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整理】水煮金瓶梅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国师贝泰 -- 宝贝小猪
花弄影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西门庆的胳膊偎依在其身旁,俏脸一红,轻轻松开了手臂,以听似商量的口吻问道:“你可以陪我去那边凉亭稍坐一会儿么?”
西门庆道:“求之不得。”
二人进得凉亭,花弄影倚在木椅上又失神了好一会儿,西门庆不敢打扰。正寻思着如何开解这悍妞的思乡之苦,却听花弄影开口说道:“我花家自古满门忠烈,孝烈将军花木兰乃是我祖上的本家,我父亲花云,年轻是就读于汴京大学,与范大人同窗……”
花弄影将自己家族的背景往事娓娓道来,西门庆这才知道悍妞背后居然有如此神奇的经历,原来当年花云与范纯仁就读汴京大学之时,互相仰慕,遂义结金兰八拜为交。誓穷其一生而为中兴大宋而奋斗。毕业后范纯仁从政,花云从商,且广纳忠勇之能力者,成为范纯仁手中的一支影子武装。花弄影天赋奇高,当年不过十二周岁就已经掌控多项六阶能力,故被范大人招募至麾下,现今大宋皇家艺术学院的行为艺术系的实际职责是为大宋安全部招募培养特工。
花弄影毕业之后连续完成数个S级的外勤任务,被提升为惊蛰小组统领。花弄影回汴京后的的第一个case就是调查大宋证监会副主任梁中书,当时梁中书涉嫌伙同水泊梁山私募基金操纵股市,造成大批散民损失惨重乃至倾家荡产,梁中书被双规之后,为了不造成股市的恐慌性崩盘,国安部依然偶尔让他出现在公众场合,花弄影奉命对其贴身监控及保护。
不料水泊梁山私募基金派遣了其社团的头号杀手,黑旋风李逵,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之后暗杀了梁中书,当时花弄影就在现场,却也未能拦下李逵,事后被通报记过,戴罪立功,化名李瓶儿与其兄长花子虚假扮夫妻去清河县潜伏监视棒子间谍蒋竹山。击杀蒋竹山之后的事情西门庆亲身经历,却是不必复述。
西门庆只听得唏嘘不止,尤其是花弄影恶战李逵的那场打斗,虽未亲见,却早闻李逵恶名,心道这妞果然强悍,日后可要好生掩饰自己的色心。花弄影一番诉说之后,只觉得心情也开朗起来,心中对西门庆的好感无形中又增加几分。忽然想起白天的一桩生意,花弄影对西门庆道:“罗蒙时尚工作室的罗小白今天上午又来催问金丝墨镜专利之事,我已经回复他可以与你签约,花家密矿每年都有大批非军事级别的墨玉出产,质量虽远不及你那付墨镜,却也有遮阳养眼的功效,满楼大可以西门集团的名义作为总代理批发给罗蒙时尚,所获利益你自留下两成,其余八成贴补惊蛰特勤队不足的活动经费。”
西门庆诧异道:“难道朝廷所拨款项不够维持惊蛰的日常开销么?”
“朝廷也不容易,今年为了削减开支,已经将二品以上官员的医疗保险报销额度从每人每年五千两银子削减到每人每年三千两了,据说理由是颇有些官员去青楼喝花酒之后居然也开针灸的发票。”
“太不象话了,明明是公仆们去给姑娘们打针,这发票端的是生生的开颠倒了!”西门庆大声斥责道,花弄影不禁莞尔。二人又讨论了些惊蛰特特遣队的队伍建设问题,这才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却说惊蛰驻地的庭院内本来就是设置了几处暗哨,哨上执勤的一个特工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花统领今夜竟然跟西门庆从传送门内把臂而归,然后又在凉亭内促膝谈心直至丑时,只惊诧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从此对西门庆却是需仰视才见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西门庆刚吃过早饭,就有人呈上帖子,说是国师贝泰今晚在贺兰山会馆设私宴请西门庆前去一叙。西门庆赏了来人些散碎银子,写了回执,言说自己倒是必然亲去聆听国师教诲。
打发走信使,西门庆叫秘书起草了份合约,详细阐述与罗蒙时尚工作室的合作细节,然后让人送了个罗小白过目,如若无大的异议,则可择日正式签约。处理完公务,西门庆想起银魔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生活得习惯与否,是否水土不服,于是连忙赶到后院马厩处。西门庆不知,经过这几天的表现,自己显然已经成为惊蛰小组成员心目中的偶像,那马夫见了他殷勤备至,忙不迭的领着他去看银魔。银魔天资凛然,对环境适应奇快,现下已然跟其他马匹打成一片,亲热无间了。西门庆这才放下心来。
转眼就到了傍晚十分,西门庆浑身上下收拾得当,骑了银魔,携了霜降乾坤破,这才出了驻地,直奔贺兰山会馆去了。贺兰山会馆与银川会馆相距不远,也是在南怀门内。一路甚是通畅,不时有路人对西门庆一人一马指指点点,想必在品评银魔,又或是有人认出这厮就是风月沙场那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西门庆对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很是受用,于是对围观群众不是回以微笑,偶尔有怀春少女喜极而晕菜,自是不在话下。
到得贺兰山会馆之外,西门庆将缰绳交与待客牵马的小厮,赏过银子,吩咐好生照料。自己便顺这由法阵催动的旋转门走进了大堂。进得门来,西门庆四下观望,见这贺兰山会馆装璜虽略逊银川会馆半筹,却也不失雅致,此时大堂内那架产自奥地利的贝森朵夫三角钢琴传出一阵悠扬的音乐,一位貌似英伦血统的歌者正款款深情的演绎着,西门庆在考取西门集团法人资质证书的时候也是恶补了几个月的英文的,因此也听得懂歌词的大概。
那歌者所唱的正是英伦巨星阿黛儿的最新单曲:你的备胎,相传歌词为西夏国师贝泰所做。但听那歌者唱到:
I /heard, that /your /settled /down.
听说 你心有所属
That/ you, found/ a /girl /and /your /married /now.
你遇到了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I /heard /that /your /dreams/ came /true.
听说你美梦成真
Guess/ she/ gave/ you /things, I /didn't /give/ to/ you.
看起来与我相比,她更勇于尝试更多的体位
Old/ friend, why/ are /you /so/ shy?
老朋友,你为毛害羞
It /ain't /like /you /to/ hold /back /or/ hide from /the /lie.
半推半就,欲盖弥彰,这不像你的风格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那夜你不期而至,俺悲催的发现蓝色的小药丸已然用尽。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但是我无法逃避,更无法抗拒不期而遇的艳遇
I'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 that /you'd /be/ reminded,
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脸,然后记起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对我来说,一切都还没结束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没关系,我会找到一个你的备胎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并送给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Don't/ forget/ me, I /beg, I /remember /you /said:
不要忘记我,我恳求你,亲!我记得你说过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yeah.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确实
You'd /know, how/ the/ time/ flies.
你知道吗 时光飞逝的多快
Only/ yesterday, was/ the/ time /of /our/ lives.
就在昨天,还是我们一起的生活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in /a/ summery /haze.
我们的爱在夏日的薄雾中萌芽
Bound/ by/ the /surprise /of /our/ glory /days.
青涩的岁月满载辉煌与惊喜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那夜你不期而至,俺悲催的发现蓝色的小药丸已然用尽。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但是我无法逃避,更无法抗拒不期而遇的艳遇
I'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 that /you'd/ be/ reminded,
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脸,然后记起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对我来说,一切都还没结束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没关系,我会找到一个你的备胎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并送给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Don't/ forget /me, I/ beg, I/ remember /you /said:
不要忘记我,我恳求你,我记得你说过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it /hurts/ instead"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
Nothing /compares, no/ worries /or /cares.
无与伦比,无需担心或关心
Regret's /and /mistakes /they're/ memories/ made.
他们的回忆里满是遗憾与误解
Who /would/ have/ known /how/ bittersweet/ this /would /taste?
有谁能知晓这其中的酸甜苦楚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没关系,我会找到一个你的备胎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并送给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Don't /forget/ me, I /beg, I/ remember/ you/ said:
不要忘记我,我恳求你,我记得你说过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yeah.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确实
Never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没关系,我会找到一个你的备胎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并送给你我最诚挚的祝福
Don't /forget/ me, I /beg, I/ remember /you /said:
不要忘记我,我恳求你,亲!我记得你说过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
Sometimes / it / lasts / in /love / but/ sometimes / it/ hurts /instead, yeah.
有时候爱情能永远,但有时又如此伤人,确实……
西门庆正沉浸于歌声所营造的气氛,忽然闻得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定睛看去,正是风狂花风大班。风大班夸张的撒娇道:“花大官人,你可想死奴了,今儿要不是国师请客,奴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你老一面。”西门庆笑骂:“少来,你这套晃点人的花枪不知跟多少人耍过了,国师何在,你速速前面带路。”风大班却是不依,凑将过来胡乱的吃了西门庆些许的豆腐之后才扭捏的做了极为不情愿状的引领西门庆去国师预定的包房。
贺兰山会馆共计五层,国师所在的包房位于顶楼东南角,位置极为隐蔽僻静。风大班亲自为西门庆打开房门,只见房间内东南二墙各开一窗,窗外可远眺沙湖夜色,景致美不胜收。风大班在西门庆身后轻关房门,诺大空间之留下西门庆于国师二人。西门庆这才仔细打量国师。国师乃是出身道宗,但见他中人之姿,却胜在骨骼清奇,国师身上披了件金丝蜀锦缝就的道袍,脚踏云鞋,头上并无法冠,只是用一根玉钗将发髻插了,周身上下既没佩剑,也无拂尘,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国师见到西门庆,抱拳拱手道:“无量天尊,花施主请了,贫道这厢有礼了。”西门庆忙拱手还礼,口中赞道:“早闻国师威名,今日终于有缘一见,着实了却满楼心中夙愿。”国师一抬手,示意西门庆随意就坐,随即双手轻拍吩咐上菜。
稍等了片刻,便有两名名青衣小厮擎着托盘,将菜肴酒水呈上,贝泰国师所备的却是一桌素斋。四道主菜乃是祈福石鱼,四季平安,百事如意,糯米莲藕,配菜则是四道凉拌时令菜蔬,酒也是素酒,名曰禅斋。
贝泰示意伺候在旁的小厮退下,然后亲自为西门庆斟满一杯禅斋素酒道:“此酒乃是用头年花间雪水兑了吐蕃雅鲁藏布大峡谷特产奇珍果汁而成,入口香醇而不醉人。花施主但饮无妨。”西门庆连忙双手捧杯,谢过国师,随即一饮而尽,然后赞道:“果然是好酒!”
贝泰又点指桌山菜肴道:“贺兰山会馆的知名度虽不及银川会馆,但此处素斋却是名冠兴庆,放眼西夏也找不出第二家可与之媲美。花施主请用。”西门庆忙放下酒杯,用筷子夹了块祈福石鱼入口,盘中石鱼却是以红薯,山药,香栗粉制成,品之香甜,口感嫩滑,端的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之吃得大官人胃口大开,赞叹不已。
贝泰有陪着西门庆喝过几杯,这才严肃的谈起正事。
“不知花施主此番来我西夏意欲何为?”
“俺不过是为西门集团在归国开拓业务打个前站而已,顺便结交一下商界的朋友。”
“却不知施主为何这几日与仁孝太子走得如此之近?”
“大家能玩在一处,权当是交个朋友了!”
“孔子曰: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吾今观施主,实不在此三友范畴之内也!”
