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1998年 -- 小木

哈哈哈哈，怕了板桥DD你了。（以后不叫兄了，明显比俺小……）

不过类似的话，俺也被举例过数次。不过后面一般都回加上个什么条件语句限定“说不定自费生就招不满呢？”“说不定大学就会降分呢？”结果每次同学聚会胖子都是反面典型，呵呵。

好歹俺也当过几天河内最年轻有为一品大员,给点面子么....你看人家太傅多赏脸啊

我有个表哥,比偶还牛,当年考他们那里最好的高中,考上了,我姨妈一得知消息连门都没让他进,直接让他带想起谁给他们班主任.结果跑过去,班主任一听乐了,说xxx,是不是看书看糊涂啦,x中不是随便就能考上的,汽水你自己留着喝吧,回家好好复习中考去(x中是提前录取),我表哥门都没进就来送汽水了,录取通知书都没来得及看,听了这么一说,懵懵糟糟又把汽水给抱回来了,还很认真地和他老娘说:我们老师说了,x中不是那么好考的,要我回家认真复习中考去.....

最近大家爱国情绪高涨,好贴连连,弄得俺手头有些紧,短回贴就暂不上花啦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尤其最后一段“懵懵糟糟又把汽水给抱回来了,还很认真地和他老娘说:我们老师说了,x中不是那么好考的,要我回家认真复习中考去.....”板桥兄这表哥也是独具风骨呢。八卦问一下，现在这表哥怎样，日子过得也该兴趣十足吧？

俺的班主任还好，因为大学通知书是寄到学校的，所以自己是从老师那亲手接过来的。胖子老师倒是什么都没说，就是不停的笑，其间含义，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后就要考体育了.体育也就那三样,立定跳远事实上允许脚蹬沙坑沿垂直面,自然没人会栽在上面.铅球出了点问题,连续犯规,不过还是有惊无险.长跑几乎跑死掉,不过似乎也搞定了.其实后面这两样到底是不是搞定了俺也没把握,因为负责纪录俺班男生成绩的是附近小学一体育老师,半上一半人都是他老先生带过的学生,说给全班男生开了恩也未可知,于是俺有40分了...

关于这个考试还有别的事情.考试那天穿的裤子,说来也是粗制滥造的廉价品,可是至今俺冬天特别冷的日子还会拿出来当衬裤穿,也是挺惊人的...考试的地点在本地西藏中学,离学校倒是很不远.然而西藏中学这种机构平日称得上与世隔绝,里面的学生也确实总体明显比外面的学生皮肤显得黑因而显得更为剽悍.这样的情况激起了前面提过的那位殴打签证官的搋子兄的某些欲望,老先生从进入人家学校开始就开始挑衅里面的学生,寻找打架的机会.最后架打没打成忘了,反正老先生是没好果子吃.

这体育一考完,体育课也就消失了.接下来每天就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历史,做题做到手抽筋,周而复始...

这题做到一定境界,基本上就是各种卷子习题集之类的东西随便拿一个过来,95%的题想都不用想瞄一眼直接写答案不带错的.这个境界俺之后一直没达到过,现在想想当年怎么达到的还觉得不可思议...事实上据说有人达到了更高的境界,例如96%或者98%,俺是没爬上去.即使是到了类似的水平,还是要不停的做题背书,想来那种瞄一眼直接写答案的境界,如果停止做题,两三天就会消失吧.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高度上,自然会有同学来请教问题.其实这档子上,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基本已经处于放弃状态了,会来请教问题的也就都不是成绩很差的同学,可是怎么拿上来的题基本都是俺瞄一眼就能看出解法的涅?可是好多比俺努力刻苦好多做题做的努力的多的同学就是不会做.那时候俺特别不理解,现在也不是特别理解,大概,天赋就是那么一回事吧,俺是"会做"这一边的,也是很好运呢...

