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花剌子模帝国简史 -- 赫克托尔
12世纪初的东亚,最重大的历史事件莫过于女真或金的崛起。1114年,女真领袖完颜阿骨打起兵反辽,次年正式建立金国,年号【收国】。女真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强悍,有【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之说,貌似强大的契丹辽国在金军的攻势下一败涂地。亡国之君天祚帝,面对强大的金军,只能一路逃跑,辗转逃到内蒙古的【夹山】,名为徐图恢复,实为掩耳盗铃、缩头乌龟,能过一天算一天。有心抗战的辽国君民,在南京(今北京)建立一个【北辽】政权,不过北辽很不幸,面临北方的金、南边的宋腹背夹击,很快就灭亡了,残部逃到夹山与天祚帝合流。天祚帝对这帮人在自己尚健在的情况下,另立他人为帝很愤怒,对北辽流亡者进行了一番大清洗,北辽太后萧德妃以下许多人被杀。
北辽的核心人物之一耶律大石,对颟顸无能又自私残忍的天祚帝,既失望又担心被杀,于1124年【自立为王,率铁骑二百宵遁】,从夹山出逃。耶律大石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八代孙,具体世系不详。他熟悉辽、汉两种文字,善骑射,天庆五年(1115年)中进士,擢翰林应奉,寻升承旨。辽以翰林为林牙,故称大石林牙。不难看出耶律大石是文官出身,在建立南京北辽政权和抵抗金、宋的战争中,耶律大石虽然负多胜少,却也锻炼了军事才能,为他日后开疆拓土积累了经验值。
耶律大石自立出逃后,首先向北,奔向外蒙古。如果比较辽、金的版图的话,会发现外蒙古在辽国版图内,金国的西境只到达中蒙边境一线。辽国对蒙古草原的控制力度远远强于金国,有强大的驻军监视各部;女真头号悍将梁王完颜兀术(宗弼)曾西征蒙古草原,无功而返。大石北行3天进入蒙古草原,利用辽国的影响要求白达达(汪古)等臣服于辽国的部落,向他出兵出钱。随即折向可敦城(镇州),驻守外蒙腹地的辽国驻军加入了大石的队伍,【得精兵万馀,置官吏,立排甲,具器仗】,金朝得到的报告也说【耶律大石自称为王,置南北官属,有战马万匹】。总之,大石的势力已经初具规模,有些帝王气象了。
之后的大石西行路线,中外史料的记载有差异。《世界征服者史》、《史集》等穆斯林史料都提到大石进攻了叶尼塞河上游的黠嘎斯人—他们可能是吉尔吉斯人的祖先。大石不仅没占便宜,反而吃了不少亏。从大石出奔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军事行动就是进攻黠嘎斯,还没获胜。不过结果来看,此战的正面意义更大,因为大石出奔,核心力量只有200契丹铁骑,其余的都是沿途招募或裹挟来的非嫡系力量,表面上队伍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其实很多成员是混进革命队伍混吃混喝的投机者,说他们是乌合之众有点过分,但说他们动机不纯、心思各异是没问题的。对黠嘎斯的战事的失利,反而让头脑过热的大石冷静下来,小战失利更多的是好事,总比大战失败而满盘皆输强得多。
北征失利让大石放弃了北上的想法,次年2月,大石率部西行,到达新疆西北部的叶密立(额敏县附近),向回鹘王毕勒哥施加压力,后者不敢得罪大石,【即迎至邸,大宴三日。临行,献马六百,驼百,羊三千,愿质子孙为附庸,送至境外】,主动称臣纳贡了。大石继续西征就进入了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楚河流域,当时楚河流域的统治者,是以巴拉沙衮为首都的东喀喇汗朝的王公。喀喇汗朝东西分裂之后,内部也不断分裂。西喀喇汗朝在塞尔柱帝国桑伽算端的宗主统治下,政治上还算统一。东喀喇汗朝则像细胞分裂一样,分割为一大群互相攻杀的诸侯。国小则力衰,难以招架葛逻禄和突厥康里游牧民的侵袭。巴拉沙衮也叫虎思斡耳朵,是东喀喇汗朝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这里的喀喇汗正在坐困愁城之际,听说一支强大的契丹人正在西进。《世界征服者史》记载说,【有很多突厥人和部落大量集合在菊尔汗身边,以至他们达到4万户】,按每户一个丁壮男子计算,大石拥有4万契丹、突厥兵力。于是这位喀喇汗邀请大石来巴拉沙衮,把自己的土地献给后者,大石则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巴拉沙衮做都城,获得了一块稳固的根据地,作为回报,大石册封对方为【夷离堇-突厥蛮】(Ijig Turkmen),另一译法是【伊列克-土库曼】,名义上是土库曼人或突厥人的最高领袖。