“国师此言差矣,所谓“友直,友谅,友多闻”乃是妞们选择男朋友的标准,简单说就是要直男不要玻璃,要体谅,尤其是在大姨妈来的日子要小心伺候,最后的多闻是博览春宫有情调,俺与太子交往确实跟这三友不靠谱的。”
“呃!”贝泰闻言不由得为之气结,调息半晌才道:“王储之争乃是我西夏内政,还望大宋不要妄自干预,如若因此导致夏宋刀兵相见,却是苦了无辜百姓。”
西门庆闻言做惊诧状道:“国师何出此言?且不说仁孝以长子之身位居东宫,废长立幼有悖天伦。再者说,俺不过是跟太子谈上几笔合作的买卖,何来干涉西夏内政之说?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如若传将出去,只怕有损国师的清誉。”
贝泰却也不恼,淡然道:“我身负皇上重托,誓言对西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早将一人得失置之度外,此番请施主来一是稍尽地主之谊,二是郑重告诫施主万万不要在兴庆府内玩火。”
西门庆听之晒道:“在下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若好生相劝,俺自然领情。你若恃强凌弱的恐吓于俺,俺却是宁愿拼却了性命也不会退让半分,花某废材,却也不敢因俺之故坠了大宋的威风。” 言罢痛饮一杯,竟是起身告辞去了。豪不理会大厅内风大班的挽留纠缠,西门庆命门童牵来银魔,也不回惊蛰驻地,竟是直接找太子商议去了。
眼见西门庆甩袖离去,贝泰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目光闪烁,似乎是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却见一位宫装美妇从身后暗门内走出缓步来到贝泰身后,美妇右手轻抚贝泰左肩道:“国师不必忧心,待本宫亲自出手料理这厮就好!”
贝泰忙劝阻道“皇妃还是少安毋躁,待我彻查之后在动作才好。”
“动车不日就要恢复运营,国师还是不要为此等小事分心的好。”
“皇妃无小事,这些年俺的心思你应该是最知道的。”
这宫装美妇正是崇宗的宠妃叶倾城,叶妃不知何故欲寻西门大官人晦气且放下不说。单说西门庆策马飞驰,少顷就赶到银川会馆,向门童询问太子可在,门童回禀,太子已经两日未归,想必是回了太子府。西门庆却是不敢贸然去太子府走动,毕竟自己是以商业往来为借口与太子交往,如过于高调,则会引起二皇子的关注。袭杀辽国使节团的行动不日就要展开,西门庆可不像此时节外生枝,自己晓得花弄影为此次行动倾注了多少心血,万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满盘皆输。
西门庆赏了门童些碎银子,叮嘱如见太子请传话花满楼有生意上的要事相商,这才催促银魔,回转惊蛰驻地去了。
且说西门庆找寻太子未果,兴致阑珊,再无心情欣赏酒吧街两旁衣着暴露,体态撩人的各色美女,策马扬鞭直奔惊蛰驻地。才进得驻地所在的社区,离自家院落还有三箭地的距离,就见院落门口人声吵杂,不知出了何事。银魔转瞬即至,但见一泼皮打扮的男子正伏在正门前面的石阶上号啕大哭,身旁跟了两个穿警服的汉子,想必是兴庆府内的公安。西门庆甩蹬下马,众人目光皆被吸引过来,那地上的汉子似感觉到周围气氛有变,也止住哭声,抬起泪眼向四下观瞧,迎面正对上西门庆探究的目光。那汉子顿时满眼充实血,一跃而起,指点着西门庆对两位公安哭嚷道:“昨夜就是他,趁着天黑摸进俺的草屋,坏了俺的名节!”
西门庆差异道:“你这厮可是患了失心疯,俺昨日在自家院落内彻夜饮酒狂欢,何曾见过你这破落户,休要耍闹,大爷俺现下却正是不爽,仔细俺赏你一顿皮鞭管教你爹娘也认你不得!”
两位公安闻言怒道:“大胆!此处乃是我西夏天子脚下皇城,岂容你滥设私刑?”
西门庆却是不惧,道:“俺乃仁孝太子的座上嘉宾,你们两个却是从何处钻出来的野狗,小心俺叫太子剥去了你们的狗皮,到时候尔等还敢嚣张?”
两位公安闻言大恐,暗道眼前之人恐怕就是近日在兴庆府内名声鹊起的花满楼花大官人,嚎啕这厮傍晚时分来分局报警,说是昨晚被人爆菊,嫌犯是位大宋富商,哥俩儿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借机敲几下竹杠,盘算着糊弄个三瓜俩枣的也好去吃顿花酒。如今看来,喊冤这厮实乃讹诈,想那花大官人何等的人物,即便是有龙阳之好,也断然不会饥不择食到如此不堪。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主张,掏出手铐就欲擒拿那泼皮。那泼皮正是李察大师派遣的魏索南,这厮本就是兴庆府城南的一破落户,姓魏,善勒索,故得名魏索南,恶名远播以至于本名已经被人忘却。魏索南此来原本是要给西门庆所扮的花满楼泼桶污水,毁了西门集团的商业信誉,不料这两个条子如此惧怕权贵,竟是要临阵倒戈擒拿自己。
亏得魏索南久经风浪,见势头不对,使出最后一招,“煽动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但见这厮挣扎着摆脱了两位公安的拘束,对着围观众人喊道:“乡亲们呐,你们可是都看到了,辱俺那厮结交权贵,警务人员跟他狼狈为奸,要杀俺灭口,救命啊!”这厮嘶声呐喊,声泪俱下,却也将戏做足。
西门庆怒极反笑道:“且先不要拿他,待俺现场跟这泼才对质!”
“俺且问你,夜深之时你缘何认得俺的相貌?”
“你,你点了油灯,说是在光亮处做那等事情更有情趣。”
“既然点灯了,你应该记得俺内裤的质地颜色!”
魏索南听此一问,顿时慌乱,却又不能不答,只好胡乱应道:“自然记得,你穿了条纯白蜀锦的内裤!”
“放屁!你这厮可听真切了,俺从来不着内裤。”言罢西门庆飞起一脚正中魏索南胸口,只讲那厮痛的昏死过去,两个公安用手铐拿了,对西门庆道歉连连,口称必将这厮下了大牢,天天皮鞭伺候,西门庆一摆手,二人如蒙大赦的押了魏索南遁去了。围观众人也都纷纷散去,少顷院落门前安静下来。
院内有值班特工忍住了笑,出门接过银魔的缰绳,牵至后院去了。西门庆进得大门,却见花弄影一身白衣正俏生生的立在不远处亦笑亦嗔的看着自己,玉人檀口轻开:“满楼真是人间人爱,花见花开,前朝有红拂夜奔,今有泼皮自荐枕席。”
西门庆忙道:“吹雪莫要取笑,俺的性取向相当的正常,相当的正常。”
又揶揄了西门庆几句,花弄影才收起作弄之心,正色问道:“我正有事要询问满楼,不知满楼可有空闲?”
西门庆道:“但凡吹雪有所差遣,俺随叫随到。”
花弄影嫣然一笑,前面带路直奔会议室去了。二人在软椅上相对落座,花弄影也不左顾右盼而言他,直接问道:“满楼昨日所使用的传送符咒,可是昂贵?满楼又是如何得知花家寨的所在,我知满楼绝无恶意,但是事关重大,我必须要问个清楚。”
西门庆听此一问不禁无辜道:“吹雪万万不要误会,俺唤开那个传送门却是要带吹雪去一个玄妙的所在,不成想居然传送到了吹雪的家中,待俺今夜仔细拷问了那老儿再跟你解释这其中的蹊跷。”
“是何玄妙所在?”
“一言难尽,俺只知道那里号称招摇之境,端的是汇集天地之灵气的地界,及其适合修炼,吹雪可曾注意到俺这几天的修为进展神速么?”
“听满楼如此一说,还真是如此,今夜可否让我随行?”
“呃,非是俺推脱,俺只怕今夜携了吹雪,不知道又被胡乱传送到何处去了,还望吹雪少安毋躁,待俺弄清楚再说,明晚,明晚俺必带吹雪去那个招摇之境。”
“如此说来,我就多等满楼一天。”
花弄影心中知晓西门庆此一番话皆为实情,也不好再行催促,只好依了西门庆所言,约了第二晚再去一探究竟。西门庆心道自己本来要献殷勤,却遭了悍妞猜疑,惦记着去寻那守夜人的晦气,匆匆的告辞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西门庆在房中等得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熬到亥时,忙不迭的叩开传送门,左手拎了霜降宝刀,怒匆匆一步踏进招摇之境,却见院落中不知何时设置了一个坛场,坛场内摆了一张供桌,桌上供奉的却是道教三清的牌位。那守夜人显然未曾料到西门庆今夜居然出现的如此之早,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乖徒儿来得正是时候,快与为师补办了入门的仪式!”
西门庆怒道:“你这老儿昨日戏耍与俺,今日却叫俺拜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罢,想要俺拜师,也要俺手中霜降答应了先!”言罢抽刀在手迎头斩下,气断山河,正是垂天!守夜人叫了声:“来得好!”右手处一根短槊瞬间由实质真气凝成,但等西门庆刀势用尽已然劈斩至面门处才用手中短槊向外一开。西门庆只觉得体内气海翻腾,一口鲜血勃然喷出,手中霜降几乎把持不住。
守夜人摇头晒道:“米粒之珠也堪与日月争辉?为师适才一槊之出力尚不足千百分之一。”西门庆被激得性起,又是一记秋毫,心道:这老儿内劲生猛,不可力敌,那招无锋却是省了,俺这一手天女散花般的针气喷射过去,总有三五十枚打在老儿的脸上,且教他兀自吹嘘。却见守夜人以手中短槊在虚空处画了个阴阳鱼,堪堪将漫天的针气尽数收了。
西门庆怒极,身形腾空而起,刀借人势力斩而下,所用的乃是参悟许久而不得其要的第四层心法“无妄”,刀诀:天雷无妄,若如晴天霹靂,威震八方。或许是招摇之境内的灵气充沛,九枚核桃大小的雷珠竟然由霜降刀尖处飞出,直取守夜人,正是无妄所引发的八阶雷系魔法雷动九天!
不料那守夜人长袖一抖,尽数将雷珠裹了,西门庆侧耳等候多时,也未尝听见雷爆之声,不得已颓然放下手中霜降,却是不愿再战了。
守夜人笑道:“你这劣徒居然可以领悟出第四层刀诀,也不枉费我一番栽培,现在你可服气?可愿拜师?”
西门庆道:“你却先告诉俺你姓是名谁,俺西门庆非名师不拜!”
“劣徒听真切了,为师姓安,名敬思,乃是代州飞狐人。”
“安敬思?没听说过,相比也不是什么牛叉的人物!”
“为师本名安敬思,后被我义父李克用赐姓为李,更名存孝。”
“李存孝?十三太保?”西门庆只惊诧得下巴掉在地上,慌乱的弃了宝刀,跪伏于地,纳头便拜,只将头磕得山响,口中称道:“师父在上,请受不肖弟子西门庆一拜!”
李存孝将西门庆从地上拉起,如此这般的指点了他入门拜师之程序,这才让西门庆先起身焚香,然后跪于香案之前对着三清牌位三拜九叩,随后李存孝端坐在香案旁的太师椅之上,受了西门庆磕头奉茶之礼。礼毕,李存孝复将西门庆由地上扶起,欣慰道:“庆儿,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招摇派第四十九代传人,你且记住,为师李存孝,太师傅叶法善,师祖紫阳真人,再向前追溯,开宗祖师乃是阐教玉虚十二上仙之一的太乙真人……”
西门庆此时如在梦中,李存孝,这个残唐五代史上最牛叉的猛人居然收自己为入室弟子,从此之后放眼四海之内,谁还敢招惹俺西门大官人?西门庆心中惦记着如何将师尊这只陈年绩优原始股炒作套现,哪里有心事听李存孝诉说革命家史?但凡李存孝所讲, 西门庆无不诺诺称是,端的是乖巧无比,只哄得李存孝欣喜万分。
眼见琉璃沙漏中银沙所剩无几,李存孝右手捏了个法诀向那沙漏一指,施展了一个秩序系的法术“时间静止”,禁锢住了沙漏,至于法术品阶,则远非西门庆能够鉴定得了的。一旁边西门庆只看得目瞪口呆,李存孝欣然一笑解释道:“今天是庆儿归宗招摇派的殊胜日子,为师略微延长你滞留此境的时间,却也算不得违背仙规。”言罢继续讲解招摇派的辉煌而悠久历史,只听得西门庆头大不已。
终于熬到李存孝尽兴而止,西门庆才插得进话,殷勤道:“师尊可有行囊细软,且去收拾妥当再随俺离开此地。”
“庆儿何出此言?”
“想俺师尊是何等威武之人,焉能埋没于此?有道是‘王不过霸,将不过李’,您老乃是与西楚霸王项羽齐名的人物,放眼历朝名将猛人如吕布赵云李元霸裴元庆之流,跟你老相比都是废材,本朝的几大圣域高手,像什么剑圣周侗,大言不惭的号称‘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俺呸!那厮在您老眼前就是一渣!”
