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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习武的故事(上)《全文完》 -- 青林莫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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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习武的故事(上)《全文完》

    听说和平阿姨,咳咳,错了,听说禾平GG新晋武术体育版版主,特蒸包子一锅,以示庆贺。

    在偶发面蒸包子的时候有个GG笑偶说:“MM你有木搞错,武术体育啊,你也要去凑热闹,那是GG们才去滴地方。”偶对该GG的话强烈表示不满,并且BS,谁说MM们就不能来逛武术体育版?难道MM们就不能爱好武术体育?

    青林的妈妈是一个沉迷武侠书的人,小的时候曾请过师傅习过武,可是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坚持下来,所以一直很遗憾,后来也就有了把青林送去习武的故事。

    1、师傅和师祖。

    妈妈的师傅跟外公是老邻居,据说这位师傅年轻时是个整天不务正业,在街上打架滋事的小混混。师傅从小无父无母,就靠左邻右舍的接济,吃百家饭长大,又没有人管教,到十来岁上就整天在街上闲逛,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打架斗殴也成了家常便饭。

    有一天,师傅家门口来了一个僧人,敲开门后就晕了过去,师傅把他扶进屋,喂了碗热粥,那僧人才慢慢醒来。僧人说他的寺里出了事,大家都散了,他没有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就一路化缘来到这里。师傅很可怜他,自己虽然没有父母,可还算有个能挡风遮雨的家,这僧人连家都没有,于是便说:“要不您就住我家吧,我无父无母就一个人过。”

    从那之后,师傅的家里就多了一口人,日子也过得象样了些。

    时间久了,师傅才知道原来这僧人有着一身的好功夫,刀枪棍棒样样精通,据说还会飞檐走壁。于是师傅每天早上都跟着僧人练武,那僧人不光教他武艺,还教他识字,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慢慢地,原来那个在街上整日闲逛的小混混不见了,师傅早上跟着僧人习武,白天出去找活做,晚上回来给僧人做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师傅的武艺越来越高。

    有一天僧人突然对师傅说想要离开,去找他的师兄弟。师傅很难过,跪下来说:“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去哪儿?就算找到师兄弟,人家能养活你吗?别走了,咱爷俩一起过,我认您当爹,以后给您养老送终。”

    于是师傅就有了爹。

    其实当时街上还有另一种说法,说那僧人是个本领高强的武僧,后来跟人过招时失手伤了人,犯了寺规,才被迫流落到此。

    但不管怎样,这个僧人就是妈妈的师祖,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去看望过他,慈眉善目的,当我喊他老姥爷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和慈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等你再长大些,老姥爷教你习武吧。”这是师祖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是师祖没能等到我长大就过世了。

    师祖过世的时候有九十八岁,但关于他的过世却有N种传说。

    有人说是仇家的弟子找上门来,比武时受了伤。也有人说师祖带走了寺里的秘籍,被人追讨……

    流传最广的说法是:一个秋季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大多数人家还没有起床,师祖取了把大扫帚扫院子,这是他每日必修的功课。这时来了个破衣邋遢的老乞丐,头上的毡帽压的很低(北方很少有人戴这样的帽子,似乎说明他从南方来,走了很远的路),看不清脸,师祖端了碗水给他。然后继续扫院子,老乞丐在旁边默默的等着。当时有个小孩出来上厕所,正好瞅见那一幕,就见师祖和老乞丐突然交了手,前后只过了三招,很诡异,像是突然来了阵旋风,师祖扫成堆的落叶,又被吹的满地都是。过后老乞丐拱拱手,轻声交谈了几句,就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三日后师祖便过世了,据说师祖去世的时候吐血数升……

    若干年后,我曾经试着问过师傅这个传说是否属实,可他根本就没有接我的话岔儿,这就给师祖的突然过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起码在我眼里,师祖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

    2、我要练武。

    “妈妈,妈妈,我们有同学去练武了!”我扔下书包就对着妈妈叫。这可是一件大事,那天在学校里,那个声称自己去学武的小姑娘可牛了,大家都围着她转,问长问短的,我不服气,凭什么她能学我就不能?回家找妈妈说去,她一定支持我的。

    “是吗?在什么地方?”妈妈放下手中的活问道。

    “就在XX小学里,每天晚上有个师傅在那里教人练武。”我的心砰砰直跳,盘算着如果妈妈拒绝的话,我该怎样哭闹才能达到目的呢?