建都之后,大石向叶尼塞河上游的谦谦州(Qam-kemchik)、巴尔珲(巴儿思罕,在伊塞克湖南岸)以及从怛罗斯到雅芬奇(Yafinch, 为伊犁河附近一城,或以为是今卡拉塔尔河)的等地区派驻少监。在中亚的很多地方,农业区其实是一个个孤立的绿洲,彼此并不连贯,征服者很难直接控制,通常在保留当地土王的前提下,派驻监察官,监督土王的行政和催缴各种税费和兵役。在突厥语政权中,监察官叫八思哈(Baskak),日后的蒙古帝国叫达鲁花赤(Darugaq,现代蒙语Darga,意为长官、首长)。契丹人受汉文化影响很大,这一职务叫少监。
经过一番修养,大石的势力更加强大,他向南征服了南疆的可失哈耳(喀什噶尔,简称喀什)、忽炭(和田),这些地方在另一支东喀喇汗的统治下。向北,大石攻打让他吃了亏的黠嘎斯,将其击破,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系列征服,约完成于1134年,从1124年出奔至今,大石用了10年,他的帝国尽有东喀喇汗朝故地,涵盖了葱岭以东以北,今吉尔吉斯斯坦全部、哈萨克斯坦东南部、新疆大部的广阔地域。
伊斯兰史家伊本阿西尔(Ali ibn al-Athir, 1160~1233)说,在葛儿罕到来之前,已有大量契丹人从他们的故乡迁来中亚。撒马儿罕的西喀揦汗控制了这些契丹人1.6 万帐户,利用他们守边,代价是分给一定的土地,并得到一定的薪饷。喀喇汗担心契丹人人口繁衍,势力增强,就干预他们的婚姻,迫使契丹人携眷东迁到东喀喇汗治下的巴拉沙衮。由此不难判定,夷离堇-突厥蛮拱手让出地盘,是在国内外的契丹人双重压力下做出的明智之举,如果不让,必然遭到内外夹击,到时玉石俱焚,虽富家翁而不可得。这1.6万户契丹人,作为大石的同胞和可靠力量,大大加强加强了他的实力。
1137年,大石与西喀喇汗、桑伽的外甥马哈茂德,在锡尔河畔的忽毡(Khujand, 塔吉克斯坦北部,苏联时叫列宁纳巴德)附近发生战争,马哈茂德大败,逃回撒马尔罕,此战的结果是大石将西喀喇汗朝赶到锡尔河左岸,再前进一步就要渡过锡尔河进入河中了。不过大石并未乘胜追击,而是就此止步,以锡尔河作为与塞尔柱帝国的分界线,消化既有的土地和人民,巩固统治,积蓄力量。次年桑伽与花剌子模沙阿特西兹正式发生冲突,桑伽获胜,可他撤军之后,阿特西兹赶走桑伽的侄子苏莱曼,继续稳坐花剌子模与桑伽为敌。此时大石已经相当强大,严重威胁着桑伽的藩属国西喀喇汗朝,让他的外甥马哈茂德坐卧不安。
1141年、南宋高宗赵构的绍兴11年,塞尔柱官员在在西喀喇汗朝境内,抢夺游牧的葛逻禄人的牧场,掠卖其妇孺,引起葛逻禄人的反抗,马哈茂德无力弹压,只得向舅舅桑伽求援。像葛逻禄人这样的游牧民的叛乱或起义,在中亚极为稀松平常。中亚的大部分农业区,都是以绿洲的形式点状分布,只在锡尔河上游和泽拉夫善河流域能连成线,点或线之外的干燥草原和荒漠,是游牧者的天堂,形成游牧者和定居者杂处的局面。定居或半定居王朝对游牧者无可奈何,强大时还好,一旦衰落游牧者就会杀进城里,颠覆定居者的政权。塞尔柱人发迹之前,就是伽兹尼王朝境内的游牧者,他们打垮了伽兹尼王朝,翻身做了主人,但塞尔柱人逐步定居之后,他们留下的真空又被其他游牧者代替,葛逻禄突厥就是其中之一。
6 月,阿特西兹向桑伽送交效忠书,指天发誓保证臣服于算端,让桑伽至少暂时可以忽略北方侧翼的威胁,放心大胆的东进讨伐葛逻禄人。桑伽从呼罗珊、里海南岸的马赞德兰、伊朗东南部的锡斯坦、阿富汗南部的伽兹尼等地征集了10万大军东进。将领中有大异密阔马赤、马赞德兰土王沙加齐(Shah Ghazi)、伽兹尼算端巴赫兰沙、阿富汗古尔王朝的王公阿劳乌丁-侯赛因-贾汉苏兹—请大家留意此人,他后面还有故事。除了花剌子模沙之外,在中亚和阿富汗有点名气或即将扬名立万的人物都来了。无论如何,这么多兵力对付实力有限的葛逻禄人都太夸张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桑伽早已下定决心,讨伐葛逻禄人只是个由头,征服佛教徒契丹人,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从1138年的花剌子模战事至今的3年间,桑伽一直在关注东方局势,为此不惜搁置叛乱的阿特西兹。