李存孝见这厮口无遮拦,忙打断道:“庆儿且不可如此嚣张,别人不说,此番话如若被你的太师伯李玄霸听了去,保不齐要教训与你,到时候为师也回护不得。”
“李玄霸是谁?”
“就是你口中的李元霸,他老人家乃是你师祖紫阳真人的得意弟子,本名玄霸,被说书人以讹传讹的误传为元霸了。”
“相传他老人家不是被天雷给咔嚓了么?”
“我招摇门人何惧区区天雷,他老人家不过是借机隐退罢了,就如为师,世人皆传我被车裂致死,却不思量以为师之修为,岂是五头蛮牛就可伤害得了的!”
“那是那是,师尊乃是天神下界,如此一来更不能在此境蹉跎,且随了徒儿杀将回尘世间,打下他一片大好江山!”
“江山社稷,有德者居之,冥冥中自有天道循环,又岂是我等武夫可以肆意取之的?”
“不取权势也是要得的,博得一场荣华富贵总可以吧?有道是:‘想致富,除了劫道就是办学’,师尊自是不屑拦路抢劫,咱就广开山门,招生培训,到时候以师尊之威望,慕名者又何止以千万数计?”
“荣华富贵不过是浮云耳!”
“这话是谁说的?显然是那些求荣华而不得的穷酸们的言论,这就好比公仆所言之为人民服务,都是说给他人听的戏文,至于师尊信不信,俺是决计不会信的!”
“我招摇一派,向来择徒谨慎,非根骨奇佳且有善缘者不收,这广开山门是万万不可能的。”
“话说师尊是如何于人海中将俺筛选出来的?”
“为师入定一甲子,堪破天机,特前往兴庆府寻访传人,与庆儿初逢之时,但见得紫气东来,漫天祥瑞!”
西门庆闻言不由得洋洋自得一番,却仍不肯放弃游说李存孝出山:“师尊不好为人师俺也了然,咱们去那些社团收受写保护费总可以了吧?”
“为师身为招摇之境的守护者,却是万万不能久离此境的。”
“如此一来荣华富贵也是指望不得,且说如若徒儿遇到强敌,危难之时师尊可否出手?”
“我招摇一派,最忌讳纵徒逞凶,庆儿如遇强敌,只消遁入传送门即可,为师自会保你周全,若想要为师出得此境为你助战却是决计不成。”
西门庆但觉得自己身入宝山却要空手而归,不禁颓然,也不想再劝说下去,忽然想起花弄影所求解之事,忙问道:“师尊在上,弟子有一事不明,昨夜为何那传送门将俺与那个女子传送到了花家寨?”
李存孝答道:“一切法由心想生,庆儿乃是身具七巧玲珑心之人,才有缘可以叩开传送门,昨夜那女娃的念力却是远在庆儿之上,你二人踏入传送门之时,她正思念其父母,传送目的地因她一念之差被换成了花家寨。为师观那女娃,与庆儿极有渊源,你可要好生待之。”
“明晚俺是否可以携她一同前来拜见师尊?”
“这个自然使得。”
西门庆正要告辞,却又念及起一件事情,忙问:“师尊,俺观那无妄之刀诀,却是有四个小字标注在旁边,言说:慎动无妄,此为何意?”
李存孝严肃道:“无妄过于威猛刚强,以庆儿四阶修为使出此招已然可以在八阶准圣域高手面前自保,不过此一刀引天雷为己用,反噬之力甚为强悍,结果则是施展着将受无妄之灾,而或无妄之福,因果由心生,实难驾驭,故有此慎动无妄之说。”
西门庆闻言道:“适才弟子已然以无妄斩了师尊一刀,不知会有何因果?”
“因果不昧,该来时总会来之。”
言罢李存孝解开禁锢时间之术,西门庆转瞬被吸进传送门去了。
西门庆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依然激动不已,虽说没将李存孝晃点出来当靠山,但是自己现在的师门属实太生猛了,回头好好地琢磨一下,知名度就是银子!夜已深,不大适合去找花弄影解释乌龙传送门的事情,还是等天亮再说,西门庆以往惦记上谁家妹子,那时必先推之而后快,但对花弄影却是有一种不忍侵犯的感觉,只想为她作点事情,悍妞开心,大官人也就高兴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西门庆有点茫然。一夜胡思乱想,西门庆也没睡上个把时辰,好在所修炼之流云飞袖的心法威力殊胜,大官人也不觉得困倦。
西门庆草草洗漱之后,换了件宝石蓝的银丝滚边丝袍,兴冲冲的去内部寻花弄影。花弄影果然在吃早饭,西门庆拣了些馒头咸菜,又盛了碗稀粥,用托盘端了来到花弄影的桌旁。花弄影招呼他坐下,西门庆落座是刻意跟悍妞保持了个适当的距离,生怕唐突了玉人,花弄影看在眼里,悄然一笑。
二人边吃边聊,西门庆除去将自己怂恿李存孝出山自立一段隐去,其余种种经历毫无保留的讲述给花弄影听,尤其讲到李存孝说初见自己之时天降祥瑞,紫气东来一段,更是将法螺吹得山响。花弄影出身世家,学识自是强过西门庆不知几许,饶是如此,对李存孝,李元霸之名也是闻之色变,心中暗道今夜一定要亲自去一探究竟。
吃罢早饭,西门庆跟花弄影告了个假,准备去购物中心给李存孝买些拜师礼,花弄影叮嘱他袭杀辽国使节团的行动在即,千万不要惹事生非,西门唱了一个肥诺之后回房间取了银票,携了宝刀火铳,早有后勤人员将银魔备好牵至前门。西门庆飞身上马,春风得意的去了。
兴庆府作为西夏都城,虽然是山寨了大宋的城市布局,但毕竟是由宋初的怀远镇扩建而成,城周不过十八余里 ,跟大宋的东京卞梁这种人口超百万的国际性大都市比较起来未免寒酸。西门庆在商贸中心搜寻良久也没发现称心的礼物,不觉得有些兴致索然。踌躇间忽然间想起昨日国师贝泰请自己吃酒,席间的禅斋素酒却也称得上是别致,自古英雄皆嗜酒,招摇派又属道宗,李存孝必会喜欢那素酒。心中主意已定,西门庆驳转马头,径直取道贺兰山会馆。
轻车熟路到得会馆,西门庆心道只是买了外卖,用不得许多时光,只将银魔留在门外,也不系缰绳,不待门童伺候,自己推开门去寻那风大班去了。此时却是上午时分,晚睡的美女们还未起床,更不消说有客人留夜的姑娘了,会馆大堂冷冷清清。西门庆在前台遇到个值班经理,吩咐他去唤那风狂花来见自己。不多时那美妇便携着一阵熟悉的香风而来,但听金大班撒娇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奴心里可是正念着花大官人呢,天可怜见,大官人真的是来了。”
西门庆道: “金大班且先不急卖弄风情,俺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求你。”
“但有吩咐,敢不从命!”
“昨日俺喝过得那禅斋素酒大班可还有?如果有且卖与俺两坛,所属多少银两俺绝不少算与你。”
“哎哟,这个事情却是叫奴为难了。”
“可是没有存货?”
“这到不是,不过奴这贺兰山会馆的金字招牌可是只堂食,不外卖,就是姑娘们也从来不接那应召的生意。”
“这却如何是好?”
“大官人莫急,奴的会馆却是不限制客人打包的,你且点上桌酒席,叫上两位姑娘,花差一番,结帐时加上两坛素酒也是要得的。”
西门庆闻言笑骂道: “你这银妇忒不爽快,拐弯抹角不过是要俺多撒下些银子罢了,少要罗嗦,速去备置酒席。” 风大班道: “大官人先在沙发上稍等。”随即一阵香风的去了,不多时一位俊俏的侍女奉上一壶好茶,又摆上个果盘。西门庆闲来无事就拉着那个美妞谈人生打发时间。不知为何贺兰山会馆的酒菜准备的如此之慢,想来是未到营业时间,后厨忍受不大够用,好在有美女可供调笑,却也不觉得枯燥。
不知等了多久,风大班终于回转大堂,连声抱歉说让大官人久等了,主要是两个陪酒的姑娘听闻恩客是花大官人,都不敢怠慢,用于梳妆打扮的时间远超平常。西门庆听在耳朵里面但觉得无比受用,口中连称叨扰了,还得美女们都没休息好。一番客套之后,风大班前面带路,引领西门庆去楼上包房。西门庆跟在风狂花的身后,抬头见这美妇摇曳生姿的背影,想起前几天还被这银妇吃了豆腐,不禁色心顿起,就要上去摩挲一番。不了风大班已然转过墙角去了。西门庆连忙紧抢几步,就要追将上去,不料才转过墙角,迎面一蓬粉色烟雾劈头盖脸喷了过来,西门庆躲闪不及,被那烟雾包裹了个正着,抽搐几下就晕将过去了。
西门庆一个激灵被一桶冰冷的井水浇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巨大的青铜十字架之上,双手双脚均被精钢打造的镣铐锁定,上身依然被剥的精光,下半身之着了条丝绸底裤。举目四望,不见一扇窗户,却似身处于地牢之中,墙壁之上插着火把,照得几条人影如鬼魅一样飘忽不定。
西门庆定睛看去,泼水之人正是风狂花,不由得大怒,叫骂道:“你这银妇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何将俺绑于此地?莫非想要图财害命不成?你可知俺跟仁孝太子的关系,仔细俺出去后拆了你的会馆再将你买到吐蕃去。”
风大班认他叫骂也不搭腔,少顷一阵脚步声起,风狂花听得真切,忙毕恭毕敬的闪到一旁,西门庆向她背后望去,却见来人乃是一位宫装美妇,看年纪三十左右,美艳如花,端的是烟视媚行顾盼生辉。原本也算美艳的风狂花与之相比,顿显鄙陋。西门庆看得出那人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忙叫嚣道:“这位美妞你且听好,快给大爷松绑,再摆酒谢罪,俺或许就不与你计较,如若不然,但等俺出得此地,必将你们擒了,再调教得死去活来!”
那美妇听这厮兀自叫骂,不觉的怒起,从刑讯器械架上抽出一根兽骨打造的短棍,不由分说将西门庆毒打一通,那兽骨不知被何等手段炼制过,坚韧异常,闷击之后还有破体的内劲后续,只将西门庆疼的几欲昏厥。宫装美妇只打得略感疲惫才住手。用短棍扒拉起西门庆的下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无西夏意欲何为?”
西门庆吐出口血水道:“大爷俺自大来到这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且不要白费力气,直接上美人计与俺,兴许俺还松动一下口风。”那美妇怒极,正要再给他一顿好打。却见有人来报,方才去前门擒拿银马的两位好手被那银马蹄伤,其中一人重伤不治,已经翘了。西门庆听得仔细,笑骂道:“你这银妇,俺那马儿可是回去搬救兵去了,你等还不乖乖的就擒,也免去大爷许多周折。”
那美妇忽然瞧见墙边桌案之上的霜降宝刀,抽刀在手道:“本宫先劈了你这银徒再说!”西门庆却也光棍,只将脖颈伸长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只见刀光闪处,西门庆全身不着一缕,却是底裤裤带被斩断了。宫装美妇调笑道:“好一个不负少年头,却不知是上头还是下头?”
Ps: 慷慨歌燕市,
从容赴楚囚。
引刀成一快,
不负少年头。
乃是汪精卫年轻时刺杀摄政王载丰之前写下的。这厮在成为汉奸之前却是何等的血性。
西门庆见眼前的宫装美妇语气戏虐,目光却明显狠辣起来,心道:这疯婆娘不会真的狂性大发把俺给切了吧,自己方才做大义凛然状纯属是吃准了这婆娘有事情要拷问自己,不会轻易取了自己的姓名,可是在胯下斩上一刀又不会致命,这婆娘莫非真的要咔嚓了自己的命根子?这可如何是好!
宫装美妇见西门庆面露惊恐,眼珠兀自乱转,显然是在想耍什么花枪,于是调转刀头用刀柄在西门庆要害之处用力一击,只疼得西门庆冷汗四溢,忙讨饶道:“别真砍了俺,俺招,俺招,俺全招!”美妇这才还刀入鞘,威胁道:“你这厮可是想仔细了,速速老实交代你的身份背景,又是受了何人指派,到俺西夏有何阴谋,故意结交太子又是有何企图?”