    “哦,是么?那师傅姓么?”妈妈不急不慢地问。

    “姓陆,姓陆,他们叫他陆师傅。”

    “哎哟,是陆师傅啊,多少年没联系了,没想到他还在教徒弟呢。”妈妈有些惊讶。

    “妈妈,你认识陆师傅?”我激动起来:“我也去学好不好?”

    “好好,今天晚上,咱们就去你外婆家,让你外公带你去。”妈妈一口答应下来。

    那天的晚饭我激动的几乎什么都没吃,嘴里不停地问关于这位陆师傅的事。

    “陆师傅以前跟咱家是邻居,你外公和他是好朋友,我小时候就跟着陆师傅习过武,还有你小舅也去学过 ,要不他那么能打,谁都怕他呢。”

    “你很小的时候,我还带你去过陆师傅家,那时候他爹还在呢,还说过要教你学武呢,你可能都忘了。”

    妈妈的故事没讲完,爸爸就插了一句嘴:“去吧去吧,你和你妈跟同一个师傅学,回头你妈成了你师姐了 。”

    听完爸爸的话,我的小脑瓜就有点晕,算起来我和妈妈真的是同门师姐妹了,可是如果当初师祖亲自教我练武,那么我是不是就成了陆师傅的小师妹呢?

    妈妈从来都不会强制我去学什么,她总是根据我的兴趣和爱好,来让我学习一些东西。例如练武和绘画都是我自己要求的,而别的小孩儿都是父母强制送去的,在这一点上我很感谢妈妈,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把妈妈当成一个可以交心的姐妹(晕,真成师姐了),我会和妈妈穿同样花色的衣服走在马路上,会因为别人称赞我的妈妈年轻漂亮、可以做我的姐姐而感到自豪。似乎有点跑题,可我希望那些年轻的为人父母者,能够好好引导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

    3、走后门的徒弟

    在天涯里写故事时,我曾经说过我是师傅开后门收进来的徒弟,其实那个时候报名期早就过了,我也比别人落下好多,进度是要赶的,这就比别人多吃好多苦。

    首先是练基本功。说到基本功,其实就是练武最基础的一些东西,就像房屋的地基,基本功是练武的人必修的第一课。例如腿功的练习,就是锻炼腿部的柔韧性、灵活性和速度力量等。压腿和踢腿是腿功练习中的重要内容。我每天在练武场上都要先压腿,正压、侧压、后压……,然后再做踢腿的练习,正踢、侧踢、外摆腿、里合腿等等。

    说实话,练武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甚至是很枯燥的。许多武侠书里的大侠刚开始就都是武艺高强,很是风光,对练功的过程也就一笔带过,或是诸多的奇遇,其实习武是很苦的,一个动作每天反复练习,往往要练上数百次,甚至上千次才能达到师傅的要求,马步一扎就是半个小时。我很倔,从不叫苦,也因为喜欢武术,喜欢看武打片,向往着做一个武艺高强的女侠。也只有扎实的基本功,才能和练武场上的那些师兄师姐们一样武刀弄棒,一样威风!

