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大厨小记(1) -- 喜欢就捧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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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网页有故障,呵呵~
有蛋糕的日子,不是生日也是生日了
和常江分手后的头两周,我郁郁寡欢,和秘书党吃饭都不说话,吃完了就说累了趴在桌上睡到该回办公室的时候,省得被她们问出什么来。秘书党们都以为是给大厨累的,惟独香儿看出来不对,老想找机会和我聊聊。
我秉承老爸的一个原则:有什么不开心先自己呆会儿想想清楚,跟别人讲于事无补,古今多少豪杰就是坏在闺中密友们的瞎掺和下,什么时候能平静讲述的这件事而不难过时候,什么时候再跟人讲。香儿问了我几次都被我给敷衍过去,后来也就不再追问了。
那天我正在吃力地拖着一个巨大的flip chart横穿大堂时,突然觉得有人从后边把flip chart 给提了起来。我手里一轻,回过头来,身后站着一位穿深蓝色毛衣的大个子,我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人咧嘴笑笑:“还记得我不?”
我拼命地想啊想,仍然不记得,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他有些尴尬:“就是那个法国某某葡萄酒发布会,我就坐你旁边,你还跟我换餐巾。。。”
“啊!你是哈尔滨。。。”
“对了!我姓丁,叫丁雪城。你拖这么个大架子要上哪儿呀?我帮你!”
我不想让人帮,“你到我们饭店干什么来了?”
“我赴宴呀!”又是一个赴宴专业户!又聊了一会儿我就问出来了,原来丁雪城是二环边儿上某五星级饭店的宴会部协调员,换句话说,是个男“香儿”!我寒喧两句就赶紧说自己还有事儿今天先白白了,不由丁雪城再说什么就进了电梯,关上电梯门儿我松口气,常江的事刚过,实在不想马上就和另一个男生纠缠。
今天厨房的培训是最简单的奶油蛋糕的制作,大家一早来和面烤了十几个盘子大小的蛋糕坯子,然后打了一大桶的奶油。大厨找了个空宴会厅,摆了一溜长台,把空调调的巨冷无比(这是为了奶油的硬度),旁边放了各种不同的食用颜料还有奶油挤嘴儿什么的。西饼房胖胖的法国人Jacques穿着白制服白围裙打着白领结,举着两只洗的干干净净的大手板儿,就跟一只雪白的土拨鼠一般站在了讲台上。
蛋糕坯子是当天早上提前准备好的,当天培训第一道工序是往蛋糕坯子上抹奶油,看似简单,但想抹出个平滑的形状来可真不容易,手要稳,劲儿要均匀,Jacques三下五下搞掂了,那十五个学员却是满头大汗地抹了半天,有的还越抹越难看,这个活儿颇有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味道。Jacques满屋儿乱转,见女学员就站在身后,双臂合抱,手儿把手儿地教,而男学员就只有自求多福啦。我不用翻译,抱杯茶在屋角坐着看热闹。
好容易都抹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装饰了。最省事的就是把新鲜水果(草莓,弥猴桃、樱桃和罐头的黄桃色香味俱佳,是首选)切片儿往蛋糕上码或往蛋糕周围转圈儿的贴,要不就是撒层磨碎的巧克力、烤杏仁或烤花生。
蛋糕周围要加花边儿或奶油花就有些麻烦了:光挤奶油花儿用的挤嘴有好几十种!Jacques找张油纸儿卷成个锥形筒,筒尖儿上安上挤嘴儿,盛勺儿打好的奶油进去,然后手腕儿一悬,白白胖胖的五个指头捏拢,轻轻一抖一抖地就在蛋糕上挤出一圈儿花边儿来。如果要有彩色花边儿,就把奶油兑上些食用颜料即可。
示范完毕,学员们自己开练,这下儿热闹就更大了,这个活儿不仅要手法,而且要均匀力度和速度一气呵成!万一要挤坏了,只有抄起抹刀抹平了重来,要是彩色花边儿就要小心挑掉了重来。Jacques乐不可支地又开始满屋子转,还邀请我也来试试,我见他又要手儿把手儿地示范就谢绝了。
等大家挤完花边儿,Jacques就开始示范写字,蛋糕的字一般用果冻调稀了,装进特别细的挤嘴,然后象写毛笔子一样手腕悬空,也是一气呵成的功夫,而且要是写坏了就麻烦啦,只有再抹一层奶油盖住。好在中国人都多少有点儿毛笔字功夫(我除外),只要用力均匀,基本都能写出成形的Happy Birthday。
写完字后,Jacques把大家夸奖一番,然后说,“但是,这些蛋糕还是看起来比较业余地,而且今天饭店也没那么多生日蛋糕的订单,因此这些蛋糕就归了各位了!”
大家一听全欢呼一声,这些蛋糕平时要卖90块钱一磅,饭店员工只有在过生日时才会有一个免费的!
