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大厨小记(1) -- 喜欢就捧捧场
要不然是大厨格格巫法力比较深?
红酒加香料熬,全是上火的东西,估计出门可以穿单衫了。
一个宝也没捞着
把上面带俩点的a,o,u换成ae,oe,ue。
那个Gluehwein一般是德国人在户外喝的。最常见的是在圣诞节市场上,在12月的大雪天里还是很暖身子的啦!
不过你在暖烘烘的室内喝那个,可不就很容易的“烘”上头啦!
我挨篇地花,终于出来了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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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的刀具用的勤,磨损也大,磨刀过了退了钢火,再好的刀也毁了,能找个有手艺的磨刀师傅不易啊。头两天我前面儿一辆Van上漆了Knife Sharpener 的标,进了街区以每小时五公里的遛狗速度开,一边发出叮梆叮梆的怪声儿,一条街开两趟,左边一趟,右边一趟,街坊还真有拿刀冲出来的,人家车一停,后门儿一开,里面是三台砂轮儿机外加台钳,粗的细的宽的窄的,可见这枫叶国磨刀也是门儿营生。
记得我去饭店开始上班后的头一个礼拜二,一进办公室就吓了一跳,只见我的办公桌上摆满了各种“凶器”:切菜刀、切肉刀、剔骨刀、去皮刀、斫刀还有斧头。长长短短大大小小有带锯齿的有带月牙刃儿的摆了一大桌子,那架式跟公安局突击收缴民间违禁器械时差不多。我就问正在往桌子上摆刀的许哥:“这是干什么啊,要开武林大会么?”
许哥笑笑说:“小五,你就是会说笑话儿。这每个礼拜二啊,我们各个厨房就把要磨的刀具敛到你这儿来,等会儿老刀郎来了就可以现磨了。”
我大惑不解,刀郎(虭螂)在北京话的意思就是螳螂,这儿怎么冒出个老刀郎来了呢?
许哥说:“老刀郎姓吴,是个磨刀的,老爷子人挺好挺和气,后来萝卜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给人起了个外号儿叫老刀郎,大家一看还真挺形象的,老爷子也不反对,就这么叫开了。”
正说着话,有人在门上慢慢地凿了三下儿,许哥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旧军装的高个子老头:“呵呵,说曹操曹操到,小五,这位就是我们的老刀郎吴大爷,吴大爷,这是我们新来的秘书小五,你们俩个将来老要打交道,这就认识了。”
我赶紧跟了一句:“吴大爷好!”跟着一打量来人差点儿没乐出声儿来,这老刀郎剃了一个油亮亮的光头,两个大眼睛鼓鼓的,嘴巴尖尖的是个正宗的雷公嘴儿,人瘦得象根儿竹竿儿,老长的脖子上挂个巨大的喉结,让人觉得他老在咽着点儿什么似的,这死萝卜起的外号儿实在太形象啦!
老刀郎笑眯眯地冲我点点头:“好,好,新来的秘书小姐好。您多关照,关照。”
接下来我就跟着他清点要磨的刀具,老刀郎把扛来的条凳往走廊里一摆就开磨,磨得热起来就把旧军装脱了,里边儿就一个面条背心儿,露出两条瘦瘦长长的胳膊一伸一缩的更象虭螂了。这一直要磨到下午两三点钟才磨完,然后我就在他的一张清单上盖个西厨房专用章,老刀郎凭着这个条子再去采购部结帐。
有时一起去吃午饭时,大家就哄老刀郎喊一嗓子:“磨剪子来~~~~~戗~~菜~~刀~~。”老刀郎的嗓子苍凉厚重,京韵十足的那叫个好听!
每个礼拜都打交道,慢慢的我就时不常地和老刀郎闲聊几句,有一次老刀郎说:“小五你岁数不大嘛,这么早就大学毕业啦?看起来跟我们家外孙女儿差不多大。”
“您还别占我便宜,您要真跟我老爸比比岁数儿,没准儿我就改口叫您吴大叔啦!”
老刀郎嚯地一声,跟我一打听我老爸的岁数,果然比他大了两岁。接着就问我的爹妈都是干什么的,我说是老当兵的,老刀郎就来了精神,“噢,照这岁数算,你家老爷子打过抗美援朝吧。”
我大是得意:“切,连日本鬼子都打过!”
老刀郎笑眯眯地点头:“了不起,了不起!”
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老刀郎把自己那套磨刀的家什扛上,跟我去员工餐厅,但不打饭,就拿个破破烂烂的白搪瓷缸子接缸热水,自己从包里掏个馒头啃啃。我看不过去,想给老刀郎打份儿肉菜,老刀郎死活不干,正僵持着,许哥也到了,一伸手拿过老刀郎的白搪瓷缸子看看,上边的掉了老大一块瓷,旁边是三个红字“爱的人”,许哥就笑:“爱的人?爱的人!老爷子您可够浪漫的啊!”
老刀郎随口应到:“嗯,浪漫浪漫。”突然醒过闷儿来,“啊,你个小兔崽子拿爷爷开心,还我!”
我在一旁却暗暗心惊,这样的白搪瓷缸子我家有一对儿,上边写着“谁是最可爱的人”!是我的老爸老妈抗美援朝时得来的,这老刀郎还是个志愿军哪!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老刀郎朝我挤挤眼儿摆摆手儿,意思是你给我保密,我就没再说什么。只觉得老人家跟自己老爸差不多,可这把年纪了还磨刀为生真是不容易,从此和他说话又多了两分亲近。老刀郎也待我好,入了秋给我一个大大的旧手巾,四个角对角儿系着,打开一看,新鲜的大枣儿,咬一口那叫个甜。老刀郎就在那儿等着我吃完,再把手巾要回去,说这手巾是个念物儿可舍不得给人。
等到了年底,我准备了一张贺年卡给老刀郎,里边儿偷偷夹了一百块钱。老刀郎高高兴兴地把信封揣怀里,一个劲儿的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可走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气冲冲地把钱扔回桌上说:“你干嘛?当我是叫花子啊?我告诉你我有退休金也够花,就是不爱成天在家呆着闲得抓墙挠地的,我参军前就是磨刀的,现在还磨刀,不是营生儿,是乐儿!你不把钱收回去,咱们爷俩儿算完了!”
我一听,臊末搭眼地把钱收回去了。从此从此和老刀郎说话又多了两分尊重。
我离开饭店已经好久了,就再也没见到过老刀郎,每每挂念起他来,总想象着他还是健健康康地,扛着他的旧条凳,走在北京残存的胡同中,噌噌地打上几声惊闺,然后长长地吆喝:“磨剪子来~~~~~戗~~菜~~刀~~。”
磨刀的号子是不是各地都一样?
“磨剪子来,锵菜刀---”
还有一句
“锵菜刀磨剪刀~~~,锵菜刀磨剪~~~刀...”
又是和那个萝卜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