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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我的名字叫咪咪(一) -- 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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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我的名字叫咪咪(九)

洗澡,股民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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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上午,俺躺在阳台的吊床上,咪咪蹲在吊床下,聊天。

“咪咪,有二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妙”

“好,先说好消息吧,妈妈买菜去了,会买一条鱼回来,一条大鱼!”

“妙”

“坏消息是,妈妈回来后要给你洗澡!”

“妙”

咪咪不喜欢洗澡,咪咪痛恨洗澡,咪咪觉得洗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咪咪喜欢上俺们的床上去睡觉,为了上床睡觉,洗澡是咪咪必须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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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咪咪看来,床一直就在那里,到床上去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睡个觉,要有代价,谁出的主意?谁给你们这个权力的。它当然不知道,这床是俺与它妈辛勤劳动,赚钱买的,俺们当然有这个权力。

如果俺们将“床”这个名词换成“平台”,再精确一点,换成“交易平台”。将咪咪换成一群人,一群参预交易的人,俺就会有另外一个故事可以讲。这个故事,如今在网上,已经命名成了五卅惨案了。

五月三十日,财政部在半夜,出了个政策,将股票交易的印花税上调了0.2个百分点,这一调不打紧,次日股市狂泻,再次日再泻,再再次日再泻,一直泻了据说近八百点,拿着股票的那一群人,哭天喊地,找不到北。这个半夜出来的政策,被命名为“半夜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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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指的是公鸡,应该在早晨叫,本朝太祖有诗:一唱雄鸡天下白。俺见过中午叫的,觉得不正常,“霸倒钉”(海南话:很神经)。高玉保写的《半夜鸡叫》的故事不知道现在小学课本里还有没有保留,如果没有,用在这里,真就成典故了。

财政部这只鸡,半夜里冷不丁的一叫,把股市吓了一跳。股市里的股民,经这一跳,个个血肉模糊的,痛,从里到外的痛,彻骨的痛。因此,有股民责问财政部,没有人大的授权,财政部咋能调税?当时,网上股民乱叫乱嚷的很多,俺只认这一条是叫到点子上了,懂政策,以此为出发点,去法院告,可以做到有理有利有节,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可以战无不胜。后来,俺一专门研究经济政策的朋友跟俺说,财政部真有这权。俺也就没了脾气。

据说,股市走到四千三时,总市值有十四万亿,经这么一跌,少了好几万亿。当年周扒皮,半夜弄个鸡叫,充其量不过是想多从高玉保们身上多榨一点剩余价值,撑死了算,叫一次,能多榨出一块大洋了不起了。财政部的鸡历害,叫一声,好几万亿人民币没有了!而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财政部自己一个子也没落下,损人不利已,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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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忽然觉得,好几万亿的人民币,一叠叠堆起来,能从海平面堆出一座五指山来,一会来了,一会没了,咋回事?这是不是一个很神奇的问题?趁着咪咪洗澡,俺觉得有必要躺在吊床上认真想想。俺一直想到咪咪洗完澡,咪咪痛苦不堪地浑身抖个不停,想出了点眉目。

数学的优美,往往就在于简化,俺将市值的问题狠狠地简化了一下。如果俺有一万亿的股票在手上,并且假设俺只用了一百元买到的。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俺因此激动得在吊床上颤抖不停,就象咪咪刚洗完澡一样。这时有一个人出十四元从俺手上买走了一股,然后就到了下午三点,收市,俺手上的全部股票的市值就成了十四万亿。就这么简单,俺成了宇宙级富翁!从当天下午三时起,到次日上午九时三十分止,俺可以一直做各种梦,梦想着尝遍宇宙各种佳肴,梦想着娶遍各种肤色的美女,梦想着寻到长生不老的仙丹,这一点最重要,没有足够长的寿命,咋能享受这些天上掉下来的财富?……,当俺被这些美梦折磨得精疲力尽时,次日九点三十到了,开盘时,只有一个人愿意出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分钱从俺手中买一股股票,俺的梦这时一定会醒,而且醒了后,一定是痛不欲生,不用财政部那只鸡半夜里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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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的运行比这复杂得多得多,俺把它简化成了一个童话,有时童话就是真话,比如,《皇帝的新装》。

四千三百点时,所有持股的股民都觉得十四万亿中有自己的一份,随着财政部的那声鸡叫,次日成交了三千亿,也就是说,只有百分之二不到的股民在最高市值附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且是以这三千亿真金白银的人民币被套为代价的。很残酷吧?为了科学严谨,俺加上一个限制性的条件,当股价脱离其价值运行时,俺编的童话就成立了,别说是公鸡叫,就是一只蛐蛐叫,也会导致这种残酷的事件发生。

钱钟书先生的夫人,杨绛先生写过一本小说,叫《洗澡》,写的是旧时代的知识分子,进了新社会的门槛,面临的是触及灵魂,进而触及皮肉的洗礼,她将这个过程叫洗澡。咪咪洗澡在浴室,股民们洗澡自然就在股市了。

当咪咪对洗澡极度不满时,洗完后,它会找个花盆躺进去,将自己弄脏,向俺们示威。俺想股民们也能找到这样一只花盆。

家园 喵喵喵喵我爱洗澡喵喵喵喵洗澡好好

恭喜:你意外获得【西西河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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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样的好同学是值得大家认真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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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继续花,刚洗完澡的咪咪真是可爱啊
家园 构图和捕捉都不错
家园 哈哈,炫耀的后果
家园 第二个图似乎和老鼠那节中的第二个图掉换一下比较好

真是很通人性的猫啊。很希望你哪天听懂它讲的话了,回头也和我们传达一下。

家园 可怜的小松鼠啊
家园 晕,居然期望猫咪抓蚊子?