    师傅生气的时候会打人,前提是因为我们的动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我好象每次写关于练武的这段故事时,总要提到师傅打人的事情,呵呵,其实我内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师傅打徒弟是不好的,那时的我觉得习武的人都应该被师傅打过。我就只被师傅打过一次。

    那一次是因为我的胳膊抬得低了,师傅拿了一把木刀在我胳膊上来了一下,当时一点都不痛,就是火辣辣的发麻,回到家洗了热水澡,睡了一觉后,胳膊才痛起来,一连痛了好几天,外表却看不出一点痕迹。

    做为走后门的徒弟,我的待遇和别人稍微有些不同,例如师傅会叫功夫最好的师兄和师姐单独教我一些动作,在后来练刀的时候会挑最合适的刀给我用,在我每个月交学费的时候会不收我的钱,让我拿这钱去买点好吃的,在有个别小破孩儿欺负我时,会把他们开除(晕)。

    虽然有些特殊待遇,但我每天仍是老老实实地练功,规规矩矩地叫师傅(原本外公让我管师傅叫姥爷的),慢慢地师兄和师姐们都很喜欢我,愿意多教我点东西,直到现在我和他们仍有联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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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习武的故事(中)

      4、我想练剑。

      每年的春季,师傅都会找几天来对徒弟们进行考核,优秀的会被派到市里参加武术比赛。

      这样的比赛一般是那些年龄稍大些的师兄师姐们参加,对于我这样年龄小的新徒弟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记得有一次考核,我们这些小徒弟是每人打一套拳,师傅会根据各人的自身条件来决定接下来要学习什么兵器。

      提起打拳,我曾经学过四套拳,包括长拳里的规定套路和自选套路(练这两套拳主要是用来参加比赛的),还有两套拳的名字我已经记不得了,或者说只记得音,但不知道该怎么写。因为当时年龄太小,这么多年过去了,有许多东西都记不太清楚。

      我很喜欢打规定拳,因为规定拳是我学习的最快的拳术,自选拳要难一些,但是打起来比规定拳要漂亮,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对于兵器,我一直都很想练剑,那时候在女孩儿们心里舞剑是最牛的,练起来也最漂亮,可能是受到当时武侠片的影响,那些PP的女侠都是人手一剑。

      我想练剑,非常想,可是师傅说我们这批学员里只能挑一个女孩儿来学剑,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我的对手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很秀气的姑娘,叫燕燕,她和我一样大,每天都扎着个马尾辫,穿着紫红色的练功服,脚上的球鞋总是雪白雪白的,来的比我还晚些,但悟性却很高,师傅时常夸奖她,要我们向她学习。

      那一天晚上我们回家时,大家讨论了一下第二天考核的事情,就开始猜测师傅会让自己学习什么样的兵器 。我说我想练剑,有一个小孩就笑我:“人家燕燕也想学剑,你肯定比不过她。”

      “你怎么知道我比不过她?”我不服气。

      “你看人家燕燕长得多象赵师姐啊,师傅一定会选她练剑的。”

      听听,这叫什么话?赵师姐是练武场上唯一一个练剑的女孩,人长得漂亮,体形好,N多师兄喜欢她,可是谁规定说一定得是美女才可以练剑呢?

      “人家燕燕在学校里是三条杠,你才两条,和人家比什么?”

      瞧瞧,谁说小孩子就单纯,还分官大官小呢。

      5、考核。

      那一天的考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是我第一次失败,而且输得很惨。

      我一直不敢面对,也不敢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除了妈妈,谁也不知道那次考核在我以后的成长道路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我并没有输在打拳上,我输在太过执着。师傅说我的个性太强,说我总想把别人比下去,说我没有真正了解武学,说我年龄小,让我慢慢悟。

      回家的路上我一边哭一边走,师傅的话我虽然没能完全领会,可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正经吃饭,妈妈说:你是不是真的很想练剑啊,要不我去找陆师傅给你说说吧?我没同意,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看扁。

      从那之后练武场上偏僻的小角落里多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穿紫红色的练功服在舞剑,一个穿着大红色的练功服在舞棍。

      后来我和燕燕成了好朋友,我们无话不说,只是我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剑。

      前年回国时,还见到了燕燕,提起当年练剑的事,我说:“其实就是被武侠片影响的,所以才想学剑,后来我看了杨门女将,还想学杨家枪呢。”燕燕就笑,我也笑:“真的真的,你看我LG就是杨家将的后人呢,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学枪去。”

      “宝宝,就是因为那个姑娘才让你当初没有学成剑吗?”跟燕燕分手后,LG边走边问。

      “是啊,怎么了?”

