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河

主题:【原创】地方省级党委换届人事观察 -- 神仙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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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一直转战于少数民族省区的那位么?

年龄太大。最好最好的结局是能像钱运录、李金华那样。不过多半是要任一届人大常委了。

家园 曹克明是很特殊的特例

由他开始,出现了省委副书记兼任省纪委书记的“曹克明模式”,直接提升了纪委的地位。另外,一直到90年代时,地方人大政协的任免还不像现在那么规范。有不少情况是离任省委书记去担任的,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也经常做到65岁以后、到换届时才下台。江苏这里也有较特殊的情况。九届省委是1994年底召开的,按五年一届,理应在1999年底换届为十届省委。结果是拖到2001年底。当然这跟全国步调一致的要求应有直接关系,但可能也因此使得曹克明(时年65岁)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继续留任的理由。

家园 是他,接任令狐的

貌似他是少数民族,这样来说,会不会比钱李二人有本钱呢?

家园 汉族的

http://www.yn.xinhuanet.com/gov/swsj.htm

本钱就是长期一直在西部,不让老实人吃亏。

家园 清涧白氏么,高官频出

当然当年党中央到了陕北是决定性因素。

单是一个袁家沟村,就出了白治民、白如冰、白栋材、白恩培四位正省。据称白恩培是白治民的亲侄。

如果算上周边绥德县等县的白坚、白克明、白云腾等人,那就更多了。

家园 虽然一直在西部任职,

这的确是本钱,不过劣势也明显。钱运录、李金华08年时分别是64岁、65岁,而1946年出生的白,还有时间等到换届吗?

家园 谢驴大,袁家沟真是传奇
家园 呵呵,也就这么多本钱了

僧多粥少,位置不够,看造化吧。记得多年前是有海外媒体将他与其他“希望之星”一起介绍的,当时可能看好他能在疆藏两区任职高升吧。

以白的年龄,当然不会留任到省委换届,但可以去全国人大或政协任常委。说起年龄,现任全国政协副主席郑万通整大他五岁,当然这个所获支持度应是大大不同了。

白恩培任云南省委书记已超过9年,应是除王乐泉外任省级地方党/政一把手时间最长的了。比他少半年的宁夏陈建国应很快离任。另两位韩正、吕祖善也该快有交代了。

家园 白恩培加上青海的书记任职(1999年)差不多11年了
家园 请教万里雪飘”何解?

万里雪飘”后

家园 不会是白鹿原上的?

谢谢贝勒爷提供新看点

省委书记村——袁家沟

我家乡的奇迹,一个村出4个省委书记

在这个陕西地图上都难觅踪迹的小山村,数十年走出了四位省委书记和70多位县处级干部。而其中的家风渊源与传统,可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先后走出了白治民、白如冰、白栋材、白恩培四位省委书记,因而被当地人称为“省委书记村”

袁家沟出来的人多跟该村的传统有着莫大的关系。明朝末年时,村里有个叫白行顺的人做了都御史。据清涧县志记载,此人是白如冰的先祖。明亡后,白行顺告诫后代要忠顺亡明,不做清朝的官。到了近代,袁家沟人仍尊崇家风。

小山村的显赫史

白姓在陕北地区是一个著名的大姓。正所谓“时势造英雄”,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开始,白姓家族中不断有重要的人物出现,并且伴随着革命的发展,显赫于中国的政治舞台。其中,尤以清涧县袁家沟的一支白姓最具代表性。

袁家沟是个在陕西省地图上也难觅踪影的小山村,但却无人可以忽略它的存在。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先后走出了白治民、白如冰、白栋材、白恩培四位省委书记,因而被当地人称为“省委书记村”。

袁家沟位于清涧县城东60多公里的高杰村北10多公里处,山大沟深。它的东面10多公里是黄河,西面5公里多是无定河。这里地处黄河西岸,与山西隔河相望。

全村群山环抱、沟壑纵横,一道南北走向的山梁横卧村中,把村子分成南北走向的两条沟,有风水先生说这是一条龙山。在两沟离沟口不远的相对应位置,各流出一股清泉,有人说这是龙的两个眼睛。全村人都饮用这两股泉水。两条小溪一年四季从不枯竭,村民叫它“常流水”。“袁家沟,沟对沟,两条小溪当沟流,四百人口住两头。”当地村民流传的一句顺口溜这样描述。白家祖辈居住的袁家沟分前沟和后沟,在后沟的地方分岔,形成东西两个沟,两条小溪沿着东沟、西沟顺流而下,汇入无定河。

村民们介绍说,袁家沟的白氏先祖是从山西大槐树迁来的。至今,村子里还珍藏着一本修于明代的家谱,据称是清涧县最老最全的家谱。

据说这本老家谱是由明代洪武年间的贡生白严生主持书写。在家谱里,白姓族人每个人的名字按金、水、木、火、土,五世一轮回排序。不过,很多在外工作的人已经不遵照家谱取名了。他们在上家谱的时候,就会按辈分顺序另取一个名字,在旁边加注现用名。

村子里的老人们正在筹划着续修家谱,他们合计着重修家谱也要改革,一是把在外工作或者已经举家从袁家沟迁往外地的白姓家族的人重新登记造册,二是把从袁家沟嫁出去的女子也续修在家谱里。

袁家沟历史上就高官频出。这里有重视教育的传统,临近的高杰村私塾云集、文风浓厚,不少人家都把孩子送到高杰村去读私塾,直到后来袁家沟也有了私塾。

相传一位风水先生在袁家沟山头转了几圈之后,连呼:“好!太好了!”接着他神秘地说:“袁家沟要出三斗三升菜籽官!”还有一则传说,明朝初年,一名宰相看到袁家沟的风水富有灵气,断言要出九个皇帝,便向皇帝进言,在距袁家沟20公里的高家洼修建了一座玉皇大帝庙,破了袁家沟的风水。

袁家沟最终没有出现皇帝,但是出了好几个省委书记。从公开的资料看,白如冰与白栋材分别官至山东省委第一书记、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白治民曾任福建省委书记,白恩培是现任的云南省委书记。实际上,70年代末80年代初各地省委还有第一书记的设置,该职位与现在的省委书记相当,因此白治民的省委书记并不可与其他人等量齐观,后来他就任中组部常务副部长,仍属正部级干部。

上述四人中,白如冰已于1994年4月逝世,白栋材和白治民早已退居二线,只有最年轻的白恩培仍活跃在西南开发的改革大潮中。

《先锋国家历史》特约撰稿 白红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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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袁家沟

[日期:2009-06-28] 来源: 作者: [字体:大 中 小]

袁家沟村是千古名篇《沁园春·雪》的诞生之地;是伟人毛泽东向全国发出著名的《东征宣言》之地;是陕北最早的革命策源地之一;是养育出共和国4位省委书记、8位副省级、28位地师级、70多位县团级领导干部的红色旅游胜地。

