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火车轰隆,一路向前……(一)买票,在省钱之后 -- 芷蘅
引
挖坑,挖记忆,挖出记忆中所有和火车有关的故事,在这个绿皮慢车淡出了我们的视线的时候。
父亲说,他刚进厂的时候,师傅和他讲:将来的手表,你一碰它,它就会告诉你几点几分了。父亲当时想,那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公公婆婆说,共产主义什么样?就是,不愁吃,不愁穿,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两年前,他们实现了这一目标。
多年前,那些坐三天三夜火车从西北到华东的人们,有没有想到今天,飞速而驰的列车会把时间缩短到一日之内?
科技飞速发展,生活步入小康,许多曾经的故事都不会再发生,象关于手表,电视,电话,还有我现在想写的关于火车。
(一)买票,在省钱之后
小时候回老家过年,要坐火车,我和哥哥每年只能回去一个。因为有火车坐,因为有乡下的乐趣,我为了争取这个名额几乎打破了头,不过,不是我的头,是我母亲的头。她为此伤心了很久,我想,是会记一辈子。
终于有一年,又轮到我了。我开开心心地和父亲一起去买票,却被售票员责问:“这个小孩多高了。”父亲愣了愣,说:“一米一左右。”“左右算什么? 是左,就要买票;是右,就不用买了。去,量一量。”结果自然是悲剧了,我就比那根红线高出一丁点儿。父亲一边不得已的掏钱买票,一边念叨:“今年带你哥哥回乡好了,反正明年都要买票的。”我小时候一直以比哥哥高为荣,只有这一刻,恨不得自己能缩回去那么一点。这事,父亲也唠叨了很久,或许,会是一辈子。
从我家坐火车回老家,先走很远的路,在一个小站上坐上火车到城市的大站,再转火车到老家。因为离大火车站有五公里的距离,那个小站叫五公里站。小站上可以买到通票,到了大站,只要找一列在老家附近停靠的慢车,再上车就行。绿皮慢车的特点就是:逢站必停,逢车必让,并没有多远的路,要晃荡上近一天才能到。因为多是冬天回去,沿途没有什么风景,只是一派萧瑟的冬天气象,光秃的树枝上支着的鸟巢,冰封河道上的袅袅的烟雾,和车上旅人的形形色色的吃食,是我儿时乘火车时,留在记忆里的所有快照。
那年回老家,离去时和往年一样,奶奶惦着小脚一送再送,从家门口,送到路口,从路口送到村口,从村口送到大路上……,当父亲和我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已经轰轰得缓缓移动。我们百米冲刺了一段,纵身一跃,上了火车,只是喘息未定,便遇上了查票员。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不得已,买了票,还交了罚款。这一趟真是损失惨重,看着父亲阴着的脸,我做了一路的乖孩子。
父亲也留了一手,票只买到大站的。在大站下了火车,身后的站台上,一列开往五公里站的火车在缓缓移动中。父亲和我又是纵身一跃,上了火车。只是心地天真的我还没忘提醒父亲:“爸爸,去那边买票。”“买什么买?!”父亲瞪了我一眼。于是,我们父女俩在车厢连接处晃了五公里,然后跳下火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后来,我家搬到了五公里站的附近,走路不过五分钟。不过,我很少再在那个小站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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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时间的过滤,当时的艰辛与无奈都转为温馨的回忆
“当时的艰辛与无奈都转为温馨的回忆”
我家是一个国营大企业的一份子,因为企业大,所以有专门的火车轨道,而且还很繁忙。我记得有一个大的火车场,有并排十几列的轨道,每天有各种火车车厢在那里,装卸材料,掉头,换轨,或者就单纯一个火车头,轰隆隆地跑来跑去。偏偏这个火车场就在我们的学校旁边,学校的南大门就在火车轨道之后。
学校南大门前的路,是条交通要道。火车铁轨的两侧有栏杆,还有专门的人,接电话,收放栏杆。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会在栏杆放下之前,强行通过,或者干脆在栏杆下钻过。