===== 左起蒙古、乃蛮、西辽重骑兵 =====
葛逻禄慑于桑伽的百胜威名和强大兵力,只能向耶律大石求救,大石写了一封信给桑伽,宣称自己是葛逻禄人的保护者,并要求桑伽宽恕他们。骄傲的桑伽给予的答复是带侮辱性的,他不但拒绝了大石的建议,还要求后者改信伊斯兰教,并对其显耀自己的兵力,事实上是对大石宣战。大石与桑伽一样,早已意识到一山不容二虎,与桑伽的中亚霸主之争不可避免,既然桑伽率先撕破脸,遂率部西征。
9月,两军在撒马尔罕北门附近卡特文草原(Qatwan)遭遇,塞尔柱军有10万之众,大石军数量不详,从大石两次大规模收编部众获得5.6万账来推算,大石此次至少有5万兵力。关于战事过程,《辽史》记载说:“两军相望二里许。(耶律大石)谕将曰:'彼军虽多而无谋,攻之,则首尾不教,我师必胜。'遣六院司大王萧斡里剌、招讨副使耶律松山等将兵二千五百攻其右,枢密副使萧剌阿不、招讨使耶律术薛等将兵二千五百攻其左,自以众攻其中。三军俱进,忽儿珊(塞尔柱军)大败,僵尸数十里。”契丹军乘胜追击,共杀死3万塞尔柱军,算端的夫人秃儿罕-可敦、大异密阔马赤以下多位重量级人物被俘,河中两大名城撒马尔罕、布哈拉都落入大石手中,大石正式将撒马尔罕改名为河中府。大石赶走了与桑伽有甥舅关系的原喀喇汗马哈茂德,另立桃花石汗为河中之王,从此西喀喇汗朝成了大石的藩属。
在辉煌胜利的鼓舞下,群臣众将拥立大石为帝,号葛儿罕,上尊号曰天皇帝,改元延庆,西辽帝国正式建立,伊斯兰学者称之为【喀喇契丹】,意为【黑契丹】。葛儿罕(Gur Khan)也叫菊尔汗,志费尼说这个词意为【汗中之汗】,不过近代学者们考证说,葛儿(Gur, Kur)有普世的、勇敢的、光荣的、英雄的等涵义,所以葛儿罕应该是普天下的、英雄的、光荣的汗。
===== 红色路线是耶律大石的西进路线,蓝色路线是大石手下将领的远征路线 =====
桑伽跑得快,一路逃到阿姆河南岸的呼罗珊西郡巴里黑,才站稳脚跟。一直在打酱油看热闹,甚至可能是挑唆两主互斗的策划者的阿特西兹,看到了彻底独立的曙光,他撕毁6月份对桑伽称臣的合约,南下攻占桑伽的首都、呼罗珊北郡木鹿,大肆洗劫和屠戮之后,得意洋洋的返回玉龙杰赤。不过好景不长,葛儿罕大石派大将额儿布思(Erbus)—可能是卡特文战役中的萧剌阿不,攻略花剌子模,大肆蹂躏城外的村落,阿特西兹不是西辽的对手,只能献上3000第纳尔求和,并承诺今后每年向西辽缴纳3万第纳尔做岁币。
卡特文战役和后续战役对中亚乃至世界历史的走向,都产生了深远影响。40 年代正是十字军在东地中海丧师失地,教皇想发动第二次十字军东侵的时候。西辽战胜塞尔柱的消息,使他们的精神为之一振。欧洲盛传亚洲有一个信仰基督教的君主,名叫长老约翰(Prester John),从东方打击穆斯林。有一份作于1145 年的材料说,约翰在战胜穆斯林以后还进一步西征,要给予十字军国家以帮助,并说约翰到了底格里斯河,因无船渡河而止云云。
无论欧洲人的yy有多少真实成分,葛儿罕的崛起极大改变了中亚原有的政治格局,阿姆河以东直到阿尔泰山以东的叶尼塞河上游,与蒙古草原上的乃蛮、克烈相接,南到阿姆河以南的一些的地方,北到巴尔喀什湖、咸海一带,都成了西辽的领土或藩属。契丹人是佛教徒和儒家的信徒,在信仰上与中亚的穆斯林截然不同,在他们的统治下,佛教、基督教、摩尼教和儒家思想得到了生存和发展的机遇,如果说阿提拉是教训基督徒的上帝之鞭,那么耶律大石就是惩罚穆斯林的真主之鞭。
然而获胜的耶律大石并没有贪得无厌的继续西进,而是满足于图兰。葛儿罕离开河中返回巴拉沙衮,改元康国。已经很阔绰的他,任命大将萧斡里剌为统帅,率7万骑兵东征金国,图谋复国,不过东征很不顺利,【万馀里无所得,牛马多死,勒兵而还】。1143年,一代英雄耶律大石去世,这才让穆斯林世界长舒了一口气。