文/马蕊 白清洲 图/白蕾 韩文

这里只是陕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普通得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它的位置。然而就是这个537人的小山村,却成了闻名全国的“传奇”村。因为这里是千古名篇《沁园春·雪》的诞生之地;是伟人毛泽东向全国发出著名的《东征宣言》之地;是陕北最早的革命策源地之一;是养育出共和国四位省委书记和百余名中高级领导干部之地。这里,就是位于清涧县城东55公里处的高杰村镇袁家沟村。

炎热的星期天,我们一行四人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去探访和寻觅这个充满神奇的小山村。袁家沟村山势险象环生,道路错综复杂。穿过村头的文庙,但见其山势宛如一条巨龙横卧眼前。正如民谣所云:“龙凤山,鱼鳖潭。此地天生自然贵,藏龙卧虎官不断”。

小山村诞生千古名篇

在袁家沟村党支部书记白江思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当年毛主席在这里居住了16天的地方,一进大门就看见院子里两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白江思说村里没有人知道这两棵老槐树有多少年了,从老人们记事起就一直存在,至少有百年的历史了。院子里一线五孔窑洞,毛主席当年就居住在中间那一孔,右边相邻的一孔住贺子珍,靠左边的两孔窑洞住着警卫人员,进大门右边的第一孔窑洞住着勤务人员。

窑洞里一应陈列着毛主席当年用过的物品,窑洞最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屏柜、再往前是一张八仙桌,左右分别放着两把太师椅,八仙桌上是一个竹篾编的暖壶,还有喝水的茶缸。炕上是一床简单的被褥和枕头,除此之外,是已经保护起来的一个小炕桌和麻油灯,还有一件蓝布大衣。

关于这件蓝布大衣,还引出了一个感人的故事。有一天,毛主席的秘书在袁家沟村头给大家讲述毛主席和战士们同甘共苦的故事:“主席现在穿的那件蓝布棉大衣还是在吴旗缝的,那时主席说什么也不穿,他说战士们不也穿着单衣吗?后来在警卫员贺清华等人的再三说服下才勉强穿上,现在主席连件像样的衬衣也没有。”

当时的村支书白发云一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边听黄秘书讲故事,感到一阵阵难过。晚上,白发云偷偷给婆姨白玉桂说:“我今儿才晓得,毛主席尔格连件像样的衬衣也没有,你抽空给他缝一件。”白玉桂一听给毛主席做衣服,高兴地说:“我怕笨手笨脚做不好,毛主席笑话呀。”白发云说“你放心,毛主席身材高大,你缝宽套些。”于是,白玉桂把家里仅有的珍藏多年的一块白细布拿出,精心地缝起来。

过了两天,白发云把做好的衬衣送给毛主席,主席高兴地说:“发云,你媳妇的手艺真不错,真是个好媳妇!”说着,顺手拿出四块红军票递给他,白发云赶忙说:“主席啊,你怎么把我们当外人?你为受苦人操碎了心,难道缝一件衬衣,也要算钱?”毛主席笑着说:“你媳妇给我缝衬衣,关心我,我很高兴。给你四块红军票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我们红军铁的纪律嘛!”白发云听主席这么一说,只好把钱收下。从此,他把这四块红军票当做传家宝,生活再困难也舍不得花。

1971年,毛主席当年的警卫员贺清华、白海山等人和延安纪念馆的同志来到袁家沟时,白玉桂才把这四块珍藏多年的红军票交给他们,贺清华还给她写下了字条。

我们很难想像,毛主席当年就是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写下了千古名篇《沁园春·雪》。

1936年2月,已经到了冬末,这一年冬末的气候很特别,天气十分寒冷,而且从2月2日(农历正月初十)开始一直到2月7日 (农历正月十五),百年不遇的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五天五夜。整个陕北高原白雪茫茫,所有的交通道路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2月7日早晨,毛主席带领随行人员,踏着积雪,亲自到距离袁家沟村10公里的高家洼塬察看地形,了解渡口情况,准备挥师东征。

在此之前,毛主席苦苦寻求救国之路,发出了“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疑问。而站在白雪皑皑的高家洼塬上,目之所视,万里雪飘,千里冰封。一代伟人触景生情,谈古论今,感慨万千。当晚,毛主席回到袁家沟村所居住的窑洞里,就用那个小炕桌做办公桌,点着白蜡挥毫泼墨写下了名垂千古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伟人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在高家洼塬激发了灵感,创作完成于袁家沟村的土窑洞里,但最终发表却是在1945年8月底。抗战胜利后,蒋介石采取“假和平,真内战”的策略,在重庆摆下“鸿门宴”,口出狂言:“中国不能有两个太阳”。毛主席临危不惧,笑答:“两个太阳应该由人民选择一个”。伟人离开重庆后,《沁园春·雪》正式发表,词中那种胜利姿态宣告蒋家王朝必然灭亡。老蒋恼羞成怒,邀请多位大诗人比试毛主席的代表作,但谁能有伟人的襟怀和文韬武略?毛主席嘲笑此“小动作”:“可以喷饭”!

直到现在,这个小炕桌上依稀还能看见一个被白蜡燃烧过的痕迹。毛主席东征离开后,窑主白育才非常珍惜这个小炕桌,他80多岁临终的时候留下遗言:这炕桌有毛主席办公时点蜡烧的印记,娃们可要记住,咱毛主席为穷人操心费力,不分昼夜啊,这张小炕桌以后就作为咱白家的传家宝永远保存下来。

小山村发出《东征宣言》

一代领袖毛主席翻山越岭来到偏远的袁家沟村,不是为了作诗留念,而是为了抗日救亡,解救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中国人民。

1936年2月5日,毛主席率领中央红军机关总部翻山越岭,傍晚时分到达袁家沟村。当时,毛主席住在白育才家的五孔窑洞里,沟道对面是红军总部机关驻地,博古等人居住在此,相邻的同一排窑洞设有警卫排、伙房、机要室、电台部等。

1936年2月5日这一天,天气十分寒冷,早晨起来,袁家沟的村民们发现村里突然来了不少人马,村民白育才家门口还站着警卫员,当时人们还不知道是毛主席率领的东征的红军。“根据村里老人流传下来的话,当时人们都觉得很神秘,看见门口站着警卫员,谁也不敢靠近,并不知道是毛主席,就是后来也只有几个人见过毛主席,一个是当时的窑主白育才,另外便是当时的贫农会主任和村支书白发云。”白江思这样告诉我们。

