规定，您两位的食品必须检查监督。”
“不用不用。”托德太太立刻说，“我们今天没提前讲，看见孩子们的灯笼，临时就过来了，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没有的事。”影倩崔西立刻安慰托德太太，“欢迎你们随时来。别客气。”
”呵呵！都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我们也没客气。“托德笑着解释。
“不用客气，随时来。”我也跟着表态，“只不过没法提前准备，只能有什么吃什么。”
“呵呵！谢谢！……李，我想了一下，还是去议会说一下这事，我去。”托德回到原来的话题。
“你……去说什么？”我有些担心。
“……嗯，我知道，不要起冲突……”他按住我的胳膊，“不提具体事，就说收税和收费的区别，讲讲世界各国的理念，主要的理念。无代表，不纳税。……哦，依法收税。胡乱收费用是……”
“这样说吧。随意制定收费项目，……容易引起百姓不满，应慎重讨论和考虑。”我见托德停顿，就开口接话。
“嗯，谢谢你的建议。……要把事情说清楚，也要……也不要引起激烈冲突。”托德思考着，“其实，应该不会有扭转的效果，但还是要说。”
“我们……尽力就好。”我也想着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哎，立强，我等了好久了。”托德微笑着说，“你怎么还是不提那位谢尔先生？你想下一步怎么办？你不生气吗？”
“啊？哦……那个，我没什么打算啊。”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么说，你准备放过他了？”托德看着我的眼睛问。
“嗯，是这样。……我知道，你是想说，要不要再惩罚他一下？”
“对，如果你想，这是很简单的事。”
“哦……这个，没那个必要吧？”我有些犹豫，“还是算了吧，没必要。”
“嗯，你很宽容，很棒！”托德称赞。
“呵呵，谢谢！”我笑了，“嗯……也是当时现场就有反击，而且等于……可以说让他得到很大的教训。”
“那是。估计回去他的部长不会给好脸色。前几天那个部长来我这里，还讲起这件事。他在这个部的前途估计是完了，刚来半年多，因为专业对口，所以让他也来参加，没想到出这么大的事。”
“也……没什么大事，插曲。”我安慰托德。
“不能这么说。”托德轻轻摇头，“一来不可以对你不尊重，对谁也不可以这么讲话；二来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会议气氛。开会，可以……自由发言，对错都行，但他这是攻击其他人。可以质疑别人参会或参与项目的资格，但不能用挑毛病然后下结论否定的方式……我也没仔细想，就像你讲的，想获得领导的良好印象，不需要这样。他这样做，如果形成风气，谁还敢在会议上发言？说错了话，就会有人攻击，干脆不说了，不说总不会错。可是那样还开会讨论什么，我直接下指令就行了。”
“嗯，对对！”我来了兴致，“开会时，怎么说呢……就是讨论不完善的想法……大多数时候。不让人讲话，或者抓别人的错误进行指责，实际上是破坏讨论的气氛，把讨论议题的结论导向想要的方向……应该是这样，也可能另有企图。“
”嗯，会上讨论，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发现想法的错误或不妥的地方，都怕说错，就无法发现问题。所以，开会讨论的气氛非常重要，一定要可以自由地讲话。“托德点头，”而且，不用怕反对意见，应该有直面反对意见的勇气和自信，不用那么紧张和害怕。“
”对对对！越是紧张害怕越没有自信。错了怕什么，不完善也没关系，人……没有完美的。“
“嗯……李，你很棒！”托德突然抬手扶住我的肩头，“没有报复，反而想到这么多道理。谢谢！”
“呵呵！别……别这样说。”他突然的情绪性表达让我有点失措，“其实……如果没有在会议上及时反应，回击他的挑衅，并指出他心里阴暗的想法，让他得到教训，我可能……很可能会有进一步的行动。还是要谢谢影倩女士，她及时回应了谢尔，非常不客气地回应，给我提示，否则这次又要吃亏，反应不过来，没有适当的反击。”
“哈哈，你说得对！”托德笑起来，“来来来，都请到餐桌边坐，我提议：让我们……举起包子或烙饼，向曲女士表达敬意！”
“什么啊！”托德太太拉下他举起的手，“又胡说八道了。”
大家笑成一团，影倩刚从里面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惊讶地看着别人。
“来来，这里坐。”托德太太把影倩叫过去，热情地拉住她的手，“他们在赞扬你，说你及时反击谢尔先生。”
“哦？……开会那事，谢谢！”影倩得意地笑，“开饭吧，今天招待不周。”
“好，开饭开饭。”托德抬抬手，“要是招待不周，下次还来，自己带厨师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