至于桑伽,出世以来,所向无敌,英名震于殊俗,经此一战,不可战胜的神话就此终结。由于他元气大伤,一些臣属于他的地方势力也趁机抬头,走向独立,除了一直两面三刀的花剌子模之外,还有原来并不起眼的古尔王朝。纵观卡特文战役的进程,史家着墨不多,对桑伽和塞尔柱军队的描写,只有【虽多而无谋】5个字。从大石的整个军事生涯来看,他绝非什么百战百胜、不世出的军事天才,打得败仗不少,他能如此轻松的击破战无不胜的桑伽,我的结论是中亚和西亚的军事理论和作战强度都不如东亚,东亚的二流选手耶律大石,能轻松战胜中亚的一流选手桑伽。
===== 1142年的大中华地图,谭其骧先生把阿姆河下游对岸的花剌子模也划入西辽,是因为花国向西辽称臣纳贡。我yy的大中华差不多就这么大 =====
在卡特文战役和大石去世的2年间,已经成了西辽藩臣的阿特西兹不敢冒犯西辽,为了扩充力量,也是为了凑足每年给西辽的3万第纳尔岁币,他玩起了【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趁着桑伽力量削弱的机会,不断南下袭扰呼罗珊。桑伽初败之下,元气大伤,何况打狗还得看主人,为了不引发西辽的报复,桑伽只能对阿特西兹忍而不发。
1143年,葛儿罕去世,由于其子年幼,西辽由大石的妻子萧塔不烟以太后的身份摄政,加上元气有所恢复,桑伽率军北上进攻花剌子模。欲知阿特西兹如何破敌,请看下一章《算端末路》
坎大哈曾经是沙法维伊朗与印度莫卧儿帝国反复争夺的地区,最终谁都没拿到,现在这地方是塔利班的老巢,逊尼派很发达,什叶派伊朗想拿到不容易,还容易引起巴基斯坦的反弹。
阿富汗最难保住的是呼罗珊,从葱岭--也叫帕米尔山结,像西南伸出一条胳膊,叫兴都库什山(Hindu-Kush),将阿富汗分割为两半。兴都(Hindu)就是印度(India),库什是贵霜(Kushan),前者是南亚农民,后者是中亚游牧或半游牧民,是南亚与西亚、中亚的天然分割线。兴都库什山和阿姆河之间是呼罗珊,呼罗珊四郡中,阿富汗手中有2个:东郡巴里黑,南郡赫拉特,传统上都是大伊朗的一部分。
巴里黑距离伊朗太远,距离伊朗语族的塔吉克斯坦却比较近,不过塔、阿之间有难以逾越的阿姆河,塔吉克也太弱,拿到巴里黑几乎不可能。赫拉特距离伊朗太近,强大起来的伊朗收复赫拉特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这次中美俄欧在伊朗和叙利亚的博弈,事关中美俄欧的未来国运,谁都输不起,如果美国失利,或闹了一阵没打仗,就得灰溜溜的滚出西亚乃至整个欧亚非大陆,滚回美洲做个自守贼。伊朗则会利用美国滚蛋的良机,至少夺回赫拉特。如果中俄伊输了,伊朗必然失去阿塞拜疆。19世纪以前,整个阿塞拜疆都是伊朗的,首府在大不里士,两次俄伊战争,伊朗失去了以巴库为首府的北阿塞拜疆,大不里士(桃里寺)、马腊阁(蔑剌哈)为核心的南阿还在伊朗手里。现在阿塞拜疆跳的很欢,如果伊朗失败,肯定失去南阿给阿塞拜疆,届时整个阿塞拜疆会统一。所以阿塞拜疆这时候跳出来,要买以色列武器,与美国勾三搭四,则伊朗局势就变了,伊朗为了保住南阿会拼命的。
另一方面,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的关系恶劣,两国刚从苏联独立,就为了纳卡州飞地打了起来,有同为东正教徒的俄罗斯资助的亚美尼亚获胜,让地大人多的阿塞拜疆颜面尽失。阿塞拜疆介入伊朗局势,则亚美尼亚也要站队与毛子合伙。外高加索的下一块多米诺骨牌是格鲁吉亚,格、亚是西亚仅有的2个基督教国家,传统上是盟友,在苏联时代关系就不错,斯大林是格鲁吉亚人,米高扬、巴格拉米扬是亚美尼亚人。别看格鲁吉亚和毛子打过,但格鲁吉亚最大的敌人却是土耳其,土耳其对叙利亚张牙舞爪,会让格鲁吉亚紧张起来。
按现在的局势推演,西亚和外高加索,会形成伊朗、叙利亚、俄、亚、格同盟,另一方是美、法、土、以、阿,两大阵营,好戏在后面,大家慢慢看。
后来在中亚被打的无处容身的巴布尔到印度就开了一片天地,而击败他的昔班尼汗惨败于萨非的易斯玛仪,后者又惨败给远征的奥斯曼塞里姆一世。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争议的普什图斯坦地区,大致在俾路支省和西北边疆省一线,巴中央政府虽然控制力相对较弱,但也绝不是四分五裂的阿富汗人能够染指的。
这一点才是关键,北部塔吉克人、乌兹别克人和普什图人刀兵相见,但基本还是属于内战。多次在反英、反苏战斗中形成的民族认同还是不弱的。
但是在这个山高皇帝远,有枪草头王的中俄美势力交界混杂的三不管地带。以部落为单位的事实武装割据可能性极大。