2月7日,毛主席视察东征地形时,登上高家洼塬,留下了千古名篇《沁园春·雪》。

2月8日,视察渡口情况,督促渡河准备工作。

2月12日,毛主席同彭德怀致电叶剑英、杨尚昆等人并告周恩来:“东征命令即兴发布,于十三日、十四两日传达解释完毕。十五日一军团,十六日十五军团及方面军直属队向渡河点开进。各以四天行程到达准备渡河位置,待命渡河。在开进时,连队中讨论东征令,在指挥员中建立巩固的信心,发扬高度的积极性。”“东征行动在渡河之日前对居民仍严守秘密,每个指战员注意严守秘密。”

2月17日,毛主席发表著名的东征宣言:“一切爱国志士,革命仁人,不分新旧,不分派别,凡属同情于反抗日本帝国主义者,本军均愿与之联合,进行民族革命之伟大事业。”并且说明:“为实现抗日,渡河东征。”

2月20日晚,毛泽东主席与彭德怀总司令发布了东征作战命令。当晚,红军抗日先锋军分三路大军强渡黄河天险成功。

2月21日早上,毛主席和东征红军机关总部机关离开了袁家沟。之后,经高杰村、高家洼、辛关房儿沟乘木船渡河,踏上了艰险的东征征途,奔赴抗日前线。当时,袁家沟村就有10多名青壮年加入了东征红军的行列,跟着抗日先锋军冲向抗日杀敌的战场。其中有一个人后来也成了袁家沟村的骄傲,他就是白炳炘(化名马义,意思是坚定不移地信仰马列主义),后来任当时的中共陕北第一分区特委书记、政委,陕北省委组织部副部长、部长,陕北东地特委书记兼政委,从事秘密交通工作,建立联络据点,运送武器弹药,迎接谢子长回陕北,支援东征红军渡河,打土豪,杀贪官,英勇奋斗,不怕牺牲,为开创陕北东部革命根据地做出了巨大贡献。

毛主席在袁家沟村生活和战斗了16个昼夜,为后来白如冰、白栋才等一大批热血青年坚定革命热情,投身革命事业产生了深远影响,以至袁家沟村户户有红军、家家有烈骨,更使得袁家沟村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

小山村养育出4位省委书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江西的兴国,湖北的红安被誉为将军县,以全县诞生百名将军而闻名,而袁家沟村的闻名全国却是因它为共和国养育了4位省委书记:原山东省委第一书记白如冰、原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白栋才、原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白治民、现任云南省委第一书记白恩培。同时,这个神奇的小山村还走出了8位副省级干部、28位地师级干部和70多位县处级干部。这不能不说是个传奇。

村里很多村民至今认为,袁家沟能出这么多高官,是因为袁家沟的地形奇特,风水好。正如村民白云富所说的民谣“凤凰山下藏龙虎,面对公案福千秋,山山环抱水环绕,代代富贵不断头。二泉会溪流当沟,土鱼抱鳖万年留。风水生成聚宝盆,世世代代出名流。”

民谣中所说的凤凰山是袁家沟村子正中央的一座山,叫龙凤山,龙凤山前南北对应有两座山,南边的高大,北边的雄伟。龙凤山左右两面各有一股泉水昼夜流淌,龙凤山对面有一道绵长而平缓的山梁南北贯通,四周的山将整个村子包围的严严实实、深藏不漏。民间传说玉皇大帝驾御龙查看凡间,飞在黄河两岸时突然看见沟壑纵横的山沟里有一潭清水十分壮观,于是驻足看到山沟里的人们在悠闲的耕种、鱼儿在深潭中嬉戏,老龟在河滩上晒太阳,半山上落一只凤凰,凤凰周围飞翔着五颜六色的鸟儿,好一番人间胜景。

御龙回到天庭后对他看到的景象念念不忘,于是趁玉皇大帝不注意偷偷溜出天庭,来到他梦寐以求的地方,玉帝得知后勃然大怒,传给御鹤法器,并派他除掉御龙,御鹤飞来后啄瞎御龙的眼睛,又准备去啄凤凰,这时御龙紧紧缠住凤凰沉入潭底,御鹤没了办法,只好利用法器化成看风水的人,告诉村民要想得到上天的保佑,必须在村子里修两座庙,一座娘娘庙保子女平安,一座文星魁星庙保代代出人才。

这都是古老相传,袁家沟村真正能养育出这么多杰出的人才,是有深层次的客观原因的。

不少人误以为,袁家沟村便是袁姓为主的村庄,其实袁家沟村是单一的白姓,全村136户人家都姓白。那为何叫袁家沟呢?据说是因为袁家沟村有三股碗口大的泉水昼夜流淌,形成小河,村民们纷纷在河边筑起菜园并利用泉水灌溉,周围村庄的人羡慕地称其为园则沟,后经演变取谐音为袁家沟。

从袁家沟最古老的白氏家谱记载,曾有皇帝亲批得嘉奖诰书十二统,可谓是科甲绵延,忠良世家。但是,袁家沟村能出这么多高官最重要有以下几点原因:

首先当然是对教育的重视和后人自身的勤奋努力。袁家沟村自古以来就崇尚文化,注重教育。在村子中修建文星魁星庙,在教育上,村民们信奉“宁可一日无餐,不可一日无教”的古训,大力注重教育的结果就是古代有“明朝汉州知州白行顺”,现代有四位省委书记以及百余名中高级干部。

其次是第二高小的影响。第二高小的创办人是白雍熙,生于高杰村,民国初就读于陕西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校接受孙中山三民主义,追求进步,立志教育救国。1914年返乡从事教育事业,积极宣传和倡导用新思想办学。1920年创建第二高小,任校长,白雍熙任职时将家中12孔窑洞拿出当做校舍,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废旧立新。并且聘请白明善、白自强、李宗白等共产党员担任教师,为党培养出了白如冰、白治民等一大批优秀的革命人才。

其三是因为袁家沟村较早的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1919年“五四”运动后,在北平的学生李子洲(子洲人),呼延震东(清涧人)受李大钊派遣一起回陕北,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1924年北京大学哲学系毕业的李子洲出任校长,呼延震东出任榆林中学训育主任,他们带来了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思想,影响了一代人。

除此之外,1923年创立的绥德师范也为培养这些人才起了重要作用。绥德师范是陕北地区为数不多的高等学府之一,这所学校不仅在陕西,而且在全国都有着相当大的影响。从清涧出去的高级干部中,大多为上世纪20年代末和30年代初绥德师范学校的学生。白如冰、白栋才、白治民等人也都曾就读于绥德师范,可见绥德师范的教育对袁家沟也有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

原山东省委第一书记白如冰是袁家沟走出的第一任省委书记,1912年3月出生于袁家沟村的一个农民家庭,他的远祖便是明朝汉州知州白行顺。白如冰自幼饱尝饥寒之苦,且左腿跛瘸,受人歧视。上县第二高小后,受革命熏陶,1925年参加学生运动。并且从白明善寄来的《共产主义ABC》《向导》《中国青年》等进步书籍中获益匪浅,1927年加入共青团,翌年6月转为共产党员,在党的带领下,深入农村、学校,积极参与陕北革命根据地的建设和发展红军工作。从1928年起,历任袁家沟党支部书记、清涧县东区区委书记、中共陕北特委候补委员兼横山县委书记、延川县工委书记、中共西北委特派员兼延长县委书记等。1974年11月至1982年12月任山东省委第一书记。