后来有一天,五六月间吧,稍微出了点意外,数学老师请假了,夫人生闺女.话说这位数学老师,多少也算是个偶像级人物,办过的广为传颂的事情相当不少.老先生高大英俊,据说是进过省射击队的步枪射手,却偏偏高度近视.高度近视也就罢了,眼镜从来不带.于是教了三年的学生声音可能是知道的,脸其实一个都不认识...高三那年学校校庆,几个同学回去玩,拉到老先生眼前,偏老先生当时戴着眼镜,不认识我也就罢了,给他扛了三年活的课代表硬是盯了半天没认出来.结果课代表同学气愤不已,接下去走路一激动把脚崴了.这脚当时被当过俺们班主任的生物老师拖到学校医务室处理了一下,好像没啥事,不过后来听说再检查的时候特厉害,打石膏上拐杖啥的大半年没安生,结果耽误了高三学习,高考惨不忍睹,于是被家里送去了古巴读大学,如今在某个西班牙语岛国做啥外派工作,滋润得很...

话说人生这个东西,其偶然性与必然性也真是非常难区分...

继续讲数学老师老先生...老先生家住城市另一头,当年有这么一回,早上第一节是他的课,结果语文老师进来了,一脸坏笑,谁谁谁那小子又把老婆锁家里了,回去开锁去了,这节课我先上...于是底下笑成一片.等下课了回味,啥叫又把老婆锁家里了?结果涅,同样的事情在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又发生了不止一次,想来之前也发生过,所以才又吧.至于他家的锁有什么特殊,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能把夫人锁家里,似乎并不是特别容易理解,不过当时却似乎没有人怀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大体这种事情是十分符合他的风格的吧.想来,一位从来不批作业,偶尔批一次直接给某好学生做错的题上批上狗皮不通四个字的数学老师,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非常可以理解的...题外,那位狗屁不通兄,作业发下来把做错的题改了,然后批上俩字,通了,老师大乐,传为佳话...

后来呢,在俺们复习到七荤八素最紧张的时候,数学老师有了个闺女,请了两天假,接着回来陪俺们做题,说起来,俺们还是很对不起人家的.结果后来听一老师说,明知道自己要带毕业班么,这时间选的...

老师啊...

你户口在哪里就到哪里的初中上。。。

在考试前的最后一个来月里,俺一直在老老实实做题,做到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到楼下的蚂蚁窝旁看半个小时蚂蚁,上楼继续作题到晚自习结束,回家,吃饭,背历史到十点多,睡觉,第二天六点多起床,上学去,每天周而复始.后来每次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专注度,总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继而想要是后来也能做到那个份上,GPA拿4.0满分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确实再也做不到了.听过一个理论,讲一般的男孩子在达到一定年龄之前,大概是因为缺乏自我约束的能力,往往学习会不太好,所以小学生里往往学习好老师喜欢的女孩子比男孩子多好多.而不管男孩子女孩子,在达到某个年龄之后,少数天才之外,往往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思考过多于考试无关的东西以至无法在维持专注力从而影响成绩.发生这一过程的年龄由于生理原因女孩子较男孩子会早些,于是在初三的时候,非常可能会有一些女孩子从顶端滑落下来.这个讲法不知道是谁的野狐禅,不过回想起来,当时也确实有从顶端滑下去的女孩子,而俺自己大概也是沾了尚未到不纯洁的年龄所以能比较心无旁骛的光罢.后来再也做不到,大概就是因为长大了...

同样的道理,那个同桌的女孩,要是现在在生活里遇上一个那样性格的女孩子,俺大概是会有所行动的.而那时候,好感固然是有的,然而其他的东西完全在俺的想象力范围以外.另外,那个蚂蚁窝两三年以后还去专门找过,结果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即使不消失,大概俺也没心情再去看什么蚂蚁了,蚂蚁的生活固然有趣,不过俺本来就有的部分昆虫恐惧症已经发展成了任何昆虫恐惧症,外加还新获得了密集物恐惧症.