      “你不是说她很PP么?我怎么看着没你好看呢。”LG歪着头一本正经地说。

      “真的?真的?你也觉得她没我好看是吧?”我的两只眼睛立刻放光。

      “哦?还有谁说过她没你好看?”LG很狡猾。

      “还能有谁,我妈呗。”

      LG立刻晕倒。

      6、大师兄。

      “大师兄长的真帅……”

      “我觉得赵师姐喜欢大师兄……”

      “大师兄的功夫真棒,去年在市里得了三块金牌……”

      “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大师兄那么帅的对象……”

      练武场上的小姐妹们,在做压腿之类的准备运动时,总会悄悄议论大师兄,俺通常不会参加这样的话题,并不是因为俺年龄小,俺是觉得她们说的都是废话,谁不知道大师兄是最优秀的?又有谁不想找个象大师兄那么帅的对象呢?

      那一年大师兄二十四岁,一米八三的个子,长得英俊潇洒,善长的兵器是三节棍,他练三节棍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在一边看傻了眼。

      说起来武术的确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无论是展现武术功力还是技巧的表演,都会引人入胜,给人以美的享受。

      大师兄练的三节棍,舞起来如直棍一般呼呼生风,密集不透,水洒不进,动作凶猛敏捷,气势逼人。我一直很佩服练三节棍的人,那三节棍三节相连,节节能用,是硬中带软的器械,方向易变,不好掌握,得通过很长的时间来熟悉它的性能,才能摸清它的运行规律。

      我不知道大师兄用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三节棍舞那么漂亮,反正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学三节棍。

      大师兄是师傅最器重的徒弟,一连几年的武术比赛,他都能为我们捧回几块金牌。年龄大一些的师姐们表面上装成没事人一样,可都在心里暗暗喜欢着大师兄,象俺这种年龄小的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师兄,大师兄,我要坐到你腿上。”我扯了扯大师兄的衣服。大师兄从来不穿练功服,他穿的是运动服,天蓝色的,很有朝气。于是大师兄一边伸出手把我抱起来放到他腿上,一边和别的师兄继续聊天。

      那啥,你们可不要想歪了,那一年俺还不到十岁,大师兄每次压腿时,总会把我们这些小家伙放到他腿上坐一会儿。坐在大师兄的腿上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我通常会一边听师兄们聊天,一边用手紧紧抓住大师兄的衣服,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然后抬起头盯着大师兄那张帅气的脸傻看,写到这儿,俺不得不承认俺从小就爱看帅哥。

      有一天,练武场上来了一个PLMM,推着一辆红色的自行车,穿着粉色的衬衣,白色的裤子,这在当时是很前卫的打扮。大家一边练功一边用眼睛偷瞧,过了一会儿,大师兄和师傅耳语了几句,就和那PLMM推着自行车走了。

      PLMM的出现让许多师姐都很郁闷,其中数着赵师姐最反常,赵师姐的剑舞得好,也是比赛时拿奖牌的主儿 ,在我们心里,她和大师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是PLMM一出现,赵师姐整个就象变了一个人,有次练剑的时候,竟把剑掉到地上了。我很不能理解,因为俺那时压根儿不知情为何物,就是觉得大师兄和那PLMM也蛮般配的,直到后来自己长大了谈恋爱了,才明白赵师姐为什么会那么失落。

      大师兄直到现在仍旧是我心目中的偶像,这不仅仅是因为大师兄长得帅,还因为他的一身好功夫。有了大师兄做标准后,我便一直很欣赏那些个子高高,长相帅气,又有体育特长的男生。