半个世纪中,白如冰为党的事业奋斗不息,为山东的建设鞠躬尽瘁,在指导农村改革、发展农村经济方面,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和大胆探索。1994年4月8日,因病去世。党和国家领导人江泽民、朱镕基、胡锦涛等电唁致哀。

原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白栋才出生于1916年,1927年参加革命工作,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至1938年任陕北贸易局秘书,陕北省苏维埃主席团巡视员,后在延安中共中央党校学习,任教员、班主任、区主任,部主任,后任中共陕北三边地委书记,延安中央党校五部主任。1949年起任中共江西省南昌地委书记,中共江西省委第三副书记。1956年4月任江西省委书记处书记。1979年起历任江西省委副书记、书记、省长,1982年8月任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省军区第一政委。

中共中央组织部原副部长、顾问(部长级待遇)、原福建省委第一书记白治民生于1918年,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77年后历任西安公路学院党的核心小组组长,陕西省委常委,福建省委常委、省委书记,后任中共中央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顾问等职。

2007年1月26日,白治民在北京逝世。他重病期间及去世后,胡锦涛、曾庆红、贺国强等分别以不同的形式表示慰问。

现任云南省委第一书记的白恩培出生于1946年,与前三位生于斯长于斯的省委书记不同,白恩培在12岁时就跟随父亲搬到延安。1965年考入西北工业大学,在航海设备与自动控制系学习。大学毕业,先在省军区独立师农场劳动锻炼两年,后分到延安柴油机厂。

从1972年到1983年,白恩培从车间调度员、技术员、副厂长,一直干到厂长。此后,担任延安当年最大企业延安卷烟厂的厂长。1983年9月出任延安地委副书记,1985年升任地委书记。1990年后,白恩培又出任内蒙古自治区党委常委、组织部长、区委副书记。1997年调任青海省委副书记,1998年当选青海省省长,1999年6月担任青海省委书记。2001年10月调任云南省委书记至今。

白恩培虽然只在袁家沟村呆了12年,但他丝毫没有忘记自己是袁家沟村人,更没有忘记对袁家沟村民的关心。2006年,在白恩培的关心、协调下,由长庆油田投资修筑了从清涧县城到袁家沟村的柏油马路,改善了多年来那条狭窄和险要的土路。当地村民提起白恩培,不由得称赞“好人哪,当了官也没忘记老百姓呀。”除了这四位省委书记,袁家沟村还养育出了一大批杰出的人才。比如,原陕西省委副书记、省地质学会理事长白耀明;原陕西省烟草专卖局副局长白海延;西安理工大学党委书记白珍实;兰州医学院副教授白润江;现深圳市委副书记白天(白栋才之子)等。

袁家沟村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因为一代伟人毛主席和东征宣言,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因为为共和国培养和输送了100多位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而闻名全国。我们相信,袁家沟村会有更多的后人沿着前辈们走过的路,走出一个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光辉未来!

记者手记

结束了对袁家沟村的采访,我们久久不能平静,既惊讶于袁家沟曾经的传奇,也惋惜于如今的颓败,更憧憬辉煌的未来。

袁家沟村的闻名还因为它的贫穷。高杰村镇党委书记惠生礼说,袁家沟村是全乡42个村中最穷的一个。据袁家沟村支部书记白江思说:“全村人口537人,现在在家的不足200人,而且基本都是45岁以上的‘老弱病残’。村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收入主要以枣为主,人均纯收入不到1000元。如果天工不作美,温饱都有困难。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很多人家的门都锁着。”所以,我们才感觉到一丝寂静,还有颓败。

清涧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韩世强说,清涧县为中国革命培养了400多位红军战士,而袁家沟村更为共和国养育出了4位省委书记和100多位县处级以上领导干部,他们为中国革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的政府不会让这个小山村继续贫瘠和颓败。2007年,清涧县委、县政府在袁家沟村打造红色革命旅游基地和红枣生态旅游基地,开创富民强村的新路子。

清涧县文化局局长郭彩萍说,袁家沟村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我们要把它保护起来。截至目前,县上克服重重困难,为维修袁家沟革命旧址,修建碑廊,硬化道路,总投资已经超过300万元。2009年,袁家沟村将在深圳市委副书记白天的投资和关怀下,打造“三馆”——《沁园春·雪》纪念馆、东征纪念馆和袁家沟人文展览馆,为今后的大发展奠定基础。

我们相信,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袁家沟村的未来会有一个崭新的面貌!

家园 继续花,继续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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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白鹿原那是西安的,清涧白氏是陕北的

陕西干部里,陕北的最抱团,延安的政治能量也大。不独清涧白氏,整个陕北地区,白氏从宗亲到政坛都是很大的力量,当然不是说彼此交通,只是这个姓氏的宗族多半都很厉害。有兴趣的不妨关注一下那个大学生村主任白一彤,正是清涧县高杰村人,当选的背后其实无关什么年轻人回乡奉献云云,反倒是基层民主、家族政治的一例雏形。

家园 谢谢回复指点,

以前还真没有关注过这则消息,谢谢提供有趣线索

康19岁女大学生村官白一彤有“显赫”家族?(转帖)(转载)

作者:hywww 提交日期:2009-2-27 22:12:00 访问:1290 回复:2

白一彤的爷爷白补厚,曾任县农业局局长,去世多年,素有官声。大伯白延强,部队转业后在榆林公安局工作。二伯白延平,现为榆林新恒安集团董事长,在陕北颇具影响力。在这个完全从农村走出来的家庭中,白一彤的父亲白岩林最显特别。

  

  白一彤的背后,是一个“不讲路道”的父亲,是一个被反复揣测的家族政治冲动,也是黄土地上村民的经验算盘和现实挣扎,更是中国乡村喘息不止的底层治理图景。

  

  

  

  在黄河和无定河河口的黄土沟壑中,高杰村横卧了上千年,迎来了一个被外界称为“乡村奥巴马”式的人物,尽管他们毫无关联。

  

  

  

  

  

  2009年初,高杰村人选择了19岁女孩白一彤。461人罕见到场参加村主任选举,白一彤得了450票。

  

  

  

  这个尚在陕西安康学院中文系就读的大学生,只是出生在此,半岁时即迁居别处,中途回村三次,分别在4岁、9岁、18岁。这是第四次。

  

  

  

  她第一次拿着稿纸发表竞选演说,即提出“打造黄河岸边第一村”的宏伟目标,并许以十项承诺,包括修建环山公路、综合服务大楼、红枣加工厂、农民体育运动场和新型合作医疗所等。