西门庆暗运流云飞袖功法,将真气在胯下度了几度,且将刀柄所击之处的淤血化散,等得疼痛感见缓才呻吟着答道:“俺乃是大宋特工,花满楼确是真名,此来西夏却是针对辽国使节团而来。”此句话确是大部分实情,说起来自然没有什麽闪烁其辞的地方,宫装美妇直视西门庆的双眼,半响后终于确定这厮所言非虚,目光这才有些许温和。
“你且说自己为何要处心积虑的巴结太子!”
“天地良心,俺跟太子初见之时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何来巴结之说?况且门外那匹银马就是他所赠之物,价值万金,如果非要说谁处心积虑的想结识谁,也是太子想要拉拢俺才对!”
一旁风狂花在宫装美妇耳边低语几句,似乎证明西门庆所言乃是事情,那美妇略微为蹙眉,似颇为不解。
“你方才交代要针对辽国使节团,却是有何具体安排。”
“有内线报告说,辽国使节团此次来西夏乃是为了推销先进武器装备,譬如说山寨大宋的诸葛云梯。俺的任务是破坏商谈,再择机将大宋的民用产品推销给西夏。”
那美妇闻言心中暗想:大宋科技发达,武器装备一向强于辽夏,只是限于牧场条件,才提供不了大批量的军用马匹,以至于大宋骑兵先天不足,但是若论步兵陆战,大宋却是绝对不输于辽夏二国,只是此次辽国使节团分明是为联姻而来,这商贸洽谈一说却是从何而来?莫非大宋真的掌握了些独家情报?
西门庆见那美妇陷入思索,不禁暗自祷告:能多拖延几时就拖延几时,即使等不到花弄影的救兵,只消熬到亥时,俺唤开传送门,再大声呼救,料想师父李存孝绝无袖手旁观之理,到时候擒住眼前的两枚银妇,必将自己所受屈辱百十倍奉还!想得此处,西门庆忙又补充道:“辽国对西夏销售先进武器表面上是提高西夏部队现代化建设,实则是煽动宋夏两国军备竞赛,意欲消耗俺们两国的国力,丫再渔翁得利,其心当诛!俺大宋则是不然,只是来推销方便人民群众的生活物资,俺是带着善意与和平而来!”
“你且招来,你的顶头上司是谁”
西门庆暗想,花弄影的身份却是万万不能说将出来,不然这银妇在自己掌控了局面之前将信息传出去,酷妞处境堪忧。于是回答道:“俺归属主管经济建设的范总理范纯仁他老人家直辖。”
宫装美妇闻言神情为之一顿,旋即故作平静般的问道:“范纯仁?本宫却是见过他本人的,你且讲述一下他的相貌,本宫也好甄别一下你所言虚实。”西门庆忙依照这记忆中的模样,将范纯仁五官身材尽量详细的描述一番,心道:听这银妇所言,却是范大人的故人,听语气应该是友非敌。如此一来,自己暂时可谓无忧矣。
果然那美妇听了西门庆的描述之后面色大有缓和,目光中也不再有那种透骨的寒意。西门庆看得真切,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话锋一转道:“范大人为振兴大宋经济鞠躬尽瘁,俺此次出行之前与他老人家辞行之时,见他比几个月前又憔悴了许多,当真令人心痛。”话说西门庆只是见过范纯仁一次,所谓辞行实属扯淡。
宫装美妇有如何而知?她闻言果然关切的问道:“他身体可是还好?”
“范大人身体尚好,就是劳神费心,这几年辽夏联手抵制大宋,造成很多宋境之内的企业破产倒闭,尤其是依赖出口的贸易公司,损失更是惨重。范大人没想及此事就夜不能寐。”
“大宋的经济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了么?”
“经济什么的俺不是很懂,俺只知道这一年多以来,大宋境内寻常人家已经落魄到一个月才吃得上一顿猪肉的地步了。”
西门庆但将这些天惊蛰特遣队每日所组织集体学习那半个时辰的大宋新闻快报上面报道的一些负面新闻断章取义的摘拣了些说与那美妇听,只哄的那妇人频频点头。西门庆正寻思着如何央求她先放了自己,却见一个保安打扮的壮汉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哀嚎道:“大事不好了,会馆大堂之上来了一位悍妇,口口声声说要找她家官人花满楼,进来时就拆了咱们的大门,又扬言给咱们一盏茶的时间交出花满楼,过了时限就一把火将这楼给烧了!”
宫装美妇怒道:“你们这些看场子的奴才都是吃素的么?为何不将她乱棍打将出去?”
“兄弟们如何又客气过?当时就抄家伙并肩子上了,结果不出几个照面就都被撂倒,包括您那两个从一品堂的带来跟班。小人是伤势最轻的一个,趁那悍妇一不留神才走脱的。”
宫装美妇闻言以询问的眼光向西门庆看去,西门庆心道:必是花弄影救人心切,又碍于有要务在身不好扩大事态,才声称是自己的妻妾,佯装吃醋大闹会馆。忙讪笑道:“大堂之内那人应该是俺临来前新纳的小妾李瓶儿,不知缘何来兴庆府寻俺,必是听到什么风声,她最是容易吃醋,还望姐姐你速速给俺松绑,待俺出去打发了她走,不然这事情传了出去俺花满楼丢人是小,害姐姐这会馆名誉受损就不和谐了。”
宫装美妇自信方才一番逼供已经令西门庆知无不言,看样子这厮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商业间谍,何况还是那人亲自派遣来的,怎么也要念及他的面子,于是一挥手让风大班打开了镣铐。西门庆也顾不得许多,只将自己那件被丢在地上的丝袍胡乱的裹了,拎了霜降,又将桌子之上本属于自己的火铳银票等物件揣在怀里,这才踉跄的向地牢大门奔将过去。
宫装美妇对着他的背影又威胁了几句,西门庆也不理睬,开了门,一溜烟的遁了。沿楼梯跑到一楼,顺着走廊三转两转的来到大堂,见一紫衣美人正大发雌威的拷问瘫软在地上的保安,想必是在询问自己的下落。那美人不是花弄影又是何人?此下着了女装,端的是艳若天仙,西门庆忙现身而出,远远的叫道:“瓶儿不得胡闹,俺这不是出来见你了,快快住手!”
花弄影见西门庆无恙,不由得一颗心落地,也顾不得这厮衣衫不整,上前拉了他的手就往外走,忽听背后一声冷哼:“这位娘子当我这贺兰山会馆是什么地方,拆了我的大门,又打伤我的人,现在抬腿就走,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西门庆听声音识得是风狂花,心道这银妇必是受了那宫装美妇的差遣来探花弄影的虚实,才要转身勾兑几句打个圆场。却见花弄影闻声辨位回手一剑刺去,一道剑气犀利而出,那风狂花躲闪不及,被削了头上发髻,一头青丝顿时散开,好不狼狈。风大班心知这一剑在向下几分,自己必命丧当场,再也不敢呱噪。
西门庆忙赞道:“娘子剑法无双!”忽然觉得自己身子腾空,却是被花弄影随手抛在门外银魔背上,那银魔见西门庆吃瘪,兴奋得一声嘶叫,四蹄撒欢的奔将起来,西门庆暗道这恶马显然知道自己身上带伤,却刻意颠簸,等自己伤愈必仔细调教这畜生。花弄影此时也飞身上马,紧随在西门庆身后,两骑一前一后竟是在无数围观群众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去了。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双骑只待跑出酒吧街,四下行人寥寥之处才带住缰绳停将下来。西门庆在马上对着花弄影一拱手道:“多谢吹雪及时搭救!”花弄影揶揄道:“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还叫我瓶儿,娘子来着,现在怎么有改口了?”西门庆讪道:“统领以女装现身,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俺不过是稍作配合而已。”“算你聪明,且随我速速返回驻地,有要事!”言罢花弄影催动坐骑直奔惊蛰驻地而去,西门庆随后小心控制马速,保持一个马身的距离紧紧的跟着。
一路无话,二人回到驻地,西门庆随着花弄影来到机要会议室。西门庆才要落座,却见花弄影掏出一个极为细小精致的黄色轴卷,看尺寸应是有信鸽加急传送的指令。但见花弄影先是郑重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易容,随后正色道:“西门庆接旨!”西门庆忙撩袍跪倒,匆忙中忘记了自己丝袍内寸缕未着,一时间春光乍泄。花弄影强忍住笑,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全部惊蛰特遣队成员西门庆,赌斗宋奸栾廷玉,极尽羞辱之事,扬我大宋声威。后,又成功打入西夏皇室,结交太子李仁孝。西门庆此举,居功至伟,实乃天朝之荣耀,特工之楷模。特此晋升西门庆为安全部惊蛰特遣队副统领,由安全部代部长范纯仁直辖。另赐杀人执照,凡大宋官吏,位居市局级以下者,如有通敌,皆可先斩后奏,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西门庆山呼万岁谢恩之后才爬将起来。花弄影笑道:“恭喜西门副统领!”西门庆忙道:“花统领莫要取笑。”花弄影这才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原来她前几日发回总部的密报得到了军部的高度重视,前一段时间西夏强占开采宋境内煤矿之事搞得民怨四起,舆论纷纷谴责军部软弱。西门庆此次着实为军部出了口恶气,虽不能公开报道,但是奖励是必须的。此外考虑到西夏龙脉之说纯属捕风捉影,相比之下接近太子,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的对宋政策则显得极为可行。于是军部上报朝廷,为西门庆请功,晋级他为副统领,主管勾兑太子之事。
此后花弄影依旧统领惊蛰特遣队,袭杀辽国使节团仍然是当前的首要任务,行动之后,花弄影则要配合西门庆构建西夏的关系网,以商业拓展之名结交各方权贵。勘察西夏龙脉之事则降级为次要任务。花弄影在执行刺杀等外勤任务时仍是使用西门吹雪这个身份,在其他场合则以花满楼的妾室的身份出现,负责配合西门庆交际应酬。
西门庆听得真切,心中暗喜,暗道:“如此一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悍妞双入双出的行动,日久生情,日久生情啊。”至于晋级之事反到没有什么惊喜的感觉。惊蛰特遣队本来就是归范存仁直辖,对一般级别的地方官员向来都有生杀之权,所谓杀人执照不过是个官方的过场。
只见花弄影对着西门庆微微一个万福道:“大官人才入安全部就立下奇功,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如日后发达了可千万要记得提携一下惊蛰的同袍。”
西门庆忙说不敢。
公事交代完毕,花弄影才问及西门庆缘何被贺兰山会馆的人给擒了。西门庆将此事前后的线索大概整理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宫装美妇应该是太子的至亲,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的生母叶皇妃。叶妃擒拿西门庆可能是出于保护太子着想,毕竟现在太子出于角逐王位之争中的劣势,如果再被人参上一本说他通敌,情况就更加不妙了。花弄影也将西门庆被拷问的经过反复斟酌了一下,觉得贺兰山会馆应该是亲太子一派的势力,于是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下。毕竟过几日就要设伏击杀辽国使节团,此时忽然出现一股身份不明的势力,保不齐会给行动带来什么变数。
西门庆惦记着招摇之境的事情,于是问道:“不知统领今夜随俺去招摇之境时想要以何身份出现?”花弄影道:“想你师尊李存孝何等的英雄,我若如不已真面目出现实为不敬。”西门庆赞道:“还是统领想得周到。”“以后切勿以统领相称,我着女装之时大官人称我瓶儿就好,李瓶儿这个角色我熟络的很,不易出差错。我若着男装,就依然叫我吹雪。”西门庆连连称是。
天色还早,距离亥时还有些时间,西门庆忙告退准备回房更换衣物,顺便擦抹一些跌打药酒,方才在地牢中所受的那顿毒打委实厉害。才出了会议室大门,就见几个平日里私交不错的特工前来贺喜,想来花弄影早把自己晋级的事情公布出去了,西门庆忙向众人允诺,忙过这几天一定置办几桌酒席答谢大家。这边厢几个人正聊的热闹,门卫执勤的特工来报说是贺兰山会馆的风狂花风大班求见。西门庆没好气的说先让她等着,这才跟几个同事告辞回房去了。
西门庆简单的沐浴之后,龇牙咧嘴的给自己涂抹上跌打的伤药,从内到外找出一套崭新的衣服换上,这才踱着步子来到前院会客厅。风大班见他现身,忙不迭的站起身形道:“大官人方才走的急,却是把要打包带回的两坛素酒落下了,奴怕大官人有急用,就自己给送过来了。”西门庆见她知趣,心中怒火少减,问道:“这酒所需多少银两?俺这就结算给你。”风大班忙推脱道:“大官人千万不要提银两之事,奴的东主吩咐了,今日之事纯属误会,还望大官人不要记恨,改日一定请大官人到贺兰山会馆一叙,以尽地主之谊。”言罢又暧昧的补充道:“奴必不会负了官人的少年头。”
西门庆闻言想起那宫装美妇的丽色,不由得一阵遐想。风大班又奉承西门庆几句,这才告辞回去复命了。西门庆拎了两坛素酒,回房准备稍后带花弄影拜访师父李存孝之事去了。
转眼就是亥时,花弄影依约来见西门庆。西门庆叮嘱她万望不要胡思乱想,但将神识意守祖窍。西门庆这才唤开传送门,随即一手拎了两坛素酒,另外一只手拉了花弄影的小手一脚踏进门中去了。
这次传送无误,花弄影等到眼前的五彩光芒散去,举目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招摇宝塔之巍峨所震撼。西门庆四下寻觅李存孝,但见师父正满面春风的看着自己,忙拉了花弄影过去见礼。花弄影深深万福道:“晚辈花弄影拜见飞虎将军。”飞虎将军之称正是李存孝在尘世是最为得意的名号之一,此时听来不由得大喜,忙称不必多礼。西门庆见花弄影讨得师父欢喜,自是开心,遂将两坛素酒奉上。李存孝抓起一坛禅斋,排开泥封,凭空倒在口中痛饮而下,少刻赞道:“好酒!”
