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一个老坦克兵的记忆 -- 59特射
特55是双稳呀。有了炮长红外大灯了。还是强了许多呀
有大灯的属于顶配(到后来,好像成标配了)的吧?瞎猜:)
1976年是中国政治风云最变化莫测的时间。
在1975年的时候,老邓搞的整军备战很得部队的欢迎。那年已经开始流传许多老邓的佳话,比如解决鞍钢工人的生活问题等等,也流传着主席批评四人帮的话,大部分人都很高兴。
我们连里连长、指导员(新来的)、副连长、3排卫排长等干部和我们经常在一起议论,俺排长和副指导员是比较正统严肃的人,不参加我们的议论。那时的心情是比较愉快的。
到年底风向就开始有变化了。
等我们到北镇接兵的时候,社论就出来了,要纲举目张了。俺排长知道俺在75年的昂奋表现,就提醒我别再瞎议论了。当时我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等回到部队,妹妹来信提到了总理遗嘱,这现在知道是没有的事。当时还是挺神秘的。
我接兵回来后回了一趟老连队,和几个不错的谈过。
等到天安门事件出来后,大家的议论就更厉害了。
不久就开始追查谣言和在现场的人。
哥们老宋家在正义路那里,离得近,当时正赶上他探家,一直在现场,最后那晚,因为是骑自行车,侥幸逃脱,回到9连自然也就说了些情况。
所以首先就追查他,北京方面逼得挺紧。
团里做了不少工作,当然也有人抓住不放,后来慢慢的不了了之了。
8连的大将少文,哥哥在部队的大机关,所以也有不少小道消息,他也没有少说,连里负责清查工作的是副指导员,他是个极为认真的人,这下大将可就苦了,被追的直哭鼻子。
后来就把我散布的谣言抖擞出来了,那时我的入党还未正式批复,人还是属于8连,提干的命令还没有下来。
8连通过团政治处查到我在带新兵的训练队。由于家父当时只是平反了文革中的问题,59年62年彭习余孽右倾反党集团的事并没有平反,而由于我没在这段时间外出过,政治处的人就认为我一定是从家里得到的消息,那么家里的背景他们也知道,有人想邀功,就打算顺这条线往下查。
这时,哥们郎副队长挺身而出,说是我是听他说得,问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他说是在到四平出差的火车上听到的。这可就不好查了,来查的人本身就不打算认真查,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哥们的感情无比深厚啊。
这段事情慢慢的过去来。
接下来就是狠批右倾翻案风了。我们也和其它部队一样,也就是讨论,理论骨干小组搞些文章。没什么特别的。
那时有上级机关来我团到某连里蹲点的干事准备写点东西,那时正好时兴反潮流,总有些这方面的人物形象,他就以该连炊事班长为原型,反面的以团里的一个副团长为原型,找连里的才子帮忙写了一篇顶牛记。由于同原型的真实性反差太大,团里不同意发稿,一直僵到粉碎四人帮,也就拉到了。这在那个年代倒是正常。
我们部队有个很好的传统,就是始终抓士兵委员会(革命军人委员会)建设很认真,每年都开一次士兵代表会,对士兵代表会提出的意见落实很好,篮球架、永久性菜窖、毡垫等等。解放军画报都登过,确实不错。
这时上级就有人来抓典型了,让把这个东西搞成反潮流的东西。
团里以政治处主任和宣传股牵头,汇集了各连的理论骨干,在机关大楼里白天晚上的大干,搞出了一稿东西,很那个,完全脱离了原来的模样,什么士兵代表倒插队,列席团党委会议,团党委的决议士兵代表大会没通过就不行。这还是不是军队了。
就这样上面还认为高度不够,要踩上反潮流的点,他们只好再改,还没等最终定稿呢,打倒四人帮了。
于是风头大变,原来风头正劲的主任立马慌了,好在团里把责任揽过去了。呵呵。
我们的某连有个排长军事上面很有点才能,主要是射击理论方面,人呢有些恃才傲物,比较有些个性。
比如我们部队在新疆搞实验保障时,有一次他犯了错,但不认错,各级领导都批评他,他也不服气。
后来我们当时的副师长和他谈话,他也知道了自己错了,但还不肯认,就说:虽然我错了,但副师长你也有问题,你看人家列宁,批评完高尔基,高尔基还心情愉快的接受批评,你就不行,我就没有心情愉快的感觉。
副师长一下子就火了,对他说:我不是列宁,你也不是高尔基。
这成了大家的笑谈了。同时也可以看出他是个没多少城府的人。
到76年时他对自己几次没提起来有想法,平时和连里领导也处的不好。主席逝世时,禁止娱乐,当连队开会讨论时,他领着他们排讨论,他来了兴致大谈苏军二次大战的战例,让人家说了一通。
到开追悼会那天,集中到团里开会,他领着几个人留守。到山上摘野果,吃的时候打打闹闹。这下子问题大了,搞到团里后,越闹越大,最后给双开回家了,这就过了,有错是有错,但这样就不近人情了。
后来经过几次上访,可能平反了,但也不能回部队了,可惜了一个人才了。
和他一样的还有一个步兵连的副连长,他原来是坦克连的,技术不错,到步兵连和装甲车打交道,心里不顺。