然而班里只有一部分人确实能心无旁骛的作题,另一部分人心有旁骛的作题.剩下的一部分则干脆不做题了.于是班里中午午休时间有人喝酒放音乐开舞会,晚上放学以后有人打牌赌博.对于这些事情,学校和老师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事情到了这份上,你不对自己负责,别人再怎么想对你负责也是无用功.何况别人还有好多其他一样需要负责的人.

在临考试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个是法国世界杯,那届世界杯俺就熬夜看了一场荷兰对阿根廷,那是考完试以后了,别的连决赛都没夜起,考试前则是一分钟录播比赛也没看.体育新闻的集锦倒是看了,尽量不想,抗日时期敌后根据地的经济政策更重要一些.

另一个就是俺入团了.俺当年对这个东西完全缺乏兴趣,倒不是有什么政治倾向,实在是因为俺非常非常懒,所以对需要写申请书走组织程序搞完了还动不动放了学不能回家要参加组织活动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提起兴趣来.后来班主任老师亲自来做俺的思想工作,理由之一是你既然要考那个学校,那种地方保证学生个个都是团员,一个班能有20个前班团支书,你不把这事情搞定了以后怎么混啊.俺说俺懒,写申请书多麻烦的事情,于是很快俺面前就出来一份申请书,谁写的记不得了,俺似乎是亲手抄了一遍,于是就在中考前即这个班级的团支部消失前的最后一次组织生活的时候混入组织了...

这个事情真的很有趣,想班里的入团积极分子相当不少,同桌就是屡战屡败以至于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支书同学的问题上疑神疑鬼.俺一个相当铁的哥们也是花了两年多时间反复递交申请书最后才跟俺一块儿搭上末班车.而俺毫无兴趣反倒只要答应一下就有人替俺写申请书立马一切搞定,其间的区别不过是俺的成绩领先他们二十个名次左右.在中小学,成绩这个东西一贯是如此的富有影响力.

后来上了高中,发现班里确实除一体育特招生外全部是团员,前支书二十个虽然没有倒也有十来个,团费都是直接从生活委员手里的班费上走账,团组织用最短的时间搞定了唯一的落后分子以后就完全没有存在感了...而俺那个搭上末班车的哥们,到了他的成绩所对应的学校,居然是班里少数几个团员里的佼佼者,直接就被任命为支部书记.

不过不是中考，是高考。

正好世界杯在高考其间，第一天考语文，晚上家对面的宾馆卡拉OK吵到两三点，又热的睡不着---那会儿家里还没空调，就偷偷起来看了场球。白天到了考场，差点没考试的时候睡着。结果是那年语文简单无比，我们班就我没考到120以上。话说模考语文总是我的强项之一呢。

好玩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考前考中和考后。以后想写了再吭哧点出来。

考试前一个星期,学校就放大家回家复习了.俺把俺所有的小灶笔记都借给了俺同桌,让她钻研了三天.现在想来,也不知道这样是对她好还是对她有害,毕竟俺那狗爬书法别人看起来实在太痛苦了...三天以后俺去她家楼下把笔记取回来以备临阵磨枪,互道好运.

然后就考试了.

这玩意也是挺盛大的事情.不如高考盛大,但差距也不是很大.俺说折腾啥俺照常骑自行车去好了,家里不愿意,最后头一天早上还是有辆车把俺送过去的.规定是去第一志愿的学校考试,于是俺到了地方,就见那满门口围着的家长,一样是人山人海.进了校门,考场考前半小时才开门,大家都来得早,教学都锁着,于是一院子考生乌乌压压呼朋引伴的,时辰一到,教学楼开门,大家涌进考场,就座,发卷子考试...