  

  

  

  但这些都不及春节前派发的每户1000斤煤的实惠打动人心。对于连年受灾的高杰村民来说,冬天炉膛里烧的,本是被秋雨浇烂的红枣。

  

  

  

  在白一彤1月14日当选之前,高杰村的这次换届,已经有过一次候选人提名、三次正式选举,没有一人的票数能够过半。她竟以近98%的得票率,鹤立鸡群。

  

  

  

  这个19岁女孩在她久已远离的村庄里深孚众望,同时也引发轩然大波。

  

  

  沟壑里的政治明星

  

  

  

  在外的本村人白万礼写来一封公开信,称白一彤是“中国初升的一颗政治明星”。

  

  

  

  白一彤上任伊始的“头三炮”,颇有阵势,后来也被指为华而不实。

  

  

  

  大年初三,农民运动会,除了篮球、乒乓球,村民比赛的是搓玉米、串红枣;大年初五,秧歌队进城,村里新成立的环卫大队也举着笤帚、打着横幅,走在其中;白一彤身披“总指挥”字样的绶带,面对照相机打着“V”字型手势。

  

  

  

  大年初七,环山公路施工动员会,村民们当天就扛着铁锹,开始挖掘通往深沟枣林的生产路。

  

  

  

  在众人的笑声中,一位中年妇女轻声感慨:“呀,多少年没这么热闹了……”

  

  

  

  高杰村曾是清涧县文化政治的中心,这里诞生了全县第一个党支部。县二中就坐落在村里。但几年前就取消了高中部,合并了村里的小学——出去打工的越来越多,留下的孩子越来越少。村庄已多年不添新色,最新的建筑是2005年建成的二层小楼,原本是小学校舍,现在闲置了。

  

  

  

  用清涧县人大副主任刘广忠的话来说:“除非戴帽下达(即明确的定点下达),不太可能有项目直接落到这样的村里。”

  

  

  

  凋敝的村庄,一度咀嚼着失望。直到白一彤“从天而降”,一担煤、一场运动会、一次进城、一条路,强烈地激荡着村民们的心。

  

  

  

  常家坬等三个村的村委会主任赶来,要聘请白一彤当名誉村主任。他们说高杰村人有了股“傲气”。

  

  

  

  因为早就举家搬出村子,白一彤现在借住在村民白向云家。2月14日,她到安康去处理学校开学事宜,没想到学院专门为她准备了长达85页的个性化培养方案,学习方式以自己看书为主,她不必两头跑了。

  

  

  

  白一彤在远道回村的路上打来电话,白向云的老伴为了给她提前烧好热炕,几乎一夜不眠。他们把家里最好的窑洞腾给白一彤住,每天为她擦净桌面、理好书本。她读《陈永贵传》、《保障妇女儿童权益法律法规选编》、《低调做人的智慧全集》等。

  

  

  

  村民的新鲜劲还没过,即便白一彤冲着年龄长她数倍的老者厉声说话,他们躬身听着,第二天到了开会时间,还是早早在门外等候。她通知开会评选三八红旗手,不少妇女都穿着新衣服赶来,笑得合不拢嘴。

  

  

  

  在外的本村人白万礼写来一封公开信,称白一彤是“中国初升的一颗政治明星”,愿意回村帮忙,“不要工资、不落户”,“请给我安排实地工作,我应考,如不合格,自动退出”。

  

  

  

  这个靠近山陕边界的村子,还不曾来过这么多记者。不同的农户,不约而同从自己家中拿出这封信的打印件,向记者展示。

  

  

  

  陕西省委组织部和陕西省民政厅联合派员到高杰村调查,刚开始担心到村里会遇到比较激烈的反应,在既有的想象中,农村选举总像点燃的引信牵着宗族矛盾的炮仗。

  

  

  

  这次却出乎意料,这个女孩子身上寄托了人们很大的希望。调查组的两位处长放了心,认为程序合法,在提交省委的情况说明中写出了四个字:“村情平稳”。

  

  

  家族的精心设计?

  

  

  

  “若非如此,白一彤在选举现场哪怕是宣读一百条承诺,再演奏古筝,或是写书法,都没有用。”

  

  

  

  白一彤的背后,站着她的“显赫”家族。事实上,她的参选,也的确缘自父亲白岩林的一个电话。只有女儿的户籍在村,才具备候选人资格。

  

  

  

  “我爸说这里条件好,一马平川,到这一看,十年没有变化,简直是一不小心就掉沟里。”在女儿口中,父亲最初像小品里卖拐的一样“骗”了她。

  

  

  

  部分村民认为,这极有可能来自一个家族的精心设计,不过不要紧,到哪去找如此“显赫”的家族呢?

  

  

  

  白一彤的爷爷白补厚,曾任县农业局局长,去世多年,素有官声。大伯白延强,部队转业后在榆林公安局工作。二伯白延平,现为榆林新恒安集团董事长,在陕北颇具影响力。在这个完全从农村走出来的家庭中,白一彤的父亲白岩林最显特别。

  

  

  

  他当过兵,之后在乡镇武装部工作,开诊所、卖粉条、贩红枣、开饭馆,“什么都做过”,2001年离职下海,来到榆林。他的车号和手机号码末五位,都是88888。

  

  

  

  他自称在榆林、西安、北京都有房子,房子里挂着的大幅照片上,他握着省委书记的手,市委书记和市长分立两侧。

  

  

  

  他用过多张名片,有《陕西政协》、《各界》杂志记者部主任,有化名为“白哲”的“全省公安督察三年行组委会办公室”副主编,还有标明“中共中央”的某杂志陕西工作站站长。

  

  

  

  他声称跟白岩松熟识,两人相约一同将名字中的“延”字改为“岩”字;他自称是某卸任国家领导人家里的常客,骑车不小心逛到了某领导家……

  

  

  

  一位曾与他共事的乡镇干部说:“我是既熟悉他,又不认识他;既认可他的某些能力,又有点怕他。”

  

  

  

  这一个月时间里,村民已经感受到女孩父亲特殊的能量。

  

  

  

  村里挂起的1万盏灯笼,是他从太白酒业和西凤酒业要来的;发给农户的煤球,是他从长乐堡煤矿要来的;摆在村道旁的垃圾箱,是从榆林市建设局募来的;计划三月初八组织的大型文艺演出,他已经跟延长油田定边采油厂厂长谈好,企业送一台歌舞,并且吃、住、行自理;计划中的抽水工程,“还是准备向石油集团伸手”……

  

  

  

  他站在小卖店门口,手指着远处,说明他打算拆掉哪里、在哪里建什么样的新村、怎么补贴怎么分配,村民痴痴地听着,目光跟着他手指的方向。他说:“钱不是问题”,他有太多煤矿老板朋友,这个出二十万,那个出三十万,够做许多事情。或者从神木县把自己在煤矿上的股份全抽回来,投入村里的发展,再向上面、向社会争取资金……