在这个时候泡病号,一级战备时也不出来组织车辆保障,连长来叫也不行。所以也闹了个处分,但没那么重。这就是步兵连的人比较厚道的缘故吧。
一到节假日,中山路满大街都是海军,蔚为壮观:)
在装甲兵学院还有一些事挺有意思。
当时大家都比较喜欢军事地形学的科目,因为在外面跑,游山玩水的挺有意思的,但如果大意了也不好。
我们区队的成绩很好,教员寄重望,盼我们破装院地形学成绩记录
。这个目标是实现了,但我们有几件事没做好,把教员搞的也是哭笑不得。
有一次我们搞夜间方位角行进,在第3个点时发生分歧,算出3个数,由于大家是分批到的,10班(就是战斗射击时被挤伤的那位当班长)有4个人在班副的率领下,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赶快通知教员,教员带着车绕路去追。
这时一位1军的帅哥,对我们的计算发生怀疑,他老弟山东人的犟劲上来了,班长拉也拉不住,自己向他认为正确的方向去了。
结果走了一夜也没找到地方。
第2天早上又累又饿,实在跑不动了,坐在一个石头上歇息。被老乡发现,给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个玉米面饼。用一头毛驴让他骑上,把他送回学院,时已经下午了。
到最后地形学考试时,在野外考试的第3个点,我一下车就发现在前方200米的河岸上有一个小半岛,上面有个土地庙,图上也标出来了。这可是个最好的站立点,不用求了。
我立刻就跑到那里,还有两个学员也跟了过去。
我们三个美滋滋的在那里用指北针、三棱尺在地图上确定目标点。
一旁的教员可是急的够戗。我们头上就是高压线,铁塔就在我们旁边不到20米,指北针有误差。结果我们3个在这个点上的目标点全超差了。影响了成绩。
我们学战术时,有很多野外图上作业,每次结束时教员都要讲评。
有一次,教员讲评时,他看见一旁的教研室主任和副教育长唠的正来劲,没注意他,就神差鬼使的开了个玩笑。
他说第1句“讲评”,大家都立正,此时他模仿巴顿的姿势回了个美国式的军礼,然后让稍息。
大家忍俊不住哄笑了一下,这下两位领导听到了,他们没看到教员的洋相,光看到我们的不严肃,就把我们一通臭训。大家当然不太高兴,教员就觉的挺对不起我们区队的。
过了几天,又该我们区队在这个教员带领下搞图上作业,等搞完了,收队上车时,教员把我和大队副队长拉到一边向我们道歉。
同时汽车把后厢板打开,人从后面上,大约上了三分之二时车突然动了,我一看挺生气,怎么人没上完就开,刚骂了一句,就发现驾驶员在我们身边,这下我和大队副都毛了,车上没有驾驶员,滑坡了。
车停的坡很高,也比较陡,滑下去到沟里就麻烦了,太行山的深沟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赶快让车上的人下来,大部分人都跳下来了,车越滑越快,我一直跟着车跑,那些开始就上去的人,此时才运动到后部,我一看下面有一个小上坡,估计能把车制动住,就让他们别跳。
可一方面车速快,另一方面地太不平,车颠簸的厉害,把7、8个弟兄颠了下来,车到小上坡处停住了,没跳下来的两位啥事没有。
颠下来的弟兄躺了一地,大部分拍拍土起来都没啥事,只有一位摔的满脸是血,当时就哭了,我把他拉上汽车驾驶室,往回开,还训他没出息,他说”我不是怕疼,我回去就要结婚(我们两天后放寒假),这要是破了相,这婚可怎么结“。
我一听也感到事态严重,到了卫生处,对给他处置的大夫好一阵说好话。
大夫看的很精心,在这小子摔掉两颗后槽牙,脸也多处挫伤的情况下,治的很技术,没破相。虽然比我们晚回家了8-9天,但没耽误他结婚。只是没想到,开学没到一个半月,我又住了进来。
特54没有吊篮,特55有。那59有吊篮吗
没有正确认识自己,正确感知环境,盲目的相信自己,山场上肯定会害人害己。部队英明,挽救了他一命,也挽救了很多人的命。
只知道炮尾底下附着一大堆东西,什么陀螺仪组呀,液力扩大器呀,弹箱架呀,不知算不算吊兰。
这个干部其实比很多人容易接受教育,因为他的因为他的城府不深。有什么不理解的都写在脸上了。我们和他交往不错,知道他有缺点,但也觉得他还是个很好的人。他74年从教导队培训后,对战术也有了兴趣,很认学。我还是觉得可惜了。
从咱们的角度看,应该是在一列车上。人和装备不能分开太远。当然也可能不是这样的。
我主观了
找到以后,拿着罗盘测上一通,最后,再学习前辈学长,顺手刻上自家编号,“到此一游”云云。
滑坡的事情,俺也遇到过。全班人坐一辆大客翻山,坡陡,马力不足,直往后滑,俺和另外一哥们儿,噌就从窗户里蹦将出去,一通垫大石头,才止住车。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后来一想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一车人,居然连个口头表扬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