李存孝将西门庆花弄影二人让进自己的小屋落座,西门庆抱怨道:“师尊恁的偏心,俺前后来过几次也不曾进得你的道房。”李存孝却是不予理睬,只是问花弄影道:“女娃娃惯使什么兵器?”花弄影答道:“回禀将军,弄影从小练剑。”李存孝闻言道:“这可是巧了,我招摇门可是有一门刀剑双修的功夫,庆儿使刀,取了宝刀霜降。老夫现在还有一口宝剑,不知道可否入得女娃娃的慧眼?”言罢,李存孝打开桌案之上的一个红木漆匣,取出一柄长剑递给花弄影。
花弄影心道以李存孝之神威见识尚且称之为宝剑,必不是俗物,连忙郑重接过,左手持鞘,右手抽剑在手,却只见得剑柄,隐约间虽然感到有剑身存在,却是有影无形。刹那间一个名字响彻脑海:“承影剑?”花弄影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剑柄。李存孝傲然一笑道:“不是承影剑老夫又怎敢拿出来献丑?”花弄影忙施了一个洞察的法术,勉强看清手中之剑,这才还剑于鞘,双手奉还给李存孝道:“如此至宝,弄影实不敢受!”
李存孝佯装怫然道:“老夫送出去的东西几时收回来过,你这女娃娃可是瞧不起我李十三?”花弄影忙称不敢,西门庆也在一旁劝她收下承影剑。花弄影心知道如果再推脱下去恐怕折了李存孝的面子,只好拜谢收下。李存孝又将几句心法传了给花她,花弄影依法操练了少刻,方才可以驾驭宝剑。西门庆见此剑如此神奇,忙向师父问询其来历。
李存孝道:“此剑铸造于周,与含光剑、宵练剑并称殷天子三剑。相传出炉时,“蛟龙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在中土十大名剑之中虽排位最后,但此剑飘忽无影,在高手过招之时却是可讨得极大的便宜。老夫当年纵横天下之时偶得此剑,今日转手赠送给女娃娃也算是有缘。你且看此剑名承影,女娃娃闺名弄影,实属天意。”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听了均称果然天意。眼见桌案之上的沙漏将近,二人忙于李存孝告别,李存孝叮嘱二人明晚务必同来修炼,这才目送二人去了。
西门庆花弄影二人由招摇之境返回,西门庆浑身伤痛,强行忍着没呻吟出来,匆匆辞别了花弄影回房运功疗伤去了。花弄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如果不是此刻承影剑被自己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方才境中之事端的是如梦如幻。花弄影坐在床沿,又将承影剑抽出,依照李存孝所传心法用神识将此剑细细端详,心中由衷赞叹铸剑之人巧夺天地造化之工成此神兵。随即想到李存孝将此至宝赠送给自己,必是已经将自己视为是爱徒西门庆的眷侣了。
花弄影想及此处,俏脸一红,心道: 当初自己跟哥哥花子虚假扮夫妻在清河县落户监视棒子间谍蒋竹山,临行前爹爹卜算吉凶,却言自己是”红鸾星动,西门有庆”,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清河住上了一段时间,道听途说了许多故事才知道原来还有西门庆这号人存在。后来这家伙上门拜访,垂涎于自己的姿色,丑态难述。如果不是哥哥阻拦,当天夜里自己就要送这家伙去轮回了。
花弄影回想起当日初见西门庆时,这厮呆头呆脑却又急色的样子,不觉得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家伙一个纨裤恶少,自从加入了惊蜇特遣队,居然还真显露了一些特工的潜质,以风月之技羞辱栾廷玉一事,虽说听起来很扯,却也着实打击了宋奸的气焰。谁有知道这家伙到底还能被开发出来多少潜力?爹爹花云终毕生之精力于神秘学,所卜算之事无不灵验。招摇之境内的李存孝,归隐之前就勘破圣域,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视为爱徒的伴侣,莫非此生自己注定要跟着家伙成就一场姻缘?这家伙虽然年长自己很多,不过时下大宋境内婚恋趋势正是流行萝莉配大叔,前几年翰林院杨大学士不是就以82岁高龄迎娶了年方28岁的翁家千金么?
一番思前想后将花弄影纠结的睡意全无,才想到西门庆这厮家中已有五房妻妾,自己系出名门怎甘心作小,又说服自己道: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不过这厮算得上是英雄么?......
花弄影一夜无眠,西门庆被伤痛困扰却也是没睡踏实。二人虽为修行之人,少睡几夜也是无碍,但是第二天一早在惊蜇驻地众特工眼中两位统领都是微显疲惫之态,其中原委则是各有各的猜测。有跟西门庆原本就熟络的汉子忍不住去探他口风,西门庆只将脑袋摇得象拨朗鼓相仿,绝口否认自己跟花弄影有任何公务之外的关系。于是众人皆作”俺们懂的”了然状。西门庆也懒得跟他们呱噪,却有些担心悍妞听到风声会发威。
吃罢早饭花弄影便起身去机要会议室继续完善袭杀方案去了,西门庆则又被几个前来洽谈合作的本地商业人士纠缠在会客室。时间却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当夜亥时。西门庆正踌躇着是否去询问一下花弄影可是还要随自己一同前往招摇之境,不料那玉人竟是自己来了,西门庆房门原本就是虚掩,花弄影轻叩几声就不请自进了。西门庆见她落落大方丝毫无有扭捏之态,心中稍安,心想这悍妞可能并没听到什么议论。
花弄影凝视西门庆片刻,只将他看得背后寒意嗖嗖才轻启朱唇道: “你很好!”
西门庆愕然道: “瓶儿何出此言?”
花弄影闻言一愣,旋即想起自己却是着了女装,西门庆不过是依照自己先前的吩咐称呼罢了,心道: 这厮却也乖巧。沉吟半晌才道: “今日那几个不开眼的泼才风言风语,满楼却未趁机胡言乱语的在口舌上讨我的便宜。”
西门庆忙道: “瓶儿在俺心中却是跟仙子一般,平日相处时唯恐稍有不慎唐突了佳人,怎敢造次?”
花弄影见他说得却也情真意切,不由得心中一暖。口中却道: “那几个泼才我正是要安排了在袭杀辽使的时候冲在第一波突袭的,且让他们在嘴上快活几日。”
西门庆听了大感不妥,却也不敢劝阻,花弄影不忍再调戏于他,轻笑道: “骗你的,惊蜇特遣队乃是范大人的精锐,我怎么可能肆意为之?况且队内特工亲如手足,我爱惜得很的,你这厮平日里奸猾得紧,方才如何就信了?” 西门庆也不答话,只是讪笑。
准备得当,各携刀剑,西门庆唤开传送门,二人便携手去见李存孝了。
李存孝见得二人,欣喜道: “庆儿却是很少守时,必是女娃娃督促得力。”
花弄影忙有见礼,口称: 请飞虎将军赐教。
李存孝闻言正色道: “女娃娃虽未入我招摇派, 少后得老夫指点却也应该随庆儿叫我一声师父。”
花弄影忙欣喜跪拜道: “拜见师父。”
“影儿快快请起!” 李存孝却是已然改口不再称她女娃娃。西门庆在一旁兴奋不已,心道: 即便花弄影只是个记名弟子,自己这个师兄却是当定了。
李存孝将二人让进自己的道房,又将香炉点燃,这才想二人传授心法。
“我招摇派心法讲究的是三个双修! 所谓性命双修,阴阳双修,刀剑双修。”
李存孝开篇明示后略微一顿,继续道: “ 性命双修,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谓之命?先天至精,一炁氤氲是也。另言之:本乎天者,谓之命;率乎已者,谓之性。性者,元性也,也就是指元神,元神初具人形即为元婴。命者,筋骨身躯也。通过修炼调出元神并兼顾命功的修炼就是性命双修。性命双修就是要求修行者神形兼修。为师自入招摇门,至今二百余年尚健在人间,足见此心法殊胜。”
二人听得真切,这才想起师尊的年纪,心中不禁由衷赞叹。
李存孝又继续道: “阴阳双修乃是道家内丹修炼法门,世间的《素女经》、《洞玄子》等房中术就是一些浅显的双修之术。招摇派所传的“御女心髓”则是双修经典中的经典,讲究的是阴阳交融、水火既济的临炉铸剑之法。” 讲及此处,李存孝颇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道: “你二人如若日后结为仙侣,自可去招摇塔内参详此心法。”
一句话说的西门庆心旌摇动,花弄影则双颊菲红。
二人各怀心事,耳畔且听得李存孝续讲道: “招摇第三双修乃是刀剑双修,刀者,百兵之胆也,其精为麒麟。势如猛虎,快似流星;干净利索,又如杨柳临风。是故沙场之上士卒短兵相接,用單刀者為多。剑者,百兵之祖。相传创自轩辕之时,有书云:帝采首山之铜铸剑,以天文古字铭之。封神之战时,阐,截诸仙各以神通御剑凌空,往来刺击,伤于其下者甚重,因此剑又名凶兵之首。修行之人以刀入道, 因刚猛而难悟。以剑入道,练至极致,则易被剑灵反噬。刀剑双修则可取长补短,同证大道!”
李存孝将招摇门三大双修心法逐一介绍完毕,又给了片刻时间让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将自己适才说述要点回味记牢,这才继续道:“你二人各自修炼刀剑的心法大相径庭,修行品阶也相差悬殊。庆儿现在的修为按照时下流行之江南不晓生的评估体系来讲,勉强算得上是一只脚踏进了五阶能力的门槛。影儿则要强得多,至少也有三五个七阶的能力。”
西门庆闻言忙举手表示自己对此话有疑议,李存孝示意他但问无妨。西门庆这才问道: “师尊前日还说俺以四阶能力施展无妄刀法可令自己在八阶准圣域的高手面前自保,今日为何又言说俺已经勉强够的上五阶修为了?”
李存孝微微一笑道: “庆儿那日施展无妄刀法之后,可是招致了什么无妄之福?以至于功力大涨?”
西门庆没好气道: “师尊分明是寻俺开心,以您老之修为,又如何看不出俺被人痛殴了一顿,现在浑身伤痛实在是还没好利索,您老可有什么疗伤的圣药,千万不要吝惜,快快拿与俺吃!”
李存孝晒道: “为师当日就告诫你慎动无妄,否则必有无妄之灾,无妄之福。”
西门庆道:“师尊说与俺听时,俺已然是劈斩了你一记,却又如何补救?”