      7、关于棍术。

      我们那个练武场上,数着邝师姐舞的棍最牛。

      我开头练棍时都是由邝师姐来教,邝师姐的爸爸和我的妈妈是同事,有了这层关系,邝师姐教我时就格外上心。

      邝师姐和赵师姐是好朋友,师傅挑我和燕燕一个练棍一个练剑,有让我们做她俩的接班人的意思。

      棍是我练过的最主要的器械,那时根本没有人给俺讲理论知识,都是师傅怎么说,我就怎么练,为了写这篇故事,我特意了解了一些关于棍的来历和棍术的知识。

      棍是武术长器械的一种。我国古代认为棍为兵器之首,“拳为种,棍为师”。何良臣在《阵地》一书中记载“学艺先学拳,后学棍,拳棍法明,则刀枪诸技特易易耳。所以拳棍为诸艺之本源也”。在民间练武术者中称:枪为百兵之帅、棍为百兵之母。

      古时候人们出门远行,经商或夜行时,出于护身和自卫的需要,都习惯随手拿一根棍以壮胆气。棍有长短棍之分,长棍一般被叫做棍或条子,长棍的长度以人在站立时棍的高度和眉毛相等,所以长棍也被称为齐眉棍,或五尺棍。

      我练的就是长棍术,使的是那种最为常见的白蜡棍,它木质细腻,油皮光滑,坚硬而富有弹性,使用起来非常得手。

      这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棍术套路有很多,但练起来却都离不开劈、点、扫、戳、绕、拔、挑、架、封等。练棍讲究手臂圆熟、身棍合一、力透棍尖、风声呼呼。舞棍则要勇猛、快速、有力。拳谚曰:“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因为棍大多数横方向用力,要练出横扫千军的勇猛风格。

      我不知道自己的棍练的是否有横扫千军的气势,邝师姐的棍舞的却是刚劲勇猛,风声呼呼。

      邝师姐和赵师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她们见面时总是互称亲爱的,很肉麻。邝师姐平常爱扎两个刷子,赵师姐喜欢把头发编成小辫儿盘在脑后。我和燕燕处处都跟她们学,对她俩崇拜的不行。例如赵师姐爱穿紫红色的练功服,燕燕就要有一套;邝师姐爱穿大红色,我的练功服自然也是大红的。一直到现在我对红色仍很偏爱,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衣服大都以红色系为主,这都是当年受了邝师姐的影响。

      后来邝师姐和赵师姐嫁了人,并先后去了加大拿,听说天天晚上都在自家院子里练武,当然这是后话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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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习武的故事(下)

        8、苏家。

        苏氏兄弟是我的两个师兄,也是我们那片儿的黑老大,说白了就是有名的混混。

        苏氏兄弟的祖父在解放前是青岛有名的拳师(西西河里牛人多,我不方便说出他们的真姓,不过应该有人知道这位拳师的真实姓名),在民国时期举办的擂台赛上,苏家老爷子号称打遍山东无敌手。

        苏氏兄弟的父亲和大伯跟我的爸爸是同班同学,有人就说了,这不可能,大伯应该比父亲大,怎么可能是同班同学?别说苏家大伯,就是苏爹也比我爹大两岁,苏家这哥俩都属于不爱学习,年年留级的主儿,留着留着,就和我爸留成同班同学了。

        “惠惠,你爸,牛人啊,学习好,班长啊……”苏家大伯每次见我都是这一句。

        “惠惠,又去练武?我们家老爷子也练武的,很有名……”苏氏兄弟的爹每次见我也是这么一句。

        有一次我问爸爸:“苏大和苏二的爷爷真是拳师么?”苏氏兄弟在我们院儿里被分别叫作苏大和苏二。

        “拳不拳师的我不知道,不过他家老爷子原来是在上海混帮派的,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来的青岛,拳脚功夫可能会一些,其实就是一流氓头子。”爸爸向来对苏家没有好评价。