Jacques在他自己的蛋糕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Alison, have a nice day!又用粉色黄色和浅绿色的奶油挤出几朵花儿来,然后把蛋糕送给了我,把我给乐坏了,这家伙还是满可爱的么!
培训结束下班时,我抱着个大大的蛋糕盒子满心的幸福往外走,远远地看见香儿在员工出口那里跟一个人说着话,再仔细一看,是丁雪城!
香儿这家伙,竟然和敌人勾结了!
可以敞开吃奶油蛋糕
还有一次吃两角奶酪蛋糕
啊~~~~~~~~~~~~~
想吃不敢吃啦~~~~~~~~~~~~~~~~
不该这么就分了啊!
俺最爱吃蛋糕,可惜LD平时不让买,只有生日时候可以。不过,老外的蛋糕没法吃,甜得嗓子疼,需要就着馒头吃
花等下文。
碰上香儿和丁雪城说话,我有些不自在。胡乱应付了两句,我找了个托辞先回了家,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次日见到香儿本想打个招呼就跑开,香儿却一把把我抓到电梯间:“我告诉你声儿哈,我可把你们家电话告诉人丁雪城了。”
“什么?!!”我真有些急了。
香儿最大的特点就是别人暴跳如雷的时候就跟没事儿人儿似的,一边掏出小镜子检查化妆,一边说:“反正你和常江吹了嘛。”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原先是猜的,这不,你刚才这么一说就给我确定啦。”香儿啪地一声合上小镜子,一回身儿把脸凑到我跟前儿,一双美目瞪着我的眼睛,“到底怎么着啦?”
我往后退了两步,不知所措,被人看得透透的感觉糟糕透顶,连说话的声音都期期艾艾地。“刚刚分开,还不想……不想……再说丁雪城的饭店还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呢……”
“切,饭店是你们家开的吗?”
“不是啊?”
“那可就太巧了哈,某某饭店也不是丁雪城开的!”香儿的脸上带着她的招牌笑容,“反正到时候人家打来电话该怎么着在你。我还有个会,先颠儿啦!”不容我再说一句,香儿就走了。
那一天我干活都不专注,心里乱。正把一落培训教材翻来翻去自己都忘了在找什么的时候,有人在我后背上大力拍了一掌!我回头一看,“牛大姐!”
牛大姐从香港培训回来,换了领班制服,整个人都不一样啦!其实呀,那时候的牛大姐才二十六岁,但人长得有些老相,又生了个接近一米八的大身板儿,骨头架子倍儿大。办事儿典型的大姐作风而且正迅速向大妈作风靠拢,所以大家不管年龄大小,全齐刷刷地管她叫牛大姐。对这种“不公平”的称呼牛大姐也不是没反抗过,她曾经屡屡用一种晦涩的方法暗示自己的年龄,比如说“前年,就是我二十四那年。。。”,或着抽不冷子地说:“小五你今年也二十一啦,才比我小五岁。。。”
但在那些十七八岁的小员工眼里,我都成了秘书姐姐,牛大姐也就只好庆幸自己是牛大姐而不是牛大妈啦。
对于当时的牛大姐来说,最怄心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人都说高学历的女人不好找对象,这高个子但身材健壮而相貌平平的女人也挺困难的,牛大姐的亲是相了一个又一个,可估计愿意一辈子都仰视自己老婆的男人不多,每次相亲的对象一见面就被physically intimidated, 因此到后来全都婉拒了。牛大姐其实在内心深处是很温柔的一个人,特向往有个自己的小家庭,可眼看着自己一岁一岁地进入又一岁一岁地走出大龄青年的圈子,无可奈何之余,还是无可奈何。
这次从香港回来,牛大姐底下的冷菜间人手也招齐了,其中就有个刚满二十的小伙子,叫长胜儿,人长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个子比牛大姐整矮了一头。长胜儿是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儿,沉默寡言地,牛大姐成天地把他支过来支过去教训着,老说他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来。
牛大姐回来两个月不到,有一天把我找了去,没开口脸却先红了,“我,我得求你件事儿。”
“说吧,咱们姐儿俩谁跟谁呀!”
“那个,长胜儿啊,你能想办法把他调到别的厨房吗?”
“噢,嫌不好使呀!开了得了,反正还在试用期哪!”这员工不好使的时候,最简单的就是在试用期开掉,可领班们老是不愿意亲自开人,总想方设法往别的部门推,可去了别的部门还是不好使,结果是又费劲儿又不落好,等人做满了试用期要是没大过错只是不好使的话,辞退起来就万分困难了。在饭店工作不到一年,我变得铁石心肠,发起狠起来跟老二都有一拼。
“不是,不是,这孩子挺好的,蔫儿有准儿,手脚也利索,学东西又快,搁我冷菜间可惜了的。”
“那您自个儿跟许哥他们说不就得了,您跟他们多熟啊!”
“不行,不行。”牛大姐的鼻尖儿突然冒出好多汗来,连耳朵都红了,“我,那个那个,长胜儿和我好了。。。”
“啊?!”
你还别说,小五写的八卦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