李存孝正色道:“正因为此刀既出不昧因果,才有慎动之说,不过道德经有云:祸兮福所倚,庆儿经历一场磨难,修为颇有长进,也不可谓是一桩幸事。”
解惑完毕,李存孝继续讲道:“你二人修为不同,却仍可同修刀剑之术,只要辅以招摇门之心法‘灵犀一点’即可。此心法本是借鉴于佛法神通之他心通,其后我师尊因偏爱晚唐才子李商隐之名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才将此心法更名为灵犀一点。”言罢李存孝将心法传授给二人,眼见时限将到,便叮嘱此心法尚需时日揣摩领悟,要二人切勿急于求成才好。”二人辞行自不必细说。
花弄影回到自己的闺房,独自揣摩灵犀一点的心法,暗道:此心法如成,且不说日后可证金丹大道,但是临阵对敌之时,与西门庆刀剑联手却也是威力倍增。只是这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语,原本是讲述男女之情,师父授此心法恐怕还是另有深意。有或许是自己多想……
此后三日,西门庆与花弄影每晚都同去招摇之境修炼,境内汇集天地灵气之妙处西门庆因为修为尚浅,感知有限,花弄影即将突破八阶能力的瓶颈,连续三夜的修炼之后受益颇多,心道西门庆却也算得上是自己的福星。花弄影明显感到自己此时的修为已近临界,如可坚持在招摇之境中精进,多则三五十日,少则半月则可一窥八阶能力的玄妙。无奈两日后就要袭杀辽使,修炼之事只好暂缓。出行前最后一夜临别之时,李存孝得知二人不日将去与强敌拼杀搏命,一番叮嘱自是周详。
当天夜里,惊蛰特遣队的特工便分批出发,惊蛰此来西夏,外勤特工除去西门庆花弄影二人刚好三十五人,其中三队八人组合已经在夜里出发,第二天一早,花弄影留下三人与内勤人员一同驻守,吩咐如有人求见花满楼但说大官人携了爱妾李瓶儿去郊外狩猎去了。花满楼前几日去贺兰山会馆寻欢时被自己的彪悍美妾当场成擒的八卦这几日正是兴庆府坊间的热点话题,大官人为了讨好爱妾撇下生意去郊外露营散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袭杀行动代号杀破狼,这是范大人亲自定下的名目,主要是因为契丹一族自古以来就延续游民部落的习俗,崇拜狼为图腾。花弄影自幼受家传熏陶,对命理之数颇有涉猎,深知杀破狼实为紫微斗数中的一种命格,是紫微十四主星中的七杀、破军、贪狼三星。杀破狼喜动不喜静,格局好者,动中得才降福,格局差者,动中逢灾破财。古今名将多半是属于这种命格。杀破狼命数之人虽有一举成名的潜质,却也时有因率性而为而饮恨的典例。三国之武圣关羽当年就是以七杀之命败走麦城身败而亡的。
杀破狼实乃大吉大凶之兆,花弄影对此代号颇为抵触,却也无法违逆范大人的意志。惊蛰特遣队虽归范总理代理的安全部直辖,却也摆脱不了与军部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个部门之间的人事关系错综复杂,实在是很难划分清楚。对此次行动,军部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必全歼辽国使团,以杜绝事件造成不良的国际舆论。范大人以杀破狼命名袭杀行动,却是也内涵了不成功则成仁的决绝。
花弄影西门庆二人亲率剩余的八人小队于天光欲亮时之前出发,由兴庆府南面之南薰门出城,随后绕道北上。西门庆却是骑了大宛马,银魔未佩鞍具,裸奔随行。花弄影一路在马上又将行动方案反复斟酌,暗求神佛护佑惊蛰特工,却不知此一役之后,三十四人中有几人可以生还。因为是在西夏境内动作,三十几人的队伍规模已经达到了确保隐蔽性的人数极限。辽国使节团一行不下百人,其中善战着过半,惊蛰唯一的胜算就是以逸待劳,攻其不备。除此之外,负责盯梢辽国使团的五人特工小组也算是一支援军,判官笔陆崖的近战能力也是颇为了得。
西门庆初逢大战,心中兴奋却是远胜紧张。依照师父李存孝之言,花弄影此一战之后极有可能突破至八阶,辽使一行在大官人眼中不过是赠送临场厮杀经验的土鸡瓦狗,绝对不堪一击。尤其是自己参与制定的诱杀计划,可谓神来之笔,今夜如大胜,则此战术或许被军部选入军校的教材,那将是何等的拉风?到时候花弄影也该对自己刮目相看了吧?
一路无话,偶有前方三队人马以信鸽报之各自位置,看天光午时稍过,三队人马就已经进入预定的设伏地点隐蔽待命。花弄影吩咐所属队伍按计划行动,随即跟西门庆二人策马出列直奔东北飞驰而去,银魔自是紧随期后,围猎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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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负责护送辽国使节团的龙虎豹三兄弟此刻正是春风得意。龙虎豹三兄弟系出契丹贵族部落萧氏部落,自从当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娶了萧家的小女儿述律平之后,此后历代皇后必须出自萧家,这已然成为辽国政坛的潜规则。三兄弟名曰萧天龙,萧天虎,萧天豹。此三人与萧天虎的双胞胎弟弟萧天狼并称萧氏四杰。
四人中以老三萧天狼修为最高,年方二十四岁已经勘破八阶能力,步入辽宋夏三国能力者中的一流高手之列。萧天狼血统高贵,有少年有为,正可谓根红苗壮。去年被提拔为辽皇近卫军皮室军的统领典宿卫,皮室军自辽太祖时已有,皮室即腹心部之意。此次萧氏虎豹三兄弟护送使节前往西夏提亲,萧天狼因为需要贴身护卫辽皇而留守辽皇金帐,才未能一同前往。
龙虎豹三人自幼纨裤,虽也拜名师习得一身好枪棒,但为人皆是品行不端,骄奢银逸。常于闹市肆意调戏美女,不论对方身份,贵族平民概不放过。三人中以老大萧天龙最为好色,自称”日,行一善”萧大善人。辽皇城内凡稍有姿色之妹纸闻三人名无不变色。后辽为宋金联手破之,有流落南境之内的辽人后代以出版业为生,创刊一期成人杂志,本苦于无赫亮的刊名,忽然间念及此三枚色中恶魔,乃取刊名为龙虎豹,果然一炮而红。此为后话,略显堂主渊博尔。
若问三兄弟为何高兴,却是因为辽皇不堪此三人扰乱皇城,又碍于皇后的情面不好治罪,这才允诺下来,如果萧氏兄弟此次护送得力,则提拔萧天龙为防御西夏党项的西南路招讨司副指挥使,萧天虎,萧天豹则在其帐下听命。西夏党项虽远不及大宋富庶,但是统领一司精兵也是颇有秋风可打。西夏女子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兄弟三人在皇城久生是非,早就被父亲禁足,这些日子端的是无聊得嘴里都淡出来个鸟来了。这次外放出来执行护送任务,且不说大功告成之后可以镇守一方,或许应该说是鱼肉一方? 单单是公款出境旅游一趟就很是惬意了。眼看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可抵达兴庆府, 到时候一定要到艳名远播的七大会馆花差一番。
辽国使团此次属于密访西夏,主要是因为所提亲的对象乃是西夏国主崇宗最疼爱的女儿银叶公主,崇宗是否答允还是两说。如果公开提亲遭到拒绝,会有损辽国的国际形象,如果辽夏因此交恶,则容易让大宋捡了渔人之利。于是辽国使团一直隐藏于商贸团之中,直到进入西夏境内才脱离出来加速行程。使团一路而来,途中偶尔有不明身份的斥候远远探视,见己方王霸之气直冲云霄,无不退避。萧天龙对此颇为得意,三兄弟此来,族中尽遣高手随行,六十几名护卫都是三阶以上高手。自己兄弟三人也都是六七阶的高高手,如遇马贼必痛杀之。
天色已是将晚,萧天龙正思量在何处扎营过夜。忽见前方官道之上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一俊俏公子,白衣胜雪,项下佩戴赤血璎珞,俨然是党项贵族的打扮。那公子遥见辽使队伍,也不避让,生生凭了娴熟的马术由车队之旁的狭小之地一掠而过,看得契丹武士无不喝彩。
萧天龙将鼻子在那公子经过之处狠狠地吸了几吸,陶醉道:”多么美妙的处子芬芳,方才马上之人却是个雌儿!” 萧天龙天赋凛然,此货鼻子号称美女探测器,百步之内探寻美女无有不中。萧天虎,萧天豹闻言道:”兄长既知如此,还不快追?此处有俺兄弟守护,兄长大可放心,切记讲那妞儿擒来营帐,俺等有福同享!”萧天龙银笑一声,拨转马头追那白衣美人去了。萧天虎,萧天豹忙督促手下武士将车马队伍停下,由官道而下,在附近一处平坦临水之地扎下营寨,准备享用老大擒获的野味。
萧天龙离开了一柱香的时间(姑且算半小时)也未见回转,萧天虎,萧天豹兄弟二人心想老大必是急色,将那美妞就地推倒了,不禁相视怪笑。眼见营帐初具规模,忽然间听得远处草原上一阵马嘶之声,犹如龙吟,显然此马非同寻常。契丹一族自古游牧,辽太祖也是自马上打下江山,全族上下无不爱马。虎豹兄弟听得真切,寻声望去,却见一匹银马在草原上奔腾撒欢儿,看身形神骏无比。二人都是套马高手,忙各持套索又引了十几个马术高手围堵过去。
那银马显然颇有灵性,觉得气氛不对,四下张望一下,竟是向西南方向遁去了。虎豹兄弟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先是美女引开大哥,现在又有宝马出现,莫非这其中有诈? 萧天豹翻身下马,在银马的蹄印处查看了片刻才放下心来,对萧天虎道:”马蹄上未钉马蹄铁,应是野马无疑,哥哥你且先会营地坐镇,俺带了这些儿郎去围追此马。”言罢率领十几个随从去了。
萧天虎心中隐约觉得不妥,奈何自己的神秘学能力过于粗浅,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回归营地,吩咐手下武士打起精神严防有敌人来袭。
将萧天龙,萧天豹分别引开的一人一马正是花弄影和银魔。单说萧天龙欲火焚身,一骑绝尘沿着官道就去追方才所见的党项男装美女。趴伏在马背之上这家伙还在兀自盘算:“看那小娘衣着华贵,必是党项王公贵族之女,此去擒了必要好生云雨一番,以彰显俺契丹男儿威猛本色。”萧天龙跨下骏马也非俗物,乃是渤海名马率宾马,脚程奇快,饶是如此追了半晌却也未见人影。萧天龙正是心灰意冷之际,却见一处岔道由官道延伸至湖边,湖面甚是广阔,却不知其名,岔路尽头处那白衣美人已然下马,正伫立于湖畔欣赏湖上落日之景。
萧天龙暗叫一声:“小娘皮好风雅,却不知与俺翻云覆雨之时又是何等的风情?”当下催动坐骑,从后面慢慢包抄逼近。白衣女子似正专情于远处水天一色,对萧天龙丝毫没有察觉防范之意。萧天龙靠得近前,也甩蹬下马,在白衣女子身边站定之后清咳一声。白衣女子诧异的扭转身形,看清来人之后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讨饶本公子在此赏景?” 萧天龙一声银笑道:“小娘子不必惊慌,俺乃新任辽国西南路招讨司副指挥使萧天龙是也。俺见小娘子马上身形风流无双,顿生爱慕之情,特此尾随而来一亲芳泽。”
那白衣女子听他言语调戏却也不显惊恐,只是将嘴一撇道:“都言契丹一族最是少廉寡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就要拦路劫色,却又偏生说得好听。”萧天龙听她出言讥讽,也不动怒,猥琐道:“小娘子此言差矣,眼见夕阳西下,却已经谈不上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了。”言罢就要动手上前拉扯。
那女子见他欲行轻浮,不由得大怒,抬起右臂向萧天龙脸颊之处拂来,看似要赏萧天龙一记耳光。萧天龙淡然一笑,心道:“俺成名绝技乃是一路三十六式分筋错骨摧花手,且先将你这小娘皮的臂膀卸下,也省去随后的许多麻烦。”心想处左手如灵蛇般绕出,就要擒那女子的右臂。电光火石之间,萧天龙只觉得手腕处一凉,自己的左手赫然飞将起来,却是被利器斩断了。原来花弄影早已将承影剑握在手中,以宽大的袍袖挡住剑柄,一击之下,萧天龙却似自己将左手送过来迎上剑刃一样。
花弄影修为虽然原本就在萧天龙之上,不过算不得是相差悬殊。原计划中诱杀这厮时花弄影也是做好了要恶战一场的准备,不成想机缘巧合,李存孝在袭杀行动之前赠送了承影剑给自己,正如同雪中送炭一般。萧天龙左手被斩,只痛的狞髯张目,恨不得生吞了眼前的妖女。但见他身形一晃闪在一旁,凭神识辨位勉强避过花弄影一击得手后的连击一剑,右手早将背后的钢鞭取出。萧天龙原本擅使双鞭,此下失去一手,只是持了单鞭以命相搏。
花弄影担心承影剑被钢鞭所伤,不愿硬碰,只将身形游走腾挪于萧天龙四周,不时剑击其鞭法破绽之处。萧天龙断腕处血流如注,只是拼却了性命才得以苦苦支撑,被花弄影拖延了片刻便觉得力竭,体内真气也开始涣散。又缠斗了几许,萧天龙一个没防备被承影剑鬼魅般由下方撩来,正中胯下。萧大善人却是成了骟人。萧天龙一声嘶嚎还未出口,咽喉已经被一剑洞穿。萧天龙仰天而倒,口中兀自呜咽着,花弄影似知道他为何不甘,傲然道:“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微风过处,一滴鲜血由剑尖处滑落,萧天龙在意识消失前终于隐约的看到了一截被血丝勾勒出来的剑身。
此时,远在二三十里之外的草原之上,萧天豹等人正追逐着银魔一步步踏进陷阱。银魔一路控制速度,生怕被一行契丹汉子给跟丢了,刻意慢速奔跑自然也是极为辛苦,心中正郁闷时,只见不远处一片树林内闪出一小撮人马,正是西门庆换上了吐蕃服饰,率领了判官笔陆崖等一干斥候迎将过来。银魔此时对西门庆却是十分想念,兴奋的奔跑过去交差。紧随银魔其后的萧天豹不由得惊诧万分,那银马分明既无鞍具也未钉掌,如何就似那吐蕃汉子惯养的一样了?