俺的考场在二号教学楼五楼还是六楼上,地角不错.坐进去,四周看一圈,果然一个熟人没有...卷子发下来,第一场是语文.别的没啥,作文题目大概叫做"记一个XX奋斗的人".XX两个字记不清了,反正是执著努力之类的好词,也算够狗屁的题目.别人怎么写得俺不知道,反正俺是把鲁迅写藤野先生的套路灌到俺班主任头上了,夸得和一朵花似的...文章俺自我感觉是不错的,不过本来就文无第一,何况中考也罢高考也罢,这种考试作文,其实批卷子的的谁去给你认真看去,除非你写一个超惊悚超雷或者超搞的开头.然而超惊悚超雷或者超搞的开头本来就是不招见待容易被扣分的,这种终身大事自然谁也不敢去冒那个风险,于是只要文字通顺,多少分一来看批卷老师的心情,二来看你的字写得怎样.这事情不是俺胡说,一批过真高考作文卷子的大姐讲的...于是俺那一手七扭八趴个性到十分的书法,即使尽量往工整里写,也少不了吃些亏,不记了...

上午考完一门,中午吃了饭,抱抱佛脚,下午那一套进考场的讲究再来一遍.第二场是物理,俺到底也是竞赛拿了奖的人,奔着满分去的,行云流水做下来,考试不到一半就剩最后一道电学大题的最后一问,看了半天硬是不会做,兜头一瓢子冰水啊,那会儿俺都一个月没见过不会做的物理题了,于是剩下半场都在钻研那道题,到最后也没钻研出来,最后匆匆查了一遍答题卡,交卷...后来才知道,因为没工夫检查,居然还另错了一道选择题,苍天,那时候俺都一个月没做错过物理选择题了,闹得俺后来到初中见了物理老师都抬不起头来...这样这一场算是砸了锅了...

第二天上午数学,题爆容易,一路做下来,做到最后一道近于解析几何的题,最后一问打眼一看,不大会,于是吸取教训,不管了,把前面的题先从新作一遍,确认都没出错,再来钻研最后一问,钻来钻去,搞出个似是而非的解法来,交卷了.后来看成绩估计俺钻研出来的办法是错的,不过错了也就错了,反正别的全对了.第二天下午历史,第三天上午英语,都没啥大的波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后出来心里一算,分数该无论如何也达到保险的水平了.

于是解放,开始马放南山,看球打红警,过了两天去舜井街还是科技市场抓了两张玩到现在的横扫千军回来...后来齐秃进了巴西俩球,那边卷子也差不多了.

拿成绩那天是个星期六上午,这种事情人家都是一家子一起去,俺家也是,反正有信心,也没赶早,晃悠晃悠就去了.到了校门口,抬头看见俺一发小,他爹妈在前头阴着脸,他在后头抹着眼泪,就这么出来了,得,啥也别问了,这个肯定玩完了...往里走两步,碰上俺堂姐一家,一问,数学惨到死,得,又完了一个...再往里头走,看见俺班上学习委员梨花带雨的就走出来了,得得,没啥好说的了,这个看看也挂了...这兆头可真不怎么样,俺心里也开始打鼓.

成绩在体育场旁边的乒乓球房兼体操房发放,一排窗户冲着跑道,按考号找窗户排队,领出一张纸条来,一看成绩.543.5,成了,比往年分数线高二三十分呢,比这次各方面预测的分数线高也十来分么.于是俺一个鱼跃扑到草坪上打了好几个滚,那是真高兴啊...打滚起来,看见俺班上团支书,笑靥如花的从人堆里钻出来,问问,啥,比俺多了一分半,正常啊,大姐您那手好字,作文上比俺这个狗爬碴多个十分八分不算啥...走了两步看见俺第一号铁哥们,啥,你小子高我将近20分?算你狠,五门考试一共扣十来分,可以排前十了吧...于是俺俩乐得围着体育场又跑了两圈以资庆贺...