        倒是苏家奶奶给我的印象最好。老太太没有收入,身上却总是有钱,她的两个儿子虽然学习不好,却很孝顺,每个月都给她一些零花钱,这些零花钱有一部分是用在我身上了(汗一个)。那时候苏家奶奶每天都拿个马扎去楼下晒太阳,每回她下楼,我都要扯着她的衣襟跟在后头,老太太到了楼下就会摸出两毛钱来叫我拿去买支大雪糕。

        妈妈说苏老太太家没有女孩儿,所以很亲别人家的小姑娘,还说不要小看那老太太,旧社会时那也是个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女老大。可我实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在年轻的时候是如何做老大的。(嗯,留个包子在这儿,以后再讲。)

        苏大很野,院子里的小孩儿都怕他,初中毕业后,苏大就没有再上过学,整天游手好闲,找个岔打个架什么的,不过苏大唯一的好处是他从不欺负自己院里的人,一般都是去外面打架。

        苏二比苏大稍强一点,起码最后上了个技校。

        苏大和苏二很早就跟着陆师傅习武,师傅在教会了他们一套拳之后,就把他们开除了,听说是因为在外面打架,被人找上门来,师傅不愿意收留这种惹事生非的徒弟,只好赶走他们。

        不过他们整日以我的师兄自居,我不反对他们管我叫师妹,因为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敢欺负我,原因就是因为我有两个师兄是苏大和苏二。

        去年回国时,我和LG在家门前的那条小自由市场上闲逛,看到有个卖皮鞋的摊,LG说这地儿卖的鞋能穿么?就听见一个嗓门高声叫着:“会不会说话?找事儿是吧!”

        抬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一脸凶相地盯着我LG,我楞了楞,这个人很眼熟嘛。这时那男的也留意到我,一下子就咧嘴笑了:“惠惠是吧?出国回来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哎哟,是苏二哥啊,多少年没见了,你还认得我啊。”

        “可不认得吗,都一个院长大的。”

        “苏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我哥早进去了,判了二十年。”

        不等我答话,苏二又换了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对着我LG说:“小哥长的挺精神,听说是文化银(人)?我告你说,对俺妹妹好点,听子木也(听见没有)?要不叫你出不了青岛,你信不信?”

        苏二的话一出口,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倒是LG吓得够呛,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滴?快赶紧往家走吧(快点回家吧),嫩(你)妈都把饭揍(做)好了,就等嫩(你们)回去了。”

        我和LG跟苏二告了别,扭头往家走,苏二还在后面说:“我说妹夫,有空出来咱俩吃个烤又(肉),哈(喝)个酒。”

        LG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走了好远才往后看了看,悄悄问道:“刚才那是谁啊,那么凶?”

        “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苏家老二。”

        “果然挺厉害的。”

        ……

        9、师兄田野

        家里的老邻居都还记得有段时间,我们那个楼上总在吃晚饭的时候出现一人一猫,在阳台上扯着嗓子喊:“田野——”“喵——”“田野——”“喵——”

        那个人就是我,那个猫就是我家大猫先生。

        大猫先生从来都不把我放眼里,总和我捣乱,我吃什么都要有它一份,连我喊人,它也要跟着喊喵。有时候我实在受不了这只大破花猫的骚扰,就转过脸对它说:“再喵我揍扁了你!”大猫先生听到警告就会躲到沙发后面,或者跑到妈妈的腿上趴着。

        晕,好象我要讲的是田野,不是大猫先生,又跑题了。

        我和田野住前后楼,可在去练武场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田野。那个时候我家离练武场有两站地的路,我一般都是来回走着去,每天练完武回家时都有九点多了,师傅不放心,就找一个和我住的近的人一起回家,这一找就找到了田野,原来我们住的那么近。