  

  

  

  回到村里,女儿白一彤忙着开会、承包土地和枣林、评选三八红旗手;父亲白岩林则现场指挥挖掘机,三天推进了18公里环山路,要将无定河壁上的一排洞窟建成千年古寨的旅游景点,“今年十一就弄好,上面一排太阳能灯,下面齐齐地把红枣码上,红艳艳的,好看”。

  

  

  

  他还要将周边的空窑洞开发成窑洞宾馆,让客人吃农家饭、体验推磨,他毫不担心客流匮乏:“我榆林的朋友多了去了,他们都有兴趣,想带上娃娃来。”

  

  

  

  女孩的二伯——新恒安集团董事长白延平说,到目前为止花了多少钱,他没算过,总之侄女只要缺钱,就可以去找他。据说,环山路施工迄今已花去十几万。

  

  

  

  这一点,成为村民们最具悬念的观望理由:就这样把自家的钱往里砸,一个月可以,一年可以,三年呢?更久呢?

  

  

  

  白岩林承认:“肯定不能完全靠家族企业支撑下去”。他认为:“你要干什么,就动手,就做!不搞什么预算、规划,过来过去钱都花在这上头了。(比如敬老院)谁愿意投资谁来报名,开得起我就开,开不起你经营,我还可以去民政、福利争取项目。先建上再批!要不你两年三年都批不下来。”

  

  

  

  这些,村民们都看在眼里。

  因为白一彤的回归再行选举,实际上是村民先后两次联名签字要求的——她11月26日一回村,路灯很快得到了延伸,20个太阳能灶也进村了。

  

  

  

  高杰村人选择的,是白补厚的子孙一家。他们读了书、挣了钱,有祖辈的清誉,有现实的资源,更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投入。

  

  

  

  镇上的一位老者说:“若非如此,白一彤在选举现场哪怕是宣读一百条承诺,再演奏古筝,或是写书法,都没有用。”

  

  

  

  老农白向云的话很朴实:“如果国家派来个三岁的娃娃,俺们也认——都知道他背后是国家么。

  

  

  “一任不如一任”

  

  

  

  狠人、谨慎人、文化人、老实人的几番折腾,似乎谁都改变不了现实,都落了争议或骂名。

  

  

  

  村民们心中,明镜似的。

  

  

  

  高杰村历代缺水,靠天吃饭。黄河红枣林是惟一的经济依靠,每亩能换来千把元。近四年连续秋雨泛滥,枣林几乎绝收,更多的人选择外出打工,村里人口过千,常居人口却只及一半。

  

  

  

  历经分田到户、农产品购销体制变革、退耕还林普及红枣、取消农业税,高杰村从大集体时代一路走来。“干部”两个字在人们心中印象的改变,始于1990年代。

  

  

  

  从1990年开始,白顺生做党支部书记执掌高杰村十年。当时的镇党委书记回忆说,这是个厉害角色。1996年,镇办公室迁建至高杰村地界,未付土地补偿款,白顺生以此为由,不缴或欠缴税费。

  

  

  

  邻村高家洼的路要取道高杰村,白顺生坚持收钱,双方僵持不下,白便断了高家洼的水。

  

  

  

  有一次镇上分救灾粮,白顺生认为不公,闹到镇上,掀翻了镇长的桌子,把电视也砸了。从此,高杰村的镇办公机构连续四个月陷入瘫痪,镇长办公室直到第二年新镇长上任,才开门收拾了一片狼藉。

  

  

  

  人们用“强凶霸道”来形容他——对外硬,对内也硬,“收钱粮时,不给就打。”高杰村内几无税费钉子户。他让乡镇干部忌惮却离不开——那样的年景里,收钱收粮必须依靠“狠人”来完成。

  

  

  

  村民还经常看到白顺生和乡镇干部们一起喝酒、吃饭,致使每年的招待费达到1.5万之多,占去村财政的一半以上。2000年,白顺生因为其强凶霸道的暴力行为,被劳教一年,两年后车祸身亡。

  

  

  

  如果不是这样的结局,他的后半生,将在村民畏惧而敌意的目光中度过。他治下十年的账,也已无从查清。

  

  

  

  与他搭档担任村委会主任的白武强,在他离开后成了书记。白武强最大的特点是谨小慎微。

  

  

  

  村里招待,从来都是每隔一段时间集中结账,数额由饭店老板自行统计。实际花销100元、饭店报出200元之类的事情,毫不新鲜。但在白武强这里行不通,他每次都自己记着小账,谨小慎微几年下来,还是留下赤字1300元。

  

  

  

  2003年,高杰村人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自主选择——村级选举步入正轨。白武强和村民白根深展开了竞争。白根深是老三届初中生,“有文化,脑子活”,年轻时就很能干。议事会成员、62岁的白秀凡,把票投给了白根深,因为白武强“个性太软”,“是个傀儡”。

  

  

  

  白根深果然胜利了,他的能力很快显现出来,为村里争来了30万元的专项扶贫款,修了水源工程,立起了路灯。

  

  

  

  然而招待费丝毫没有降下来。一位乡镇干部说:“你说现在这社会,争点项目,不这样行吗?”可白秀凡的心,又一次灰下来:“还是一样的,吃。”

  

  

  

  三年后,白根深几无悬念地落选了。白礼义当选,他是大集体时代老队长的儿子。因为父亲的声名,老实的儿子由是博取村民的好感。

  

  

  

  白礼义在任三年,高杰村没有任何公共建设。有村民想租下闲置的小学校舍搞养兔场,他不答应,“万一以后牵连过来,搞不好还要坐牢……”

  

  

  

  一位老太太说村里占了她的窑,硬是住进了村委会的窑洞,白礼义没办法,几次找镇里,也解决不了。他上任第一年,上面要求加强预防大脖子病,让村干部领加碘盐回去,卖给村民兑现成自己的工资。因为老太太占了村委会,白礼义一年的“工资”硬是放在窑洞里受了潮,这个老实人只能轻声嘀咕着:“镇上也解决不了,那还能咋办?”