后来从学校出来,发现报纸上新闻都说,今天发成绩,分数普遍高于预期...俺那股高兴劲下来,这会儿鼓又打上了,不至于这回题真容易到俺这分数不够用的份上了吧...于是回到家俺家长打了一圈电话,从各类消息灵通人士那里汇总的信息表明,目前估计的线是642分,也就是说俺基本是完全上岸了,纵是万一因为分数不够的指标生挤压从600个名额里掉出来,还有150个光明正大张榜公布的额外名额,交六千块赞助费而已.

虽然说上岸了,第二天回初中把成绩交给负责中考善后的老师的时候,同学谁问俺俺都说考砸了,再问才说分数,毕竟刚刚过线这事情,也不大光荣...出来碰上同桌,问了情况,她彻底砸掉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进入普通高中的分数,俺安慰了她几句,走开.那一刻俺意识到,不过五七十分的区别,就是一条可能足以让我们的人生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的鸿沟.真可怕.

过了几天,分数线公布了,真正算考上的那600个无需赞助费的名额,录取分数线是543.5分.俺的成绩,543.5分.后来有据说看到了录取工作现场文件的消息灵通人士说,俺在报考实验中学的所有考生中排575位,后面还有25个不够分的指标生.

这样俺就正式彻底上岸解放和平.同时,很多人的战斗这才开始.

后来的战斗是怎么回事具体的细节就不说了,反正其实之前一两年就比较折腾了,之后则更折腾,现在怎么样也不知道,当时的结果是,到后来我们那一级一共有22个教学班将近一千四百个学生--传说中准确的数字是1385个,学校自然有很多经济上的好处,以至于当年可以拿出据说是400万资金休整学校厕所,可惜学生卫生习惯没有改变,厕所虽然亮堂了很多,却没有干净很多...

至于俺自己,过了几天去看了看发榜,大黄纸上毛笔写的名字,看着挺有成就感.然后拿了录取通知书,放羊...俺铁哥们精力过剩,看完了自己的名字骑上自行车又窜到附中去,榜上看见一个班上同学的名字,马上通知别人打电话给他道贺.结果是个重名的,这贺就成了那壶不开提哪壶,把人家郁闷的够呛.

剩下的暑假部分就是吃饭睡觉玩游戏休息下来了.

等到规定的日期,去学校看分班表,准备军训.那天阴天还断断续续下着小雨,分班表贴在阅报栏上,乌乌压压上千口子人围着看.其实这个搞法很不人道,但是那会儿没有网上公布用Ctrl+F搞定的技术条件,于是大家只能挤来挤去找自己的名字.俺挤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在第十五张表上找到了俺自己,赶紧挤出来找教室.其时教室里新办主任在等着,早就坐了好多人,陆陆续续还有人进来,四下一打眼,一个人似的也没有,这就是俺的班级了.等人齐了班主任自我介绍,特奇怪一个姓,还是教地理的.然后全班同学一个个自我介绍,从俺那初中来的还真就俺一个.最后讲了军训注意事项,发了军训服装,大家散伙回家.

之后就是军训了,开始一两天还好,断断续续的下雨,基本都在教室里凉快着.等到太阳出来,济南8月份的天,那是相当的利害,在外头裹着厚厚的衣服军姿一站站一天,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于是站到倒数第几天的时候,俺闹了点毛病,大概是汗太多水太少,电解质平衡出了一些问题,喘得一塌糊涂.其实这毛病俺之前也出过,不是啥大事,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大概那喘的架势比一般中暑呕吐之类的要吓人,老师说得了剩下两天你也别来吓唬人了,俺也就听了,在家里安逸了两天.

军训完了就是安排确定的教室,打扫卫生,安排座次,准备上课.俺的新同桌是一个号称小资产阶级新新人类的文学青年,gay,妄想狂,桌子上总是摆着一本挪威的森林.其实这种奇形怪状的人类往往具有比较聪明的大脑因此成绩会比较好因此会在比较好的学校里富集...因为学校收多了学生,教室不够用,俺们被赶到校工厂的楼里,而校办工厂,后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看来学校也知道,多收学生比搞校办工厂各方面效果都更好...当然俺们在那个楼上那会儿,校办工厂还在,底下几层都是校办工厂的地方,一个楼梯就俺们两个班在楼顶上,天高皇帝远,教育主任也好年级组长也好都不大会来晃悠,因此俺们后来拿到了优秀班集体.其他方面也满舒服,自行车就停在楼下,出了楼梯就是开水房,唯一的坏处就是厕所远了些...