我不认为贴木尔敢打大明
补给一项就没法解决
从新疆到河西走廊西端,供养不了多少大军
面对简陋的城堡,用什么手段拿下也是问题,哪怕明军守不住把粮草烧了突围,要不要守卫怎么守卫都是(补给)难题
最可能的,大者复元旗号沿铁木镇西进路线东征,打下瓦剌再南下
那时候对付的就是受明朝支援的瓦剌了
就算是百战精锐,能讨到多少好去?反正我不看好
外高加索各国民族、宗教、历史、领土恩怨纠葛纷繁交错,剪不断理还乱,感觉就是个小巴尔干。亚美尼亚和土耳其是世仇,也只有它算是俄罗斯的盟友。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有纳卡问题,格鲁吉亚与俄罗斯有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问题,阿塞拜疆和俄罗斯有车臣问题。
外高加索三国,从文化上亲近土耳其的只有阿塞。亚美尼亚是基督教、格鲁吉亚是东正教。三国都多少吃过俄土的亏,尤其是格鲁吉亚,只是因为需要人来制约北极熊所以才和土耳其走得近。
外高加索人彪悍善战,心狠手辣。斯大林同志的心腹和左膀右臂不少都是外高加索人,比如敬爱的贝利亚元帅。
另:伊朗通史可否发一份?我这有卡塔尔和科威特通史,不知赫兄需要否
卡塔尔科威特史我想要
回历538年,西历1143—1144年,算端桑伽北上进攻花剌子模首都玉龙杰赤,顺利的推进到城下,他展开队列和战旗,支起可怕的抛石机。阿特西兹觉得获胜无望,便不惜重金,贿赂算端手下的文臣武将,这帮人自然要拿钱消灾,为花剌子模沙说好话,阿特西兹也趁热打铁,卑辞厚币的表示臣服,桑伽也见好就收,撤军回呼罗珊,这场远征无疾而终。桑伽对阿特西兹的臣服并不完全放心,派心腹阿底卜-萨德尔(Adib Sadir)去玉龙杰赤探听消息。
伊斯兰君主有豢养诗人和文学家的习惯,让他们为自己写赞歌,说起来这个传统要追溯到萨珊波斯帝国。波斯人没有写史书的传统,却喜欢诗歌,王中王们让诗人们以诗歌的形式,记录自己的丰功伟绩和日常言行,把自己打扮的很高大全,在宫廷和民间广为流传。萨珊帝国亡国之后,这些波斯文史诗在东伊朗和中亚依然广为流行,尤其在波斯人的萨曼王朝再度焕发了生机,诗人们把它们整理、编纂为伟大的《王书》(Shahnama),音译为《沙赫那美》。沙赫(Shah)意为王或诸王,那美(nama)意为传奇、演义,合起来意为《王书》或《列王纪》。大概从那时开始,那美(nama)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得到了君主们的官方资助,能为算端异密及其祖先写出最华丽的那美的诗人,会获得君主们慷慨的赏赐。君王们为了争夺诗人,不仅不惜重金,还经常诉诸武力,例如最伟大的伽兹尼算端马哈茂德,手下有来自世界各地的400多名诗人,为他写赞歌颂诗,他曾给西方的邻居布韦希王朝发去了这样一封“求贤令”:
“我听说在你的宫殿里有几个有学问的人,他们在各自的学科领域都是无可匹敌的。你必须把他们送到我的宫殿里来,这样一来,他们才能得到无上荣光,我们才能依靠他们的知识和能力而名声远播。”
桑伽未能免俗,手下也有一群诗人,阿底卜-萨德尔是其中最出色的之一,同时也是算端的心腹,而且他的诗人身份也不至于刺激阿特西兹,后者果然对萨德尔的到来很高兴,以为身边多了一个吹鼓手。阿特西兹从木剌夷国收买来2位杀手,让他们去刺杀老主人桑伽。萨德尔显然得到了阿特西兹的信任,得到了这个消息,他写了一张小纸条,让一个老太婆装在靴子里送到木鹿给算端看。桑伽得报立即在木鹿进行大搜捕,从一家酒店中搜得2位刺客,鉴于他俩还是什叶派异端,桑伽将他们烧死。阿特西兹闻得刺杀失败,马上调查此事,得悉是萨德尔泄密,将其扔进阿姆河淹死。
这一事件标志着阿特西兹与桑伽撕破面皮,桑伽于1147年10月第3次北伐花剌子模,历时2个月,拿下玉龙杰赤的门户黑扎尔阿斯普(Hezarasp)堡,兵锋直逼玉龙杰赤。阿特西兹再度祭起求和法宝,派一个穿鹿皮吃鹿肉的苦行僧去桑伽处求和,当然也少不了丰盛的礼物。桑伽第3次同意饶恕阿特西兹,不过对方必须亲自出城,到阿姆河边去觐见自己。1148年6月2日,阿特西兹骑马来到约定地点,在马背上向算端行礼致意,从志费尼的行文来看,当时桑伽的马头应该背对着阿特西兹,当算端听说阿特西兹对自己行礼,准备调转马头的时候,阿特西兹已经驳马而去,很快便跑得无影无踪。虽然桑伽对此十分不满,但对方已经如约而来,封了自己的嘴,只得无可奈何的悻悻而去。