萧天豹此时已经追出来十数里的距离,自然不甘空手而归,何况那银马身形体态跟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极为相像,即便不是纯种,也是高仿的混血。萧天豹暗道:“此等神骏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如今见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看对面那几个吐蕃汉子也不似什么高手,自己以众欺寡应该稳操胜券。”心中有了计较,萧天豹向身后随从打了个手势,契丹武士纷纷抽兵器在手,准备随时突袭过去。
对面为首的汉子对危险却是浑然不觉,那厮松松垮垮的骑在一匹大宛马之上,嘻笑着远远喊道:“对面的可是契丹族的兄弟?为何尾随俺家活佛的坐骑而来?可是仰慕俺家赤莲活佛的威名特意前来祈求灌顶的?”辽国吐蕃语言不通,不过两族之人多习宋话,此时他以大宋官话询问却也不令人生疑。 萧天豹听得真切,心想:“原来对面的是什么吐蕃活佛的随行,听口气却是自大得很,俺且如此这般。” 但见萧天豹在马上一拱手道:“俺等皆为仰慕佛法之人,早闻赤莲活佛法力无边,今日特来求见!”言罢示意随从掩饰得当,一行人直奔西门庆等人而来。
纵马奔跑之中,萧天豹还不忘佯装询问:“敢问活佛身在何处?”
西门庆高声笑道:“他老人家却是特意派遣俺等超度你们来了!”言罢与身后的大宋斥候擎弩在手迎头就射。西门庆六人所持之弩乃是特制的精钢手弩,一弩六发,箭镞通身为波斯钢打造,百步内可透重甲。契丹武士未曾料到对方可在此距离突袭,猝不及防纷纷中着,饶是萧天豹修为了得也被射伤了大腿,随即感到中箭处一阵麻木,正是西门庆建议将箭镞淬毒之法起了奇效。西门庆等人一击得手,个持刀枪扑将过去。
百步之距转瞬即至,西门庆在马背上腾空而起,刀借马势一记垂天直劈萧天豹,萧天豹举刀相迎,被西门庆一刀震于在马下。萧天豹借力在地上一滚卸去力道,随即钻在马腹之下,看身形灵活有余,似乎未受伤害。西门庆脚尖在萧天豹马鞍上一点,再次腾空,又是一刀力斩,正是无锋。萧天豹一招蹬底藏身本是沙场之上隐匿突袭的绝活,正要伺机杀出,不料一道刀气隔马体破空劈来,自己再也无法周旋,被刀气正中胸腹,顿时五脏俱碎,惨叫一声轮回去了。其他契丹武士见主将阵亡,斗志全无,顷刻间被屠杀了个干净。陆崖等五名斥候则仅有两人身负轻伤。众人将嵌入契丹武士体内的箭镞小心拔出放入皮囊之中妥善保管,至于散落于四处的箭镞则无暇顾及。西门庆胡哨一声,树林中又奔出几骑特工,正是一队八人的惊蛰小队,众人人随即各自剥下一身契丹武士的外袍披在身上,又将手弩重新装填完毕,这才催马奔辽使营地而去。
且说萧天虎率领余下契丹武士严阵以待,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两位兄弟回转,心知不妙。正焦急时,远远的看见官道之上一匹马小跑着奔来,正是萧天龙的率宾马,马背之上趴伏一人,看身形服饰也是兄长无疑。萧天虎忙示意身后一名随从前去查看,那契丹武士领命而去,截下马匹,待将马背之人反转过来探视口鼻之气,不禁嚎啕道:“大头领被害了!” 萧天虎闻言心痛得一口鲜血吐将出来,忽听背后营帐之内一阵纷乱之声,却是西门庆等人假冒萧天豹一行接近了营地,对着营帐又是一阵劲弩狂射,随即又用长弓射了火油箭将营内的帐篷点燃了几顶。
萧天虎见己方腹背受敌,心知今夜万难保护使节周全,索性率领手下可战之人向东北方向冲杀出去。花弄影早就纠集了设伏的三队惊蛰特工守在要道,远远的见契丹武士冲杀过来,自是一阵手弩招呼过去,等到萧天虎冲至近前,随从者已经伤亡十之七八。幸存的契丹武士皆作困兽状以命相搏,顿时与惊蛰特工混战在一处。双方斗至酣处,一匹银马从契丹武士身后杀出,正是西门庆惦记着花弄影安危,叮嘱了陆崖等人莫要放走营内一人,这才匆匆赶来助战。
萧天虎修为与花弄影本在伯仲之间,杀兄之仇却将他浑身潜力尽数激发出来,花弄影一时间只能处于守势。西门庆看得真切,从侧面冲杀过去,与萧天虎二马交错之时一记秋毫施展开来,刀气化作一蓬气针将萧天虎兜头罩住。萧天虎招架不及,身重数十针,身形顿时萎顿下来。西门庆反身与花弄影刀剑合在一处,趁势联手掩杀,不出十个回合,花弄影一道剑气隔空而至将萧天虎穿胸刺透。萧天虎大吼一声,胸前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奔花弄影的面门而来,花弄影催动绝杀剑气之后,体内真气不济,力竭之下再也无法躲闪。但见西门庆身形一晃,竟是堪堪挡在自己身前。不料金光过后,西门庆却是无恙,也不知道萧天虎临终一击有何古怪。二人无暇思量金光之事,各持刀剑杀入战团,战局顿时扭转为惊蛰特工对契丹武士压倒性的屠杀。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契丹武士尽数被诛。等众人赶到辽使营地之时,陆崖等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此一役惊蛰特遣队全歼辽使团及护卫武士一百二十余人,自己折损七人,重伤五人。缴获金银珍玩无数,却唯独不见传说中的玉佩。花弄影安排人手先将殉职特工的遗体送至数十里之外的隐蔽处就地埋葬,又吩咐众人将战场仔细搜索一遍,确保没留下任何线索可以追查,这才将契丹一族的尸首聚集在一处,施用了一个七阶的火系法术,将尸首与营地之内的车驾帐篷等物品一并点燃,一把火烧得精光。随后率领众人携带了伤员避开官道抄小路返回兴庆府方向去了。
就在萧天虎所射出的金光击中西门庆的一瞬间,远离战场数千里之外的辽皇宫帐之内,正在负责戒备的萧天狼毫无征兆的觉得胸部仿佛被巨石夯中一般,随即全身被一阵令人窒息的闷痛所麻痹。萧天狼起初以为是有类法术高手突袭,正要呼叫帐外所属皮室卫增援。忽然间眼前一片血色,一个身形映入脑海,却正是西门庆在萧天虎眼中的最后成像。萧天狼这才明白刚才胸口的的剧痛乃是同胞兄长命终时自暴本名金铃,将仇家的影像传递给自己。
萧天虎萧天狼是双胞胎,自幼便拜在辽朝国师门下修行。辽国师乃是佛教密宗传人,号班德活佛,早在传法辽朝之前就已经步入八阶准圣域,此后在辽朝传法三十余年,现在的修为可谓深不可测,保守估计也是九阶的圣域入门品阶。萧氏虎狼兄弟天赋奇佳,又因二人系为双子,故此班德活佛特意为二人量身定做了一对本命金铃,危机时刻可以自暴金铃,施展出他眼通的佛法神通。萧天狼方才眼中尽是血色,自知兄长已然无幸,心中悲愤至极。当时辽皇正在书案之后审阅奏章,抬头正见到萧天狼神色突变,忙关切的问他有何不妥。萧天狼跪倒在地,将眼中幻像说出。辽皇文言大惊失色,心道:” 萧天虎弟兄三人奉旨护卫使节秘访西夏,按计划这一两日就应该抵达西夏都城兴庆府了,却是何人下手加害,使团可是无恙?”
那边萧天狼讲述完毕,又叩首道:”臣下如今心神已乱,恐不能再维护陛下安危,恳请陛下收回臣典宿卫之职责!” 辽皇心知萧天狼挂念另外两位兄弟的生死,去意已决,当下好生安慰一番,准他暂时离职,又叮嘱他万事小心。萧天狼拜谢圣恩,出得宫帐,将典宿卫之责委托给副典卫,又返回自己的帐篷收拾了一包银两衣服等应用之物置于马背之上,这才飞身上马疾驰出营。
辽朝虽然建有五京,但辽皇及朝廷官属并不定居京城,仍然四时逐水草迁徙。辽皇所在之宫帐就是辽朝的政治中心和中枢决策地。辽皇此次选定的建营之地,距离班德活佛的道场碧山寺不过百里,萧天狼去西夏缉凶之前却是要先别过师尊。一路策马狂奔,不到一个时辰萧天狼就来到碧山寺山门之外,还未曾下马,就见一个小沙弥推门而出,正是班德活佛的跟班显通。显通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天狼师兄一路辛苦,师尊特意命吾前来迎接。” 班德活佛法术卓然,对此未卜先知的事情萧天狼早已习惯,忙下马还礼,随显通进山门去了。
萧天狼见得活佛,跪倒拜伏于地,泣不成声,心道:”师尊既然知到自己要来,想必自是也由神通而知兄长的死讯了。” 班德活佛果然慈悲的将他拉起,温言相劝,萧天狼这才慢慢平复下来。班德活佛问道:” 狼儿可是要去西夏寻仇?”
“父兄之仇不共戴天!”
“狼儿可是知道仇家的来历?”
“徒儿只是见得主凶的相貌衣着,那厮虽假冒我契丹武士,但是根据未被外袍遮盖住的服饰来判断,应该是吐蕃人士!”