说到这位教育主任,学校的校训,那时候是一个"严"字,然而实际上气氛似乎还是非常宽松的,校园里最能体现,并且怕是唯一能体现校训的,大概就是这位教育主任的脸了.其人传说曾经是教数学的,可能因为能力或者脸和气度的特征的缘故成为了总管校园纪律的人物.他的脸具体是什么样子,俺的文字表达能力不足,不做形容了,总之是非常有威慑力的.何况一身英风锐气,在三十米外就足以让胆小的学生打哆嗦,纵是年轻的老师,似乎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到后来俺们高三的时候,他被调去据说是当时全市门槛最低成绩最差而因此有很多痞子混混的公立高中去做副校长管理学校纪律,据说在学校里走动会导致学生的粉笔头以及其他杂物的围攻,末了还被一架不知是哪个缺德学生发明的带烟头还是什么引火设备的纸飞机烧掉了半边头发,很快就怒火攻心出了什么心脑血管问题住进医院里了.由此可见,好学校还是意味着乖孩子太多,一张足够严格的脸就可以很容易的镇住.

而那位年级组长,后来继任为教育主任,身材体态上跟那位教育主任相当相似,然而脸上的威慑力明显有很大差距,对经历过那位教育主任的气质的洗礼的学生基本没啥威慑力.尽管如此,新来的学生还是能在十米处感受到其气息即威胁,可见俺们的后人仍然都是容易被镇住的乖孩子...

本来么,大家都是为了考上这个学校憋着狠学了一年到三年不等的,好歹搞定了松下来,开学了一个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一塌糊涂,基本上是以玩为主,交友为辅.当年是学校50年校庆,学校既然号称桃李满天下,校庆自然要闹的十分排场,我们也必须反复排练,要唱校歌,还要练习如何喊口号来着,以至于闹得不但九月份折腾了一个月,而且国庆节基本没有机会放假.好不容易校庆折腾完了,十月份要开运动会,要有广播操比赛,于是每天自习课全班一起拉出去训练,两节课练出来人家班放学办主任还要把俺们拉回来补自习课.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有利于学习.

运动会倒是满高兴的,可是运动会完了就是期中考试.据说学校传统上第一个期中考试叫做下马威,杀威棒的,杀的就是大家的自我感觉良好.于是俺数学不及格,排名虽然其实比中考在班里或者年级里的位置都要好,可见威风被杀的彼俺狠的大有人在,不过不及格这个东西还是很伤人的.于是考完后俺也罢别人也罢一概灰头土脸,凄惨无比,然后痛定思痛,重新开始努力学习.

年底前,学校的一个体育老师和一个语文老师之间似乎出了什么事,记不清了,大概是男女关系上的麻烦,反正不是语文老师用硫酸泼了体育老师,就是体育老师用硫酸泼了语文老师,或者两个人互泼硫酸罢.结局是高三损失了一个语文老师,俺们的语文老师被上调高三顶缺去了.换来教俺们的语文老师是个刚毕业的愤怒青年,把俺带上了愤怒的文学青年的道路.

1998年的结末,开了新年联欢会,班里从哪个同学家里搬来一个DVD,大家嚎了一晚上,俺耳朵脆弱,跑到外面楼梯上躲到他们嚎够,撤退回家.俺的1998年这样就圆满结束了.

俺毕业后在济南工作过四年，帮同事的孩子做过实验的试卷（分析往年的试题），确实很难啊。

初中是舜耕中学吗？

。。。。不过您还是知道得太多了，果然是在济南生活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