1147—48年的战事,是桑伽最后一次讨伐花剌子模,表面上桑伽是被骗了,实则不然,对一个政治家来说,阿特西兹的这点小把戏,即使履行了会见的承诺,依然可以作为【无人臣礼】而讨伐的借口,只能说阿特西兹已经相当强大,而桑伽在卡特文战役后力量不足,阿特西兹即使不能与桑伽分庭抗礼,至少也只比对手略弱,媾和反映了双方的力量对比。为了自我解嘲,桑伽喃喃自语,引用《古兰经》中的话:【他们确是不义的,真主或加以赦宥,或加以惩罚,你对于这件事,是无权过问的】(第3章128节)。
桑伽回呼罗珊之后,派使者赏赐了阿特西兹一批财物。阿特西兹面对桑伽的示好,也很给对方面子,厚赏使者,并回赠礼物以表达善意。双方的这番互动,事虽小,但我认为很重要,此时阿特西兹同时对西辽和桑伽称臣,与西辽的关系还更紧密些—每年要缴纳岁币,在辽、塞、花三方中,西辽最强,塞尔柱其次,花剌子模最弱,桑伽显然不愿因血拼花剌子模而让西辽坐收渔翁之利,希望联合花国共同对付西辽,毕竟双方是老熟人,还都是穆斯林,至少桑伽眼中,阿特西兹虽弱,但已经是能改变塞、辽力量对比的重要砝码。
1152年,阿特西兹愈加胆大妄为,他向锡尔河下游的毡的(Jand)攻略,俘获统治当地的一位喀喇汗朝王公,将其囚禁至死。毡的位于锡尔河下游右岸,西辽的势力并未深入,卡特文战役前作为喀喇汗朝的一部分,臣服于桑伽,战后成了塞尔柱帝国在阿姆河以东的孤岛,阿特西兹占领此地,也让他把手从阿姆河伸到了锡尔河流域,两河下游的咸海低地悉数落入手中。阿特西兹任命长子兼继承人伊利-阿尔斯兰为毡的太守,全面负责东方事务,此后花剌子模帝国形成了沙的长子镇守毡的的传统,足见阿特西兹及其继承者对此地的重视。
阿特西兹敢于扩张,是有其背景的。他的头号主子西辽在感天太后塔不烟的治下,总体比较内敛,花剌子模又是西辽最远方的藩属国,有些鞭长莫及。另一个主子桑伽则是老革命遇到了新问题,他正忙于对付古兹人。前已述及,塞尔柱人是乌古兹人的一支,他们利用伽兹尼王朝的虚弱,渡过阿姆河进入呼罗珊,成功的建立一个大帝国。乌古兹人的大部分,依然留在阿姆河以东的图兰以游牧为生,为了便于区别,塞尔柱人称他们为古兹(Ghuzz)或古思人。如果把乌古兹人比作日耳曼人,阿姆河比作莱茵河,那么塞尔柱人相当于渡过莱茵河进入罗马帝国高卢境内的法兰克人,古兹人相当于留在河对岸野蛮世界的阿勒曼尼人(Alemanni),法文中的德国(Allemagne)就是阿勒曼尼。
在自以为很文明了的塞尔柱人看来,古兹同胞不但不可靠,反而是必须防范的心腹大患,经常讨伐和虐待他们。1140年左右葛逻禄人叛乱和次年的卡特文战役后,作为西辽盟友的葛逻禄人强大起来,古兹人迫于葛逻禄的压力向南渡过阿姆河,进入呼罗珊东郡巴里黑境内。巴里黑的统治者是桑伽手下的大异密阔马赤,此人在卡特文战役中被西辽俘获,获释之后割据巴里黑成了一方诸侯。阔马赤一面虐待古兹人,一面驱使古兹人为自己进攻南面的古尔王朝。1152年,古兹人叛变,依附于古尔王阿劳乌丁-侯赛因-贾汉苏兹,战胜阔马赤攻占巴里黑,大肆烧杀屠掠。
桑伽对古兹人和古尔人的反叛不能坐视不管,要他们撤离巴里黑。古兹人请求宽恕,并称如若算端允许他们留在他们先前的草场上的活,他们愿意每年向他进贡钱财和羊群。桑伽并未接受此请求,他在聚集了10 万左右的军队后便前去进攻古兹人。
说到这,还得插播古尔王朝是咋回事。我们知道阿富汗是个贫穷的山国,崎岖的山地中间却也不乏肥沃的山间小盆地,这些易于防御的盆地是土豪们称王称霸的乐园,莫卧儿帝国太祖巴卑尔在回忆录中谈及伽兹尼时说:【伽兹尼地区微不足道,我(巴卑尔)常感到惊异的是,君临印度和呼罗珊的君主(马哈茂德算端),占有那么多的土地,为何偏要选择这么一个小地方(伽兹尼)作为首府】。另一方面,外来征服者对土豪们缺乏胃口,土豪们则在保持自治的前提下对强大的宗主称臣纳贡,一旦宗主虚弱,而且自认为可以趁机有所作为的时候,他们便趁势而起,伽兹尼王朝就是利用宗主萨曼王朝的虚弱而崛起的。阿富汗中北部古尔省(Ghor Province)境内,有个不太起眼的族群—古尔人,他们的政权叫古尔王朝(Ghurid Dynasty),也叫廓尔、郭尔、古耳、高里等等,古尔(Ghor)是古雅利安语,本意是山。