“狼儿却是要牢记为师一句规劝,万万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眼所见,未必实情,你且去吧。”
萧天狼跪拜告退,也不耽搁,出了碧山寺便直奔西夏去了,方才他虽未全懂师尊叮嘱的含意,却也无暇细细品味,反正此去西夏万水千山,一路之上有大把时间消磨,到时候慢慢领悟也是不迟。
按下萧天狼千里寻仇而去暂时不表,且说花弄影率领西门庆等一众特工由小路潜回兴庆附近,却没进城,远远的绕到南门之外百余里的一座森林之中。几日之前惊蜇特工就在这里扎下了简易的营帐,这几天里即使林中偶有猎户经过营帐,见里面空无一人也不会觉得差异,盖因当地民风淳朴,可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营帐空荡即是说明主人出猎去了。众人进了营帐,将伤员细心施法用药治疗自是不必细说。
花弄影在营帐内修书一封,对袭杀行动做了详尽述职,又将殉职特工名单附上,信封用火漆封了交给陆崖贴身收好连夜亲自送回京师交范大人亲启。西门庆则是清点战利品,所得金银玉器等物价值四五千两纹银,请示过花弄影,西门庆将其中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共计七八百两上下悉数交给陆崖算是酬谢。陆崖百般推让,自是不受,西门道:”俺等特工的薪水虽是相比禁军的年薪四十五两银子还要高出一倍,一年下来也不过百两的收入,委实是有些寒酸。此次天蜇特遣队死伤惨重,本也不能指望朝廷大手笔的抚恤,俺们只能动用所获财物贴补死伤的兄弟家眷,花统领已经在信中就此事请示了范大人,料想也不会有什么差错。分与陆兄的银子,却是要略表一下对斥候兄弟们的一点感激之情,陆兄如不收,却是看不起俺们惊蜇了。”
陆崖知道再推让反而会招致猜疑,而且自己的下属生活也都不是太宽裕,不如将钱财分了,也好改善一下兄弟们生活,于是欣然的接受了银子。西门庆又从珍玩中寻了几样不易出手的稀罕物件儿,叫陆崖带回去疏通军部的要员,以后出任务的时候也好行个方便什么的。陆崖等人又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就起身告辞会大宋复命去了。
天将亮的时候,花弄影与西门庆二人各领几名高手分头守在森林中的水源处猎杀清晨饮水的野兽,几个时辰之后都是满载而归。除去收获两只野猪,一头雄鹿这类大型野兽之外,山鸡野兔更是数以十计。众人这才收拾了车帐出了森林,沿着官道大摇大摆的赶回兴庆去了。
话说前一夜的一场恶战,喊杀之声早将十数里外的村落惊动,最后的一场大火更是照亮了半边天。天还未亮,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就已经感到现场,仔细搜查过后,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于是立即上报军机处,如此一来,耳目众多的辽国驻西夏大使馆也闻风而动起来。各方情报一经交换汇总,结论很快地就出来了:辽国派遣秘访西夏的使团被神秘势力灭团!
此消息一经传出,辽皇勃然大怒,火速命御用法师团启动辽宋夏三方水镜视听法阵,召开元首会议,会议上辽皇强烈谴责西夏护卫不周之过失,并质疑大宋是策划袭击的幕后黑手。对此,西夏反诉辽国大批武装分子事先未发表任何声明就潜入西夏国境,实属挑衅。大宋也强烈谴责这种恐怖主义的袭击事件,并且再三强调于辽国乃是兄弟之邦,断无加害之理,而且一品堂寻到的箭镞通身为波斯钢打造,此事显然是跟拜火教中德极端份子有关。三国元首均据理力争,最后终于达成了三方共识,大宋同意增持辽国五十万两白银的国债,辽国则破例出口给宋军一千匹军马,西夏也得到了大宋允诺的共计二十万两白银的乡村学校援建项目,希望工程将于来年开春正式启动。就这样,龙虎豹兄弟用生命点燃了千百万党项穷苦儿童的求知之路,同时也吹响了大宋对辽国发动货币战争的号角。
花弄影一行人才回到惊蛰驻地不久,狩猎所获之物都还摆放在院子中间没有收拾干净送到后厨库房,门房执勤的特工就进来禀报说是太子李仁孝来访。西门庆以询问的眼光征求花弄影的意见,花弄影略微考虑了一下之后说:“我陪你一同去见他。”当下二人也未更换衣衫,风尘仆仆的就去会客厅见李仁孝。
李仁孝这次只是带了枫管家一人进来,几名圆桌骑士都留守在院外了。西门庆人还未至,就朗声笑道:“是什么风将太子爷吹到寒舍来了?这大上午的,太子不搂着太子妃在家里缠绵,来俺这里可是想讨要些甚好滋补一下?”李仁孝见西门庆携了女眷相迎,忙起身寒暄。西门庆给二人介绍道:“这是拙荆李瓶儿,俺们恰才从城外狩猎归来,仪容不整,还望太子勿要见笑。”花弄影忙对着二人深深万福。李仁孝枫院夜二人忙不迭的还礼。宾主又寒暄几句这才落座。枫院夜对李瓶儿赞道:“近日兴庆府内都在传送嫂夫人风流无双,英姿绝代,都赞叹风流倜傥如花大官人这般的人物都被嫂夫人拿捏的服服帖帖,今日一见果然风华绝代!”花弄影嫣然一笑道:“奴一个妇道人家又谈得上什么风华不风华的,可能是平日里被官人娇宠惯了,那日在贺兰山会馆放肆了些,还望总管莫要取笑。”西门庆在一旁听得倍感自豪,觉得悍妞还是很照顾自己的情面。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天气干燥,小心防火之类的没有营养的话题,枫总管忽然问道:“花大官人昨夜可是收获颇丰?”西门庆听他话中有话,也不理睬,装傻充愣道:“夜里野兽也是要睡觉休息的,俺们却是在清晨守株待兔般的侯在水源附近才有所斩获的。可惜此次没遇见猛虎,不然必将虎鞭送与总管泡酒喝。” 枫院夜听了连声称谢,随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满楼有所不知,昨夜兴庆府可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西门庆差异的问道:“却是何事?你可知俺这个人最是喜欢八卦,枫兄快说与俺听!”枫夜院道:“也不能算是兴庆府城内的事情,话说辽国来访的密使及随行人员一百多口昨天夜里被人给杀了个精光,杀戮现场就在距兴庆府半日路程的地界。”西门庆闻言惊诧道:“却是何人所为,端的是胆大妄为!不知现下可有凶徒的线索?”一旁的花弄影也以手掩嘴,似是不忍听说这等血腥之事。
李仁孝明知二人在演戏,也不揭穿,慨然道:“契丹一族近年屡次欺压我党项,据说辽国密使此次来兴庆却是要给太子耶律大石提亲,居然是要打我妹妹银叶公主的主意,听闻那大石太子最是好色银乱,我西夏的金枝玉叶岂能许配给他?这次辽使被杀,西夏皇室之中大多数的人都是颇感欣慰呢。”西门庆忙附和着怒斥辽国太子痴心妄想。李仁孝此来目的只是要传达一个善意的信号,料想西门庆也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于是点到为止,将话题引到生意上面。枫总管道:“满楼此次前来,却是携带了多少甚好?你托我在银川会馆代卖的二十箱存货已经所剩无几了。”西门庆道:“这么快?俺那一箱货是五十瓶,这几天就有千瓶的销量,西夏之地果然富庶!”李仁孝忙赞道:“还不是满楼这个活广告做的好!这几日去银川会馆花差的金主们,不上几瓶甚好都不好意思点菜,不知满楼可是还有存货?”
西门庆答道:“实不相瞒,俺此次前来只带了四十箱货,其中一箱还在羞辱栾廷玉那晚免费赠送给围观群众了,剩下十九箱,俺且留下两箱以备不时之需,其余十七箱总管全部拿去,每日拍卖一箱,也可顶上半月有余,俺这就用信鸽传信知会总部调拨货品过来,如不耽搁,也可保证不断货!”太子听了连声称赞限量拍卖之举高明,不过以车马长途运货委实不便,从长远考虑,合作在本地建厂之计划势在必行,西门庆便于约了太子过几日详谈合作细节。李仁孝这才告辞,西门庆命人将甚好装车,随后送去银川会馆。
送走二人,西门庆与花弄影分别回房沐浴更衣,一番梳洗之后才回到前院办公。二人主要是商量伤亡抚恤之事,西门庆建议将战利品通过城内波斯商人变现,所得银两对殉职的弟兄,每家发放五百两银子,也足够他们家中购置些田产,此后也可保证个衣食无忧。再有剩余的钱才,也都悉数给其他弟兄分了,算是对此次顺利完成任务的嘉奖。销赃分账等事花弄影全权交给西门庆负责,却也是对他放心,西门庆不由得受宠若惊,当场保证必会将此桩买卖做得漂亮。公事谈完,花弄影去伤者房间一一探视,西门庆则去后厨吩咐置办几桌酒席,晚上给大家庆功。
转眼就是下午时分,西门庆操劳一天一夜,正要回房小憩片刻,门房通报又有人来访,这次却是拓拔窝三。窝三见了西门庆就哭诉道:“大官人可是要给俺出口气啊,俺在苏杭北街所开设的洗浴中心,被工商局给查封了,说俺乱开发票,栾廷玉借机要低价盘下俺的生意,这件事情绝对是丫在背后搞鬼!”西门庆忙问:“那你可真有乱开过发票?”窝三道:“现在搞洗浴的,还不都是这样?找妹纸爽过之后都要求开针灸理疗的发票好回去申报医疗保险,医保用完再开办公用品什么的,不这样搞如何招揽生意?”西门庆闻言道:“这样的搞法太没营养,你且将那生意盘给那栾鸟人,下个月便到俺这里某一份差事,绝不亏待!”窝三道:“俺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栾鸟人此番得手一定得意的紧!”西门庆忙安慰道“人生就像愤怒的小鸟,当你失败时,总有几只猪在笑。不要紧,你今天的暂时性撤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将属于你的东西变本加厉的拿回来!”
拓拔窝三闻言精神为之一震,旋即又叹了口气道:“俺还有件事情要求大官人给拿个主意!”
“但说无妨!”
“有个叫做胡鹏绰号飞天狐狸的种菜专业户乃是俺那里的常客,不过他家娘子将钱管得紧,这厮前几日消费了妹纸之后却是用了两车黄瓜来结帐,俺原本是要搞个消费一两银子就赠送个拍黄瓜的促销活动的,现在场子被封了,两车黄瓜却不知道要自己吃到几时。还请大官人给寻觅个销路什么的。”
“这个事情容易得紧,你且叫人推了两车黄瓜去兴庆师范学院那种腐女聚集之地叫卖,只需拉上一道横幅,上书‘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即可!”
窝三闻言思量了一会儿,连声赞叹的去了。西门庆终于闲暇下来,回房去补觉了。
花弄影体谅他第一次出任务辛苦,吩咐手下不要打搅,西门庆一觉直睡到晚饭时分才起来。惊蛰特遣队皆聚集在食堂庆祝全歼辽使,出战的众特工均是在生死一线存活下来,除去缅怀殉职的同袍,众人皆赞花弄影西门庆二人计划周旋,武功卓越,众人此番赞叹乃是肺腑之言,西门庆生平第一体会到了被人信任的感觉,心中感慨,不觉得又多喝了几杯。花弄影宣布在总部新的指令下达之前,惊蛰特遣队轮流休假,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每人再发放相当于两个月薪水的二十两银子作为奖金,众人感激之情自不必细说。
庆功宴一直延续至半夜才算结束,西门庆考虑到花弄影操劳了两天,原本不想去招摇之境去见师父,花弄影却惦记这他被金光击中的事情,执意当夜就去。西门庆不敢违逆她的意愿,只好携了她去见师父。二人进得招摇境内,李存孝见他们安然而归,自是欣喜。待到花弄影将蹊跷的金光之事讲述过后,李存孝以神通仔细探察了西门庆浑身经脉,也未见异常,又卜算了一下,也未见西门庆身上有被诅咒系法术影响过的痕迹。三人这才放下心来,李存孝推测那道金光可能是示警通讯类的法术,至于其具体作用自己也无法得知。
李存孝随后又评判了一下花弄影的修为进展,得到的结论是花弄影诛杀萧天虎的最后一击乃是罕见的格斗域及类法术域的双重八阶能力‘剑灵初具’。西门庆听了兴奋不已,花弄影却淡定得多。当她被李存孝问及发出最后一击的瞬间的心境的时候,花弄影沉思半晌才找出一个确切的词汇来形容,“寂寞!”。
李存孝闻言欣慰道:“影儿的潜质果然卓绝,老夫当年有你现下的修为之时还没有悟出寂寞的境界,作为不世之高手,道心的境界要始终先行于修为才有证得金丹大道的可能,如果被修为局限了心境,则终难堪破道之本源,更不要提摆脱此间位面的束缚碎破虚空而去了,影儿可知,唯有寂寞才能令你从容于高处不胜寒的能力巅峰。”
西门庆只听得云山雾罩,隐约间觉得酷妞修为上的突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正在悄然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由得心中一阵悲伤。
第一卷 紫气东来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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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第二卷已经在更新中,不搬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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