        田野比我大两岁,和我在同一间学校念书,于是我们连放学也约了一起走,吃过晚饭就一起去练武场,然后一起回家。

        跟田野一起走是很有趣的,我们会在路上臭显,例如我打两个空翻,他就会来几个旋子,经常会吸引那些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小孩子的注意,看着他们羡慕的神情,我就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田野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兄长,他会在路上继续教我当天学过的东西,或者干脆停下来示范给我看,所以我学拳时一直都比别人掌握的快,这里面就有田野的功劳。

        直到后来我不再去练武场了,田野仍旧是每天放学等着我跟我一起回家。就这样,一直到了高中,同学里就有了早恋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田野就被传成了一对儿,什么青梅竹马啊,两小无猜啊……

        竟然还有两个多事的同学为此做了一首歌。说起来这两个人还颇有两把刷子,一个写词一个作曲,那歌词里包含了我和田野的名字,歌的开头还加了锣鼓点儿,在我听来这简直是幽默歌曲,每次听了都会觉得好笑,后来我把这歌唱给LG听,他居然笑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我很无语,就不把歌词贴到河里现了。

        要说我当年真是很想的开,人家说什么我都不往心里去,象俺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去做早恋这样无聊的事?后来还有同学去班主任那儿打小报告,可俺亲爱的班主任压根儿就不信,嘿嘿。

        田野小的时候学习不好,他的爸爸一生气就骂了他一顿,田野的妈妈就带着他回了娘家,田野爸爸一个人在家里喝了几瓶白酒,酒精中毒死了。从那之后田野拼了命的学习,成绩从来没掉过前三名,为了怕别的小孩子欺负他,田野的妈妈才送他去习武。

        我从来都不敢在田野面前提爸爸这两个字,有一次学校里有几个小孩骂他没有爸爸之类的话,田野发了疯一样冲上去和那几个小孩打做一团,我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直到田野抹着脸上的血喊我回家时才有了反应。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我都出国几年了,上次回国时,田野打我手机叫我下楼,我来到楼下,看见他手里拿着好大一个牛皮信封,见我出来,就把那信封交到我手上:“惠惠,你明年才毕业吧,哥哥没有别的东西送你,这里是一点钱,你拿去换点美金带上,算作一点生活费,别嫌少,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家人担心。”

        我笑了笑,眼泪却差点掉了出来……

        10、聚会。

        上次回国时,正赶上当年师傅的那些徒弟搞聚会,我做了好大一番思想准备才去参加这个聚会。

        当年我的偶像——大师兄,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那张脸依旧帅气并且多了几份成熟的魅力,大师兄最后娶了那个粉衣白裤的PLMM。

        邝师姐从加拿大回来渡假,一头卷发,再也不是当年扎着两个刷子的模样。

        燕燕带着她的宝贝儿子跟我坐在一起,小家伙很调皮,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还总想着吃我碗里的饭。

        赵师姐没有回来,听说跟她LG在加拿大过得很不错,有了两个小孩儿。

        田野大学毕业后,先在一家公司做企划,后来自己成立了一家广告公司,三年前娶了一个模特。

        其他的,例如二师兄现在就在美国,听说也在教小孩子习武,可我一直都没能联系上他;张师姐跟LG离了婚,把第三者暴打一顿后,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单过;三师兄下了岗,日子过的很苦;六师兄因故意杀人已经被枪毙;小武师妹做了电台的主持人;陈师弟在北大读研,在北京时还请我吃了一顿烤鱼……

        师傅的头发已经花白,二十年过去了,他仍旧在责怪我当年为什么不去参加那次比赛,为什么不去拿回那块金牌,我无言以对。

        饭吃到一半,师傅突然说我的条件很好,没有坚持习武真是可惜了。

        当年在练武场上师傅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我放弃了那次比赛和那块本该属于我的金牌,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离开练武场,很没有出息,也不想细说,往事不提也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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