古尔王朝的来历不详,在波斯文明的影响下,自称是《王书》中著名勇士扎哈克(Zahhak)的后裔,比较可靠的祖先叫夏恩萨布,在四大哈里发之一阿里的感召下皈依了伊斯兰教,因此古尔王朝也叫夏恩萨布王朝(Shansabānī)。鉴于古尔人的辉煌,现代阿富汗的主体民族普什图人认为古尔人是普什图人。古尔王朝的首都是卑路斯库赫(Firuzkuh),Firuz是波斯语中的卑路斯(Peroz)的变形,意为胜利,萨珊帝国有2位王中王叫卑路斯,萨珊亡国之后,一位叫卑路斯的王孙逃入大唐避难;Kuh或Koh是古尔(Ghor)在巴列维文中的变形,意为山,著名钻石库稀努尔(Kohinur, Koh-i-Noor)意为光之山;所以卑路斯库赫意为【胜利之山】,在阿富汗古尔省省会恰格恰兰(Chaghcharan)附近。
古尔王朝的地盘与伽兹尼王朝相邻,他们的早期扩张,正赶上伽兹尼王朝的素卜克特勤及其子伟大的马哈茂德,可谓生不逢时,一番冲突之下,古尔王穆罕默德被马哈茂德俘获并废黜,鉴于古尔人的地盘实在没啥油水,马哈茂德并未对他们直接统治,让穆罕默德的儿子继续统治。废父立子在中国不常见,班超在西域诸国,时常废黜王室另立大臣为王;但在伊斯兰世界却极为平常,这么做的一个后果是反叛此起彼伏,一些地方性小王朝世世代代反叛,并最终翻盘成功。
1040年伽兹尼王朝在丹丹坎战役被塞尔柱太祖突格里勒战胜之后,伽兹尼王朝便丧失了北方呼罗珊的地盘,萎缩为阿富汗东部的地方王朝,他们的衰落为古尔的兴起提供了机会,古尔从臣属地位逐渐获得了独立,进而在塞尔柱帝国宗主权的框架下,获得了与伽兹尼王朝平起平坐的地位,其君主使用马立克头衔—阿拉伯语中的国王,马立克的地位低于算端,与异密差不多。
到了桑伽的外甥巴赫兰沙(Bahram Shah, 1118~1153)时代,古尔朝的君主是马立克艾珠丁侯赛因(Izz-ud-din Hussain),他有7个儿子,其中的4位先后称王进行统治,故他被称为“诸王之父”。侯赛因的长子是法赫如丁马苏德(Fakhr-ud-Din Masud),因为母亲是突厥女奴,所以不能继承父位,于是他离开卑路斯库赫去东北方的以大佛闻名的巴米扬发展,开创了古尔王朝巴米扬支系,我把法赫如丁马苏德编为5号。继承侯赛因马立克之位的是为赛弗丁桑木(Saif‐ud‐din Sām bin Hussain),赛弗丁是徽号,意为【宗教之剑】,我把他编为1号,古尔王朝的兴旺发达是从他开始的。
赛弗丁有个叫忽都不丁穆罕默德(Qutb ud‐Din)的兄弟,编号2,此人因与其他兄弟发生龃龉而无法容身,便去伽兹尼投靠岳父、伽兹尼算端巴赫兰沙。忽都不丁相貌英俊,为人豪侠慷慨,很快就在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巴赫兰沙怕他鸠占鹊巢,夺了自己的鸟位,便毒死了他。赛弗丁闻报大怒,率大军去伽兹尼为兄弟报仇,1148年10月,古尔军攻占伽兹尼,巴赫兰沙向南逃往北印度,1148年因此被视为古尔王朝的建立之年。赛弗丁获得辉煌胜利后,有些麻痹大意,把大部分军队打发回古尔,自己留在花花世界伽兹尼过冬。巴赫兰沙闻报大喜,乘伽兹尼城的防御空虚杀了个回马枪,而古尔和伽兹尼之间却因为大雪封山导致古尔军主力无法来援,赛弗丁也逃不出去,连同他的维齐尔(宰相)都被巴赫兰沙擒获,巴赫兰沙把他们俩分别置于一匹骆驼上,在伽兹尼城游街示众和羞辱,市民们向他们投掷石块和垃圾,随后两人被处决,这等于给由忽都不丁穆罕默德被杀而燃起的仇恨烈火再添上了一把柴。
赛弗丁的死讯传来,他的另一个兄弟伯哈义丁桑木(Baha‐ud‐din Sām bin Hussain)接班,编号3。这位3号选手为报2位兄弟相继被杀的仇恨,率军进攻伽兹尼,还没到地方就因悲痛过度而染病,不久后死于天花,这样马立克之位落入另一兄弟弟阿劳乌丁侯赛因(Ala‐ud‐din Hussain bin Hussain)手中,编号4,阿劳乌丁意为【教运兴隆】。4号选手在前文出现过,1141年的卡特文战役中,他率领古尔军队参加了桑伽的联军,虽然失败,但也算初试啼声。为了抵御咄咄逼人又屡挫屡奋的古尔人,巴赫兰沙从印度运来战象,与4号阿劳乌丁大战3次,全部失败,只得于1149年逃往印度。阿劳乌丁盛气凌人的占领了伽兹尼,将该城放火焚烧七日七夜,把马哈茂德后裔们兴建的建筑物全部夷为平地,老虎巴卑尔写道:【(阿劳乌丁)征服该地(伽兹尼)时,毁掉了这个水坝,焚烧了算端(马哈茂德)后裔的许多陵墓,焚毁了伽兹尼城,其居民遭到掠夺和杀戮】。