  

  

  

  提起白礼义,镇长直摇头:“连正常工作都难应付……”村民们则不约而同地说:“真是一任不如一任。”

  

  

  

  开饭馆的村民承包村里一块枣林,说村里搞接待在他店里吃饭没结账,就拿承包款来抵;另一个说遭灾无收,没法交;村委会副主任承包了一块枣林,说是拿承包款抵自己的工资,“经常都是空口白牙,谁也没个凭据……”

  

  

  

  狠人、谨慎人、文化人、老实人的几番折腾后,高杰村的真问题依旧如故。谁也改变不了混乱的账目、无尽的吃喝、各说各话无从查实的承包款争议。所有这些,如同滚雪球一般。

  

  

  

  就这么折腾到了本次换届,共有七八人参与了竞争,“几方面的人都找得特别凶”(向村民争取选票),开饭馆的白三娃,甚至自开的饭馆里经常宾客盈门。

  

  

  

  而在大部分村民心中,无论懦弱的还是强悍的,似乎谁都改变不了现实,都落了争议或骂名。在这个小派系众多、大派系不明显的村庄格局里,“最后票就花了”,谁也过不了半数。

  

  

  

  就在这时,白一彤来了,恰恰是她的遥远,让村民们觉得亲切。

  

  

  

  村民白茂生的老伴说:“我把村里这些人都看透了,只要是外面派个大学生来,俺们都答应。现在白一彤自己回来,俺们当然更愿意了。”

  “老汉们,把烟灭了”

  

  

  

  在上任一个多月后,父亲白岩林说:“乐乐(白一彤小名)不要哭着鼻子、爬着离开高杰村,我就很满足了。”

  

  

  

  在白一彤寄住的窑洞里,书桌上摆着她的爷爷——白补厚的大幅照片。作为学生的她喜欢吃菠萝,喜欢用曼秀雷敦的护肤品,睡觉时抱着毛绒玩具,用手机铃声听歌。

  

  

  

  她总是捧着一本《古代汉语》躺下来,一页都没看完,便睡着了。

  

  

  

  现在,她是村主任,她生在这里,却几乎没有农村生活经验。

  

  

  

  村里的人事,即便已经在村民代表议事委员会内获得大部分同意,还是有人坚持自己的人选,因为“他不是他的人”。白一彤已经适应了这些小派系的角力。“每次开会都要吵架。”她说。

  

  

  

  理财小组成立了,但是账目要不过来。计生委员已经换了两次,还在打退堂鼓——尚在观望的人们并不买白一彤“内阁”的账。

  

  

  

  窑洞会议室里,她的声音刺破缭绕的烟雾:“老汉们,把烟灭了!给我熏成肺癌了!”

  

  

  

  面对一个40岁的中年人,她会说:“这是重点培养你呢,因为你年轻,有培养的价值,这些年纪大的培养起来有什么用呢?”她身边的议事会,平均年龄不低于60岁。

  

  

  

  为了是否给环卫大队发补贴这件事,老汉们嗫嚅着讨论半天,白一彤给出急促的收尾:“就这么定了!我还不信,这么个制度我建不起来?!”她的急切,和她惯常的语速,保持统一的风格,仿佛无须多少磨合,就展示出了老练的一面。

  

  

  

  陪同省委调查人员前往高杰村的县委组织部部长张长青,对白一彤留下了“有思想、胆子大、有事业心”的印象,他说:“了不得,我要有这么个女儿会很自豪。”

  

  

  

  在向上呈送的情况说明中,清涧县委建议市里将高杰村列入新农村建设示范村,给予技术、资金、干部配备、培训等全方位的扶持。

  

  

  

  生活与学校毕竟完全不同了。她还不习惯早起,有时候歪着头就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

  

  

  

  她主持承包枣林、坝地,对着大喇叭公开叫价,全村都听得到。承包开始之前,照例会有一场争吵,关于以往的承包款谁该付、谁没付、谁欠了大队、大队欠了谁,白一彤得大喊几次,才能暂时搁置旧账,转入正题。

  

  

  

  正月初七,环山路动工的当天,高杰村累积多年的老问题,爆发了。

  

  

  

  外村移民常家雄的窑洞和枣树挡住了高杰村上山的路。白一彤阻拦不及,群情激奋的村民强行砍了常家的枣树、拆了窑洞,双方爆发冲突。

  

  

  

  常家的租约是和前任支书签的,高杰村本村人早有心结,“卖什么不行,把祖宗留下来的路卖给外人!”

  

  

  

  拆窑砍树换来的,是村民多年未有的扬眉吐气和对新村委会更深的信服。

  

  

  

  但常家雄已经拿着当年与村里签的合同开始上告了。19岁的白一彤也许从没想过,自己将来可能也会成为某些告状信里凶悍的村霸。

  

  

  

  春节过后,找白一彤催要2008年粮食直补的村民越来越多。发放拖延的原因是村里参加合作医疗的钱款收取不力,只能用粮食直补来抵扣。

  

  

  

  这些都不是她一力所能解决的,但村民催要和质疑的压力,却会传导到她的头顶。

  

  

  

  在上任一个多月后,父亲白岩林说:“乐乐(白一彤小名)不要哭着鼻子、爬着离开高杰村,我就很满足了。”

  

  

  

  这个让组织部长自豪的女孩,也曾经一个电话打到县里,告状说乡镇主要领导不支持、不配合,“能不能换个人?”不难想象,她挨了批评——“幼稚”。

  

  

  

  父女关系的微妙,正在把她卷入某种夹缝当中。她把父亲“当成一个兵来用”,“我是他的领导”。而镇党委书记惠生礼坦陈:对白一彤本人没有任何意见,但白岩林是个“跟常人不一样”的人,行事“不讲路道”——怎么能让村民直接动手拆窑砍树呢?

  

  

  

  很多人在揣测白家此次参选的真实意图,苦寻无着后又本能怀疑,这叔伯三人光鲜的答案:为了白补厚老人当年振兴家乡的愿望。尤其是,白岩林每言及此,还必然洒泪。

  

  

  

  贿选的嫌疑,从一开始就围绕着白一彤。不少与白岩林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这一切出于操纵——喧天的锣鼓、盛大的欢迎仪式,一切都需要钱。贴满全村的欢迎标语和条幅,很难想象是如此穷村的村民自发所为。

  

  

  

  白家也并不讳言:仅进城演出的鞋一项,就花去一万多元。

  

  

  

  白岩林的身边,大多数时候都跟着一台摄像机。村民们将好奇的面孔凑到镜头前,离去时又添几丝敬畏的眼神。

  

  

  

  白一彤说,“有时候真想打退堂鼓,哭过很多次。”但是事已至此,必须坚持下去。现在,她会一面笑着说当初被父亲骗了,一面正色道:“我是高杰村人,也是80后的大学生,感谢父老乡亲给我平台,让我为家乡脱贫致富贡献自己的才能。”

  

  

  

  在老农白向云的家中,三五个村民扯起拆窑砍树的事。他们埋怨央视记者保留了采访常家雄的镜头而舍去了高杰村村民的话,他们试探着问记者:“会不会有啥麻烦?”

  武则天、法拉利与"白一彤牌":

  

  

  对话女大学生村官

  

  

  

  南方周末:你爸打电话建议你来竞选村官,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白一彤:第一反应是不愿意来。他说条件好,一马平川,来了给我这给我那,启动资金都不用想。到这一看,简直是一不小心就掉沟里。说到最后,就把我爷爷搬出来了,说他以前就想建设家乡。

  

  

  

  南方周末:到目前为止,觉得当初提出的十条承诺是不是太乐观了?

