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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史 第一章 明末农民起义和肇祖高皇帝 高迎祥

1636年高迎祥被逮捕和处死了，但明政府并没有解决农民军的麻烦。抛开顺朝后代统治者对其美化和拔高，高迎祥本身并不是农民军中独一无二的领袖，而是一个松散的军事联盟的盟主，农民军的主力一直掌握在一些主要的军事头目手中，例如，“闯将”李自成统领的老八队，“八大王”张献忠麾下的“西营”，革左五营等等。高迎祥的离去，并没有破坏农民军的整个组织结构，也就不可能出现明朝政府所期望的农民军涣散崩溃的景象。

而在农民军一边，高迎祥死后，其主力大致分作了两部，“闯王”李自成——他本来是“闯将”，对于他继承“闯王”这一名号，没有任何关于反对意见的资料，可能是众人对他心悦诚服，更大的可能是，“闯王”不过是农民军中最大的军事头目的外号，在其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意义——率领他的军队活跃于陕西、宁夏，甘肃。而张献忠，罗汝才，革左五营在河南、湖广、安徽往返机动。叛乱的地域进一步扩大。

明政府决定任命一个能干的官员来解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杨嗣昌，是杨鹤的儿子，杨鹤在1631 年因未能平息陕西的叛乱而被罢去总督之职。杨嗣昌在父亲失宠后，胜任地担任过西北的几个重要军事职务；到1634 年，他成了京师西北一个关键地区的最高统帅，管辖宣府、大同和山西北部。1635 年他的父亲去世，他以丁忧去职。但1636 年末，在规定的27 个月的守丧期满期之前，他被召到北京任兵部尚书。违反官员“丁忧”的惯例，证明明政府对日益扩大的农民叛乱已经束手无策了。

而就在1636年，后金正式改国号为清，洪太称帝，明确地表示要推翻明朝。在17 世纪30 年代中期，满族人继续对中国领土进行不时的袭击，并通过征服内蒙古最强悍的部族和派遣远征军深入黑龙江地区巩固了他们在长城外的势力。1636 年夏，皇太极派异母兄弟阿济格（1605—1651 年）和其他人率军进入北直隶，在北京附近成功地作战一个多月才撤退。12 月下旬，皇太极亲自领导对朝鲜的入侵，朝鲜长期以来是明朝最重要的盟国。不出两月，朝鲜军队投降，满族人在两翼和后方的安全得到保证之后，现在把全部注意力转向中原。

杨嗣昌就是在这样内外交困的局面下成为兵部尚书的。他首先在战略上对明朝所面对的军政形势做了通盘的分析，主张集中财力物力，先打垮农民军，所谓“安内方可攘外”。这不由得让人记起这个成语的出处，是北宋亡国前征讨南方的牟尼教信徒时的大臣所言。

杨嗣昌用黑毛笔在各省区划图上画出了著名的“六路合围，三省征剿，三月平贼”的“六三三”计划，即以延绥、山西、山东、应天、江西、四川六巡抚合围堵截，以河南、湖广、陕西三巡抚分地域专剿，另以西北三边兵力作为机动预备队，随贼所向，专任剿杀，争取三个月之内，平定叛乱。值得指出的是，杨嗣昌的时代还没有红铅笔和世界地图，但并不妨碍他作为一名职业的军事统帅布置方略。

为了实现“六三三”计划，杨嗣昌提出练十二万新兵，征二百八十八万饷。杨嗣昌并不是一位财政专家，当时也没有正规的统计、预算、决算等财政理念。他并没有发现，明政府在1630年代初期就已经破产，只不过依靠着皇权的正统地位不断向民间赖账，苟延残喘。而这种“正统地位”远没有后世的航空母舰和核武库可靠，所以杨嗣昌的练兵议饷推行之后，实际在不断加深明政府的危机

李自成在1636年占领陕西米脂之后，由于山西官军防守严密，于1837年冬转道取汉中，在汉中南郑遭到总兵曹变蛟的阻击，又南下四川，一月之内，杀死四川总兵，下38州县。此后一年，在四川、甘肃，陕西反复与三边总督洪承畴所统总兵曹变蛟、左光先、祖大弼、副将贺人龙兜圈子。适逢杨嗣昌上台，1638年春季，是“三月平贼”的最后期限，李自成部为洪承畴所阻，退回四川。夏秋之际，李自成与贺人龙在四川广元大战，一个月后，在南江县为四川巡抚阻击，寡不敌众，夺路北奔。十日后，到陕西城固县境，打算渡汉水，取道石泉、兴安往湖广、河南。渡河时，遭到左光先部官军的袭击。这时义军只剩下一千四，五百人，不足以对付官军，因而退入附近山区。

这时，很多人都认为李自成气数已尽，老八队的六队祈总管，就此率领600多人向官军投降。李自成退入深山老林，不知所踪。洪承畴向朝廷奏报:“全胜在望。”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一个新的王朝，正在陕西、湖广、四川三省交界的大山中孕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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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乃言必安内方可攘外。何也？窃以天下大势譬之人身，京师元首也，宣蓟诸边肩臂也，黄河以南、大江以北中原之地腹心也。人之一身，元首为重。边烽讧肩臂之外，乘之甚急；流寇祸腹心之内，中之甚深。急者诚不可缓图，而深者尤不可忽视也。诚使腹心乂安，脏腑无恙，则内输精血，外运肢骸，以仰戴元首而护卫风寒于肩臂之外，夫复何忧？今腹心流毒，脏腑溃痈，精血日就枯乾，肢骸徒有肤革，于以戴元首而卫肩臂，岂不可为慄慄危惧也哉！以故臣言必安内方可攘外，必足食然后足兵，必保民斯能荡寇，此实今日证治之切，根本之图。非敢缓言攘外也，求攘外之至急，不得不先安内耳……。”

“今则网张十面，刻值千金，断断不容磋过矣。臣计边兵到齐，整整在十二月、正月、二月为杀贼之期。除凤、泗、承天祖陵所在理应防守外，确确以河南、陕西为杀贼之地。然陕西有闯、过等贼大夥盘桓，未能剿绝，不当驱关东之贼与之合势也。臣之愚计，要使陕抚断商、洛，郧抚断郧、襄，楚抚断德、黄，皖抚断英、六，凤抚断颍、亳，而应抚之兵仍堵潜、太，江抚之兵急堵梅、济，东抚之兵直堵徐、宿，晋抚之兵横截陕、灵，保抚之兵飞渡延、津一带。然后总理提边兵，监臣提禁旅，豫抚提左（良玉）、陈（永福）等兵，同心并力，合剿中原，为不尽不休之势。倘闯、过大贼透出关东，则秦督提左（光先）、曹（变蛟）、祖（大弼）诸帅之兵与之俱出。下三个月苦死功夫，了十年不结之局。是在我皇上赫然一震怒间耳。……断断乎可三月而平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