随后阿劳乌丁带上自己兄弟们的遗体,高傲的凯旋返回古尔。由于阿劳乌丁侯赛因焚毁了伽兹尼城,故此他有“贾汉苏兹(Jahansuz)”的称号。贾汉(Jahan)意为世界,印度头号古迹泰姬陵的建造者沙贾-汗(Shah Jahan),意为【世界之王】,【贾汉苏兹】意为焚毁世界者(the world burner)。
===== 塞尔柱帝国与西辽以阿姆河为界,图上的国界是过时的,本图主要用于标注城市分布 =====
4号为祖先和兄弟们成功复仇之后,变得越发狂妄自大,把他哥哥3号伯哈义丁桑木的2个儿子—3.1该牙思丁穆罕默德和3.2失哈不丁穆罕默德,抓起来囚禁在一座城堡里。又见桑伽的势力江河日下,便不再对其称臣纳贡,还向周围侵略扩张,依靠古兹人的帮助,赶走阔马赤攻占巴里黑。
1152年,桑伽率军东征,讨伐古尔和古兹人,在位于赫拉特以东的哈里鲁德河畔,击溃和俘获了阿劳乌丁侯赛因,但鉴于阿劳乌丁是自己的老部下,又富有文才武略,还是决定拉拢他,于是召见他还馈赠一盘珍贵的珠宝。阿劳乌丁当即赋吟“四行诗”一首:
不记恩怨将我擒而不杀,
按我的作为无疑当该处死,
相反却赐吾珍贵珠宝一盘,
真是皇恩浩荡,功德无量。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桑伽被拍的很受用,令他返回古尔地区继续为王。
打发走古尔王阿劳乌丁,桑伽继续讨伐古兹人。1153年3月底,古兹人在巴里黑附近战胜桑伽,迫使桑伽返回木鹿,古兹人乘胜追击,于7月底在木鹿附近一战中杀死大异密阔马赤以下多位贵族,算端及其夫人被古兹人俘获。古兹人就像100年前的塞尔柱人一样,蜂涌至呼罗珊,北郡木鹿、途思(伊朗东部圣城马什哈德)、西郡尼沙普尔等名城大邑均遭受到这帮血腥掳掠集团的蹂躏,许多学者文人和虔敬的宗教界人士死于古兹人的刀下,只有南郡赫拉特城因其城堡坚固而免遭攻击。
古兹人的异密纳绥如丁-阿布-舒贾-土梯,表面上尊敬礼待算端,白天让他坐在宝座上做傀儡,晚间将其囚禁在铁笼中。250年后,瘸狼帖木儿俘获奥斯曼算端雷电巴耶塞特,据说也将其囚禁在铁笼中,爱德华吉本认为这不可能,然而从桑伽的经历来看,雷电被囚铁笼之说,至少不是无中生有。
桑伽的被囚,让本已江河日下的东塞尔柱帝国陷入权力真空,各路牛鬼蛇神都趁机跳了出来,欲知他们将如何表演,请看下一章《群雄割据》。
被桑伽残酷压榨的加兹尼苏丹巴赫兰沙,只好效法先祖,去印度抢劫,据《伊朗通史》说,战绩不错(否则他也搞不到那么多钱交岁币),但他连和桑伽交战的勇气都没有
几乎所有的史学家都认定,印度军队是最弱的。《全球通史》里尖刻的写道:突厥人之所以能够毫不费力的在一个人口远远超过他们的国家里扎根下来,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印度人还在使用着古老的军事战术,这种战术同1500年前印度人使用的,不足以击败亚历山大的战术一样,根本不适应当时的需要。印度步兵通常是一群涣散的暴民,而他们自吹自擂的象队,对抵抗穆斯林骑兵毫无用处。
就象欧盟和美国联手瓦解塞尔维亚,他也只能唆使科索沃独立,但要并入阿尔巴尼亚就很难。但是阿富汗军阀割据,占据赫拉特一带的军阀,不可能和伊朗关系太差(否则日子会很难过,伊朗和阿富汗人偷着做买卖,美国人啥办法都没有,再说了同文同种,交流起来也方便,宗教是不是一样不晓得)。
坎大哈就麻烦了,那里是塔列班的地盘,人家是虔诚的逊尼派,和伊朗别扭着呢
按照全球通史的这个说法,土耳其的大突厥谬论对印度岂不是也有很大影响?话说印度会不会因为这个关系受影响?如果说不受影响,大突厥不包括印度,那么土耳其就是彻头彻尾的下三滥,只是借着美国爸爸的大腿来咬上合的一条狗而已。
话说印度人也跟着穆斯林打了上千年仗了。南印度诸朝好歹也猛烈抵抗过德里苏丹的。这么说有点不厚道啊。好歹印度教保住了不是。
古印度三大军事团体——锡克,拉吉普特和贾特,实际上还是挺能打的。我认为个人素质上能接近突厥古拉姆的平均水准。但是纪律性上完全不能比。印度的刹帝利武士主要以个人勇武为主。纪律性几乎为零
印度杂兵的水准,至少是在莫卧尔帝国早期,普遍处于街头混混打架的水准,连流氓都算不上,更算不上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