  

  

  

  白一彤:决心肯定还是有。但现在看来,有象牙塔里闭门造车之感。原来觉得三年内就能干起来,现在觉得好渺茫。除了我们家这一块,我自己已经垫进去一万五,是我的压岁钱。实在不行去社会上募捐。以前是幻想,现在是现实。以前没想那么多,到处都“新农村建设”,我这为啥不能?大家都用太阳能,我为啥不能?看见人家房顶上的太阳能板,幻想着我这太阳能电池板也来了,后来听说一个要十几万(笑)。

  

  

  

  南方周末:那怎么办?

  

  

  

  白一彤:现在没有退路了,非干不可。非得干好不可,要不就臭名昭著了。

  

  

  

  南方周末:上任后,村里跟乡镇的工作协调怎么样?

  

  

  

  白一彤:初八我去找镇上的领导,政府的门一直关着。他们说我是法定代表人,我觉得我是空架子、摆设、花瓶。你不配合我就别赖我,也别怪我礼数不尽,拉僵了就拉僵了,继续这样就只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路肯定能修下去,董家圪土劳那块就看相关部门怎么处理了,老百姓要强拆我阻挡不了。

  

  

  

  他(常家雄)说我没沟通,我去协商过两次,人家理都不理,说证照不知放哪里了。你们家房产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会不知放哪里吗?这条路的事,我们村里的人反映了三年,有用吗?政府会不知道这事?

  

  

  

  南方周末:大家都往城里跑,你却回到乡下。

  

  

  

  白一彤:城里人才都饱和了,也体现不出我的价值。

  

  

  

  南方周末:你怎么看政治?

  

  

  

  白一彤:史书上写着“学而优则仕”嘛。在中国,挣多少钱也造福不了一方百姓,只有去抓住一些权力。希望我将来不要给村民带来灾难。

  

  

  

  南方周末:你爸爸是带着你在家升过国旗吗?

  

  

  

  白一彤:初中时家里很穷,想学钢琴,100块钱的学费都掏不起,买不起钢琴就买了个电子琴。升旗是六年级时候的事,当时觉得我爸好疯狂啊,私人怎么能升国旗?在安康的时候,挺无助的。以后,好坏我希望可以把自己的服装厂做起来,“白一彤”牌,做成香奈儿那样,做到特别大的时候就无偿送给国家,我要那么多钱也没用。

  

  

  

  南方周末:你会开车?

  

  

  

  白一彤:我14岁会开车,最喜欢法拉利跑车。我第一辆车是我爸用过的旧车,开得难受死了。

  

  

  

  南方周末:我记得你提到过武则天?

  

  

  

  白一彤:小时候对武则天没有好印象,高中的一位历史老师对她作出了客观的评价后,想法就改变了,现在挺喜欢她的。她亲自主持殿试,让人才选拔更公平。我现在遇到困难时会想:她遇到的困难肯定比我大多了。

  

  

  

  南方周末:如果干满一届后村民还选你,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白一彤:会!只要村民选我,我就接着干。可能的话,以后让老公倒嫁过来。

  

  

  

  记者手记:一面乡村现实的镜子

  

  

  

  作者: 徐楠

  

  

  

  白氏父女的故事,至少反衬出一个凋敝的村庄,已经喘息到何种程度。

  

  

  

  白一彤的当选,带来一个耐人寻味的现实:白岩林,这个自有“路道”的特别人物,这个曾被行政体系边缘化直至出局的人物,如今却一举赢得了村民的选票。

  

  

  

  这是一个今日中国的典型村庄样本,白家父女的出现,只是提供了一面折射的镜子。

  

  

  

  评价的乱局,开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一个好的村官,既需要善于捍卫本村的利益,也不得不配合行政体系、从中汲取资源。无论心细的白武强,还是能干的白根深,都只能在积重难返的旧账上,新添一笔。在村庄的自有格局内部,现实和人心的漩涡中,已经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白礼义为了配合乡镇迎接检查,在村民中统一口径:动员大家对外说低保款已如数领到。

  

  

  

  这是老实的白礼义,在这个夹缝中惟一可能做到的。当然,他也同时断送了自己在村民心中的信任和威望。

  

  

  

  为了填补一个又一个财务的缺口,只能许以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一个又一个村官的民意基础,必然断送其中。

  

  

  

  白一彤和白岩林引入的,是新的外来因素。这让习惯于原有路径的乡镇,多少感到无所适从。

  

  

  

  众多清涧人不约而同地形容白岩林:“跟常人不一样”。

  

  

  

  县城里流传着他用木工锯给病人锯腿、自己在家升国旗的说法。他会有意无意的提到自己的背景资源,这包括记者的身份,北京与某某高官的关系,以及骑车逛到了某领导家的奇遇。

  

  

  

  这些貌似不着边的话,让一些人觉得“跟他既熟悉又不认识,既认可他的某些能力,又有点怕他”。

  

  

  

  他劝女儿回村参加竞选,丝毫不担心影响她的学业:“我也没读什么书,现在不照样挺好?我看那些大学生、研究生,还未必能有我这个程度。”

  

  

  

  但他对乡村现实与出路的思考朴素却耐人寻味:

  

  

  

  “其实村里这些事情,只要领导动个嘴,什么神华集团这样的大企业,一个单位就给你盖起来了,就是哪个领导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准备搞个抽水工程,还是准备向石油集团伸手,他们有大泵。慈善、捐助他们也经常搞,给哪里不是给?”

  

  

  

  这些都只是今日中国最正常的现实逻辑,但高杰村已经无法对原有的资源结构抱有什么希望。村人能做的,就是让孩子读书、逃离家乡。年轻的、能力强的,都走了,也就更没有资源还能被过滤到这里。反倒是白岩林,一个“与常人不同”的人,一个甚至让熟识者感到不安的人,一个“不讲路道”的人,带着他的女儿,以及背后被强调的资源背景,一举赢得选票。事情的悖论在于——行事“不讲路道”的白岩林,在三天之内将环山路推进了18公里。而一直在“讲路道”的人们,却是不断将积年的问题继续留给以后的人。

  

  

  

  他们的出场多少显得突兀,说他们是回馈桑梓也罢,是长远预期也罢,是政治投资也罢,是拳拳之心也罢,整个故事,至少反衬出一个失落村庄的真实背景。

  

  

  

  但即使这样,这场由19岁女大学生介入的村选,还是多少让人有些意外,起码预示着有些现实、有些逻辑正在发生悄悄的改变,我们只是期待这种变化更透明、更良性

  

基层事务的复杂超出白一彤的想象,她疲倦地靠在办公桌上,有点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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