学校还有一个侧门,而且这个侧门离大多数的学生家更近,侧门外是开阔的火车场,没有栏杆,也没有人管理,是我们玩耍的好地方。轰隆轰隆的火车鸣叫声对我们那些孩子来说是没有任何震慑力的,胆子大的会在火车过来时跳下铁轨,或者扒上火车; 胆子小的,也会在停止的火车车厢上下钻来钻去。我是胆子小的,为上学走近道,在火车下钻来钻去也是家常便饭。
无论在哪个地方,有栏杆的铁轨上,还是静止的火车旁,总是常有事故发生。比预计先到的火车,突然动起来的车厢,带走过无数人的生命或肢体。离我的感知最近的,是学校里的一个同学,我母亲朋友的孩子。因为怕上学迟到,钻过已经放下的栏杆,不幸脚被卡在轨道间,没有人来得及去救她,火车便呼啸而来,一个花季的女孩就这样走了,留下的是痴疯似的父母,和满学校的通告。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改变我在铁道上玩耍,在火车下钻过的行为。
直到,有一天……
从上海到重庆!
那年去西藏,火车从济南到西宁用了38个小时,从西宁到格尔木用了18个小时,换汽车从格尔木到拉萨用了36小时,由于一直是坐着,在拉萨下车的5分钟内,我都不会迈步了。
我第一次坐火车是6岁,而且是一个人坐,那时候我家所在地区是7岁上学,我提前了一年,所以要到舅舅家通过关系借读一年再转回来。结果没有人有时间(应该还有钱的问题)送我,我就被妈妈送上了火车,托付给一个我只见过这一次的叔叔,主要是提醒我什么时候下车。我舅舅是铁路上的一个小站职工,他会在那个车站上接我。
评书语言来说,一路无事,我平安抵达。
这件事今天看来很不可思议,现在谁敢把这么大的孩子扔到火车上4、5个小时不管啊!
借问一声,美国的河友要是这么干,会不会算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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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被堵在路上了?
但是是你父母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真好人呀) 一定是对他很放心,你家人才会把你托付给他的吧。
美国才到感恩节呀,我都准备过圣诞节啦。
那一天,和往常一样,在学校旁的火车场和小朋友玩了好一阵之后,分手,各自回家,回家的路有很多条,我选择了沿着铁轨走;沿着铁轨走的方法有很多种,我选择了在枕木上走,一步一个枕木,一跳一跳地很有趣。
走着走着,听到火车的轰鸣声,我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铁轨上,一列货车正在缓缓地移动,我低下头,专心地在枕木上蹦跳。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传来了鸣笛声,我又看了眼旁边越来越快的火车,继续走我的路。突然,我不想走了,跳下了铁轨,在两列铁轨之间的草地上慢慢走着。没走几步,一列火车从我身后而来,在我身旁呼啸而过,就在我刚刚走过的铁轨上。我慢慢走着,火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中;轰鸣声也远去,世界似乎宁静下来。只是,当我再看一眼火车过去后的铁轨,心一下子“通”“通” “通”地跳了起来,心跳的声音渐渐的强烈,取代了火车的轰鸣,继续刺激着我的耳膜。
恐惧缓缓浸入,包裹着我的身体,我睁大眼睛看看周围。刚才在我的眼中移动的火车已经消失,身旁的铁轨反射着淡淡的光,许多工作的,不工作的车厢,依然零散的停在轨道上。是什么,让我在须臾之间选择跳下铁轨,在无知无觉中经历生死转换?至今,也没有想清楚。
是因为后怕,或是因为对生的渴望,我再也没有钻过火车,开始规规矩矩的在栏杆后等待放行,而且,胆子越来越小。
要不是第一,也应该在前3。
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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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你比,要从东北漠河坐到海南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