这也太离谱了吧,呵呵.

小猫着实可爱啊,就是瘦了点.

家园 恭喜恭喜

谢谢:作者意外获得【通宝】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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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哈哈哈哈,学猫咪抓席子?

恐怕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俺有一次试着翻过身来,象猫一样地伸了一个懒腰,用俺的前爪不停地抓挠竹席,发出同样的咔嚓声,咪咪怔怔地看了俺好一会儿,然后将小脸凑到了俺的脸前。当俺的鼻子与咪咪湿漉漉的鼻子碰到一块时,俺觉得咪咪是懂得俺的忧郁与快乐的,俺也懂得咪咪的忧郁与快乐……

家园 小猫惨了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家园 刚洗完的样子好像一只灰老鼠
家园 【原创】我的名字叫咪咪(十)

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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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时候,俺总是与LD在睡觉时空调应设多少度有分岐。俺觉得温度应低一点,低于24度,一方面爽,另一方面以俺的经验,低于这个温度,蚊子不飞了。LD觉得,这个温度低了,冷,不舒服。矛盾不可调和时,只好分居,好在有二个卧室,各睡各的,相安无事。

俺喜欢躺在床上看书,一直看到书从手上掉下来,然后迷迷糊糊地关灯,睡。这个习惯,曾经留下过深刻的教训,一次捧了本精装的厚书躺在床上看,看到书从手上掉下来时,正砸在脸上,砸出一道口子。一个人睡,很好,可以不受限制地看,汲取教训,找了本不太厚,不至于砸破脑袋的书。

这本不太厚的书是海明威的,叫《战地春梦》,1983年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封底标价是0.98元,俺是84年在上海福州路的上海书店买的打折书,0.7元。上世纪,俺每次去上海,总是抽空去一趟福州路,去淘淘旧书,97年俺在那里淘了本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那时俺不知道黄仁宇是何许人,对万历,对明朝了解甚少。书不厚,折价1.30元。那书是俺在上海去绍兴的火车上一口气读完的,整个体验是兴奋与惊奇,历史居然可以这样写,可以写得这样生动而不失严谨。

关于《万历十五年》,关于黄仁宇以后有机会专门说。先说说咪咪对俺们分居的看法。俺洗漱完毕后,拍着咪咪的脑袋,佂求它的意见,跟爸爸睡?它不置可否。之前LD睡觉时,也这么问过它,也没拿定主意。这确实是个难题,就象离婚,让孩子决定究竟跟爸爸还是跟妈妈一样难。夏天了,俺们都换上了短袖薄衣,咪咪仍然穿着它那身高级皮草,不肯脱也没法脱。LD总是担心它会中暑。

LD关灯睡觉,俺开灯看书,咪咪蹲在客厅里权衡利弊,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很著名,《战地春梦》是他的早期作品,《战地春梦》是它中译本的早期译名,解放后这书名被译成了《永别了,武器》。俺觉得,解放后的译名更显得有文化一些,一直想找《永别了,武器》来对比着看看,一直没有认真去找。

很多事就是这样,一时心血来潮,有个想法,觉得好,真到要下功夫去做,总能找出借口,一天一天地推下去,这一推居然是二十多年。

八十年代初,我们从一片文化废墟中站起来,读书成了一件如饥似渴的事,估计当时的贵州出版社也是慌不择路地出了这本书,封面上居然只有作者,没有译者,也完全不计较还有《永别了,武器》这一译本的存在,甚至来不及为这本书写个前言与后记。当读到女主人公因难产死在瑞士的医院时,书也就翻到了封底。后面啥也没有了。当时对一战历史不了解,看到的只是黑暗中的爱情,不知道为什么爱情会跑到黑暗中去,并在里面挣扎。虽然不知道译者是谁,感觉上觉得译者译出了海明威“冰山结构”的风格,文字平实,结构流畅,不期而至的爱情来得不是时候,乱世鸳鸯在战争的压迫下,就象风中的碏烛,最后成灰,最后留下擦不尽的眼泪。

这书买的时候,俺正在上海金山石化总厂接受培训,当时只有二十几岁,不懂爱情不懂战争,读后的感受与今天完全不一样。读了十几页后,听到了咪咪在门前叫,估计是想通了,决定了。俺下床,开门,咪咪很礼貌地蹲在门前,看了看俺,进了门。

咪咪今天洗了澡,皮草上还留着香波的香味,俺希望它就此躺下,睡在俺身边,与俺一起读海明威。咪咪瞪眼看了一下书,又下了床,蹲在门前,冲俺叫了一声,哦,明白了,下床,去了厨房,找到一袋猫饼干,拿到卧室,给它倒了一小撮,它很香的吃了起来。读了几页后,又叫了一声,下床,又给倒了一点。吃饱后的咪咪,用小舌头舔着嘴唇,很满足。俺拍了拍竹席,示意它上床,它扭过头,冲着门叫了一声。明白它的意思了,下床,开门,咪咪去了客厅,蹲在正中央,继续想它的问题: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睡。

家园 而且满腹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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